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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泗
这一瞬间,小麻雀只觉自己脑子嗡的一声响,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待他回过神来时,他挂在光秃秃的石榴树枝上,而这石榴树林里,早已没有了寒雪的身影。
已经走出忆思苑的寒雪此时笑得害羞又开心。
她身上那对于莫凛的敌意正在一点点淡去。
其实褐羽说的没有错,千里他们那么骁勇那么强劲,她却对他们没有感觉,偏偏就喜欢比千里他们差远了的他。
缘分这种东西,谁说得准?
情爱这种东西,谁又说得准呢?
她想,她能理解公主为何宁愿背弃与将军的婚约也非要选择一个远不如将军的人类不可。
而此时此刻的莫凛,正抱着已经睁开了眼的小面团,爱不释手,却又想要把小葡萄与小棉袄一起抱进怀里来。
------题外话------
今天家里停电,没法码字,现在才更新上,惭愧惭愧。
明天会多更一些。
明天的更新要是早上9点没有看到,那就是在下午5点,先说好,不然姑娘们久等~





妖精相公太磨人 444、长情是你娘取的名【一更】
秋容与初一将小棉袄和小葡萄放到了莫凛的床榻上,莫凛则是抱着小面团坐在床沿上,看看怀里正睁着黑亮亮眼睛的小面团,又看看在床榻上并排睡着的小葡萄和小棉袄,大有一种躬下身去将三哥孩子一起抱进怀里来的模样。
初一站在旁,将方才寒雪与他说到话给莫凛重复了一遍,道:“主上怀里的是老大,小名唤面团,眉心一点朱砂的是老二,小名唤葡萄,裹着碎花襁褓的女娃娃是幺女,小名唤棉袄。”
秋容听完初一的话,一脸憋笑的模样。
爷和夫人给孩子取的这都是什么小名,是缺吃的还是缺穿的了?
莫凛则是在听到女娃娃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亮,一边看向睡得香香甜甜的小棉袄一边颇为激动道:“女娃儿?”
沉浸在一下就拥有三个孙儿的喜悦中的莫凛这才发现裹着小棉袄的襁褓是碎花的,而不是像裹着面团和葡萄这般的是净色,便是小棉袄头顶上的小帽也都是粉粉嫩嫩的颜色,是女娃儿才会用的颜色。
莫凛想要放下怀里的小面团去抱抱小棉袄,可小面团在怀那种软糯糯的感觉让他舍不得放手,便唤初一道:“初一,将棉袄闺女抱起来给我。”
莫凛说完,便张开了自己的左臂等着,他这是要一次抱俩的模样。
而就在初一正伸出手抱起小棉袄的时候,没了温暖怀抱抱着睡觉的小葡萄忽然皱起了小脸,紧着便哇哇哭了起来,惊得莫凛不舍得放下小面团却不得不将他放下,小棉袄也顾不得抱了,赶紧伸出手去抱忽然就哇哇哭起来的小葡萄。
三个孩子里,小面团最是乖巧,吃饱了就睡,除了饿了尿了拉了会嘤嘤哭上一小会儿之外,完全不会随意哭闹,其次是小棉袄,最是难带的便是这眉心一点朱砂的老二小葡萄。
这个老二眉心那一点朱砂让他看起来最是乖巧惹人疼,可偏偏他最是能闹腾人,睡觉的时候必须要人抱着他睡,不管睡得多熟,离了大人的怀抱一会儿他便哭,就像知道他没在大人的怀抱里了似的,不论白天黑夜睡觉时皆如此,且又最是娇气,他睡着时旁处有人说话稍微大一点点声他好像都能听到一样,而后便又开始哭。
不仅如此,他还吃得最多最久,每次沈流萤喂他都能喂到想要发火,哪怕他吃饱了拿开他他还不乐意,就是要在沈流萤怀里窝着,便是长情抱他他都用哭声表示不满。
尤其他的哭声最是响亮,那哇哇的哭声简直抵得过十个小面团,眼泪更是一哭就流,根本就没有大多数刚生出来的孩子那般只知哭却没有眼泪的,那眼泪哗哗的就像被人狠狠欺负了似的。
这三个小东西不过才十天大,可这小葡萄的哭声却已让沈流萤忍无可忍不知多少回,使得她总是将这个不听话的老二扔到长情怀里,道是她不养这个孩子了,让长情自己养,长情对孩子却是比沈流萤耐心许多,不管孩子怎么哭,他都耐心地哄着,从不怨恼。
每天夜里,长情都要坐抱着小葡萄睡,不然这个小东西便一直哭,说什么都不肯睡,沈流萤让他别这么惯着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可长情心疼孩子总是哭,宁可自己累着也要抱着小葡萄睡,惹得沈流萤也没有办法。
这会儿这个不听话的老二就在扯着嗓子哭,眼泪大滴大滴地流,就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那哭哇哇的小模样让莫凛心疼不已,赶紧站起来抱着他走圈儿,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慈爱地哄声道:“怎么哭的这般凶?乖,不哭了不哭了,这是你们的家,你们已经回家了。”
床榻上的小棉袄因为小葡萄那哇哇的哭声醒了过来,且被小葡萄的哭声感染了也开始嘤嘤哭了起来,使得莫凛完全手忙脚乱了起来,抱了这个又抱不了那个,哄得了这个又哄不了那一个,不得不让初一将小棉袄抱起来哄。
可初一那副冷冰冰硬邦邦的样儿又哪里会哄孩子,小棉袄非但没有止住哭,反是哭得更厉害,秋容也赶紧来帮忙,一时间,这个忆思苑全是孩子的哭声以及三个大男人慌忙的哄娃声。
唯独小面团乖乖巧巧地躺在床榻上,不哭也不闹,眼睛睁得累了又闭起眼睡了去,好像这屋子里乱哄哄的情况跟他丁点儿关系都没有一样,惹得秋容在心里想,幸好还有一个没哭,不然他们头都要爆炸了。
小棉袄不算难哄,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哇哇哭声便变成了嘤嘤的细哭声,可小葡萄还在哇哇哭,使得小棉袄停了没一会儿又跟着继续哭。
莫凛这会儿不仅是手忙脚乱,压根就是焦头烂额来形容了。
好在长情这时候回到了忆思苑来,看着莫凛抱着小葡萄怎么哄都哄不停,他便走上前去对莫凛道:“爹,我来吧。”
莫凛没有执意自己抱着小葡萄不可,而是边将小葡萄递给长情边心疼地问道:“小家伙可是饿了?”
“应该不是,才吃过没多久。”长情说着,将哭哇哇的小葡萄抱进了怀里来。
虽然已经照顾了这三个小不点儿十天,可长情每每抱他们的时候都还是小心翼翼的,总怕自己会碰坏了软糯糯的他们似的,他的动作还有些僵,却很轻柔。
他将小葡萄抱进怀里后没有哄,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再在小东西额上轻轻亲了一口,没一会儿,这本是哭得天崩地裂的小东西哭声便渐渐小了下来,最后蹭蹭脑袋,在长情怀里安安稳稳地继续睡了去。
而小葡萄的哭声一停,小棉袄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秋容看着长情,一脸的震惊,忍不住脱口道:“爷,你可真有本事!”
他和师父还有老爷哄了老半天都没哄停小公子和小小姐,爷不过才来了一小会儿,小公子自己便乖乖的不哭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长情没有说话,倒是初一将已经不哭了的小棉袄递给了莫凛,然后看秋容一眼,走出了屋去。
秋容会意,跟在初一身后走了出去,不忘将屋门给掩阖上。
莫凛低头看着怀里也重新睡去的小棉袄,抬手扯着衣袖替她轻轻拭掉了脸上的泪痕,看了小棉袄好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来看长情,笑得温和道:“你这么会哄孩子,我倒是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我是他爹。”长情淡淡道。
其实他不过是将小葡萄抱到了自己怀里来而已,不需要哄,小家伙便自己止了哭,或许就真的像他说的这样,因为他是爹,所以小家伙认他。
“倒也有道理。”莫凛笑得更温和,“就像你小时候一样,每每我抱你的时候你便不哭了,惹得你娘总是不服气说辛辛苦苦生了个儿子长得不像她便罢了,还不听她的话。”
长情看着温和笑着的莫凛,有些怔愣。
因为这是他从小到大,莫凛第一次与他提到他的母亲。
母亲就像爹心上的一道深深的伤,莫说碰不得,哪怕一个字,爹都不愿意提,就像关于母亲事情的一个字就是一把盐似的,说了就像是在伤口上撒盐。
所以,他从不曾听到爹和他说母亲的事,就算他问,也从不曾得到过答案。
莫凛像没有注意到长情那一瞬间的怔愣似的,只又温和地问道:“小姑娘送回到屋里去了?”
“嗯。”长情淡淡应了一声,并未多话。
莫凛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又温和道:“坐吧,我做了你爱吃的山楂糕和甜枣糕还有苞米甜汤,初一去端来了。”
莫凛的话音才落,初一恭敬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继而便是将糕点还有苞米甜汤端进来放到了桌上。
苞米甜汤有两碗,显然初一为莫凛也盛了一碗。
长情看着蒸腾着热气的苞米甜汤,神色淡然地问莫凛道:“这个时节已没有苞米了。”
面对长情,莫凛总是笑得温和,“我儿子爱吃这个,纵是不是时节,我也要想办法让它变得是时节不是?坐吧,天冷,趁热吃。”
“初一盛了两碗,你也坐下吃。”长情道。
莫凛笑得更温和,“好。”
“不先将棉袄放到床榻上?”长情看着莫凛抱着小棉袄就要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淡淡问道。
“你不也没有将小葡萄放下?”莫凛笑着反问道。
“这个老二放下不得,放下一会儿便会哭闹,需抱着。”
“那我是喜欢抱着不想放。”莫凛笑着,眼角的细纹有些多,“抱着这些个孩子,就像抱着小时候的你一样。”
莫凛说完,在凳子上坐下了身,不忘催长情道:“快坐下尝尝我今回煮的甜汤甜度适不适合你的口味。”
长情抱着小葡萄在莫凛身旁坐了下来,舀起一口甜汤放进了嘴里,尝了后道:“甜味刚好。”
“那就好。”莫凛笑得舒心,还不待他再说什么,长情便已夹起一块甜糕放进了嘴里。
甜糕的沫子沾了些在他的嘴角,莫凛便抬起手替他擦掉了这些许糕点沫子,慈爱得就像在面对一个还年幼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长情没有看莫凛,只是认真地吃着甜糕喝着甜汤。
倒不是他不想莫凛难过才会一块接一块地吃他做的甜糕,而是他真的是喜欢吃莫凛做的甜糕和甜汤,不管是幼时还是现在,他都喜欢吃。
他一直觉得他爹做的甜糕和甜汤是这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哪怕他的手艺不是最好的,可在他心里就是最好的。
是以每一次吃莫凛做的甜糕和甜汤,长情都会吃完。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吃着,莫凛看着,以致他已经将糕点和甜汤吃完,莫凛那碗甜汤还没有动上一口。
他一直在看长情,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待长情吃完了,只听他笑着问道:“是不是不够饱?可要把我这碗也吃了?”
长情看他一眼,二话不说便将莫凛这碗甜汤挪到了自己面前来。
莫凛眸中除了慈蔼便是温柔,似乎看着长情在他面前吃东西他便能满足了似的。
待长情将要把这又一碗甜汤喝完时,只听得莫凛柔声道:“你和你娘一样,都喜欢吃我做的甜糕和甜汤,尤其是这苞米甜汤。”
长情拿着勺子的微微一顿,他没有即刻抬起头来看莫凛,而是将碗里的最后几口糖水喝完了,放下碗后才抬起头来看他。
却见向来面对他时都平静温和的莫凛此时眼眶有些微的红,他在浅浅柔柔地笑着,带着无尽的疼爱与怜惜,给长情一种他随时都会落下泪来的感觉。
长情从未见过莫凛这般模样,他见过的爹除了温和还是温和,他的爹,总是将悲伤埋在了心底最深处,从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爹给他的,从来都是微笑和温柔,从不会将悲伤与难过带给他。
可他不傻,他知道他的爹自从失去了娘之后就不曾开心过,他不过是不舍他这个儿子与他一样悲伤难过,才会总是将温柔与笑容留给他。
就在这时,床榻上独自睡着的小面团忽然发出了嘤嘤的声音,莫凛赶紧站起身朝床榻走去,将怀里的小棉袄放下,转为去抱小面团。
长情此时抱着小葡萄也来到了床榻边,就只是站着,什么都没有做,对莫凛道:“面团最是听话,不会胡乱哭,又才吃饱未多久,许是尿了。”
长情没有自己给小面团摸小屁股的意思,而是看着莫凛而已。
莫凛看他一眼,忍不住笑道:“听你这意思是不打算自己给孩子换尿布了。”
“不是有爹在吗?”长情面无表情,却是说着厚脸皮的话。
莫凛笑意更浓,先是忍不住亲了连哭都只是细细声的小面团一口,道:“好好,那就爷爷来帮小面团看看是不是尿裤子不舒服了。”
长情抱着小葡萄站在旁,看着莫凛给小面团忙前忙后,看着他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看着他鬓边隐隐的白发,觉得心被人狠狠抓捏着,疼得难受。
小面团果真是尿了,莫凛赶紧让秋容去拿早已准备好的尿布,同时让初一进屋来将暖炉移至床榻边来,以免冻着了小面团。
而当莫凛在给小家伙包上干净的尿布时,发现了小家伙屁股上边的小团球尾巴,同时因为摆弄着小家伙,裹着他头顶的小帽也偏移开了,露出了头顶上那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
莫凛摸了摸小面团的小短尾巴及头顶上毛茸耳朵,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他粉嫩的小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真是个惹人疼的乖孩子,和你爹小时候可真是一模一样。”
伺候好了小面团后,莫凛爱昵地将他抱到了怀里来,还贪心地将小棉袄也小心翼翼地抱进了臂弯里来,左一个右一个,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看不够,只听他自言自语道:“二十二年真是说过去便过去了,我的宝贝儿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宝贝儿了,若是苓妹瞧见了,不知该有多欢喜。”
莫凛说完,微微抬头看着站在身旁的长情,又是温和笑道:“站着做什么,陪我坐坐?”
长情随即也在床沿上坐下了身。
莫凛不再看他,而是低下头又看向自己怀里的孩子,更温和道:“真是和我的长情真像,像极了。”
“长情。”莫凛看着怀里的小面团,却忽然唤了身旁的长情一声。
他很少很少叫长情的名字,长情从小到大,他听到他爹叫他名字的次数,怕是数都数得出来,他有一种感觉,感觉爹对他的这个名字,有一种不安感。
“长情这个名字,是你娘给你取的。”这已经是今日莫凛第四次提到他从不曾在长情面前提起过的人,他生命中最爱的那个人。
只听他声音轻轻柔柔,“你不是总想知道些关于你娘的事情么,我与你说说吧。”
------题外话------
今天有二更,二更在下午6点左右。
要写到老爹和苓妹的故事了哦呵呵~




妖精相公太磨人 445、莫凛与苓妹的初识【二更】
“从哪儿说起好呢?”莫凛终是将怕将小棉袄给摔了,是以将她轻轻放回了床榻上,怀里只抱着一个小面团。
他看着小面团,眸子里极致的温柔,正如他自己所言,小面团像极了小时候的长情,听话乖巧,抱着小面团,他就像回到了他这一生中最开心的那一段时光,他抱着乖巧的儿子,他心爱的人就在旁逗他与儿子。
可是这样的时光已经很远很远了,远到他早已经忘了抱着软糯糯的儿子时候的那种感觉,以致如今他将小面团一抱进怀,昔日里那些早已远去的过往尽数涌上了心头脑海来,却是让他悲痛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爹想从哪儿说起就从哪儿说起。”长情声音轻轻,好似担心自己声音稍微大一些就会让莫凛那一直红着的眼眶里落出泪来,“爹说什么我都认真听着。”
莫凛却是柔柔笑了,道:“你总是这么听话懂事,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是爹和师父教得好。”长情倒是很谦虚。
莫凛转头看他一眼,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了笑,道:“那就从我和你娘的初识说起吧,我一直记得那一天的天实在是太糟糕太糟糕……”
那一天的天,下着滂沱大雨,整个天黑压压的,仿佛随时都会倾压下来一般。
那一年,他十八岁,刚刚从病重过世的父亲手中接过整个莫家的产业,听闻西戎国培植出了一种召南没有的花儿,美不胜收,他也正要往西戎国去谈一笔生意,正好去看看这美不胜收的花。
花很美,火红火红的颜色,开遍枝头,开遍整个林子的时候热烈得就好像点着簇簇火把似的,的确是美不胜收。
西戎培植出那花儿的人告诉他,花名石榴花,每到夏日时节就是它们开花的时候,火红热烈,入了秋便会结果,果实亦是红艳艳的,他们当地人名唤石榴果。
于是,他在返程回召南的时候,带上了一株花开得正好的石榴树,再让西戎给他送些树苗到召南京城给他,他要试着在召南种种看能不能种得活这西戎的石榴树。
在由西戎回召南京城会要途经林木葱茏的西山,西山自来匪盗成群,但凡路过的人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哪怕是官府的车马,也都不例外。
初一觉得他家主子这第一次到西戎谈生意这天公就十分不作美,去时路过这西山时遇着电闪雷鸣,这回时竟又遇着滂沱大雨,且还偏偏是在匪盗成群的西山中遇到了这样大的雨,雨势大得连路都看不清,根本就没有办法赶路。
不仅如此,马车车轮还打了滑,连带着拉车的马都一并摔了,摔得马车里的莫凛只觉眼冒金星,待得初一将他从马车里扶出来的时候他仍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直响。
大雨落到这树林间,发出哗哗的声响,回荡在山间,震耳欲聋,以致初一大声对莫凛喊道:“主上!前边不远处似有块凸起的山石好避避雨!待雨停了我再来看看这马车要怎么处理!”
“好。”莫凛点点头。
十八岁的莫凛,生得玉树临风英俊非凡,哪怕衣裳沾了泥污,哪怕被大雨淋了个透,依旧掩不住他那浑然天成的气度,明明是狼狈的模样,却未给人丝毫狼狈的感觉,尤其他爱笑,他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这天是晴朗的而不是大雨滂沱。
此时虽然马车栽倒且他的人也被雨水淋透,他却还是在笑,笑着点头应了初一的话,与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初一完全不一样。
不过莫凛应了声后却是没有立刻就从马车旁离开,而是躬下身将身子探进了马车里,一边道:“稍等等我,我先拿了这株石榴树。”
“……”初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
当莫凛从马车里抱出一株半大的石榴树随初一到了他所说的一块凸起的山石下避雨时,他瞧着初一那冷冰冰的模样,不由又笑道:“初一,都说了你不要总是绷着一张脸,这样会没有姑娘喜欢的,来,笑一笑,看看这石榴花儿多美是不是?”
这株石榴树不高,不过四尺左右高,正正好能放进马车,栽在一个大陶盆里,因为方才马车倾倒,陶盆里的泥土洒出去了不少,以致它的根茎露出了泥土面上来。
这株石榴树虽不高,不过花却开得繁茂,火红如炽,在这黑压压的林间显得尤为明亮耀眼。
初一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那火红的石榴花一眼,然后不给面子道:“主上,要是有山匪冲出来,到时你是不是还要护着这棵树?”
莫凛非但没有生气,反是笑了起来,道:“初一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招人喜欢,除了我,可没人敢用你当属下,那只会把自己给气死。”
初一又道:“主上出府前就应该多带些随从出来,这西山的匪徒可都不是好对付的。”
“不是带着初一你了么?”莫凛还是笑着,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的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小梨涡,令他的笑容粲然了几分也温柔了几分,不吝夸赞道,“初一你的身手是我见过最强的。”
初一非但不高傲,反是蹙起了眉来,“那也只是主子你见过的而已。”
“初一你啊,总是太过杞人忧天,放宽了心好好赏赏这西山的雨景也是不错的。”莫凛总是笑着,好似不知什么是紧张什么是危险似的。
初一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您这样的主子,我能不杞人忧天吗?”
莫凛笑着拍拍他的肩,而后继续查看他的石榴树有没有被碰伤。
就在这时,一只白净净的兔子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蹿到了莫凛的那株石榴树旁,甚至还蹦起身来伸出前爪似要摘一朵石榴花,可惜却没有摘到,只是碰到了枝干而已。
就在它再蹦起来又要摘一次花儿的时候,莫凛发现了它,又惊又喜地对初一道:“初一你瞧!哪儿来的小家伙!”
初一淡漠地瞟了那只被雨水淋湿了的白兔子一眼便别开了眼,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去注意这林间的动静。
他如今身为莫家家主的随身护卫,他的职责便是时时刻刻保护主上的安危,一点疏忽都不能有。
而当莫凛出声时,那只白兔子一蹿便蹿开了,蹿到了雨水里的山石后边,警惕极了。
莫凛轻轻一笑,盯着兔子蹿去的那块山石方向瞅。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那山石后边露出一对小小的耳朵尖儿,然后是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山石后探了出来。
莫凛在看到那双黑得像黑葡萄似的眼睛时笑得脸颊上露出了他那两个浅浅的小梨涡,那只白兔子又赶紧缩回脑袋。
莫凛这再一次见到这只白兔子时一点都不惊讶,就好像他知道它就躲在山石后没有离开过似的,只听他温和浅笑道:“小兔子,外边雨大,你要不要过来避避雨?你放心,我不是恶人,不会伤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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