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相公太磨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泗
听着听着,莫凛没有听到纯苓走开的声响,他提了提勇气,轻柔小心且惭愧道:“这次出门走得急,没有带得上甜糕。”
莫凛说完,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不对,纵是带了甜糕,来到这儿怕也吃不了了。”
纯苓没有走,她就坐在火堆旁,看着莫凛的背影,听着他说话,她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听莫凛又道:“小红很好,你不用担心。”
纯苓还是没有说话。
莫凛说完这一句,似也不知说什么才是好了,便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终是听得纯苓说了话。
可她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很冷淡,“这儿不是你能来的地方,等天亮了,我送你下山去。”
莫凛没有紧张,也没有慌乱,他听了纯苓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听他问纯苓道:“那你呢?”
纯苓没有回答。
她来这儿,是有比性命还重要的事情要做。
却见莫凛微微摇了摇头,平静道:“你不走,我又怎能自己先下山去?”
他是为找她而来,她还在这儿,他就不会走。
“你在这儿,会死的。”他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这十万大山上的毒瘴迷雾。
莫凛却是轻轻笑了,温和道:“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不是吗?这是第二次了,早在西山上的时候我就该死了的。”
“可我……”纯苓淡漠的声音变了,变得有些慌有些乱,还带着难过,“可我不想你死啊……”
纯苓觉得自己的心很难过。
自从没有再到他的府上去见他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心就变得很难过,每一天都像被人用力抓着拧着似的,难过到疼。
自从那一天开始,她想的便是他,而不是小红。
她以为她会想小红的,可想的却总是他。
想他给她做的甜糕和甜汤,想他书房里的温暖,想他认真作画或是看书的模样,想他笑起来时嘴角边的两个小小梨涡。
她不知她是怎么了,她不知她怎么就对一个人类生了才想念的情愫。
她是妖,是妖界的公主,是绝不能对人类生情愫的。
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控制不了自己想念他的心。
她也害怕着,害怕他会像这世上所有人那样,想要将妖除之而后快,他看见了她幻化的模样,他对她,除了恐惧,只怕不会再有其他的情感。
她以为她不会再见到他了,却不想他竟也到了这十万大山上来。
她本以为他是带人来抓她的,她感觉到了他的味道,她本想躲藏起来的,可她却是情不自禁地想要看看他。
他是自己一人,他没有带着任何人,她不知他为何而来,她只知他会死在这大山的毒瘴中。
她不想他死,她不舍得他死,所以她还是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会害怕她吗?
他会想要杀死她吗?
纯苓自己想不出答案,她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裙子。
莫凛听着纯苓慌乱难过的话,他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只听他声音轻柔道:“我可以转过身来看看你吗?”
他想见她,很想,很想。
可他却又怕她会不安会抗拒。
纯苓又沉默了,与前些日子总是爱笑爱说话的她不一样。
这样的她,让莫凛觉得难过觉得心疼。
是因为他,她才会变成这般的。
莫凛慢慢,慢慢地转过身来。
他看到了坐在火堆旁的纯苓。
她没有逃走,可她却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垂着眼睑看着她脚上的绣鞋而已。
绣鞋是莫凛送给她的,好像知道她喜欢花儿似的,鞋面上挑着粉嫩的花儿。
鞋也很合脚。
她很喜欢这双绣鞋。
“冷吗?”莫凛看着抱着腿的纯苓,想到她畏寒,有些心疼。
十万大山虽然四季如一,可毕竟是深山,入了夜之后的天依旧能凉得冻人。
纯苓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见到了他,她似乎觉得没那么冷了。
莫凛没有走过来靠近纯苓,他还是坐在溪流边,他仅仅是转过了身来而已。
他看着纯苓,眸子里揉进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只听他柔声道:“这些日子我都有准备你喜欢的甜糕和甜汤,可是放到冷透,热了又放到冷透,都没有见到你。”
“我已经习惯往暖炉里添很多木炭,把书房煨得暖和些,不然你总觉得不够暖和。”
“我还没有给你画过石榴花,我这个月来一直在画,不过都没有画成,我想许是你没有在旁边的原因,你不是喜欢石榴花吗?待我画好了,就送给你。”
纯苓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双腿愈抱愈紧。
她看着自己面前的火堆,仿佛看见了莫凛书房里的那个暖炉,暖洋洋的,一点都不冷,她很喜欢。
可是,那样的地方,不属于她。
在这人世,根本就没有她可以好好存活的地方。
莫凛看纯苓没有说话,反是将自己愈抱愈紧,他的心就愈难过愈心疼,“对不起,那一日,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被惊吓到了,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我更没有想过要将你吓跑……”
那一刻,他才知道她为何从不告诉他她的家在何处,才知道为何有很多事情她不愿意说,才知道她为何会那么畏寒。
“跟我回去,好吗?”莫凛鼓起勇气将心中最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他说得轻柔小心,生怕又吓跑了纯苓似的。
“我可以每天给你煮你喜欢喝的甜汤,天冷的时候,我会给你把暖炉一直燃着,不让你受冻,我可以一直帮你照顾小红,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可以给你做陪你做。”莫凛柔情地看着自己抱着自己的纯苓,说着温柔如水的话,“跟我回家,好吗?”
再问一次的时候,莫凛说的是“跟我回家”,而不是“跟我回去”。
在他心里,他想要给纯苓一个家。
却是要看她接受与否。
纯苓终于抬起了头来,隔着温热的火苗,她看着眉目温柔的莫凛,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只见她咬咬下唇,低声问道:“你不害怕我吗?”
莫凛微微笑了起来,温和问她道:“要听我的实话吗?”
纯苓咬咬下唇,又不说话了,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莫凛见她还坐着不懂,才继续道:“我不想欺骗你,所以我与你说实话,你且听我说完,可好?”
纯苓想了想,微微点点头。
“那一天那一幕,我心里的确是有些害怕的,可事后我却是在想,我为何会害怕?无非是从未见过,所以自然而然的有一种未知的恐惧,可不识的未知的,却不一定都是恶的,而且,纯苓姑娘是我见过的最单纯最美好的姑娘,纵是与我不一样,又如何?”莫凛道得轻柔缓慢,他的眼睛,凝视着火堆旁的纯苓,柔软温和。
“不怕纯苓姑娘笑话,自姑娘没有再到我府上之后,我这心里,总觉少了什么似的。”莫凛说着,抬手轻轻贴上自己的心口,“我每日都在等姑娘,却不再等得到姑娘,我只好托人打探姑娘的消息,听闻姑娘在这十万大山山脚出现过,我便来了。”
“你来这儿,是为了找我,是吗?”纯苓听了莫凛的话后,又是盯着他问。
“嗯。”莫凛点头承认,“我来这儿,正是为了找纯苓姑娘。”
“只有你自己,对吗?”
“嗯,只有我自己。”
“你不应该只是自己来的。”纯苓摇了摇头,“你应该带着人来的。”
“我为何要带着人来?”莫凛问道。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应该是带人来抓我的。”纯苓肯定道,“依你自己的本事,是抓不了我的。”
“我又为何要抓你?”这样的问题,在纯苓第二次到莫府的时候他就问过。
只不过,这两次他心中所想,全然不一样。
可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抓她,永远不会。
“因为……”纯苓声音沉沉,带着隐隐颤抖,“因为我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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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的回忆篇还有一章就写完了,不过老爹和苓妹的故事还没有结束,毕竟苓妹还没有找到~
妖精相公太磨人 451、我的苓妹【一更】
人妖殊途,人世不容妖,妖在人类的眼中,大奸大恶,非诛不可。
人与妖,注定势不两立。
可她对他,却生了不该有的情。
她该怎么办才是好。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是好。
“我来找纯苓姑娘,只是因为想见姑娘。”莫凛语气温柔,便是目光都是柔软无比的,“我来找姑娘,不是想要伤害姑娘。”
纯苓不可思议地看着莫凛,看了好一会儿,却终是摇了摇头,又一次道:“我是妖,你也亲眼看见了。”
想见又如何呢?
她也想见他,可是……
不可能的。
她与他,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每日都在一起有说有笑。
他已经亲眼看见了她变幻的模样,他是人类,她不知要如何相信一个人类。
“我不在乎你是人还是妖。”莫凛只觉难过,纯苓话里的淡漠让他觉得难过。
他听得出,她不相信他。
抑或说是,她不敢相信他,不知该如何相信他。
果然,只见纯苓还是摇了摇头,她甚至站起了身,道:“你休息吧,天亮了我再来送你下山。”
纯苓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纯苓姑娘!”莫凛着急得当即朝她跑了过来。
可他的速度又如何比得上纯苓,他才跑出两步的时候,纯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漆黑之中。
她离开了,未回过头。
莫凛怔怔停住脚,看着燃得正旺的火堆,失落到了极点。
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纯苓姑娘放下对他的警惕与防备。
可今日他的心所受的苦痛,却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当时若是没有打翻食盒就好了,就好了……
他应该如何才能让纯苓姑娘相信他,相信他不会伤害她,相信他是真的喜欢她。
他喜欢她,已经喜欢到不能自控无法自已。
哪怕她与他不一样,他仍是无法控制自己对她的思念。
可,不一样又如何?她是妖又如何?
他不在乎,他喜欢的是她,而不是她的身份,更不会因她的身份而改变。
*
“那夜之后的天明,娘可有来送爹下山?”难得听到莫凛说起他与纯苓的事情,长情听得认真极了,在莫凛停顿下来喝茶的时候甚至又好奇地问他道。
“来了。”莫凛笑着点了点头。
他怀里抱着的小面团这时候动了动,莫凛担心把他吵醒了,便轻轻拍拍他的背,换了另一边臂弯来给他枕着。
只见小面团伸了伸脖子,然后咂咂嘴,继续甜甜的睡去。
“可是爹没有走,就死缠烂打地跟着娘了,可对?”长情想了想,又问道。
莫凛笑得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虽然觉得死缠烂打这么词有些夸张了,不过当时我似乎也正是如此了。”
若不是他说什么都不愿意下山,非要等着苓妹答应与他一齐下山的话,只怕他与苓妹的缘分早就断在了那十万大山上。
长情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舍下脸面,是追求不到媳妇儿的。”
莫凛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揪了揪长情的耳朵,好笑道:“怎么说的好像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似的。”
长情却是微微挑眉看着莫凛,反问他道:“莫不成爹觉得我说的不对?”
若不是他一直在萤儿跟前转悠,可抱不了萤儿回家的。
“话虽不好听,可理却没有错。”莫凛不得不承认长情说的话有道理,而且是非常有道理。
“所以,下山之后,爹就抱得娘归了。”长情一副肯定的口吻,“不对,应当说从木青寨离开之后,娘就接受爹了,我说得对不对?”
听到长情提及木青寨,莫凛面上满是震惊,“我儿如何知晓我与你娘去过木青寨!?”
这个事情,除了他与苓妹还有木青寨的人,根本就没有知晓他们曾到过木青寨,他也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便是子君,他都没有提及过。
可这孩子却是知道,难道——
“你去过十万大山!?”莫凛有些后怕不安地看着长情,“你去过了木青寨!?”
十万大山上可随处都是可夺人性命的毒瘴迷雾!
“爹忘了我身体里有一半妖血吗?”长情知道莫凛在后怕什么,他不想爹为他担心,“娘能在十万大山上平安无事,我也能安然无恙。”
可莫凛还是不安似的,非要伸出手来抚抚长情的脸颊,确定他安然无恙才安心,哪怕长情就好端端地坐在他身旁。
长情没有拂开莫凛的手,哪怕他早已不是孩子,不需要莫凛这般来为他担心。
相反,他喜欢莫凛这般轻抚他的脸,这让他觉得他与这个父亲之间,很亲近。
“没事就好。”莫凛收回手时又恢复了他素日里温和的浅笑。
只听莫凛又问道:“你既去过了木青寨,那可有见到寨子里的老巫姑?”
“见到了。”长情点点头。
“她老人家可还好?”
“她很好。”长情没有与莫凛说实话,“她还将我误认为是爹了。”
“她一定很震惊。”
“是的。”
此时,莫凛轻轻叹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惆怅,“我还欠她一杯喜酒,可我一直都没有去给她还上这一杯喜酒。”
不是他不想去,不是他想食言,而是他把苓妹弄丢了,他无法把这一杯喜酒给老巫姑还上。
喜酒喜酒,是要两人一起把酒,才叫做喜酒,只有他自己,却又怎能称为喜酒?
“我与萤儿替爹与娘还上了。”长情看着莫凛面上的惆怅,宽慰他道。
莫凛定定看着长情,眸中带着隐隐激动。
“我想,爹并非不想去给老巫姑还上这一杯喜酒,我便自己主张自己与萤儿替爹娘还上了,再带着萤儿肚子里的三个孩子一起还。”长情对上莫凛的视线,极为难得地对他笑了笑。
不管在何人面前,长情都很少笑。
莫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这个儿子笑过了。
他记得这个孩子小时候很喜欢笑的,可是久而久之,这个孩子便不再喜欢笑了,甚至连轻轻笑一笑都是极难见到。
“真是爹的好儿子,总是能知道爹心中想什么。”莫凛也笑了,“这一杯喜酒让老巫姑等了二十二年,愧疚之至,好在你和小姑娘替我还有你娘还上了,老巫姑一定很高兴。”
“嗯,她很高兴。”长情并不打算将木青寨的事情告诉莫凛。
爹的心已经很苦了,他不想再给爹的心添伤悲。
“那就好,那就好。”莫凛一连说了两个“那就好”,可见他心中那块搬起了二十多年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却听长情打趣似的又问他道:“爹当时死缠烂打跟着娘,是不是以命相护才终是得到了娘的放心和信任?”
莫凛又被长情逗笑了,“你这孩子,怎么总猜得这般准,真是让我怀疑当时你就在场似的。”
“爹应该说我脑子好用。”
“你啊,这性子可真是像你娘。”
“好了,爹,我不打断你了,你继续往下说。”
“那时候在木青寨,我为保护寨子而受了重伤,最后又因为替你娘挡了一箭险些命丧黄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日后的事情了。”
*
莫凛再睁开眼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乏力,不仅如此,心口处亦疼得紧,他用了一小会儿的时间来回想,才想起来自己经历过什么。
想起来了发生了什么事,他陡然间猛地在床榻上坐起身,同时紧张道:“纯苓姑娘!”
“莫凛!”莫凛话音才落,便听到有人惊喜地唤了他一声,就在他身旁,就在他手边,就在床榻前。
纯苓就趴在床边,双手枕在床沿上,她本是枕着自己的手臂浅眠,可经着莫凛这一声紧张的惊呼声,她惊醒了过来,而当她看见坐起身的莫凛时,她情不自禁地唤了他一声。
莫凛这才瞧见他手边的纯苓,脸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苍白,尤其是两个下眼睑,一片青黑,无一不写着疲惫,可她的眸子却莹亮无比,就像是闪耀的星辰,揉满了欢喜与激动。
“莫凛你终于醒了!”纯苓甚至激动得扑到了莫凛身上,将他紧紧抱住,“我担心死了!”
莫凛被纯苓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弄得懵住了,一时间震惊得便是连身上及胸口的伤被纯苓压着也不知疼,他甚至愣得完全没了思想,忘了反应。
直到纯苓松开他跑去找寨子里的巫医,他都还没有回过神。
可当巫医到来之后,却又不见纯苓出现。
巫医为他检查了伤势,替他换了药,离开了之后,他仍未见到纯苓出现。
莫凛实在坐不住也躺不下,他想要见纯苓,以致他顾不得巫医的叮嘱不可随意走动,一定要卧床好好休息的话,坐起身来穿鞋,作势就要下床去。
就在这时,一只白茸茸干净净的兔子蹿进了屋子里来,蹿到了莫凛面前来,蹲坐在地上昂着头盯着他看。
莫凛愣住,停下了正在穿鞋的动作。
因为他看见了这只正在盯着他瞧的兔子。
只见兔子定定盯着他瞧了一小会儿后,它抬起两只前爪子,抓住了耷拉下的两只长耳朵,然后像对手指一样抓着两只长耳朵眼前对了对,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在爪子和耳朵后像偷偷看莫凛似的,看了看便低下头,一会儿后又抬起头来看看他。
莫凛看着它这有趣的小模样,由怔愣变成了浅笑,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兔子突然开口说话了,而且还是用颇为严厉的语气,道:“巫医说了你不能胡乱动,你要好好躺着养伤,你快躺回到床上去。”
莫凛再一次愣住。
他虽知这只白茸茸的兔子就是纯苓,可毕竟从来没有听到过兔子会说话,以致他有些怔愣。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他没有惊讶,也没有害怕,依旧是温和的浅笑,对兔子道:“我躺不住了,我在床榻上坐着可行?”
兔子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莫凛在床榻上坐好,又转过头来看蹲坐在床前地上的兔子。
兔子看着他,而后往前蹦了一蹦,再一蹦,就蹦到了床榻上,一副乖巧模样地蹲坐在床沿上,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莫凛,问他道:“我这样,你害怕吗?”
莫凛笑着摇了摇头,“你说呢?”
他喜欢她还来不及,又怎会害怕她?
不管她是什么模样,他都不会害怕她。
兔子不说话。
却见莫凛的面色沉了沉,关切地又问她道:“可是又发生了像在书房里那一回的情况才让你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是。”兔子摇摇头。
“那你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莫凛颇为好奇。
“因为……”兔子这是又抓住了自己的长耳朵,将耳朵在眼前点对着,又是那副偷偷看莫凛的模样,道,“我有些不好意思。”
莫凛被兔子这副好像害羞似的模样逗得不由轻轻笑出了声。
兔子有些急了,“你,你笑什么!?”
“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好意思呢?”他可从未在这个单纯的姑娘面上见到过害羞的模样呢。
兔子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他心口位置,有些难过的问道:“疼吗?”
“只要纯苓姑娘安然无恙,我便不觉疼。”莫凛浅浅笑着,温柔道。
只要她好好的,他莫说疼,便是要他的命,他都愿意给。
这是他在看到她有危险的那一瞬才明白的,明白她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她已经重过了他的性命。
“可是你睡了很久。”兔子耷拉着耳朵。
“我已经醒过来了,没事的,别担心。”莫凛安慰她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挡箭?”兔子抓着自己耷拉的耳朵,有些用力地往下扯,“那样的箭是伤不了我的,你替我挡了,你只会受伤而已。”
“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危险逼近了你而我却什么都不做。”莫凛想也不想便道,“我知道你很强,可我却依然想要保护你,是不是有些可笑?”
说到最后,莫凛有些自嘲地笑笑,“其实我也知道我不过是多此一举而已,还落得自己险些丢了命让你担心的结果。”
“不是的。”兔子想要反驳莫凛,却又不知怎么说才是好,她有些着急,她一着急便将自己的耳朵扯得用力。
“别这么扯耳朵,会疼的。”莫凛此时伸出手,轻轻抓住了兔子的两只小爪子,将她的耳朵从爪子里“救”了出来。
莫凛轻轻抓住了兔子的小爪子,兔子便定定看着他,忽地问他道:“莫凛,你前些日子对我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莫凛前些日子说的话有些多,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兔子说的是哪些话,便问她道:“不知纯苓姑娘指的是哪些话?”
“就是你说以后会一直给我做甜糕和甜汤,会帮我把屋子整得暖暖和和的,会一直替我照顾好小红的话。”兔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莫凛,“你说叫我和你一起回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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