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肇天机
作者:刺镜
命运的锁链,一环扣着一环,越是不起眼的事情,越是这锁链中关键的一小环;
主人公的命运亦是如此,其父神秘的遭遇,让这个出生在山村的穷小子,一出生就注定是命运锁链中重要的一环;
这个世界的人们,有的修习血术,有的修习仙术;
然,都是为了获得更高的地位,更高的权利,更强的力量;
在灵兵的帮助下,人们可以发挥出更强的力量,
而这一切都围绕着主人公的故事而展开。
玄肇天机 第一章 岳肇
这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江南梦乡,宛如蒹葭;翠绿的高山树林间,一片片的竹林宛如竹海,淡淡的薄雾在林间萦绕,好似那南海的紫竹林,神秘幽静又有点清新。
其间,有一条小路贯穿着这片群山环绕的美丽梦乡,而此时,正有一个年轻小伙子走在这条小路上,在山脚的田野边,沿着涓涓溪流朝山林里的村庄走去;那里是他的家,生他养他的地方,名叫木竹村。
这个小伙是木竹村里的泥瓦匠岳林的儿子,岳肇;
岳肇身着黑灰色的粗布衣裳,粗布腰带捆在腰间,结实却又不多余的身材撑得粗布衣裳呈现出硬朗的身体线条;眉清目秀的他,眼眸中流露着俊秀的英气;粗布发束系于头顶,一捆黑色马尾头发从发束中流下来,挂在脑后。
照理说,山村的孩子学写字都只学到自己和父母及长辈的名字,而后不是学习狩猎一类的技能,便是如岳肇的父亲岳林般学一门泥瓦匠的手艺也可糊日;再不济,就到城里大户人家当一家丁;然而,岳肇却不是如此;自小,岳肇就在父亲的严苛教育下,学习读书写字,学习为人处世;不但如此,岳林还严格要求岳肇每日进行体格的锻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岳肇可以出人头地,不在碌碌无为的呆在山村里终老一生。
山村贫穷而又拮据的生活却并没有让岳肇心感不愿,在岳肇的心中,家乡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在这山村里虽然没有城市的繁华与喧嚣,也没有城里的华贵与缤纷;但它有的却是能让人安静呼吸,安静聆听,安静生活的美;翠绿的山,翠绿的竹,清澈的小溪,朴实的乡亲,坦荡的内心,这些都是岳肇非常喜欢的,虽然他平时的话不多,可是他十分喜欢生活在他周围的人,山,竹甚至是其他的一切能让他宁静感受的事物。
岳肇的步伐停了下来,他蹲在小溪边上,看着水面的倒影,心里感叹道,这是多么美的世界;他静静的呆在那里,看着水面,仿佛想到水面中的另一个世界去,他的内心在此刻非常的宁静;
忽然!天空一道闪电突如其来的划破天际,瞬间把天空大地照的更亮了,随着这道闪电,一道巨大的雷声响彻天际,这一声雷把大地都震颤了,这让岳肇误以为刚才的闪电就是打在了他的身旁;他忙起身朝雷声的方向扭过头去张望,他什么也没看见;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一片蔚蓝,还有白云在空中飘浮,就好像刚才的电闪雷鸣是幻觉一般;岳肇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心想可能只是雷声大了一点,便继续往村里走去;就在这时,又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直直的朝岳肇劈来,而岳肇却是气定神闲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毫无察觉。
“轰隆”
一声巨大的雷鸣紧随着这道闪电而来,金光四射的闪电从天上狠狠的劈了下来,直接劈在了岳肇的后背上,在那一瞬间,巨大的雷鸣响彻了出来,再次震动大地;
可神奇的是,岳肇安然无恙,他只是感觉后背有点痒,并且再一次的觉得这闪电就是劈在了自己的周围,感觉那雷鸣就是在他的身边爆发,他好奇的环顾四周,可结果却依然是毫无奇怪的情况发生,这两道闪电和雷声让岳肇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可是却又找不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得带着疑惑继续往家里走。
一路上很安静,路边的小溪里能看到几只螃蟹,还能看到几条泥鳅,时不时的还会有水蛇竖起来,将长长的身子立在水面上;走到村口,第一个进入岳肇眼中的就是他的娘亲,她正和村里的农妇坐在村口的大树旁闲聊;岳肇的娘亲是个朴实善良的妇女,暗黄色的脸庞上布满岁月的痕迹,一头黑发中带着些许明显的白发;她叫罗晓琳,年轻的时候还是村里的一枝花,许多小伙子爱慕的对象;那时的她唇红齿白,白皙的脸庞上有着一对明媚的眼眸,乌黑顺滑的头发显得罗晓琳格外迷人;然而命运弄人,罗晓琳的父亲是猎户,那一年罗晓琳随其父母带着攒下来的兽皮兽骨进城赶集;当他们在集市上卖掉了这些兽皮兽骨后,就打算赶在天黑前回到家里;在回家的路上,他们被一群逃犯盯了上;途径郊外一破庙时,这群逃犯围了上来,将罗晓琳的父母打死,抢走了他们的财务,而后又禽兽般的糟蹋了罗晓琳。至此之后,村里便再无小伙对罗晓琳有爱慕之情,她孤苦一人艰难的生活着,直到岳肇的父亲从外地回来,经村里人了解,这两个命运坎坷的人才决定走到一起。罗晓琳的遭遇,岳林没有对岳肇提起过;岳肇只是在村里听到过一些闲言碎语,为此他还动手打了村里的一个小伙,大家都知罗晓琳不容易,小伙家里也就没怪罪岳肇,但是罗晓琳的遭遇却在岳肇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痛,自那之后,岳肇的心里更加的心疼他的娘亲,更加的爱惜她。
“肇儿,去哪里啦?这才回来,你爹在家里等你好久了。”罗晓琳见着岳肇轻声喊道,眼神中流露着作为母亲的柔光。
岳肇微微咧开了嘴,面露笑颜,眼角一道浅浅的鱼尾纹随着眼睛一同微笑起来;岳肇对他的娘亲说道:“娘,今天我去帮隔壁李家村的李老爷做了一些活,赚了几个铜钱。”
岳肇掏出腰间的几个铜钱,面露微笑的朝罗晓琳走去,交到了她的手上,接着说道:“给,娘收好;爹找我有什么事吗?”
罗晓琳的心里很开心,她伸出了双手,把钱按在了岳肇的手掌心,笑着说道:“乖孩子,别给我,拿去给你爹,让你爹瞧瞧,咱们的肇儿也能赚钱养家了,你爹一定会很高兴的。”
“爹哪里会高兴,他肯定又要教训我说,瞧你这点出息,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为了这么点小钱而骄傲自满的;爹肯定又要说我没出息,我都十八岁了,村里跟我差不多大的,都有自己的活干了,有的都已经成亲了,而我却还在吃爹娘的,我在村里都快抬不起头来了。”岳肇说这话时,心里略感委屈,微微的低下了头。
旁边的农妇们看着岳肇愁眉苦脸的样子,七嘴八舌一番后,大笑着鼓励道:“肇肇啊,不要急,婶们都相信你,你一定可以考中的,到那时我们村里还要靠你过上好日子哩。”
听得乡亲们的这话,岳肇有些难为情,脸微微的红了;她的娘亲伸出手,微微抚了抚岳肇的头,带着慈爱的语气说道:“肇儿不急,瞧瞧,村里乡亲都这么看得起你,你不要丧气;不是你不好,是爹娘的不好,没有钱,没有关系,不能帮你把路给疏通了;娘相信你,你一定是最好的。别难过,快去找你爹去吧,他在家里等你很久了。这些钱要交给他,你爹不会教训你的;从小到他,他对你这么严厉也是为你好,生怕不能把你培养成才,每一天他都想着是不是少了什么没有教给你,他心里记挂的可都是你呀。”
“娘,我知道的,我知道爹的心思,都是我没用;爹娘养我这么久,我还不能回报你们,是我没用,不关爹娘的事;我这就回家找爹去,我一定会努力让爹娘过上好日子的。”
听完罗晓琳的话,岳肇心里一酸,眼眶微微红了一下,些许泪水想要夺眶而出,却又被岳肇给拦住了,心里虽然很难受,可是坚定的情感却让岳肇顾不上这些苦情之水;说完后,岳肇强忍着略感悲凉的心情,朝家里快步走去。
一路上,他心里想着的都是父亲和一个月之后的文试与武试;文试与武试统称文武试,是大唐帝国招募选拔帝国栋梁之才的考试,在整个帝国的各个郡府都有设立考点;文试选治国之才,武试选领军之帅;只要考中了文武试中的一个,就意味着命运的改变,从此便脱了麻布衣而着官衣;中了文试的人,会得到举人的称号;成了举人后首先会被分派到国子监进行治国权术的学习,在完成国子监的各项学科后,举人便会被安排到玑鸠山进行仙术的启蒙学习,完成了仙术的课业后,举人就可以得到元科的称号,从而正式进入仕途,治国安邦。
而中了武试的人,首先得到是武举的称号,并进入兵部接受领兵战阵一系列的训练,待成绩合格后,便会被安排到正国教进行武术的训练,学成合格之后,便晋升戍基都尉,而后被分配到帝国各个地方的军队中去担任军队将领。
文武试由大唐帝国开国皇帝李正偃开创,为的就是让大唐帝国的朝廷机构永远不失其执政统治的能力,为的就是让帝国内有能力有才干的人都集中到朝廷中来,让有能之士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来为帝国做贡献;让文人治国,让武人开疆,共御外敌;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帝国的永驻,长盛不衰。
而这一切在今日的皇帝治下,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玄肇天机 第二章 岳林
快到家了,岳肇远远的朝家的方向望去,那是一栋泥瓦房,显得有点旧;房子外边有一个院子,由木头篱笆围着;院子里有张木头桌子,还有几张竹子做的小靠椅;在院子的边上还有个小菜园子和一颗树,树下岳肇的父亲岳林正坐在小靠椅上,一脸严肃的泡着茶;
他的父亲就像一根定海神针,当岳肇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这幅熟悉的严肃表情,岳肇的心里顿时安定不少;他理了理心绪,稍微调整了下状态;他把胸挺的更直,用双手搓了把脸,带着饱满的面容朝院门走去,就好像是要见领导一般。
“爹,肇儿回来了。”岳肇推开院门,朝着父亲岳林说道;岳肇的嘴角似乎微微上翘了翘,又似乎没有;他的眼角也像是笑了的样子,却又感觉不到笑意;他的父亲岳林也是如此,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儿子,一脸正经模样也没有丝毫变动,只是点了下头,伸手招了招岳肇示意他坐在边上;或许这是常有的父子关系吧,在这对父子上是这样的。
岳肇走近了些,拿了边上的竹靠椅坐在了岳林的身旁;气氛有点安静,当下正值春天,风吹的很温柔,空气也很清新。岳肇坐在竹靠椅上,掏出了那几个铜钱,放在了木头桌子上岳林的面前,说道:“爹,肇儿今天去隔壁李家村的李老爷家做了一天的活,李老爷见我勤快就多给了我几个钱,给您。”岳肇说这话的时候,让自己笑了笑,好让他爹开心;可是,他的笑容有点牵强和不自然,岳林也没有看他,只是手拿着杯子微微的晃了晃。
“肇儿,你可知爹为何会沦落至此,终生靠做泥瓦匠为生?”岳林声色略显严肃的问道。
“肇儿不知,爹也从未和肇儿说过。”岳肇低下头轻声回答道。
岳林拿起水壶往水杯中倒了一杯茶,晃了晃后慢慢的喝掉了,叹了口气后,开始慢慢回忆起他曾经的种种。
“肇儿啊,你可知道爹曾经一个人跑出村子在外闯荡了整整二十年?”岳林眉头微皱着问道。
“肇儿偶尔有听到村里人议论过,可是一直没敢问爹。”岳肇答道。
岳林一反常态,板着的脸出现了一丝笑容,微小的笑容,若是不注意,可能都看不出这是在笑。
“肇儿,爹今天就跟你讲讲爹的过去。”岳林的语色从严肃变成了略带慈爱。
岳肇抬起头,看着他的父亲,心中充满着好奇;在这个世界上,他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他父亲的过去,从小到大,岳林在岳肇的心中除了严厉还是严厉,每日必要做的功课必须准时完成,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锻炼,整整十余年,从未有一丝的偏差,直到岳林到了十八岁开始考文武试;岳肇对自己的父亲是那么的不了解,岳林在岳肇心目中甚至是神秘的,也是岳肇最怕的;他对同村玩伴的了解可能都要大于对他父亲岳林的了解。
岳肇仔细的注视着他的父亲岳林,期待岳林的讲述。
看着自己的儿子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岳林心中也是明白的;自己的儿子,自己的骨血,却在这整整十八年间没有过父子间的心灵交流,没有聊天,没有共同玩耍,别的父子有的,几乎在这对父子身上看不到;而存在于这对父子间的,只是严格的年年如一日。
“肇儿啊,爹小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出生在这个山村里;你爷爷是村里的泥瓦匠,从小到大,你爷爷对我的管束只是为了教会我如何做一个山里人,做一个泥瓦匠,做一个老实的人。你爷爷对我最大的期望就是学好泥瓦匠这门手艺,找个好女人成亲生个孩子,聊度一生。”
说到这里,岳林不由得想起了他的父亲,那是一个多么慈祥的老人,却已经不在人世;岳林喝了杯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爷爷是个好人,善良的人,他活了一辈子,很尽职的完成了他生命中的每一件事;你一定要以你爷爷为荣,永远不要忘了他,知道吗?”
岳肇对他的爷爷没有一点印象,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爷爷就已经去世了,从小到大,岳林也一直都是严格的训练和教育着岳肇,也没有认真的跟他讲过他的爷爷;看着他父亲如此描述他的爷爷,岳肇相信,他的爷爷绝对是值得尊敬的。
岳肇很认真的冲着他父亲点了点头。
岳林微微笑了一笑,这是自岳肇记事起第一次明确的看到他父亲的笑容,这让岳肇有点惊讶。
岳林接着说道:“你爷爷对我的期望是正确的,作为一个山里人,这是很正确的生存方式;但是我不愿意,自从年轻时候跟着你爷爷到了城里一大户人家做工后,看着大户人家的金楼碧瓦,看着他们的奢华富贵,看着他们的大宅豪园,我既兴奋又自卑;那时的我还很年轻,一腔热血在体内涌动,这热血无法容忍我庸庸碌碌的过一生,也不甘我永远落后于他人;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也要有这一切;于是,我决定走出山村,去外面闯荡一番;我跟你爷爷为此发生了很多次的争执,彼此的矛盾也越加的深了;可是不论如何,他是我的父亲,我不怪他;他一辈子都在山里过,眼界范围也只能停留在这几山方圆之内。”
岳林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爷爷不同意我出门,可是我却执意要出门,在和你爷爷谈判无果的情况下,我在天黑的时候,偷偷的翻过了山头向北边逃去;那一晚,我在山顶回看这熟悉的村庄时,心里很难过,很不舍;我原以为我会高兴,可事实不是这样;那一夜,我心里想的全是你爷爷和奶奶,直到往后的几天,我还会时常因思念他们而不禁哭泣。可命运是无情的,想要改变就得付出;上苍给每个人都安排一个命运,在这命运中有其必须完成的使命和任务,大到开国建业,小到你父亲的泥瓦匠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然发展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如果你顺着天意做你的本分,那你的一生中会很少遇到坎坷,一路顺风顺水;而我违天意,强改命运,必然要受到比他人更加多的坎坷;爹知道,一切都不会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实总是比想象更加残酷;但是爹已经下了决心,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过去,以明我志;就是要让老天爷知道,我不接受他给我安排的命。”
说到这里,岳林有些激动,他目光如炬,就好像是要再次跟老天爷较量一般;而岳肇则是认真的听着,听到他父亲对待命运的态度,岳肇心里更加的敬重他的父亲了。
“爹在城里做工的时候,听城里的人说过,在国家的中原地带,有着最繁华的,最先进的一切,那里是帝国的中央,大唐帝国的皇帝就在那里;那里是汇聚帝国一切优质资源和人才的地方,那里有一切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有胆量,没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于是,爹就沿着帝龙山脉往西北走,爹身上没什么钱,一路上只能做点零工,吃野菜来活命,这一切都比爹想的要糟糕,真实感受起来也是非常难以接受的;然而那时的我没有想这么多,一心只想去中原,改变命运;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那正是不接受老天爷安排的惩罚与付出,那只是开胃菜而已,重点还在后头,这注定是一条漫长的路,只有走到终点,才算是通过老天爷的考验,你的命运才能更改。”
“爹,那后来呢?您到中原没有?”岳肇好奇的问道。
岳林不紧不慢的喝了杯茶,说道:“到了,到了;走了足足一月有余,终于到了;爹刚到高唐郡城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切给怔住了,那是非常宏伟的城池,巍峨的城墙,高耸的城门,处处都能看到独到匠心的纹饰,城内的宅子也是非常的奢华,那是在江南郡看不到;爹经过努力,在城内的一个中书大人宅邸做了家丁,爹在做家丁的时候就常常向别人请教,学习识字;中书大人家里的藏书非常多,爹为人勤快,管家也喜欢爹,就把爹安排到了书库干活;爹在书库干活期间,偷偷的把书库里的书都看完了,这一共花了爹五年的时间;这些书里面不乏修仙炼神之术,但都是启蒙阶段的初级仙术而已,爹没花多少时间就学会了;爹知道,光是会还不够,于是爹在夜里别人睡着后,都非常勤奋的在练习着;转眼又是两年过去了,这两年间爹的仙术已经非常熟练,聚神散神,凝元归宗,厚积薄发,已经是家常便饭。”
听到这里岳肇不禁打断了岳林,非常好奇的问道:“爹,您会仙术吗?您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呢?也没教过我,什么是聚神散神,什么是凝元归宗?什么又是厚积薄发?爹,您学会仙术后怎么样了?中书大人是不是重用您了?”
玄肇天机 第三章 回忆
说到这里,岳林有些感慨;是啊,一个天资聪慧,仅靠自己的领悟就很快的学会了仙术,并且在经过了两年的反复练习,就能非常熟练的运用,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或许这就是老天爷对岳林的恩赐,又或许拼尽全力改变命运才是老天爷给予我们真正的使命,为此上苍赋予勇于为此拼搏的岳林更高的天资;命运就是这样,永远是矛盾又自然的。
岳林感叹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事事又岂能如此简单?朝廷明文规定,仙术与血系武术只属于入仕之人,或为武将,或为文官,或为富贾,或为显赫名流,却绝不为平民;若是平民私自修习,必遭严惩;更何况,中书大人眼中又怎会有我;当今朝廷,权贵世族一手遮天,所有靠着自己能力起来的基层百姓也都加入了他们的阵营,或左或右,又或是独善其身;却绝不会回恋我们,百姓是被帝王遗忘的兄弟,开国时,我们为其抛洒热血;太平时,我们却成了低级阶层;再看现今的文武试,已经没有了唐高宗时的公如山,平如水;剩下的多为士官贵族子弟的权钱相贿,百姓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岳肇听的有些糊涂,疑惑的问道:“爹是主动去找中书大人,中书大人没有用爹吗?”
“愚蠢,爹若是主动去找中书大人,不是自投罗网吗?律法有规,犯者偿罪;我若是让中书大人知道我偷学了仙术,今天可还有命坐在这里?”岳林肃穆的说道,对待这个问题,他很吃惊会从岳肇口中说出;其实,这是因为岳肇听得太入神了,以至于头脑发呆,问出了这个傻问题。
岳林喝了杯茶后接着说道:“爹知道不能把前程放在这个中书府内,爹出生山村,父亲只是一个泥瓦匠,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关系,更没有钱财来疏通;这样的情况下,爹想要出头只有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爹只有去参加文武试;好在爹是在国都高唐郡,高唐郡不像其他府郡只接受本郡子弟报考,且对报名者的名额也没有数量的规定,只要你有本事进入前百名就可以;那时正值春天,跟现在一样,天气常常是阴天,太阳不烈,风吹的很柔,空气也特别的清新;爹逃出了中书府,赶上了那一年的文武试报名,先开始的是文试;文试对于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那五年饱览群书,将整个书库都收入了腹中,很简单的就通过了初试,几十万名考生中,爹作为前一千名脱颖而出;这一千名考生中,只有一百人可以留下,中举而进国子监;在后面的考核中,爹的进展也很顺利;对于爹来说,进入前一百名并不是难事;也很理所应当的,爹中举了;作为前一百名脱颖而出,踩着那几十万考生的肩膀,爹站在了那一试的顶端。”
“那后来呢?爹既然已经考中了举人,为何会沦落至此呢?”岳肇疑惑地问道。
岳林叹了口气,说道:“那时候,爹年轻气盛,仗着自己悟性高,仗着自己本领强,想走捷径,没想到却栽了大跟头,以至于一生悔恨。”
在回想起这段记忆的时候,岳林的心情充满了懊悔,或许他当时只要再安分一点,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爹,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岳肇着急的问道。
“肇儿,你可知道?文武试分文试与武试,分别选拔和培养治国之才和领兵之将。”岳林问道。
“肇儿知道,对于文武试,肇儿还是有所了解的。”岳肇回答。
“那你可知道,在国都高唐,文武试还有特别的规则吗?”岳林又问。
“特别的规则?爹爹说的是不分府郡籍贯限制吗?”岳肇答道。
岳林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规则,为的是在各府郡的报考名额达到上限时,有志之士还能有机会到高唐来参与文武试;爹说的是另一个,另一个可以让人们更快平步青云的规则。”
更快平步青云的规则,这让岳肇十分惊奇;在岳肇的脑海中,参加文武试,中举入仕便是最快的,也是唯一的平步青云的方式,难道还有更快的?岳肇好奇的看着他的父亲,期望得到答案。
“高皇帝李正偃开文武试时有定,凡是在国都高唐参与文武试者,皆可双试;若能双双夺举,则可免去国子监或兵部一行,以贵者入玑鸠山修习,修成而出者可直接进入门下省供职,获爵赐官,已报朝廷。”岳林用着有力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