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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虔
那眉、那眼,分明装载了温柔,流出的是真情实意。
原来她也会那么开心的笑啊。
这是杨勇当时的想法,有种突然走进她的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毕竟在人前,他的正妃是那么的严肃,不论是对人还是对事,都是赏罚分明,不徇情枉法的。何况之前那场救助难民的功劳,她还归功于他,即使他做的只是写一些小诗,作一些画而已。她却将这些当作了作品一样卖出去,还将卖出去得到的铜板来救助灾民。
如此一个懂得打算的女子,自然是得到母后独孤伽罗极大的盛赞。
所以对她,他有的只是尊重而已。也因此他觉得,她就该是严肃的一个女子,做事仔细、心思缜密,却忘了,她也不过是处在二八芳华年纪的女子而已。
本该是爱笑爱哭的年纪,是被夫君宠着的年纪,而不是因为头上的太子妃这个称号,把属于自己的享受放在一边,强迫自己成长。
若是嫁入寻常百姓家,她脸上的笑容会更多一点,也会更开心一点吧。
心里,竟然有种心疼的感觉了……
“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才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忠犬之路迈进!!
果然还是忠犬比较温暖。。。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三十六章 :
“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才好看。”看那些家丁对她的眼神也是和他之前一样的惊讶,杨勇接过恪靖手中那段快要燃没的炮竹笑说,“老是把自己伪装得跟个大人,很累的。”
笑容凝固在脸上,恪靖意识到脸上的表情,立刻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
“殿下说什么呢,都二八年纪了还叫小孩吗?那么怎样才叫大人呢?母后还盼着我给她生个孙子呢。”
“而且殿下别忘了,您与我坐上的这个位置,是多少人觊觑的,我们若不谨守自己的言行,只会被别人抓了把柄去,那个时候就不是笑的时候了。”说完,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突然吃瘪的杨勇对着她孤傲的背影无言以对,又心塞得厉害。
他不过是想让她开心点,不要那么累,怎么就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了呢?
颇气愤地把手里的木棍扔在雪地里,杨勇大声嚷嚷:“放、放、放,放什么鞭炮呢?不知道深更半夜的扰人梦吗?!一个个的胆儿都长肥了?还不快去睡觉去!”
新年的第一天,清晨还未亮的时候,杨勇带着妻妾从东宫浩浩荡荡地来到仁寿宫,和皇帝杨坚皇后独孤伽罗以及他的皇弟皇妹们集合后,坐着步辇一路向西,到郊外去祭天。
历代以来的帝王都有在新岁初临时祭天的举动,一来是感谢上天在去年一年的带领和恩赐,二来也是祈求上天在新的一年中继续来赐福,能风调雨顺,能国泰民安,能长享福乐。
杨坚穿着玄色冕服,头戴着用青珠串成的十二旒十二串的冕帽,他每走一步,青珠就相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手中的三柱高香冒着灰烟,被风吹过,吹散了烟气。
当隋文帝把香插.进青铜鼎炉的时候,所有的人撩起衣裳的下摆下跪。
手拿着卷轴,隋文帝高声朗诵着上头的文字,整场祭天仪式所呈现的是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
“哎哟,跪了那么久,腿都跪麻了!”祭天仪式过去后,王良媛一边掸着身上的泥屑,一边抱怨道,“亏我这件还是新赶制出来的呢,早知道就穿破烂点了。”
在祭天仪式完毕后,是洒水仪式,就是用柳树枝沾盛在黄铜钵里的水,撒在每个人的身上,有祛除晦气,迎接好运的意义,因为今年参加祭天的人比去年多的多,所以时间也就相应长了很多。
“看,都染脏了。”搓着裙角,王良媛气得快骂人了,“什么祭天不祭天,我看纯是折磨人的!”
“姐姐……”站在王良媛面前的成姬以眼神示意她。
“干嘛?我抱怨一下都不行了?”
“抱怨一下当然可以,但关键是你抱怨的对象是谁,”独孤伽罗站在王良媛身后,目光直视前方,“抱怨天,那就是对上天的大不敬,若是惹了上天的心情,今年风不调雨不顺,是否该问你罪过?”
膝盖一软,王良媛跪在地上,低着头,“参见皇后娘娘。”
独孤伽罗绕过她,也不叫她从地上起来,而是走到恪靖面前握着她略微有些冰凉的手。
“怎么穿这么单薄?而且这料子也都是几年前的款式了,新年不应该穿新的吗?”
恪靖笑笑,说:“这衣服既没有破也没有烂,过时是过时了点,但扔掉终归是可惜的,元儿看这身还能穿,就穿上了,却没想到新年该穿新衣冲冲喜的。”
对于她的回复,独孤伽罗很是满意地点头道:“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节俭就好了,毕竟钱还是需要花在该花的地方的。”这句话,他独孤伽罗说得意有所指。
王良媛怒瞪着含笑的恪靖,小人得志,分明是自己不愿穿新衣服的!
摸着恪靖的鬓发,独孤伽罗把她的发簪摆正,说:“今天晚上的时候换上新衣服吧,新年的第一餐晚饭,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还是需要拾掇下自己的,怎么说你也是太子妃。”
“嗯,知道了,谢母后提醒。”
待杨坚携同独孤伽罗走远后,王良媛走到恪靖身边,啐道:“虚伪!明明有新衣裳却……”
“妹妹在说什么呢?”恪靖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她,“这是身为嫔妃的你该对本宫说的语气吗?若是母后折回来被她听了去……”
“不要拿皇后娘娘来压我!我不吃这套!”王良媛气急败坏道,却还是不愿明目张胆而压低了声音,“有本事就大大方方把所有的计谋都使出来,还真以为我怕你了?”
“妹妹这么说就是冤枉本宫了,大家和和气气地处一块儿不好吗?新年说压啊怕啊什么的,太不吉利了,被旁人知道还指责本宫教导不严呢,妹妹有心在比较这块,倒不如想想怎么帮助殿下分担忧心事吧,成天想着怎么治别人,只会给殿下添麻烦的。”
“你?!”王良媛瞪大了眼。
恪靖打量着她平坦的小腹,笑说:“说来,妹妹在东宫也待了快一年了吧?到现在都没一个动静,说出去可是不好听哪,听姐姐的,多把心思花在子嗣上,给皇家增添个孩子,你想要的自然也会得到。”
王良媛狠狠盯着转身离去的恪靖,隐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捏成拳头,恨不能此刻她手里所捏的就是那离去的女子。
元氏,咱们走着瞧,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在距离仁寿宫的晚宴还有半个时辰不到的时候,冬梅拿着木梳给恪靖梳头。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除了衣服上要穿喜气一点,发型也不得马虎。
从老家回来到现在,她已经服侍近半年了,想来若不是太子妃托人送来的那笔钱,她弟弟的性命早已不在了。她母亲在生弟弟时难产而死,留下父亲当爹又当娘地拉扯他们姐弟俩长大,而在去年,爹因为得了重病瘫痪在床上,家里的一切费用全靠她一个人支持着。
重病瘫痪的爹加上得了破伤风的弟弟,身上的积蓄都花在了两个人看病上,早已是所剩无几了,因此那是她最黑暗的一段时期,而太子妃送来的铜板,无疑是雪中送炭,解决了她的困境。
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何况太子妃于她,早已不是滴水之恩了。
那些铜板,是她应该做四年的工才得的工价,很明显,她先透支了,并且还不用还。而平日里,太子妃也总会更多关照她一点,好吃的好穿的会留着给她们几个。
“娘娘想用哪只簪子?”把首饰盒推到恪靖面前,冬梅问。
恪靖睁开眼,望向镜中的女子,但见复杂的花髻盘旋在她头顶,乌黑的秀发如同一朵朵的密云,层层叠绕在一块儿。
“可会做牡丹?”
“牡丹?”冬梅略微迟疑,却还是如实回答,“会。”
“多久?”
“不会很久,只要有纱就可以做。”
“那就给本宫做一朵。”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牡丹发饰出现在冬梅手中,春苑看着那朵逼真的牡丹花,惊叹道:“真好看。”
插花向高髻,冬梅以缀了珍珠的发夹固定住牡丹花,然后又用了缀以绿松石和珍珠的发簪作为点缀。恪靖以小拇指沾了胭脂,在额心画了水滴状的图案,有命令冬梅给在脖子后的头发做了处理。
一袭紫色百蝶穿花的高腰宽袖长裙逶迤拖地,腰间那块以黑色线镶边的暗金色革带,用暗金色的流苏作为装饰,高耸的花髻露出她线条姣好的雪白的脖子,而脖子后面那些特意留出来的乌丝,更是彰显了恪靖的肌肤赛雪。
“娘娘真美。”
恪靖好笑地看着春苑,打趣道,“哪里美了?说不出来不给吃晚饭哦。”
“哪里都美了,”春苑皱鼻子,吐舌卖乖,“娘娘天生丽质,怎么打扮都好看。”
“但是外貌都将会过去的,留得住的只有智慧,不过本宫倒喜欢你的性格,整天吃饱吃好,就心无巨事,白白胖胖惹人爱。”
以为恪靖在说她胖,春苑赶紧捏捏自己的脸,哭丧着脸说:“还真胖了啊,看来我得管着自己点,不能吃太多了。”
“像你这样不好吗?乐呵呵的。”
“不好!心宽体胖,胖了穿衣服就不好看。”春苑一本正经道。
瞅了认真的春苑一眼,冬梅扯了扯她衣袖,示意她一同离开。杨勇站在门外,正好被她俩撞见想进又还没进,踌躇的他。他嘿嘿一笑,解释说:“本宫刚来。”
冬梅和春苑纷纷跪安,“太子殿下吉祥。”
杨勇点点头,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有些不自在,“嗯嗯,你们忙去吧。”
然后,刚那俩小丫鬟还没走远的时候,他分明听见一个天真的声音问他为什么不进去,要站在外面,另一个人就回答她说。
“估计是……娘娘太美了,太子殿下……害羞吧……”
抬起的脚背放了回来,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无言。
这叫哪门子的害羞?他根本就没看到元氏好不好啊!
“殿下?”
惊讶的声音拉回他的神志,那语调似乎是不相信他会出现在她门口那样。杨勇看过去,却被眼前的女子给惊讶住。
今日的太子妃,真真是盛装打扮了一番,耳垂上的长形耳坠显出她修长的脖子,而最最特别的是那别具匠心的花髻,牡丹作为发髻上的妆饰物,更显其妩媚与高贵。
“殿下,您有事?”见杨勇呆愣地看着她不说话,恪靖轻咳了声引回他的注意力问。
“哦,”他连忙收回视线,看向别处说,“就过来问问你准备好了没,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出发了。”
恪靖微微弯了下膝盖,说:“嗯,都准备好了,还让殿下特意过来跑一趟。”
“其实也只是顺道而已,本宫刚去看云昭训,就顺便来看看你。”见恪靖没什么表情,杨勇突然有种不爽的感觉升上来,态度也有点强硬,“好了话就走吧,别人都等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忠犬之路明显任重道远啊
慢慢磨吧,哈哈!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三十七章 :
几辆马车一路驶到仁寿宫的宫门口,小太监眼尖,见到后连忙以笑脸迎了上去。
一只深色皮革靴子踏出马车外,紧跟着是另一只,男子身手矫捷地从马车上跳下,对着宫门站了会儿。
“哎哟喂,晋王殿下,您可来了。”小太监边跑边说,“奴才可是等了多时了,殿下您这边请。”
“公公客气了,按礼数来讲,还是要皇兄先请的。”
小太监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有种吃了虫子又不能吐的纠结,表情一变再变,最后才换上笑脸,朝着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男子迎上去。
“太子殿下……”
杨勇挥挥手,“没事,你忙你的吧,本宫自己可以走。”
小太监顿时汗流浃背了,对方可是太子啊,将来的皇上,他得罪了这尊大佛,以后可就是没有出路了。
“太子殿下,请让奴才带着您走吧。”小太监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他低着头弯着腰,死缠烂磨。忽然,手里多了冰凉的东西,然后听得一个女音说。
“没关系,殿下今日心情好,你就顾好你自己,吃好喝好,大过年的别这么愁眉苦脸的。”
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的时候,小太监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却发现掌心多了些铜板,一数他立刻乐开了。
半贯的铜钱,那可是他半年的辛苦费了!想不到刚刚这么一问安,得到的是这等报酬,那是多划算的事啊!
望着远去的那两抹背影,小太监把铜钱往衣兜里保存好,双手合十朝天举起。
老天保佑,让太子妃娘娘能早生贵子,能母仪天下!
老天再保佑,让太子殿下早日登基,治理国家五谷丰登又风调雨顺!
老天最后保佑,让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恩恩爱爱,一辈子不离不弃!
走了一段路,杨勇刻意和恪靖保持一些距离。
送了她那么多的首饰,一样都没戴,还戴了那么土气的牡丹花,什么意思?那些金银的都不及一朵牡丹花吗?
“殿下。”
声音从耳边响起,杨勇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然后臂弯间多了一只纤纤素手。
杨勇的视线直接落在她挽着他臂弯的手上,语气不善地说:“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夫妻恩爱需要,而且对您来说也是件好事,您总不能让母后看到您生气的样子吧?搞不好她又觉得您怎么了,”恪靖笑着说,完全看不出生气的意思。
杨勇倒抽了口冷气。演戏是吧?为了要让别人觉得他们夫妻恩爱是吧?
行!她能演,他也可以啊。
把挂在臂弯的手抓过来,箍在掌心里,杨勇面不改色地说:“恩爱需要,为了你,也为了本宫。”
恪靖略微呆愣,又迅速恢复她风轻云淡的面容,一抹微笑流露在眉梢,任由他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往前走。
杨坚设立的晚宴在一个水上亭台,走走大约有两刻钟左右的路程,杨勇牵着恪靖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朝着目的地走去,提醒她小心脚下的石子,为了配合她的速度,杨勇还刻意放慢了脚步。
远远瞧着,男的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女的光彩明丽小鸟依人,还时不时地因为男人的话而被逗得娇笑连连,俨然一对恩爱的夫妻。
自从有了上次,杨勇在宫闱内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恪靖那件事,宫人们对他们之间的亲密也就淡定多了,不过还是会有人以和善的笑容面对他们,并道一些祝贺的言辞,二人微笑着欣然接受,恪靖还会给宫人们分一些铜钱。
只是道贺就能拿铜钱,这么轻省的事不做白不做。于是,有更多的丫鬟太监们前来道贺。
杨广走在他们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个不时地靠在一起交谈又言笑的人,眼底一片冰冷。
“晋王殿下。”王良媛徐徐走到他身边,施礼道。
见是将自己打扮得富贵无比,穿金戴银的王良媛,杨广双手作楫,道:“四嫂好。”
被那一声“四嫂”给叫得有点难堪,王良媛娇嗔地瞪了眼杨广,“什么好不好……就你挺好的。”
杨广不明就里地看着她,“四嫂这话怎讲?”
“你?!”王良媛抬起头,正想骂他猪脑子时,就听见成姬在她身后喊。
“姐姐,大家都走了,您怎么还在这里?”
迅速整理了脸上的情绪,王良媛转过身说:“嗯,跟晋王殿下聊了几句,没事了,走吧。”
视线越过王良媛看向她站在身后的俊美男子,成姬翩翩施了个礼,“晋王殿下万安。”
“嫂嫂不必行此礼,于身份,我还得尊称你一声皇嫂。”
成姬掩嘴而笑,“殿下客气了。”
本就是个美人胚子,虽然成姬比起王良媛还是逊色了点,但是出身青.楼的她,笑容天生就有种勾人心魄的魅力,那一颦一笑都能将男人的心神给勾住,加上姣好的身段,一袭蓝色的长裙衬得她亭亭玉立,宛若盛开的妖姬。
王良媛狠狠盯着成姬的笑容,心里暗骂她狐狸精。
“殿下,我们不便久留,先行一步了。”扯了扯成姬的衣袖,王良媛柔着嗓音道。
“二位嫂嫂慢走。”
王良媛走在前头,成姬紧跟在她身后,却发现她走得太快,就跟小跑差不多似的。成姬不得不加快步伐,途中还差点撞翻端着食物的丫鬟太监。还没走几步,就听见王良媛以不屑的声音骂道。
“狐狸精,就知道搔首弄姿勾引男人!”
成姬愣在门口,摸不清王良媛为何会这么骂她,明明之前她们俩还很好的。从见过晋王之后,她对自己的态度,完全判若两人。
等等!见过晋王后?
有什么划过心口,成姬不敢置信地望着王良媛落座的身影,再看看缓步从台阶上走上来,和其他人谈话的杨广。
这……不大可能吧,但是,她瞅着杨广俊美无双的脸,确实是个不多见的美男子,论才华、论性格,晋王真真是人中龙凤,待人谦和有礼,哪个人不喜欢和他相处?
注意到来自前方探究的视线,杨广抬头寻找,恰好和成姬的视线对上。他有礼貌地回过去一个春风般的笑容,后者也以温婉的笑回敬。
还真的是个赏心悦目的男人啊。成姬心里感叹着,只可惜,伪装得太过严密,反而让人徒生一种不能接近的陌生感。
在青.楼的那段日子,成姬早已学会了一套察言观色的能力,众人以为好的事或人,她往往会打上问号,对于口碑皆称赞的杨广,她也一样,只是她不愿去管太多,也就对他平平淡淡。
她不想怀疑王良媛和杨广之间有点什么,其实即便有点什么,她也管不着,搞不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而自从意识到自己远不是元氏的对手之后,她便开始安分的生活,只要能在东宫有衣有食有人伺候,再给太子生个孩子,过完这一生就够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和杨广纯洁的相视而笑,都落在王良媛眼里,更不知道她想要的安定生活,终归还是在某天被打破。
有些人,即便你不去招惹他,他也会来招惹你,不是因为冲突,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你的存在让他觉得自身的利益受到了威胁。若想利益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解决你,即使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他哪里。
王良媛忿忿地拽着手里的绢子,看向成姬的目光更加阴毒了。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刘公公尖锐高亢的声音在整个水上亭台响起,杨氏家族的成员纷纷从自己的位置上起立,跪下迎接着杨坚和独孤伽罗。
“各位都平身吧。”穿着便服的杨坚还没走到自己的位置就笑着让儿女们起身,“今日是新年,一家子团聚的日子,礼数什么的能省就省。”
“谢父皇,谢母后——”
“父皇,母后,阿五剪了窗花送您们,祝父皇母后白头偕老幸福美满。”隋文帝和独孤伽罗最小的女儿阿五率先跑到他们面前,举着手中大红色的剪纸,腻着嗓音道。
见到最可爱的小女儿,杨坚的心顿时如开了花儿那样,高兴得合不拢嘴,抱着阿五连亲了好几口,把口水印在她粉雕玉琢的脸上才肯撒手。
独孤伽罗在一旁嫌弃他脏,眼里却是满满的欢喜。
在经过了近半年的旱灾,各地的粮食出产比以往都下降了很多,但桌上的食物,并没有因此而简单化。
孤独伽罗望着一桌子的大鱼大肉,长长叹了口气,“哎——刚经历一场灾难,老百姓们过年也不知道吃些什么。”
杨广听闻,叩首起身道:“母后心系天下,真是我大隋的骄傲,相信百姓们听到母后的这番话,心里也会得到安慰的。”
“只是这样,也无济于事啊。”独孤伽罗的眉宇更加一筹不展了,好好的一餐年夜饭瞬间变成了忏悔。
杨坚握着独孤伽罗的手,笑着安慰道:“伽儿,你就不要担心了,虽然那法子不能完全解救百姓的疾苦,但是朕已经派人去巡视长安街上的情况,发现若是哪家没食物过年,就分发一些粮食和铜钱,让他们过个好年,咱们不都说好了要放下所有的事,安安心心和孩子们过年的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孤独伽罗扯出一丝笑容,说:“都怪我没注意场合,来,大家吃好喝好,安安心心过大年!”
晚宴过后,是烟花,虽是深宫内院,隋文帝还是用一些礼花意思了下,以表喜庆。
水上亭台被挂起来的灯笼包围,头顶是盛开的烟花,不绝于耳的炮竹声让杨谅几个孩子看得目不转睛,杨坚抱起阿五扛在肩膀上,让她能看得更仔细,而另一只腾出来的手则把爱妻独孤伽罗搂紧怀,二人头靠着头低语,脸上是欣慰的神色。
有什么比全家人聚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更好的事呢?阿五是他们最小的孩子,如今两人对于眼前这种和乐融融的场景已经很满意了,要是……
“要是元儿给咱们添个白白胖胖的男娃,就真的是坐享其福了。”往杨坚那里靠了靠,独孤伽罗感叹道。
“会有的,”亲了亲她的发顶,杨坚笑说,“就跟咱们一样,生许多的孩子。”
五个儿子,除了大儿子娶妻之外,其他几个都还没成立家室,独孤伽罗一向偏爱元氏,看着她越来越有太子妃的风范,她更是欢喜得不得了,唯一遗憾的就是从元氏嫁进东宫至今,都没传来喜事的消息,这怎么叫她这个当母后的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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