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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的杀手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万一衣
在这些天来他们逐步的试探,互相解剖,磨合,润白明着说不需要有人能看透他,但双方早已是解语花一般的存在了。只是往往在很多时候,很多人只是有缘无份。
若兰将针线归拢,说道:“过几日便要立夏了,估计不会在这样的忽冷忽热了。”旭笙见事情已经办完,再多的停留也是徒增伤心,打了一声招呼就在润白的眼皮子底下走了。润白只能无奈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若兰被冷风呛在喉咙里,不禁咳嗽了两声,润白道:“你别站在这风口上。”
若兰并不答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真安静。”
润白依旧遥遥地看着远方,淡淡的道:“安静不了几日了。”
若兰挥了挥手,想要送客了。她的脸色白得没有半分血色,闭上眼睛:“我累了,要歇息了。”
他以为她在养神,她却软软的倒下来,整个人就那样往后倒下去,他本能的抱住她,她的身子轻得几乎已经没了重量。他突然想到丫鬟曾向他报告过,最近她夜里总是睡不踏实,还老喜欢吃酸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若兰不知道怎样面对她的悲惨人生,十几岁的孱弱身体会这么容易受孕吗?!仆役们都走了,若兰全身剧烈地抖动,眼泪一颗接一颗,无声地落在段子被面上,侵润进去。她的眼神疲乏而空洞,在看到他的时候,眸子里似乎燃起一点光,像是炭火中最后一丝余烬。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子,悲伤的这么厉害,就像是掏心掏肺,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现在胎像不稳,你不能那么激动的。”他扶着她的手,一点点的安慰她。若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像是抱着最后一根浮木,揪着皮肉像是要掐出血来。他没有想要拨开她的手,看着血液渗出衣服,他也没有放,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伤心成这种样子,这眼泪中蕴含的绝望是无声的悲恸,却比嚎啕大哭更让人觉得戚然。但是现实不容得人有丝毫的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这个孩子,你想怎么办。”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润白对若兰未来的命运极其揪心。“我不会生这孩子,因为它是个孽种!”若兰的面容上浮起了诡异的嘲讽。话说得这样难听,润白对于她的态度抓了个大概。但是魅族的血统还是一道很难的障碍。
他从资料中得知,若兰的降生其实不在上官尧的计划之内,说白了她完全就是个意外。原因是魅族之女是不能流产的,这是一种遗传的缺陷。如果选择流产,将来再怀孕的话母婴会血型不合,新生儿溶血的比率非常高,或者再没有生育的机会。
他将现实的困难告诉她,却不曾想若兰的反应奇快,几乎没有思考,立即脱口而出:“我知道,我将来不打算再生孩子了。”这句话说的毫无感情。
润白吃惊地看着她,记忆中那个温婉的少女早已不再,作为哥哥的他本该有的所有愤怒,全都化为对妹妹真心的疼爱,连他自己也发觉他竟然以祈求的语气,恳请她好好的想清楚:“你将来总还要……。”
“我将来不想嫁人,也不生孩子。”她渐渐的镇定下来,近乎自虐的平静而冷漠地告诉他,“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他整个人猛然一震,死死盯着她,眼里盛满了悲哀:“若兰求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心里苦,但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他意识到,若兰沦为到今天的局面,其实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在滕父的信中曾提及到他与若兰的婚约,而他为了自己的私情,违背了父命,伤了若兰,而他苦心追求的爱情,到头来只不过是上天给他开的一个玩笑。他是受害者也是始作俑者,只是若兰,本该长在温室里的若兰不该接受这样的命运,自始自终她都是无辜的。他说:“若兰,你把孩子生下来吧,我娶你。”
她冷笑:“你可怜我,我不需要。”她的心很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仿佛唯有这样的自虐着,说着这样发狠的话,方才能平息胸口那团炽痛,如同陷阱里绝望的小兽,将自己抓的遍体鳞伤,不断地四周释放着负面的情绪,得罪所有的人才能罢歇。
“不,不是可怜。”润白单膝跪在床前,“是赎罪,在道义上,我本来就应该娶你;于我而言,你是我一生的伙伴,人言可畏,如果你一生都要背负这样的闲言碎语,作为朋友的我更是要为你两肋插刀。这么多年来,我当你是家人,如果这一生我们注定无法相爱,但我恳求你,请让我以兄长的爱来爱你。”
在这一刻她筋疲力尽,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垂落下来,青玉色的被面沾湿无数,就连润白的眼睛里也是泪光闪闪。若兰的声音带着一种嘶哑与哽咽:“滕润白,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你可知道这一结婚,你可能就要和我捆绑在一起,而且会被牵连进世家之间的争斗。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难道你要我终日感到愧疚吗!”
润白抚去她不断涌出的眼泪,说道:“在现在的情势下,这应该是你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若兰,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世家之间互有间谍,你的消息现在难免不会宣扬出去。”
若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背过脸去,不再看他,闷闷的声音传来:“一切还是由你来决定吧。”





神医的杀手妻 第六十八章
滕府的机关再紧密也逃不过消息传递的速度,不到一个时辰,欧净琛到访。也就在那时,连身在滕府的旭笙也是才刚刚得知:润白要和若兰订婚的消息,就像是惊天霹雳一般,她的脸色顿时唰得变了,连半分血色亦无,眉头皱起,眼睑微微跳动,连呼吸都沉重起来,手中的瓷碟“哗啦啦”的应声掉落在地,上好的白玉瓷器摔了个粉碎。她的妹妹和她的表哥结婚了!这个事实,让她一下子实在难以接受。
欧主的来访其实是在润白的预料之内的,只是没有想到他来的速度如此迅猛,难怪欧家能在短短时间内崛起的速度这么快,和这个男人的强悍手段绝对是脱不了关系的。
这边欧净琛心里还在奇怪,根据情报,滕府可是机关重重,八卦式的布阵格局,觉得非是一般人能轻易进入之地。可等他来到这里,却发现这一路都没有什么防卫施,偌大的府院显得空旷而宁静。难道是情报有误,还是说滕润白对于外围的防备实在太有自信,而实际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他心里急躁,仗着自己的武功高,也不似以前十分在乎此处可能存在的机关埋伏。直接跳过了门房的通报,略微的一猫腰,整个身子就像是离弦之箭射了出去。只是刚刚站定在前院的屋檐上就已敏锐的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只是千钧一发之间,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扇原本紧闭的房门诡异地自动开启,到是颇有请君入瓮的架势。
欧净琛的眼里疑惑和狠厉一闪而逝,知道是滕家的主子在装神弄鬼,他也不推辞了,就这样应邀走了进去。
“来者是客,无论他是已哪种方式进来的,还是先请用茶吧。”说完,房内的人突然一挥手,
桌上早已备好的一盏香茗便即可从他的手中甩向了他。欧净琛看到此人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也不敢大意,心里虽然疑惑,但也抬手稳稳接住主人的盛情奉茶,半点水珠也未溅洒。
“没想到举世有名的医药世家也有这样的高手,何不从黑暗中现身,和我切磋切磋。”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戒备,此行他只想带回若兰,并不想起太多的波澜,可这里的主子貌似不是这样想。
“堂堂欧主这样说,在下真是受之有愧啊,区区雕虫小技,在阁下的眼中只怕是班门弄斧而已吧。”相比于欧净琛的全身紧绷,这位倒是来的轻松自在了多。
“滕润白,**搞什么鬼,快把若兰的人交给我。否则老子就把这夷为平地。”一直处于金字塔顶端的欧净琛被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给激怒了,反正他死活都不给他一个痛快,干脆,他来个快刀斩乱麻。
润白从黑暗中走出,端坐在厅堂之上,相较于一身黑袍的欧净琛,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白衣胜雪的润白反倒是风淡云轻,丝毫不为他的怒火所动。
厅堂的装饰还是玉娘在时的风格,极尽奢侈,吊顶极高,欧净琛也是极高的个子,身后没有一个仆从,只站在那就显得气势非凡,万丈光芒集于一身,一切都沦为背景。
对于欧净琛和滕润白来说,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见面,两个雄性动物的本能反应都要快过理智,不过因为性格不同,一个完全是为情所逼的强悍派,一个却是习惯了深藏的内敛派。
“欧主来到滕府就向滕某要贱内,不知所谓何事?”他丝毫不受欧主的影响,继续维持着自己装聋作哑的作风。
“滕家的人我虽没有见过几个,但能取得旭笙信任的人,相必也是个聪明人,若兰早已是我的人,而且我们两个人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欧先生,若兰与我的婚约早已有之,而现在我们两情相悦,正是达成当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候,所以你说若兰是你的女人,这好像不大妥当吧?”
“滕润白,古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不是无聊到特地跑来看风景的,我要若兰,作为条件我可以答应你放弃旭笙,放她自由。”
提到旭笙,润白脸突然一僵,看了一眼他之后,又笑着点头:“我清楚,欧主能够大驾光临这里是我们的荣幸,正好现在旭笙也在这里陪她妹妹小住。过去旭笙在欧家曾经受过欧主的照顾,这次既然欧主到了滕府,那就让我和身为姐姐的旭笙趁此机会好好招待一下您一番。”他这一番话显山不露水,看在姐妹相认的面上,他就不信欧净琛能这么残忍。
欧净琛最怕自己留有软肋,也最恨人拿这个软肋来要挟他,冷笑出声:“不敢当,我只要若兰跟我走而已,旭笙要是不嫌弃,也可以还是住在欧宅,和她妹妹正好做个伴。”
贪心不足蛇吞象,润白心里对他唾弃万分,可脸上依旧微笑,然后伸手替他倒茶,再次强调这个事实,“若兰现在已经是滕太太。”
“滕太太?据我所知,上官若兰曾经消失了半个月,你就不怀疑她去了哪里?”
“她那不是消失,滕府那阵子出了一些事,家父亡故,家族店里又出了一些事,我放心不下她,所以将她接到别处去了。”他睁着眼睛编瞎话,原本他不想接他的下茬,但无奈欧净琛逼的太紧,和这样的男人交锋压力太大,他真的不知道若兰那些日子是怎么扛下来的,心里想着,愧疚又添了一层。
“她真的是只是住在别院了吗?或者我要这么说,她还是处女吗?她肚子里有可能有个孩子,你知道吗?”
“欧净琛,”润白神色一凛,“我尊敬您,但是这样的话从您嘴里说出来,恐怕不太妥当吧?”
“不妥当?你和若兰的婚约我不管,但若兰是我的人,我是说什么,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
“您真是会说笑。”润白当着他的面叫来下人,送客的姿态明显,“您这话不仅是对若兰的侮辱,也是对我这个未婚夫的极大羞耻,您觉得我会对您这样的无理取闹无动于衷吗?”
“哼,你别以为我会被你这样的虚张声势骗过去吗?若是你不肯把若兰交给我,你相不相信我分分钟就把滕府夷为平地。”欧净琛的耐心即将耗尽,开始威胁润白起来,极具攻击性。
“欧净琛,这里不是欧宅,容不得你随心所欲。”对于他的话,润白丝毫没有变色,并且回报了一声冷笑。
刚刚前来送客的仆人全都变了脸色,两个人皆是针尖对麦芒,就连空气中都能感受到火花四溅。
欧净琛突然不怒反笑起来,笑声?人:“说得好啊,滕润白,这里不是欧家,这里是滕府,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面前站着的是谁?”
“我怎么会不知道?您是欧净琛,如雷贯耳。”润白面不改色,回答的声音也很平静。
“滕润白,不要和我文绉绉的装深沉,快,把我的人还给我。我没空和你在这磨叽。”耐心耗尽,口气里满满的火力强攻,欧净琛首先还是爆开来了。
我要找到若兰,要找到若兰,这个念头随着澎湃的血脉,在胸口气海中翻滚,如同汹涌的潮头,一波高过一波,再也无法压制。
若兰永远也不会知道,虽然只是分离短短数日的分离,但是在欧净琛眼里,时间就像是无涯的汪洋,没有她的日子里,一日更像是一年,十年那么长。他就像是被她种了蛊的虫,左右不过是煎熬,又只觉得自己像一尾鱼,离了水,放在火上慢慢烤,皮肤一寸一寸绷紧,呼吸一分一分急促,每日都要尝受那种蚀心刻骨的相思,整宿整宿的夜不能寐,她的声音一直在他耳畔中盘旋,她与他共同拥有的每一幕幕细节都在脑海中反复的重放,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打在记忆的深处,并且烂熟于心。
练武的人是不能留下死门的,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一门之掌,那会成为他任人宰割的软肋。他明明深知这一点,这么多年他也这样做了,并且做得极为出色,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但是她是他逃不过的一个劫,唯一不能碰触的地方。
是她让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这样厉害,本以为得到她的人,就会不在乎她的心。可是到头来,待到失去了她之后才知道,他要的根本不仅仅是她的人而已,他要的是完完整整的她。即便是权倾天下,可失去了她又有什么意义!可是他偏又错的那样厉害,只好步步错下去,直到逼死自己,无法挽救。
“欧净琛,我再次重申,若兰是我的未婚妻。”
欧净琛脾气本来就火爆,心情急迫,被润白这一口老夫子的故意刁蛮弄得勃然大怒,恨不得一下子杀了润白才解气。就在他情绪那根弦几乎要崩溃的时候,重重帘幕后,似乎有人,他猝然止步站在那里,本能的扶住腰间的长剑。
若兰从重重的帷幕后,一步一步走向他们,脸色苍白得惊人,可底下的脚步却是走的极稳的。
净琛许是期望了太久太多,乍看看到她的一刹那,犹以为自己又是眼错,可是那身影犹如烙铁一样印在了他的心里,又怎能会出错。
润白的反应极快,视线落在若兰身上后,就直接走过来到她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低头弯起嘴角就是一笑。这一笑光彩夺目,而他的动作亲昵,就连刚才还暴跳如雷的欧净琛都呆了一下。而若兰被他的动作吓到,眼角直觉地往欧净琛那里偷偷望了一眼。偷偷一瞥而已,然后若兰就突然感觉六月飞霜,整个人都被泡在冰水里了似的。高大的厅堂,阳光很足,她皮肤很白,润白看过来的时候角度斜而且偏,阳光好像在光洁的侧脸上打转,明明还是原来那个削瘦的若兰,但润白却觉得不知从何时起她变了许多,从一个胆怯懦弱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耀目而冷静的女人。
“润白,我来吧。”她主动将他给她力量的那只手拿下,对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润白知道她想自己面对,也是,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他无声的带走所有的吓人,关门,留给他们安静的空间。




神医的杀手妻 第六十九章
她平静而冷漠,“别费劲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要这孩子吗?”
他看到若兰,先前急躁的情绪像是被奇异的抚平了,静静地打量若兰,像打量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对手,最后,他不怒反笑:“你知道,我可能让上官家,还有你这个奸夫一起与你陪葬。”他的唇角漾起了一丝嗜血的笑意。
若兰把脸一仰,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事情,心一冷,身子也冷了:“若兰,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嫁人可不是儿戏,而且你肚子里的是我的种,我不能容忍我的女人嫁给他人。我给你钱,你开个价。”满眼的嘲讽。
“你的女人,你的孩子,欧净琛,你一厢情愿,自我联想的本事倒挺强,别做梦了!我不会给你生孩子。”她几乎是立即回嘴,一字一句的说道。
欧净琛从未遭受过如此的屈辱,手不由得举起来,她并未回避,漆黑如玉的眼眸一如当初的倔强,她看到他墨绿的瞳仁逐渐变为深蓝,这是他愤怒的前兆,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很快握紧了拳头。两个人对峙,中间几乎不隔任何距离,他克制的呼吸几乎都已喷在她的脸上,她也在抑制自己扑上去撕碎他的冲动。
她冷笑:“想打我是不是,就像原来强暴我一样,这个孩子的父亲完全是个恶魔,而他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孽种!就算你把这世上的金山都捧到我面前来,我也不会看一眼。不过你倒是要感谢润白,是他接受了这个罪恶的生命,是他给你屁股擦得纸。”她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这么多天的屈辱,累积在心头的苦楚,凝结在她的每一个个像小箭一样的字句里,嗖嗖地往他身上射去,带着无比的痛恨与憎恨,他气得浑身发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攥紧拳头,不让自己挥手伤了她。
“我恨你,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欧净琛,你的一切都让我觉得痛恨,觉得厌恶。你只会冷酷残忍,自私自利,你个变态,除了追名逐利你懂什么?你除了知道利用一切你所能获得的资源,你还知道什么?你根本就不会理解。在你的世界里永远不会有爱,有信任这种东西的存在,因为你这龌龊的人生一点都不配拥有这一切。”
他依旧是暴躁,但眉目渐渐恢复了那种独属于他的冷血与残酷,就像是对一个女人宣布死刑一样:“不管你怎么说,我只想提醒你,我有钱,有地位,我什么都有,所以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要得到,这孩子我想要,所以你非得把他生下来。如果你非要逆行倒施,我会不择手段,到时候你和所有被你连累的人,都会死得很难看。”
她忍了好久的眼泪再一次的喷溅出来,“欧净琛,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我们是盟友,为何要与自己为难,让自己难堪。”欧净琛竭力维持着自己的气度,不让自己失手掐死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女子。
她嘲讽般的笑起来:“呵,盟友!就凭你这个肮脏的人……。”她真的怨死了他,像一条快要上山的蚕,被他逼迫的把那情丝吐得一根不剩,吐得身体都透明气来。
她的侮辱扯动了他最后一根神经,终于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她唇角迸裂,血渗出来,她的泪早已干涸,就像一口枯井,再也没有能力悲伤,整个人皆是绝望的姿态。两个人都狠狠地瞪着对方,仿佛想要置对方于死地。她的一双深幽幽的大眼睛瞪着他,直瞪到他心里某个部位生生地疼起来。他如同一只飞蛾,临近了灯光,葬身了火海,才知道光与热,从来都不属于他自己。她恨他,恨得那样的纯粹而深重,不容任何余地。从开始的第一面,从他强占她身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全完了,一切全完了。不论他再做什么,不论他再说什么,她都是厌憎无比。从此,由她亲自向他执行无法奢望幸福的死刑。
在她离开后,他总是喜欢在独自一人在马场晃悠,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草皮的草长得很快,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没进马蹄了。每当清风拂过,他总是会每到若有似无的香气,一如她身上的芬芳,氤氲不散,唤起他柔软而清晰的痛楚。他一直记得,她不甚从马上跌落的那一刻,倚在他的怀中,那是他们之间最平和亲密的接触,她的脸色苍白,胆怯而惶然的依偎他,像是苍茫大海上唯一的依靠,全心的依恋与信赖。她芬芳的气息氤氲在他的臂怀,他几乎不敢呼吸,只怕这一刻其实又是一场美梦,随时都会醒来。
两人之间是长久的寂寞,最终他转身朝外走,心神恍惚,撞在矮凳的角,大约是撞的狠了,闷哼了一声,也不出声,也不说话。打开房门,门外站的尽是守卫和润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得了消息便施展轻功而来,身旁未带一人。看他一出来,润白下意识地冲进房内,若兰的身下早已是黏稠的血液。“若兰,你挺着点。快,去取我的药箱来。”
身后乱成一片。欧净琛像是突然回魂了一样,心一下子掉进了谷底,全身就像置身冰窖一样,寒冷刺骨。她的话说得是那样的狠,对他的恨又是那样的深,怕是他和若兰最后的纽带也断了。回首看去,人群中,又看见了她,她依旧是那么美丽,让人心动。一如记忆中的模样,或许从见到她的那一天起,已经注定他会一败涂地。
他从一出生便是命运多舛,从来也没有人教他如何去爱一个人,长这么大也他从未给任何一个女人正眼,他原来以为旭笙会是他的一个意外,可当遇到若兰后,他才知道旭笙只能是他最得力的属下,而若兰对他而言是与众不同的。
可他是这样的人啊,在偌大的欧宅,但凡是有他出现的场合,定是鸦雀无声,毕恭毕敬的脸。总归是叫人怕的吧,自己这个人。连最亲近的管家夏博英平日见了,亦总是唯唯喏喏,稍微有点怒了,仆人们更是不敢近身。而她是那样的纯粹,爱与恨直接写在了脸上,有些时候他都会泛起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如女孩子一般的去嫉恨那个叫润白的男人,凭什么他可以得到她满心的爱意。他残暴的去掠取,不破坏,甚至用最卑劣的方式得到了她的身体,可是即便是这样他又得到了什么?只是一个躯壳罢了。没有人知道那种滋味,绝望像病毒一样整日蔓延,最终侵蚀肉体,心的疼痛的让他几乎发狂。可是他又是这样的无奈,他不会,他真的不会,不会去真诚的表达爱意,不会去正常的关心一个人。他原先不承认,可事实摆在面前,他就是这样笨拙的一个人,即便比若兰大上一轮,但在自己的爱情面前,他所能做的只有一次次的暴怒,一次次的伤害。
身边有众多的仆人来来往往,金铜制的面盆里满是血水,他穿梭其中,却不再能鼓起勇气回望若兰的身影。但是他知道,即便是在千万人中行走,他也能一眼认出是她,因为别人都是踩着地走路,而若兰是踩着他的心在走。




神医的杀手妻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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