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eroth
“您答应了吗?”我问道。
“不得不答应。”国王祖父阴沉着脸回答我,“他是我的继承人,我有什么意外这个国家就是他的了。但是,我不能将麻烦都留给他,既然他要掩饰,我就把麻烦揽到了身上来。”
我意识到,我的国王祖父赐封了我的那位同父异母姐妹一个贵族称号,但是,因此而造成的结果,就是我的那位姐妹被人谣传为我的姑姑了。那个可怜的女孩一定从王太子殿下的私生女变为了国王陛下的私生女。
“您封了她什么封号?”
作为我的姐妹,虽然是不能够承认的姐妹,但我仍然希望知道她的存在,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我会遇见她,那时候说不定我可以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孩。
我的国王祖父说道:“那个女孩的母亲是香槟地区的栋雷米男爵的女儿,现在是栋雷米子爵的女儿。这个家族据说是让娜德阿克的一个哥哥的后代,既然他们和让娜达克有血缘关系,我就模仿让娜的称号,给了那个孩子以‘栋雷米的修女’的称号,并且我为她扩修了栋雷米的修道院,她将作为修女度过一生。”
让娜德阿克,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我的历史课教师曾经不止一次的提到过这个名字。她是百年战争时期的女英雄,一个普通的、单纯的乡村少女,最后却带领法兰西走出了困境,我的历史课教师对她的评价很高,说她是上帝派下来前来拯救法兰西的天使。
让娜,这是在法兰西很常见的名字,我认识的女性中,也有很多是叫这个名字的。蓬帕杜夫人的名字中便有它。让娜是法语的发音,若是用英语念出来,就是“珍”。通过“让娜德阿克”的拼写,并且对照她的事迹,我确定了她就是日后在东方最为著名的法国女人——圣女贞德。
在我费尽一番心思弄清让娜德阿克就是圣女贞德后,我曾对“贞德”的翻译感到疑惑,这完完全全是用东方的字词重新对这个历史人物以命名,如果使用法语的发音来翻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翻译成“贞德”的,若是用英文的发音来翻译,“贞”用的或许还算勉强,但“德”就匪夷所思了。我将其评价为法语、英语文盲加汉语文盲的完全随心所欲的翻译。
对于国王祖父对那个女孩所做的事,我很震惊。这似乎太残忍了,让一个女孩永远活在修道院里,这等于是在她一出生后就宣判了她终身监禁。但是,我又疑惑,那个女孩遭遇了这些,她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我的王太子父亲,他难道不会干预反对吗?
于是,我问道:“那我的父亲难道没有反对吗?”
只见我的祖父对我笑了笑,接着他说道:“孩子,他不敢反对,因为他有求于我,而且这也是最好的方式。那个女孩能够在修道院中得到良好的教育,成长为以为淑女,然后,在我死之后,你的父亲便可以废除我的命令,恢复她的自由,将她接到巴黎,甚至住进凡尔赛。”
我内心一凛,惊讶地问道:“他会这样做吗?违反您的决定?”
或许是因为曾经是东方人的缘故,我的观念在一时间还转不过来。后辈轻松推翻已故父亲的决定,这在那边是大逆不道。但我却忘了,我所在的地方是法兰西。
“他会的,因为那个时候他是法兰西的国王,他有权利对这个国家做一切,包括废除我做出的决定。”
就是这样,听了他的话,我深有体会,将我内心最后的一丝东方的观念给摒弃了。这里没有什么“老子的话儿子一定要听”的规矩,甚至在历史上也不乏“儿子杀了老子后又合法继承老子一切”的例子。
国王祖父语气悲伤地说道:“我的名声已经臭了,而且臭不可闻了,但是我还必须活下去,必须当这个国王。虽然我无法解决问题,可是斐迪南上来后会变得更糟。他不学无术,亲信小人,我真为这个国家和你感到伤心,我仿佛看见了你们被愤怒的巴黎市民殴打、游街的景象。”
“我的爷爷,你不用伤心。”我试图劝慰道,“我不会让那件事发生的,我会改变……我是说我会尽力改变现在的局面。”
我所说的“那件事”,不只是他口中的被巴黎市民殴打、游街,更有那历史上著名的“断头台”。
我被他出自肺腑的话语所感动,同时也因此而产生出来一股勇气。他让我看见了贵族的尊严,让我看见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贵族。不是凡尔赛中的泥靡之风,而是在这里,在他的身上。虽然他在政务上似乎无能,可是他的内心却在为自己的无能而哭泣。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贵族。
我虽然向他做了保证,但那只是一时的热血冲劲,在这热血化去后,我立即又不自信起来。
我真的能做到吗?我真的能够改变这个国家吗?
我连续问着自己这些问题。我不了解这个国家,也没有治理国家的知识和经验,我意识到自己似乎许下了一个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承诺。
“奥古斯特,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但是,这个国家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一个你所负担不起的庞然大物。我的孙子,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你今天在这里所说的话,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不要给自己背负太多的负担。”
他似乎看出了我内心中的不自信和勉强,他接着说道:“我年轻时候也如同现在的你一般有着雄心壮志,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我改变不了这个国家,我无法挑战教会和贵族的权势,所以我退缩了。”
他手指着我,对我说道:“奥古斯特,你只需要做一个快快乐乐的贵族。我觉得我还能活二十年,然后你的父亲也不可能早逝。虽然暴风雨可能会在你成为国王之前就来到,但你有足够的时间能够逃走。我的孙子,你不需要去想那些你不需要去管的东西,做一个贪于享乐却又不失智慧的贵族,这才是你应该去做的。”
我听了出来,我的这位国王祖父已经对这个国家的未来进行了预测。他自认为还可以活二十年,而因为家族长寿的关系,他认为我的父亲也不可能在年轻的时候就死去,所以他推测我可能在四五十年之内都没有机会触碰王冠,而他同时也预测,革命风暴将会在死去之后没多久就到来,而那时候我因为不是国王,所以可能得以逃离法国。
这是一个很理想化的推测,但是却是直接忽视了很多不确定因素。我虽然不清楚历史上我的父亲具体死亡的时间,但是我知道,我的国王祖父的这一套推算将会不可能出现,我会很快就成为风暴的中心。
我主法兰西 第二十三章 人痘接种
第二十三章 人痘接种
来到枫丹白露宫的第一晚,我重新认识了我身边的人——我的祖父、我的父亲。我突然发现,贵族、政治、宫廷这些东西,我以前还是想的太浅薄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就在枫丹白露宫住了下来。这里的生活比之凡尔赛有着极大的差异。
在凡尔赛时,我的一走一动都有着条文式的规定。我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上课、什么时候用餐、什么时候睡觉,这些都有着严格的时间表,据说这份时间表还是当年太阳王路易十四亲手为他的继承人大路易王储制定的。不过,之前依照这份时间表成长的人,包括路易十四的那些被封为王太子却又夭折的儿子以及我的短命哥哥在内,他们之中无一人当过国王,因此也就无从证明这份时间表是否可以将一个人培养出合格的国王。
在枫丹白露宫,我享受到了久违的自由。这里没有用来规定我作息时间的条条框框,也没有凡尔赛的阴谋、权争。周围绿树成荫,泉水环绕,环境怡人,空气也很清新。我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爱上了这里,这里可能就是所谓的世外桃源。
我的国王祖父每天都去打猎,他似乎对此乐此不疲。我实在不明白这种骑在马上的追逐游戏有什么意义,因此也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有的时候,若是碰上天气暖和,他出去打猎的时候会带上我和夫人,但是,真正去追逐动物的只有他,我和夫人都留在野外的暂驻营地中等着他回来。
我和夫人在这一段时间开始试着交流。一开始只是剧本式的问候,或是点头、微笑等表情交流,而后我们交流的次数和时间都长了起来。
她会问我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有什么爱好。而在我回答之后的第二天,我前一天回答的东西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食物、衣服和其他东西。作为感谢,我每一次都在收到礼物后回访夫人。
我和夫人的感情就此深厚了起来。
有一次,我问到了夫人的女儿。她是一个叫芳芳的女孩,不过在我出生那一年就死去了。夫人一边哽咽一边向我说了她的故事,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脾气喜好,夫人都一一对我说了。她是一个幸福的孩子,虽然她很短命,但是她至少在短暂的几年中享受了常人所无法享受的温暖,我甚至有些嫉妒这个夫人口中的“小可爱”,不过,也正是因为她,我才会被夫人特别留意。
正如我以前偷听中所得知的,穿着女装的我长得确实和夫人夭折的女儿芳芳有些相似。
我看见了镶嵌在夫人项链吊坠中的芳芳的画像,我明白了这所谓的相似事实上只是某些小孩子共有的一些特征类似罢了。
画像中的芳芳肤色很白,我的皮肤也很白,事实上在富裕的贵族家庭中,孩子平时都足不出户,白是共有的一个特征。芳芳的脸庞圆润,但是有着突出的下巴,这也与我相似。我特意控制着日常的饮食和增加运动以来避免肥胖,我的身体虽然因此而没有一丝赘肉,但是脸庞却仍然带着婴儿肥。
或许是当时夫人正悲伤着,因此她才在那一刹那将我认作了她的女儿,但是,后来便如我所料,她对芳芳的爱便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我身上。
虽然不在凡尔赛,也没有家庭教师,可是我却还需要上课,而教我的却是夫人。
在国王祖父独自出去打猎的时候,夫人便按照她自己的时间表来教我。
历史、文学、艺术和礼仪,托她的福,我的法语进步地很快,同时历史也掌握了许多,不过,或许是我真的没有什么艺术细胞,无论是绘画、音乐还是建筑,我只有欣赏的能力,而没有自己创造的能力。不过,即使如此,我也将我的进步当做了一种奇迹,特别是法语方面,因为夫人只在十点至午餐之前这一段时间来教课。
每天下午,当夫人去午睡后,我便和小亨利、图伦兄弟待在一起,或是练习剑术,或是绕着枫丹白露宫骑马。
不知不觉,我在这里枫丹白露宫已经待了一个多月,年历也已经翻到了一七六二年。
一月份的最后一天,我在枫丹白露宫迎来了一位久违的熟人——老神棍巴斯特教授。
刚刚上完夫人的课,老神棍和一个神父打扮的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们先向我和夫人行礼,夫人只是微笑地做了一个手势以作回应。
“奥古斯特!”夫人指着老神棍身边的神父,亲切地向我介绍说,“他是贝尼斯神父。他是我的顾问,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因为他的身份,所以我也很礼貌地向他点点头,并打招呼道:“你好神父,很高兴认识你。”
贝尼斯神父向我鞠了一躬,说道:“我也很荣幸能够见到殿下。”
贝尼斯神父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无论是皮肤、头发,都已经呈现出衰老,但是他的双目却炯炯有神,根本不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夫人对我说道:“神父这一次到来,是为你送来了一份迟到的新年礼物。”
“为我?”我疑惑地望着神父,问道:“你带来了什么样的礼物?”
“是从不列颠带来的。”
“不列颠?现在不是在打仗吗?”我惊讶道,“与不列颠和普鲁士的战争已经维持了多年,我曾听我的教师说过,现在我们和不列颠的贸易已经全部中断了,而且拉芒什海峡也已经封闭,怎么可能从那里带来东西?”
“是的,殿下,您说的很对。”贝尼斯神父说道,“所以这份礼物是花了大价钱,由托走私商送来的。”
我自然知道“走私”是什么意思,同时也知道在两个正打着仗的国家之间进行走私交易,必然需要花费比平时更多的钱财。
我严正地开口问道:“神父,现在请告诉我,您究竟从不列颠拿来了什么?”
回答我的是夫人。
只听见夫人柔声说道:“是用来对付天花的东西。巴斯特教授对我说了你有意接种人痘后,我便透过手下的渠道,千方百计地从不列颠买来了天花病人的痘痂,听说这就是接种所需要用的东西。”
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当时说要接种人痘,只是为了借机接近夫人,我其实早已经将这件事忘记了,却没有想到夫人一直记在心上,还为了我而耗费财力。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好了。”我激动地口齿不清,“我很高兴,我……非常感谢!”
夫人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只听她欣慰地说道:“只要你满意就好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为你办到。”
“谢谢!”
我感动得只有不断地感谢,无论是从内心还是从语言。
为了从行动上表示感谢,我迫不及待地希望立即接种。
我向老神棍和贝尼斯神父热切地问道:“可以立即开始吗?我希望马上接种。”
可是,只见到老神棍和贝尼斯神父面面相觑,似是有什么顾忌的。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方便吗?”我不解地问道。
老神棍和贝尼斯神父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老神棍走上一步说道:“殿下,以您的身份,我们必须要请示国王陛下的意见才能为您接种,所以……所以暂时还请您耐心等待一会儿。”
我有些失望,因为之前老神棍曾经对我说过接种的流程,虽然与21世纪的直接在手臂上打上一针相比还是有些繁琐,但是整套程序也不过就是十分钟左右。而他们的意思很明确,我必须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够享受这十分钟。
正在我失望之际,我感受到我放在桌子上的右手被一团温暖包裹住了。这时我才看见,夫人的手不知何时搭了上来。
我朝她看去,只见她的表情似乎是在对我说着安抚的话,令我不要着急。
我深呼了一口气,同时心中的焦急也荡然无踪了。
心情再次恢复平静的我对老神棍和贝尼斯神父说道:“那好吧!请你们立即去向国王陛下请示吧!我希望能够尽快进行接种。”
那两人异口同声道:“是,殿下。”
看着那两人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间,我暗暗叹着气。
他们是不会理解我激动的内心和期望报答夫人的心愿。
这一天过后,我一心一意准备着接种,但是,事实却不如我想得那么乐观。
当半个月后,我再一次见到老神棍和贝尼斯神父的时候,他们告诉了我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国王陛下拒绝了!”
我吃惊地差点要从椅子上窜起来。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历史上王室曾经就差点因为天花而绝嗣,我祖父的亲人们,也有许多是因为天花而死的,而他小时候似乎也曾经得过天花。我原本以为他会为了后代的平安而同意,却没有想到首先在他那里遇到了麻烦。
我急忙问道:“国王陛下为什么会拒绝?你们向他说明过接种的流程和好处了吗?”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如果他是因为对接种的不理解,那还可能通过说明而让他改变决定。
我主法兰西 第二十四章 还是神棍
第二十四章 还是神棍
老神棍说道:“我们已经将种痘的流程和效果都告诉了国王陛下,可是国王陛下却毫不犹豫地一口否决了。”
这个时代的天花种痘并非是牛痘,而是人痘。
这种接种方式是将天花患者的痘痂制成干粉,然后让种痘者由鼻孔吸入,从而引发轻度感染,以令种痘者在体内产生天花抗体。
这种医学理论在二十一世纪已经几乎已经适用于大部分的传染病,可是,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常识,在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医生眼中都是天方夜谭,更不用说是普通人的眼中会是什么样子了。
老神棍的回答,令我发现我对我的国王祖父还是看得有些高了。他虽然在晚餐的那一晚说了很多高明的话,可是他仍旧是这个时代的人,他的常识显然没有脱离这个年代的固定认识。
我失望了。
我向老神棍和贝尼斯神父说道:“我很遗憾,难得千辛万苦从不列颠弄来了痘痂,最后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您不必太过失落,我的殿下。”贝尼斯神父安慰我说,“国王陛下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毕竟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天花,现在天花的疫情也不像以前那么普遍了。虽然种痘这种方法可以避免天花,可是在不列颠也曾有过种痘后因为病情迅猛而致人死亡的病例出现,所以我想国王陛下是害怕出现这种结果,才会反对的吧!”
虽然贝尼斯神父极力为我的国王祖父辩护,但是他这牵强的开脱之词却根本无法说动我。种痘引发感染,这种几率一定很小,否则不可能从东方传到不列颠。相反,天花的传染性和致死率都高,没有染上还好,一旦得了天花,那只有听凭上帝的旨意了。我的内心已经认定了,国王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老神棍和贝尼斯神父的科学言论。
不过,我知道现在在纠结于这件事并没有任何意义。他是国王,他的决定无人能够左右,我明白与其在这里朝着这两个无辜者摆着臭脸,还不如想开点。
于是,我极力令自己恢复了常态,平静地说道:“我明白了,陛下也是为了我好,种痘的事就先放一放吧!”
我走到壁炉边,吸取着壁炉温度的同时,问老神棍道:“巴斯特教授,你打算留在枫丹白露宫吗?”
“是的,我的殿下。陛下令我留在这里担任您的教师。”
“哦!这太好了。知道吗?这些时间我有些想你了。”
我很佩服自己,居然能够面不热心不跳地说着违心话,我心里实际上对他的课并没有兴趣。以前还是希望借此能够了解蓬帕杜夫人,如今已经不需要了,一想起他那神棍式的教课内容,我便觉得反胃。
接着,我和他们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前往与小亨利等人练起剑来了。
然后,生活照旧。只是枫丹白露宫中,老神棍巴斯特教授留下了,贝尼斯神父返回了巴黎。
枫丹白露的生活我已经习惯,老神棍的加入并没有对我的生活有多少改变,我只不过是从每天下午抽出一个小时来上他的课。但是,时隔一个多月再来上他的课后,我才惊讶的发现,他不再神棍了。雷、云、风、雨,这些自然界中的常识让他用科学的解释重新讲述了一遍,其中有许多理论已经接近了二十一世纪。
我真的怀疑他被洗脑了,因为我认识的巴斯特教授是一个老神棍,而他就像是一个科学百科全书。
一次上完课后,为了表示我对他认真教课的感谢,我留他和我共享下午茶。
下午三点钟,贝克里夫人和众侍女已经在我套房隔壁的小餐厅摆放好了下午茶的茶点和其他一切所需物品。
在凡尔赛,因为这段时间是击剑训练课,因此我并没有机会体验这欧洲贵族生活的产物,但是在枫丹白露宫,因为我常常和蓬帕杜夫人待在一起,因此便经常参加她的下午茶会。其实我一直将下午茶当做可有可无,可似乎我身边的人都有所误会,于是下午茶便成为我一天生活中的一部分。
贝克里夫人送上茶点,在她摆放的时候,我开始和老神棍闲聊起来。
我首先问道:“教授,我一直不知道你居然是如此有学问的人,但是,为什么最早的时候,你在我面前却装得十分愚蠢呢?”
“愚蠢?”
“是的。”我说道,“你明明对科学方面的事了解很多,但是对我讲出来的时候却总要牵扯上上帝,每当我听见你把一切成因都说成是上帝制造时,我就觉得很愚蠢。”
他笑了笑,说道:“我很抱歉,殿下!那个时候我不得不如此,虽然我也知道我的那些话十分愚蠢,但是我当时并不知道您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我对这个评价颇感兴趣,我问道,“我在什么地方与众不同呢?”
“我的殿下,我之前去过其他贵族家庭当过教师,但是,每当我想对他们解释一些浅显的科学理论时,他们通常都会表现出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来。因此,我便认为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无法接受真正的科学的,所以才故意改变了上课的内容。我想,就算无法传授知识,至少应该让我的学生对上帝产生虔诚的信仰,这无论是对他人还是他们本人都是好的。”
“是想我们从小就因为信仰而变得虔诚、守信、公平、善良,是吗?”我狐疑地问道。
“是的。”他点了点头,说道,“作为一个上帝信徒,我认为现在的社会风气与教义相违背。教义规定每一个人只能有一个的妻子,但是,现在的男人和女人却在婚后仍然找着除了妻子和丈夫以外的其他女人和男人。我认为这是在以另一种方式亵渎上帝。”
老神棍毕竟还是老神棍,原来他的内心居然是如此虔诚。即使是爱因斯坦都相信上帝的存在,又何况是这个时期的科学家呢?
我在二十一世纪时根本无法理解科学家们的这种自相矛盾的思想,但如今却有了一些明白。对于这里的人,科学归属科学,上帝归属上帝。科学解释自然,上帝宣示道德,在他们来看,这并没有任何的矛盾之处。
“我同意你的看法,我的教授。”我认同道,“现在这个风气会毁了法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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