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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之第三帝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夕阳西下的时候
中尉挠头。战友们起哄,一个满脸麻子的上尉把钢盔扣到他头上:“别挠头啦,头皮屑像下雨一样,小心把元首呛着。”
李德讶然。了解到这节车厢的洗澡房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因为百来人拥有屁股大的一格地方和一只蓬蓬头,有限的水还要优先保证锅炉和前几节车厢,少校只能用抽签的办法安排洗澡。
“要切实解决士兵们的洗澡问题。”李德开始为此事劳神,让冉妮亚负责,将其它车厢,包括元首的四号车厢的洗澡水全部关闭,用于供应六号车厢的士兵们。冉妮亚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一边抿嘴轻笑。她想起今晚在盥洗室他们三人大洗特洗的情景。
冉妮亚把戴着手表的手腕伸给他,已经到了后半夜,列车正不紧不慢地爬行在丘陵地带。李德站起来对少校,也对小坦克指挥官和大家叮咛说,库尔斯克到奥廖尔之间有零星游击队活动,让他们提高警惕。
李德让人打开车厢尽头的门,嘈杂声突起,外面黑咕隆咚的,坦克和装甲车的轮廓隐约可见。清凉的夜风吹得他神精气爽。在士兵们的夹道欢送下,他与冉妮亚回到各自的车厢。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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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之第三帝国 第04节 列车遇到袭击
李德刚闭上眼睛就被枪声和嘈杂声惊醒。他猝然坐起来,头一阵晕眩。
一个白晃晃的身影进来又关上钢甲门,伴随着嗦嗦的穿衣和皮带铁环的脆响,黑暗中传来冉妮亚的声音:“别动阿道夫,遇到游击队了。”
“游击队?!”李德震惊。没想到真遇到这些毛贼了。懊丧、懊悔、懊恼一齐涌上他的心头。就在昨天,鲍曼和施蒙特建议为了安全期间,到达库尔斯克后,列车走西边的一条路。他当即指责他们不走直路走弯路、不走弓弦走弓背,是庸人自扰,命令列车径直北上。
事实证明他太大意了,大意到冒险的地步。这里是浅后方,不足百公里以东是前线,苏联人派出一小股渗透部队并不是难事,何况后方还有游击队。
外面枪声不断,呆在黑暗的小屋子里,李德有种莫明其妙的恐惧,仿佛坠入梦魇中,又觉得一种似曾相识的恐怖。
他摸索着上前抓住她光滑的大腿:“你……你在干什么?”李德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冉妮亚一边穿衣服一边咕噜:“事情来的很突然,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抱起衣服进来了。你赶快穿衣服呀,我都穿好了。”
“开灯啊,这黑咕隆咚的怎么穿呀?”李德刚出口是后悔了,身为元首说了天下第一的废话:夜深人静遇到袭击,列车的第一反应是关闭电源,以免成为敌人的靶子。
冉妮亚冲过来帮他,继续婆婆妈妈:“都让我和丽达伺候惯了,连穿衣服都得**心,我的命怎么这么贱呀。”
“你喝酒了?”李德闻到她嘴里的酒气。“伺候你睡觉后刚想喝一阵子,列车猛然停了,开始我们还以为出故障了呢。你把袜子扔哪了?我记得压到枕头下面的。哎呀,你怎么像小孩子一样。”
“轰隆——”车体上挨了重重的一击,周围震动了一下,李德的头撞到冰冷的钢板上,火光在眼前飞溅。听到冉妮亚咕嘟:“120迫击炮。”
接着又是一发,火光一闪,硝烟冲入他的鼻翼。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李德歇斯底里大发作,扯开嗓子以最大的音量嚎叫起来,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外面打门,紧接着鲍曼和卡尔梅克人双方扑倒在地。卡尔梅克人一个鲤鱼打挺,但他选错了地方,起来时头撞到门上,幸亏戴着钢盔,不然够他受的了。
鲍曼骨碌碌爬起来的同时嘴里发出一连串追问:“怎么了冉妮亚?你把元首怎么了?”
元首好像在有意出卖冉妮亚似的,听到鲍曼的声音后安静了下来,让鲍曼越加对冉妮亚怀疑起来。她被问得性起,吼叫起来:“你去问他,我怎么知道?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他就失控了。”
鲍曼少有地发起火来:“什么态度?我身为帝国办公厅主任,问你一下都不行吗?屁股都翘到天上去了。”
“是尾巴吧,主任。”丽达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鲍曼余怒未消,捎带着把她也收拾了几句。
又一发炮弹在窗户上爆炸,厚重的弹片撞到车窗铁甲护板上,余音绕梁。刚刚安静下来的李德再度发作起来。
鲍曼也被弄得手足无措。还是丽达反应快,上前把元首紧紧按住。李德挣扎,把她甩到门上。她被震得眼冒金花,冲上前像铁箍子一般抱住他。其他人也一拥而上,像对待精神病人一样把他制服。
冉妮亚拉上内窗帘布,让丽达取来手电筒。“不许开灯。”鲍曼喝道。丽达望着她没有动弹。冉妮亚松开手出门取手电筒去了。
“这个冉妮亚怎么回事?”鲍曼仍然一脸狐疑地对卡尔梅克人问道。后者心有余悸:“多亏了冉妮亚在第一时间放下了外窗装甲,不然的话,刚才的一发炮弹把我们全报销了。”
冉妮亚给小铁屋子里带来了光明。元首奇迹般地安静下来了,慢慢恢复了常态。当别人谈起刚才的失态时,他只承认做了个恶梦,梦见熊熊大火把他包围,胸前中了一颗毫米子弹。他说出来的话让所有人都掉进冰窖里了:“我好像感觉自己马上要死了。”
半晌后鲍曼下令:今晚元首的精神短暂失态属于帝国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提起,更不得泄露,否则严加惩处。
枪声时紧时松,东方露出鱼肚白。如纱的晨暮弥漫,田里微微地散发着温暖的潮气。远方冒烟的工厂、近处田里灌浆的麦子都在这似烟似雾的潮气里变得模糊了,看不见了,渐渐地,池塘的树木在水面也看不清楚了。
然而,笼罩在无边的纱幕里的是杀戮和死亡。暗夜里谁也摸不清对方的底细,游击队只用小股兵力偷袭,用炮火轰击。天一亮,他们就要扬眉剑出鞘了。
李德不愿意呆在双重保险的小铁屋子里,他来到车厢里迅速行使起职责,成立了以他本人为组长、鲍曼为副组长、施蒙特为办公室主任,重装甲连汉格尔少校、卡尔梅克人和冉妮亚为成员的应急指挥领导小组。
“我干什么?”丽达问道。元首百密一疏把她给忘记了。他随机应变得很快:“啊,当然,我给你安排的是通讯官。现在你给第4集团军司令格鲁克元帅打发报,责问援军为什么还没到来。”“是。”丽达欣然领命而去。
施蒙特把一张大地图挂在窗户上向元首汇报。这里是奥廖尔以南五十公里的的格拉祖诺夫卡,以东90公里是利夫内。再往前是叶利茨。莫斯科战役中,古德里安的部队曾越过利夫内攻占了以盛产手工织品著名的叶列茨市,正如格鲁挖苦的那样,“缴获了大量的十字绣工艺品。”
去年11月,按照李德的计划,德军把利夫内当成冬壁防线的支撑点。苏军大反攻后,德军被赶出叶利茨,利夫内作为堡垒,苦苦守了一个冬天,直到春暖花开,沼泽解冻。
利夫内位于俄罗斯奥廖尔州,距离州府奥廖尔东南150公里的索斯纳河畔。原先有近3万人的苏联游击队在这附近活动。经过反复清剿后,目前尚有几千人。之所以没能斩草除根,是因为遍地绿茵般的大草地和沼泽给他们提供了安身之地。
“今天的这股苏军肯定是残留的游击队。”施蒙特不容置疑地说。“不,他们有装甲车。”重装甲连汉格尔少校马上提出置疑。接着汇报战斗爆发经过——
装甲列车仍不紧不慢地在原野上行驶,车首的探照灯划破夜空,像孙悟空手里的金箍棒,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突然,光柱定格在一公里外的铁轨上,了望兵远远看见前面铁路上有几个人影,从动作来看,他很熟悉此刻那些人在做什么勾当。
他发出了紧急停车信号。装甲列车在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巨响中停车了。停得正是时候:十米外的地方铁轨已荡然无存。
战斗突然爆发。列车左前方一辆马车上的草掀掉了,一架双联马克沁机枪露出来,紧接着泼过来一阵弹雨,了望兵和铁轨维修人员扫倒了一大片,平板车上堆放的铁轨上火星四溅。后面的旋转炮塔转来转去,却始终无法瞄准近在眼前的机枪。
战斗开始时,重装甲连汉格尔少校马上往外眺望,他发现从不远处的小水塘中猛然冲上来一头猛兽,原来是一辆半隐藏在水中的苏联bad-2两栖车,一边开炮一边在泥水中不规则地向前运动。
发生变故时,四号车厢里鲍曼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施蒙特与丽达端着酒杯搅沫沫,冉妮亚呵欠连连、有口无心地听着。施蒙特不知聊起什么,丽达羞涩地低下头,冉妮亚嗔怪地在施蒙特头上打了一下,便回车厢睡觉去了。
车猛然刹车,巨大的惯性下列车仍然向前滑行,钢轨上飞溅出火花。“有情况。”施蒙特猝然站起身,浑身沁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确切地说那是吓出来的酒精。丽达怔忡了片刻,奔向自己的房间换军装,与抱着衣裤奔向元首房间的冉妮亚撞了个满怀。
鲍曼被枪炮声惊醒,揉着眼睛向黑呼呼的窗外张望,施蒙特快步上前关闭窗外装甲。刚关上就听见“砰”一声,一发炮弹在窗外炸响。车厢震动了一下,桌上的酒瓶哐当当倒地,在地上摔得粉碎。
鲍曼的酒也被吓醒了。他很快平静下来了,若无其事地说:“施蒙特,刚刚证明,施佩尔的车体至少可以抵御75毫米炮弹的攻击”。
“是60毫米迫击炮。如果是75毫米炮弹直射,我俩早就挂了。”施蒙特丢下这句话后奔向发报室。
李德成立了领导小组,加强了组织领导,统一了思想认识。刚刚安排妥当,游击队的进攻开始了。子弹打在车厢上象下冰雹一样,间或听到小口径炮弹沉闷的爆炸声。车内此起彼伏的命令声、女人的尖叫声与枪炮声交织在一起。从每节车厢的射击口中伸出无数只枪向窗外射击,远远望去,列车象一条浑身喷火的巨龙。
卡尔梅克人和领袖卫队的警卫们把李德团团围住。俄国游击队已破坏了后面的铁轨,当他安慰大家说只是遇到小股游击队时,陆军副官施蒙特闯进来报告说,约一个营的游击队和正规军,以及几十辆装甲车把列车团团包围了。
元首大吃一惊,立即向施蒙特咆哮起来,挥舞着的拳头差点落在施蒙特身上,以致身后的空军副官贝洛往后拉了他一把:
“在战线后方一百公里的地方竟有一支敌人的装甲部队,整整一个营,中央集团军在干什么?第4集团军在干什么?真是岂有此理。”他气得脸色惨白,硝烟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挂着的口水随之掉落在地上。
“失职,渎职,包克,渎职,格鲁克要负责,这是他的防区。”李德在狭窄的车厢里来回转圈,尽职尽责的副官和警卫员围成一个圆圈,使得转圈的李德看起来象滚来滚去的台球一样。
又一声巨响,台球险些摔倒,重新站稳后又喃喃道:“南方集团军群在大举进攻,中央集团军群连后方都保证不了。无能,包克无能,克鲁格只会说漂亮话。咦,丽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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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之第三帝国 第05节 元首搬运炮弹
丽达一脸阴霾地跑来,神秘兮兮地把元首叫到小房间里。李德迫不及待地问:“援军呢?格鲁克怎么说?”
“事情清楚了。”丽达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她告诉元首说,前不久在国内协助搞反谍案件时,盖世太保们发现了一些军官反对帝国的蛛丝马迹:德国抵抗运动领导人特莱斯科夫将军是中央集团军的参谋长。克卢格的参谋长是格赖芬贝格和作战部长特雷斯考上校也是他们的人。后者在1941年以前是一个狂热崇拜希特勒的人,又是希特勒的副官施蒙特的好友。到1941年底,他改变观点成为对国家社会主义深恶痛绝的人。
“为什么不报告?你回来了这么多天了,为什么从没听你提起过?”李德凶神恶煞般双手按在她肩膀上摇晃着。
丽达起先忍受着,等待他泄愤后反问道:“是谁不让我汇报的,说是到了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再汇报。每次见面你总是迫不及待地扑到我身上,从来没时间谈正事。再说我们只是怀疑而已。”说着说着她抽泣起来,连哭边呛他一句:“再说,盖世太保也没向你汇报过呀。就知道对我横。喔——”
冉妮亚推开门向里探望。“出去!”李德呵斥道。“等会进来。”他意识到唐突,柔声说。丽达勉强挤出一丝笑:“没事姐,我们说着玩呢。”
李德回过神一想,对呀?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怀疑,军事法庭才不理你这一套呢。德国是法制国家,从理论上说,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得按照法律办事。
李德先倨后恭,又对丽达好言相劝起来,替她擦干泪水。丽达的哭像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分析说,列车在凌晨4点遇袭,4点10分就向奥廖尔的第4集团军司令部发报。但作战部长特雷斯考上校即没发兵也没向格鲁克报告。此前,元首今天到达的消息就是他收到的。
“也许他没收到电报吧?”李德仍不愿意相信。丽达干脆挑明:“实话告诉你吧,他们已经三番五次地想拉中央集团军群司令包克入伙。”
李德浑身一震。如果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成为暗杀他的密谋中心,那他不正是自动送上门了吗?
他一把抓住丽达残留着泪水的手,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包克怎么说?”
“包克元帅拒绝了,说自己不是南美洲的叛乱将军。”丽达望了他一眼,“当然他也没有揭发自己的参谋长。”
“格鲁克呢?他怎么说?”李德感觉自己个长舌妇,他讨好地把丽达的手放到嘴唇边轻吻着。
“他根本不知晓。至少到现在为止没发现他知情不报的证据。”丽达习惯于他的势利眼,半晌后自言自语,形象地作了诠释:“老是这样:有求于人时球朝天,用完后屁股朝天,冷屁股对人。”
听了丽达透露的惊天秘密后,李德心里在翻江倒海,脸上显得很平静。他与丽达对望了一会儿,让丽达事先给鲍曼和冉妮亚吹吹风,然后回到车厢里观战——确切地说是听战。
重装甲连汉格尔少校全力组织抵抗,枪炮声紧得分不出点。密集的曳光弹像蝗虫一样飞向雾里。田野里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因雾气显得遥远和失真。苏军的轮式装甲车在淡淡的晨雾里钻出来,被装甲列车上的75反坦克炮轰回零件状态前,精确瞄准,把50毫米炮弹咂向装甲列车。苏军游击队也像影影绰绰的精灵一般,不断被雾吐出来,竭尽全力进攻,但在德军的坚甲利器前纷纷倒地。一时间谁也站不了上风。
魁梧高大,金发碧眼,象只斗牛犬的警卫长京舍守在元首的小房间前站岗放哨。四号车厢里,施蒙特与丽达前往通讯室,卡尔梅克人带着手下到跑向六号车,这里只剩下鲍曼和海空军副官在地图前面装模作样。身为应急领导小组组长的李德在车厢里无事可干,再次与冉妮亚到车厢里巡视。
两人一起到隔壁的第三号车厢,这里早乱成了一锅粥,元首的政府女秘书和女厨子躲藏在角落里浑身发抖。一个青年军官浑身涂抹着肥皂从浴室里冲了出来,与冉妮亚撞了个满怀。下面的那东西有20毫米机关炮一般粗,一下子顶到她的大腿上。大腹便便的面包师呆若木鸡地站在中央,任凭来来往往的人把他推来搡去。
李德与冉妮亚对望了一眼,转身退出。两人刚到两节车厢连接处,伴随着一声巨响,三号车厢里先是红光一闪,紧接着一股浓烟把车厢充填,往后是飞溅的物品——人的肢体、变成玻璃渣的酒瓶和直接成了粉蒸肉的香肠。
李德拿脑袋在墙上猛撞了一下,这是他迄今为止表现出来的最沮丧的动静:游击队已在装甲列车上掏了个大洞,证明他们掌握了置他们于死地的可恐能力。如果再拖延一段时间,他们的铜墙铁壁被对方一点点击成碎片,只剩下一个个铁轮在扭曲的铁轨上横七竖八地躺着。
透过硝烟,李德看到三号车厢成了屠宰场。一个女护士等待救护。那个胖子被开膛破肚,紫色的肠子与土豆搅拌在一起。从浴室出来的人赤身**地躺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中间那个东西示威般直指上空。维也纳女厨师抱着个切菜板在发抖和啜泣,她把那个桃木木板当成比30毫米轧制钢板更坚硬的东西了。但至少她活着。
元首看够了。冉妮亚不能理解死到临头了还洗澡。但元首理解。对某些天主教徒来说,死前沐浴是宗教仪式。他在冉妮亚的搀扶下往后退去。经过四号车厢时不见鲍曼的踪影,直到差点被桌子底下的一只脚绊倒,才认出上面鲍曼的棕色便鞋。
“够了马丁,别出丑了。”李德把他从桌子底下拉出来。帝国政治局候补委员、办公厅主任鼻血长流,那不会是负伤,而是撞的,因为同时还流着鼻涕。“援兵,援兵怎么还不到?”鲍曼喃喃着与他的胆小毫无关联的话。
李德盯了眼墙上,那只挂钟并没受战斗激荡。已经是上午十点,援军早应该来了。他怒气冲冲地奔向五号车厢角落里的发报室。经过自己房间时京舍天经地义地跟在后面,他把这个顶天立地的人骂回去了:“老跟着我干什么?到前面救人去。”
元首撞撞跌跌地向前冲,大家像躲避压路机一般为他让路,躲闪慢的被他毫不客气地撞到一边。一个只低头看文件、不抬头看路的通讯官让元首撞着后退几步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句“**你妈”没说完,定睛一看是元首,赶紧改口:“我的元首。”实际上变成了“**你……我的元首。”
老远听到施蒙特和风细雨地对着话筒讲话。李德瞪了他一眼,一把夺去话筒声色俱厉地斥责起来:“格鲁克,你给我听着,如果半个小时以内援兵还不到的话,我撤你的职。”
对方是个女声:“我的元首,我是施蒙特的妻子。我在慕尼黑。”
李德支吾了一句甩下话筒。施蒙特解释说,格鲁克已经亲自出马前来救驾了。
李德一股无名火起:“为什么不报告?”施蒙特讶然:“斯皮尔西给您送报告去了呀?”
李德始记起被他撞倒的倒霉蛋。他自已找台阶下,对一脸茫然的施蒙特和茫然一脸的丽达说:“既然如此,这里留下通讯官就行了,你俩随我到六号车指挥战斗。”
丽达毫不迟疑地从墙上取下一枝冲锋枪,动作娴熟地打开枪膛,对在场的发报员训斥道:“这是谁的枪?怎么这么脏?”施蒙特还在犹豫:“元……元首,等我跟妻子通完电话,不然她会担心的。”
李德转身出门,与那个通讯参谋撞了个满怀,再度把人家撞到三米以外,倚靠在对面的墙上。他举着那张纸:“元首,您的电报,一小时前援兵出动了。”
身后施蒙特喊叫,说是戈培尔总理的电话。“奇怪,他怎么知道的?”他咕嘟着返回到通讯室。
戈培尔在高频电话里愤愤不平:“我的元首,我感到震惊。帝国元首在中央集团军后方遇到袭击,真是前所未闻。一定要追究陆军的责任。”
元首一听到戈培尔的声音后来了精神,有种他乡遇知音之感觉,他大喊大叫道:
“你相信吗戈培尔,我们竟然被一小撮游击队围着痛打。明天的《人民观察家报》上应写上这样的消息:‘帝国元首在胜利向斯大林格勒和高加索挺进的德军后方遭遇苏军的攻击。’这样一来,明天的报纸发行量会大增的。”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的话,使他上气接不上下气,剧烈咳嗽起来。
老奸巨滑的戈培尔开始和稀泥:“不过容我直言,你也太靠近前线了。我听说别人劝阻过你……”
“好了博士,此事一定保密。有时间再聊,我要上前线去了。”真可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戈培也不是知音,他甩下话筒出去了。
闯进硝烟弥漫、枪炮声大作的六号车后李德张大了嘴:短短几个小时后这里面目全非,风夹杂着硝烟穿堂而过,把他们变成风箱里的老鼠。因为两面的钢板板上开了几个大洞,风正是从那里灌进来的。原先的一百多名重装甲步兵死伤大半,他被地上厚厚的弹壳滑倒,挣扎了好几次才起来站稳。
车厢两边的六挺机枪还在向外射击,车顶上的三座小旋转炮塔只有一座可以开火,其余的两个被炸飞了。为了鼓舞士气,李德把装填手拉到后面,屈尊给炮手送炮弹。可他送炮弹的速度总是跟不上发射的速度,不一会儿脖子酸痛起来,可炮手还在看不见的上方不耐烦地大吼大叫:“该死的下士,昨晚你让突击队的野蛮少尉暴了屁股,这会没力气了是吗?你给老子快点。”
冉妮亚接替元首。刚送了三发炮弹,敌人的一发枪榴弹打在炮塔底座,恰好卡住了炮塔。汗流浃背的元首懊悔起来:“我为何不再坚持一分钟?这样就善始善终了。”
鲜血从小炮塔上方流下来,溅到李德的肩膀上。那位“老子”看样子挂了。原先的装弹手上去把他解下来,他的整个脑袋被削平了,血是从脖子上冒出来的,还残留着红色的脑浆。
元首突然间暴怒起来,他喊叫:“汉格尔少校,为什么不反击,反击呀。”
枪声停滞一两秒,士兵们扭头看他,大家看见元首鼻子下面的那撮小胡子气得不停抖动。黑格从一挺机枪后面冒出来指着一具尸体,正是汉格尔少校,胸部中弹,血浸泡了衣服,已经变黑了,黑呼呼的前胸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在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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