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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淡墨菲痕
青莲等宫女亦是手足无措,既不敢上前拉扯苏离兮,又不敢看到贵妃娘娘跪下,真是左右为难!
苏离兮不顾郦飞烟的搀扶,硬生生地跪下:“当年,姐姐您冒死救下辉儿,您对我们母子的恩情,苏离兮虽肝脑涂地也无以报答。”
“哎呀呀,见外了,见外了,贵妃娘娘说这些话、当真是让我羞愧的无地自容!”
郦飞烟脸上升腾起一抹红晕:“你看看我占了多大的便宜。我一个奴婢出身的宫舞伎,凭白晋升成了郦妃娘娘。如今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寻常人一辈子都享受不了的好处。这在以往做梦都不敢想。唉…让我说什么好呢?倒像是我趁机偷偷抢了你的男人,我真是羞愧死了!”
“你快起来,你快开起来呀!”郦飞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都是托了你和辉儿的福气,我才能享受着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苏离兮坚持行了大礼,对着郦飞烟足足磕了三个响头,郦飞烟吓得也跪倒在地上,两个人的手背相互扶持着:“贵妃若是再不起来,我就也长跪不起了。您这是折我的寿呀!”
青莲等宫女上前,劝说道:“两位娘娘快都起来吧!您二位多年不见,一见面就是哭呀,跪呀的,不如坐下来慢慢细聊,让奴婢们伺候着您们起身吧!”
苏离兮、郦飞烟相视一笑,彼此的眼眸中都含着泪花,她们这才从地上站起来。二女手牵着手坐下来,宫女们端来了热水和手帕子,洗去脸颊上的泪痕,为二人重新整理了妆容。
待缓缓饮了一盏茶,二女心绪稍安,郦飞烟颇为伤感的言道:“秋水居的那天晚上,我为了取得慕容废后的信任,狠狠打了你几巴掌。这些年来,我的心里就没有安定过,一想到那时的情景,心里就觉得对不住你。飞烟没有本事,只想着将孩子救下来,一点儿都不顾及你。”
苏离兮苦涩的笑了一下,摇摇头:“飞烟姐姐真是女中豪杰,那般危险的情况下,你还能冷静对应。离兮岂能不知好歹?心里感激姐姐还来不及呢!”
二人回忆起那个可怕的夜晚,眼圈都红了,刚刚整理好的妆容又染上了泪痕儿。
苏离兮的眉宇间凝着忧伤,又言:“听闻,当年为了保护辉儿,郦师傅也去世了?唉,都是我们母子连累了你们大家。”
提到郦师傅,二女心中甚是悲伤,郦飞烟言道:“我带着辉儿东躲西藏,朝不保夕,多亏了歌舞坊间各位姐妹和师傅们的帮助。我家郦姑姑也照顾辉儿一段时间,将孩子当做自己的亲孙儿来看待,她老人家自然不舍得辉儿受伤害。”
苏离兮悲切:“等我得了空闲,一定要去郦师傅的坟前拜祭谢恩。”
郦飞烟轻颤一下指尖,内心欣慰的言道:“甚好!待到明年清明节的时候,我求了皇上的恩旨,同贵妃娘娘一起出宫去拜祭!”
这时,一直被人忽略的小督督跑了过来,笑嘻嘻的言道:“不羞,不羞,你们两个大人还哭啼啼的!娘亲儿,不许哭了,督督不许你哭了!”
郦飞烟身子一震,她的目光被督督吸引住了,神情顿时变得惊疑起来,她手中的丝帕拧成了一团。这个小孩子面貌奇特,明显长着一张胡人的容颜,特别是那一双紫色的瞳眸如同宝石。他就是那传说中的‘野种’?是离兮妹妹和外族人私通生下来的?
郦飞烟静下心来,再仔细看苏离兮的妆扮?哪里有半分皇贵妃娘娘的尊贵气派?她一身雪白的裙衫,白纱裙裾摇曳在身后,身上无有任何珠宝妆点,发髻上一朵孤零零的白珍珠簪花,这完全是为什么人戴孝的寡妇装扮。庆乐帝还好好活着呢,天熙宫岂能容下她这般胡闹?有点诅咒皇帝早死的意味,这可是犯下了天大的忌讳。就算皇帝一味护着她,若是被朝中的众臣们知晓了,难免又在朝堂上引起一场口舌激战。
郦飞烟有些难堪,结结巴巴的问道:“呵呵、这孩子真漂亮呀!是、是你的儿子?”
“嗯!”苏离兮温柔地点点头,慈爱的将小督督揽在怀抱中:“督督,这是郦妃娘娘,是娘亲儿的好姐妹。你可以唤她郦姨姨。”
小督督很有礼貌的言道:“郦姨姨好,我是斯澜督督,你们两个都不要哭了,好不好?”
郦飞烟尴尬地笑了一下:“好的!”
她抬眸悄悄看向苏离兮,只见她们母子和爱亲切,相处甜蜜,关系甚好。那孩子的鹅蛋脸型与眉目神态,都是像极了离兮妹妹。她心中的疑惑更甚。唉,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这混血的小孩子是离兮收养的?还是她亲生的?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这话不能问出口,这是人家的私-密-痛处。唉,也不知辉儿是何想法?
杨熠一直将杨升辉当做未来储君培养着,选拔天下名士教养二皇子,辉儿从小就习读礼仪圣贤之书,知礼仪,重规矩,脑袋也极其聪慧,小小年纪比寻常孩子成熟很多,考虑问题亦是周到精细。他若是知道苏离兮又生了一个外族的儿子,该是一个怎么的心情?同母异父的小弟弟?难怪,辉儿一直拖延着不肯过来沅淑殿请安!
正在郦飞烟忧虑重重的时候,苏离兮问道:“飞烟姐姐,辉儿是不是进宫了?他为何一直不来?”
郦飞烟感觉自己的双唇发干,她舔了舔唇儿安慰她道:“辉儿昨天半夜里才进了宫,想来早上起得晚了些,你先别急……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辉儿向来孝顺长辈,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小督督拉着苏离兮的手言道:“娘亲儿,我想去外面的花苑里玩。”
苏离兮略微思索一下,点头言道:“好的。不过,你要答应娘亲儿,就在窗子附近玩,万万不可走远了。娘亲儿要时时刻刻都看到你。”
“我们拉勾!”小督督伸出小拇指:“我答应娘亲儿,一定不跑远,就在前边的院子里玩儿!”
“呵呵,来拉勾勾!”苏离兮溺爱地看着儿子,伸出一根小拇指。母子二人的小指勾在一起,一副亲密和睦的情形!
小督督欢快的跑出去了,苏离兮吩咐几名宫女牢牢跟着孩子。
郦飞烟的眸光有些飘忽,忍不住言道:“贵妃娘娘,可否容我说几句体己话?”
苏离兮点头,目光扫向殿内侍立两旁的宫女们:“你们都下去吧!”
众位宫女敛声屏息,毕恭毕敬的退出内殿。这里就余下她们二人说话!
苏离兮言道:“这里没有外人了,飞烟姐姐不必称呼什么贵妃娘娘。只管像以前一样与离兮姐妹相称,这样你我二人都感觉自在些。”
郦飞烟淡淡一笑,言道:“即是如此,郦飞烟便逾越了。离兮妹妹,你已经回到了天熙宫,过去的事情该是丢到脑后了。你何苦还穿成这般孝妆?等一下辉儿来了,看到你着一身妆扮作何感想?母子重逢本是天大的喜事,不如重新妆扮一身端庄温婉的服饰。”
苏离兮脸色转为黯然,伤感低沉的言道:“不瞒姐姐知晓,我的夫君刚刚过世,我要为他守孝三年。”
“啊?”郦飞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瞥了两旁的窗户一眼:“妹妹你小声一点儿,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胡言乱语?只怕你不出错,旁人还想鸡蛋里挑骨头呢,你为何给自己找麻烦?你的夫君是咱们皇上,皇上好端端在宫里上朝呢,你这一身孝衣像什么样子?”
苏离兮冷笑:“容不下是他们的事情,我只管按照自己的良知行事。飞烟姐,你有一句话说错了,杨熠他不是我的夫君,他还很可能还是我的杀夫仇人,册封我为皇贵妃是他一厢情愿……”
她抬起清冷的眼眸,冷冷扫过殿内的奢华摆设……地面上铺着牡丹争艳华丽图形的羊毛毯子,侧面桌摆着一排二十四扇的玉雕刻屏风,所有的物件皆是镶玉紫檀木精工雕琢。
苏离兮的目光凛冽:“这一座沅淑殿更不是我的家,我早晚都会离开这里。现在只是权宜之策,待我见过了辉儿,一切自有后论!”
这一番话,郦飞烟直听的寒毛竖立,她的心中浮浮沉沉好不忐忑惊惶,她只道苏离兮回来了,以后的日子一切都变好了,大家和和美美过日子岂不最好。她却不晓得苏离兮这些年都遭遇了什么事情?她尚且记得,当年庆乐帝与苏离兮爱的天昏地暗,死去活来,大有海枯石烂、永世不分离的意境。现在,怎么就变成一对仇敌了呢?
郦飞烟晶眸闪动,蹙眉担忧地言道:“离兮妹妹,你这些年飘落在外地,宫里的情况大概不知道。可姐姐我身为一个旁观者,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明镜似的。皇上对你可谓是痴心一片,忠贞之爱、天地可鉴。我不知你心中的恨意从何而来,然,我必须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六年多过去了,皇上从来没有临幸过任何后宫妃妾,就连王皇后的宫里也不去。说出来,外面可能无人相信。天熙宫里的妃妾虽多,光是各国皇室的公主就有几个,她们个个十几岁的妙龄,天仙一般的容貌。或柔媚娇俏,或沉鱼落雁,或端方秀雅,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可皇上从来不拿正眼儿瞧她们。”
“……皇家不同于寻常人家,皇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竟然丝毫不沾女色?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所以至今只有两个皇子,一个女儿。慕容氏谋害了你,皇上恨透了他们,慕容家抄灭九族尸骨不存。就连慕容氏所出的涟漪公主也受到牵连,杨涟漪被废黜公主封号贬为庶人,移居宫外,至今无人知晓她的下落。难道,皇上就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吗?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呀!”
“……至于王皇后,你心中更无须芥蒂她。就连我都不怎么理会她。她待人克尽敬慎,小心恭谨,宽厚平和,当初之所以选她当皇后?那也是情形所迫,杨氏皇族和众位大臣们纷纷上奏,逼着皇上册立正宫皇后。皇上怕再出现安氏,慕容氏那样的虎狼外戚,才选择了宫女出身,毫无背景的王怜儿。其实,她亦是一个可怜人,这些年她守在皇后的位置上战战兢兢,唯恐皇上废掉她,唯恐有人害了皇太子。她还怕那些天熙大氏族在背后谋害她。不过就是一个守着皇后尊位苦熬的女子!”
“……这些年,每当到了你的【祭日】之时,皇上就像疯癫一般失去理智,伤心欲绝,自残泄恨,弄得天熙宫里人人自危,怕他醉酒杀人,更怕他伤到龙体。他在离兮苑里建造了一座衣冠冢,时常过去祭奠缅怀,一坐便是一夜不归,让我们这些旁观者都心碎不已。”
郦飞烟的眼眶微微发红:“离兮妹妹,你再看看皇上满头灰白的头发,一根一根的充满了沧桑与悲切,全都是为了思念于你苦熬出来,皇上不过才三十几岁的年龄。人心儿都是肉长的,姐姐知道你秉性柔嘉,从小就是一个关爱旁人,善待朋友的女子,为何偏偏只对皇上一人如此绝情?”
郦飞烟这一番话说道甚是真诚,一字一句都透漏着真心实意。她期待苏离兮能够放下怨恨,好好过日子。
苏离兮的心中也不好受,似被无数层厚重的乌云压住了,上下沉浮起深深的忧虑来。杨熠究竟是不是谋害阿尔斯澜的凶手,尚未可知!
她的双手死死地拧着一方锦帕,直将自己的手都捏疼了,言道:“飞烟姐姐不必多说了,任凭他执念顽固,可我已经嫁人了。我不能对不起逝去的夫君、我还有自己的儿子……”





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第四百五十七章 二皇子
郦飞烟忧愁地看着她:“那辉儿呢?辉儿就不是你的儿子了。你如此怨恨皇上,皇上是辉儿的亲生父亲,你让辉儿情何以堪?辉儿岂能不为之寒心?”
苏离兮顿时语滞,面露羞愧之色。人生处处有矛盾,辉儿是她的亲生骨肉,督督亦是她的心头之肉。她仿佛被命运逼到了狭缝间隙上,向左、向右都是绝境!
正在此时……
“娘娘、娘娘……”一名宫女进来禀告:“二皇子过来请安了!”
苏离兮猛地站起身来,神情变得很是紧张,说话的语调有些激动:“飞烟姐,辉儿来了、辉儿来了!悦”
“嗯!”郦飞烟的心中百味俱全…有喜、有忧、还有一些悲伤和失落。到底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从两岁起就跟着她一起生活,患难与共,朝夕相处,母子之情早就深入骨髓,就差那一层血缘关系了。
现在,人家孩子的亲娘回来了,她这个所谓的养母责任便完成了,以后该何以自处?虽然苏离兮的心思不在皇帝身上,却与辉儿是血脉相连。想来,庆乐帝定会用儿子牢牢的困住宸贵妃。只怕用不了多久,皇帝的圣旨就会下来,二皇子杨升辉归于其生母宸贵妃亲自抚养。然,苏离兮是她的好姐妹,她也希望看见离兮母子相认,一家子团聚。以后,她只得暗自悲伤罢了搀!
不多时,青莲宫女引着一位少年郎走进内殿。他一身明蓝色锦缎衣裳,锦袍襟边皆饰以银丝勾绣的麒麟图案,腰间系着象征皇族身份的明色嵌玉腰带,头顶的黑发高束用镶嵌宝蓝色碧玺石的簪冠扣着,几条细辫垂在肩头,发辫下系缀柔和明亮的东珠,他行动间衣袂摆动似有光华从中流泻。
苏离兮的一双盈盈的眸子紧紧追随着他,辉儿虽然只有九岁的年纪,却明显比寻常孩子都高出了半头儿,倒像是十几岁的大男孩了,那极其酷似杨熠的五官俊逸非凡,鼻梁高挺,目若繁星,俊美清秀,叫人骤然一瞧心中怦然而动,俨然就是一个小小的杨熠!
只是,辉儿的气质完全不同于当年轻浮纨绔的杨熠,他年龄虽小却显得沉稳内敛,倒是有几分安水屹的儒雅俊逸之气。假以时日,待他长大趁人之后,必定是一位绝美无双的少年公子!
那少年郎单膝跪地,抱拳言道:“杨升辉拜见宸贵妃娘娘!”
辉儿的面容温润如玉,风清霁月,他的举止优雅有度,端得是翩翩风采,看得苏离兮满心的欢喜和激动,全都化作了无声无息的母爱,流溢在儿子的身上。她一时间口不能言。日思夜想的儿子就站在眼前了,她简直像是坠入了梦境,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青莲见宸贵妃似是惊喜呆住了,只得小声儿的提醒道:“娘娘,您快请二皇子起来呀!”
“哦……”苏离兮急忙言道:“辉儿快快请起!”
“多谢宸贵妃娘娘!”杨升辉站立起来,敛手而立,温顺的眉眼中却透漏着一股子天生的坚定。
这一声‘宸贵妃娘娘’,顿时将苏离兮满腔的热情浇灭了几分,辉儿呼唤她什么?贵妃娘娘?难道不应该是‘娘亲儿’吗?并且,辉儿的语气中透漏着十足的客气与疏离,像是有意要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令她心中有些发堵。
她恍惚记得,当年那个咿呀学语的孩童,一步一步蹒跚着向她跑到,扑到她的怀抱中,口齿不清的呼唤着:“娘亲儿、娘亲儿……”
可惜,时光流逝,一切尽变了。那个可爱的宝贝已经成长为翩翩少年郎了,对她、就像对外人一般彬彬有礼。
苏离兮忍不住向前几步,微微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抚摸孩子。而辉儿,不易察觉的侧身后退了两步,很有礼貌地拒绝了她。
苏离兮苦涩地笑道:“辉儿,你坐下吧,青莲,给二皇子斟茶。”
青莲待要上前,辉儿却抬手阻止道:“不必了,皇贵妃面前不可造次,升辉还是站着说话好了。”
杨升辉的目光停留在苏离兮那素白孝服的身上,心中有些不悦。这位宸贵妃真的是他的娘亲吗?可惜他那个时候太小,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今突然冒出一个亲娘来?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外族弟弟?这些日子,天熙京城内外关于这位皇贵妃的传言甚多,可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即便他从小就聪慧无双,也一时无法适从了。
苏离兮的眼眸中溢起一抹哀伤,嘴唇微微蠕动几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除了心酸还有苦涩无奈!
杨升辉的目光转向了郦飞烟,神情明显变得亲切自然一些,才露出了一个孩子的模样:“母妃,您也在这里!”
郦飞烟笑着言道:“是啊,我过来给贵妃娘娘请安。”
杨升辉微微点头:“儿子听闻,皇贵妃远道而来,路途辛苦,父皇命令后宫妃妾们不得打扰皇贵妃修养,母妃您这般做十分不妥当。若是被父皇知晓了,岂不责备您违背圣谕?就算儿子一心想护着您,也不能不守礼仪。唯有替母请罪,让父皇降罪于儿子了!”
“啊?呵呵……”郦飞烟低头,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好的、好的,娘亲…哦不,母妃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一切都听你的!”
近年来辉儿愈加成熟起来,像个小大人似的。他知书达理,做事有理有据,行为遵行礼仪,真难以相信他的性格与杨熠截然不同。当年那样纨绔糊涂的爹,生出这一个沉敛儒雅的儿子来。
苏离兮心中暗暗有些发酸,辉儿和郦飞烟言谈之间甚是和睦,他一口自称为儿子,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愿意认自己这个亲娘?而郦飞烟也无意间以‘娘亲儿’自称,想来他们母子儿子儿子,在私下里便是这般亲密称呼的?早就形成了习惯,真叫她内心羡慕不已!
然,她有什么资格妒忌飞烟姐姐呢?她甚至为了阿尔斯澜与督督,不愿意回天熙与辉儿生活。她对辉儿,唯有深深的内疚。
一时之间,内殿的气氛变得有些冷清了。
苏离兮轻轻的言道:“辉儿莫怪,是我叫郦妃过来相见的,不关她的事情。辉儿你……”
辉儿直接打断了苏离兮的话,客气有礼的言道:“既然是皇贵妃传唤,那就另当别论了。父皇对皇贵妃宠爱有佳,自然不会责备您了!然,您身为后宫妃妾,当以御命为重。”
苏离兮的话哽咽在嗓子里,愈发觉得难受了。辉儿是不是轻信了传言?以为她就是一个狐媚君主的妖妃。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母子两人渐行渐远!
郦飞烟也有些看不过眼儿了,小心翼翼地言道:“辉儿,前些日子,母妃已经将当年的真相都告诉你了。我不过是你的养母,宸贵妃才是你的亲娘儿。”
辉儿不言不语,清秀的脸颊上逐渐升起了一股子倔强之意。
郦飞烟继续劝慰道:“这些年,你娘亲儿很不容易,她在外边吃了很多苦头,你不要一口一个皇贵妃的称呼了,未免太让人寒心了,你就直接叫娘亲好了。”
辉儿低垂下眼眸,外表平静似水,内心却有波浪翻滚!
苏离兮努力笑了一下,言道:“飞烟姐姐,称呼的事情不着急,等以后再说吧!我听闻你在军营中历练,便连夜为你做了一副护膝,时间紧迫,做工粗糙,你先将就着用吧!”
她将桌上那一副刚刚绣好的护膝拿上,上前递给了辉儿。
辉儿的眸光闪动一下,目光停留在护膝那展翅高飞的雄鹰之上,精细漂亮的做工,一针一线都蕴含着母亲。他小小的脸上似乎有挣扎矛盾之色?若说完全无情,却也不尽然。血脉这种亲情隐藏于内心永远不可能消失。他只是有些难过,自己的娘亲为什么是大家口中祸国殃民的妖妃?他更不能理解的是:她再嫁也就罢了,如今回来了就该安分,为什么还当众穿着一身孝衣、羞辱父皇?
他虽然装作小大人的模样,可他毕竟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很多事情无法理解。
辉儿弯腰,恭敬地伸出双手,淡淡地言道:“多谢皇贵妃的恩赐,辉儿铭记于心。不过,以后这些针线上的粗活,直接吩咐给宫女们去做就可以了。”
苏离兮伤感的点点头:“好、好的…你说的甚是…”
郦飞烟打着圆场儿,言道:“呵呵,辉儿是怕你太辛苦了。你看看,你一回来就熬夜做针线活,辉儿岂不心疼于你?”
“娘亲儿,娘亲儿……”一个童稚清亮的声音想响起来,小督督从后面的花园里回来了。
众人的眼睛都盯在这个快乐孩子的身上,特别是杨升辉,同样身为孩子的他眼神却变得复杂起来!
小督督蹦蹦跳跳地跑进殿内,手里还捧着一朵木槿花:“娘亲儿,我采了花儿送给你,你看看喜不喜欢?”他虽然说着汉话,语调中却带着浓浓的西兹国口音。督督从小就学习两种语言,同阿尔斯澜等人讲西兹语,同苏离兮讲汉话。
苏离兮接过木槿花,露出喜爱的笑容:“你看你这满头的汗水,快去洗一洗吧!”
小督督圆溜溜的脑袋一转,看到了杨升辉,清亮如星的紫眸顿时亮了几分:“哈哈,你就是辉儿哥哥吧?我早就听娘亲说过你了。”
他小腿一转儿,快速跑过去,满脸都是灿烂天真的笑容:“辉儿哥哥真帅气,你的武功是不是很厉害?你可以教我学武功吗?”
杨升辉不由后退两步,满面惊愕地看着督督,这个小男孩竟然生着一双紫色的瞳眸,眼眸中散发出异常明亮的光线,可爱漂亮中却透漏着一股邪气儿。
这就是皇贵妃与外族男人生下的混血儿子?这就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真让他震撼又惊讶,真让他无可适从!
一瞬间,他的心里升腾起一股难忍的怒意,父皇是多么可怜!他父皇堂堂一位帝王,号令天下,开创盛世,称霸诸国,何故受此等侮辱?在杨升辉的心目中,他的父皇就是一位盖世英雄,是一位了不起的英明圣主!
“扑挞……”一声儿,杨升辉手中的护膝掉落在地板上,脸色的怒意逐渐显现而出,呼吸亦是变得沉重起来。似乎在压抑着心中的怨气。从小,太傅就教导他忠孝礼仪。然,若是他的娘亲儿不自爱、不自重,他还必须要尊重孝敬她吗?
小督督看不明白,依旧热情地注视着哥哥,他看见哥哥的护膝掉了,便弯腰捡起来,再次双手奉上:“辉儿哥哥,这是娘亲儿特意为你做的……”
一言未尽,杨升辉突然转身跑了出去,根本不管什么护膝,更顾不上什么礼仪孝悌了。‘哐啷……’一声,他狠狠一脚儿踹开了殿门,就是一个赌气狂奔的孩子……
众人望着他的背影均感难堪,担忧地看向了苏离兮!
郦飞烟尴尬地言道:“离兮,你莫要伤心。你这才刚刚回来,辉儿他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有的,等我回去以后,好好劝说他。其实,辉儿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日子长了,你便了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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