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eroth
这叠纸上全是法文,路易终于能够看懂了。
他粗略一贯,却惊讶地发现纸上的内容似乎全是和战争有关,而且内容中书写的年代是“1744”,还有着发音为“西里西亚”的单词。
路易匆忙翻阅这些纸,找到了疑似第一页的那张。只见到这一页正中间用法语写着标题——《战争原理》,而在标题的下方,有一排小字,写着“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陛下著作”。
作为法兰西的继承人,路易自然知道普鲁士的腓特烈二世,无论是他的家庭教师还是他的祖父,都不止一次地提到过这个人。
路易虽然在前世并不知道这是根什么“葱花”,但现在从各方面听起来,他倒是有些像未来的拿破仑,是一个很能打仗的国王。
我主法兰西 第三十六章 醍醐灌顶
路易开始阅读第一章,立即便对它产生了兴趣。
这本书中写了许多有关于这个时代的战争的方式和战术,这是他很匮乏的知识。
法兰西毕竟不是普鲁士,军队在国内的影响力并不大,贵族们更看重歌舞和音乐。也正因为如此,他以前在宫中的课程,也没有军事这一项。
尼维纳斯伯爵已经开始说到近几年的不列颠政事了,路易也抽空听了听。
尼维纳斯伯爵对乔治国王的评价很高,说他是“一个能够在议会、法律的束缚下,仍然能够控制首相的国王”。
“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啊!”路易不免嫉妒地说了一句。
如果说在法兰西时,他仍然可以冷静地看待两国的关系的话,那么到了不列颠,特别是在这一系列不愉快的经历后,他对不列颠也存在了不满。虽然他还不至于像普通法兰西人那样对其仇恨入骨,却也可以说是以仇视看待。
“殿下,”尼维纳斯伯爵停下话来,解释说,“虽然我知道您可能不高兴,但这确实是事实。乔治国王比他的父亲和祖父更加善于对付议会,也更加睿智。他常常在会议上沉默不语,但是当人们开始忽略他的时候,他又可以适时地表现出自己的存在。这样的人,一定不会甘心受议会的掌控。”
“你说的很对,”路易放下书页,看着他说道,“但是,别忘了英格兰历史上的查理一世国王。他也试图摆脱议会,结果却被处死了。”
尼维纳斯伯爵语咽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大亨利和图伦子爵,而那两人只是朝他微笑地摇了摇头。
“哦,我的上帝。”尼维纳斯伯爵惊讶地感慨起来,“传闻果然是真的,感谢上帝为法兰西送来了一位睿智的国王!”
他说着便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
“伯爵,你是外交大使,不是教士。”路易可以当做没有看到,或者可以任凭其如此,可是,他仍然需要提醒。
路易并不对宗教有所反感,天主教的教义并没有任何问题。它引人向善,教导人们分辨道德是非,但是,他对于宗教的宽容仅仅在于平民中。
老神棍巴斯特教授给了路易很大的启示。
为了掩饰科学,这么一个优秀的学者、医生,居然需要时时刻刻做着伪装。宗教妨碍了科学,这比强权禁锢思想更为可怕。皇帝尚且可以被人推翻,上帝却并非是普通人可也触碰的。
路易厌恶公职人员将宗教看作是行动纲领,他也反对他们时时刻刻都表现出一副教士的样子。他们如果真的虔诚,路易并不介意他们全去教堂成为神甫,但是,他不想见到他们将办公室、法庭等国家行政地变为教堂。
尼维纳斯伯爵面露疑惑,路易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神经过敏了。
“非常抱歉。”路易道了歉,虽然他并不必要如此,但需要借此来冷静一下。
路易感觉到,自从到了伦敦,他就犹如被浇了煤油的火一般,越来越烈。
他的思考速度加快,说话语速也加快,甚至连走路的速率都快了起来。
他也变得很敏感,非常注意周围以及旁人的细微动作。
这可能和他来到不列颠后的经历有关。被水手捉弄,被平民泄愤,他作为一个法兰西王子的尊严被这些不列颠佬践踏了,他无法感受到在法兰西时的安全感。
路易没有比现在更加思念法兰西,更加思念凡尔赛和枫丹白露。他真的很希望能够快一点结束这一切,然后回到法兰西。因此,他的大脑、身体等一切也就被这种情绪给影响了。
路易用手指敲着办公桌上的书页问:“我可以借走这些吗?我想用它来打发时间。”
“当然,不过我还有两章没有翻译好。需要英文的原版书吗?”
“不!”路易立即回绝。
英文始终是路易的一个软肋,他在四五岁仍是“结巴路易”的时候,曾经幼稚的以为,他的英语将会比法语说得更好。
最初虽然凭借着前世的基础,他的英语确实比法语要好一些,但是,语言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有着必要的土壤。在法语深嵌入泥土的土地上,他有意或无意地将法语作为了首要突破的语言,久而久之,他也就忽略了其他语言,包括英文。在好几年没有触碰英语的情况下,他可以说是正式与英文dire-au-revoir(法语:=英文say-bye)。
路易说道:“我先拿走这些。我想等我看完的时候也就可以回国了,所以你也不需要着急翻译那几章。”
他说着便将散在办公桌上的书页整理了起来。
路易抱起书页,绕过办公桌,对尼维纳斯伯爵说道:“我想先回房去,我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有睡,不列颠人的船真不怎么样!”
“请,殿下。”
尼维纳斯伯爵退后了两步,退入了两个书架之间,让开了一条路仍我走。
“谢谢!”
路易大踏步地走到门口,这时,他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去说道:“伯爵,我希望能够尽快收到乔治国王的接见。大不列颠的空气并不好。”
“是,殿下。”尼维纳斯伯爵鞠躬应允。
路易说完便走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匆忙离开,而是留在了门旁喘了两口气平复心情,他可不想以现在这种急躁的心态出现在贝克里夫人她们面前。
“他真的只有九岁吗?”尼维纳斯伯爵的感叹声突然从门内传来。
路易惊讶地发现,原来刚才出来时,顺手关门却没有将门关死。这可能是因为他已经不太习惯自己关门的缘故吧!
尼维纳斯伯爵的话引起了路易的注意,暂时令他停下了的脚步。
“是的,先生。”大亨利带着笑意的话音响起,“不要怀疑,我最初的时候也不习惯,他就是我们九岁的王子,未来的国王。”
“真的难以置信。他就像是一个二十九岁的律师,正值意气风发之时,言辞逼人而不懂得掩饰锋芒。”尼维纳斯伯爵说。
路易不得不承认,尼维纳斯伯爵还是有些猜对了。加上两世的年龄,他确实是有那么大了。
“法兰西正需要这样的国王。”图伦子爵的声音传来。
路易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被授予如此高的评价,虚荣心已经达到了极限。
“你们都已经向殿下效忠了吗?”尼维纳斯伯爵似乎向他们两人问道。
大亨利回答道:“殿下并不知道我们的决定,但是我们的儿子们却已经向殿下效忠了。”
图伦子爵的话随即传来:“我们和他们的选择一样。”
他们说得很坚定,路易心中倒是有些感动了。
“他确实很优秀,看来你们并非是单纯的因为自己的儿子而下了决定。”
“是的!”大亨利和图伦子爵似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亨利说道:“殿下现在就这么聪明,长大后肯定会成为一代明君,法兰西也会变得更好。”
“没错,”图伦子爵应道,“他待人真诚、平等,一定能够改变现在的法兰西。”
大亨利和图伦子爵虽然都是贵族,也是王国卫队军官,但他们两人却还是有所不同。
大亨利可说是世代贵族,他的爵位穿自他的曾祖父,一直可以追溯到路易十四时代。他可以说是传统性质的由血缘传承下来的旧贵族。
图伦子爵却完全不同。他家族的贵族身份是在他父亲的那一代得到的,不过他的父亲也不过是一个男爵。他现在子爵的爵位,是因为他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中的出色表现而获得的。他的爵位会得到提升,只是因为当时的财政无法给杰出的战士以金钱奖励,才以如此的方式做了一下变通,因此他应该算是由普通市民通过购买而得到头衔的贵族。
路易最初以为他们两人都是因为各自的儿子的原因才会亲近于他,但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和他们的儿子一样,都效忠于他了,而且还是因为他们认准了他能带给法兰西以不同。
路易顿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沉重了一些。他不喜欢被人看重,因为这样会有许多压力,不仅仅是他们的,还有他自己的。
他们希望路易做到,而路易觉得自己不能辜负他们,这么一来,原本单纯的只是出自他们的压力,变成了他自己和他们共同施加在身上的压力,压力增加了一倍。
路易想想都觉得难以承受。
“你们不要这么乐观。”尼维纳斯伯爵慎重地说道,“小时候太过聪明的人,一定会被上帝嫉妒,他们可能会经历比常人更多的坎坷,很多人都会在半道上崩溃。”
他的这句话对路易来说犹如醍醐灌顶。
路易依稀记得东方的古言:“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路易现在表现出来的不同,只是因为他两世积累的智慧。那些智慧或许在小时候能令他表现出来不一般的睿智,但到了长大后,这些又能代表什么呢?
路易抖了抖手中的书页,迈开了脚步。
所有事都需要慢慢学习,但知识却应该从现在就开始吸收起来。无论内政、外交、军事,全部需要涉猎。
路易打算先从手中的书页开始迈出走向君王的第一步——虽然可能第一步早就迈出,在出生之时。
我主法兰西 第三十七章 黑衣剑客
“大使馆”并不是很大,它毕竟只是一座豪华的住宅。二楼走廊的尽头,延伸出一条天桥长廊,通往主房之后的两层小楼。
路易沿着走廊成功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壁炉、大床,以及其他法式的家具,虽然比不上宫廷中的豪华,却也算是最好的材质、最新的款式。
“殿下,”贝克里夫人见路易进来,便走来对他说道,“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只是这里有些小。”
确实如贝克里夫人所说,这间房和路易在凡尔赛、枫丹白露的套间确实没有办法比——只是一间单一的卧房而已。
不过,路易也想得很开,毕竟不是在法兰西,在这个异国他乡之地,他也没有必要太讲究。
路易说道:“不碍事的,夫人。反正也不需要住太久。”
现在是在秋季中旬,原本的预定便是在入冬前回去,因此他最多也不过是在这里住上一个月,只等不列颠国王召见他之后,他便可以离开。
房间中有一个凸出的阳台,光线很好地从阳台中射入,照亮了整间房间。
路易将手中的书页放在床头柜上,随后便穿过玻璃窗门,来到了阳台上。他这时才发现窗外——大使馆的后面,五六十米长的后花园之外,居然是伦敦的贫民区。
两层或三层砖石房屋构成的街道和居民区,房体几乎都是黑色或灰色。房屋外没有豪华的饰品点缀,也没有贵族区常见的在外壁涂上白石灰的房屋。远远眺望过去,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街道也是坑坑洼洼的,有些地方还有着污水——街道上的马车一驶过,便会激起水花来。随处可见到蜷缩在墙根或是房屋与房屋之间的流浪汉,也随时可以看见游走于大街上衣衫褴褛的儿童。
“这些可怜的孩子!”路易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声。
就在他话音刚落下时,德·博蒙小姐的声音忽然从右侧传来:“这里是伦敦的贫民区,住着的都是流氓、小偷。不过,这里虽然肮脏不堪,但是巴黎比这里更加糟糕。”
路易循声往右面望去,只见到德·博蒙小姐正靠在隔壁的阳台上。
她穿着一套似乎是由男式剑客服修改的服装——袖口、领口都处都绣有白色蕾丝边。她一头深金色微卷的长发完全不加束缚地散在背后,偶尔如柳絮一般自由地迎风飘舞。一把长剑悬挂在左侧腰间,与她的两条纤长美腿形成了优雅的立体几何图形。
或许英姿飒爽用在她的身上正合适。
路易努力令自己的眼睛从她婀娜的身体上移开,看向远处的贫民区。
路易问道:“巴黎真的不如伦敦吗?”
“那要看指的是什么。”德·博蒙小姐语带笑意地答道,“论起宫殿、教堂、广场,伦敦少有能与之相比的,但是,论起普通平民的话……”
她嘲讽一般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在巴黎,这些房子属于除贵族、教士的其他人。”
“其他人?”路易疑惑地又望向了她,不过这一次纯粹是好奇,而非是觊觎她的身姿。
“您应该知道三级会议吧!”
“是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三级会议”这一法国的特殊制度,路易当然不会忘记。前世的他知道“三级会议”是暴风雨的序曲。今生的他,更是从历史教师那里完完全全地了解了“三级会议”。
它并不是不列颠国会这样的常设组织,最初只是国王利用平民来抗衡贵族和教会的工具。它没有固定的召开时间和场地,只是随国王的需要来定。它最后一次是在一六一四年召开,不过随后便由于国王王权的加强而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国王不再需要借助平民的力量来抗衡贵族和教会,那么这一工具也真正成为了历史。
路易的历史教师和其他许多人都已经将三级会议看作了遥远的历史,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历史上的最后一次三级会议间接要了路易十六的脑袋的话,他恐怕也会将之看做一段历史。
德·博蒙小姐黯然神伤地低着头,叹息般地说道:“虽然三级会议已经成为了历史,但是这种古代的制度所形成的社会等级却保持到了现在。贵族拥有豪华的宅邸,教士虽然居住在教堂中,可也有大量的房产。然而,无论是有钱的银行家还是稍有些钱的手工业者,他们都只能生活在类似于伦敦贫民区的房子中。他们的房子唯一的不同,也需要你走进去之后才能发现。”
“巴黎真的是这样?”
路易发现自己作为法兰西王子完全的不合格。
从小到大,他除了凡尔赛和枫丹白露宫外,居然没有去过其他的法兰西土地,包括巴黎。
“是的!”德·博蒙小姐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在护送你来之前,我曾经去过一趟巴黎。那里比我想象得更糟糕。”
她转过头来看着路易说道:“物价比战争之前高了两倍,巴黎市民一天只能吃上两顿面包。”
路易因她的话而愕然。
巴黎市民的生活都如此艰苦,那法兰西其他地方又会是怎么样?
路易感受到心脏跳得快了起来,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愤怒的市民冲进凡尔赛的场景。
“我……我有些……累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一夜未眠的缘故,路易的头有些昏昏沉沉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房间中,迷迷糊糊地对守候在贝克里夫人说道:“夫人,帮我换衣服,我想睡一会儿。”
然后,路易就换上了睡衣,随后一头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进入了梦乡,做了一个梦。
宽阔的广场上,中间一座木质的四方台,周围围着一群衣衫褴褛形似乞丐的平民。一个身着华服的贵族打扮的人被反绑着押上了木台,木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座木质的机械——两根木柱之间悬空着一面三角形的刀片,它也许是突然出现的。贵族被强制跪了下来,他的头被人按在了刀片之下。随后,刀片从高处突然落下。
“咔嚓”一声,鲜血四溅,贵族的头颅离开了身体,但是它并没有落于地面,而是直接飞来了路易的眼前……头颅原本是后脑朝着他,然后在他面前慢慢转了过来,之后,他便见到了一张东方的面孔——那是前世的他。
“啊……”
路易惨叫一声睁开了双眼。
他心神不定,连续往左右望去,在看到了熟悉的法式家具后,我才确定已经摆脱了梦境。
他坐了起来。
这时,房间中的光线昏暗,阳台之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只有对面壁炉上摆着的两架蜡烛台的灯光在照明。
晚上了,路易意识到自己可能睡了一整天。
他对刚才的梦心有余悸,因此什么也不想干。
他背靠着柔软的枕头和床背,用呼吸调节着心绪。大概五六分钟,才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了睡意。
他正想着如何打发时间的时候,无意间透过暗光看到了摆放在右边床头柜上的纸页。
那是那一本军事书籍。
反正也正好无聊,于是,路易便决定用它来打发时间,顺便学习一下这个时代的军事知识。
路易快速起床,跑到壁炉边,拿起蜡烛台,一边保证着蜡烛不灭,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返回。
他右手拿起纸张,左手轻轻将蜡烛台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他再躺回床上,借着边上蜡烛的光芒看了起来。
这本书记载着腓特烈国王在战争中的心得和体会,也记载了战争的过程和他的指挥决策。可以说是一本自传体式的评论感想文。从这本书上记载的战争来看,这位普鲁士的国王可说是十分传奇。
然而,路易读着读着便发现了一个问题,除了那如同年代表一般的战争流程记载,他对其他一切——普鲁士国王的指挥、心得、体会、评论等,都懵懵懂懂的。
路易脑海中对于战争的印象,尽是一些以一当十、舍生忘死——如同董存瑞、黄继光一类舍生忘死的永垂不朽类人物的伟大、光辉、忠诚的形象。
他对这个时代的战争根本没有一点的了解,从而也就无法想象真实的战场,从而也就无法明白书中记载的战略战术的形似。
路易觉得回巴黎后恐怕要先去军营一趟了,否则,他恐怕一辈子也不可能具备这个时代的军事常识。
很轻很短一声“呲”。
似乎是从阳台的方向传来。
路易向阳台望去。
他记得阳台的玻璃窗门是关着的,但现在却见那关着的两扇玻璃窗门似乎有些不对劲。两扇本应该呈直线的门,其中一扇似乎突出了一些。
难道是有人?
路易警觉起来。
想起白天德·博蒙小姐说不远处的贫民区都是小偷一类的下九流人物,他的心便揪了起来。
难不成会是小偷潜入了吗?
他觉得这完全有可能。
大使馆外的围墙并不高,而且整座房子内也不见有卫兵,有人潜入也实属正常。
“呲”的一长声,随后又转为“吱”的一声,玻璃窗门被推开了。
皮鞋的脚步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
然后,只见慢慢走进来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腰上配着长剑的人。
因为光线太暗,所以路易看不清来人胸以上的部位。
此人的打扮,如果不是因为路易十分确定自己身处伦敦的话,就真的以为是看到了佐罗。
我主法兰西 第三十八章 深夜剑斗
这个时候,路易觉得的最为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惊声尖叫起来,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十分镇定。
“你是谁?”路易冷静地用着法语问道,但一说完,他便怀疑起对方是否听得懂。
“你听得懂法语吗?”路易说着法语问对方是否听得懂法语,虽然很可笑,但是他也是在问出口后才如此觉得。
“我听得懂法语。”黑衣人用着一口标准熟练的法语回答。
“你不是英格兰人,你是法兰西人?”
“你是从我的口音中听出来的吗?”
“是的。”路易点点头说道,“我只是猜测罢了,因为你的法语说得就和我身边的法国人说得那样。”
听了九年标准的巴黎法语,路易即使再在语言方面没有天赋,也不可能分不清外国人说得法语和法兰西人说得法语。
黑衣人似乎并不急于做什么,而是慢悠悠地走到了我的正对面——壁炉的前面。他的身体挡住了壁炉上那留下的唯一一个蜡烛台散发出来的光芒,而路易身边床头柜上的蜡烛台的光芒又照射不到他。
黑衣人面对着坐躺在床上的路易问道:“难道你一点也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路易马上回了一句。他并不是不害怕,只是真实年龄已经快奔三的人,有着足够的自制力令自己冷静、镇定。
“一般情况下,在黑夜之中,房间中突然闯入一个拿着剑的陌生人,任何人都会恐慌起来,无论他是贵族或是平民。”
“或许我和他们不一样。”
路易确实是一个不一样的贵族,他是法兰西未来的国王。出于这个身份,他也不能够在一个“小毛贼”面前惊慌失措起来,否则他这个王子岂不是显得太软弱了?
“你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黑衣人就在壁炉前来回踱步,左走三步,右走三步,他便在一个很小的区域中走动,同时说道,“是你现在的身份?还是你未来的身份?是哪一个决定了令你与他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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