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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玫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今様
黑色的宾利在眼前亮起尾灯,渐渐远去,明姒收回目光,落到眼前的轮椅上。
这辆轮椅是梁现送给她的所谓“和解礼物”,黑色的皮质软垫,扶手旁有一排电动按钮,一按就能自动前行后退拐弯,据说还可以灵活避开路障,十分智能。
“小姐,”张姨一只手搭上轮椅,“您要坐吗?”
明姒不知在跟谁较劲,声音很坚定,“不,你扶我跳回去。”
结果没跳几步就停了下来,她的脚其实早就站酸了,这会儿感觉又麻又痛,几乎快要发抖。
张姨连忙将轮椅推到她身后,这一回,明姒倒是没怎么抗拒地就坐下了。
——
明姒这次脚伤得很重,医生嘱咐尽量减少用力,足足好几天,她都待在家里没有出门,行走基本靠轮椅。
轮椅这种东西,乍一听难以接受,其实用上了会发现,还挺方便的。
尤其是别墅里装了上下三层的内置电梯,坐轮椅可以轻松穿行,畅通无阻。
不过小半天,明姒就完全适应了这种“残疾生活”。
当然了,梁现发消息过来问她轮椅好不好用的时候,她还是摆出十分不屑的姿态,轻飘飘地回了他四个字,「我才不用」
有时候,明姒觉得他们和解之后,关系跟之前也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依旧是要吵要闹。
但是有时候,又会隐约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比如,回完这条消息,她唇角是翘着的。
——
明姒在家养伤的几天,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探望。
明正渊跟岑心雁非常官方作派地来了一趟,没说几句话,主题就拐到了搬家的问题上。
明姒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扯皮,便随口应付了两句。
紧接着是几位平日里走得稍近的小姐妹,不知她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某天打包了一家五星级餐厅的下午茶过来,跟她说笑解闷;再然后,就是林奚珈还有成昱这帮人了。
“喻川有个实验走不开,我现哥本来是要来的,但是公司临时有事出差,”成昱他们来的时候,下午茶桌上甜品剩了大半,他拿了一个马卡龙塞进嘴里,立即皱眉,“早上五点钟就飞国外了——太甜了吧这也,放了多少糖啊。”
“谁让你一口吃完了?”
明姒真是服了,而且他居然可以直接用没洗过的手抓东西吃。
“别理他,这人就这样,穿龙袍也不像太子。”
柯礼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环顾了下四周,“你这小花园好看啊,我新别墅也要弄个,设计师是谁?”
“你去去去,先让我说正事,等会儿再说这些没用的。”
成昱把他挤开,“哎明姒,你觉不觉得现哥最近行踪有点诡异?”
原来他认为的“正事儿”是这个,明姒问,“怎么了?”
成昱嘴上说着马卡龙太甜,实际上又拿了一个,“好几次我们一起玩他都没参加,想去他家打游戏他也不在,见面的时候,还经常是刚下飞机的样子。”
明姒:“……”
她一点都没有发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成昱对梁现行踪的掌握,远远比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详细得多。
不过,电光火石间,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那天在梁现家的书房,她进门时,他在看的那份文件,似乎并不是中文写的。
京弘的商业版图虽然遍布全球,在海外也有诸多规模不小的分公司,但这是国内总部,有用英文的必要吗?
还有后来,他好像说,在国外有商业竞争对手……可是仔细想想,梁现被内定为京弘继承人是五月的事,比收到死亡威胁的时间晚多了。
那是谁在和他竞争?
很难得的,明姒头一次产生……自己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梁现的感觉。
转念想想,又觉得这想法很没来由。
她什么时候对他有兴趣过?
明姒回过神来,靠着椅子,脊背依旧挺得直直的,回他,“有吗?
可是关我什么事?”
成昱:“……”
他这人特别看重友情,是打心眼儿里希望明姒跟梁现能好好相处。
来时的路上,他听柯礼杰说或许这俩人已经破冰,还高兴了好一阵。
现在看来,哼,柯礼杰显然是个说谎不打草稿的,简直浪费他感情。
与此同时,柯礼杰也在内心暗槽:原来现哥那天说他们关系变好,只不过是一颗敷敷衍衍的烟雾弹。
实际上,小时候看不对眼,长大了还就是顺不回来。
——
家里没来客的日子,明姒便安安静静地待在小阁楼工作室,整理自己的设计灵感和作品集。
收到大赛主办方发来的邮件,是静养的第十天,邮件上写明,本次设计大赛将在十一月的威尼斯举行。
水城威尼斯,十一月即将进入雨季。
明姒托着腮,很应景的,此时窗外也下着雨。
平城盛夏时节的雨一向来势汹汹,巨大的玻璃窗上雨幕流动,遥远的高楼也变得模糊。
隔着时空,似乎已经感受到那种胸腔灌满水汽的窒闷。
不过,再不喜欢雨,也得去。
就在这时候,阁楼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明姒以为是张妈送甜汤上来,张口道,“进来。”
门锁被拧开,发出轻轻的咔哒一声。
明姒正好要到身后的小几上拿钻石,她伸手在按钮上一摁,轮椅就“咻”地一下转了个圈,又顺畅地往前滑了五六米,恰恰停在小几前。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像是对自己操纵如此之熟练的得意。
门口的那人影子斜斜淡淡,似乎动了一下。
明姒伸出去拿钻石的手一顿。
张妈……貌似不会这么安静?





我见玫瑰 21.
21.
高架桥上,黑色的宾利一路飞驰,雨水甩成一道道锋利的线。
车内气氛难得沉默,后座那两位大少爷大小姐自上车以来就没开过腔,以至于石泰这种非必要时刻绝不说话的哑巴,居然因为上车时的一句“明小姐好”,而光荣地成为了目前话最多的一位。
明姒撑着下巴望向窗外,尽量让自己着保持无事发生的淡定。
梁现支着肘靠着椅背,一只手轻轻敲着扶手盒。
明明什么也没做,但明姒用余光瞧见,总觉得他这好整以暇的态度,以及唇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都非常可疑。
她好几次想开口质问,又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得勉强按捺住,强迫自己转移开注意力。
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明姒点开来看,是林奚珈的一条回复,「你别说了,我隔着屏幕就感觉自己死了」
「躺尸.jpg」
明姒:“……”
聊天框的上一条消息就是她对整个事件的经过描述,因为当时情绪过于激动,她连用了几个啊啊啊啊啊和感叹号来表达“好死不死这他妈也能被抓包”的崩溃心态。
这会儿重读,依旧有浓浓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林奚珈是隔着屏幕不忍直视,明姒可是真真实实地经历了这种惨烈现场。
她一眼扫过那几段字,就快速移开视线,紧紧闭上眼。
但架不住画面一幕幕开始在脑海里播放,甚至有那么几秒钟,明姒还忍着羞耻感试着脑补了一下梁现视角,努力找证据说服自己,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
结果是,她也觉得自己快死了。
——
明姒偏过头,一只手搭在车内置物架上,食指跟中指撑在额侧,挡在眼前。
过了片刻,她喉咙里低而短暂地呜了一声,虽然只有一个极轻的音节,却不难听出充斥着深深的懊悔。
梁现忍笑,过了下,还是开口,“我什么也没看见。”
明姒愣了片刻,收起一根手指,目光斜过去看他。
同样的,他也看到了她的眼睛。
眼尾有些上挑,睫毛边缘纤长清晰,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浅淡的阴影。
浅褐色的眼珠漂亮剔透,此刻写满了怀疑和不确信。
他补充,“真的,不骗你。”
“你有这么好心?”
明姒半信半疑。
梁现低笑了声,“那不如一起回忆回忆?”
明姒立刻变得没好气,掀了他一眼,手从额头上放下来直了直腰,连余光也不看他。
梁现勾了下唇角,又懒散地倚在座位里。
他今天其实是来接明姒去家宴的,打了几个电话联系不上,便径自到了她家。
倒是没想到,小孔雀嘴上嫌弃他的轮椅,实际上用得挺欢,甚至可以熟练完成原地转圈一百八十度再顺势滑行的高难度动作,一看就没少练。
大概是太意外,这会儿再回想,他脑海中的细节已经模模糊糊,只剩下她被抓包时漂亮又愕然的表情。
——
剩余的十几分钟车程,刚好给了明姒调整心态的时间。
静养了十来天,其实她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常走路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一来医生要求尽量减少用力,二来……那轮椅的确好玩又方便,她便偷了这个懒,哪成想在自己家也会被梁现看见?
只能说,人要倒霉起来,连喝水也得塞牙。
不过总归梁现做了个人,既然跟她保证过没看见了,那还算有诚意。
这样想了一通,到下车的时候,明姒已经将心态调整得七七八八,又恢复了平时漂亮又骄傲的模样。
下车时,司机撑伞罩在她头顶,小孔雀踩着高跟鞋走出几步,忽然站定回过头。
梁现挑下眉走过去,一手接过雨伞,另一只手手臂微低,明姒顺势挽上。
在长辈面前,他们从那次之后就已经有了逢场作戏的默契。
在廊檐下,梁现将伞递给佣人,雨水顺着伞沿流成一道蜿蜒水迹。
两人相携进入小厅,便有管家迎上来殷勤招呼。
明姒今天穿了件飘逸的碎花衬衣,肘弯处垂下长长的飘带,乌黑的卷发随意披散,单侧戴了只珍珠耳环,落下长长的细线。
她皮肤白,化的是复古红唇妆,却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古典美,反倒明艳艳的,还带点儿撩人的攻击性。
梁现则一身黑色西装配银灰色领带,肩宽腿长地站在那,桃花眼不经意一瞥,既散漫又潇洒。
这两人从外形上看,不啻是登峰造极的一对。
梁家的几个表妹已经悄悄议论,“表嫂长得好美啊!她口红哪个色号啊,ysl新出的那支吗?”
“表哥也帅啊,不觉得特别配吗?”
“绝了,超配!”
“呜呜呜我可以!我真的又可以了。”
“……”
表妹们年纪小,只从家人那里听说,表哥和表嫂是青梅竹马,今日见到两人手挽手一副天造地设的模样,自然纷纷脑补出了一大堆冒着粉色泡泡的剧情。
“我、我好紧张我想和他们打招呼!”
“别怂啊,自家表哥表嫂怕什么?
拿出你嗑cp的勇气来!”
“但是都不熟啊qvq”
“……”
她们暗搓搓的讨论,明姒其实通通都听见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看在她们夸她美的份上,她也就不计较了。
甚至,目光相接时,还礼节性地对他们笑了一下。
梁现在这时候侧眸过来,明姒保持着甜美的微笑,顺口说了句,“你表妹可真多。”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一群cp粉差点捧心倒下。
——
相比于小厅中宛如明星见面会般的热络气氛,正厅堪称阴云笼罩。
继母钟菀之倚在沙发上,那一脸妆容难掩的失意消沉,简直叫人想忽略都难。
梁现上次回来,她还带着梁进宇站在门口表演下马威,这次却是怎么都兴不起风浪了。
甚至,看到他们时,还下意识地有个站起来的动作,“回来啦。”
梁现轻点了下头,便算作打招呼。
他向来冷淡,即便对梁治宏也难有尊敬的时候,钟菀之习以为常地笑了一下,又温声朝明姒道,“早就听人说起过明小姐,今天终于见到了。”
明姒在沙发上坐下,轻抚裙摆,朝她露出一个漂亮而不善的笑,“是吗?
我也听说过您呢。”
这语气听着颇为诚恳,似乎和她一样是“久仰大名”的拍马屁之意,但同是女人,钟菀之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有话。
关于明家这位大小姐,外界早有传言,说是自小被娇宠长大,权大势大,不是好招惹的。
钟菀之原本以为,对方再怎么骄纵那也是梁家的媳妇,不会不给她这个面子,却不知道明姒最瞧不上的便是做三的女人,打心底里就没将她当作“婆婆”。
偌大的正厅中,气氛一时间近乎凝固。
连管家在一旁都觉得尴尬,不露痕迹地看了好几次表。
梁现跟明姒却恍若不觉,这会儿倒是很有默契地拿出了手机。
两人各有一条@,都是来自于成昱的。
「成昱:@所有人都在哪儿呢?
来昱昱家吃火锅呀!」
「柯礼杰:在家呢,下雨啊不想出门」
「喻川:晚上有实验」
「成昱:切,我找我爸爸去!喻川你老做实验,当心秃顶!」
老好人喻川也忍不住了,「谢谢,我头发很好」
「柯礼杰:你问问呗,要是他俩来,那我也来得了」
「成昱:@梁现@明姒爸爸?
在?
出来吃火锅。

「梁现:不在」
「明姒:不吃」
两人的消息几乎同时冒出来,如出一辙的冷漠绝情,柯礼杰还在后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凑了个三连「滚」
不在、不吃、滚,成功地打击到了成昱的脆弱而幼小的心灵。
他颇为怨念地说,「你们是不是不爱昱昱了?

继而不等他们回答,又加上一句,「咦?
你们回复的时间好像一样,你俩是不是在一块儿呢?

这是成昱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福尔摩斯时刻,可惜,遇上了两个撒谎都不带脸红的对手,一个说自己在家睡觉,一个说在闺蜜家看电影。
「成昱:好吧,那下次再约tvt」
末尾这个颜文字,几乎能让人脑补出他的沮丧表情。
明姒忽然有种欺骗小孩的负罪感,下意识问,“我们……要瞒他到什么时候?”
“我没记错的话,”梁现好整以暇地靠着沙发,“好像是你提出来的。”
那天领完证,在送她回家的车上,明姒凶巴巴地拿红本本抵住他的肩,勒令其对外保密,尤其是成昱这帮人。
“……”明姒显然也想到了,她沉默了片刻,不知经历了什么内心挣扎,最后低声说了句,“那就……顺其自然吧。”
以成昱这一根筋的脾气,真怕他到时候怀疑人生,还不如提早渗透。
反正,迟早要知道的。
梁现眉稍微挑,还没说什么,便听管家低声汇报,“梁董和二少爷下来了。”
于是,话题暂且告一段落。
隔着厅内的罗马柱,明姒看见梁治宏缓步走近,梁进宇则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疲惫之色,看来方才在楼上进行了一场拉锯般的详谈。
“来了,怎么也没叫我们一声?”
梁治宏在主位落座,客套一句后吩咐管家,“去看一下人到齐没有。”
管家应声而退。
“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梁治宏显然在方才的谈话中大获全胜,梁进宇站在一旁听他宣布这个消息,垂着眼无波无澜,“今晚我将在家宴正式宣布你们的婚讯,同时也会将梁现引见给董事会的几位成员。”
“梁现,京弘未来的担子,就要交给你了。”
这样的一份巨额大礼砸在头上,换作梁进宇,即便早已知晓,都不一定绷得住平静的脸色。
梁现却依旧神色淡然,只轻点了下头,“知道了。”
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敷衍。
这些年来,明姒只知道他跟家里关系不好,却不知道他连表面的和气都懒得伪装。
她趁梁治宏跟钟菀之起身离开时,轻扯了下梁现的西装袖口,“你不想待在这儿吧?”
今晚明面上讲是家宴,其实说是梁现的庆功宴也不为过。
外烩过后安排了派对和演出,他作为主角,注定难以离场。
梁现抬手微松领结,眸光滑过来,不知她想要干什么,“嗯?”
“我有办法提前走,反正我也不喜欢你那个后妈,”明姒耸耸肩,看向他,“走不走?”
她说话时,唇角带着极有把握的笑意,眸光很亮。
梁现又想逗她了,低笑了声问,“你有这么好心?”
“哼,”明姒觉得他也挺记仇的,居然还要原话奉送回来,于是干脆顺着他的意思道,“当然没这么便宜。”
她低低环起手臂,想了片刻,“那你就手抄一百遍,明姒是仙女好了。”




我见玫瑰 22.
22.
其实梁现对于早点离开或是晚点离开并没太多所谓,他散漫惯了,即便被推上再正式的舞台,只要不想配合,谁也不敢多找他闲扯。
但他还挺想看看明姒是准备怎么跑的,于是轻笑了声,“好。”
——
晚宴设在别墅的后花园,长桌中央堆满世界各地空运来的鲜花,成套的christofle镀银餐具泛着冰冷光泽,灯光摇曳,穿燕尾服的侍者端着盘子来来往往,大提琴手拉出低沉悠扬的乐曲。
负责今晚外烩的有来自世界各地五星级酒店的厨师团队,亦有千金难请的米其林三星主厨,钟菀之作为女主人一手安排全线把关,不难看出讨好之意。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位京弘太子爷并不领情。
那一家四口走进来时,钟菀之笑着陪在旁边说些什么,梁现从始至终表情冷淡,全然是不将人放在眼里的傲慢。
“她呀,自己的亲儿子靠不住,就只能来巴结继子咯,”有人语气十分不屑,“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把人家亲生母亲给气到病重的,可真是厚脸皮。”
有人小声惊讶,“还有这种事?
梁夫人的身体不是一直不好么?”
“是不好,可若不是钟菀之带着儿子上门摊牌,谎称那是梁董的亲生儿子,梁夫人也不至于郁郁寡欢,当年就病逝。”
“啊……”
女人们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架不住明姒坐得近,又在听见话头时便竖起了耳朵,几乎将她们的谈话内容听得一字不差。
她下意识抬眸望向梁现,台上梁治宏正在发言,梁现则站在一边,他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插在口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西服和白衬衣的袖口挺括,竟有几分精英味道。
但不知道是不是听见刚才那些话,明姒总觉得此时的他,看起来孤独又遥远。
放眼看去,偌大的别墅中亲朋满座,却好像没有一个人和他亲近。
——
在明姒的记忆里,梁现的亲生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
因为身体不好,她常年住在国外的海岛疗养院,放假了梁现才能去看她。
六岁那年,明姒跟成昱他们也一块儿去了。
看到沙滩,明姒就不由得想起跟梁现初次见面时的不愉快,于是度假的几天里,没少找他的麻烦。
梁现若是回嘴,她就蹬蹬蹬地跑到他妈妈面前告状。
梁现妈妈总是坐在高大柔软的椅子里,膝盖上盖一条薄薄的毯子。
海边蜜色的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将她的面容映得分外柔和,与声音如出一辙,“是小现不对,阿姨帮你批评他。”
明姒听了,分外得意,转过身挑衅地冲梁现做鬼脸。
梁现总是先“哼”一声,再不情不愿地走过来。
那个年纪的小男孩总是又皮又闹无法无天,但他在母亲面前,却好像总能收敛几分。
于是明姒次次凯旋。
类似的事不知道有过多少次,明姒越来越喜欢找梁现妈妈撑腰,有时候明明跟梁现没有矛盾,她也要想方设法去找他妈妈说说话。
她长得美嘴又甜,连疗养别墅中的医生都喜欢她,某天弯下腰问,“姒姒,你怎么总是喜欢找白阿姨呀?”
明姒不假思索道,“因为白阿姨又漂亮又温柔呀。”
“那让白阿姨给你做妈妈好不好?”
“好呀!”
明姒答应得很快,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继而又犯了愁,认真道,“但是白阿姨是梁现的妈妈,我又不能抢。”
医生跟梁现妈妈相视一笑,“的确是不能抢哦。
不过,等姒姒长大了嫁给梁现,白阿姨就是你的妈妈了。”
什么?
原来代价这么大!
明姒一下子瞪大眼睛,像是被雷给劈傻了。
后来再跟成昱还有梁现他们玩沙滩足球的时候,明姒的脑袋里总是控制不住地飘过医生的话,她一会儿气咻咻的觉得医生可真是不讲道理提出这样的霸王条款,一会儿又无端脸热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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