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纨绔公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卓翔
徐孝德是典型的封建官员,思想刻板却也严于纪法,长孙凛昨天之事闹得太夸张了,作为上司的他自是想到若是自己不严守制度,恐被其他官员参上一个“管制下属不力”的名头,再加上旁边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一旁提醒,他也想着正好可以治一治军器监里这些平日里不守纪律的世家公子们,所以就打算拿长孙凛说事以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于是今日便早早来到官署,打算等长孙凛一来到便来个下马威,将其扯下去重责二十杖。却没想到长孙凛这家伙十分强硬,四个平日里专管刑罚的大汉居然也拿他不住,反而是各自被先飞到一边去。
长孙凛在了解到一番情况后,却是不认错地甩了甩手道:“不就是缺勤一个下午,这样也要被责罚二十杖,那也太夸张了吧。”
徐孝德见长孙凛不但不认错,反而一脸不在意地批判考勤制度,他便圆瞪着眼睛,吹着胡子怒斥道:“武德律乃是高祖制定颁布的正式条律,你这个目无法纪的无礼竖子,不但违抗上司责罚,而且还对皇律加以批驳,成何体统?!”
大唐纨绔公子 106.皇上驾到
自从皇后去世后,中年丧妻的李世民顿时变得哀伤颓丧,终日沉浸于对皇后的思念当中,在追忆中令人心驰神往,浮想联翩,同时又徒增惆怅伤感,几乎无心处理朝政。^^叶子*悠悠_首发他的生命好像萎缩了一般,成了一具“走尸”似的,心灰意懒,万念俱灰。
朝中大臣看着皇帝被丧妻之痛折磨成这样子,与他向来刚强不屈、一往无前的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都十分担心。于是几位近臣便商议,设法使皇上恢复朝气,还振其壮志雄心。
秋天到来,这是最好的狩猎季节。李世民带着一群近臣侍卫,浩浩汤汤地前往郊外的皇家林苑打猎。李世民本来就酷好骑射,如今四海升平,他也许久没有征战沙场,也只有在打猎时才能找回当年所向披靡,武功扫平四方的感觉。
一场酣畅淋漓的打猎行动结束后,李世民便在林苑里停留下来,摆酒设宴,燃起一堆堆篝火,跟跟随身边的群臣们一起品尝刚收获的各类野味。野味野菜纷纷摆上食案,恍若野炊一般,免除了礼仪,也免除了音乐。杯筹交错之间,在场之人时而站起,时而坐下,喧哗笑闹,君臣之间气氛轻松热闹。
“岁月如梭,当年你我二人还是翩翩少年,如今都已过了不惑之年,成家立业养儿。有凤儿陪伴,无忌你是轻轻松松、潇潇洒洒地过日子,而我却鸿雁失伴……”李世民看着身边坐着的长孙无忌,叹了口气,言语中隐隐透露出一种伤感和压抑的情调。
“陛下,我看你两腮塌陷。眼圈乌黑。可要节哀顺变,保重龙体。”长孙无忌见他如此伤感,便担心地说道。
“我李世民久经沙场,浮沉三十多年,迭经风浪,不如意事经历过十之**。唯独无垢这一贤妻,让我打心底感谢上苍。可惜天予其德才而不假其寿。”李世民双眼微眯。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沉思。
“皇上圣武神威,开创了空前的贞观盛世,万世不朽。只是当年汉高祖从马上得天下,却不以马上治天下。皇上还是要以天下苍生为主。切莫因为伤事而忽略了黎民百姓。”长孙无忌一手擦掉了嘴角和胡子上地油水,一本正经地劝谏道。
“无忌放心,我虽遭此人生之大不幸,然这人生在世,谁不经受个七灾八难的。大丈夫应拾得起,放得下。”李世民便是挥挥手,朗声大笑一番。往昔的壮志豪情似乎又回来了。
群臣见皇帝龙颜大开。这些日子的压抑情绪也都一扫而空,大家思潮翻滚,由此及彼,谈论起古今得失。
“皇上,臣听闻尚书省奏称:近来掖庭宫遴选宫女,有得出身微贱,没有家教,不懂礼仪;有的因父兄犯罪,没入宫中。满腹积怨。请求自今而后,内宫及东宫若有空缺,都应该选择有教养的良家女子充任,以礼聘纳。凡是没收入宫的女子,或者出身微贱地女子。都不得再补充到掖庭宫。”魏征经过多年的官场生涯。已经成为了一个进谏高手,他见李世民龙颜大悦。便上前问道。
“他们说得极是合理,后宫的确有必要做些调整。”李世民点头称是。
“臣听闻皇上诏令招前朝同事舍人郑仁基的女儿郑氏,聘为后宫地充毕?”魏征进一步问道。
“是有此事。”
“郑氏在襁褓之时便已许配给世家大族陆家的小儿陆爽。微臣认为此事所为,有损皇上声誉,恳请陛下收回诏令。”魏征一步一步将进谏之言点点说出,倒是有几分技巧。
李世民闻言愣了一下,顿时便是皱了皱眉头。房玄龄等大臣见状,便出面辩白说道:“之前已是问过郑家,郑家与陆家没有正式婚约,郑氏乃是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子,怎会有损皇上声誉?况且诏令既已发出,不可随便中止。”
魏征咧嘴一笑,道:“既是皇上问到,郑陆两家怎敢拒绝,即便是已有婚约,他们也只得否认。否则以后皇上一个莫须有罪名下来,岂不是百口莫辩?”
“传令下去,将诏令收回。”李世民叹了口气,刚才稍有起涨的情绪又跌落下来,“唉,皇后走后,这后宫也就跟着乱了套。”
“皇上,臣听闻已故大臣,曾任荆州都督的武土家中有一女儿尚待字闺中,尚未婚配,正处豆蔻年华之际,却已貌美如花,才华出众。”曾任并州都督的李凉见皇上因郑家女之事而扫兴,他便想起了在并州之时监护武士葬礼时,曾经见过的那个绝世美丽地少女。
李世民正思及爱妻,心中扫兴不已,便是摆摆手命令收拾一切回宫,只是李凉这番话却是记在了心中。
在回宫地途中,李世民看到长安朱雀大街上的繁华景象,想到自己就位以来,大唐威加四外、万国来朝;百姓安居乐业、仓禀丰实;踌躇满志的笑意又冲刷了他刚才的扫兴,路过宫城途中,看着与自己同车解闷的长孙无忌,他忽然想到了未来的驸马长孙凛,便笑着对长孙无忌说道:
“三郎可是长大了,稳重了,不再是两年前那个胡作非为、不知事的黄毛小儿。”
“这孩子横冲鲁莽的性格尚未收敛。”长孙无忌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昨夜这小子还跟东宫之人打了一架,带着一身触目惊心地血迹回到家中,若不是他拦住,窦凤差点就气冲冲地跑去找肇事之人算账。
“这宫城离军器监的官署不远,朕倒是想去看看他新建的火药署究竟做得怎么样。”李世民说完便下令车子转向往军器监方向走去。
话说长孙凛与徐孝德两人一个下属一个上司,却是为了缺勤责罚一事,两人谁也不让步地对峙着,即便是有张封等其他同僚在一旁劝阻。
但长孙凛却是拒不接受惩罚道歉,他能够接受军队中的军法的杖刑,那是因为在军队这个特殊地环境,你也只能恩威并济才能收拾那些五大三粗地家伙。可是若是到了普通生活中也要实行这样的体罚,那么他脑袋里地思想便是立刻对这种带有封建奴役味道的惩罚产生了逆反的心理。
徐孝德更是不可能对这个无视上司威严的下属让步,本身就是长孙凛无假擅自离开岗位,如今又违抗命令抵抗惩罚。他若是向这个纨绔公子低头,那以后军器监里他这个监正,就是名存实亡。
“皇上驾到!”正在这二人眼睛瞪眼睛,各自执拗,气氛紧张尴尬之时,只听见外面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
唐太宗这次到军器监巡视本来就是心血来潮,加上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正在对峙的二人身上,听到太监的传号,军器监里的大小官员便是来不及反应,顿时乱成了一团。
李世民走入军器监官署后,发现众多官员凌乱地从一个房间涌出,而并非他所想象地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认真做事。便是一脸不悦地望着为首出来的徐孝德,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小官员在向皇帝行完君臣之礼后,便是战战兢兢地退在一旁。徐孝德为官多年,渐渐稳住自己的情绪,看了一眼皇上身边的长孙阁老,思索一番,他还是上前向皇上将刚才发生之事一一如实禀报。
长孙无忌听完徐孝德一番叙述后,便是头上汗流淋漓,满脸通红。这个孩子哪里改了性子,昨日还和东宫之人打了一架,今天又违抗上司责令。这性子甚至比以前偷鸡摸狗更甚,要知道以前他得罪的不过都是些百姓弱者,而现在得罪的人都是朝中大官或者东宫太子。
李世民看了一眼那个头上还缠着布条的俊逸少年,这小子身着轻便绯色绣边锦衣,英姿飒爽,一表人才,其桀骜不驯的性格倒是和自己当年有几分相似。虽然是这么想的,他却是毫无表情坐到了官员为他准备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后,有条不紊地把长孙凛传到跟前,问道:
“刚才徐监正所言可是当真?你这个弱冠之年都未到的小子却是非议我大唐条律?”
尽管父亲长孙无忌在一旁干着急地对他使眼色,长孙凛却是傲然一笑,朗声说道:“这有何不可的,大唐条律出自小部分人之手,却要管天下之事,束天下之人。天下之事出自天下人,天下人自有权议天下事。”
大唐纨绔公子 107.辩治天下
“胡说八道,你这黄毛小子胆大妄为,不但不尊重上官,以下犯上,还非议政律,竟然还振振有词,简直是无法无天!”老臣萧秉性鲠直狷介,难以容人之短,见长孙凛如此嚣张言论,只是跳出来斥责。叶^子#悠悠
萧出身显贵,曾在隋炀帝、唐高祖身边任权臣。只是李世民当政后,诸如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深受器重,萧深感不快,加上性格好斗,一见长孙无忌等人有过失,就痛加弹劾,并常贬低他们。如今长孙凛惹出这事情,他自是按捺不住第一个跳出来指责。
在封建社会有这么一个观念,孝则不会以下犯上。如果儿子都听老子的,老子都听父母官的,下属都听从上官的,做官的都听皇上的,这个世界就会太平了。因此以下犯上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是一个比较严重的行为。
“这天下哪有绝对的上?长孙凛皱着眉头,冷笑着说道:“正所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若是没有忠臣的以下犯上,哪来皇上侧耳兼听,纳谏如流的美名?古有子产不拆毁乡校,为何今人却不如古人那般广开言路,对政律之不当做出批评呢?”虽然周围站着的都是朝中权臣,长孙凛却是眉飞色舞,挺胸昂首,毫不畏惧地慷慨陈词。
“住口!你这臭小子!犯了过错不知悔改,竟敢口出狂言!还不退到一边去?!”长孙无忌听到儿子如此肆无忌惮的说话,立刻跳出来出言阻止道。
挥了挥手示意长孙无忌不要激动,李世民仰面一笑,说道:“果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朕可是难得见到犯了错还能说出如此慨然的。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说说看,一个点检时不在岗位上却在马球场的官吏,有何理由批判我大唐律例,难道我这点检制度竟是不该设?”
“非也,这官员考勤和点检条律需设,然这惩罚却是过重。惩罚的力量不是为了让人反驳,而是要让人知错。这唐律地设立,是为了更好的监督官员。预防官吏疏漏犯罪。然正所谓功不滥赏,罚不滥刑,官吏点检不到。惩罚却是与伤人身的斗殴者相似,武官倒是可以承受,若是文官受这笞杖,哪里能受这皮开肉绽的罪?这一顿杖罚下来,非要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本来点检是为了官员能到岗当值,这初衷是好的。()却是解决不了问题。反倒加重了问题。”
四周的官员听了长孙凛的言论都纷纷议论,李世民看了他一眼,然后命令在场地官员都退下。其他人等皆于内室回避,李世民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没动,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长孙凛,长孙凛也不说话,昂然地站在那里。两个人一时僵持起来,都在等待着对方开口。
“昨日你与东宫之人起冲突了?”李世民先打破了这种沉默,问道。
“是。”长孙凛回答得简短又干脆。
“你与太子相处本来就格格不入。如此一来,怕是你表兄弟二人关系更差了,你姑母才刚离开,这可怎么可行?”李世民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长孙凛无所谓地笑了笑。在他看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李承乾最终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如若皇后尚在世,现在也该是为你和丽质操办婚礼的时候了。只可惜天不从人愿,你这个驸马爷也要晚些时候才能成婚。”李世民见他没说什么,便是兀自继续说了下去:“近来魏王府开设了,你和青雀不曾有过冲突,加之年纪相仿,倒是可以与他亲近亲近。”
“今日早上魏王已到府上对我说了此事。”长孙凛笑着道,看来皇上的确是有改立魏王做太子地念头,否则也不会为李泰这般拉拢他,毕竟长孙府在废立太子这件事情上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哦?……”
“不过我没有答应。”长孙凛眼睛骨碌转了转,笑眯眯地说道。
李世民蹙眉问道:“你这小子,皇后膝下只留下这三个皇子,你却和其中的两个表兄都合不来?!”
“皇上难道认为魏王府还能像当年秦王府一样,谋士如云,强将如雨吗?”长孙凛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话。
李世民愣了愣,却是回了一句:“有何不可?”
“当年秦王府之所以能揽尽天下之人,那是因为当时的天时地利人和所至。乱世之下群雄四起,诸子擅兵,只要俱王佐之才、公卿之骨的人才会有将才之士纷纷围拢佐命。而魏王有的是什么呢?”长孙凛提出了个反问句。
“泰儿雅好文学,工书画,才华横溢……”李世民一一列举李泰地优点,这也是他为何独爱魏王于诸王地原因。
“如若能以文学治天下,那么南朝陈后主在辞赋上也有很高的造诣。”长孙凛一句话回驳道。
“若是在乱世可以武治天下,然朕给子孙们留下的自是一个太平的天下,自是要以才治天下。”
“皇上,以才治天下是没错,然而这才不能局限于文学词赋,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的施政和品德,更重要的是以能治天下,以德服天下。”
李世民见没有说服长孙凛,便是摆摆手,叹了口气,吩咐道:“过些日子你到宫中去看看丽质,自你皇姑去了之后,她终日把自己闷在寝殿中。”长孙凛忙不迭地点点头,他这些日子也是一直想找个时间入宫去看看未婚妻,如今皇上主动提起,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东宫书房窗明几净,布置倒颇为奢华。北墙朝南,供奉孔子圣人神主的神龛,点着香烛。墙壁上,悬挂着李世民御笔亲书地条幅: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点着香烛,书架上的书籍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李承乾正郁郁不乐地伏在案上,奋笔疾书。
“殿下。”一个带着悲伤的娇滴滴的声音从背后轻轻传来。
“什么事?”李承乾刚刚上朝后被父皇训斥了一顿,此时正是闷闷不乐地坐在书房里,听见有人叫他,颇感恼火。
“太子,”来的人是称心,他额头上身上都包扎着布条,站在旁边抹着眼泪,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泪水不停地在里面打转,李承乾看了顿觉得心疼。
“怎么了,称心,身子好些了吗?”李承乾收拾了心情,便是搂着称心地细腰。
称心靠在李承乾身上,他泪水涟涟,看了看桌上的纸笔,身子轻轻地压着承乾,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甚是悲伤。
“又是谁欺负你了?”李承乾心疼不已,柔声问道。
“欺负称心不要紧,可欺负了称心就等于欺负了太子,称心也无颜留在宫中。”称心拭着眼泪说,他年龄虽小,说话却有一套,拐弯抹角,把人往那领。当然若是没有一些妙招,怎能让这个阅尽后宫佳丽地太子殿下,独独宠爱他这一个优伶呢。
李承乾自是知道称心想说些什么,他扳着他的脸蛋,安慰道:“称心先好好养伤,待本太子他日坐上皇位,那长孙凛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称心用香巾沾着眼角,娓娓道来:“那日在马球场,我不过无意伤到了那厮,谁知道他竟凶神恶煞地骑马向我奔来,称心本来告知我乃东宫之人,可他却拿着那马球杖指着称心说:没有我父亲长孙无忌,还能有你东宫?!然后便是疯狂地用那球杖把我打成这般模样……”
虽然当日观看的人众多,但是基本上都是遥遥远观,自是不知道其中的细节,所以称心也敢胡乱编造一些瞎话。他这次可是吃尽了皮肉之苦,刚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镜子里平日自己自恋不已的脸蛋竟是伤得这般丑陋,让他心里对长孙凛更是恨得如杀父仇人似的,只是他也自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且也无权无势,现在唯有吹吹太子的枕头风,希望他能为自己报这受辱伤体之仇。
尽管李承乾对事情经过都了解,然而听到称心如此扭曲事实的言论,他不禁火又上来了,面色铁青地猛力拍了拍茶几,气哼哼地怒道:“长孙家这竖子竟敢如此嚣张,别以为本太子是怕了长孙府,总有一日,我必然让其伏在地上向你我求饶!”
大唐纨绔公子 108.武才人?
频移带眼,空只凭,厌厌瘦
不见不思量,见了还依旧
为问频相见,何似长相守?
天不老,人未偶,且将此恨,分付庭前柳。()
月儿升上来了,星星稀疏而黯淡,清辉四射的月光装饰着飘渺的夜空,也装饰着沉寂的皇宫。长乐殿外殿的***朦朦胧胧,内殿的寝房却异常明亮。
独不见,伤思而不得见也。长乐公主独自伫立高楼倚栏杆,凭栏远望,展目望秋愁无际。皇宫中繁多明亮的灯光,使晴明的月光变得疏溃,远处寥落的长空一片昏黑。
这一年多来,即便是皇宫深处宫女仆妇众多,她却是觉得自己一人孤零零地,尤其是长孙皇后去世这些日子,长乐更是度日如年。
想念母亲,思念爱郎,折磨得少女日渐消瘦。仰面望着长天如洗,银河清澈,皓月明媚,不由引起思绪绵绵,每到漫漫长夜,她只有孤身卧于绣床上,思量思量再思量。
话说回到今日下午,长孙家三少爷的内院里,传来了阵阵婴儿的哭喊声。
“安咕咕,安咕咕,晴儿乖乖,让爹爹给你洗个澡。”长孙凛坐在小凳子上,面前摆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小水盆,他有条不紊地给女儿洗着粉红娇嫩的小身子,比起前些日子地笨拙。现在的他显得熟练和专业了。
乖女儿还半睁开眼半闭上眼,小手小脚蜷缩成一小团儿,她在脱掉衣服时特别不高兴,由于不习惯空气接触身体的那种感觉,她更喜欢一丝不苟地穿好所有的衣服或者被紧紧地包着所带来的那种安全感。嫩胳膊嫩腿用着吃奶的力气在挣扎,扁着红红的小嘴儿哭个不停。
站在一旁地三位丽装女子对长孙凛这时的表现反应不一。单怜卿看到女儿哭得厉害,她不禁心疼起女儿。^^叶子*悠悠_首发想上去助夫君一臂之力,可又想到孩子他爹一脸兴致勃勃地样子,为了不扫他的兴,她也就强忍住伫立在一旁含情脉脉地望着这父女二人,那如水似滴地流波足以腐蚀任何一个男子的壮志雄心。
而为人母亲的窦凤则是抑制不住内心地骄傲和兴奋。脸上挂着一直合不拢的笑容,她转首看了一眼表情依然冷若冰霜的长孙凝,伸出手来牵着女儿的手,笑呵呵地轻轻拍了拍,然后安慰地说道:“现在三郎也长进了,你亲娘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说完也许是忆及故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娘。无事。”长孙凝嫣然一笑。轻柔地摇了摇母亲的手。她是中秋节之前赶回来和家人一起过节的,这段时间感觉到弟弟的变化,她也不禁心情有些宽慰,加上好友善婷那边也了解了近况,长孙凝也就原谅了这个弟弟之前地过失行为。
对于这个终日无事生非地弟弟,她一直都是哀其不振,怒其不争,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态。只是由于母亲一直宠着,加上这些年都离家在外。对于这个弟弟她也无力管教,导致后来酿成大错。
当得知善婷被自己自小疼爱的三弟给毁了清誉,她内心的痛苦和挣扎是可想而知。这种内心折磨得难过的结果导致长孙凝对长孙凛甚是恼怒和反感,以致于慕容无双为方善婷报仇之后,她竟然写了封家书请求母亲不要责难慕容。3g华夏网
好在这个小弟在清醒过来后。能够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最重要的是他是长孙凝最疼爱的晴儿的爹爹,这点很重要。通常一个与世无争。努力往无嗔无欲方向迈进的女子,往往是孩童天使般地稚嫩笑脸,能够触动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冲儿和况儿兄弟俩在扬州还好吗?平日里府上的饭菜做得是否可口?这况儿也真是的,也不想想我这个做娘的挂念他,一天到晚就顾着玩耍。”窦凤虽然一脸不爽地抱怨着这个没良心地二儿子,实际上她心里也是天天挂念这两个离家地孩子。
“大哥刚到扬州的时候是有些郁郁不欢,不过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至于二弟……娘你也知道二弟这人向来简单,也许过些日子他玩够了自然就会回长安。”
窦凤勉强地对着女儿笑了笑,也许是听到老大地消息让她心情多了几分复杂,又想到了什么事情,窦凤便冲着正在给女儿穿衣服的长孙凛说道:
“凛儿,把晴儿给怜卿抱着,今日你皇姑丧期过了百日,你该到宫中去看看丽质,最近她已是瘦了一大圈,该是好好去安慰她。”
长孙凛听了母亲的话后,便下意识地看了看单怜卿。穿越到这个世界上,无论他第一个见到的女人是谁,他得到的第一个女人又是谁,以后谁将会成为他最最合法的正妻,在经过了诸多波折离合之后,在长孙凛心里,单怜卿始终是排在第一位。
单怜卿似乎也感觉到夫君关切的眼神,即便她内心不免会有失落和酸意。然而有些事情她知道是改变不了,若是钻牛角尖只会让自己作茧自缚,还不如大方些让夫君能够心里舒坦。她接过女儿后,轻轻抚了抚爱郎的手,柔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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