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的杀手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万一衣
神医的杀手妻 第五十六章
休养一结束,生活又恢复到本来的样子。只是始终陪伴在身边的润白,在接到一封信后就直接离府了。滕府的占地面积极大,设计也精巧,倒是像极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地方,就因为如此也就弃了在府内游玩一番的心思。润白原来居住的南苑虽然不比腾兰雅居,但它偏安一隅,仆人的足迹也几近罕至,况且平时黛蓝一个人要在雅居忙里忙外,已然是不得闲,她也不好强行要求她陪伴她。幸好,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安静生活,生活重心也不是放在这锦衣玉食上。除了每日定时的吃药与运动练武,她人向来都在南苑的书库里。
很恐怖对不对,她第一次在看到这些分门别类,堆放整齐,内容丰富的书时也被吓了一跳。润白的私人居所里竟然会有一个藏书浩瀚的书库!她每天都会花很长的时间呆在里面,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更恐怖的事实,这里凡是经过她手的书,全都注有笔记,而且大多是即兴的大段文字,见解精辟深锐。润白是个很有学识内涵的男人,字里行间他对很多东西的分析如此透彻与精深,倒教她深深的汗颜了,在汗颜的同时又深深感到自己的不足,牵引出一股想深读下去的渴望。她还有太多太多的学问需要充实,那是穷其一生也难餍足的呀!而且很多她一直渴慕的孤本绝版都能在这里找到。这让她一直保持在如饥似渴,不忍释卷的状态之中,简直就是个爱书成痴的疯人儿。
“小姐,用餐了,厨房为您又特地做了地道的江南糕点,润白少爷临走还交代熬了碗鸡汤,给您补身子……”一个面生的丫鬟端餐点进来。
“江南糕点,还是他特地嘱咐的,她记得她从来没有说过啊,他是怎么晓得她好吃甜食的?”她心里虽然疑惑,不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最近她忙的手不释卷,哪有空去在意吃饭的事啊。“额……你放在下就可以走了。”
旭笙抬头看了那丫鬟一样,随口说了一句,也没理会她,径直地又埋头于书本之中了。只是那人奇怪得很,非但没有被告退,反倒走近书架直直地盯着若兰,眼神奇异。
旭笙坐起身子,奇怪的看她,这丫鬟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
“你是谁?”旭笙谨慎的问。
“总教头要我带话给你,今晚后门,您必须要见他一面。”
总教头?难道是周渝生,他难道又要派任务给她?
“我不是不会你的,你叫欧家人以后死了这条心。”
旭笙这一声拒绝说的咬牙切齿,只是这个小丫头倒也是不卑不亢:“小姐,去不去可不是您说了算的,欧主说对小姐先前的表现十分失望。几天之后,欧家会有大动作,望小姐做好准备,若失了这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就再也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了。”
“你以为我能受你的胁迫,你就直接照我的话说,我看他们怎么处置我!”休养一行,她早已想明白了,想要和过去告别,甩了欧家是最好的方式。
“你敢!”那丫鬟看到周渝生走了进来竟也不吃惊,低着头一阵风似地就飘走了,脚下使得尽是欧宅的顶级轻功。
此刻的旭笙终于知道害怕了,欧旭笙竟然会在滕府安排这样的一位顶级杀手!还要求她做内应!他想要做什么?未来的这几天里,他会有什么大动作?是要屠杀了整个滕府,还是……?旭笙不敢想象向来残忍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欧净琛会有怎样的阴谋,但她可以想象,绝对是要死一大批人的。她该怎么办?是沉默,看着整个滕家受难,还是奋起反抗?
看到自己师傅走进自己,她吓得立即软弱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是的,她从来就是坚强的,她应该可以面对一切的问题。可是欧净琛知道她的死穴,在她师傅面前她只想做一只鸵鸟,虽然笨拙,但那只大鸟还是可以把头埋在沙子里面,逃离这令人困窘的一切的!
周渝生的呼吸声很是平稳,平稳到让人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旭笙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彼此知根知底的两人,反目成仇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她虽不知道过程,但结局她想想都能猜对。
对比旭笙的惊慌失措,先前掀起惊涛骇浪的一个人,现在却静的像水一样:“旭笙,我知道你和欧主之间的矛盾,可现在正是欧家要用人的关键时刻,你若是现在临阵脱逃,可想过有什么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无非是死,亦或是生不如死!她的内心在叫嚣他们的无耻,可这偌大的书库里像是装了定时炸弹一般,每一次都是嘀哒的倒数。
“快回答我!”
这一声怒火惊得旭笙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心里也算是一横,横竖都得死,还不如活个痛快:“你威胁不了我的。”
“那么,你试试看。我既然有方法进入滕府,既然有方法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好吧。”她一口银牙都快要将唇咬破,终于妥协道:“等你们要做这件事之前再通知我吧。”
可纵使她这样说也是无法再夺得周渝生的信任了,只见他阴沉沉地说道:“我会留一个人在滕府暗中监视你,若是你有半点虚假,你懂的……”
“少爷,您终于回来啦。旭笙小姐都呆在书库好几天了!一直舍不得出来,您快劝劝她啊,身体才刚好的……
”黛蓝看到几天未露面的少爷终于出现,忙不迭的跟着他跑前跑后,小嘴不停地向润白告状,于是在短短一个时辰里,润白知晓了旭笙这几天所有的行动。他心里暗笑不语,他知道旭笙一定会喜爱那个地方的,一如他的喜欢。
穿过几间相连的屋子,他寻到一间较大的博书库,屋内密密地排列着十多个高大的书架,房间是挑空的设计,高高的书架一直顶到天花板。窗户被打开了,流动的空气驱散了不少尘埃和霉味。润白看着脚下堆放着的一叠书,很显然是有人刚把它们挑出来的。他绕着书架找了一圈,没有人?猛然听到上面有声响,润白抬头。
“你在上面干什么?”旭笙的心理素质很好,但听见声响身躯还是不由得晃了晃,惊得润白伸手准备接住她。她稳住了自己,向下望去——润白?
“润白?”他不是出远门了吗!
“先别问我,你爬那么高干吗?快下来!”润白担心地看着她,腾兰雅居毕竟就他一个人住,奴婢也安排的少。所以书库是他一手所建,但时间一长,难免有着年久失修的担忧。就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这书架是否稳固,万一塌了她会摔死的!偏偏她自己一点都不担心似的,悠哉悠哉地在那里跟他闲谈。
此时,在润白的眼里,只有旭笙的安危,却不曾记起这书架上的女子是个有着绝世武功的奇才。
“我在找书呀,”她转头继续翻着那叠书堆,“有本书我看完了上册,下册却怎么也找不到,我想应该会在这里吧?”她边走边用一块抹布轻柔地擦着书上的灰尘,一本一本地找过去,最离谱的是竟然还有时间顺便为破旧的书整整装订线。
“旭笙,你就不能和府内的女眷聊一聊,难道非要爬到那么高去吓人。还是她们太无聊了?!”
“不会,她们聊得可起劲了,是我的问题。”她指指自己的脑袋,“没办法,一旦女人有了脑子,她就会十分绝望。”
他被她一句话逗想笑,可以想到现在的状况又突然僵直了脸。
“旭笙!”润白朝她吼了起来,完全失了平日里的冷静持重的水准。这个笨女人,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还一点都不自知。她到底有没有脑子呀?“别找了,你快点下来!”
旭笙低头看看他狠狠瞪着她,不明白他在气什么,“我找了好久了呢,应该在这里的呀。”转而又掉头望向这一堆书籍,脑门微皱。
润白翻了个白眼,投降地说:“那你把那些书推下来,下了地再慢慢找,在上面翻很危险的。”
旭笙想了想,摇头,“不好,待会儿还要把它们搬上来很麻烦的。我还是在这里找好了。”何况从那么高的地方把所有书都推下去恐怕会弄散这些书。
“旭笙,”他真的动气了!这个女人真的为了书就不要命,“你马上给我下来!”她没听见。润白气炸了,一脚蹬地,一举腾跃而上。又怕弄疼了她,只有费力的从背后架起她的两个胳膊,就这样在空中回旋着,直到她安全的地面,润白这才缓下脸色。他的意外之举让旭笙多多少少有些吃惊,除了看病之外,两人的肌肤从来没有像这样靠近过,所以现在被他紧紧桎梏在怀里的搂抱姿势。让她有点尴尬。
润白没注意她的脸色,放下她就一半气恼一半无奈的问:“你舍命要找什么书啊?”
旭笙抓起她先前放在角落里的一本书,“你看,就是这本的下册!”
润白无奈地伸出手,“可以给我看看嘛?”
“当然,这本来就是你的嘛。”她点头,双手奉上。
润白翻了几页,摇了摇头,“你就为了这套书不顾危险?这些书在我书房就有,要看的话改天到我那儿去找,别再自己乱翻。”
“可以吗?”她眼睛亮了。这里的书籍已是如此的精彩,想来他的书房更是集中了精华书籍。心里更添了份垂涎,沉浸在书的世界里,旭笙则完完全全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褪去了满身的沧桑与悲凉,找回岁月本该赋予她的天真与善良。
“当然。”润白见她亮起的小脸,微笑着颔首,“我的书房随时为你打开。”
“太好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旭笙急不可待地拉着他。
可是不料润白却是笑容一顿,“不,现在不行,过一段时日吧。”为什么,她以眼神无声的示意。
润白的笑容转为无奈,他来到桌前,正襟危坐,表情里看不出什么。抿紧的嘴角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下面要说的话吐露:“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通知——你和若兰都是欧家和上官家争夺利益的牺牲品!欧家根本不信任你,或是从来就没把你当做欧家的人,他们只是在一直利用你!他们最后的计划就是称霸整个武林,并且要杀死所有知道这个计划的人。”
一番话听在旭笙的耳里简直就像个笑话一样,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还轮不到润白告诉她。但在“单纯无知”的润白面前,她还是要适当的装一下的,过了半晌之后,她才鼓起勇气向润白表演道:“这不可能,我为他们做了那么多的事,替他们杀了那么多的人,欧主又是我的小舅,他们怎么可能这样对我,我又怎么可能会是牺牲品呢?而且他明明有答应我的呀……”
他老实不客气道:“那也不见得。也许他们利用的正是你强大的能力,替他们解决前路的障碍而已。你又何必还在这里自欺欺人呢。”况且我刚刚才帮你清理了一个监视者。
这样一语道破,干脆辛辣,竟然说得她无言以对,乱了阵脚。她一直就是那头待宰的猪,被一群狼养着。这些她都知道,可润白偏偏是这样的直白,逼着她必须直面自己的内心。
神医的杀手妻 第五十七章
记得她刚到欧宅的那天是个午后,刚下了一场雨,将浮尘都压了下去。碧蓝天空如洗,几缕白云点缀其上,空气里还有温润的青草气息。这番美景,令初到这里的她顿时就想到上官家山后的花园,也是这样美丽的一个下午,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尽是芳香甘甜,馥郁的香气,自然的芬芳。只是现在被她大火一烧,想来已经荡然无存了吧。送她上来的仆人已经告退,偌大的花园里,只有这两个半大的孩子了。
欧净琛正坐在藤花架下看书,刚看了不一会儿,细簌的花瓣已经落了一身,刚站起来掸了一掸,她就来了,隔着瀑布似的藤萝花,旭笙隐约看到一个挺拔的剪影,玉树临风。
欧净琛是那种很惹眼的男人,也许是生的迟,虽然与她的母亲以姐弟相称,可年龄上两人却是差了一大截。那个时候,他已经取得了少年掌门的身份,还未成年便有着翩然的风度。而这做的十分到位的表面功夫,放在自幼敏感的旭笙眼里,这个少年全身都好像是伪装,只觉得处处奇怪,可又说不上来。
表面上看他虽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可他时常一闪而过的眼神,有意无意间透露出的难以觉察的疏离冷漠,甚至是狠绝,都让她心惊肉跳。就仿佛整个世界其实与他隔着一层厚重的隔膜,而他,只是冷眼的俯瞰着众生繁华,意兴阑珊;亦或是拼命的去追求,去毁灭,冷酷的对待周遭的一切。再后来与他共事,更加坚信了她的第一认知:欧净琛的情绪里只有这两种极端,再无之一。
“你是上官旭笙?”他直直的看着她,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像是这个姓从他嘴里说出来,对于他而言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我就是。”她回答的不卑不亢,因为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是是非分明:她对上官家的仇恨是一码事,而由一个外人对上官家说三道四的轻视又是另一码事了。
“哈,口气蛮大的吗!”宽大的袖袍一挥,径直的将旭笙打翻在地上,血顿时就从嘴角流了来,她努力尝试了好几次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只能伏趴在他的脚底,可她依然倔强的没喊一句痛,不掉一滴泪。
他静静的看着她,对她说:“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上官家同样也特别恨我,亲人背叛你也就算了,没有想到一个陌生人竟然也会这样突然的攻击你!”望着依旧无力起身的旭笙,他依旧是无动于衷:“其实当年我还没有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有人这样对待过我,只是不同的是,她是我的亲人。曾经受挫的我也想过死,想着死了也算是一了百了了。但这个世界上,该死的根本就不应该是我们这种人,而是那些赋予我们灾难的侩子手们!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向他们证明,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会有报应的!”
他的这番话说的莫名,而旭笙却好像隐隐约约的听懂了一些。这个人说的一部分正是她的心声,比如此刻:她真的很恨他!就像是全身被点穴了一样,浑身无力,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活活的折磨她!
“我就是刚上任的欧主,还有以后不准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在这个家里我就是绝对的权威,无可反驳!”
她震动的望着他,站在她眼前的虽然还只是个人少年,但这个气势真的让人胆战心惊。
“还有,你叫欧旭笙,甩掉你那肮脏的姓氏。这个姓在欧家早已摒弃,从你母亲死的那一刻起,我就斩断了和这个姓氏的一切关系。我已经张开了复仇的网,你愿意和我合作吗?”现在的他的嘴里说着最为严厉的话,一双墨绿色的瞳仁里却是散漫而慵懒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有时他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她甚至都以为他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一柄锋利无比的兵器,拥有穿透骨血,插入敌人心脏的力量。
“复仇,为她的母亲?!”他虽然就在她的面前,可对于她来说,他几乎算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今日也是他们的第一面而已,不是吗?生命带来了太多的转折,面对这样的邀请,她该做如何的决断。
“你曾是那户人家的掌上明珠,并且天赋异禀,我相信只要我们两个联手,对他们知己知彼的你一定能将整个他们,甚至整个江湖颠覆的。”他的目光闪烁:“其实也没有什么答应不答应啦,即便你不答应,我也觉得没有什么损失,毕竟我有的是办法逼你答应,是不是?”
他的威逼利诱在旭笙的耳里其实就像是过眼云烟一样,早已飘散,而真正吸引她的则是:她真的可以为母亲争着一口气,搞垮上官家。
“我答应你。”
“那我现在就赐予你新生,以后你将是我们欧族历朝历代以来唯一的外氏血脉,从这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你无论生死都要为欧族效忠。听明白了吗?”用脚踢了踢此刻仍然无力起来的旭笙,那眸中闪烁的神光,掠过的是连她也无法捉摸的轻傲与得意。只觉得那双眸子散发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令人不敢逼视。
那两脚踢的虽重,但她却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她曾听母亲说过什么点穴之类的武功口诀,现在想来,也许就在欧主在打她一巴掌的同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她快速点穴。一个只比她大十多岁的孩子竟然有这样高深的武功,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当即便做出了决定:“记住了。”
这是一种承诺,只是旭笙不知道,就是刚刚的三个字,彻底的改变了她的人生!
他听到这话,嘴角轻抿,浮起天高云淡的些微笑意,仿若佣兵天下的君王。
然后,她就展开了欧家的炼狱生活,再后来,她随他一起出去征战,成为他旗下最为得意的一员大将,欧家未来生命的制造者。直到他把那把假“破冰”交给她,让她终结这一切的丑恶。
欧净琛,你真是我命中的魔鬼!
神医的杀手妻 第五十八章
润白气恼自己的软弱无力,若是猝然的救走若兰势必要引发一番血战,但他看着犹如亲出的妹妹身陷虎穴又是于心不忍。就在两难的窘境中,欧家有贵客来访。
许多人都畏惧着欧家,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惧怕。不惧怕欧家的人,除去那些不知死活的无能者之外,当然就是有一定本事的人或是背景的了。比如上官家的上官厚英,他原本只是上官老爷的仆役,从底层一路打拼,直到现在的江湖第一大家族的掌门人。
“聚贤阁”里,上官厚英领着众长老齐齐坐在下首,而欧净琛一人端坐其上。聚贤阁,是欧家的议事堂,平日更是欧净琛处理公事的地方,门禁森严,一般人不得进入。不过这种小事对于润白来说根本不成问题,本来这种偷听间谍的事是君子所极为不齿的,但润白向来不以其标准要求自己,况且这三天干多了,自然也更为得心应手起来。贵客到访,不提接风洗尘,反倒直接进入议事厅,可见上官家的心里有多急迫。
在世人眼中,欧家与上官家历来是水火不容的仇家,可是谁又知道,他们暗地里也许是利益伙伴也是说不准的事。
欧净琛的声音不缓不慢:“也就是说,你们带着一帮子的人来是和我索要‘破冰’和‘火龙’双剑的!”
上官厚英的一颗心沉下去,沉下去,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居然还有气场这个东西,仅这一句发问,竟然压迫着他们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欧净琛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了破绽,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看来这场战争,比他想像的还会要艰苦百倍。但他早前受够了长老的拖沓,幸好他们是有理在先,“这两把剑向来都是上官家的藏宝阁负责收藏,现在出现在欧旭笙手里,我们自然可以要回。想来,欧氏掌门也不是这样的奸邪小人,偷了我们家的宝贝不还吧!”上官厚英说得痛快,可将随行的长老吓了个半死。这句话不仅骂了欧家的老一辈大侠是小偷,而且若是欧净琛还了就直接是向天下豪杰告知自己先人的不轨行径,可若是拒不交出,就是骂欧净琛是小人。
在别人的家里,他们一直小心对付,尽量好言好语,不想费了半日的功夫竟被这没脑子的全部毁于一旦。现在只能祈祷欧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不要在意的好。
欧净琛淡淡的一笑,他骄傲地微抬下颚,一双眼睛向下俯视,检视自己有着修长手指的右手。“上官先生如今垂爱这两把宝剑,但可惜这是先人留下的传世之宝,恕不能割舍。而且众所周知,这两把剑也只有欧家的天命之女才能出鞘,上官先生若是执意污蔑,一意孤行,我只得奉陪到底。”说完,自己径直靠向舒适的椅背,想找个更放松的角度安置自己隐隐作痛的头。
欧主今天不太对劲,随侍一旁的夏博英隐约的察觉到了。
基本上,欧净琛并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刚接触他的人很容易被他年轻俊朗的外表迷惑,以为他不过是个姐妹都死了,直接顺位继承庞大家产的富家子弟。将一只独霸天下的王者之豹当成毫无自卫能力的病猫,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个认识错误啊!这么多年来夏博英经常同情那些尸骨无存的呆子们,他们的大脑里一定全都是浆糊,欧净琛从小继位便稳坐欧家掌门这把交椅,欧式宗族,旁门左系多如牛毛,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们个个对他俯首称臣;这一切,岂是幸运可以解释的?
试看今日天下,除了天灾人祸欧主无能为力之外,其余一切他其实都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将自己家族的地位模糊,在这里,可以出现全江湖奋力追杀的魔女,亦可以出现自己这样江湖的拯救者。旁人无法将他的定位分清,也不知道欧家到底是属于哪一派,自始至终,它一直是神秘的代名词。凡此种种皆显示出他卓越的能力与腹黑的功力。而江湖上的人不知道,当今春风得意马蹄轻,一日看尽长安花的主子,生下来其实不是最看好的那一个,毕竟欧氏宗族内,行的是母系社会那一套,一个男孩子在这里面绝对不会被认为是天之骄子的,况且主子的上面排着两个极为出色地姐姐。但现实就是这样的奇妙,待到身为庶子的主子还未长大成人时,众人便将这个蒸蒸日上的欧家交到他手中。从此主子的人生似乎是万众景仰,完美得几乎无可挑剔。但这也只是几乎。现在的欧主情绪已外露到令旁人觉察,已经说明事情已经严重到超出他的控制范围。按他的估计,绝对与府中突然出现的那位娇客有关。此时的他丝毫不关心场上局势只是愉快的揣摩着主子的心意,而彼时的上官厚英也是一块地地道道的老姜。
他至少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丝毫不惧怕欧净琛的威胁,不卑不亢的答:“上官家一直是江湖上的正派角色,又何谈污蔑之说!“
欧净琛微微眯起眼来,他是狭长的单眼皮,目光深遂,凝视着他,声音轻的仿佛是叹息:“上官厚英你真是自不量力。”
上官厚英一直对自己的出身深以为耻辱,自他爬上高位后,在上官家一直遵从最高的礼制,要求家人的绝对服从。听到欧净琛这个“黄毛小儿”在这大放厥词,不禁大怒。“欧净琛,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欧家为了夺走‘火龙’不惜以天女为代价来陷害上官家,后又用计亲手杀害你的姐姐。现在又让欧旭笙做诱饵,引开众人的注意力也是你欧家的主意。还说我污蔑,说你们丧尽天良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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