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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虔
“李将军,在这里你还客气什么?”李渊用肩膀撞了下他,笑,“殿下器重你,还以兄弟相称,你就别这么拘谨了。”
李亮掩嘴腼腆笑着,眼角的深纹乍现他的平易近人。
“原来殿下还结实了像李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本宫还真是不知道呢。”恪靖微低下头,“见过李将军,敢问李将军可否看清冲撞了殿下的人?”
“我只看到那人的装束,样貌倒是没瞧仔细,不过就装束而言,那人必定是非富即贵的人。”
非富即贵,还敢在内城驾高头大马疾驶?
恪靖点点头,“元儿代殿下谢过将军的救命之恩。”
“娘娘。”
恪靖转过身,原来是被春苑带下去换了衣裳的水姒心,她之前那件因为沾了血,恪靖就命春苑带她去换件新的。
春苑给的是鹅黄色的长裙,这种颜色最挑人,搭配不好很容易穿出村姑来。而水姒心本就长得水灵,加上白皙的皮肤,长裙穿在她身上,一下子将她的灵气给带了出来。
恪靖偏爱红色紫色系列,橱子里许多色彩艳丽的长裙就用不着了,水姒心这次的到来反而帮她解决了这一问题。
“看来,本宫眼光还是不错的。”
面对恪靖和她身后两个大男人直白的眼光,水姒心不好意思地偏过头,白皙的脸蛋飘上了淡淡的红云,日光照着她的鹅蛋脸,说不出来的美丽。
英雄难过美人关,对着李渊眼中那毫无保留的惊艳,恪靖无声笑了。
干燥的黑夜,水姒心坐在院子里拣药材,之前身上的那件鹅黄色长裙,她早已换成自己常穿的衣裳。她还记得刚进医馆时,陆伯和妹妹水凌心亮晶晶的眼神,盯得她都直接跑回自己房间换下来。
事后,水凌心撅嘴告诉她,穿回原来装束的她就跟奔丧的一样。
奔丧吗?她倒觉得后来闯进凤栖苑哭哭啼啼的女人才叫奔丧,太子殿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就大哭大闹,还责怪太子妃没尽到应尽的责任。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女子这么撒泼,凶狠而狰狞,就像要把对方撕碎了似的。而元氏,只是冷笑着看那人,仿佛纯粹是一场闹剧一出笑话。
然后,她见到那女子对她投来的狠毒眼神。
水姒心摇头,那不应该是针对她来的。
不过,不管太子妃借给她衣裳是别有用心还是出于好意,她都有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特别是那个国字脸的男人的眼神……
夜风拂过,带走脸上的燥热,她把脸埋进臂弯中,心突突地跳。
“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水凌心捅了下水姒心的肩,古怪地看着她。
从拣药材那会儿起,阿姐就魂不守舍的样子,目光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以为她病了,可看那红红的脸也不像是得病的征兆。
“没事。”
“那你脸怎么那么红?”水凌心凑近了看她,却见她身子后仰着避开。
“你不会是……”
水姒心微微瞪大眼,刚想说话就被水凌心的给打断。
“偷偷背着我喝酒了吧?”水凌心惊讶道,“那可不行,陆伯会骂的!”
面对妹妹异常认真的脸,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默默地拣药材。
“对了姐,刚刚我关门的时候看到门外有人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问他他也只是说等人,可我看也不像等人的样子,要不要把他赶走?”
“医馆没多少铜钱,他要是偷也偷不出什么来,随他去吧。”
“噢……”水凌心乖乖闭上了嘴,却是欲言又止。
其实她有看到那男人和另一个对着医馆这边交头接耳的画面,直觉告诉她那两个人不善,可又不好说,而且阿姐也说没什么,那么就真是没什么了吧。
*****
恪靖站在书房的窗边,望着窗外挂满繁星的夜空,眉头紧皱。
秋棠买通了江湖上的一些人,查到今日冲撞杨勇的那个人。那人名叫宇文化及,其父亲宇文述,为右卫大将军,仗着家室显赫,他经常带着家丁在长安街道上横冲直撞,不循法度还目无尊长。
轻薄公子果然不愧为轻薄公子。恪靖勾了勾唇。其骄傲猖狂的性格,比起宇文述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隋朝的叛军统领啊,这人若不除,将来必定后患无穷。不过……手指的骨节轻轻敲打着窗边,恪靖遥望着天边的弦月。
暂时留着也未必是件坏事,若是能用,也让他发挥完了再说;若是不能用……
“秋棠,帮本宫密切注意宇文述的动向,选个日子,等他不在,可以好好拜访拜访他儿子。”
风吹过窗户,吹落桌上的折子,秋棠瞅了眼背对着她的女子,反身下去。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三十二章 :
八月末,东宫迎来了杨坚的另外几个子女,也可以说,这是恪靖首次这么正式而面对面地见到他们。
恪靖知道杨坚和孤独伽罗有许多的子女,等到见了时,方知她的见识还是短了那么一点。
除了杨广,杨勇的其他三个弟弟都来了,最小的弟弟杨谅,今年不过十岁,典型的圆脸大眼,却不似同龄人的天真,反倒多了一股深沉。他大大方方站在恪靖面前,手里牵着个粉雕玉琢穿着粉色长裙的小女孩。
“阿五,快见过皇嫂。”杨谅扯了扯小女孩的手道。
被唤作阿五的女孩轻轻巧巧地屈膝,以软软糯糯的嗓音说:“阿五拜见皇嫂。”在她低头的时候,戴在她头上的簪花晃动着,趁着那对水灵灵的眼,说不出的讨喜。
恪靖一下子被阿五的可爱给吸引力过去,弯下腰抱起她,笑道:“阿五今年多大了?”
阿五伸出三根手指,“三岁。”才讲完,她就觉得似乎有点不对,然后加了一根,道,“不对,是四岁。”说完后好像又觉得不对,一直在三岁、四岁中徘徊着,得不出答案,只能求助于杨谅。
被她认真的样子给逗乐了,笑容从嘴角蔓进眼里,恪靖用笔尖蹭了下她的说:“好孩子,记不得没关系,想吃糕吗?”
“想。”
恪靖让春苑去拿糖,自己却抱着阿五不松手了。
“咳咳!皇嫂,”
咳嗽声打断和阿五玩的恪靖,她回过神,才发现还跪在地上的一干人。“抱歉,各位快请起,自家人用不着那么多的规矩。”
杨秀、杨俊互相对视了眼,敛下心底的惊讶,站起身。
“皇嫂,皇兄他……怎么样?”
问的人是有着温文如玉的男子,眉眼间的温柔就如黑夜里的月儿,让人忍不住卸下心头的戒备。站在他右边的则是容貌雄伟,有着美须髯的男子,他目光炯炯,一看就是胆气豪壮之人。
恪靖将心里的名字和两个人对了号后,回答说:“还在寝殿里休养着呢,昨夜醒来的时候就不怎么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皇嫂,我们先去看看皇兄。”
“嗯,去吧,他看到你们那么多人,也会很开心的,”话语顿了顿,恪靖接着道,“各位若不嫌弃,午膳留在这儿吧,难得大家一块儿来,东宫也好久没那么热闹了。”
杨俊见她一直搂着阿五玩,便代替其他人应了下来。
花厅里,恪靖把春苑端上来的桂花糕掰成小小的块状给阿五吃,杨谅坐在一旁,看阿五吃得鼓鼓的脸蛋和因为满足而眯起的双眼。
他只是去看了杨勇一会儿时间就出来了,然后就见到阿五偎在恪靖胸前,一口口吃着桂花糕,还“皇嫂、皇嫂”甜甜地叫个没完。他知道小孩子只要有的吃,就会对谁好,阿五也不例外,但是见到阿五那么粘恪靖,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以前阿五都是跟牛皮糖一样跟在他身后的,如今换了别人,还那么亲密,对他而言就跟被抢走了心爱之物那样。
而恪靖,虽然在给阿五喂桂花糕,目光却一直盯着双手撑着下巴,一脸纠结的杨谅。
读过《资治通鉴》,对于突然出现在东宫的这群与杨勇有血缘关系的人,她有着比他们预先知道以后事情发展的优势。在杨俊等人离开后,她就一直在分析着能以利用的资源。
“皇嫂,您知道为什么皇兄会这么颓丧吗?”
思想就此打住,恪靖抬眸望着这个少年老成的孩子,温和笑道:“你皇兄,其实很有谋略,也极有才华。”
“这些大家有目共睹。”杨谅不以为然,“但却不能让他发挥得自如。”
恪靖不得不正视起这个孩子来。
她来到这里是开皇第四年,而隋朝的建立是在开皇一年,在那个时候杨勇因为祖父建功立业的关系被封太子之位,他的弟弟妹妹们也相应封爵授位。
而在她穿到这里的这几个月来,她并没有仔细去回想之前所发生的事,她所在意的只是未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值得再提。所以开始处心积虑,开始清理闲杂人等。而经杨谅这么一说,她恍然觉得她遗漏了什么。
并且所遗漏的,很有可能是关键。
把阿五往上托了托,恪靖问:“那你说说,是为什么缘故?”
“皇嫂还记得皇兄刚当上太子的那年冬天所发生的事?”
恪靖一怔,在杨谅的提醒下,她安静下来。
『勇曾文饰一蜀铠,帝忧他染恶习,特告诫一番。』(作者翻译:杨勇曾经文饰过一件蜀铠【蜀铠:即铠甲,作战时穿】,隋文帝担心他染上奢侈的恶习,特地告诫一番。)
“只是一件蜀铠,还不至于……”
话音未完,恪靖就被杨谅打断。
“并不仅仅如此。”杨谅停了会儿,缓缓道来,“皇嫂莫不是忘了那年冬至所发生的事?”
冬至?
开皇第一年,杨勇刚当上太子,那年冬至,朝中百官朝见杨勇,而杨勇也高兴接受他们的祝贺。
等等!恪靖眼光闪了下,回到史书记载。
『帝问臣下百官是以何礼节见勇,太常少卿辛亶曰,东宫理应用贺,而不能朝见。』
『帝以勇反礼制,即令臣下不得以朝勇,日减宠爱于勇,反增疑心。』
所以那些奏折才会被搁置在一边;所以每次下朝,他先去玩乐才回东宫;所以他的心思在那些诗词、美酒上。
并不是他不愿把心思扑在朝政,而是……
后背忽然一凉,拿着桂花糕的手错位的下,险些戳进阿五的眼睛里。
“依臣弟看,皇兄这般颓丧,是因为父皇不再对他青睐有加。”
这是杨谅下的定论。
翻着书桌上的那些奏折,指尖划过上头的字迹,恪靖长长呼出一口气。
事情,远没有杨谅所说的那样简单啊,若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同时在晋王府的寝殿,杨广躺在虎皮软垫上,脑袋枕着喜儿的双腿,闭眼享受着她的按摩。
刚有密探来报信,说他那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去探望过杨勇了,最后是在过了午时才离开的。
杨广挥了挥手,密探行完礼便快速离开。
喜儿的手指从他肩膀渐渐挪移到他的头顶,不轻不重地按揉着,舒服得令他发出叹息。
“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低沉的声音透露着慵懒,让听见的人都觉得心头直跳。
“都是托殿下的福啊。”
杨广一把抓住喜儿的手,正欲亲吻,忽而接到外头说东西已到的消息。他坐起身,命人把东西拿进来,不消多久,穿粗麻布的家丁便双手捧着一卷画轴,弯腰弓背地疾步来到杨广面前。
“打开。”
家丁扯掉画轴上的红绳,双臂一展,一副女子的背影图展现在杨广面前。
画上的女子乌发如云,穿一件红色高腰长裙,腰间佩戴着流苏状的装饰物,一条披帛沿着她的肩膀垂挂在身后,似有风来吹起了披帛的下端,女子曼妙的背影隐在披帛中,遥遥望着竟如仙女下凡。
唯一遗憾的是,不能瞧见女子的正面,即便她稍稍侧着脸,也不能看清是哪家的姑娘。
“喜儿,你觉得如何?”对着画观望良久,杨广笑问。
喜儿一惊,她猛回过神,低下了身,“很美。”
“美?”语调上扬,杨广转过身戏谑地看着她,“哪里美?”
“背影。”喜儿如实回答。
“若说她并不是倾城美女呢?”见到喜儿略微惊讶的脸,杨广转向那幅画,手指沿着画中女子的头发往下滑,“她既没有倾城容貌,也没有令本王心动的姿色。”
“但……”手指回到那张脸,喜儿分明看到杨广眼里流转的波光。
那样的眼神,她认得,也再熟悉不过,那眼神,是在觊觑到某样让他想得到的东西时才会流露的。
“但本王,就是喜欢她,喜欢到想看看,褪去这层高傲后的各种样子。”对着画上的女子,杨广的眼神逐渐变得狂妄起来,好似现在他就已经窥见了。
没有倾城容貌,也没有令人心动的姿色……喜儿看向画上的女子。
不知画师是有意还是无心,画中侧脸的女子,仿若有种傲临天下的霸气,特别是那眼神,冷漠中带着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又让人无法抗拒去注视她,好似天地间就只有她眉宇间的那股凌厉。
杨广的那番话,似乎只是男人想征服女人的壮志,但能抵挡住男人出众的外表和才情,并且挑起他征服之欲的女子,反而更能令男人发狂。所以画中那女子,杨广不是只一个“征服”就决定他和她的关系。
此刻的杨广,是她想望却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因为她的心早已沦陷,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下巴忽然被挑起,喜儿被迫仰头望着眼前样貌俊美的男子,只听他说。
“当然,本王也不会辜负你的,你那么善解人意,本王还舍不得放你走。”
“喜儿只求能一生一世服侍殿下,就心满意足了。”
面对她突然发出的誓言,杨广勾唇道:“所以,本王才喜欢你。”
“殿下,之前您让查的那人,已经查清楚了。”
另一个密探的闯入打断正准备偷香的杨广,他放开怀里的喜儿,阴狠地瞪着那人,“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森冷的语气带着杀意,如同一柄柄来自阴间的弯刀,直直迎面飞来。
密探大惊,顿时出了一身的汗。
杨广忽然转变了态度,说:“不过今日,本王开心,所以暂且饶你不死,下次进来的时候,记得打招呼。”
“是!”
“那女人的身份既然查清了,那么就今晚动手吧,记住,别留下一丝痕迹,做得干净点。”
“是!”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三十三章 :
内城发生了一场火灾,熊熊火光冲天,照亮了黑夜。
因为是距离皇宫最远的地方,人烟并不密集,又是深夜发生,加上天气干燥,火灾面积很大,也未能及时救火,以致烧毁了七八户人家,都是平民百姓的茅草屋,而损失最大的是一家医馆。
被烧得焦黑的断壁残垣,满地的粉尘和斑驳的血迹,经风一吹还能闻到隐约的焦味。散落在地上的铜板被火烧得几乎变形,可想而知当时的火灾有多严重。
这次的火灾,死的都是平民,隋文帝在得知情况后命人好好安葬尸体,并拨了笔资金特为安慰死者的家属,还为他们悲伤了几天,这件事也就这样过了。
而一件天气干燥引起的火灾,却让恪靖感到了威胁。
秋棠来报,那家医馆确实是水姒心所经营的那家。后来秋棠带着几个隐卫趁着夜黑风高的夜晚去事发点检查,并且带来了令恪靖意想不到的东西。
一个被烧得污焦的火折子。
她小心翼翼地把火折子藏起来,打算等到杨素过来时给他看。只是事情被一场旱灾给耽搁了过去,这一耽搁就是近半年之久。
『九月,甲戌,隋主以关中饥,行如洛阳。』
旱灾让隋文帝和他的妻子儿女迁都洛阳,等到回去长安时,已经是开皇五年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旱灾的时间持续得并不长,冬雪一下,便有了水资源,只是还是有“野有饿殍,路有冻死骨”的凄惨现象。
光是善后工作,就令隋文帝一个脑袋两个大了,朝中每日上报的就是灾民的情况,一听到哪户人家没及时拿到救赈粮,他就气得摔折子,以至于没一个人敢懈怠的。
恪靖率领东宫的家丁丫鬟到受灾严重的地区送去了被褥、衣服,并且发动人把米磨成粉,调和碾碎的玉米粉做成米糊,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她还和下人一起亲自给患者清洗伤口,寻找住处,把杨勇平日里做的字画拿去卖,把得来的铜钱来救助灾民。
隋文帝知道后,万分感动,当朝赞扬太子妃的举动。
一时间,更多的人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包括某些官员的家人,使得整个长安出现空前的救灾热潮,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它以往的繁华。
因为恪靖的以身作则,隋文帝赐给杨勇钱百万、锦千段、马五十匹,来嘉奖他的大义。
夜深了,敲梆的家丁在敲完二更天的梆声后打着哈欠,回到他温暖的被窝去。
东宫书房的烛光还亮着,火折子在杨素手中翻来覆去了好久,一会儿摸着上头模糊的花纹,一会儿把火折子放在烛光下细细端详。
良久,他才抬起头说:“这是皇宫才有的。”
今日他来东宫和恪靖商讨政事,还没开口对方就给他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让他辨认。虽然那东西被熏得焦黑,但摸着上头的花纹,他还能能依稀辨认出那是祥云图案。
此刻的杨素,在面对恪靖时更多了一丝恭敬,亦不再如从前那般试探了。原因在于去年十月的时候,恪靖蹭提醒过他要提防自己的正妻并管好他的嘴。当时当御史大夫的他并没有把恪靖的话放在心上,及至那次跟妻子吵架。
说来杨素的妻郑氏是个悍妇,他与其吵架说了一句“我如果当了天子,你一定不能作皇后”。未料这句话被郑氏告发,进了天子杨坚的耳朵里,杨坚大为愤怒,逮捕了他并让他获罪,还免了他的官。
这次的经历还差点毁了他的大好前程,若不是隋文帝的心一直系在讨伐陈朝上,若不是恪靖暗中帮助,让他可以透过和太子杨勇联名出谋划策的名义来献伐陈之策,他根本就没有官复原职的机会。
对于杨素来说,恪靖是他生命中的贵人,若不是她,他也不能可以得到杨坚的信赖。
在和恪靖的相处过程中,杨素逐渐发现这个女子过人的胆识和眼见,凡是关于政事,他俩的意见都会不谋而合,并且因为她的建议,他的策略更加全备。在态度上,她比杨勇更果断坚决,眼光还更宽阔长远。
杨素想起之前隋文帝对杨勇的赞赏,如今想来,也是在杨勇养伤时,她在暗中帮助的。
巾帼不让须眉,这个女子,更拥有皇家风范。
可她到底是女子,若是身为男子……杨素摇摇头,把脑海里可笑的想法去掉。
“果然是这样吗……”恪靖了然的点点头,眼睛明亮了些,似乎对于长久以来的疑问终于得到确认的释怀。
见她似乎早就知道的样子,杨素进言道:“微臣不懂,娘娘怎么会有这样的火折子?”而且还是污焦的,明显是经过大火烧过。
恪靖看着他,说:“杨大人还记不记得内城发生的那场火灾?”
对着那双明丽的眼,杨素神色一凛:“娘娘的意思是?”
“看来杨大人是想到了。”
刚捕捉到一点,杨素又陷入了沉思,“不过是一些平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而且又有什么利益可图?”说到最后,他的语调不禁上扬了些。
到底是十几条人命,当中还有五六岁的孩童和襁褓里的婴孩,人命关天,哪怕是平民,怎能视人命为草芥?
恪靖挺直了腰板,踱到窗边,掰着木窗的边沿,“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本宫想问杨大人,你是怎么看待太子殿下的。”
“太子很好学,性格也很善良,不矫柔做作,难得的真性情。”杨素如实回答。
“那大人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太子,为何如今却成为流连烟花之地的昏庸者?”
这……杨素迟疑了下,嘴上不说,却在心底回答了恪靖的问题。
好色乃男人本性,哪个男人不爱美人?何况烟花之地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卖身不卖艺,更让男子挠心挠肝地想要与之长时间相处,以达内心的征服欲。
“那大人觉得皇上如何?”
杨素瞪大了眼。在背后谈论天子,可是要遭天谴的!
“本宫来说如何?”恪靖笑眯眯地转过身,“小人、凶残、阴晴不定、疑心重、耳根软还惧内,可这样一个人,却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百姓安居乐业,以身作则,善用忠良,大人以为如何?”
已经不能用震惊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了,胆敢议论天子还这么透彻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拍马屁者,他见得多了,那些记载历史儒家,为了时代需要也为了迎合帝王的喜好,往往大大讴歌颂扬那些有创举的帝王,至于那些不看好的,能多描黑就多描黑。
只是,她不怕隔墙有耳吗?杨素觉得他后背惊出了一身汗,一点的风吹草动就会让他觉得心惧。
他已经罢官过一次了,不能再有个第二次,也绝不愿发生。
“大人放心,这里安全得很,估计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面对恪靖的调侃,杨素半羞愧半尴尬地讪笑。
“本宫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大人有没有想过你的一句怒言,为何令皇上生了那么大的气,还差点把你押进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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