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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虔
屋子里面,一个勉强可以容纳得下两个人的浴桶,毛巾早已不知了去向,热水晃动,溢出桶外。
“不要了……天都那么亮了……”恪靖怕痒地躲开来自身后的袭击,呓语不清道。一个又一个的吻如同羽毛般落在她的后背、后颈,瘙痒的让她想笑又不敢笑得太大声,“不要让程大人等……唔!等太久……”
实在是,太累了。
还是在半个时辰前,那个时候窗外的日光穿透木窗格子照射了进来,他们醒了不到半个时辰,她是被啃醒的,睁开眼就看到杨勇趴在她身上亲她裸露的肌肤,而身上全是黏糊糊的一片。
她一把推开他,勉强挣扎着起来并让丫鬟打来洗澡水,她可不想把自己搞得腥臭的。她刚进到浴桶,杨勇就死皮赖脸地跟着进来了。
一个浴桶装一个人太大,可装两个人空间一下子就拥挤了。累了一宿,她也懒得跟他计较,何况还有免费搓背的,正好可以趁享受的时候稍微补个眠。
她是这么想的,可某人就不是单纯到此的。即使整夜的劳力,他还是觉得自己可以继续战斗。
昨夜疯狂到了四更天,杨勇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缠着她要个不止,就算是到天荒地老,他也觉得还是不够。那种深埋在她温暖的身体里,被她紧紧吸附、绞紧的滋味,差点要了他的命,可偏偏又爱惨了这种融为一体的感觉,所以一次次一遍遍,看她求饶看她哎哼,看她明明已经累到不行昏昏欲睡,他还是坏心眼地把她撞醒,强迫着她跟上他的节拍。
休息了几个时辰,照样精神抖擞,面对那布满颜色深浅不一的斑斑点点的后背,那片印有他战绩的肌肤,杨勇发现他的小兄弟又在叫嚣了。于是,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手中的搓澡巾被扔到一边,改为直接的肌肤相触。
这么狭小的环境,也正好给他创造了得天独厚的环境。
凑过去亲了亲恪靖有些红肿的嘴角,他笑道:“娘子你就算是太害羞了,那么久了都放不开,俗话说天亮好办事。”
在这种事上,恪靖知道她永远都驳不过他,而且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也就默许了他进来。
水的滋润和一夜的开垦,让杨勇进入得异常顺利,即便如此,恪靖还是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杨勇进行得如火如荼,就听到外面王良媛和程青天的声音,跟着身下一阵紧缩,将他缠绕住,几乎就这么泄在里面,而经过昨晚被恪靖的调侃,他是拼了命地忍住,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松动的迹象,反而越咬越紧。
“你这是……谋杀亲夫么?”额头泌出了汗水,杨勇咬着牙道。
他知道恪靖在害羞,也在害怕,那双小手就在推拒他,让他出去。可她不知道的是,她愈是这么害羞,他就愈发地想要捉弄她,程青天等了那么救,再等上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
“唔!你?”恪靖扭过头,瞪大眼望着一脸坏笑的杨勇,“你故意的……”
杨勇勾起嘴角,回了一个『是又怎样』的眼神过去,冲撞的速度开始有所改变。是那种慢慢磨慢慢研,距离那一点剩下一丁点又退回来,偏不让怀里的人儿满足的把戏。
果然,他瞧见她难受又难堪的表情,眼角还泛着淡淡的粉。然而风水轮流转,他忘了他可以耍心机,她也可以,甚至还以十倍。
最后的最后,也不知到底是谁输谁赢,两个人皆以酣畅而告终。
不要招惹晨起的男人,这是经常听那帮书友说的话。杨勇现在想添一句,其实也不要招惹晨起的女人,你输不起。
杨勇在换好装后坐在床头,虽然心里知道程青天在外头等着,但他还是舍不得离开。
床上的人儿还睡着,纤长的睫毛,微翘小巧的鼻子,呼吸绵长而沉稳。洗澡水早已凉掉,却还是不能让她脸上的酡红给褪去。手指划过她光洁的额头,沿着她的琼鼻往下,点住她嘟着的红唇。
“为我生个孩子吧……”
门被掩上,将偷偷溜进来的光线全部阻挡在外,只留下杨勇离去前的那一声冗长的叹息。
腊八,一辆简装的马车急速驶往和州方向,车顶的朱红色盖冕缀着许许多多的琉璃,在车身颠簸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将近和州的时候,一只保养得当的素手撩开布帘朝外看去,见一队穿铠甲的士兵们昂首挺立,把守着城门。
车夫和士兵说了几句,就很顺利地进入,女子让车夫慢点驾车,自己则端坐在车厢里,耳听六路地打探着她所要的消息。
“排队排好,不要争不要抢,每个人都有。”
“哎呀,总管大人又发粮食给咱们啦!哟!真丰富,多谢总管大人!”
“阿三,种子领了没?一会儿官兵大哥还要帮我们播种呢!没领的话快去领,总管大人说了贫困户都有,保证明年大家都有粮吃。”
“总管大人还将物价下调,让那些黑心的商人不再为非作歹,如今咱们也能有饭吃有衣穿了,多亏了总管大人。”
“是呀是呀!俺孙子说他要好好读书,将来也要当个像总管大人那样的好官,为百姓造福。”
“我家妮儿也是,说要去读书,还要去赶考,看她那么喜欢读我也没法,只叹是女儿身啊,要不然……”
“谁说女儿身就不好啦?看看人家总管夫人,还不是不逊总管大人?就算不能赶考成为进士,当个进士的夫人也很好啊,你家妮儿那么聪明,也可以成为有用之才的。”
“对呀,俺就是这么跟俺小妹说的。”
马车渐行渐远,女子睁开眼的时候,眼角都湿湿的,她让车夫快马加鞭,一刻都不停留。
恪靖和杨勇是在接到管家通知才匆匆回府的,一进前厅,就看到那个背着手站在孔夫子画像下的女子。
消瘦了,背影却依然挺拔,那掩饰不住的气质,是时间所无法抹去的。
杨勇突然感到喉咙一紧,喊出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女子转过身,只看了一眼,就上前紧拥住杨勇和恪靖,“母后来了。”
一句话,将杨勇的情绪挑了出来,左右的人见状,一个个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独孤伽罗和她的儿子、儿媳。
等杨勇的情绪稳定下来,独孤伽罗的眼圈也是红红的,她却勉强欢笑,说:“都多大的人了,还哭。”
杨勇抹了把眼睛,“哪有,孩儿已经坚强很多了。”
“是啊,确实坚强很多了。”独孤伽罗无比的欣慰。
这个大儿子,是她和杨坚宠着带大的,从小只要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他就会跑到她怀里苦恼一场,就算是长大了也改不了骄纵的个性。当时杨坚说要把他调遣到和州,当时她是百般反对,可如今,看着当初那个动不动就什么都表露出来的男人,已经被锻炼成可以控制情绪的人,独孤伽罗是开心的,同时也是无奈的。
也许是天生的母爱吧,在心底,她还是希望杨勇可以亲近她、依赖她的,但人终究还是要长大,要坚强,哪怕他的坚强是被逼出来的。
“勇儿还会忌恨你父皇吗?”
杨勇抬起头,看向独孤伽罗不再闪耀的双眸。
长安距离和州,并不是几个时辰就到的距离,快马加鞭也是要一天一夜,他的母亲在沉寂了两个多月后首次来看他,是件困难的事。身为一国之母,他知道她也是很忙的,不但要管理朝廷内政,而且还要协助他的父皇,帮助他在政事上的对策更加精良。
而这么忙碌的一个人,却愿意挤出时间来看他,他还怎么能……恨得起来呢?
他不会傻到以为杨坚把他派到这里,是真的出于让他盛粥的考虑,可是,独孤伽罗的付出早已抵消他的一切不满,何况,他也确实成长了,坚强了。
见杨勇坚定地摇摇头,独孤伽罗觉得她这趟来得值了,不仅是值了,更是有她意想不到的收获。
“母后今天留这里吧,府上有空房,一会儿孩儿让人为您收拾一间,很快的。”
独孤伽罗点点头,笑道:“亏你父皇愿意让我出来透透气,这段时间许多事他也亲力亲为,我相对而言就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杨勇的心微微一动,问:“父皇……还是那么拼命吗?”
“不然呢?”独孤伽罗叹口气,眉宇轻拢,“整个大隋,就他一个天子,他说他若不为,对不起上苍。”
“二弟三弟四弟他们都不帮忙吗?”
“帮了你父皇也还是要再亲自过目一遍,不论交给谁,他都不放心,我和几个大臣都说过他也不听。”
杨勇在晃神之后,才说:“那请母后回去后代儿臣问候他。”
独孤伽罗拍拍他的手背,“你父皇若是知道你们在这里的付出和收获,一定会很欣慰的,不像有些人,四肢健全却还要别人来服侍她,看到别人那么忙也不知道出一份力,白吃白喝白住还嫌这嫌那的。”
独孤伽罗说这番话的时候,云昭训、王良媛和成姬正依次进来,王良媛自然知道她是指着谁说的,只低着头跪安的同时自己念念有词,也不去注意独孤伽罗脸上的表情。
“王氏!你还认不认罪?!”独孤伽罗一拍桌子,惊得杨勇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八十三章 :
“母后,妾身不知所犯何错。”王良媛急急跪下,低着头道。她知道独孤伽罗虽不喜欢她,也老爱对她挑三拣四,但有些话是不会随便说说的,可深居宫中的一国之母,距离她那么远,会知晓些她的什么呢?莫非……在她身边有孤独伽罗的眼线?
这么一想,王良媛顿感后背凉嗖嗖的。
会是谁?
独孤伽罗冷哼,“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勇儿和元儿在外帮助百姓,你在哪里?他们省吃俭用把多出来的资金用在帮补百姓的日常开支上,你又在哪里?看看你穿戴的,哪一样不是重价买来的?”
“母后英明!”王良媛趴在地上,心里则松了口气,“妾身虽然没有在外帮助殿下,但是妾身是在内和云昭训打点大事小事的,而妾身身上所穿戴的也是从东宫那儿搬运过来的首饰,未置买新的过!”
独孤伽罗看向恪靖,想从她那得到个究竟,然后她听恪靖这样说道。
“回母后的话,孩儿确实有将府上的事交由云妹妹打理,可王妹妹也涉入,孩儿不知。”
云昭训跪在独孤伽罗面前,“母后,让王良媛辅助妾身是妾身自己的意思,妾身未及时告诉太子妃娘娘是妾身的过错,请母后恕罪。”
独孤伽罗正要开口教训一番,却见恪靖也跪了下来,说:“母后,一切皆是孩儿做得不好,孩儿只顾外面,没过问府上的事,云妹妹也是看孩儿太忙,一个人又顾不上,所以没及时通知孩儿,母后若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孩儿本应管府上之事,却擅自跑到外面,反而不尽内职。”
“母后,让阿媛出去是儿臣的意思,说来说去都是儿臣的过错,儿臣若能独当一面,若能更果敢,阿媛就能专注在她自己的事上了,请母后责罚儿臣!”
恪靖转眸看杨勇,他字正腔圆的语气是她头一次听见的,而在见他偷偷对她挤眉弄眼时,她赶紧低下头抿着嘴偷乐。
殿下,您这样子对母后,她不知道吗?
独孤伽罗挥了挥手,说:“你们都起来吧,一个个急着顶罪,当母后不知道呢?”
杨勇翘起嘴角笑,却引来独孤伽罗的嗔怪。
“还笑?人都瘦一圈了,也不懂得顾惜保养,没有健康的身体怎么做事?还是故意演给母后看,让母后在你父皇面前求求情?”
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杨勇也就嬉皮笑脸起来,“就算您同意,父皇也未必会同意啊,儿臣若不做出点功绩来,怎么能证明儿臣有能力有作为么?”
“所以……母后,恕儿臣不孝,这次过年,恐怕是无法与您二位团聚了。”
独孤伽罗怔愣半晌,才逐渐回过神,却是满目的苦涩和无奈,“古时就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当时我和你父皇还夸他心系天下、顾全大局,如今临到自己身上,倒是别样的滋味了。”
“母后……”
她摆摆手,说:“你们的所作所为,母后也不是不知道,为了和州,你们也的确尽心尽力付出了,这一路上能看到听到百姓对你俩的称赞和认同,还有你的成长,母后也倍感欣慰,不过是一次不能过节而已,算得了什么呢?母后会替你转达你父皇的。”然若是人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独孤伽罗定不会这么说的,接下来的几年,她不但不能全家团圆过节,就连撒手人间的那一刻,都见不到杨勇的面。
因为人毕竟是人,只能见到眼前的,而非将来的。
杨勇跪在地上,深深磕头道谢。
晚上,恪靖是和独孤伽罗睡一起的,是独孤伽罗的主动要求,而杨勇纵然有千百个不乐意,也只能委屈自己。
独孤伽罗是他老娘,现在老娘最大,所以老娘说了算,老娘说要儿媳妇和她一起睡,他就不能说一个不字。
冬梅和春苑给独孤伽罗和恪靖一人铺了一床被子,上头又罩了厚厚的一条棉被,恪靖让她们先退下去,她则服侍独孤伽罗。
对独孤伽罗来说,孝顺的儿媳不少,但能做到像恪靖这种份上的就只有一个了。
“连丽华都没这般服侍过我。”
恪靖笑笑,“我能服侍您的机会不多,这也是我所能做的。”
“你就是什么都愿意干,才让别人有偷懒的机会,”独孤伽罗以半埋怨半心疼的语气说,“母后虽然不问你的事,却也不是眼瞎的,有些事我心知肚明的很,你们今天这么包庇那王氏,真以为母后看不出来?她所佩戴的那根新款的价值连城的项链,真以为母后勤俭到不懂这些?”
“家和万事兴,为这点小事破坏了一家子的关系,还耽搁做事的效率,得不偿失。”恪靖咬着下唇顿了会儿,继续说,“反正王大人也不差钱,他给王氏的钱够她花,不用挪动府上一分一厘就好。”
独孤伽罗皱起了眉,叹息着说:“是啊,王大人不差钱,都快赶上皇上的俸录了……”
接下去的话,独孤伽罗没有讲完,恪靖也能猜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她低着头,嘴角上扬。
有些事,即便不明说,而只要稍微一点播,就能心意相通。
一招借刀杀人,独孤伽罗是不会不知道的,而她不点破,也是因为王氏父亲的贪污贿赂是有目共睹,只因为他是太子的岳父,不好说而已。
然要毁灭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觉得自己高枕无忧,继续得宠以至于嚣张下去,在不经意的时候来个措手不及的一锅端。
一个夜晚的时间,在眼睛一闭一睁中快速度过,因为宫中尚有许多的事要去做,独孤伽罗只在总管府留宿了一晚,第二天天一亮就走了。
短暂的相聚,又立刻面临分离,将独孤伽罗扶上马车,望着马车绝尘而去,逐渐缩小成一个小黑点乃至不见,杨勇都不愿收回目光。
天突然下起了雨,由小变大由缓转急,灰尘沾了水,变成脏兮兮的淤泥。
头顶忽然多了一柄油纸伞,恪靖站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
“殿下,我们回家吧。”
她指尖冰凉,还不如他的温暖。他觉得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淌过,又立刻变成冷的。
“雨都飘到脸上了。”他裂开嘴,笑容牵强,却听见她说。
“没事,这雨不会下很久的,过一会儿就停了,到时太阳还是会出来的。”
杨勇翘起嘴角,眼角却滑落了一滴泪,连同雨水一起淌走。
就这样,过了不多几日,恪靖接到王良媛的父亲被革职的信息。罪状是贪污受贿,甚至有人告密说他有谋反之心,当官兵从他府邸搜出密函时,却在他被罢免的前一日传来他整个家族被暗杀的消息。
而这一巨大的打击,让王良媛直接晕厥过去,醒来的第一个问题是她的双亲,夏花红着眼告诉她真相时,距离她好几里之外的恪靖都能听到她恸哭的声音。
杨勇等人坐上马车,浩浩荡荡地回去长安,虽然王良媛的父亲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但是杨勇念着他是他岳父的身份,写信给杨坚说想简单办个葬礼,而杨坚也同意了。
快马加鞭,马车很快就抵达长安,听着外头熟悉的叫卖声,恪靖却没心思去缅怀这里的一切。
这样的结局,在她的意料之外,又在她的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的是王氏家族的结局,意料之中的也还是结局。
自从知道王良媛和杨广有来往,她不会相信王良媛的父亲会与杨广没有联系,即便只是猜测,也是十有*,而且她也知道以杨坚的性格,若是查出王良媛的父亲有逆反之心,必会斩立决,包括财产的充公和家人的流放。
而最后却是,除了王氏外,其他的人都死于非命,并且是在一夜之间,而那些能引出的密函,也没有了。
听独孤伽罗说,杨坚在朝廷大发雷霆,却无可奈何,因为最重要的证人都没了,那些曾经与王良媛的父亲交好的大臣,则早已划清界限,明哲保身,还毒誓孝忠杨坚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曾经的红人,当今太子的岳父,一下成了罪臣,还是重罪,王氏一下子没落了。
王良媛可以说是哭肿了眼,而今她已经悲伤到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睁着一对没有焦距、空洞的眼睛,饭不吃茶也不喝的,靠在杨勇怀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最后还是夏香,起来劝她说不吃东西无法给老爷送走,她才勉强吃了点粥。
葬礼举办得很简单,光是王大人的一条罪状,就构成无法挽回的局面了,别说是安葬,只会把尸首扔在城门口让狗来吃,而杨坚能答应下葬王良媛的父亲,也是看在他毕竟也是他亲家的面子上,何况全族被暗杀,也够杨坚消气的了。
王良媛成了罪臣的女儿,在府上的日子自然一天不及一天,而哀莫大于心死的她也懒得去计较了,只沉浸在她的哀伤中,直到杨广的到来,打破她的死寂。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八十四章 :
十几口黑色的棺椿,一群穿麻衣的男男女女,送葬的队伍向城郊前进。
对棺内的人来说,入土为安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即便那地点不是风水宝地,也不是最好的地方;可是对送葬的人来说不是这样。
一身素色衣裳头戴白花的王良媛走在最前面,麻木空洞的眼望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挺直了背脊往前走,即便是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她也不去在意。
杨勇紧紧跟在她身边,就怕她会突然想不开,撞棺材寻死。他知道他忽略她很多,也欠她很多,可现在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安慰得了的。那张美艳的脸,再也绽放不出惊为天人的笑容,只剩下漠然。
全家被灭,密函的消失,心底的仇恨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只是现在还没有睡可以来挑起她里面的恨而已。
棺材悉数被放进挖好的坑里,黄土一锹一锹地被铲着撒到棺材上,不消多时,一个个黄土墩就被立起来。
若棺材内所躺的还是有官爵之位的人,那么他的坟墓势必是花费巨资的,可偏偏那人已是被削了官职的,还是个重罪之臣,其地位比普通老百姓还要低,还要不耻,坟墓自然就只是一丕黄土了。
直到下葬仪式结束,王良媛都没掉一滴眼泪,倒是成姬,时不时地去揉红红的眼睛。
回到东宫,杨勇吩咐人要时刻不离王良媛,自己则回皇宫去报告了。
谴退身边所有的跟从,王良媛关上门,双手环抱着自己,背脊沿着木门缓缓往下滑。送葬的时间很早,回到东宫时还只是巳时,没有前来安慰的人,一个也没有,对她来说这样反而看清了人间的世态炎凉。
父亲得势时人们踏破门槛的来巴结,而他倒了,各自东南飞。
所以世间最不能依靠的,就是人。
可是……为什么要满门抄斩?若是朝廷审案,必不会是这种下场……
杨广……她拽紧拳头,眼里是装载不了的仇恨,因为太恨,以至于尖锐的指甲都刺进掌心。
她站起身,恢复冷漠说:“夏花,换装。”
晋王府,杨广倚窝美人膝,手拿着玉制的酒壶欣赏舞女的翩翩舞姿。宇文述坐在下面,在他面前的矮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他的眼不停地在那些舞女的身上悠转,时不时地捋一下胡子,两眼放光。
而坐他对面的杨素,在欣赏之余偶尔弄点点心吃,也是心情大好的样子。
“宇文大人、杨大人,本王敬你们二位一杯。”杨广拿起酒樽,对着底下的二人虚空做了个敬酒的姿势后,仰头一口干掉。
“好!”宇文述大喊一声后,也豪迈地喝掉。
杨广半支起身子说:“这次若不是多亏了二位,本王就差一点被那老贼给连累了。”
杨素笑笑,扣着手站起身,“臣不敢当,也是因为二殿下急中生智,让臣等有了为殿下立功的机会,如今皇上对殿下一日比一日喜欢,相信这太子之位,迟早是您的了。”
杨广哈哈大笑。连说了三声好,让侍女给杨素和宇文述斟满了酒。
宇文述自从在修筑长城这件事上立了功后,杨坚也逐渐给他一些事情做,毕竟是朝中的元老,又是功德高的人才,即使现今的他不如从前,也在听了杨广一句“来日方长”之后,重新燃起斗志。
而杨素则在被调遣为信州总管不久,便和杨广互相通信,宣誓他愿意效忠他,帮助他做成千秋大业。
正所谓失而复得,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失败和挫折之后,杨广发现他的命运并不是就此而没了,反而越走越顺也越走越旺,就如之前在大街上那个道士所说的,紫微星终将临到他身上,他才是那个傲视群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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