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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轶事(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泽夕
佟玖赶紧拆开信,看了大致的意思就是说,自家船队到了山东地界,遭遇了跟漕帮势不两立的洪门劫船。两边人大打出手,各有死伤。
而后赶到的山东官府,以扰乱运河畅通为由,将人抓了货也一并扣了。
佟玖一面写信给济南府达正昌和养正堂的大掌柜,让他们一定要多方行走,竭尽一切人力财力先把人捞出来。
一面让人准备行囊,待济兰回来,她便准备亲自奔赴济南府。
济兰回来看过信后,眉头紧锁的放下,来回踱了两步,敲了敲案上的信,道“什么洪门,尽是宁郡王那边使得下三滥手段。这山东巡抚......是他们怡王府的人。”
说着有些不放心的扯过佟玖的手,劝道“山东你就别去了,他们既是故意为之,谁去也是无济于事了。”
“阿济,你说实话,咱们这趟这上百万两的货,是不是就打了水漂了?”佟玖红着眼,凝视着济兰问道。
“老九,自从永喜死到咱们府上的那天,你就该想到了。”济兰抚着佟玖的手背,道“也许,日后咱家的买卖将不似从前那般顺利了。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再动那么大的气了。别抛下我,成吗?”
看着佟玖极力忍耐的深吸了口气,济兰情郁于衷的道“今个儿我进宫时见到圣驾了,他贵为九五之尊,执掌生杀大权。可又如何呢?挚爱之人变成了冰冷的牌位,阴阳两隔。”
说着揽上了佟玖的腰肢,将脸没到佟玖的肩头,闷闷的道“当时我就想,只要咱们能厮守在一处,什么药铺、票号那些都是身外物。”
说着晃了晃佟玖,执拗的道“老九,你答应我,好不好?”
感觉到此刻济兰的脆弱和不安,佟玖紧紧的搂住她,一下下轻吻着她的额头,保证的安慰道“我答应你,不再为那些身外物动气。不抛下你,咱们生生死死都在一处。”
“嗯。”济兰听后满意的点点头,从佟玖脖子上拽出那块俩人订亲时自己送她的玉牌,摆到佟玖眼前道“我们家列祖列宗可都在这听着呢,你日后休想抵赖。”
“我说过的话都作数,几时抵赖过?”被眼前人这小女儿的模样惹得心都要化了的佟玖,勾了勾嘴角,凑过去同眼前人鼻尖对鼻尖的柔声辩了句。
见济兰深深地看着自己,眼中泛出了些许情意,便就势上前含住了眼前人的唇。俩人拥吻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好一会儿的情话。
分开后,佟玖看了看案上方才的信,却没有了起初的愤怒和忧愁,无奈的感叹着道“可这毕竟是我上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心疼啦?”济兰明知故问。
她心里清楚,佟玖跟自己不一样。佟玖是白手起家,起初自己借给她的银子,她恨不得每两掰成八瓣去花。之前保定府赔那二十万两,她都心疼的大病一场,跟自己念叨了好几遍。
如今这上百万两损失,心里不定怎么别扭呢。
佟玖摇摇头,道“倒也不全是心疼。只是如此一来,我岂不是要空着手出关了?”
“我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怡王府会这么快就对咱们下手。”济兰惋惜的道“吃一堑长一智吧,生意嘛,有赔有赚。咱们静观其变,看他还有什么手段。”
“嗯,好。”佟玖收起案上的信,应着。
再一抬头,看济兰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了?”
济兰莞尔一笑,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我这么败了你一百万两的银子,你却丝毫不怪我。”
“这怎么能算是你败的呢!这明明是那些小人的龌蹉手段。”佟玖答得理所应当。
“而且,就如你所说,那些不过是身外物。就算是你败的,败了就败了,我留那么多银子做什么?”此刻佟玖倒是想通了,不禁嘿嘿一笑,道“抄了那么些卷的佛经,可不是白抄的。就算我再被气瘫,那银子它也回不来了,到时还不是我自己喝苦药,累着你一同遭罪。”
济兰受用的展了展眉,道“宫里面的丧事还要忙些日子,我打算先回富察府小住几日。毕竟姊妹一场,也好静下心为她颂些经文。你在这边好好的,别去缠我。生意上的事,咱们静观其变。”
佟玖就这样皱巴着脸,看着夫人带着一众的丫鬟婆子套车回了富察府。
没过几日,京里就传出了达正昌船队在运河上出了事,韩家赔了上百万两的银子。韩鹿祈和济兰因此闹了不和,济兰负气而走的传闻。
又过两日,街头巷尾再次传出了,韩鹿祈这次进货的银子全是拿了相与们存在汇正升的银子。如今韩家损失百万,汇正升的银楼已经全空了。
此传言一出,之前在汇正升存了银子的相与们,都上门取现。
“九爷,您看这长此以往又如何是好啊?”汇正升大掌柜看着接连几日了,才一开门柜前就挤满了前来取现的人,心内也没了底,到后面问着佟玖的意思。
“有什么如何是好的?”佟玖扬了手里的米,喂着景赋的鸽子,若无其事的道“买卖讲得就是个你情我愿。相与们要兑银子,你就给他们兑呀。”
“可是九爷,咱家才赔了那大一笔银子。您过段日子又要出关,再把银库里的这些钱都兑给他们,那咱这票号还开得下去么?”大掌柜愁眉苦脸的道。
“嗯?”佟玖挠了挠头,有些不爱听的道“赔钱的是达正昌,又不是汇正升。两边各算各的帐,汇正升怎么就开不下去了呢?”
“你也信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啊?”佟玖看出大掌柜的心思,肯定道“我告诉你,达正昌是我白手起家支起来的,我做得了主。就算把达正昌都赔进去,大不了我不干了,也不会累及你们票号的。所以,你就放心的给他们兑。”
“诶,有东家您的这句实底我就放心了。”大掌柜应着。
佟玖想了下,继续喂着鸽子,道“不光给他们往出兑银子,但凡还在咱们票号存银子的,咱都给他们涨利息。我还就不信了,他们不信眼前白花花的银子,会信那些道听途说?”
济兰这一走,佟玖一人守着这么大的宅子就更显冷清了。她也不爱回正房,连着几日都是在书房睡的。
夜深人静时,她就坐在藤椅上,看着墙上的商图,想着这段时日前面发生的事,想着接下来没货的达正昌要如何开张,想着自己要几时方能出关,能带些什么出去。
“九爷,华大爷和虹姑娘回来啦!”第二天一早,佟玖在书房里看着帐,门上的小厮进来传话。
“啊?”佟玖闻听后惊喜的丢了手里的毛笔,疾步走到书房门口,张望的问道“人到哪了,在正院呢吗?”
才迈步出去,就看到虹筱和景赋从院门口进来,佟玖欣喜地朗然一笑,上前抱过虹筱在空中就转了一圈。
俩人自小一起长大,分开这么久倒还是第一次。
“你这是都好了?”虹筱被她抱着,惊呼着拍了她一把,笑问道。
“好,比以前还好呢!”佟玖笑着放下虹筱,又捶了一把她身旁的景赋,道“要到了怎么也不传个信,我好去接你们啊。”说话间手上一直扯着虹筱不放,热络的不行。
“我们的差事都办砸了,哪还敢劳东家您的大驾。”虹筱有些委屈的撇了下嘴,捏了捏佟玖的左胳膊,关切的上下打量着她。
“唉,天灾*,怨不得你们。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就好。”佟玖说着拉着虹筱往正院走“你看你都清减了,我再可不放你出去了。”
又回头看了看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的景赋,道“景赋气色也不大好,你们这趟又惊又吓的,我在家里也跟着提着心。这趟回来了,就好生歇歇。”
出乎佟玖意料的是,景赋她们回来并不是空手回来的,船上除了个别非常贵重的货物在扣留时丢失外,大部分的货物其实还是带了回来。
只不过那些上好的茶砖大部分被泡了水,绸缎也被浸了水。
佟玖亲自到通州码头的商船上看了看,见那些茶叶和绸缎还往出滴着水,就吩咐小厮们把完好的货物先挑出来运到达正昌仓库。
其他不同程度受损的货都去了名号,就地摆在通州码头外的集市上处理。
在摊前挂了牌子,明白的写出来这是在运输途中受损的货物,以与茶叶沫和粗布同等的价钱出售这些茶叶和绸缎。
四九城里,十里八村的平头百姓毕竟还是多。他们不在意那些绸缎曾浸过水,也不在意茶砖的一半被泡了水,因为就算这样也总比那些等价的碎茶叶沫和粗布更实在。
没出几日的工夫,这些茶叶和绸缎就被抢购一空。
佟玖就用那些挑出来的完好的货直接在达正昌开卖,因着在国丧期间,没发什么帖子请人来吃席,更没请什么戏班子来弄些开业的庆典。
达正昌在京城,就这么悄然的开张做生意了。





佟佳轶事(清) 第九十六章

“韩大人大病初愈,又新店开张,可谓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啊!”才开门做生意,諴王府的大总管突然而至,对佟玖道“到底还是年轻人,这病来得快,去的也快。”
“嗨,您别提了。这次大病,可当真是让我在鬼门关走了几遭。”佟玖拱手,二人互相过礼,边引着大总管往里面客厅走着。
边玄乎其玄的开着玩笑,道“可到了那边,阎王老爷一翻生死簿。说,诶......这人还欠着王爷千岁的差事没办呐,去去去,不收不收。就这么着,托王爷的洪福,我这才被放了回来。”
“哈哈哈——。”大管家听后大笑,二人分宾主落座,小伙计上茶。
“王爷他老人家,最近还好吧?”佟玖叹气道“我之前行动不便,也没法过去给他老人家问安。”
“韩大人,我这趟来,正是王爷要请您过府一趟。”大总管深深地目视着佟玖,欲言又止的道“王爷近来的心气儿可不怎么顺。所以......一会儿见了王爷要怎么回话,大人临去前这心里面儿,可得盘算好喽。”
諴亲王心气儿不顺?佟玖警觉的挑了挑眉头,为的什么呢?莫不是因为自己迟迟不出关,不会啊,前段时间他还派人来说让自己安心养病呢。这里面一定有大总管不亦明说的其他事,可是什么事呢?
“韩大人,咱们走吧。”一盏茶的工夫,大总管起身,看佟玖满怀心事的忐忑样子,宽慰道“大人倒也不必太过忧虑,您只要记着,您是王爷的人。”
“我自然是王爷的人啊。”佟玖分辨道。
二人走到门廊处,大总管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所以,大人所办之事,都是为了王爷,为了王府。”
佟玖又要说什么,被大总管止住,拉开与佟玖之间的距离,朗声道“韩大人请吧,别让王爷等急了。”
于是,佟玖坐着王府的轿子,跟着大总管去了諴王府。
依旧是在諴亲王的书房里,諴亲王立在案前写着什么,看佟玖进来了,问了句“病都好了?”声音虽听不出喜怒,但看面上的确不怎么高兴。
“托王爷的福,都好了。”佟玖跪在地上应道。
“那好。”諴亲王放下手中的毛笔,拉开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块什么,“咚”地丢到佟玖面前,道“那咱们就说说,你韩鹿祈近来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佟玖看着身前地毯上,諴亲王丢过来的那块官银,脑中思绪飞快的转着,嘴上不明所以的道“草民愚钝,还望王爷明示。”
諴亲王拉了把椅子摆到桌前,慢条斯理的翘着二郎腿坐下,颇有要秋后算账,好好论论的架势,沉声道“看看这块官银,你认得吧?”
“自然认得——。”佟玖捧过那块银子,细看着上面打着的特殊名号,回道“这是王爷让草民拿去购置军火的官银。”
諴亲王点点头,不悦的道“韩鹿祈,你私动军费为你自家贩货所用,你可知罪吗?”
自己就算有八个脑袋,也不敢私自动用军费啊。佟玖惊闻后,抬头看了看諴亲王,又看了看他身后站着如老僧入定的大总管,忽然脑中恍惚想起临出门时,二人的对话。
叩首道“王爷息怒,草民之前派人南下贩货,是曾动用了些库里官银......”
“这么说,你韩家之前买货的那上百万两银子,果真是本王的军费?”諴亲王怒然的打断她,指着佟玖鼻子,斥道“韩鹿祈,你好大的胆子!”
“王爷容草民细禀,就算草民有天大的胆子,草民也不敢拿上百万两的军费去做草民自家的买卖啊!”佟玖拱手告饶道。
说着不无委屈的叹了口气“想必王爷您也听说了,草民在运河上赔了一百万两的银子。可这一百万两,确确实实真金白银的都是草民自己的银子。王爷您若不信,您现在就可以派人到汇正升去查,您的军费都如数的摆在银架上。”
“那这又作何解释啊?”諴亲王接过大总管递来的茶,拿下巴指了指那块官银,道“别说这不是从你们汇正升流出去的。”
“回王爷,草民的确是动用了几千两的官银去充门面,可这也是为的这些货能顺顺当当的早日抵京啊。”佟玖为难的道“事到如今,草民不敢再有所隐瞒。韩家所贩的这批货,正是要为日后出关贩枪疏通商路,做准备的呀。”
“哦?这么说,你运得这批货,是在为本王做事喽?”諴亲王不动声色的喝着茶,道“起来回话吧。”
“哎。”佟玖如蒙大赦的应着,拍了拍发麻的腿,从地上别扭的站起身。
垂首而立在侧,道“草民深知此次出关是为咱大清国、为王爷办差,那万万不敢让朝廷和王爷跌份儿。这才动辄百万的进了那些个奇珍异宝,以备日后之用。”
说着略抬眼瞧了瞧諴亲王的脸色,道“草民深知自己的斤两,本是不敢贸然走运河的。可时间紧迫,水路比旱路快。草民本以为在运河上,亮了王爷的官银,过往官府多少会行个方便。可不曾想,到了山东......唉。”
“嗯?”諴亲王听了佟玖的说辞,问道“你们家的货不是被洪门逆党所劫吗,怎么反倒讹上山东的官府啦?”
“王爷明鉴,洪门是反朝廷的逆党,妇孺皆知。我们船上的伙计抵抗,也是出于自保。可山东的官府竟以我们韩家扰乱河道秩序为由,扣了货抓了人。”佟玖摆摆手,道“草民还是想着,草民是在为王爷办事,吃了这些个亏也就吃了。”
说着双手托着那锭官银,端端正正的摆在书案上,道“可草民真没想到,那些别有居心的人,竟这般地不依不饶。一面丝毫不肯给王爷面子,一面又来向王爷告发草民。他们这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好啦,本王找你来,不是为的听你们这些家长里短的。”諴亲王抚了抚胡子,站起身,从桌案上拿出一份礼单,拍到佟玖手中。
良久方道“三月国丧一过,本王的纳沐格格就要远嫁到科尔沁了。这是部分要到南方采购的嫁妆明细,交给你去办。”
佟玖听后诧异的看了看手上的礼单,为格格办嫁妆,这次就是自己一同运几船货回来,也没人胆敢阻拦了吧?可想到纳沐格格要远嫁了,心里却是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韩鹿祈,前几日在宫中的大丧上,本王见到了你的夫人,她的确不是一般的女流。”諴亲王没来由的说了句。
佟玖谦虚的干笑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諴亲王挥挥手,道“行了,跪安吧。”
待佟玖退下后,諴亲王把玩着案上的官银,对大总管道“依你看,这两边儿,本王应该信谁的?”
“主子,这奴才可说不好。”大总管赔笑着道。
“奴才只知道,怡王府是宗亲。可若从富察家那边论,这韩大人也算是自家的人。”大总管忖度了下,道“奴才斗胆,向理不向亲的瞧着呢,怡王府因着永喜贝勒爷的事,对韩家不依不饶的,多少是有些失体统,可也算是人之常情。”
“此事,本王倒不是这般看的。”諴亲王放下手中把玩的银锭,鄙夷的道“宁郡王那些人,不是本王说他们,他们能干些什么呀?还有那个永喜,跟韩鹿祈的年岁差不多大吧?”
“是是,王爷您这是惜才。”大总管笑道。
“这个韩鹿祈跟他们可不一样,他能为我,为朝廷办成我们想办而不能办的大事。他们谁能?”諴亲王道“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万岁爷放心。”
再说佟玖,虚惊一场后回了府,望着那纳沐格格嫁妆的明细,犯着愁。从有达正昌开始,自己手头上攒的这点能动的银子,再加上在汇正升的红利,不过百万两,之前全给折腾进去了。
这次南下进货,安全上固然是十拿九稳了,可自己又拿什么去进呢?没银子啊。想到这些,佟玖在榻上烦恼的翻了个身。
济兰倒是不缺银子,可俩人成亲前自己跟她借那五十万两还一两都没还呢,京城达正昌的铺面又是济兰出的银子,自己不能再去张这个口了。
佟玖前脚才被諴亲王的轿子抬走,达正昌的掌柜就打发小厮去告诉了济兰。济兰晌午便回了韩府等她。
可佟玖回来就愁眉苦脸的一头扎进了书房,也没人告诉她济兰回来了。
济兰悄悄地走进书房时,看见那人正在榻上敲着个二郎腿,双手枕在后脑下,脸上盖着张红红的单子,正唉声叹气着呢。
济兰走到榻前,倾身伸头细细的看着她。
佟玖先是用鼻子上嗅了嗅,遂勾起嘴角,拿下脸上的礼单,果然是那日思夜想的人回来了。开心的伸手去拉济兰,自己向里挪了挪,柔声问道“几时回来的?”
“晌午。”济兰捋了捋下摆坐到榻边,看着佟玖,问道“愁什么呢?”
“倒也没什么,纳沐格格要下嫁了,这是諴王府派来的新差事。”佟玖抖了抖手上的礼单,嘟了嘟嘴,打岔道“你走这几日,这家都不像家了。”
济兰拿过她手里的礼单,放到一旁,人则是稍歪了歪,倚靠着佟玖的身上,抚着她的脸,道“还记着上次去琉璃厂时,在马上我说的话么?”
佟玖直直的看着靠的越来越近的济兰,摇了摇头。
济兰也不恼,宠溺而不失蛊惑的道“为你,花多少我都愿意。”说完,在佟玖额上轻轻一啄,看着佟玖的眼睛,道“可有想我?”
佟玖伸手拥过身前的人,吻上了那好看的唇。你来我往的浓情和热烈,无不诉说着两人这几日揣在心里,如何都化不开的那抹相思之苦。




佟佳轶事(清) 第九十七章
“老九。”一晌贪欢后,济兰偎在佟玖怀里,将她一时贪凉扔在被子外的胳膊拢了进来,唤了声。
“嗯?”佟玖抚着济兰还还蒙着薄汗的头,俯身过去轻轻的啄了下,应道“怎么了?”说完侧过身,严严实实的将她揽到怀里,瞧着她。
“不日便要下江南了,你在京中的那些个旧友故交还是要早些去拜别才是。”额上被佟玖亲的泛痒,济兰慵懒的闭上眼,轻笑着念叨了句。
“旧友故交”佟玖呢喃了下,试探的问道“你说的是木云?”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你呀。”济兰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临走之前去看看她吧,再见指不定”济兰顿了下,道“再见指不定什么时候呐。”
但凡每次两人谈到木云,济兰总是话里有话的泛酸,于是佟玖道“算了,哪次我一见她都不尴不尬的,她别扭你也别扭,我这心里头跟着左右的不是,相见不如不见吧。”
济兰感叹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变的吗?唉,累了,憩会儿。”
之前,纳沐格格跟韩府跟济兰一直走动的都很近,如今她要远嫁了,置办嫁妆的差事又都交给了佟玖去安排,济兰觉得得好好去谢谢她。
故而,这几日时不时的常去过王府去看她。
随着天气的转暖,关外的商路已然通了,包头府达正昌的商队运着积攒了几个月的皮草等关外特有的特产入了京。
佟玖挑了些能拿到江南去卖的货物装船,家里各处的买卖安排了下。
突然想起济兰那天跟自己提起木云,这一忙也的确是有些日子没见着她了,听说她最近在外面买了宅子,从齐府搬出来单过了。
于是,挑了几匹上好的锦缎让小厮捧着,又请了舒广袖同自己一道,往木云的新宅子去了。
“嗯?”佟玖下了马,立在门前的台阶上,前前后后的瞧了瞧,道“这是木云的新宅子?这不以前的食必居吗,让她买下来了?”
“本来是夫人收下的,可嫌这一左一右的乱,就低价卖了,正巧齐东家想置办个档面做些生意。”舒广袖说着上前叩门。
“她做生意?”佟玖心内诧异,怎么都没人跟自己提过这些事呢。
“来就来了,还拿了这么些东西。”见是她们两个,木云操手而立先望了佟玖一刻,又对舒广袖道“前面的铺面都收拾得了,待会儿带你去瞧瞧。”
“乔迁之喜,可没有空手来访的道理。”佟玖随着她们迈步进了后宅,边打量着边道“听说你要做买卖,不知道是哪方面的营生。”
“嗨,比起你们,我这就是小本经营。”木云道“无非是在广东十三行贩了些烟草,打算在这前面开间烟馆。”
佟玖听后琢磨了下,心中一凛,惊道“你说的烟草别再是大烟吧!”
“正是。”木云应道。
“木云,这可是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买卖!”佟玖不可置信的扯住她,深深的上下瞧着她,着急的道“你是不是也染上大烟了?”
“什么买卖不伤天害理,富察·济兰她就没伤过天害过理吗?”木云撇开佟玖紧拉着自己的手,笑了笑,道“九儿,有些事是你不知道罢了。”
“舒掌柜,今个儿对不住了,您先回吧。”木云送舒广袖出去,道“我同九爷有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要说,八成您也不能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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