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肇天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刺镜
这就是权谋心术,运筹帷幄,兼顾全局的本事;虽然这些在年轻的岳肇身上并不是十分成熟,但却已经能够让他优于其他的同龄人,甚至是年长于他的人。然而,这也是有坏处的;过早的透视人xing,每个人的小动作大动作,都能看到其内心的真实目的,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残酷了;虽然时不时能看到些正直善良的初衷,却也是抵不过人xing最普遍的自私与贪婪;岳肇就是在这样成长起来的,他曾经在心里向老天爷哭诉,如果不知道这些该有多好,不论别人如何,他所知道的只有表面,而表面通常情况下是美好的;他的父亲把这一切陆陆续续的教给了他,他的生活也陆陆续续的复杂了起来;原本天真无邪的笑容,现在变成了为了笑而笑;原本真挚爽快的交谈,变成了左右逢源,瞻前顾后的谨慎沟通;不过,有时候他也会庆幸,因为在他所遇到的人里面,很多人做不到这一点,看不透别人内心真实的想法;也正因为如此,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有着真实的力量;他无法想象,如果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根据环境的变化,情况的变化,而变化着他待人接事的面具,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他不敢想象,每一个夜晚,只要他往这方面去想一点点,他都会不禁窒息;那样的世界,对他来说太恐怖了。
岳林也清楚的明白到,如此长大的岳肇,一定会经历内心的煎熬;如果没有一个信念,如果没有信仰,那岳肇毫无疑问会走上歪路,甚至成为一个yin险毒辣的小人,伪君子;而这样最终的结果就是加入权贵世族的阵营;这并不是岳林想要的,在岳林的愿景中,岳肇将会是夜晚最明亮的星星,森林中最翠绿的大树,湖底最明亮的珍珠;岳林一直想的是让岳肇成为正人君子,成为能够真正带领百姓夺回自己权益的英雄;所以,岳林从小在教育岳肇的时候,每一天,每一课,都会教育岳肇,要做一个正直,勇敢,善良的人;让岳肇把这三个词当做是,作为人最基本的信仰,永不磨灭的根本;也正因如此,岳肇才没有走上歪路,更多时候,岳肇的选择是隐忍,而非用巧妙的办法进行报复。
三人一番畅谈之后,常山搬了桌子,小凤做了点小菜,提着几壶酒;而岳肇则是抓着三个板凳,三人一同从小凤家后的一条山间小路走去,一路走到了一个小山坡上。这个小山坡在小凤家后山的山腰上,从这里可以清晰看到大半个木竹村;一个个院落,一栋栋泥瓦房,袅袅的炊烟,还有忙碌中的村民们。三人一路上提着不算轻的物件,走在斜坡的山路上,走得不怎么轻松;他们三人有空时会经常到这个山坡上喝酒聊天,而这一次或许是他们未来几年的诸侯一次。
放下了桌子,常山深深地喘了口气,笑着说道:“哎呀,早就讲着要把这条路好好的修一下了,到现在还没有修;这一路上来,要费好大力气。”
岳肇摆着椅子,笑着说道:“当初说要修的是你,现在说这话的还是你,也太不可信了;说说,那句话你说的都多久了,到现在还没有行动。”
常山摇了摇头,大笑几声说道:“不都是没空嘛,我要有时间肯定会修的嘛;好!等你下次回来,我一定把这条路修的又宽又好走。”
这哥儿俩坐了下来,说笑着,小凤摆着酒菜,插话道:“肇哥哥,要是山哥哥不修,小凤一定会修的;下次你回来,咱们三个再上来,一定会有一条好路走的;相信我,肇哥哥。”
常山忙接过话茬说道:“怎么可以让小凤受累呢?!岳肇你放心吧,过几年等你回来,这条路一定是条规规整整,一阶一阶的好路;从小凤家后上来,只要片刻,毫不费力的路。”
岳肇笑了笑,答道:“什么几年啊,我考不考得上还不知道呢,要是考不上还不得过几天就回来啊。”
“丧气话!岳肇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嘛,就凭你的聪明才智,那什么文武试的,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告诉你啊,你要是考上了,咱们村也跟着沾光啊;将来你在朝廷里当官,这地方的守官也得敬着咱们三分不是;再者说了,就岳肇你这脑子,一定是腾云驾雾,当大官的料。”常山大大咧咧的说道,话里话间还喝着小酒。
玄肇天机 第十四章 邻国战争
一旁的小凤也笑着应和道:“是的,肇哥哥这么聪明,附近几个村子都没有人比肇哥哥聪明的,怎么会考不上呢?我也觉得山哥哥说得对,肇哥哥肯定会当大官的。”
“你们这么瞧得起我,我都要不好意思了;不过,别的不讲,就为了你俩对我的信任,我也不能灰溜溜的落榜!这么多年来,爹娘对我的严厉教育,身体力行,丝毫不允许懈怠;我若不拿出成绩来,别说对不起你们,就连爹娘的面,我都不好再见了。”岳肇说道。
小凤一边给常山和岳肇倒酒,一边说着近几日的琐事;而在一旁的常山,喝了几口酒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插话道:“岳肇,你知道不知道北边打仗了?”
“恩?你说的是燕国和大宛国还有小宛国的战事吗?他们好像已经打了有非常非常的久了吧,打打停停,打打停停的,这三个国家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岳肇答道。
常山点了点头说道:“恩,听说他们停战已经有一百多年了;现在又开始打,都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打。听说是上古的宝物,又听说是很久以前结下的怨,一直都没有了结,还有更离谱的说是上古时候,燕国皇帝抢了大宛国皇帝的女人,又说是抢的不是大宛国皇帝的女人,是小宛国皇帝的女人;总之,市面上传的是乱七八糟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不过那两个国家离我们这都远着,再怎么打也打不到我们这儿来。对了,小时候你爹教你读书,学的东西多,你来讲讲这大宛国和小宛国还有燕国的关系吧,你爹应该有教过吧?搞不好,你去郡府考试,就会考到这个哦!”
岳肇微微一笑,说道:“却有可能,文试向来是考治国安邦之策,化民权术之道;如今邻国再起硝烟,考这方面的可能性确实较大。”
常山大笑一声,用着粗实的嗓音说道:“哎呀,看来哥哥我还是挺聪明的嘛,连考题都猜得到,哈哈哈;来,那你就当我和小凤是考官,来答一答吧!”
岳肇笑着站起身子,朝着常山和小凤各鞠了一躬,微笑着说道:“学生岳肇,拜见二位考官大人。”
常山和小凤见此状,相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常山醒了醒嗓子,粗声说道:“恩,孺子可教,来答题吧。”
岳肇背手而握,挺直腰杆,朗声说道:“燕国,与我国北部的戍北道全线接壤,与西北部安西都护府小部接壤;是我大唐帝国北邻的一个大国,我大唐帝国初立时,其曾参与三国合纵,与辽国,宋国一同出兵攻我,致使我大唐帝国一度陷入危难;如今,数千年间,燕国宿敌大宛国和小宛国组成联盟,不停攻打燕国;使我国北部边境得到了比较长时间的安宁;再者,大宛国和小宛国均在燕国之北;大宛国在燕国的西北,小宛国在燕国的东北;此双方的交战地点与我大唐相距甚远,故而战事不会波及我大唐,又能长时间牵制燕国;此种情况不论从何处看,都是有利于我大唐;观其双方,大宛国与小宛国,任其中哪一国都不具备单独抗衡燕国的实力;然而,其双方联合,燕国比之却有不足,然仍能守境;故而,在应对之策上,我国或有二法可循。”
“有何二法?请详述。”小凤嘟囔着嘴,忍住了笑,装作严肃的问道。
岳肇看着嘟囔着嘴的小凤,可爱的模样不禁让岳肇心中泛甜,他冲着小凤嘴角微微一笑道:“其一,燕国与我国有世仇,数千年前,高皇帝初建大唐,根基未稳,内忧未除;如此不安时节,燕国小儿居然联同位于我大唐西北的辽国,以及我大唐西面的宋国,三国合纵,共同侵我领土,致使我大唐陷入了片刻间即可倾覆之境地;善者,仰仗我高皇帝神威武德,斡旋权术,游离外交,终化解了这莫大危机;其仇却不能忘,至今燕国未有付出一点代价;数千年间,我大唐和平发展了国力,内忧已定;对外,我大唐与几大邻国均处于停战状态,且与宋有着结盟誓书;无内优,无外患;加之,如今大宛国和小宛国与燕国已经断断续续打了上千年的仗,燕国国力必定虚疲;若此时,陛下差一位大臣,手持节仗,出使大小宛,组成联盟;大小碗由北向南,我大唐由南向北,相互夹击,燕国必亡;至那时,与大小宛再分燕地;如此一来,世仇得报,领土可扩,国力必然可以达到侵吞天下之厚;若事成,神州大地之大半尽归我有,我大唐亦可西进攻辽,亦可北上伐宛,国力之强,无人敢敌!”
“那其二呢?”常山装作肃穆的问道。
“其二!相比于其一,此法更加稳妥,且对我大唐国力的损耗更为微弱;然,此法相比于其一,也更加的缓慢耗时;如要细说,便是保持中立;观今天下,诸国并立;虽没有上古时那般多国林立,却也是多方势力割据;我国若参战,辽国不会坐视;唇亡齿寒的道理,古已有之;辽国皇帝执掌国器已有万年,辽国上下臣子,相互一心,无党派之争,其力不可小觑;若我大唐联合大小碗攻燕,辽国极有可能出兵我国西北边境的安西都护府,已达围魏救赵的意图;亦或者是燕辽结成联盟,辽出兵其与大宛国接壤之东北边境,而燕则兵发与大宛国接壤的西北边境,两国夹攻;以迅雷之势,先灭大宛国,而后燕北拒小宛,辽西进攻我大唐,燕再南下呼应;如此一来,局势便陷入泥潭般,持久难平;遂,其二便是,不动如山,难知如阴,静观时变;若局势倒向大小宛,已成鲜明态势;我大唐再出奇兵,以疾如风,掠如火,战如雷震之势,一举尽噬燕之余地;若燕乘上势,双宛战弱;则我大唐可兵出戍北道,安西都护府两路;共同北上袭扰燕境,吸引燕国主力,缠其足于燕境南地;待双宛扭转战局,重夺上峰之时,我大唐在收兵,以控燕宛之衡;至那时,辽若想发难,也恐无由可发,无盟可依;此法不用参与正面战争,多为奇袭突击;故而将士伤亡,资源消耗比之于二法其一,会少上不少。此二法均为征服之道,学生尚有王道之法可循;王道之法,与民休息,止戈筑乐,实为上善之法,却不利于霸道帝业。不知二位考官,是否愿闻其详?”岳肇朗声说道。
常山和小凤听得非常入神,他们的心中都十分惊讶,如此经国之道,竟然是从岳肇口中说出;虽然二人从小和岳肇玩在一起,知晓岳肇聪慧,却从未想到岳肇能说出此类对国家政治的见解想法,这不由得让常山和小凤十分佩服。
一个山野村夫,最多就是知道陷阱怎么处理才更容易抓到野兽;最多就是知道如何播种,收获才能更好;最多就是知道手艺活要勤学苦练,才可熟能生巧;而对于国际关系,国家政治,确是只能给出一些粗浅的见识;无非是谁给他们好处,谁就是好官;谁能做出一幅合乎大道的模样,谁就是清官;他们看不到,给他们好处的背后是想剥夺他们更多的权利;而给予好处,为的只不过是让他们在被剥夺权利的时候开不了口而已。
基于此看,岳林的教育确是成功的,最起码,他的儿子看问题不再像他周围的人一般浅识;更何况,岳肇做到的不只是这一点,他已经可以把几个国家的利害关系,战争因果,瞧得还算透彻,虽仍不及在朝数千年,数万年的政坛老贾般老辣;却也显示出了他过人的天分,或许在将来,他真的可以有一番作为;而这番作为的大小,除了岳林和岳肇从小就信奉的上苍老天爷以外,又有谁能知道呢?
“王道?说来听听。”常山故作肃态,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说道。
岳肇有点想笑,因为常山如此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模样甚是古怪,不由得勾起了岳肇的笑意;一时不禁,岳肇笑了出来;而一旁坐着给常山倒着酒的小凤听到岳肇忍不住喷出来的笑声,也不由的跟着笑了,还把酒倒到了常山的腿上;常山猛的起身,抖着被酒水弄湿的裤子,不烦的说道:“哎呀,有什么好笑的嘛;要演就要演的像嘛,那些考官肯定都是老头子,摸着胡子也应该啊;瞧瞧,还把我的裤子给弄湿了,还好就一点,抖几下就该没事了。”
小凤正欲道歉,拿着酒菜篮子里的抹布递给常山;常山却不等小凤开口,笑着说道:“没事,很快就干的,坐下吧,咱们继续边吃边喝,边听岳肇讲。”
说完,常山看着岳肇,玩笑着说道:“学生,说吧。”
岳肇嘴角微笑,继续说道
玄肇天机 第十五章 朝廷党派
岳肇嘴角微笑,继续说道:“王道,以仁义治天下;其民为贵,其君为轻,其天下而次之;讲究不战而和,修养民生,交互有无,沟通互进;此法需要陛下亲为,派一能臣说客执节出使辽国;促成我大唐与辽国组成燕宛和议,再有陛下亲自发书于燕宛三国君主;以我大唐的国力和地位,其三国定不敢拒绝;倘若拒绝,可联合辽国兴兵去伐;燕宛双方中的任意一方都无法抵挡我大唐与辽国的联军,燕宛双方惧怕,定会同意参加和议;在我大唐的西北,有一小国,名为乌孙国;乌孙国国王从上古时,便一直处于中立状态;也未与任何一国有交战史;更重要的是,乌孙国地处辽国,大宛国,燕国,还有我大唐四国交界之地;其北邻大宛国,东靠燕国,南与我大唐接壤,而西则与辽国为邻;如此地方正好作为和议之地,想必如此一来,各国君主也更愿意参加和议;乌孙国长久中立,如此促成和平之事;乌孙国国王定然欣允,也只需陛下一封书信即可。和议若成,则燕宛双方止兵休战,双方百姓也可休养生息;陛下皇威浩荡,仁义可传天下;若天下尽知陛下仁德,必定万民迁唐,而我大唐的国力也必然会攀升新的台阶;与各国的影响力,也必然会大有提高;此为王道,仁义之法。”
岳肇边说着,边不由的用手比划着,好像这一切就像是一幅蓝图,在岳肇的言语中显示出了其壮阔。
“好好!那今年的头甲就给你啦,哈哈哈哈!”常山大笑道。
常山的这一笑惹得岳肇和小凤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三人说说笑笑,喝酒吃菜;岳肇的笑容下确是有些心忧,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恨恨的说道:“只怕当今圣上不明啊,我活了这一十八年,所见所闻皆不是一个明主治下所能容之事;朝廷黑暗,朋党相争,百姓苦政;若真是进了这是非之地,却不是件美事;选党择主,分派别生;至那时,定然充满权术相争,勾心斗角;爹从小就教我,生为百姓,若能入朝从仕;应当洁身自好,与民同利,好让百姓利政,与君共昌。而今,我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不闻奸佞,亦不知忠良,若要抉择,却无从入手;而且,现在的文武试,只要是贵胄之后,就算写出一篇污秽烂文,也可中举入仕,其间黑暗又怎是一言两语可以言尽;好在朝廷给予的名额足够,不然,就凭我这出生,想必是聊尽一生也难以出头。”
常山喝着酒,吃着菜,时不时还逗一逗小凤,两人闹的正欢,听闻岳肇此番心事,常山也不由的为其烦扰,说道:“我到是从我爹那里有听到过关于这些事情的情况,听我爹说,现今朝中分为三派,一派为三师为首的老世族派,一派为三省为首的新世族派,还有一派是以御史台为首的中立派;这三派中,唯有以御史台为首的中立派最为清廉,在朝廷党争中也最为洁身自好;至于新世族派和老世族派则是各自具有自己的势力,相互争权夺利;听我爹说,新世族派和老世族派争斗的时候,还会做点有利于百姓生计的事情;可最要命的是,有时候他们两派还会联手谋利,当他们联手的时候,百姓可就遭了秧;他们会联起手来搞事情,他们一联手,除了御史台以外就没有人能够制约他们了;而御史**木难支,往往是力不从心,也就难以抑制新世族和老世族对百姓的搜刮。依我看啊,你不管是从了哪一派别,都能有出息;你的脑袋瓜这么好使,这三派中不管哪一派得到你,都是他们的运气。”
三公,即为太师、太傅、太保;保,保其身体;傅,傅其德义;师,导之教训。由开国老臣担任,向来只任命德高望重,具有皇公贵族血统之人;而担任此三大重位之人,在皇公贵族之中必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他们领导的老世族派正是聚集了皇公贵族子弟,在朝中有着根深蒂固的实力。
三省,即为朝廷行政机构,也称三省并相,由三省最高长官分别行使丞相权利;其中中书省为最高指令制定、推出各项政令等职能的机关;门下省为朝廷政令及各类上行文书的审议机关;尚书省,最高的执行机构,执行各项政令;此三省的最高长官都是出生清白,靠着自身努力,追随高皇帝开国之人;起初,他们势单力薄,只能依靠拥有贵族血统的老世族们;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原先的三师都修满飞升,原先的三省长官顺理成章的升为三师;而这些有着卓越能力,出生清白,却得到原三省长官亲睐的官员便得到了提升,坐上了中书令,门下侍中以及尚书令这三省最高的官职;也正因如此,他们开始组织起了他们自己的党派;提拔任用跟他们一样出生清白的人,没过多久,这一派别就占据了朝廷官场的半壁,与世族派形成了力量对等的局势;然而,他们掌了权,却没有想着要清廉行政,公平执法;而是摒弃了自己的出生,广置楼宇,金织羽衣,广添侧室;还自高血统,欺压百姓,全然一副贵族做派;也由此,他们给自己起了新的名字,新世族;意味着,他们就是大唐新的贵族。
御史台,帝国的监察衙门;负责监督帝国所有的官员,小到县守断案,大到三省长官的政务,无处不有御史台监察御史的眼线;御史台负责检举,弹劾这一系列的监察职务;若有官员贪污受贿,滥用职权,被御史台抓住了证据,便会被御史台抓入御史台衙门受审;此举可先斩后奏,除了三师以及三省长官外的一切官员,御史台皆可先审后报;御史台的最高长官是御史大夫,而要当上这个御史大夫不是那么简单的;高皇帝为了防止这个纠察机构陷入**,而导致整个朝廷面临无察的局面,特别设置了许多规定;要当上御史大夫,首先要出生清白,无贵族背景;其次,入仕时不参与朋党之争;而后,天资要高,修为要高,本领要强;再者要有刚正不阿的品性,出污泥而不染的韧性;还有其他许多细节的约束,为的就是让这保持朝廷走向正确方向的力量得以永固;在任何时候,纠察检举破坏国家蒸蒸日上势头的官员,并将其绳之以法,以肃朝纲。
岳肇细想了一下之后,回答道:“御史台是监察部门,并非执政部门;若是入了御史台,等同于自绝执政机遇;朝廷明文有规,三省六部九寺官员不得转从御史台;而御史台官员更是不得转从三省六部九寺,如此一来,一生便只能做监察检举弹劾一类的事由;而我并不想如此简单的过这一生,若不能进入执政部门,就等于是绝了升迁三省六部九寺最高长官的路;若是绝了这条路,我哪里还有治国的机会!可我却是不能,也更不想加入三省为首的新世族派!死也不可以!”
“为什么?虽说这新世族派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毕竟跟我们有着一样的出生;虽然他们现在不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改不了的;况且你那么聪明,一定会得到三省长官的重用的!到时候,你成了新世族,我们不也跟着沾光吗?你爹你娘都会成为新的贵族,到时候我和小凤也能有你这个新世族的关照,不是很好吗?怎么说出这么重的话?死也不可以,你跟他们有仇啊?”常山好奇地问道。
岳肇沉默了一会儿,他拿起酒壶往自己的酒杯里到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后,说道:“是!你们是我的发小,最要好的朋友,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如同亲兄妹般!今天,我就把我昨天才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答应我,不能跟任何人说此事!”
常山和小凤微微点头,小凤的心理确是微微一凉;她心中想道:“发小,朋友,亲兄妹;难道肇哥哥对我就只有这些想法吗?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像亲妹妹一样的小女孩吗?我的心意,肇哥哥你可曾知道呢?”
小凤心里面虽然敲着一些小鼓,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岳肇和常山也没感觉到,好像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可事实却是,有个女生的心里,此刻显得有些失落。
岳肇目光坚毅,带着丝丝恨意说道:“当今尚书令的长子,名叫连亨;其人暴戾,品性狭隘;二十多年前,在晋州的大唐国都大梁城,我爹参加了文武试;并且轻而易举的拿下了文举,随后又参加了武举,想要文武双举以更优异的成绩入仕;没想,在复试时,遇到了这个无赖贵胄子弟连亨!连亨在擂台上不敌我爹,竟然违规使用血术,还拿出了灵兵凤篆;就这样,将我爹打成重伤;不但如此,其父尚书令更是可恶,滥用职权,将我爹打入大牢,白白吃了二十年的牢饭!今生今世,我与其势不两立!焉能侍其官职,听其任用!有朝一日,我必将血刃此贼,已报我爹当年之仇!”
玄肇天机 第十六章 情义与情意
常山和小凤都听得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齐声问道:“什么!?你爹参加过文武试?!”
岳肇点了点头,常山接着问道:“我们怎么不知道?也从来没听你爹说起过啊!也没听村里人说起过,还有,尚书令的长子居然没打过你爹?!你说的是真的吗?”
岳肇一瞪,怒意从目光中流露,他大声说道:“这种事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是可以随便拿来开玩笑的吗?啊!?”
“不是不是,可你这样说,一时间我们也难以相信啊;再说了,你爹要是这么厉害,平日里看着也不像啊;你可别怪兄弟我多心啊,却是难以相信。”常山带着不自然的笑容,和声和气的说道。
小凤见状,也接着话茬劝说道:“肇哥哥别生气,山哥哥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你不妨继续把事情详细说一说。”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说了也没用!何须多言!”岳肇眉头紧皱,没好气的说道。
“兄弟,别生哥的气;哥知道错了,哥一定相信你,好不?你说吧,哥一定相信你!”常山说道,一旁的小凤也跟着和声相劝;岳肇则是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想道:“也不怪常山不相信,这事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的;一个山村泥瓦匠,居然可以打得过当朝尚书省最高长官尚书令的长子,这事更古未有的;更何况,从爹回到家乡的这二十年间,从未显露过他的过人之处;正所谓大隐隐于市,乡亲们不知,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一想到爹过去遭受的不公与迫害,我心理就难掩怒火;在这个时候,常山的这一句疑问,不免使我的怒意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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