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纨绔公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卓翔
继续往前走,经过数道院门。每院门并临龙鳞渠,渠面阔二十步,上跨飞桥。过桥百步,即种杨柳修竹,四面郁茂、名花美草,隐映轩陛。其中有逍遥亭,八面合成,结构之丽,冠绝今古。..苑内造山为海,周十余里,水深数丈,其中有方丈、蓬莱、瀛洲诸山,相去各三百步。山高出水百余尺,上有宫观..风亭月观,皆以机成,或起或灭,若有神变。
最后来到一殿庭内,大殿正门上方牌匾写有两仪二字。殿庭并种枇杷,海棠,石榴,青梧桐及诸名药奇卉。其内多山阜,崇峰曲涧,秀丽标奇。游赏之美,于斯为最。长孙凛一路欣赏着这美景,还不断发出赞叹般的啧啧声。长孙无忌倒是有些心事,不然他会觉得奇怪,虽然这孩子近两年甚少入宫,可是在小时候怕是一年就有一季的时间呆在宫里吧。^^叶子*悠悠_首发
这两仪殿是皇帝的便殿,用于接见重要或亲近的臣属,办理政务,在便殿办公相对要轻松一些,免去许多不必要的礼节,因此皇帝更多的时候是在便殿理政。
太宗一脸兴趣地看着下面站在长孙无忌身边左顾右盼的小子。两年未见,这孩子越长越像凤儿了,比以前有趣多了。这家伙刚被宣入殿时,便惊呼了一声,两眼发光地望着自己,搞得太宗还想着自己有何不对。介绍魏卿家时他也报以同样的反应,虽然不知他这是为何,但和凤儿一样,直接得可爱。此时他却被大殿的摆设给吸引住了,算他也识相,我这殿内摆设哪一件不是稀世珍宝。
“长孙三郎可是认出墙上之画?”太宗看那少年突然惊喜地望向右上壁,嘴边还念念有词。
“这不是晋代顾恺之所画的的《洛神赋图》?”虽然父亲在旁边咳嗽了一声示意,但长孙凛还是兴奋地问道,反正他现在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这个年龄就该随性,即使是面对皇帝。何况在他心里,皇帝也非高他一等,当然,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还不会说出来。
“哈哈,果然为岑刺史所赞之惊世之才,这《洛神赋图》在民间流传甚少,没想到侄儿一眼即能看出。”太宗大笑之下,两撇胡子微微上翘。
“圣上,今日请长孙三郎来此,并非赏画。请皇上先行正事。”魏征本来是想皇帝开口,却见其迟迟不进入主题,便发表自己的不满。
“魏卿家,此事乃是由你认为不妥,那就由你来说好了。”太宗撇了撇嘴,赶紧撇清关系,他怕这少年的娘。
原来虽然长孙家和方家已经结为亲家,但魏征认为长孙凛是犯事在先,此事在长安带来了负面影响,不禁影响了官员执法尺度,而且也影响了皇后的声誉,让百姓认为在大唐外戚可以为非作歹,如此风气下去,必对朝廷执政带来负面影响,云云。总之一句话,如不惩罚长孙凛这恶霸,后害无穷。要知道魏征此人,眼睛里是最容不下沙子的,就连皇帝玩个小鸟,他也会举出大堆理由劝导。
长孙凛听了魏征一大番之乎者也的恭亲孝礼之后,他这才明白原来对方是秋后算账来了。
“那魏阁老你是意欲何在,难不成你还想把我家凛儿关入牢中?!”这皇帝还没说话,作为老子的长孙无忌可不依了,他一脸严肃地望着这位同僚,护犊之情作祟。
“这……令郎既已与方家长女纳证,这牢狱之灾可免,然需另受罚施作为代替,并公示天下,以修皇家,衙门之清誉。”一个维护儿子,一个维护清政,两人倒是互不相让。
“以功抵过可否?”长孙凛突然问了一句。
云日融融暖,绿草柔软平展,百花相映争艳。在伴着微尘吹来的春风中,还有淡淡的香气在扩散,耳畔传来归雁的鸣叫声,梨园的曲调若隐似无地渗入空气中,一女子疾走于宫中错综的香径中,绢裙轻拂,罗袜生尘。
那色彩绚丽、美如图画般的园林;碧绿青翠、清澈见底的潺潺流水,金碧辉煌、美仑美央的宫庭殿宇,丝毫没有让女子伫足观望,她轻捏裙边,急速地走在路上。
窦凤在向宫中守卫士兵通报落案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自己所拿那通行令牌上写着持此令牌可通往宫中任一地方,原来此令牌乃是太宗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所赠。她便灵机一动,询问可否去往两仪殿,守卫士兵也熟悉这位国舅夫人,加上令牌乃是皇上亲御,便点头称是。
窦凤凭借自己对宫中的印象,再加上令牌通行,竟然径步来到两仪殿。临近两仪殿,正在门外等待伺候传唤的李公公是老熟人了,他对于这位姑奶奶可不敢怠慢。虽然不清楚皇上与这位夫人的关系,善于察言观色的李公公自然也看得出皇上对她的态度有所不同。他不敢放她进入正在议事的殿内,却也不敢将她驱走。如此以来,窦凤竟然能够靠着殿门,偷听里面的动静。她一身武艺在身,如此近的距离,自然可以把里边谈话听得清清楚楚。谁知这一听,她不由浑身一颤,花颜失色。之前她还给李公公面子,没有硬闯,这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猛然双手一推,闯入大殿。
话说会到两仪殿长孙凛提出自己可以以功抵过。
“以功抵过?”大殿上的长辈们啼笑皆非,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两年除了为非作歹,给家中添了不少麻烦,还妄想着以功抵过。
“皇上是否要攻打突厥?”长孙凛没有理睬他人的嘲笑,一脸严肃地问道。
“哦?你是从何得知?”太宗有些纳闷,此次定襄道行军征兵规模不大,军事操练行事也较为秘密。如今大唐在他的仁政施为下,已是天下大治,国强民富。老百姓对于战事不甚关心,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预兆。
长孙凛来自现代,自然知道历史走向。他冷笑一声道:“当年渭水边上结盟,此辱怕是皇上之心结……”
“大胆!当年渭水之盟,国家尚未安定,圣上刚即位,以其勇敢果敢之魄力,出奇不意之计谋,不费一兵一卒退下突厥虎狼之师,免去了国民战争之苦。此乃天下之大福,何以称之为辱?!”还没等长孙凛说完,在场诸位神色大变,魏征便愤怒斥责。他是一个读书人,不懂战事,心里想的也是天下百姓。
“不费一兵一卒,费的怕是金帛国库吧。哼,两兵相交,自是以己强而攻敌弱。敌方可不会等你国家昌盛,皇帝善政再战。再说,自古以往,双方交战,唯有败者赔金割地。皇上自太原起兵以来,跟随高祖征战天下,甚少尝败绩。这得天下平天下之功,怕以皇上居首。我就不信,渭水之盟,皇上想起能畅快起来。”长孙凛一脸无惧地说道。
“凛儿,当年之事,你知之甚少,不可妄自评论。”长孙无忌虽然对今日儿子的表现刮目相看,但他担心其妄语刺激到皇上,后果不堪。
“好,说得好。凛儿认为此乃朕之耻辱,既然你在此提出,便是有何方法可释此耻辱?若是做得好,朕不仅准你以功抵过,更是大大有赏。”太宗脸上不动声色,看不出此时他内心所想。
“唯有一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谓在何处跌倒就在何处爬起,也只有这样才能顺我大唐之前屈。”长孙凛顿了顿,然后一脸豪气地说道:“恳请皇上准我入军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我长孙凛将以为国征战之功,抵我年幼妄为之过。”
长孙凛想参军并非一时突发奇想。自他从来到大唐以来,每日依然固定时辰修炼神功,却也不再发生穿越之事。他也有了一个心里准备,那就是不能再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无法回去,那只有在这里好好生活。好在上天赐予他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父慈母爱,兄恭弟谦,长孙凛更是有感于窦凤那天一般的母爱,他也渐渐融入这个家庭。然而历史上长孙无忌的结局却是悲剧,长孙凛不知道他的到来能否让历史走向改变,此时的武则天也不知身在何处,但无论是因为自己如今的血肉之躯乃是长孙夫妇所赐,还是因为父母对自己深深的爱,他都不会让长孙无忌被赐死这件事发生。
想到以后要面对的是大唐权利最大的武则天夫妇,他唯有先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未雨绸缪是他一贯的作风。此时的李治武则天怕还是稚龄小童,作为现代人,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将尚不知事的两人谋害。只要自己掌握了最强的力量,才能长居安位。从政是不可能的了,长孙无忌到最后不可谓不权贵位高,唐高祖一个圣旨下来他还不是得死。在这个没有联合国,没有平等意识的世界里,唯有掌握了军权才是最佳也最稳妥的。
而且从长孙凛前世的成就来看,他也并非甘于平凡之人。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会想要做成一番大事。想到长孙无忌历史上的遭遇,他心里总是很不爽,因为这让他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将永远凌驾于你之上,那就是大唐的皇帝。对于习惯现代平等思维,一直处于强势地位的他来说,那是不可忍受的。他可以不要那闷死人的皇位,当也绝不会任人宰割。
“哈哈哈哈,好一个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古有甘罗十二拜相,舞阳十三杀人。凛儿不愧为当年“不令匈奴至国”的长孙将军之孙儿,无忌,你养了个好儿子啊。”李世民龙颜大乐,喜笑颜开。长孙凛确实一针见血地说到了他的痛处,当年太宗忍一时之屈,以金帛钱财换得不战之利,虽说是出于大局考虑,但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屈”啊。今日长孙凛一言,倒是合他的胃口,看这小子也是越来越喜欢。
“皇上,凛儿年纪尚小,大病初癒。近几年来为其母所纵,性子有所不定,所做之事皆是顽劣。臣认为劣儿无力担一士兵保家卫国之任,请皇上深思。”长孙无忌一听儿子要参军,这下可急了,而看太宗的意思似乎很欣赏儿子的观点。想到家中母老虎若是知道此事的反应,他顿时按捺不住,便上前阻拦。
“父亲,最是天下父母心。孩儿知道您和娘亲都只希望孩儿能够平平安安过完此生就好。然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若是孩儿一生碌碌无为,甚至继续过那醉生梦死的纨绔生活,待百年之后,何颜面对吾家列祖列宗?!”长孙凛看父亲出言阻拦,便开口劝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哈哈哈哈”,太宗更是放声豪笑,想是被长孙凛之言挑起了他当年金戈铁马的气概。“无忌,谁说凛儿这两年变了,我看他还是当年文曲星下凡的那一天纵之子。”魏征似乎也相当欣赏长孙凛的一番豪言壮语,对其大为改观,在一旁缕胡微笑。长孙无忌表情复杂地望着自己的儿子,既是欣慰也有不舍,却不再言语。
“好!赵国公府长孙无忌三儿长孙凛听令。”太宗慢慢从兴奋的心情中镇定下来,肃颜令道:“朕命你为宣节校尉,近日回家打点行装,安顿父母,于端午过后前往定襄军营,为国效力……”
太宗话还没说完,却被门口的嘈杂声给阻断了。
大唐纨绔公子 14.窦凤发飙
“李叔德,长孙辅机,你们这两个以长欺幼的混蛋!”此时的窦凤怒意极甚,细眉冷对,两眼怒视。叶^子#悠悠如若飞燕般轻盈跃至长孙凛的身前,如若牝鸡护子般。她辗转找到两仪殿已是迟了,只听到了最后太宗颁布长孙凛入军的命令,这下哪还得了。这自家已与方家结为亲家,更何况那日送方善婷回去,她对凛儿甚是依依不舍。这太宗魏征还要在此事上不依不饶,还要送自己儿子去参军。那突厥骑兵骁勇善战是出了名的,自家儿子虽幼年习武读书,但近年怕是全都丢了,这一上战场,怕是连个小命都没了。她认定此事是魏征挑起,其他两人出于维护声誉,逼迫凛儿参军。
窦凤一急之下怒闯两仪殿,嘴里也毫不留情地直呼所熟知两人的全称。在场诸人反应不一,怕老婆的长孙无忌自然低下脑袋,不敢直视夫人。太宗无奈摇头,他一身战功,纵横天下,唯独对自己的这位初恋情人无可奈何。长孙凛则再次为母亲淳淳护犊之情感动。
只有魏征还维持着正常的心态,他上前阻止道:“长孙夫人,如此硬闯……”。
“还有你!魏老儿!当年玄武之变,若非李建成那狗贼做出那般下作之事,我儿今日怎生这般可怜。当年你是那贼子府中之辅佐,那等无耻之事,怕是你也逃不脱干系。我那好好的孩儿,当日午上他还给娘亲念颂诗赋,怎知午后却被你们这般无耻狠心之徒给活活逼疯……他当年一个不懂事的幼稚小童,是怎的遭遇让他发狂?!”忆及往事,窦凤想起儿子那般惨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流满面,怒声痛斥。
魏征当场愣住,尴尬地住了嘴。他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窦凤的表情言语也能猜得出个大概。虽说当年各为其主,他也只是尽自己的宗责。如若真发生此等之事,他也难推责任,毕竟当年自己确是处于敌对阵营,若非太宗大度,他理应同其他同党一样处以极刑。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摇头苦笑。当年玄武门太子之争,却累及家人,这是他们的一大失误。太宗给了个眼色长孙无忌,意思是你的夫人,把她搞定。
“夫人,这当年之事,乃是李元吉所为,与魏阁老毫无干系。”长孙无忌无奈,出言相劝。这魏征虽然脾气犟了些,但为人怎样大家都清楚,况且当年之事他们也查清楚了。
“呸!当年就是你们这些大男人为了自己手中的那点权位,害苦了我可怜的孩儿。往事已过,我们这些妇孺之辈已无法追究,然今日若是有谁敢让我孩儿去做那危及其身之事,那就先从我这做娘的下刀!”窦凤一脸不依不饶,她依仗的不是大殿上曾经深爱她的男人和一直深爱她的男人习惯性的忍让,而是一个母亲毫无商量的爱子之情。
大殿上气氛相对僵持,长孙凛知道自己若不出马,怕是谁也无法劝服他这刚烈的母亲。他搀扶着身前因往事的伤痛精神上有些虚弱的母亲,对太宗说道:“因怕我娘亲痛心伤身,请让我携吾娘亲到一室休息。”太宗自是巴不得,便使李公公将母子俩引入一间作为书房的密室。
“娘,这参军之事是孩儿自己提出来的,跟父亲皇上他们无关。”长孙凛安置母亲坐下,自己半跪着安慰母亲。
“我可怜的孩儿,娘亲虽一妇道人家,然这宫中朝廷之事,见多了心里也明白。今日皇上把你找来,无非就是为了方家之事,为了他们那点虚伪的名誉。若非他们苦苦相逼,娘就不相信你这在家贪吃厌做的孩儿,能主动揽那苦差事?这参军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甚……”,窦凤似乎想到了什么,娇躯一颤,摇头说道:“娘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做这等危险之事,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娘亲也……也不想活了……”窦凤说完便热泪盈眶,又开始伤感起来。
“娘,孩儿知道你想让孩儿安安然然呆在家里,做个太平侯爷。现在有你和爹罩着,孩儿自然不用愁。可是娘和爹能看孩儿一世吗?难不成孩儿先爹娘去见阎王?”
“呸呸!傻凛儿不得说那般不吉利的话,娘早就给你想好了。你爹这些年来官居权位,常得高祖和皇上丰赏。你娘当年嫁过来也带了些嫁妆,这些年来购房置地,也有不少产业。说不好听的,既是你们三兄弟终日无所事事,也够你们吃一辈子。”窦凤一脸欣慰地说道,从凛儿的话语,她觉得儿子长大了,不愧她早年辛苦精打细算,为孩子们积下丰厚家底。
“娘,您爱孩儿,为孩儿事事打算好,计划好。孩儿这一生便可无愁生计,可孩儿以后还有孩儿,孩儿也要为您的孙儿计划好,让他们也能得到娘对凛儿那般的爱。”长孙凛感动得有些忍不住,眼眶热热的,真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这也不用我凛儿去参军啊。再过几年,待你弱冠之年,让你爹给你在朝廷找个空缺,这尚书省中书省偌大的机构,难不成还容不下我凛儿。如若你不喜欢,娘可以教你如何做些投资,以后也不愁……”
“娘,孩儿想要的不是银钱,孩儿想要的是一种保证,强有力的保证!”
长孙凛轻慰母亲,却是下定决心的说道。
“强有力的保证?”窦凤似懂非懂地看着儿子。
“对,强有力的保证!爹如今正是当打之年,且和当今皇上即是布衣之交也是姻亲,官居高位,可谓权高势重。可是伴君如伴虎,这天下敢犯长孙家的,就是皇上了,也只有大唐的皇帝了。”长孙凛说得很含糊。
“他敢!看他回去何颜怎么面对你姑姑。”窦凤眉眼一挑,一脸的不信。
“当今皇上可能不会,可以后呢?以后的皇上怕没有这份情谊吧?爹爹以其为李氏打天下之功,给了我们长孙家这一世的富贵。孩儿要像爹一样,以戎马之功,为长孙家打下下一世的富贵。”长孙凛只是把部分意思透露出来,没有表露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要用李氏的兵马来征服天下,要用天下的权威来钳制李氏。
等到长孙凛母子出来的时候,长孙无忌已经来回走了十几圈。按照今日窦凤的态度,他以后在家的地位怕是岌岌可危,不过之前他在家里也没什么地位。太宗也是无奈,眼前的胖子来回不停,看得他头晕眼花,便出声制止。
长孙无忌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迎接,窦凤哼了一声,甩开他伸过来的手,不作理睬地走到另一边。此时魏征已经退下,长孙凛才发现太宗身边安坐着一端庄的花信美妇。只见她头戴凤冠,身着朱红色华丽宫装。脸上薄施脂粉,眼波盈盈,秀丽绝俗,极是美丽。其眉目间与长孙无忌有些相似,不用想也知道她便是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这太宗和长孙无忌处理国家大事是游刃有余,可是碰上窦凤这样就如同秀才遇到兵,太宗便遣一小太监把皇后娘娘给请过来了。
此时两仪殿上两位世间难寻的绝色美女交相辉映,让大殿上摆设的奇珍异宝瞬间暗淡。若说窦凤如同那火红的玫瑰般馥郁芬芳,华美娇艳;长孙皇后便如同那洁白的百合般清新淡然,圣洁高雅。
长孙皇后见窦凤还在生气,便温柔笑道:“那么多年凤姐姐的脾气依然未变。”她站了起来,走到窦凤身边,拉住嫂子的手,轻声安慰她。
“凛儿两年没见,都长那么高了。”皇后注意到自己的侄子在一边讷讷地,便笑着说道。
“凛儿,还不快向你姑姑行礼。”窦凤心情已经缓和下来,看长孙凛还在一边发呆,便教导他道。
长孙凛处境有些尴尬,原先各种礼数都有模样照跟,这次他可是蒙了,便道了声,“侄儿给姑姑请安。”正当他硬着头皮准备行个大礼,却被皇后扶住。
“自家人何以如此见外,姑姑以前就跟你说过,在这里就跟家里一样。凛儿有两年没进宫中了吧,前几次姑姑念你,遣人宣你入宫,非是未归家便是头疼脑热的。你道是姑姑不知你性子,亏得姑姑那么疼你,真该打。”皇后看他挠头的样子甚是可爱,便慈爱地说道。
长孙凛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妹妹你是不知道,这凛儿自当年大病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唉,我这可怜的孩儿。”窦凤心疼地说道。
“这凛儿跟姐姐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仅相貌相似,且脾性也相仿。若是看上谁家姑娘,和家里说说,不然就到宫中和姑姑说说。就你那俊俏模样,谁家姑娘不爱俏,非得恁般胡来,惹你娘伤心。这点姑姑可得说你的不是。”
皇后看殿上两个男子无所事事地大眼瞪小眼,便微笑说道:“今日哥哥嫂嫂就在宫中用晚膳,我已经吩咐尚食局备膳了。我们女人家先说些悄悄话,你们两个大男人先去忙你们的吧。”
长孙无忌临走前还对着不理睬自己的夫人,讷讷地想说什么。皇后浅笑说道:“行了,哥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嫂嫂的脾气,过后便无事了。”
长孙凛觉得两个女人说话,自己在一旁也无聊,难得可以参观皇宫,如此好的机会他怎会错过。便出声道:“娘亲,姑姑,孩儿两年没进宫中,想在宫中四处走走。”
“你这孩子就不能静下来陪姑姑和你娘说说话。”皇后虽然如是说,却也叫来一个小太监做向导。“也别走远了,晚些时候便到甘露殿用晚膳。”
“这皇宫恁大,可别走丢了。”窦凤担心地说道。再对那位导路的小太监吩咐道:“这位公公,劳你跟紧我家孩儿,莫要让他走失了。”小太监哪敢不应,连连点头称是。
阳光照耀,春色一望无边。草木繁盛茂密,绿荫幽暗青碧。环绕着珍贵的蔷薇花丛静静徘徊,艳色灼灼,香气融融。蝴蝶翩翩飞去,黄莺悠悠鸣来。徐徐春风吹过,些许花瓣像美人的钗簪堕地,散发着残留的香气,凌乱地点缀着桃花小路,轻轻地在园间小道上翻飞。三泓水池边柳树成行,树荫成线。娇柔的柳条轻轻浮动着池水,柔绵的柳絮随风飘舞。池水波光粼粼,碧绿清澈。
在此等美景之中,长孙凛一身惬意地走在宫中小径上,那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跟在后边,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两仪殿后边可以说是皇宫的生活区域,没有了前面部分的庄严肃穆,倒是多了份安宁和悠闲。一路上碰见两三个盛装艳抹的后妃宫娥,皆羞涩低语,对他指指点点。长孙凛倒也无所谓,依然自由自在地游走在宛若人间天堂的御花园中。
走到西海池边,找了块平整的石头,长孙凛坐了下来。望着眼前清澈见底的湖水,呼吸着四周清新无杂质的空气,他的心绪是无比的平静安宁。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个多月了,他未免有些想家。不知父母身体可好,妻子是否睡得安稳,没有爸爸,一双儿女是否听话。唉,这人生是何等无常,原先拥有的真实,变得飘渺难触。
砰!一个小石头突然飞过,打入湖中,溅起水花片片。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彩色的波纹。长孙凛扭头回望,却只见到艳丽繁花的悠悠晃动,小太监在一边低头伫立,他也没多想。扭回头继续之前的思绪,没过多久,又一个石头飞来,这回砸到了长孙凛的背脊。
长孙凛想都没有想,便轻步跑起,以惊人的速度移至身后不远的花丛中,无声无息地。只见那约莫两尺高的万年青后蹲着一小女孩,正抿着嘴低头偷笑。长孙凛悄然走到了她面前,咳嗽了一声。女孩知道被发现了,也不害怕,抬头站了起来,小嘴还在笑。是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约莫十三四岁,满脸清纯与娇嫩,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雪白里透着健康,一笑便双眼眯缝,特别可爱。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