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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古龙岗
“嗯?”张廷玉微一沉吟,心头却是亮了起来。
“张大人,刚才那是什么人?”费老头在旁边问道,敢情他也看到了那个有些鬼祟的家伙。
“那是……工部侍郎伊桑阿,”张廷玉顿了一下,又加上了一句,“他比费大人您就早到一步……”
*******
看到费老头和张廷玉朝着自己不住地瞄来瞄去,伊桑阿直感到一阵心悸。
好后悔!
怎么就那么忍不住呢?本来他也不认识什么费迪南的轿子,可是,偏偏他的轿夫认识费老头临时雇的轿夫。结果,一听说挡在自己前面的就是害得他挨了康熙训斥的马德一伙人中的一员,他顿时火起,当场就让轿夫趁着超过的时候踹了过去。
……
可是,踹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别的不说,费迪南一伙虽然在朝廷上算不得什么,可是,在康熙面前,现在绝对比他这个工部侍郎说话管用。虽然这事说不上大,可是,这事要是被捅到康熙面前,他的遭遇可就要雪上加霜了。
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看到费老头再次瞄向自己,伊桑阿又一次向自己问道。





水煮清王朝 第九十七章 马老师
再过两天就是太皇太后孝庄的大寿之期,之后就要回满洲了。那时候,想再来北京就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所以,趁着难得的一个凉快天气,费老头、于中、莫睛、罗欣,还有终于走出了贡院那个牢笼的马德,五个人聚到一起,在“导游”海六的带领下,在北京城里再次闲逛。
前几天,宫里突然来人把洪凤仪给带了去,接着,他们就接到消息,洪凤仪被康亲王杰书收养,并且,康熙还亲自将其指给了宗室里的一位贝子,准备等洪凤仪及笄之后就成亲。
事情的发展实在太快。五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莫睛和罗欣就已经接到了大批的赏赐,有孝庄赐的,也有康熙的赐的,总价值绝对不下于两三万两,甚至于,莫睛和罗欣各自还得到了一个东珠冠。很显然这就是孝庄和康熙的“表示”了!虽然让一众人等有些失望,不过,既然已经不打算利用洪凤仪的身份了,那么,这个结果也算得上是小有获利,至少,没亏本。
不过,五人虽然没什么,已经被罗欣收归旗下的海六却在听说这件事之后吓得不轻。被康亲王收养,那以后差不多就是一个和硕公主级的,想想他以前居然还想把人抢回去给xx了,每念及此,他都要吓出一身冷汗。现在,能被罗欣收归旗下在他眼里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毕竟,如果他还留在京城做混混的话,等哪一天那位洪小姐想起他来,以康亲王府铁帽子王的威势,搓圆拉扁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所以,现在伺候五个主子的时候,海六是要多尽心就有多尽心!
……
“唉,现在的烦心事还真是不少,费老,打算好怎么报复一下那个伊桑阿了吗?”海六在前面领路,于中五个人则是边走边聊。
“报复?没办法啊!……我们又没有证据,如果强要报复,弄的不好的话,一件小事也会变成大事的!”费老头摇头苦笑道。被人踹了自己的轿子,却只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这种哑巴亏,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还是头一次吃。
“伊桑阿倒还好说。可陈锡嘉为什么要抢费老你的生意呢?移植点儿树木而已,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功,有什么好抢的?凭白无故得罪人不说,如果那个神甫白晋出头,告诉康熙是费老你先提出的这个建议,他自己岂不是也要在康熙那里挂上了号?”罗欣又朝费老头问道。
“这个嘛,欣欣你就不懂了。”莫睛笑道:“奎宁,也就是金鸡钠霜,自从治好了康熙的疟疾之后,在民间就已经有了‘圣药’的称谓。……而且,你们知道什么是疟疾吗?”
“不就是打摆子吗?”于中说道。
“没错,就是打摆子。”莫睛笑了笑,又说道:“这是一种流行疾病,得的人可是多了去了……你们想想,那么多很难治好的病,都因为这位陈锡嘉陈大人的一纸奏折得以痊愈,到时候,怎么会没有人想到他陈大人的功劳呢?到时候的一纸请功奏折,那恐怕才是陈锡嘉想要的。”
“说的不错!”费老头赞赏的点了点头,微笑道:“其实不仅於此。既然被称为‘圣药’,金鸡钠霜自然是只有皇家才有的药物,别的人,就是亲王贝勒、总督巡抚,寻常也是捞不到一星半点儿这种药的,其珍贵可想而知。所以,如果金鸡钠树移植成功,到时候的经济效益也是很可观的……哪个家里有钱的不希望自己家里常备有一些管用的药物?而这其中,‘圣药’自然是首选了。”
“所以这又成了那个陈锡嘉的一功,对吧?……哼,还真不愧是户部侍郎,果然有经济头脑!……”罗欣撇撇嘴道。
“可那陈锡嘉就不怕漏馅儿?……康熙总会知道他是偷的费老你的意思的。”于中说道。
“康熙知道又会怎么样?有证据说是他陈某人偷的我的建议吗?没有!所以,这功劳就是陈锡嘉的。而有功劳,以康熙的性子,是无论如何都要赏的,所以,陈锡嘉这一宝是稳赚不赔!”费老头无奈的笑道。
“得!又是一个哑巴亏!”于中摊了摊手作无奈状。
“喂,马德,你怎么不说话?”罗欣终于发现了马德的异状,忍不住问道。
“没话!”马德回了一句。
“‘没话’是什么话?你怎么了?”罗欣不悦道。
“我没什么,我只是想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个事情。”马德说道。
“那些事有什么好想的?”于中问道。
“怎么没有好想的?”马德脖子一梗,掰起手指数了开来:“你们看看,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认识了洪承畴的孙女儿,还差点儿认了妹妹;我平白多了个大侄子,另外带着找到了一个祖宗;费老被人给踹了,被人抢了功劳还不能报仇……这么多事情,任是一件都够我想上它个把时辰的了吧?这还只是跟咱们有关的……还有跟咱们无关的呢!……呶,高士奇、马齐即将进入上书房;户部尚书梁清标被陈锡嘉弹劾,冠上了贪墨、枉法、徇私、无行四条大罪,如今正在狱神庙等待三司会审;纳兰性德出任江苏学政,主持明年的江南会试……这些哪一件不是大事?你们居然认为这没什么好想的?拜托,大家如今都是官场中人,拿出点儿官员应有的态度好不好?”
“切!”四人一齐回了马德一个鄙视的眼神,转头走开。唯有罗欣走了两步,又回来伸手摸了摸马德的额头,然后,警告一番,让他恢复了原状。
其实,几个人鄙视马德是有缘由的,因为这家伙所说的这几件事其实几个人早就“关心”过了。可是,这些事情不是有了结果,就是暂时与他们无关。所以,马德的话说了也白说,想了也是白想。
就像那天早朝上,陈锡嘉大展神威,上本弹劾户部尚书梁清标贪墨、枉法、徇私数项大罪。同时,还指其犯有“无行”之罪……收某官员之妻为义女,却又与之勾拱成奸。某日上朝之前,梁清标遍寻朝珠不着,那官员之妻于大堂之上公然敞怀将温热的朝珠奉上,梁清标也不回避,竟坦然受之等等,最后将梁清标弹进了专门羁押犯官的狱神庙。这件事情,跟他们几个靠内务府拨款吃饭的家伙有什么关系?户部尚书还指不定是谁呢!而且,户部跟他们之间,顶多只是于中要缴些税款到户部罢了,就这,还不是户部主动来收,而是于中派人朝北京送钱的时候顺便给他们带去的。……满洲的海关是户部说管就能管的?
至于纳兰性德出任江苏学政,就更加跟他们不沾边儿了。满人里面好不容易出了那么一个才子,而且跟很多文坛高人的关系都很好,康熙巴巴的把他拿到江南人文荟萃之地去显摆显摆,让他主持一下江南会试,当一回那些傲的没边的江南学子的老师,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明珠还能再起复吗?而且,就算起复又如何?康熙会给他像以前一样的权力吗?
所以,马德这是纯属没事找事儿,活该被鄙视。
……
鄙视完了马德,一行人继续开路,可是,没走两步,一位彪功大汉就把他们给拦住了。而没等海六这个地头虫上去问话,那个彪形大汉居然朝着他们纳头就拜,接着,就叫了一声:
“老师!”
……
问号满天飞呀飞!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集中在了马德身上。可是,当费老头他们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又被马德的脸色吓了一跳,那叫一个精彩!……两眼之中的恨意,杀意……实在是再明显也不过了,马德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个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一样!
“学生李蟠,给老师请安!”像是没有看到马德的脸色,没等人说话,彪形大汉走前两步,对着马德又是一个深躬。
“……李蟠?他,他就是那个拖考拖了八个小时的李蟠?”这一下,不仅于中,一行人之中,除了当“老师”的马德,立时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个“猛将”级的“书生”!这位考生的名字并没有封住,所以,交卷的时候,马德就已经知道这家伙的名字了,而等他从贡院里出来,又岂会不把这件事情和盘脱出?所以,几个人对“李蟠”这个名字早就已经是如雷灌耳!拖考拖上八个小时,恐怕真的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了。要不是马德上面有高士奇兜着,他这一拖指不定就把马德给拖到哪儿去了!
“调个儿了……肯定是生理与心理的逆向搭配所生成的……”罗欣念在跟马德的关系,有些不地道的点评了一下这个大汉。
……
“这个,马德啊,叫人起来啊……别太失礼!”看到李蟠一起弯腰保持着九十度的深揖姿势,费老头有些看不过去了,急忙叫了一声马德,让他把人叫起来。
……
“嗯,既然费老都说了,那你就……起,起来吧!”马德实在是想一个窝心脚踹李蟠个四脚朝天,可是,终究不是狠人,下不了手。所以,干等了一会儿,也只能按费老头所说的,把李蟠叫起来。
“谢过老师!”李蟠倒是没觉得自己这一揖作得时间长了一点儿,听到话后,他直起腰,一丝不苟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又接着对马德正经八百地说道:“能在这里遇见老师,是学生的荣幸,只是,还不知道老师姓甚名谁,能否请老师赐告!”
“得!这人有点儿半傻!”于中和莫睛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这个意思。不知道人的姓名就过来搭讪,还问得这么一本正经,除了公事公办的时候之外,倒是少见。
“这位是马德马大人……”海六一直没捞到插嘴的机会,现在听到李蟠的问话,立即伸出了大拇指说道,要不是罗欣眼睛转得快,他恐怕接着就要把马德的老底都给漏了。
“原来是马恩师!”李蟠又对着马德一躬。
“少来!”马德转身让过这一礼,“你的恩师是三位主考大人,我顶多算是你的‘房师’,却算不上恩师,你也不必自称是我的学生……”
“若无恩师宽容,学生此刻恐怕早就已经卷席归家,哪里还敢等在此处?……老师的恩情,学生纵死难忘!”李蟠原样不动,脸朝大地自顾自地说道。
“倒是个实诚人……马德啊,让人起来吧!”费老头又说道。
……
“李蟠啊,你也是出来游玩的?”好不容易制止了李蟠动不动就行礼的作风,一干人等对这个大个子举人都有了那么几点儿好感……这就让马德本来准备好用来打击李蟠的那些话也不得不收了起来。让这个一心科举的大个子知道自己的卷子早就已经没有用了,“好心人”们还真做不出来这种事,就让这家伙当自己落榜了吧,至少,比卷子没用所受的打击要好受一些。
“老师,今天是发榜的日子,学生是来这里看榜的!”听了马德的问话,李蟠恭敬地答道。




水煮清王朝 第九十八章 火大
“今天就发榜了?……倒还挺快的!”马德咂咂嘴,看着面前这个一定会“落榜”的大个子,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
“我说这贡院街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呢,原来是要发皇榜了……”海六在旁边自言自语道。
“老师,皇榜待会儿才会贴出来……学生跟一位堂弟在那边酒楼包了一个桌子,请您与诸位赏脸移驾……”李蟠又施礼说道。
“这个……好吧,前面带路!”有人在自己面前一口一个“老师”的叫道,而且态度也一直毕恭毕敬,马德觉得自己在贡院里的那几天好像有了点儿回报,脸面上在同伴面前也颇多了一番光彩,自然也就不好拒绝李蟠的好意了。
……
可是,今天贡院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本就不多的茶楼酒肆早就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来看榜的人,所以,李蟠和他堂弟所包的那个桌子也并不安全,在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人坐在上面了。
“大爷,你看……这帮人不讲道理,人多欺负人少!”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像是跟班的样子,在李蟠等人回来之后,跑过来说道。
“这……老师,请您稍等,待学生把位子要回来!”想不到自己把“恩师”给请回来,包好的桌子却已经没有了。再看看四周,早就已经挤满了人,哪里还人空余的位子?对于这种情况,李蟠禁不住有些羞恼。所以,不等马德等人回答,他就走了过去:
“在下李蟠,这位子是在下先前已经定下的,如今在下请来的客人,还请几位仁兄让一让……”
那些占住了位子的也是几个考生,相对于李蟠的人高马大,这些人就显得单薄太多了。不过,人多壮胆,看到一位彪形大汉走过来朝自己要位子,几个人倒也不怵。
“先前定下的?那就是先前的事情喽!呵,这位兄台是考武举的吧?这里发的是文举的中榜名单,所以,兄台你还是去别处吧……”
“在下也是本科的考生,不是武举!”李蟠分辨道。
“哦?阁下也是本科的考生?……”拿折扇的考生佯做一愣,接着,就跟几个同伴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位老兄倒会开玩笑,你这体格,搬搬石锁,耍耍棍棒也就罢了,也想跑过来考进士?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哈哈哈……”
“兄台既也是孔孟门徒,就应举止有度,怎么能一开口就侮辱人?”李蟠不悦道。
“阁下是在怪我们了?……我等是孔孟弟子,阁下却本应是关云长的门徒,如今阁下跑到文昌帝君座下抢饭碗,却反过来怪责我们?这又是什么道理啊?”另一名考生站起来,说道。
“唉呀!文兄这话就不对了,你看这位兄台人高马大,天庭饱满,地格方圆,一看就是大‘福’之相。这么有福的人也愿意做孔孟门徒,那是咱们儒家的荣耀啊……你又何必怪他来跟你抢夺这皇榜上的名份呢?难道以文兄你的才学,还考不中么?哈哈哈……”拿折扇的考生说完便即大笑,讥刺李蟠考不中的意思已经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你们这些人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难道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罗欣走过来皱眉道,而她一过来,就闻到了阵阵酒气。
“哟,居然还有一位龙阳君!……莫不是跟着这位关夫子破门而出的弟子一起来的?哈哈哈……”看到女扮男装的罗欣,几名考生又是一阵大笑,形容之间,简直就是放肆之极。
“人都说高士奇喜欢骂人,初入上书房时便指桑骂槐,将索额图、明珠、熊赐履和时任副都御使的余国柱四人当‘狗屎’骂了一个遍,本来我还不信,今日看来,几位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莫非诸位也以为自己可以像高某人一般平步青云,入阁为相不成?”马德冷笑着走了过来。说罗欣是龙阳君,等于是说罗欣跟李蟠有一腿,他要是不发火可不算是个男人了。就算这几个家伙都已经有些醉了,那也是饶不得的。
“呵呵,怎么?几位不高兴么?那在下可对不住了……只是,今天在下却实在高兴,哈哈哈……”那拿折扇的考生仍然不知收敛,自顾地大笑道。
“你说什么……”马德迈前一步,可是,还没有动手,他就被于中拉住了:“这里是贡院街,待会儿就要发榜了,这几个如果中榜,就是今科进士,你把进士给打了,他们怎么进宫见驾?见了驾又该怎么说?……什么事都等有了结果再说。”
“……哼!”听了于中的提醒,马德只得愤愤地一甩手,和被李蟠和莫睛一起拦住了罗欣朝酒楼外面走去。而看到他们无奈的退下,那几个考生又是一阵嚣张的大笑。
……
“都是学生的错,还请老师恕罪!”出了酒楼,李蟠又朝马德躬身说道。
“不关你的事……”火气虽大,却也不至于不分好赖人,李蟠一番好意马德等人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怪他。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李蟠死心眼儿,跟一帮醉鬼讲道理,也不至于闹得这么“丢人”。
“我们好像都弄错了,这种事情,好像应该找这里掌柜的问问才对……”顾客之间有什么好争的?既然李蟠已经把位子定下了,这酒楼就不应该让人坐上去,所以,莫睛让李蟠去找酒楼当家的。
……
“这位客官说的是什么话?座位已经定了出去,您却不坐,结果让人给占了去,这又怪谁?我们这里生意那么忙,总不能一直派人给您看着位子吧?您又没付小店儿替您‘看’位子的钱……”
几个人找到了酒楼的掌柜,却不想,这个瘦猴一样的家伙却是一副狡辩的嘴脸,浑没把酒楼的信誉当一回事儿。
“你这是想玩店大欺客是不是?信不信爷我砸了它?”海六刚才没趁着机会表现一番一直在后悔,现在,看到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居然也敢这么嚣张,他立即就跳了出来。
“砸?行啊,砸吧!反正前面往右三十尺就是贡院,往左就是礼部,那里都有兵丁守着,那些兵大爷天热的时候都喜欢到小店儿喝点儿凉茶,天冷的时候都喜欢来暖壶小酒儿……这位爷您要是想砸,小的随时恭候……只是那种有辱斯文的行为,恐怕会有人看不过眼哦!”瘦猴掌柜笑嘻嘻地说道。
“你!”海六顿时就被噎住,虽说如今算是有了点儿后台,可是,跟礼部兵丁干架,他目前还没那个胆子。
……
既然吃不住对方,马德又想待会儿教训一下那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妄醉鬼考生,也不便泄露身份,所以,只好再次退出酒楼。
“可恶,要是爷在,哪容这些人猖狂?”看到这种情形,那个刚进酒楼就跟着几个人的小男孩儿突然说道。
“哦?这么厉害?那怎么不见人啊?”海六刚刚觉得丢了自己地头虫的面子,所以,对小男孩儿有点儿打击人的话有些不悦。
“那是当然了……在徐州,谁不知道我们爷的厉害?”小男孩儿挺着胸膊,牛哄哄地说道。
“李蟠,听这孩子的话,难道你的那个堂弟是徐州一霸?”马德问道。
“恩师别这么说!这孩子叫狗儿(不是李卫),是我堂弟的跟班儿,本是个流浪儿……至于我那堂弟,他这个……天生的聪明,为人机灵百变,在家乡徐州一带倒是有些名气!”李蟠答道。
“哦?那他这回是跟你一起来北京参加科举的?”
“这个倒不是,我那堂弟自幼便不喜读书,好在家财还算厚实,便捐了个监生,去年又捐了个知府,和我一起上京只是顺道来京城,看能不能领个实缺……”李蟠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堂哥,又说我什么坏话呢?”李蟠话音刚落,一个懒洋洋地声音就从旁边传了地来。几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却见一个穿着青色绸衫,一脸流气的家伙正涎着一张脸朝这边望过来。
“没,没,没说什么……”李蟠的脸顿时一红。背后评论人被当场抓住恐怕没几个人会不脸红,除非脸皮已经比城墙还厚三分。而李蟠很显然不属于这一种人。
“唉,真怀疑咱们是不是一家子,堂哥你怎么就没有我半点儿的机敏呢?唉,罢了罢了……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啊?这几位是……”李蟠的这个堂弟虽然形貌有些让人不感恭维,为人倒是爽快,上来就问道。
“哦,这位是马德马老师,他是我此科的房师,要不是他老人家,愚兄恐怕根本就没脸留在这里了!另外几位都是马老师的同僚。”李蟠连忙为马德等人介绍道。
“噢!原来是礼部的房师!那可是大学子……在下新任凤阳知府李鳞,有礼了……”李蟠的这个堂弟洋洋得意的拱了拱手,算是跟马德等人见了一礼。马德等人看他托大,知道他认为自己是五品知府,职位高于礼部的六品监考小官,所以才做出了这么一副样子,对此,马德等人都是感到一阵好笑,不过,几人却也不为己甚,各自拱手回了一礼。
“凤阳知府?李鳞兄既是捐官,怎么选了这么一个破地方?我虽在京城,可那凤阳十年九荒的名头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李兄难道不晓得那里的官不好当?”海六突然问道。捐官大多都是捐的肥差,就算差点儿,也都宁可再等几年等个好缺,也不愿去穷乡僻壤,凤阳府自从明代起便已是天下闻名的苦地方,而且民风剽悍,十分不好管理,这个李鳞竟然愿意去那里当官,海六有些想不通。
“谁说我想去那里来着?失算啊!本以为恩科考试,自会有不少空缺留出来,趁着这个时候来到京城,便可近水楼台,先捞一个好位子。可谁知道,吏部的那帮家伙,居然给老子弄了这么一个破地方……唉,这就是命啊!”李鳞叹道。
“穷知府未必及得上富知县,李兄为什么不求个好的县,去做个百里候呢?”于中问道。
“那怎么行?当初我花了那么多银子,捐的就是正五品的知府,若是去做七品县令,岂不是亏了四等?这品秩猴年马月才升得上来?而且见个官就得拜见,老子怎么能受得了?”对于中的提议,李鳞连连摇头否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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