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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淡墨菲痕
苏离兮的目光看向内殿,平静地言道:“本宫有要紧的事情,要面见皇上。劳烦东公公帮本宫通报一声!髹”
“这个……”东公公回头看看殿门,为难地言道:“只怕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刚刚接到前方的战报,北戎蛮夷又占领了边界两座城池。南越国那边也是蠢蠢欲动,皇上正在与众臣们商议紧急军务。您这个时候进去,只怕会惹恼了皇上。不如您先回宫去歇息,等皇上这边忙完了,咱家一定赶紧通报上去。”
苏离兮迟疑地问道:“大概还要多久?蠹”
东公公摇摇头:“这可就难说了。有的时候很快就散去,有的时候要商议好几个时辰。就说两天前吧,商议到夜半三更了。唉,皇上最近确实很忙,龙体也是十分疲惫,请贵妃娘娘多体谅体谅吧!”
苏离兮来回渡步,思虑再三后言道:“本宫就着这里等着,等皇上忙完了,本宫就进去。”
东公公皱眉:“贵妃娘娘,这里风大,天气又冷,您这是何苦来着。若是再把您给冻到了,让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好生为难。”
苏离兮不再理他,转身走到栏杆后面的避风处,目光眺望向远处的重重宫檐。东公公试探的目光看向芜歌,芜歌朝着他做了一个无奈的神态。
“咳咳、咳咳!”苏离兮用手帕子捂住嘴唇,轻轻地咳嗽着,两旁的脸颊上染上了不正常的红晕。
芜歌看见了十分担忧,想要劝说几句,直接被苏离兮固执的眼神给拒绝了。
芜歌转身,交代一个小宫女:“你腿脚儿利索些,赶紧跑回宫里去,将娘娘的那一件鹤羽氅披风拿来。另外,再将那个紫金铜的小暖手炉拿过来,里面多放上几块银丝炭。”
苏离兮是可以回去等待,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小九也许会忙碌一整天,也许会忙上很多天。她心里暗暗感觉到,他是不是在用忙碌的借口在回避着她?她若是妥协回去了,他是又有很多天见不到人影!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见到小九!
东公公是个伶俐的人,找人搬来了一把儿椅子,上面铺着软锦厚垫子,请苏离兮坐下来休息。
挡风的鹤氅送来了,小巧的暖手炉子送来了,苏离兮的双手搂着小炉子,身体稍微感到舒服一些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议政殿的大门,不时有臣工们拿着各类文书出来进去,步履匆匆。他们看到不远处坐着的苏离兮,均感到有些诧异。从来没有后宫妃妾们出现着这个地方。不知这是后宫的哪一位娘娘?胆子也忒大了些!
两个时辰过去了,高台上的风越来越大,苏离兮的嘴唇没有了血色,热乎乎的暖手铜炉变成冰冷,里面的炭火也换了几次。
期间,东公公派人送了一壶热茶,给苏离兮暖暖身子。她这个时刻哪有心情喝茶,端得是坐立不安。一时站起来徘徊张望,一时坐下来神态恍惚。
“咳咳、咳咳!”她那咳嗽声音叫芜歌等几个宫女听着心惊,想劝又不敢劝十分为难。寻常人在这里吹几个时辰的冷风都受不了,何况娘娘的身子本就不好。
芜歌走到苏离兮的身边,跪下言道:“娘娘莫怪奴婢多嘴,这个时辰二皇子也该来探望您了,若是找不到娘娘,只怕会哭闹不安,还请娘娘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不回去!”苏离兮赌气言道:“见不到皇上,本宫就不回去!”
正在苏离兮越来越灰心丧气,精神混混沌沌之时,东公公终于过了禀告了:“贵妃娘娘,今天的议政结束了,臣工们都回去了。皇上请您进去呢!”
苏离兮僵硬地转过身来,精神为之一振。芜歌和芜喜赶紧过来搀扶起她。她站起来略微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衫和发髻,向着殿内走去。
东公公言道:“皇上说,只请贵妃娘娘一个人进去就行了。其它闲杂人等都在外间等着。”
“你们留下吧!”苏离兮推开芜歌和芜喜,深深吸了一口气儿,再定了定心神,端正了身姿走进殿门。
大殿内,杨熠坐在正堂的宝座上,一身黑金镶滚的龙袍,上面绣着平金夔龙云雷纹,他浑身散发着隐隐的冷肃之气,显得威严尊贵无比。
苏离兮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心里忽然觉得这样的小九很是陌生,凭空让她多了几分情怯。这样的杨熠才是皇帝,而不是她的小九。
皇帝低头批阅着折子,听到她的脚步声儿,额头也不曾抬一下。
“妾身见过皇上!”苏离兮行礼。
“起来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回去说?怎么能跑到这里来?”他低头快速书写着什么,声音很是低沉疲惫。或许,朝堂中的事务正在影响他的心情?
苏离兮咬唇不说话,抬眸委屈地看着他。
杨熠写了一会儿,终于将手中的笔放下,抬头看到她乌眸中星点般的水光儿,他不由心头一软,向她伸出了一只手:“过来!”
苏离兮走上前去,站到桌案的一侧,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你的手、怎的这般冰凉?”他不满地看向她,便用力一拉,将她拉进怀抱中。
“小九!”她轻轻伏在他的胸膛上,手心儿滑过平金夔龙金丝纹,找到了属于小九身上的那一丝温暖感觉。
“国事是国事、家事是家事,朕心中实在不喜你来这里,以后不许过来了!”他抬起她的下巴,眼眸深邃定定看着她:“什么事?”
苏离兮吞咽一下口水,怯生生地言道:“你们…抓到了、水屹。”
杨熠的呼吸窒了下,一个凌厉的眼光射过来,仿若要将她刺穿了,她暗暗噤若低垂下脑袋,这一刻他瞬间变成了皇帝。
大殿内的空气顿时凝滞起来,二人彼此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
杨熠在半晌之后,才阴沉着音调言道:“对!”
苏离兮当即起身,跪在他的脚下:“皇上,您曾经答应过离兮,饶恕安水屹一命。为君者岂能言而无信?”
杨熠冷笑一下,心中莫名生了一下寒凉之气:“朕是答应过你,只要安水屹从此远远避开,不到京城中来闹事,朕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了他的性命。”
“可是…你看看他做的好事?他早就返回京城,一直在朕的眼皮底下谋逆。他所犯的罪孽,足够朕杀他一千次、一万次了。”
杨熠将桌案上一叠文书丢在她的脚下,凌厉地言道:“这些都是证据,字字句句直指安水屹居心叵测,肆意造-反,甚至图谋暗杀朕。朕岂能容他?上一次朕巡视城防遇到刺客,便是安水屹安排的刺客。南郡安氏本就是朕不共戴天的仇人,朕为了你的心意曾经饶恕过他一次。然,安水屹不甘寂寞,狼子野心,是他先要杀朕,才落入朕的手中!”
苏离兮捡起地上的文书,一行行看下去,她的双手颤抖着:“不、这不是真的。水屹他不是这样的人!这定是有人在背后构陷于他,皇上您要明察呀!”
“够了!”杨熠站起来:“苏离兮,只要一遇到安水屹,你的脑子便开始不清醒了。朕每日里要处理多少紧急要务,你可知晓朕面临的压力有多大?朕不想与你多言,来人,将贵妃送回沅淑殿。以后没有朕的宣召,不许贵妃前来觐见。”
“诺!”殿外走进几个高大的宫女,扯着苏离兮的肩膀往外走。
“皇上、皇上!”她不甘心地叫喊着。
杨熠转身不看她,只是摆摆手!
苏离兮被人拖下了台阶,她双脚乱踢蹬掉了一只鞋子,她挣扎着高声叫道:“水屹他是冤枉的,他一定是冤枉的……”
“出去!”杨熠怒火上腾,将满桌子的奏折全部扫到地上。





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第三百九十章 恐慌
这里是一个被天下遗忘、唾弃和咒骂的黑暗角落……
一身白衣长裙的苏离兮缓缓地走着,她手中提着一盏微弱的宫灯。飞扬的碎发迷离在她的眼前,她沿着墙角儿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暗红的火苗跳跃摇曳,映衬在她苍白无色的脸颊上。她压制着心中的惊恐和恶心,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这里,也不知道沉睡多少经年积累的冤魂和厉鬼,仿佛随时都会出现在她的身边,恶狠狠地掐住她细弱的脖颈。
苏离兮屏住了呼吸,蜷缩着肩膀和脖子,惶恐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形。
难见天日的天牢中到处充弥散着血腥、污臭和腐烂的味道。不时,有丝丝的寒风从墙角过道缝隙中穿行近来,摩擦出“呜...呜...”的怪叫声儿髹。
两旁土黄斑驳的墙壁上是一缕缕干枯发黑的血迹,屋角上结着厚厚的蜘蛛网,老鼠与蟑螂肆意横行,在犯人们的身上爬来爬去。
“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和冷酷的鞭打声音,回荡在窄小幽暗的牢狱中,刺痛了她的耳膜。而这里的人们却是无动于衷,习以为常蠹。
满脸横肉的狱头们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四周的动静。远处,忽如其来的一阵儿叮当铁链作响,或是囚犯们不甘的嘶吼声,都让苏离兮心惊胆颤。一个个用坚实铁栏杆挡住的牢笼中,躺着半死不活的犯人们。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绝望与死气儿,
走过长长的、弯曲的迷宫甬道,走廊尽头处最后一间的死牢中,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被绑吊在铁架子上,鲜血染红了他原本白色的衣袍,一道一道的伤痕惨不忍睹。乌黑杂乱的长发遮挡住他的五官,隐约可见笔挺的鼻梁和紧闭的眼眸。
他是谁?是不是安水屹?
苏离兮将灯笼丢在地上,猛地上前双手抓住冰冷坚硬的铁栏杆,颤抖地声音呼唤着:“水屹、水屹、是不是你?”
呼喊了半天,那男子才艰难地抬头,失神的眸光投在苏离兮的身上,染着血迹的干枯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离兮……”
他从来都没有这般狼狈肮脏过!
“啊,水屹、水屹!”她凄厉地叫喊着,心焦如焚:“他们怎么能够这般对待你?放了他,你们快放了他!”
她拼命地向牢笼中伸出一只手,努力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仿佛这样就可以触摸到他。
“水屹、水屹!”她的泪水流了下来:“我是离兮,我是苏离兮。”
一个膀大腰圆的狱头走过来,对安水屹恶狠狠地笑道:“大名鼎鼎的安敬王,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如今你落在我们的手中,我们必是要狠狠地为皇上出一口恶气,定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狞笑中,狱头扬起手中的铁鞭,对着安水屹狠毒地抽打过去:“叫你滋事谋反,叫你勾-引贵妃娘娘?打死你这个奸贼。”
“啪、啪、啪……”每一下鞭打都让安水屹皮开肉绽,浑身渗出一条条血液,迅速流下在他的脚步积累出一大片血迹。
“不要、不要!”苏离兮摇晃着铁栏杆,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她睁大了眼眸:“不要打了、不要到了,求求你们不要到了。”
每一次鞭打彷如都抽在她的心头上,撕心裂肺地痛苦和折磨让她快要疯癫了,她泪流满面地恳求着:“住手、住手,不要打他了,不要再打了!”
温暖如春的寝宫中,熏香袅袅升起,青纱缥缈如烟……
苏离兮在枕头上左右翻滚着,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流下,她紧闭双眸,表情痛苦,喃喃自语:“水屹、水屹,你们不要打他、不要打他!”
“娘娘、娘娘……”一双手轻轻摇晃着睡梦中的苏离兮:“娘娘、您醒醒、醒一醒!”
“啊……”苏离兮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朦胧中看到宫女芜歌的脸。周围是熟悉的摆设和暖色温馨的床帏,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沅淑殿的寝宫中,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娘娘,您怎么了?”芜歌将她清醒过来,关切地问道:“你刚才大喊大叫的,吓死奴婢了。”
苏离兮浑身冰凉,不知不觉中出了一身的冷汗。幸好是一个噩梦呀,只是一个噩梦。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安水屹没有挨打受苦。
她捂住自己的脸,深深地埋下头去,仍然心有余悸着,一颗心慌乱地跳跃着。
她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是假的、是假的,不要害怕。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太担心安水屹了的安危了,才会做了这般可怕又真实的一个梦。
芜歌转身,从茶几上端来了一个青瓷碗温水:“娘娘,您喝点水儿,压压惊吧。您做了一个什么恶梦呀?又哭又喊的,奴婢在殿门外都听到了,喊了你半天才算醒过来。”
苏离兮稳定心神,倚靠在长软枕头上,缓缓地喝了几口水,有气无力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芜歌看看窗外昏暗的天色,回答道:“天儿还没有亮,奴婢服侍您换一套干净的衣裳,衣服都湿透了,您再睡上一会吧!”
“皇上呢?”苏离兮茫然地问道。
芜歌低头,小心翼翼地言道:“皇上…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沅淑殿了。听说,皇上昨夜在瑾妃娘娘的宫里过夜。”
苏离兮低垂下眼睑,神态黯然地言道:“去准备水吧,我要沐浴。”
芜歌问道:“娘娘的脸色很差,不如再多睡一会儿?”
苏离兮固执地言道:“我不能睡了,快,起床,我要去求见皇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她不能任由事态继续恶化了,安水屹随时都有危险,他被关押在天牢中,可能真的被人鞭打和折磨?刚才的噩梦就是一个警示。她要去救水屹,一刻都容不得耽误了。
芜歌的目光哀伤、看着她言道:“娘娘,昨天紫宸殿里传来皇上的旨意,以后没有皇上的召见,不许您随意前去觐见,您就在宫里好好歇息几日吧。等皇上消了气儿,看在二皇子的情分上,自然会宣见您的”
“不、我不能一直傻傻等着。”苏离兮厉声言道。
苏离兮一手揭开锦缎被子,就要往床下滑,她颤颤巍巍地言道:“小九不会不理我的,我不相信。只要我去了,他便一定会见我。你们快帮我洗漱梳妆,我要去见皇上。”
“娘娘……”芜歌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皇上既然下了旨意,紫宸殿中的人自然不敢让您进去,您这幅冒冒失失的模样闯过去,只会自讨无趣。别的宫妃们都会看您的笑话。”
“小九会见我的,一定会见我的。你们去把本宫最漂亮的衣衫都拿过来,本宫要妆扮的漂漂亮亮去见皇上!”
苏离兮一把儿推开芜歌,从床上跳下来。可是,她刚刚走了两步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的模糊,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芜歌和芜喜急忙搀扶住她:“娘娘小心,哎呀,娘娘您的身子在发烫呀!”苏离兮的风寒原本就没有好透彻了,如今又心神焦虑,噩梦缠身,病情自然是加重了。
“娘娘,快点躺下来。”
宫女们搀扶着她重新躺在床上,苏离兮捂住嘴巴,使劲地咳嗽着:“咳咳、咳咳!”
芜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诚恳地劝说道:“娘娘,您就别折腾自己了,在咱们宫里好好养病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比保重自己的身子更重要。眼看就快要过年了,您一定要好起来呀!”
苏离兮喘息着抬头:“去,快去拿药过来,再去请太医来给我诊脉,我要快快好起来,我必须快快好起来。”
这个关键的时刻,安水屹还等着她去营救,她不能够倒下,一定要尽快地好起来呀!
芜歌和芜喜相对无语,只得答应了一声儿。
不远处,华贵的八扇沉香木屏风后面,透过一层朦胧的薄薄纱帐,杨熠负手而立默默地站着,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长时间?或许,苏离兮在睡梦中哭喊安水屹的名字时,他便已经站在了这里?
他的神态阴冷,目光幽幽,看着正在床榻上咳嗽喘息的苏离兮。她脸色苍白,眼神彷徨,憔悴至极,气不成声。杨熠不忍相看,闭上了眼眸。
东公公压低了声音言道:“皇上,贵妃娘娘像是病得不轻?您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不如过去亲自探望贵妃娘娘。”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岂能看不出来,皇上心里一直惦念着贵妃娘娘!
皇帝久久地沉默着,脸色阴晴不定?东公公只得将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杨熠转身,离开了这里!




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第三百九十一章 拒之门外
紫宸殿外……
苏离兮站在大殿门外,她身后披着一件海蓝绣凤仙花瑞吉纹的披风,下配银丝线鹅黄裙绣紫碎花百褶裙,高高的发髻上佩戴鎏金芍药花开的金步摇。她整个人高雅中透着娴静,站着那里便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来往的宫女、太监,见到皇贵妃娘娘纷纷屈膝行礼,而后侧身悄然地退下。
苏离兮今日并没有鲁莽,她特意派人探听到皇帝的圣驾已经回转紫宸殿内,她才过来求见。她想心平气和的与小九谈一谈,告诉他自己对安水屹并不是爱情,而是感恩之情。做人若是不能知恩图报,岂不是与生畜一般。
这两天,苏离兮乖乖听从太医的叮嘱,按时按量食药用饭,将身上的风寒之气祛了一半。来之前,她又服用了一碗补气养神的红参汤,内心对自己鼓励一番,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过来求见髹。
厚重的大殿门拉开一条缝隙,汪得志太监从里面走去来,对着苏离兮深深的一个行礼。
苏离兮眼眸一亮,殷切的目光注视着他:“皇上可是宣见本宫进去了?蠹”
得志微微一笑,恭敬有礼地言道:“皇上请贵妃娘娘回沅淑殿里休息,皇上说,即是生病了,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苏离兮的眸底闪过一丝失望,小九还是没有消气呀!她又问道:“皇上还说了什么?他什么时候有空召见本宫?”
得志点头:“咱家按照贵妃娘娘的吩咐,都禀告的清清楚楚了。皇上只是叫娘娘回去,其它就没有说什么了!”
苏离兮后退一步,脸颊上有些难以言喻的忧伤,小九竟然不想见自己了?竟然连说一句话的解释机会都不给她。
她禁不止喃喃自语道:“皇上在忙什么?难道一点时间都不能给本宫吗?”
得志欠身:“娘娘还是回去吧,瑾妃娘娘正在里面陪伴皇上,岂有再宣召贵妃娘娘进去侍候的道理?”
“瑾妃、瑾妃……”苏离兮面色忧郁,秀眉紧紧蹙在一起。
芜歌轻轻言道:“娘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苏离兮对着得志言道:“请公公再去禀告皇上,本宫就站着这里不走了,一定要见到皇上。”
她可以等得,安水屹却是等不得了!不怪她心急,水屹在天牢中多待一天,便是多一天的危险,天熙朝中有多人想要安水屹的性命。谁知道哪些凶残兵士会如何折磨他?那一天,噩梦中的情形实在是可怕!
得志的嘴角抽动一下,堆起一脸的假笑:“即是如此,娘娘愿意站着这里,便站着吧!咱家还有很多杂务要忙,告罪一声先行离开,就不能陪着贵妃娘娘了。”
言罢,那太监深深行礼,一甩手中的拂尘,转身走进大殿。‘吱扭……’一声,高大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紧紧关闭起来。
苏离兮看着合拢的殿门发呆,神态愈加凄清起来。她僵硬地转身,长长叹息一口。
高高的殿堂上,一阵冷风吹来直直灌进她的脖子,她低头轻轻地咳嗽着:“咳咳、咳咳……”
大殿内,瑾妃亲自为皇帝盛了一碗汤:“这老鸭汤是妾身亲自炖的,用小火儿煨了两个时辰,鸭肉入口即化,皇上可多尝一些。”
杨熠一双眸子散发着清寒之光,消瘦的脸颊因抿着唇而显得几分锋锐,他端起汤来喝了一口,竟然有种食不知味的感觉。
瑾妃暗暗叹气,又为皇上夹了几道菜,见他并不动筷子:“近来国事繁忙,皇帝切不可忽略了龙体安康。您是天熙朝的擎天巨柱,朝中百官和万千子民都指望着您呢!”
皇帝一展袖袍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处眺望远处的风景,他的背影沉淀着难言的清冷:“她还在外面吗?”
得志太监躬身回答:“是,贵妃娘娘还在外边,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了。”
杨熠纤长睫毛斜飞,眼角微微上扬,深远的眸光里落尽风霜之色。
见此状,瑾妃心里酸酸的,走上前去温言语道:“皇上若是不放心,不如叫贵妃娘娘进来吧。有什么话,大家当面说清楚也好。贵妃娘娘有什么心愿,皇帝答应了便是,何苦两厢儿僵持着?”
杨熠心绪翻涌,只觉一阵心烦和难受,脸颊上闪现凛冽之色:“朕不见她!”
见了她、说什么呢?无非又是一场伤感情的吵闹。安水屹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君王,会放任反贼自由而去!
瑾妃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再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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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兮接过芜喜送来的暖炉,被冷风吹着的手才缓缓恢复了点温度。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在这里站得越久,心中那寒凉之意便荡得越深,顺着肌肤纹理渗透进心里去。
“咳咳、咳咳……”她喘息着,觉得呼吸愈加不通畅了。
芜歌和芜喜已经劝了她多次,都被她固执地拒绝了。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皇帝这个时候该是用罢晚膳了。而她几乎一整天滴水未进,小九这一次是下了狠心,怎么都不打算放过安水屹了?
不远处长廊拐角是大殿侧门,吱扭一声开了殿门,走出几个脚步的声音。接着,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苏离兮不由侧耳倾听。
“娘娘,您昨夜侍奉皇上一整夜了,今天又忙碌了一整天,又是亲自为皇上熬汤,又是铺床叠被,您现在早就不是宫女的身份了,何必事事亲力亲为?奴婢看您都快要累垮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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