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纨绔公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卓翔
第二间四合院内。侍女鱼贯进食案。盛装的宫廷乐妓在教坊司行首地带领下,脚登翠羽履。头梳时下最流行的云偏髻,远山翠眉,乌翎花子,翩翩起舞。了……”
“我睡不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回答着。
长孙凛最终还是从这么多的四合院中,找到了武才人的寝屋,他蹑手蹑脚地、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往里查看。
屋内几上摇曳着地红烛猛跳几下,只见一身材丰满婀娜地女子,两手托腮坐在梳妆台前,侧面看上去黛眉紧锁,对着铜镜发呆,表现出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
难道昨天夜里与怜卿彻夜练功,睡眠不足,导致自己老眼昏花?长孙凛用手擦了擦眼睛,再定睛往里观看。尽管女子地声音与二娘酷似,且从侧面看相貌也有几分熟悉,但他还是能确认这位武才人并非是武二娘那个小姑娘。
正当长孙凛疑惑不解准备撤走之时,却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他正暗暗责怪自己粗心大意,没有注意四周环境之时,有个纤纤小手却是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张熟悉的俏脸。
虽说依然是那张美丽如斯的玉脸,二娘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身华丽的丝绸花鸟锦绣大衫,更替了往日小家碧玉似的绣花布衣;华美的什锦绣披帛为主人抵挡夜里的瑟瑟秋风;俏丽精巧的银镶琥珀双蝶钗点缀她的双髻。
真是应验了“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尽管半年前的小姑娘已经足够美丽,然而现在看到的二娘更是美丽妖娆,像个妩媚的小妖精一般,要知道她只是一个连十五岁都未满的豆蔻少女。
长孙凛怀疑她被魔术师施了魔法,魔杖一点,她全身上下又变了个样。但唯一不变的是她的眼睛,澄澈的瞳眸深邃黝黑,眸里带着深黝的聪慧光芒,仍是直直瞅着人,像猫一样深不可测。
“重逢菊醉养轩殿,凛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她的笑声很绵、很软、很妩媚、轻轻浅浅地像含着颗糖。光是听着,似乎就能尝到它的甜与腻。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吸引人,像一朵开在水边的野莲花,带着勾人的妩媚和纯洁的清雅。
“里面……武才人不是你?还是你?”长孙凛疑惑地虚望了厢房门一眼,然后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
二娘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抿唇莞尔一笑,迈开款款小步,扭着芊芊细腰转入小院内。
长孙凛被她的哑语弄得莫名其妙,跟了过去,转眼瞬间她已不见踪影,寻了四下,注意到梧桐树下多了一双金丝鞋后,才仰头找到了她。
他戏谑般地调侃道:“啊!瞧我看到了什么,是夜莺,还是画眉鸟?待我上去瞧瞧,自然分晓。”
二娘坐在第一截枝干上,睁着大眼看着长孙凛,嫣然笑着说道:“凛哥哥,你快上来,这里安静不容易被人看见。”
长孙凛走近她栖身的那棵树,长手长脚地往上攀到枝干处。
“你不是不善于爬树吗?”二娘似乎从崔隐娘那里得知了长孙凛曾经做过的恶作剧。
“不善爬树并不等于不会爬树。”长孙凛谨慎地坐在树干上,慢慢挪近到她身边,淡淡的沐浴后香味渗入他的鼻息。
二娘取下头上的发簪,理了理肩上的发絮,把全部头发抓拢成一束,随意地编成发髻,再将它固定起来,这样的她有点成熟美。月光照耀下,却又像只小白兔一般皎洁可爱,让人禁不住会想捧在手心上呵护。
长孙凛看着她的容颜,轻咳了一下,才煞有介事地吟了起来,“此女子,有眼如秋水,有眉如柳叶,粉颊桃腮、樱唇皓齿,宛如天帝遣下的红尘谪仙,只留给明眼人来成双成对。”
听他这么一说,二娘是甜在心头,喜在眉梢,当下噗哧笑出来了,也学了他一段:“此男子,有眼如铜铃,有眉如刀,青皮猴腮、油嘴利牙,恰如阎王踹上地的笑面夜叉,只能拐得傻妹妹回家。”
“这可不是我说你傻,是你自己承认的啊!”长孙凛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虽然服饰衣着大变样了,但是那个聪明伶俐,伶牙俐齿的倔强女孩性格依旧,不愿输却他半分。
“屋里的武才人是你的姐姐?”长孙凛其实也能想得到,毕竟史书上的李世民似乎有点人妻控。在太宗的后宫中,韦贵妃曾经是李珉的妻子;杨妃曾经是李元吉的妻子;若不是王巧言进谏,犯了谋反罪的庐江王之妃子恐怕也将会被李世民纳入后宫中。
“大姐近日在宫中寂寞,传唤我入宫陪她几日。”二娘轻笑着点了点头,微起水眸,猫般的媚眼很快地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我可不会做你的傻妹妹,以前二娘不顾女儿家矜持主动,却被一个坏蛋拒绝了。这回除非那明眼人能让二娘心中怨艾舒畅,不然傻哥哥只能去拐傻妹妹。”
大唐纨绔公子 112.历史变流
“你还太小,暂时只能做我的傻妹妹……”长孙凛阴阴一笑,说出模棱两可,语意双关的话来。叶^子#悠悠到自己要在那个可怜的太监清醒过来之前赶过去,说完他便嗵地往下一跳,回头给小姑娘作了个潇洒的手势,便匆匆离开了。
二娘灼灼的目光一直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抿着红唇嘴角却在上扬。尽管数月不见,她周围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按照她的执拗性格来说,只要她认准的事情,想要的东西就不会放弃的。只是凡事都习惯了依靠自己的二娘,并不会像其他的女子那般。
她的第一步,便是怂恿大姐进入皇宫,改变自家孤儿寡母的艰难处境。至于为何她改变主意没有自己入宫,那是因为,她,还有更想得到的东西……
天蒙蒙亮,在长孙家的后场上,远远的立着一个箭靶。插满刀枪剑戟的兵器架子旁边,长孙家的三兄弟,这三个小人儿排成一队,母亲窦凤手拿一支小竹竿,不停地指指点点,时不时抚摸一下老幺的小脑袋。
“你们好好练,娘到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给你们拿来。”窦凤看着三个可爱的小人儿,放下竹竿,心中洋溢着欢喜地离开了。
“二弟,三弟,这样射箭也没甚意思,咱们来比比看谁射得离箭靶最近,谁就能赢得那只小花。”小长孙冲望了一眼前些日子爹回来带回来的可爱小狗,挤眉弄眼地和两个弟弟说道。他仗着自己年长,自是对获得小狗所有权自信满满。
“那不行,这是爹给我的生日礼物,为何要给你们……”小长孙况立马塌下脸来。气鼓鼓地宣布自己才是小狗的主人。他从小就不好骑马射箭,这不是摆明了自己将失去了那只可爱的小狗?
“那可不行,小狗狗最喜欢和我玩了,它不喜欢你们……”小长孙凛不甘示弱,也奶声奶气地叫嚷着。平日里大郎喜欢带着小花到处去胡闹;二郎则总是对照书上所说在小花身上做各种稀奇古怪的实验;只有三郎年纪还小,只会和小狗在草地上嬉戏打闹,给它挠痒痒,难怪小花最喜欢跟着老三。
不过最后还是长孙冲拿出了大哥的威严,迫使两个弟弟同意进行比试。毕竟三人争来吵去也不是解决的办法。
长孙冲年纪最大,三兄弟中他学箭时间也最长。只见他挽弓搭箭,虎目圆睁,架式拿足,瞅准箭靶,一箭射去。正中鲜红的靶心。然后便回过头,得意地向两个弟弟炫耀一番。
长孙况一脸不情愿地拿起弓箭,正瞅准箭靶之时,他眼神骨碌一转,想起平日里丢重物时所形成地一道弧线。便放下弯弓,趁着冲和凛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箭靶之际,拿起一根大人所用的羽箭。向前冲了几步。嗖的一声竟将羽箭投标似地投在红心边缘上。
长孙凛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早已挽弓在手,他小小的年纪仿佛天生于弓矢有缘,无师自通,一脸严肃,箭在弦上“嗖----”地一声,发射出去。只是比起两个哥哥来,他的小身子实在太矮了,箭镞不走正道。却是正中了下面细长的支撑杆。
“二郎你耍无赖,不算中红心,这小花就是我的了……”见三弟没有射中箭靶,长孙冲自是抢先一步要宣布自己赢得了小狗。
“为何不算?本来这小狗就是爹给我的,这下我的成绩也不输于你。自然小花就是我地!”长孙况也是毫不让步地辩解道。
“三弟你评评理……”两兄弟一直是争论不休。却又吵不出什么结果,长孙况便转过头。想让那一直在一旁不吭气的三弟说说。只是当老大和老二扭过头之时,长孙凛和小花竟然已经不见踪影。原来小家伙自知自己的箭术比不上大哥二哥,他趁着鹬蚌相争之际,悄悄地勾引小花离开了后院。
场景突然从古代的后院更换到了现代:一家三口正坐在十七寸的黑白电视机前,观看着电视剧《侠客行》。
“妈妈,石破天没有爸爸妈妈,真可怜……”小男孩看到石破天捡拾烧饼果腹那一段,于心不忍地侧过头跟妈妈说道。
“石破天以后会凭借他自己的努力,最后练成了武林第一高手……”慈祥地妈妈轻轻抚摸着小男孩虎头虎脑的小脑袋,和蔼地说道:“文羽,妈妈以后也不能一直跟在你身边,那时候只有靠你自己努力,才能改变一切,创造自己的历史……”
夜阑人静,单怜卿睡得正香,却被长孙凛的叫声闹醒了。睡梦中的长孙凛扭曲着身躯,伸出一条胳膊,含混不清地喊着:“妈妈,妈妈……别,别走……等会儿……”
“夫君,夫君……”单怜卿推醒长孙凛,“你在做梦……”
“啊!我梦见我娘了……”长孙凛睁了睁朦胧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说道。
“呆子,娘不就在西厢房处睡着吗……”,单怜卿嫣然一笑,并不知道自己还另外有一个“婆婆”,她翻身伏在了长孙凛的身上,在他地额头上和胸膛上亲了亲:“好好睡会儿。”
长孙凛把单怜卿搂在怀里,小女人很快就在丈夫地怀里甜甜的进入了梦乡。只是长孙凛却依然睁大着双眼,一直都无法入睡。
古兰经上有过这么一句话:我们已经揭去你的面纱,现在你的眼睛明察秋毫之末。尽管长孙凛的性格里主动的成分大于被动,但自穿越到唐朝以来,他都是被牵着牛鼻子在走,被他脑海里的历史记忆牵着。
就如寻秦记的项少龙一样,一直坐在“维持历史”与“改变历史”之间的围墙上摇摆不定。也许是因为在他内心深处也曾想过回到现代,回到他思念地家人身旁;也许是因为他害怕受到天上神灵地惩罚,尽管他不想去相信。只是长孙凛的横空出现,已经彻彻底底地改变了这个时代。这个历史。
至少目前来说,皇宫里的武才人不再是武家的二女,长乐公主不再是长孙冲地媳妇,至少在长安多了一个无赖长孙凛,多了一个英雄长孙营。
这也并不意味着他地历史记忆将会因为现实的改变,变成一团千头万绪地乱麻。恰恰相反,历史中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规律,就像是开启大门地咒语、物理学中的公式,或者取款卡磁条上记载的密码。谁明白了这些规律。谁就真正拥有宝藏,就真正理解了千万年历史长河当中人们忙碌的意义所在。
正如当你看到一个沿着直线匀速运动的小球,你将如何能够立刻判断出下一秒钟它是向左还是向右?---只需要知道上一秒钟它的位置是在何处。
长孙凛不知道今晚地梦将会暗示些什么,他知道眼前的历史长河已经改变了流向,脑海里的那些曾经的史书记忆已经有所不同,他也不能再像阿波罗的神谕者那样洞悉一切。但是他知道自己比这个时代上所有的人更能看清现象背后的真相。他知道自己最接近那个咒语,那个公式,那个密码。
许多东西都已经在改变,他能做到地,便是处之泰然地欣赏大唐两岸美丽古典地风景。在这条历史长河上,打造出能够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坚固大船,不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巨浪淹没颠覆……
很多人在瘟疫中死去。以致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世界的末日。没有任何人为死而悲伤。因为人人都在等待死亡。
----阿格纳罗、蒂、图拉
根据《皇华四达记》就曾记述说:在唐朝,通往周边民族地区和域外的主要有七条交通干道,而江南道的扬州和县(现宁波)都是重要的对外通商口岸城市。县以港兴市,是中外闻名的商埠,唐时已是与日本、新罗及东南亚一些国家通商的主要港口。
当东方地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时,悠扬的鼓声是从县城北的鼓楼上传来的,晨雾般地浸漫进人们的睡梦里。暮鼓晨钟,以授人时。人们纷纷起床开始了一天繁碌地工作。
县地海港迎来了一艘从东地中海远道而来的商船,上面装载满了各种香料、药物和珠宝。换取大唐精美地丝织品、瓷器等物。每一天这个港口都要进出数十艘类似的船,没人觉得有什么特别。
但是这次人们却被这艘船吓呆了,它就像是一座浮动的地狱。船上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幸存的水手们瘦骨如柴,眼光中流露出半死不活的恐惧。
人们赶快把这艘船推离了海岸。不许它靠岸。但是太晚了。几只老鼠已经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顺着缆绳爬到了岸上。它们溜进了县的城内。
一周内以县为中心的数百里地就有大片大片的人死去。几周内死亡恐惧传播到了整个江南道,然后接下来的。让人难以想象……
老百姓们也许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到了清晨已经再也起不来了。可是这算幸运的,更多的人在恐怖中绝望地等死。从发现自己的腋窝和臂沟出现了小的肿包开始,他们就已经崩溃了。
这种肿包没有任何药可以对付,即使是城里最出名的大夫也逃不出这种死亡诅咒,人们会开始浑身疼痛、发冷,在剧烈的咳嗽中他们会吐血----黑色的血。最多一个星期牛头马面就会光顾,这个时候他的尸体上通常已经布满了黑斑。
很快,县丧失了几近三分之一的人口,城里的街坊上到处都是死尸,人们不敢往大街上走去,只要一出去他们就得踏着高高低低的尸体。一个父亲推着一辆大车走向墓地----车上是他死去的妻子和所有幼小的儿女---这种场景已经多得让所有人都麻木了。
在集体的恐慌之下老百姓们变得没有理智可言。瘟疫在空气中也能传播,人们已经不敢在大街上和别人说话了,碰一碰别人的衣服是可能被杀死的。有人说这是新来的祆在水井里下了毒,于是就会有许多人蜂拥到祆家里去大砍大杀。
也有人成天跪求老天,把自己锁起来,拿鞭子抽打自己以驱逐心中的恐惧,痛哭流涕,在绝望中自杀,逃到远离瘟疫的其他地方,然后又给那个地方带来黑色恐惧。或者更多地,认为这是某日阎王爷心情不爽而在县设置了第十九层地狱。
只有面对死亡恐惧这样强大的力量时,才可以充分展现出人类的脆弱、疯狂与无助。跪求老天爷虽属于虚妄,至少还无害,更多的是集体的狂暴和盲目。随便一句流言就可能引起数十万人的惊慌失措,甚至排挤残杀。
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来----就像是阎王对人们在说:“看,我拥有可以随心所欲的力量。人类,我比你们强大得多,伟大得多。”
大唐纨绔公子 113.曲江宴
江南道的县已是瘟疫散漫,丧钟乱鸣,人心惶惶,到处呈现着触目惊心的恐怖景象,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到了。
尽管如此,瘟疫的消息还是没有及时的被地方官上奏至皇宫。一是因为大唐本身国土辽阔,再加上当时交通工具不发达,所以消息传播自然不甚通畅。二是县县令也有政绩方面的考虑因素,当瘟疫刚开始传播的时候,他们只是想着能掩住就尽量掩住,避免上头责怪下来,也避免下面的老百姓们出现恐慌。三是当县的大小官员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时,连他们自己也逃不过瘟疫的追魂,大多数都一命呜呼……
当然纸是保不住火的,只是当这把火烧到了管辖县的越州刺史张济深处似乎有些过晚了,此时的县加上周围的数个县乡已是尸体纵横,十室九空。张济深也不敢怠慢,除了往县调派官员补充之外,当夜立即写好上奏文书,让驿夫们一个驿站一个驿站换快马送往京城。
厥汗国是北方大国,唐朝彻底征服了他,震撼中外,建立起了无上的声威。众多国家和部族纷纷前来朝贡,或者请求降附。然而北方戎狄称自家首领习惯上称可汗而并非皇上,所以各族酋长、各国君主和使节一致说好,上奏请求李世民接受他们所上的尊号,做天可汗。自此以后,李世民对西北边陲各族首领颁发玺书时。均署名“天可汗”。
无论是谁碰到这等前无古人地无上荣光,都免不了会喜上颜开。暗自得意。加上岁末将至,新年即到,李世民更是决定大摆曲江宴,邀请蛮夷首领、使节和文武官员、州牧一起参加宴会。
唐代时的文人墨客和各级官僚大都热衷于举行宴会,因而出现了不少新颖别致地名宴。然而在这多种多样的筵宴中,以“曲江宴”最为著名。
这日的曲江宴上,上自皇亲、国戚、文武大臣,下至长安、万年两县官员。随带妻、妾参加,人数之众以万计。李世民的筵席设在紫云楼上,可一面饮宴,一面观赏曲江全景,其他官员的筵席分别设于楼台亭榭或临时搭盖的锦帐内。皇帝的酒肴由御厨承办,其他臣僚的筵席分别由诸司和京兆府等制办。
紫云楼上,中场有身着紫衣地少年载歌载舞。侧旁有乐班伴奏。歌姬伴唱。君臣共享欢娱,气氛热烈,场面活跃,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也许是长孙凛身份特殊,亦或者是李世民特意交代下来,总之他这个少年人竟然可以跟在父亲长孙无忌身旁,和一些朝廷上的大臣权臣一起,坐在皇帝的身边陪宴。上一回征突回来的庆功宴。长孙凛是错过了,然而这回他可是一次性看遍了闻名历史的贞观文臣武将。诸如房玄龄、高士廉、温彦博这类的文臣们显得安详恭正、循规蹈矩;李靖、李道宗、唐俭等却不拘小节,还带着几分放浪色彩。
而程咬金、尉迟敬德、秦叔宝等一干武将表现又有所不同,这些从社会下层,甚至当年还是绿林好汉。现在虽然成为了一世名将。却也不该各自习性,在宴会上恣意纵笑。直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地大吃大喝。他们当年东征西讨,浴血沙场,常常是朝不虑夕,养成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豪放气概。
皇后谪生地李承乾、李泰和李治也得以跟随在父皇身边,李承乾为了讨好父亲,甚至之前还披甲执戟,与乐工一起,表演车骑与步卒相间,往来击杀,演出地是李世民之前设计的《破阵舞》。
唐人在楔饮中还盛行一种叫做“曲水流觞”的游戏,宴会上的参与者列坐于弯曲环绕的小水渠旁,投掷木头制作的带耳酒杯于酒水的上游,这种酒杯体小而轻,漂浮水面,任其循流旋转而下,止则捞取饮干。李世民最喜欢在酒宴上设置这类游戏,与各位王公大臣泛杯其间,吟诗作对,以效“流觞曲水”一觞一咏的高雅习俗。
长孙凛是第一次参加唐朝如此高规格的盛宴,对着宫廷地玉琼佳酿,腹中的酒虫子嗷嗷待哺。反正与在场的这些长辈他也说不上什么话,他不禁开怀畅饮,坐椅上旁若无人地吃喝起来。眨眼的功夫,像喝水那样流畅,数杯酒让他灌进了肚里。
尽管唐酒的酒精度数较低,那张精雕细琢般地俊美脸蛋,此时也醉得像红脸关公似地。长孙凛却是毫无停顿的意思,随手又从石槽地曲流中捞起一觞酒,一仰脖子,又灌下了肚,潆潆的眼睛闪着迷离的光亮。
而对面的程咬金食量大,挺着罗汉肚,抓起一腿羊肉,手撕口咬,大嚼大咽,吃得满头冒汗。他边吃边哼哼着,不知是在吟诗呢,还是在叨念着羊肉的美味。
长孙凛相貌俊逸,虽没有文人墨客那般高雅矜持,举止动作倒也是潇洒不羁;而程咬金相貌丑陋,长得有点接近于青面獠牙,红发黄须般骇人。
两人一丑一俊,一个只顾着低头饿鬼投胎般吃肉,一个却是仰头酒鬼下凡般饮酒,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陪在李承乾身边的太子妃本来觉得男子所谈之事无趣,她左顾右盼之时无意看到了这一对活宝的吃相,禁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李承乾对长孙凛本来就有偏见,再加上称心被殴之事,两人的矛盾更是升级化。虽然表面上两人还是各不相干,但平日里称心别有心机的“曾参杀人”诽谤之下,李承乾对长孙凛心底本来就有的一种仇视也逐渐演练成一种仇恨。看到自己的夫人竟然看着那厮笑出声来,李承乾不禁内心是又嫉又恨,恶狠狠地往长孙凛的方向瞪了一眼。
阳光穿过古柏密密层层的枝叶,在城楼上洒落下点点碎金。李世民抬头望了望明净如洗的蔚蓝色天空,想起上午之时,四夷首领以及文武百官一齐高呼天可汗皇上万岁,声响如雷却是让他心中豪情大发,不禁产生一种自满骄傲的心态。
他得意洋洋地对在座的大臣们自得地说道:“自古皆贵中华,轻夷狄,朕独爱之如一。幸亏独尊华夷一体的想法,今日我大唐百姓才能吃上胡风饮食,更是出现了胡着汉帽,汉着胡帽之景,胡越成一家,自古以来还未曾有过嘞。”
这宴席上,遏制不住的欢笑更是如同黄河浪花般四处飞溅,众位大臣和夷族首领齐声高呼:“皇上(天可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若是这个朝代的人,自是对天可汗发自内心地五体投地。然而长孙凛这位穿越人士,自是知道历史规律和历史局限,加上被“桑落酒”、“酴”、“松醪酒”等等名酒的酒精灌得是热血沸腾,他听到李世民之言也只是微微扬起嘴角一笑,甚至没有跟风式地跟着其他大臣一起呼喊万岁。
在长孙凛看来,大唐因其强大的国力、先进的文化,对各国形成很大吸引力,而唐朝在这方面的主动性则明显不足,即使对外派出一些使节,更多的也是为了提高政治声威,满足统治者的虚荣心以及统治者对奢侈品的需求。
外来文化对唐代的影响,更多的也是外人自己输出的,而非唐入主动输入的。虽然亦有少数僧人西去求法的现象存在,但是,由于中国处于一个半封闭的大陆性地理环境之中,国内土地辽阔和以农为本,使得唐朝从根本上缺乏强烈的对外交往驱动力。唐人的这种行为与大批外人入唐的行为相比,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这就使唐代的社会呈现出一种不平衡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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