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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的杀手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万一衣
他正出神间,忽闻“吱呀”的一声,旭笙敛声屏气地走近,月色下但见她素袖青丝,长发披散肩头,便如墨绿色的海藻一般,手腻如玉。见着润白,她微抬螓首,乌沉沉的一双眼睛,跃动碎月万点,光华不定。
他恍惚的问:“你怎么来了。”
她嗤得一笑:“黛蓝说她的少爷夜深了还在神游,怪吓人的,所以求我来劝劝你。我原本不信,来瞧一下,看来果真如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他看到旭笙微笑的模样,或许是来的路上冻着了,皮肤苍白,没有多少血色,但那双眸子始终是最出彩的,如水一般,流动着光与影,眸间闪动着光彩,仿佛两束火炬,点燃人的视线。经过这些天,她似乎将那些冰冷地前事尽皆忘却了,性情亦不似从前那般残酷冷血,变得温和许多,人也温暖了不少,至少她的笑容增了不少,话也多了不少。
而与她在一起的这么甜的时光里,更让他明白,什么叫意气相投,心心相印。他所喜的,皆为她所喜,而她所喜的,正是他所喜。这世上再无一人会那样明白他,正如这世上再无一人会是她。是她让他知道原来这世上有一种女子,可以是知音知己。也是这样的一个女子让他第一次起了相守的念头,要和她用一辈子的时间细细品尝世间百态,从而学会珍惜地久天长。只是,世事无常,同样的一个人也让他深刻的理解:凡事从来都是命中注定的,世事如棋,翻云覆雨,冥冥中原来早有注定,谁也逃不过命运的那只手。
他突然觉得很累,深重的倦意从心底里泛起来,他淡淡的道:“你也来看看这封信吧。”旭笙走上前来,姿态仍是娉婷如仙,取过他手中的信纸,脸上刚开始还是挂着笑容,但很快的,她放下了。
春雷轰隆的在头顶炸响,雨丝透过窗户,偶尔被风吹着打在脸上,只觉得向刀子一样割向自己,旭笙望着他,目光是怀疑、惊异、她在寻求他的答复。而他那么聪明的人,一个表情,一个眼色,早早已知她想说的是什么。他无言地点了点头。旭笙的表情突变,一下子将自己的喜怒全部收敛起来,这是她早已习惯的保护色,无任何喜怒之色,只是望着他,就那样望着他。一如数天之前,为自己穿上重重叠叠的保护层,重又缩回自己的壳里。
恋人一下子变为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恐怕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来的更讽刺的了。而这两人偏偏又是极为执着,甚至固执的人,也就注定他们必须经历人生中最为痛苦的事:放不下,看不穿,想不透,忘不了。





神医的杀手妻 第六十五章
那封信的第一位阅读者其实是若兰,当时她只觉得胸中似涌动惊涛骇浪,烦闷难言。她本来是柔弱多思的性子,但经过这般多的波折之后,她也想开了。既然生命是无法用来证明爱情的,就像我们是无法证明自己可以不再相信爱情一样,润白是真的不爱她,她的心里对他也就只有满满的祝福了。但今日突生的异端又是一下子搅乱了她的心湖,只觉得思潮起伏,再难平复。
在滕父众多的书信中,大多是抒发对亡妻的思恋的一些只言片语,全当是对于当年的美好岁月的缅怀。但就在这其中的一封信却与润白紧密相连。
滕柏棠的娇妻一直是个迷,就连身为儿子的润白对于母亲的背景都是些碎片式的记忆,而这些零零碎碎的信息也是他从管家的只言片语中得来的。但是这两人谁也没有料到,这位在滕家沉寂了二十年的传奇女性正是二十年叱咤江湖的“魔女”,这一事实已经让人吃惊万分,而旭笙隐秘的背景更让若兰吓得腿软。就连润白刚接过信时,脑袋一下子就懵了,完全不敢置信,一边是给予生命的母亲,一边是生死相依的爱人,在他生命中这两个最重要的女人,竟会齐齐的向他心尖尖上割肉,而且更可笑的是她们什么都没做,却已伤他伤得这么深。
他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但又无法完全辨清内心不断翻滚的各种滋味,或许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生错,爱错了吧。只觉得这心里彻骨的冰冷像只肆虐的野兽,一下子寒到了心的深处,感觉不会再爱了。
“若兰,你告诉我,这些都些假的,告诉我!是不是!”他的腮边肌肉微微跳动,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那样子颇有几分骇人,只是声音却反常的低沉冷静,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滕老爷亲手写的,而且是我亲眼所见。诚如你所见,应该不会有假。”她心惊胆颤地看着已经接近崩溃的润白,力求保持着平稳的语调,陈述着最为惨痛的事实,她知道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润白显然是有些接受不了。其实看到这些白纸黑字的东西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有点吃不消,更何况是遭受接二连三的打击,连番轰炸的润白了。
天色越来越暗淡,屋子里唯闻火盆里的银骨炭,哔剥微响。若兰不禁默然,润白的眸中浮起她从未见过的伤痛,像是要泫然欲泣,只是他还是在拼命地压抑。“若兰,你说是不是两个相爱的人注定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我的母亲和旭笙的母亲是同母胞妹?为什么她娘亲要嫁到你们上官家?为什么命运要和我们两人开这么大的玩笑?”
一个九尺高的大男人,此刻就像只备受打击的小兽,他一直把若兰当做妹妹来看待,没想到命运的捉弄,他还真一下子多了两个妹妹。月光下,他的脸苍白的无半分人色。紧接着身子就晃了一晃,腿脚虚软的无法站立。
历数嫁入上官家的欧家人,只有欧静秋,不做第二人想。难道这个短命的女人是欧旭笙的生母?难道欧旭笙是自己的长姐?如此混乱的关系将若兰的脑子搅的一团乱,理也理不清。
因为老一辈的纠葛,若是再像原先与润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旭笙想想都觉得尴尬。只是因为自己的性子不喜与人接触,所以干脆拒绝了华屋,她自己挑了一间庑房住下,虽然收拾的干净,室中也不过一榻一几,简单而随性。
只是她如今出了自己的屋子,来到若兰的处所这才知道小姐的居所是哪般模样。
旭笙一进门便见若兰坐在窗下绣花,一张绷架横在窗下,她听见脚步声,她回头见是旭笙一人进来,立即起身相迎,巧妙地隐藏着自己的吃惊,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世家贵族的气度,良好的教养显现无虞。
旭笙见她绣的是菊花,镌然如画。针法极为灵巧,江南中世族女儿都有一手好绣活,上官家的女儿,自然也不会逊于旁人。只是身为欧家的女人她实在不善女红,又不善于交流,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一来又看到若兰如此娴静的模样,也不好将自己此行的目的提出,只得将话头暗暗地摁下。
室中极静,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曾经过过招的两个女人皆是静默。若兰停下手中的活计,垂首掰着自己的手指,对于今天旭笙的到访,她没有料到,实在是紧张得很,早前她曾经失礼于她,心里真是愧疚万分。然而现在却又多了几分欣喜,这样伟大的江湖人物竟然会是她的姐姐,这的确是她所料未及之事。悄悄地抬起头看向旭笙,若兰不禁好生羡慕。为什么会有这么奇特的女子?独立、勇敢,知道自己要什么、怎么做。反观自己,原本安心的在依附上官和滕府两家的保护下,她什么也不愁,却也什么都不会。可现实偏偏就是个大嘴巴子,用血淋淋的经验教给她那句真理:靠山,山要倒;靠人,人要跑,无论是家族还是“爱人”,只要不是自己的,就尽是虚妄。这么多年的公主生活,她丧失了自己的独立思考,不明白自己能做些什么,就连自己想要的,也不敢去争取。她原本以为她就应该是这样,处在这种男尊女卑的社会中,谁会对一个女人要求闺房以外的事?她还算是幸运了,每次家族里的重大会议,她贵为上官家的唯一纯正血脉都被允许出席。如果双亲依然健在,她大概只能成天关在闺房中绣花,静待家人安排嫁人,哪能和江湖中的人物产生那么多的爱恨纠葛。
对于眼前的这个姐姐,她曾经恨过她,讨厌过她,甚至在心里一直都排斥着这个人,可现如今,一切早已是过眼云烟,除了视她为利用工具的上官家之外,旭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的内心有些激动,眼眶中有一些晶莹的水滴,可幼时接受的淑女教育又不允许她情绪外露的这么明显,只能低头重又拿起绣花针,一针一针地刺向缎面,勉强掩饰。菊花的花蕊需要跳色,线又太细,针更细,一根丝劈成了四份,若是太过用力,便会扯得断了,若兰拈着针,微微抿着嘴,专心致意极轻极慢抽出线来,仿佛也只有这样的才能缓解自己双手颤抖的程度。
两人皆是低下头用着眉眼仔细地端详着对方。不过到底是同一个父亲所生,眉眼之间,真是像极了上官家的血脉。
过了半晌,旭笙方才一笑:“上官姑娘真是好巧手,旭笙真是佩服。”
若兰微微一笑:“旭笙姑娘的剑术绝妙,我也是佩服的紧。”
旭笙道:“诶,罢了,这里又没有旁人,你我二人不至生分到如此地步吧?”她的个性直率,平生最恨说话拐弯抹角的人,既然事情已经挑的如此明朗,又何必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就是上官家从未向外人提及过的上官旭笙,也就是你的姐姐。”
“我们的关系我都知道了,姐姐!”若兰抬起头来,径直地叫出这么一声姐姐,来的真是亲切。
两个人都曾经历过爱与恨,痛与伤……甚至为了同一个男人还差点反目成仇,可这一切都过去了,就连旭笙都没有想到若兰会有这么大的气量,这样的豁达与洒脱。相较于她的“天真”,她倒是显得有点太过于小人了。只是理智始终是她的本色,她从不指望她们两姐妹能彼此相认,来一场相见欢。现在是特殊时期,她们两人此时最需要的是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而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家长里短。
“你脖子上的那道伤疤是我造成的,也许说出来你不相信,当日欧家授意五岁的我杀了你,不过因为你年幼孤弱,不断啼哭,迫使我最终没能下去狠手。当年的事我从来没想过去隐瞒,相信你此刻定是恨我万分,毕竟你曾经差点命丧我手,我不祈求你的原谅。”




神医的杀手妻 第六十六章
记忆回到了她被周渝生,也就是她未来的师傅掳走的那一日。
“你是谁?是不是上官旭笙?”周渝生脸上仿佛带着微笑,与他在上官府上恶狠狠的形象大相径庭。可即便是这样屈尊的态度,带给她的却是深深的厌恶,望着这个人,她心里涌起的是如熊熊烈火般的恨意,是他杀死了她最后一个亲人,从一开始他就注定永远得不到她的原谅,这样如此轻贱人命的人也不值得被宽恕。
她看着眼前这副令人生厌的嘴脸,拼命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压抑着自己想要杀人的欲望,腥甜的气息氤氲在口腔,始终不发一言。周渝生对她充耳不闻的态度不以为怒,反而大笑出声,“不用猜了,你一定是欧家人,没想到你才这么小,就这样的倔强,就连这副牛脾气都像极了欧家。”
一直缩在一旁的众护卫听这口气,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临行前欧主特地交代周特使:“一定要找到上官旭笙,要是令这么重要的事上出了岔子,便是不要自己的小命了,实在不行,便提着人头来见我。”回过头来一眼瞥见众护卫道:“你们随着他一块去,见机行事。”
轻轻一句话,将若干个护卫全撇进一潭浑水里去。原以为是没有希望的事,毕竟上官府家大业大,若是知道了旭笙小姐的真实身份,难保他们说什么也要强留她在身边。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暗访搜寻,一趟趟往来通报进度,等到大局已定的这天,全都已累像是打过一场大仗,或许有真的去攻打上官家都没有这么累。
周渝生并不看向她,只是目光向外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今天是你的六岁生日吧,估计你也发现了,与同龄的孩子相比,你极其的早熟,甚至拥有比你年长10岁孩子的智力水平。不要急着否定,你没有发现的原因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欧家百年不遇的‘天女’,是被上天选中的幸运儿,拥有可以操控风的能力。”
旭笙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里是对还是他满满的不信任,“你是谁?你怎么会对我自己也不知道的事了解的这么清楚?你到底是谁?”
“我是欧家的特使,我的主子想见你,我的那个主子啊,想要做成的事从来没有做不成的,你既然是他的猎物,就注定是在劫难逃。”有点讥讽的微笑,又像是在同情这个天赋异禀的女孩,即便被上天选中,命运也有可能被人为的改写。有时候被神吻过,不代表是一件幸福的事。
“那你家主人是谁?让他出来与我说话。”旭笙的小脑袋里没有如他一样复杂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找一个明白的人,将这番混乱的事情给她解释清楚。
“看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口气还蛮大的嘛!你要见我家主人,可以,但是必须要做成一件事,只有做成了这件事,你才能活着见到我们家主人。”周渝生终于愿意拿正眼看她,看的出来,他对旭笙的傲气十分欣赏。
“那是什么事?”她的眸子黑澄静亮,闪现出钻石一样的光芒,神情专注而严肃。
周渝生转头,护卫随即从袖底拨出一柄透着寒光的短剑递予他。旭笙看那短剑约一尺长,拿在他手里就能尽藏于内,十分小巧精致,可那两条深深的血槽,暴露了它嗜血的个性,显然是杀人的最佳利器。“这是‘风灵匕首’,锋利过人,而且拔出之后,也绝不会有任何的血液喷溅出来。赠与你这把匕首的目的,是想让你杀掉在上官家你最恨之入骨的人,并且最终任务是毁掉整个老宅。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做,这是欧主对你的考验,不经历此关,他是绝对不会放心接见你的。”
旭笙的眼睛里反射着利刃的幽兰灯火,压蓄已久的仇恨一经触碰,从内到外骤然迸发出来。她的两个瞳仁像是被烈火点燃,着了魔一样的缓缓伸出手去,冰冷的刀柄像是被烈火炙烤过一样,拿着都烫手。她的呼吸沉重而迅疾,瞳孔的极剧收缩,形同鬼魅。一切的痛苦全都来自于上官府,母亲的死,仆人的死,雪姨的死,她的心早已随她们去了,生早已失去了执着的必要,现在手刃了仇人,黄泉路上也许还能和母亲碰上。
众护卫大气也不敢出,只眼睁睁望着旭笙,因为仇恨的力量而完全蜕变为一个着了魔的鬼娃娃。
他的嘴角却含着一抹讥诮的浅笑,仿佛早已看透一切了生灵的挣扎,他知道,这个小女孩会将这件事做得很好,比欧主想象的都要好。
若兰听到旭笙杀人的那一段,心里惊惧不已,细针一下子失了准数,一针下去,立即有血珠冒了上来,橘黄色的菊花被鲜血染得更为凄艳,恰似人心。惊魂未定的她丝毫不觉得痛,心头上的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冻得透心凉。
命运捉弄,自己被人再一次的逼入死角,心里认为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竟然正是令自己痛苦的始作俑者,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自己不甘,不愿,不行又能如何,心如刀割,顿时连声音都哑了:“姐姐,我父亲也是你父亲啊,你怎能下的去手!”
旭笙平时很少连贯地说这样一长串的话,这话说的倔强,也说得冷情。对于今天到访可能出现的情况,她自己心里其实已经做好的打算,不过见妹妹这番痛苦,心里也是如刀绞一般的难受,那是她最难受的岁月,也是她自己最不愿回忆之伤,但这该说的她还得要说,“当年我做出这样的事,也是被人利用。当时真是恨意完全冲昏头脑,冲动之下才做出这样有违人伦的举动,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丝毫没有对当年的事感到后悔过。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假若你知道了上官尧与你母亲的所作所为,相信你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如今你是好端端的在这里,我待你,也并未生嫌隙,若是你终究心里放不下,我可以向你讲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若兰转开脸去,过了许久,方才“嗯”了一声。
旭笙详细的叙述,只不过对于若兰的父母们,她还是选择了嘴下留情,毕竟毒舌不是她本色,那是润白的特长。
若兰听后过了许久许久的沉默,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之久。旭笙见她并不作声,也不心急,只在一旁安静地等她自己回过神来,正待端茶自饮时,若兰蓦然抬起头来,目光如箭,犀利冷冽:“你今天来这除了告诉我这些事,目的应该还不止于此吧。”
旭笙看着若兰,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喜欢这个小她几岁的妹妹了,不偏听不偏信,而且还能从巨大的信息量中找到自己的思维,关键是分得出轻重,不感情用事,是个聪明又敏锐的主。看来欧净琛的魔鬼教育真的将原本天真无邪的若兰给修炼出来了。
“那我就闲话少说,其实我今天来只是想说,我知道你和欧主达成了协议,而且你和上官家也没有闹翻,是上官府上考虑的第一人选。你也知道我们二人的被动位置,唯今之计,唯有快刀斩乱麻,就此了断。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们两个可以联合起来,一起扳倒这两大家族。”
若兰的眸子极黑,原本的天真无辜的剪水双眸,经过时光的打磨仿佛微睐,眼带精光。也许欧净琛千算万算,而且特地选在马场与她结盟,不曾料想与他共事已久的旭笙,依然破解了他的筹谋。“没想到我的身份竟然如此特殊,成了你们竞相追逐的对象。”
旭笙微笑:“你我都是聪明人,那我就不多说什么,若是你不想与我联合,我也只能奉劝你一句‘小心欧净琛’,他可不是你所能惹得起的人!”
在旭笙的眼中,欧净琛始终是最聪明、也是最毒辣的那一个,自她幼时进入欧家时的第一眼,他便是满眼的桀骜不驯的模样,又是极其擅长掠夺而且不择手段,若是什么东西得不到,就一定要毁灭它。欧家上下对他的尊宠造就了任他予取予求的个性,就在旭笙出现之前,他从来就没有任何危机感。但现实的安逸注定不会持续太久,名利的争夺就是这样的残酷,尤其是在两个不分伯仲的对手中展开的厮杀就更为厉害了。
旭笙在家族中虽然贵为天女,但毕竟骨髓里流着上官家的血,血统已是不纯。而在母系社会所主导的欧氏宗族里,欧净琛的上台是本身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两方阵营既有劣势也有优势只是也不知从哪一日开始,他开始向她伸出毒手,她除了终日被身为师傅的周渝生活活折磨之外,还要经受他的心理炼狱。她知道欧净琛一直在等,等她向他求饶,为他屈服,可是她偏就不让他如愿。她时常也曾怀疑过这一切其实都是他的借刀杀人之计,但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是欧家用来引开江湖视线的工具。她现在只能防着一步错,步步错,不可妄动。
经过一个昼夜的冥想,她也想清楚了,她与润白的爱情本就是琦想,滕父的信只是阻止她越陷越深,或许她对润白的感情只是一个极其冰冷的女人,对于温暖的过度执着,失恋了很痛苦,但生存的意义更为重大。如果你相信命,那么一切的偶然都是注定,如果你不相信命,那么一切的注定都是偶然。而她这个自小在竞争环境中长大的,整天为自己的生存而担心的人,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她不信命,也不相信她对润白是真的爱情,或许这些天就是上天对她开的一个玩笑吧,只是演这个玩笑的人太认真了而已。
“还有欧净琛这人的死穴便是他曾经结过婚,当年他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当家之位,不惜娶了龙门票号的大小姐做妻子,不过两年后他还是用尽心机甩了她。但你知道的,龙门票号可是全国最有钱的票号之一,得罪它,欧净琛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什么?他竟然有过妻子!”若兰一下子愣住了。
“对啊,所以说这是他的死穴,那位小姐本来精神就不正常,一旦派人查出她的死因,欧净琛估计下半辈子就要被龙门票号搞到蹲大狱了!”
“纵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与他反目成仇,为何要来告诉我啊,我的好姐姐。”
“你说话别用这阴阳怪调的,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其实这也只是欧宅的猜测而已,所有参与此事的人,死的死,没的没,我尝试过,但毫无收获。想来你能和他走得这么近,也是最有机会套出话来的。”
若兰重又埋首于缎布之间,神色又迅速整理为当初的恬静而专注,说道:“我自有分寸,姐姐!”右手在缎面之下稍微作结。她端详着刚刚绣好的一朵菊花,殷红的血迹已完美的镶嵌进去,她轻轻呵了口气,仿佛那不是绣出来,而是画出来的一般,黄金一般的菊花,贵气逼人,红色的芯蕊,姿色动人。
旭笙是个聪明人,若兰的言语之间,已是互通天机。短短片刻,两方的阵营已发生惊天逆转,这两个姐妹终于要携起手来。
润白站在栏外,远远的看向两人,真是像极了一朵双生花。




神医的杀手妻 第六十七章
润白提步慢慢地走进,笑着对若兰说:“绣花这样劳神的事你还是不要做的好,天气这样冷,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别又再弄出什么病来。”言语中对她一如既往的关心,但是看向旭笙时不自然的神情,这两个女人都看在眼里。当今与他相处最多的两个女人,一夕之间竟都变为亲人,巨大的变故令他有些发懵,但现实却是容不得他多想。
上官桀自前日的早餐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今日去复诊时发现,厢房内早已人去楼空,想来上官家已经接受了他。而据啸虎堂传来消息,上官家和欧家正式闹翻,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估计这场风波很有可能波及到滕府。令本来已胸有成竹的他有些措手不及,让他不得不将儿女私情暂时搁置一旁,急忙赶来与这两人商量个对策。
“最近刚学的花样,今只是拿来练练手,怕是手生了家里的长辈们可是要责罚的。”若兰展颜一笑,想着将这尴尬的气氛挥去。旭笙的心肠冷酷,但冷情的功力还是欠佳,虽是重又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封闭自己,但几天没见到润白,霎时见了,虽然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痛苦,但她的伤痛并不比他少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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