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eroth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只见左手边是一片水域,这可能就是比古里亚湖,而我的右手边,是一片水稻田。此时正是春耕时期,水稻田中插满了秧苗,显得十分泥泞,根本不适合行军。我又朝正前方望去,那是一片约有五百米开阔的草地。草地与稻田之间,便是由我军正在行走的土路分隔。
粗略地观察完地形后,前队贝克里伯爵和后队的米歇尔图伦相继驱马来到。这一次出击,我特别授予贝克里伯爵以步兵指挥,他直接统领五千人的步兵。但相对的是,他交出了他那近三百人近卫军的指挥权。近卫军被我划定为骑兵,全部交由米歇尔图伦指挥。至于迪昂和诺埃男爵,他们与一个一百五十人的步兵连被我留在了巴斯蒂亚,负责维持治安以及监视贵族。自然,诺埃男爵还需要清查保利的账目。
“殿下,出了什么事了吗?”贝克里伯爵口吻镇定地问道。
“敌人离这里还有多远?”我问道。
“派出的侦察兵刚刚回来,”他不紧不慢地答道,“敌军据此约有四公里,大约一个小时后到达。”
“还有一个小时!”我心情紧张地喃喃嘀咕了一声,随即朗声说道:“命令步兵在此地展开阵势。”
“展开阵势?”贝克里伯爵惊讶地失声叫了一声,而他身旁的米歇尔图伦也露出了惊讶之色。他慌忙说道:“殿下,是不是再走一段路,敌人毕竟还有一段距离。”
“没有必要。”我毫不犹豫地反对了他的提议,并说道,“我们不是去参加宴会的,他们也不是来欢迎我们的。”
我吩咐道:“把陆军布置在正中央,面对草地和直路的地方。骑兵布置在左翼,火炮布置在右翼——水稻田的后面。”
“殿下,您打算使用火炮?”贝克里伯爵惊异地问道。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殿下,情报中对方似乎没有重武器。”
“那和我方使用火炮有什么关系?”我反问一句。
“殿下,根据不成文的规则,敌方若是没有重武器,我方的重武器也不应该使用。”
令人惊奇的言论,中世纪骑士精神的毒害。贝克里伯爵毕竟是世代贵族出身,所以思想上才如此落后,这倒是和他年轻时的叛逆过去截然相反。
固守传统自然是一件好事,但同时也是一件坏事。如果以骑士精神作为做人的道德,那么这样的人会是十分完美,但相反的是,如果以骑士精神来当做战争的准则,那就会贻害无穷。战争,本就是看谁更为奸诈狡猾。
我没有心思向贝克里伯爵解释什么是战争,这个时候说教无用,因此我直接正辞严色道:“你说的没有错,但是请别忘了,对方的人数是我们的一倍。如果要我们放弃火炮的话,他们应该自动缩编为和我方相等的人数。在人数不对等的情况下,使用火炮并没有违反规则。”
贝克里伯爵听了我的话后,表情仍然有些犹豫,但他似乎思索了一下,最后在犹豫之中,还是点了点头。
“请去布置列阵吧!”
“是,殿下。”他应了一声,便骑马去指挥队伍去了。
“殿下,”久未开口的米歇尔这时问道,“您将我们安排在左翼,那么您呢?”
“我将在右翼的炮兵身后。”我不假思索地便回答了一句。
“近卫军是作为您的卫队来到的,如果您有所失的话,这是我们的罪责。”他语气急切地说道,“请您留在我们的队伍中,或者是让我们和您待在一起。”
“不行,米歇尔。”我深吸了一口气,在消化着米歇尔忠诚所带来的内心激动的同时,坚决地说道,“这一次近卫军将作为骑兵来使用。你现在要忘记近卫军的事,你只需要记得自己是一支三百人的骑兵队的指挥官就行了。”
“殿下……”米歇尔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听着,”我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接着态度坚决地说道,“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你不要再说了。”
“而且,”我的语气转为缓和,“炮兵的前面是一片水稻田,现在水稻田正是泥泞的时候,就算是骑兵在那里也难走,更何况是步兵。如果这一场仗会败的话,炮兵也是最后一支溃退的。所以我不会有事。”
他叹了一口气,似是放弃了。
他建议道:“殿下,至少在身边留一些近卫队的人,这样我才可以安心。”
我点了点头。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必须要同意,否则他也不可能安心战斗。
“我知道了,就留下亨利维姆和你弟弟博伊斯,另加上十名骑兵,这样就够了。”
“我明白了。”米歇尔说着便在一脸不愿意下向近卫军所在之处返回过去。
没过几分钟,小亨利维姆和博伊斯便骑马来到了我的面前。
“殿下,为什么要留下我们在您身边?”小亨利维姆还没有听下马,便急匆匆地问了起来。他们的脸色均透露着一种情绪——不服。
“你们很想要去上战场吗?”我反问道。
“那当然。”先是小亨利维姆不做思考地一声回答,而后博伊斯又说道:“我不愿意留在后方,也想向米歇尔那样前去前线。”
我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个。
他们两人原本便与性格沉稳的米歇尔有些不同,而且他们的年龄也正好是在争强好胜的时候。看着一同长大的米歇尔以及军校中的同学们能有上阵杀敌的机会,他们会眼热也是正常的。若非是考虑到他们的年纪和性格,还不足以托付一支骑兵队,我也乐意将他们两人和米歇尔换个位置,若是米歇尔,必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在我身边提出反对。
可问题是,我的身边需要护卫之人。近卫军中,出去米歇尔外,也就只有他们两个是我所熟悉的。关键时候,我需要他们来保护我。事实上,我也并没有信心来打这一场仗。如果巴斯蒂亚有城墙的话,我宁可据城死守。
“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跟我来吧!”我说着便抛开他们两个,跟着从身旁经过的炮兵队骑马走了。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他们闹归闹,但只要我不说,他们还是会执行命令。
果然如我所料,他们乖乖地跟着我走了。
不用十分钟,步兵队和骑兵队就全部列阵完毕了。只是炮兵慢了些,但仍然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完成了部署。
这个时代的战争,采用的是线列式布阵的方式列队。即是一个连队,排列成三排,紧密排在一起。而各个连队,又以平行的方式,以间距十米或五十米不等的距离,排成一排或是两排。因为排列的方式是直线,故而也就被成为线列队形。
步兵队已经按照线列阵型,排成了平行的两排。
步兵以连为线列队形的单位,一个连便是一个长方形线列队,而该队中的每一排,便在后世演变为了“排”。一个步兵连,一般有一百二十至一百六十人左右不等的人数。
在步兵阵型完全布置开后,粗略一数,两排线列共有三十多个线列队。这三十多个线列队排在这片狭小的土地上,显得十分拥挤,而这还是在排成四排而非往常的三排的情况下。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没有了一点空隙。
我猛吸了一口气。
如今,只需要静待敌人的到来。
我主法兰西 第九十八章 炮火攻击
第九十八章 炮火攻击
没过多久,地平线的另一边,便出现了排列成线列的士兵来了。先是如同直线一般的一排,再往后发展为黑压压的一片。
虽说还隔着很远,但已经能够明显看出那是两支不同的军队。因为敌军分成左右两边,中间隔着超过两百米的距离,这比起他们连队之间不到二十米的间距大上了许多。
借助着望远镜的帮助,我的判断进一步得到了证实。
只见左边的那一支军队,清一色的淡绿色军服,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有序地前进;与之相反,右边的那支军队便差了许多。首先是着装并不整齐,甚至有些人都没有穿军服,只穿着一件破烂的汗衫,加上他们踏着水稻田而来,几乎可用满身泥泞来形容。然后是步伐也不整齐,一条线列,即使走起来也应该是一条直线平行推移,但是眼前所见,却总是有几个人突出了。
若是说统一的制服是这支军队装备的一个体现的话,那么一致的步伐便可说是这支军队训练的反应。与二十一世纪那除了好看外便没有意义的齐步正步走相反,在这个时代,因为线列队形的重要,故而在行走时维持整齐的步伐便尤为重要。显然,右边的那支部队,不但装备缺乏,而且训练也不怎么样。
我放下望远镜,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左边的是意大利雇佣军,右边朝我们的是科西嘉本土军。”意大利雇佣军虽然叛变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被法兰西养了许多年,这其中也得了不少金钱,装备即使比不上法兰西最为精锐的陆军兵团,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我的前方就是炮连阵地。一共六门十二磅火炮,最大射程有两千米,有效射程也有一千米。这六门火炮是这一次从马赛一同坐船来的,炮手是由那五千名士兵中临时抽调的一个步兵连组成。不过,每一门火炮的指挥官,却是由近卫军的军校生担当。近卫军既然是军校的优秀毕业生,其中自然也不乏炮兵科的。
不过,最初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没有一个炮兵连长。
普通的士兵自然不可能担任连长,至于那些军校毕业生,他们虽说是同学,但若真是从中提拔了谁,那么其他人也一定不会服气,久而久之必然出现矛盾。最后,我便干脆让军校的第一名小亨利维姆担当了炮兵连长。
小亨利维姆最初读的是步兵科,跳级之后改读炮兵科。据说当时他是为了摆脱父亲的阴影,才选择了中途改科。但是,中途改科不但没有给他制造麻烦,反而帮助了他得到了优秀毕业生的荣誉。因为他在步兵科和炮兵科的成绩都很好,所以在最后评选的时候,同时获得了步兵科和炮兵科两科教官的支持,所以才能够获选。
这件事在与小亨利重逢的那天便听他提起过,只是当时没有在意,直到在战场上,因为炮兵缺少指挥官,这才想了起来。
几乎每一个时代都是一样的,第一名是独一无二,而自第二名以后,便是互相看不顺眼,谁也不服谁。
在任命小亨利为炮连指挥官后,其他的军校毕业生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似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我骑着马上前了二十多米,来到小亨利的身旁,也就是火炮的后面。小亨利此时正在用望远镜观察前方,他似乎是没有注意到我。
我先开口问道:“维姆,你目测下敌军距离我们有多少距离?”
小亨利放下望远镜,先是惊慌之间看了我一眼,而后又转向正前方望了望,最后回答道:“两千米或一千五百米左右。就在这个区间这种。”
他说的很不肯定,出现了五百米的差距,这在战争中是不允许的,但这也许和他经验缺乏有关。不过,无所谓是两千米还是一千五百米,因为无论是哪个,都在火炮的射程中。
“下令开炮吧!火炮连长。”我以诙谐的口气说道。
“开炮?”小亨利愣了愣,接着惊讶道,“可是这个距离射击的话,根本打不准。”
“没必要打准。”我说道,“我们的弹药充足,敌人阵型密集,在这个距离攻击的话,无论怎么打都可以打中。”
虽然在目测下,根本无法判断敌军具体的人数,但是,现在至少能够看到敌军那几乎多出我方一倍的线列队。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开阔地,足够容纳那么多的军队,可问题是,他们一直在前进,而再往前几十米,就会进入一个犹如喇叭口一般的地形。突然变窄的地形,会让他们一下子收拢队形。他们的人数太多,相对的地形便显得狭窄,即使在有效射程外攻击,火炮的杀伤力也足够对其造成伤害。
当然,我所追求的伤害,有一大半是在心理上。这也算是欺负他们没有火炮。
小亨利是一个聪明人,我一指点,他略一思考,便微笑着对我回答道:“我明白了,我这就下令炮击。”
小亨利开始指挥起炮手了,在填跑完毕后,他特意对我说道:“殿下,请走远一些,否则马恐怕会受惊的。”他一边如此说,一边还下了马。
我看着他的行为,觉得也有些道理,于是便拍马回到了最初所在的位置——火炮阵地后方二十余米处。
我刚刚站定,便听到了“轰轰轰”的连续几声炮响。它们有的是一个接一个,但也有两声重合的。这声音确实是响得惊人,虽然坐下的马是经过训练,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炮声的军马,可是如此巨响下,也多少会造成一些受惊的情况。在将马匹稳住后,我最后干脆也就下了马,站在了地上。
火炮攻击的是直线,也就是右侧的科西嘉人。
炮弹的弧度掌握着很好,遥望过去,只见一颗颗炮弹准确无误地砸入或打入了敌人阵型中。
因为隔得实在是太远,因此我下意识地举起了望远镜观望。
这还真是记忆犹新的景象!
只见那些圆形的炮弹,如同保龄球击球一般,所过之处,无不使人断胳膊少腿,严重些便直接将人的胸膛、脑袋砸碎。而且,炮弹的威力并不只限于一个人,往往一颗炮弹,便可以将一列垂直排列的士兵全速击飞。
实在是……实在是太惨烈了!
我放下望远镜,目瞪口呆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料想过许多种情况,也自以为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是在见到真实的战争后,我还是傻眼了。不过,傻眼归傻眼,同情归同情,这些已经无法在作为阻碍来令我产生动摇了。我清楚的知道,如果不这么做,最后的胜算并不会大。
火炮的威力确实令人胆寒,可是它的缺点也太明显了,那就是射速太慢。射出一发炮弹后,至少需要一分钟的时间来填装下一发。而且,因为目标现在是在水稻田中行军的原因,故而泥泞的土地也十分容易卸去炮弹的反弹力,令炮弹无法形成二次杀伤。
数次射击,虽然对方的受伤人数有限,但是他们的行军速度却也因此下降了。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只走了三四百米。甚至用望远镜望去时,能够明显地看到最前方遭受过火炮打击走的很慢的那几队人,脸上已经出现了犹豫惶恐之色。若非是他们的指挥官拿着战刀催促,只怕他们根本不会再往前了。
虽然炮击已经初见成效,但这并不是我要的。现在之所以一齐攻击正前方的科西嘉人,那是因为左边的意大利雇佣军还未进入射程,若不能尽可能造成人员杀伤,那到最后一切都没有用。
又一次炮击后,我干脆跑到了炮击阵地旁。
“维姆,全部使用霰弹。”
“可是还不到射程。”
“那么射程是多少?”我急不可待地问道。
“轻霰弹四百米,重霰弹六百米以内。”
“这样的话……”现在就算没有小亨利的提醒,我也能够看出正面的敌人只在一千米的距离上。而且这还只限于前边一列,后边一列至少再加三四十米。
不过,我的注意力在注意正前方之后,也朝着左侧望去,这个时候,若是斜线发生的话,也已经可以打击到意大利雇佣军了。
我当即伸手斜指,说道:“维姆,攻击左边的意大利人。打上一发后,再用霰弹打正面的科西嘉人。”
我的目的很简单,用火炮尽可能杀伤或降低正前方的科西嘉人,他们才是这场战争的主要敌人。相反,作为雇佣军来到的意大利人,我根本不认为他们会在科西嘉人被击败的情况下继续抵抗。他们可是意大利人,而不是瑞士人。后世两次世界大战中的拙劣表现,令我根本无法相信这帮“天生就不会打仗之人”的祖先能够有多少斤两,他们恐怕也就在“跑”上面有点心得。
自然,心中虽然贬低着对手,可我实际上并不敢小视这帮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雇佣军。因此,虽然炮火轰击会很少,但却因为我方的步兵主力和骑兵队都在那一边,故而我才十分安心。
我主法兰西 第九十九章 擅自出击
第九十九章 擅自出击
攻击目标虽然改变,现在的目标意大利雇佣军距离之前的目标科西嘉人,至少要远上数十米,但对于火炮来说,只需要稍稍修正一下炮口角度,也就可以对准目标了。
我还是对这个时代的火炮没有详细地了解,原以为向二十一世纪那样,只需要转动轮盘便可以完成角度修正,然而却没有想到,修正完全依靠人力。士兵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用上一分钟的时间将炮口角度对准了目标意大利雇佣军。
装填手虽然装填手法熟练,可是仍然浪费了一分钟的时间,不过这一分钟时间却也是在我的计算之内。此时此刻,我无心注意远处的意大利雇佣军,反而是对正面的科西嘉人比较上心。他们的步伐并没有加快,还没有到达重霰弹的有效射程之内。不过,虽然小亨利说的重霰弹的有效射程是六百米,但从霰弹的远离推测,想来射程应该还可以再增加一些,至于六百米,或许只是一个可控范围。
“发射!”
小亨利的一声命令后,随即传来的是“轰、轰”的六声连响。
我的注意力因为这六声炮响而转向了意大利雇佣军。在习惯性地拿起望远镜望向远方后,只见到那黑色的铁球仍然如同保龄球一般,以几乎平直的轨迹,只不过是从斜角度投入了密集的队列之中。
或许是距离比之前近些,又或许是意大利雇佣军所在的位置是硬地,故而这一次的景象比之前更为“壮观”。一枚炮弹一下子摧毁了数十个在斜线上的士兵,而在最为密集之处,估计有二十至三十个,几乎都是从头一个队列的斜角进入,然后一直滚到斜后方的另一个队列之中。而且,在炮弹落地之后,因为硬地的原因,或是产生一股反弹力,将附近的一两个倒霉士兵干掉,或是直接将硬地面炸出一个坑来,只是因为是草地的关系,所以仅仅是翻了一堆泥土出来。
虽然只有六发炮弹,但即使是这六发,也已经制造出“尸横遍野”、“血肉模糊”的景象了。这六发炮弹,少说已经令意大利雇佣军伤亡了百人,而且至少有十个受到炮弹打击的线列队已经处于阵型混乱的情况。
这是一次意外的得利。在火炮攻击之前,意大利雇佣军似乎正在向内收缩兵力,可能是因为他们前进的方向被湖水挡住了,所以才会向内靠拢。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线列队之间的间距比平时要小许多,故而仅仅六发炮弹,便造成了如此大的伤亡。
不过,对我而言,这六发炮弹最大的功绩,并非是躺在地上的一百多具意大利人的尸体,而是令意大利雇佣军的调动停滞了下来。他们之前便是处在一个变阵的状态,士兵们不是直线前进,而是斜线往内侧移动。想来只可能是因为有几队的指挥官很不幸地阵亡了,有几队的士兵被打散了,有几队的士兵被打蒙了,故而一下子意大利雇佣军便失去了调度,俨然变成了后世那道路拥堵的百万人口的大都市。
然后,有一点还是值得佩服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没有转身逃走。只不过,原地不动比逃走更糟糕。但他们可以感谢上帝,因为不会有第七发炮弹落在他们头上了。在发射完那六发炮弹后,所有的火炮便再次移动起来,转向了正面的科西嘉人。此时此刻,袭击人已经进入了八百米内。
移动加填装弹药,又是两分钟的时间,这两分钟内,科西嘉人的后队也已经进入了八百米内。
“校准目标!”小亨利挥舞着指挥刀,高声喊道,“发射!”
一如既往,先是声音响起,而后从炮孔中飞出了炮弹,只是,这一次的炮弹与之前不同,它是霰弹。霰弹的外形与普通的实心弹一样,都是圆形,可是内部构造却完全不同。霰弹的外壳是一层薄铁皮,内部装着铁质的小弹丸。它在射出之后,因为巨大的压力,故而会发生破裂,而小铁球便会破壳而出,以更强的速度造成伤害。
如理论一般,在炮弹飞出数百米后,到了科西嘉人的面前,它忽然破裂。我的肉眼根本看不见理论上会飞出的铁球,太远了,又太小了。然而,可以看见的是,数秒钟后,最前排的科西嘉人,便有许多倒下了。
“漂亮!”我感慨了一声。
我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在忧伤,只是能够感受到,在看到敌人成片倒下的时候,内心竟然也出现了些许的不忍。
一分钟后,又是第二次炮击。几乎是和刚才一样的程序,飞出炮孔、直线飞行、空中爆裂。
这一次,我及时拿起了望远镜,可是却依然没有看清碎裂出来的小铁球,因为它们太快了。不过,这一次倒是看见了科西嘉人倒下时候的惨状。我开始厌恶起自己的好奇心了,若非是好奇心的驱动,也不会下意识地举起望远镜;若非举起了望远镜,也不可能看到成片死人的情景。
难怪这个时代的贵族将领们,总是把战争和艺术挂钩,总是在战场上寻求完美的指挥艺术。他们可能是以这种借口,来回避战场上的血腥。恐怕他们不应该去研究艺术,而是应该去和心理医生打交道。他们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患上了一种心理疾病。
我放下了望远镜,黯然地看着前方。只不过七百米左右的距离,但是七百米的对面,却是死亡的禁区。
霰弹再一次射出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左侧突然响起了一阵鼓乐。
“怎么回事?”我惊讶地循声望去,只见那三十多队线列步兵正齐步前进了。
现在战场上的情况是科西嘉人被炮火轰击地根本无法前进,意大利雇佣军还在因为刚才的变阵失败而踌躇不前。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