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eroth
联想战场的情况,再看了看左翼步兵主力的行动,我已经嗅出了其中的原因,想来只可能有两个原因。可能是贝克里伯爵误以为时机成熟了,故而展开了总共,也可能是因为贝克里伯爵突然得了“唐吉歌德综合症”,想表现一次骑士风度,堂堂正正地和敌人来一场。
这个年代的步枪射程很短,更为致命的却是命中率很低。虽然理论射程有两百余米,可即使是在一百米左右的距离齐射,最后能够命中的也不过是十有二三。
当两军相距不到一百米的时候,火炮是肯定无法再射击了,贝克里伯爵如果真的犯了“唐吉歌德综合症”的话,那么这就是理由了。
现在出动步兵真的不是最佳时机,敌军虽然处于炮火压制之下,可毕竟没有出现溃败之势,至少再过个十分钟,火炮再射出五六发炮弹,那个时候出击才能够起到一击即中的效果。
然而,既然步兵已经出击了,我也没有想要令其停止的意思。一来我已经将步兵的使用权委任给了贝克里伯爵,下令停止进军的话,必然会令贝克里伯爵难堪。二来是因为还有一些时间,两军的距离毕竟相差七八百米,慢慢走过去的话,也需要走上个几分钟。趁着这几分钟,再攻击两次,还是多少能够起到一些帮助。现在,我作为担心的不是步兵,而是骑兵。也不知道米歇尔会不会沉不住气,也出击了。
骑兵和步兵不同。这些步兵事实上随时可以补充,他们实际上就是弹灰,在战场上除了人数外,并没有其他什么重要之处。相反,骑兵却是金钱在战场上的其中一个体现。再差的骑兵,也是花了重金培养的,其单人成本要比普通的步兵高几倍。当然,他们两者间最大的不同是,步兵出身于市井,而骑兵却出身于正规军校。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无赖,怎么可能和能够成为将军的军校生相比。
我当即命令和我一同跑到炮兵阵地前的博伊斯:“派遣传令兵通知米歇尔,就说‘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击’。”
“是。”博伊斯应了一声,手按着帽子跑回了后方,向着一个骑着马的士兵说了几句,随即那个士兵就骑马向骑兵队的方向奔去。
战争的情况还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科西嘉人和意大利雇佣军比想象得更为脆弱。
又一次炮击之后,已经有些科西嘉人逃走了。
首先是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创伤的后列。似乎后边的几个连队,因为看到前方同伴的惨状,而产生了恐惧。恰好这一次的攻击落在了前列偏靠后的位置,他们中的一些胆小鬼便选择了临阵脱逃。接着便是饱受炮火蹂躏、摧残的前列。他们是在直接受到炮火打击后,才退却的。
不过,前后两列相比,即使前列已经损失了许多人,但前列的逃走人数还是比后列的多上许多。
这个时候,我突然观察到,在科西嘉人队列的最左边,有一支全部站立在水稻田旁的土路上的线列队,仍然保持着完整的编制。当我拿起望远镜望去时,只见到这支线列队的旁边,骑马立着一个穿着比一般指挥官更为华丽之人。
难道他就是指挥官?虽然不清楚那人的来头,但本着擒贼先擒王的想法,我突然想到了米歇尔的那支骑兵队。
于是,在前一道“按兵不动”的命令刚刚发出后不久,我便再度向博伊斯命令道:“通知米歇尔,率领他的骑兵队,以斜线插入,突击科西嘉人左边的那支一直不动的线列队。”
我主法兰西 第一百章 敌军溃败
第一百章 敌军溃败
米歇尔的骑兵队如今还有两百五十余骑人马,但其中除了他最初的那二十名拥有完整装备的胸甲骑兵外,其余的两百余名骑手都可说是装备简陋的轻骑兵,甚至因为他们中有许多人来自于步兵科系,故而大多都可以说是骑着马的步兵。
自火枪被大规模装备以来,骑兵对战局的影响便日益下降,但是,骑兵对于现在的步兵的优势,却依然存在。现在的火枪,毕竟准星差、射速慢,只要骑兵避免从准备好射击步兵线列队形的正面发起冲锋,那么步兵拿骑兵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一直不太明白在火器作为战场主要武器的现在,厚重的胸甲还有什么用。胸甲骑兵是一种重骑兵,装备极有中世纪骑士的风格——全身披着金属盔甲,只是因为冶铁工业的进步,才没有中世纪时候的那般厚重,但是,相对于普通的轻骑兵,他们的盔甲还是有些碍事。
自然,这主要还有成本上的问题。如果说养活一名轻骑兵的花费是养活一名普通步兵的两倍至五倍的话,那么养活一名重骑兵的花费便需要平方一下。马匹、盔甲还有训练,样样都要花钱。据我所知,全法兰西也就只有凡尔赛附近驻扎着两支胸甲骑兵团,陆军之中的骑兵,更多的还是被叫做“龙骑兵”的轻骑兵。
也许是因为前世在东方的缘故,所以满脑子都是霍去病的“追亡逐北两千里,从此漠南无王庭”的影像,故而就特别难以接受中世纪时期欧洲的重装骑士,以及他们的后代胸甲骑兵。
骑兵因为骑在马上,故而本身便具有比步兵更强的冲击力,再加上骑兵还具有步兵所不足的机动性,故而是在冷兵器以及热兵器早期十分有用的一个强力兵种。然而,若是骑兵装备上了重甲,或许可以增加冲击力,但机动性的优势却反而会失去。
不过,无所谓是重骑兵还是轻骑兵,在现在这个不足一千米的距离之中,任何骑兵的冲锋都足据杀伤力和机动力。
在两军的步兵还相距六七百米的时候,只见米歇尔率领着他的骑兵自最左翼斜插而入。他们就从贝克里伯爵的步兵线列前,风风火火地穿梭而过,如一把利剑,斜刺入科西嘉人的身体之中。
骑兵队摆出的是在冲锋时有助于改变队形的菱形阵。这个阵型在冲锋的时候犹如古老的锲形阵,突出的菱形顶角可以如一根三角钉,毫不费力便能够钉入敌人阵型。但同时,菱形阵事实上也具有线列阵面宽的特点,菱形的每一条边,也就是一个线列队形的正面。故而,骑兵以此阵型冲锋的时候,可以选择以锲形阵的方式切入,也可以选择在来到敌人面前时,转以线列队形的正面冲击。
火炮一直在射击,不过,因为射击的目标是离骑兵冲击目标有一定间隔的水稻田中,故而并不用担心会伤到已经接近目标的本方骑兵队。
我再次拿起了望远镜,这一次自然是想要看看米歇尔是如何进行骑兵战斗的,同时也想要看看米歇尔的指挥调度能力,毕竟两百多名骑兵中,真正的骑兵不过几十个,而且指挥官与部队的协调时间也短。在短暂的时间中,能否让部下们听从自己的部署调派,这才是衡量一个指挥官是否合格的重要标准。
米歇尔没有让我失望,他成功了。
只见米歇尔一马当先,率领着骑兵冲到了敌人前方一百余米处。而在那个时候,他调转了马头,没有继续冲刺,反而是向左转了一个弯,而他的部下也都照着他的作法,于是便犹如骑兵们划出了一条弧线。
此时,面对着目标敌人的不是菱形的顶角,而是菱形的边。
就在这种情况下,骑兵们全部勒住马停了下来,他们之间的间距很窄,不到一马的距离。随后,面对敌人的第一排便拿出枪来射击了。一轮射击之后,再是第二排也开枪了。第二排与第一排相差排列,这或许是停马时候来不及排列,然而这反而让他们有空间射击。再是一轮射击后,骑兵们便纷纷丢弃了步枪,转而拔出了腰间的战刀。
只见到位于首位的米歇尔将刀一扬,随即骑兵们便展开了冲锋。
此时,我将视线又转向了骑兵们冲锋的目标——那个华服军官所在的步兵列队,只见到这支步兵列队似是列成了正方形的方阵。步兵的方阵有别于线列队形。
如果说线列队形是作为步兵攻击手段的话,那么方阵便是一种防御手法。
步兵的方阵,一般来说是正方形的。即是士兵们围成一个正方形,每一条边为两排士兵,一排蹲下,一排站着,如此四条边,各防御四个不同的方向。不过,这种防御方式,只是对骑兵起到防御作用,毕竟这时代没有避弹衣,他们也不可能防御子弹。而且,因为这种方阵要求一百来人聚集在一起,所以反而是增加了中弹几率。
排成步兵方阵的这支步兵队,这时便似乎是因为受到了我方骑兵的两次射击,故而一条边已经出现了漏洞——至少有一排士兵已经倒下。
正面排成排列的骑兵如同潮水一般,毫无悬念地冲破了已经并不牢固的人墙,随后,其他三边的步兵便受到了来自背后的攻击,这就是步兵方阵的一个弱点,只要一边被攻破,另外三边不但没有还手余地,还可以因为反应不及时而在背对敌人的情况下被马踩死。自然,在这一过程中,我也看见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我方的数名骑兵在冲锋时不幸地倒在了敌人的刺刀下。
这就是战争,不仅仅是敌人,自己这一方也是会有伤亡的。
我一边感慨着战争的残酷,一边放下了望远镜。虽然不忍心看血肉模糊的景象,心中却也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现在的我,只希望这场战争能够早一点以我方的胜利结束,而且我方的伤亡最好能够尽可能的少。
骑兵的冲锋不过是战场上的一个小小插曲,贝克里伯爵正指挥挺进的步兵主力,才是战场的主角。他们现在已经来到了意大利雇佣军的面前,双方已经只间隔不到一百米了。
一千把火枪同时齐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能够想象吗?
今天之前,我无法想象,甚至根本想不到会有这种情况,而今天之后,我就更加不需要去想象了,因为我已经亲眼见识过了。
我方的三十多队线列队,完全以一条直线的方式布置开了,与此同时,意大利雇佣军也恢复了正常,布置出了与我方平行的线列。
可以看见,双方各自的三十多队步兵线列队,相对而立。这六十多队线列队,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齐装填弹药,一齐向对方瞄准。
双方的指挥官极有默契的在同一时间下达了射击命令,于是,在同一时间,超过一千把火枪冒出了硝烟。
虽说相隔好几百米,但是因为枪支太多,所以枪声传入我耳之时,仍然响亮无比。
壮观的景象之后,便是无数人随之倒下。线列队的第一排,几乎隔着几个人,便有一人倒下。
接着,经过半分钟左右的装填,双方在同一时间再度准备好了射击。然后,和刚才一样,枪声、硝烟过后,无数人倒下。
我意识到,这样下去无疑就是在拼血,这根本就是最为蠢笨的战术。
心急之下,我再次想起了炮兵。
正面的科西嘉人,早已经出现溃退迹象,特别是当米歇尔的骑兵将他们最后的一支没有发生动摇的步兵列队击垮后,他们便完全溃退了。炮兵仍然在轰击,只是这个时候的轰击更像是在炫耀胜利。
“维姆,调转炮头,攻击意大利雇佣军。”我高声命令道。
“什么,意大利雇佣军?”小亨利维姆惊讶地望着我,他看上去十分错愕。
我看了他一眼,在远处枪声的伴随下,高声喊道:“是的,攻击意大利雇佣军,支援步兵队。”
“可是,”小亨利为难道,“一般步兵在对射的时候,炮兵是不能够射击的。”
“为什么?”
“因为距离太近,若是把握不好,反而会伤到自己人。”
“但是有射击的角度,不是吗?”我反问道。
如果火炮架在步兵的正后方,我自然不会傻到忽视平直的弹道而要求开火,但现在的情况,火炮是在本方步兵的斜后方,虽然两军步兵在隔着不到百米的距离在对射,但是火炮仍然有角度,能够在避开本方步兵的情况下,攻击到敌人。
“但万一我军这时候突击了怎么办?”小亨利问道。
“这是个问题,所以要快。”
一切都在速度上。贝克里伯爵什么时候准备出击,这已经是一个谜了。一般来说,步兵最多对射两枪就可以出击了,而现在他们已经对射了不只四枪,谁知道贝克里伯爵和对方的指挥官会选择什么时候出击。
“好吧!”小亨利无奈地应了一声,随即对炮兵们命令道:“调转角度,目标意大利雇佣军,使用实心弹。”
我主法兰西 第一百零一章 穷寇勿追
第一百零一章 穷寇勿追
听到小亨利命令使用实心弹,而非是攻击科西嘉人时使用的霰弹,我便恍然大悟。
霰弹虽然能够造成大面积的杀伤,但是射击时的方位却不好控制。在攻击科西嘉人时,这种情况便很明显。同一门炮,在炮口角度没有变化的情况下,射出的霰弹有时是在敌人线列队的头顶爆裂开来,有时却是在线列队的前方爆裂。
虽然因为敌人的密集阵型,使得无论什么时候发生爆裂的情况,都能够造成杀伤,但是在两军相距不到百米的情况下,使用霰弹,万一有所偏差,便能够伤及自己人,毕竟谁也无法控制爆裂开来的小铁球会飞向哪里。
我不得不对小亨利另眼相看。原以为他在这么激烈、血腥的战场上,早已经被体内的好战之心占据了理智,却没有想到在短短几秒种内,他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若非是从小和他长大,我都会怀疑他的真实年龄来。他不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十六岁年轻军官,倒像是一个驰骋沙场已久的六十岁老元帅。
虽然不能肯定,但心中还是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着所谓天赋的存在。小亨利无疑便是拥有作为指挥官的天赋。在战场上保持冷静,即使是我这个有着两世生命之人也无法完全做到,他却能够一如往常,甚至比往常更为冷静,可见他的心理素质是何其之好。这样的人,简直就像是法兰西和普鲁士的混血。即有法兰西的浪漫不羁,也有普鲁士的好战血性。
炮手们调转炮头角度的时候,我最为担心的就是贝克里伯爵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冲锋。
他一旦冲锋了,两方的士兵必然会混在一起,火炮自然也便不可能使用了。虽然他现在即使是冲锋,也未必见得会输。毕竟现在这场战斗的主力科西嘉人已经处于米歇尔的骑兵队的追杀之下,意大利雇佣军也未必会有士气再来一场白刃战。但是,可以想象的是,无谓的伤亡必然会增加,而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万幸的是,我的担忧没有成真,直到角度对准完毕,实心弹被填装,贝克里伯爵都没有下令冲锋。
小亨利将战刀指向天空,随后猛地挥下,同时高声喊道:“射击!”
他话音刚落,便响起了六声“轰隆”的巨响。火炮在射击后座力的作用下向后退了退,但立即又因为构造上的束缚设计而又弹回了原来的位置,但是炮管里面的炮弹却已经伴随着硝烟的升起飞出了炮管,以低平的轨道向目标飞去。
又是一次斜线保龄球表演,而且这一次的保龄球比先前那一次更为厉害。不仅仅是因为意大利雇佣军的距离近了一些,更是因为这一次由于射击角度减少,故而六门炮能够瞄准的区域也便小了,于是,六门炮便都瞄准了一个位置——意大利雇佣军最靠近火炮的右侧的列队。
只是一轮炮击,那一个倒霉的步兵列队,便被打出了六个穿堂洞,一下子便造成了这支步兵列队减员一半的惨况。
不得不说的是,小亨利在下令校准目标的时候,似乎是经过了一定的计算,故而六门炮的发射轨道,没有一门是重合的,这也就造成了六枚炮弹,一枚都没有落空的情况。
一分钟后,六门火炮再来了一次齐射,这一次遭殃的就广泛了,共有三支步兵列队受到打击。
外侧的两支步兵列队,一共遭到了五枚炮弹的打击,直接便有二分之一的人倒下,他们随即立即便止步不前了。最内侧的那第三支中弹的列队,他们的情况好一些,只是一发炮弹从斜角上打入,在经过了一次地面反弹后,打出了一条对角线。
这时,我突然感觉自己似乎精神分裂了。
敌人伤亡越是惨重,我便越是安心,因为这样我方的胜算便越是大,我方的伤亡也越小。但是,看到那么多人或死或伤,到处都是残臂断肢,满地皆是红色的血水,我又不禁起了恻隐之心,实在是不忍继续看下去了。
原本以为还有下一次的炮击,但就在这个时候,久久未展开冲锋的步兵们,这时却已经开始冲锋了。
不到百米的距离,就算他们不是奥运会的短跑选手,也至少可以在十五六秒钟之内和敌人纠缠在一起,现在已经不容许再一次开炮了。
意大利雇佣军的状况此时也不是很好。
我方的步兵发起冲锋的时候,我拿起了望远镜,在看到意大利雇佣军的情况后,我也明白了贝克里伯爵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起冲锋。
意大利雇佣军已经出现了溃退的迹象。列队后排的一些士兵,已经开始往后逃跑了。虽然因为时间偏差,不知道这些人是在看到我方步兵冲锋后退却的,还是在冲锋之前就开始退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士气已经大跌了。
果然,在与我方的步兵缠斗不过几分钟后,意大利雇佣军便开始争先恐后地往后退去,而且是全线的溃退,几乎每一个列队都在往后退。
“总算是结束了!”我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轻松无比。
科西嘉人早已经被打散退去,现在意大利人也被打垮了,那么这场战斗也就可算是赢了。
然而,当我回过神来,再向战场望去时,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情况。
科西嘉人和意大利人虽然都是溃退,可是科西嘉人是完全没有任何规律的退,可说是打乱了编制,但意大利人却不同,虽然也是散乱的,可是隐约间却可以发现,是一团一团地逃走,似乎在散乱的同时,仍然保持着某种人为的编制。
“难道他们的编制还没有被打散吗?”我惊讶的同时也警觉了起来,嘀咕道,“难道是因为身为雇佣军的原因,所以训练、经验、纪律都比普通军队要高吗?”
这种情况下,即使追击也不用担心什么埋伏之类的,但是,他们既然能够保持编制,那么也就还有还手的余地。逼入死角的虎不但不会投降,反而会拼尽全力最后反扑,那时候的伤亡便是不可估计的了。
雇佣军也仅仅是雇佣军,为钱办事而已,又何必与这支军队死磕?
想到这里,我当即对身旁的博伊斯说道:“送信给贝克里伯爵,让他停止追击,在原地整队。”
“是,殿下。”博伊斯应了一声,便立即返回去吩咐部下了。可怜那本应该作为我的贴身卫队的十名骑兵,现在却是当做了传令兵。
传令兵离开后,过了十五分钟,前方的步兵队便停止了前进追杀,又再过了五分钟,他们把未能逃走的最后一名意大利人杀死后,便开始在原地整队。
而在这时的战场,也是少有敌人。
科西嘉人早已经不知跑到了哪里去,唯一能够证明他们曾经在这里战斗过的证据,便是那躺倒在水稻田中的尸体,以及掉落的枪支、军帽。至于意大利人,他们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无数具尸体。
现在,才是真正的结束。
米歇尔的骑兵队此时也已经回来了,他们一开始还在追杀科西嘉人,后来便转而向意大利人挥去了战刀。在步兵停止追杀的时候,他们也放弃了追击。他们现在已经在炮兵的左翼集结。
贝克里伯爵和米歇尔图伦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来到了我的面前。他们的身上大不相同。贝克里伯爵仍然一身整洁,只是有几处白色衣料上,沾了若干灰尘。米歇尔图伦却“惨烈”的多,他的骑兵制服上,已经沾满了红色血渍,甚至在他的脸上,也沾上了一些已经凝结的血块。
“你们平安归来,这真是太好了。”我由心地欢迎着他们的回来,他们都是对我忠实之人,能够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
“殿下,感谢您的炮火支援。”贝克里伯爵一来到便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很抱歉,之前实在是太天真了。幸好您及时的炮火支援,我才能够抓住机会冲锋,否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着他说的话,我联想起战场上步兵之间的互射,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想来他可能也是没有作战及指挥大部队的经验,所以才会在枪击之后不知应该怎么办,而那个时候因为后方的炮击,造成敌军的溃败,才令他能够找到突破口。
贝克里伯爵毕竟年轻,而且只是少校,一下子便指挥起五千人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况且这几年法兰西又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战争,他虽是军人,却也没有怎么上过战场,故而也就造成了对战经验的不足。
也许换上迪昂或是直接从这支步兵中寻找指挥员,情况会更好些。不过,相比贝克里伯爵也会通过这一次的战斗,而能够积累下有用的经验。
“不用介怀,”我安慰他道,“你已经做了很少,这一次毕竟是以少战多,能够胜利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而且你在战场上的处置也并没有多少失当之处。”
虽说他是有擅作主张之处,但他命令步兵出击的实际,从结果来看也可说是恰当好处,若是晚一些,可能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不过,我对他说的话,那还真的算是安慰。毕竟战斗已经结束,在胜利的情况下马上检讨战争中的问题,这并非是最恰当的时机。
“好了,接下来请先清理一下战场。”我吩咐道,“清点一下双方死伤的人数,处理一下伤员。轻伤的都找人抬回去。”
“我明白了。”贝克里伯爵缓过气来应声道。
我又看了看米歇尔,接着又向他身后的骑兵队望了一眼。骑兵队虽然皆是破衣烂衫,却依然队列整齐。而且粗略估算一下人数,似乎也没有损失多少,恐怕还是有两百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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