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玫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今様
“是吗?”
明姒闻言甜甜一笑,右手绕住梁现的手臂,营造住更加亲密的姿态,“他也这么说呢。”
她靠近的时候,带来一股淡淡的馨香。
虽然不合时宜,但见明姒忽然开始认认真真地飙戏,梁现还是有点儿想笑。
梁进宇看了两人一眼,想起刚才在席间听见的议论,说梁家这位大少爷和明家那位大小姐真是一双郎才女貌的璧人。
那时候,明姒刚好经过他的身旁。
的确是很漂亮,脸蛋身材气质,无一不是万里挑一,整个平城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女人。
只是,漂亮的女人也好,京弘偌大的家业也好,都不属于他。
或者说,本可以属于他。
为什么不可以呢?
梁现在十三岁那年,就因为母亲的去世跟梁家彻底闹僵,梁治宏气得发抖指着大门让他滚,他只是冷淡瞥了眼,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自那之后十多年,一直没有回来住过。
梁进宇那时候就觉得,梁家这对亲父子的性格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像,都如出一辙的倔强倨傲,谁也不会低头。
事实也正是如此。
梁现离开以后,梁家成了温馨和谐的三口之家,梁进宇开始真正把梁治宏当作父亲。
他那时不过十三岁,何尝不想拥有父爱?
梁治宏爷对他不赖,甚至看起来比对梁现还要好。
梁现高中毕业出国,梁治宏眉头都不皱一下;而他试探性地提出自己也想出去时,梁治宏却说,你留下来,早点开始帮我打理公司。
于是,梁进宇在集团中一路高歌猛进,在人人艳羡的目光下,坐上了副总裁的位置。
再往前一步,似乎整个京弘都唾手可得。
然而实际上,他跟那个位子之间,隔了一道宽有万丈、无法逾越的血缘。
也许是遭受了打击心灰意冷,也许是喝了些酒再难以维持表面的平和,也许是梁现这个人的存在,就让人不满跟嫉妒。
梁进宇的心中瞬时横生出无数根冰冷的刺,密密麻麻的恶意作祟,让他慢慢地发出了这样一声感慨:“你们如今这么幸福,梁现,要是你妈妈能看到,应该死而无憾了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明姒明显感觉到梁现的身形一僵。
她心里顿时有一股火突突往上蹿,气到想立刻上去跟梁进宇打一架,“梁进宇,你会说人话么?
!不会说就闭上你那张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谁不知道梁现的妈妈是因为梁治宏出轨郁郁而终?
他一个小三的儿子,在这种时候提起梁现的妈妈,根本就是故意!
梁进宇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立即后悔了。
倒不是觉得自己说的过分,而是在他搞垮京弘之前,跟梁现正面树敌百害而无一利。
但要他立刻道歉,他也绝对拉不下这个脸。
半晌,梁进宇握了握拳,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他不能再失态下去了。
明姒却压根不打算放过他,踩着高跟鞋就要往前走,下一秒,她的手臂被梁现拉住,整个人被轻轻拽了回来。
“你别拉着我!”
明姒穿着优雅的晚礼裙,也并不妨碍她此刻只想上前好好骂梁进宇一顿,“你看看他说的是什么?
根本就是故意刺激你,你难道一点也不生气?
!”
梁现怎么会不生气。
没人知道他那时牙关已经咬紧,拳头下一秒就能砸在梁进宇的脸上。
但在听到明姒的声音之后,他莫名的,慢慢冷静下来了。
现在更是,她气成这样,他怎么可能放手让她追上去。
跟梁进宇的明争暗斗,交给他一个人就好。
“跟那种人吵架只是浪费时间,吵赢了也不代表什么,”梁现弯下腰,双手轻轻扶住她的手臂,声线有点儿低,“我会收拾他,不要气坏自己。”
明姒别过头去,不跟他对视,“但是他……”
她这句话没有说完,泪珠已经先滚下来了。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情绪上来得很突然。
可能是因为替梁现委屈,可能是因为没骂过瘾,越想越气,也可能是因为刚才梁进宇那句话,让她想到了初二那年,瓢泼大雨中,层层叠叠的黑伞,还有墓碑前,漠然没有表情的梁现。
梁现很怕她哭,看她的眼泪一直往下掉,下意识地伸手,指腹轻轻蹭掉她的泪水,却越来越多。
他的心脏也忽然间变得又酸又软,无所适从。
“我才没哭,是他太气人了。”
明姒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但就是控制不住,“你保证要好好收拾他。”
“嗯,我保证,”梁现伸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哭了。”
明姒吸了口气,轻轻地“嗯”了声,过了会儿说,“那你也不许伤心。”
梁现顿了片刻,低声道,“我没有伤心。”
“你骗人。”
他眼中的隐痛,连她都看出来了。
“那这样,”梁现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不哭,我就不伤心了。”
我见玫瑰 36.
36.
明姒怔了片刻,轻轻吸了下鼻子,眨眼的时候有一道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她连忙擦掉,“没哭了。”
她抬起头来,似乎是想要证明给他看,长发绸缎似的从他手里滑了半寸,细腻而柔软。
梁现的手顺势落下,低声道,“乖。”
再哭,他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的声线低沉柔和,与夜风一道落入耳畔,明姒想说话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只低下头,等着情绪快点儿过去。
结果还没等她平复过来,不远处就响起了柯礼杰的声音,“哎哟,找你俩半天了,在这儿干什么呢?”
明姒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发现他身后成昱和喻川都在,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这边。
“赏花儿啊?
这玫瑰是挺香的。”
柯礼杰一开始并没发觉异常,边说着边走过来,直到察觉到那两人之间气场不对,然后仔细看了眼,明姒……怎么好像一副刚哭过的样子?
他脚步倏的一顿,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眼,惊疑不定道,“你们这是……又吵架了?”
被这么多人发现在哭,是很丢人的。
明姒想开口解释,但无奈刚哭过,声音肯定会被听出来,到时候更丢脸,于是飞快地瞥开视线,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梁现只简略道,“没有。”
柯礼杰等着他的下文,没料他说完这句,便再没开口了。
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两位当事人态度平静得诡异,成昱可就坐不住了,“不是,我说你俩怎么比我还幼稚呢?
订婚的大喜日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解决呢!你看你看,还搞哭了一个!”
他叹气半晌,又气势汹汹地叉起腰,一副要为明姒出头的质问语气,“现哥,你是不是又欺负明姒了?
!”
成昱每次出现,场面就会变得十分鸡飞狗跳。
他总是有种神奇的本领,可以把劝和劝得跟撩架一样。
其实从小到大,明姒跟梁现吵过的架里,十次里有九次是她先找的茬,但次次被成昱摁头道歉的,却总是梁现。
明姒的唇角没有绷住,也不知是被什么给逗乐了。
梁现刚想开口,忽而听见她那声忍俊不禁,便将话压在舌下,转而散漫地应了声,“嗯,欺负了怎么着?”
成昱本来并没觉得梁现是真的欺负了明姒,他说那话,也不过是想问个清楚而已,没料梁现居然承认了,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渣男!”
成昱这下彻底火了,像个被点着了的炮仗,愤愤地骂了声,“你赶紧给明姒道歉!”
“行了行了,”柯礼杰唯恐事情越搅越乱,连忙双手拉住成昱,“现哥那是气话呢,你先冷静冷静!”
“我冷静什么啊冷静,”成昱犯起倔来,谁说话都不好使了,“你不知道上次明姒喝醉,现哥直接把她仍在门口的花丛里了,冻了她一夜!虽然说是因为公司有事,但他也不能这样啊你说是吧!”
柯礼杰瞪大眼睛,感觉自己仿佛在听一场有声小说:“不可能吧,谁跟你说的?”
成昱底气十足地一指,“明姒亲口说的!”
明姒正看戏看得入神,冷不丁被点名,难得的心虚片刻,目光从他俩身上游移开了一瞬。
柯礼杰就明白了,扔花丛这事肯定是假的,但那天两人不欢而散,多半是真的。
包括今天,应该也不是梁现单方面地欺负明姒,大概是两人因为什么事起了争执。
明姒是女孩子么,平时看着再嚣张,总是要情绪化一些的,可不就哭了。
话又说回来,现哥还真的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柯礼杰头疼了一会儿,想到了正题,“所以你俩吵什么呢?”
印象里这两人虽然从小就是对冤家,但梁现好像还从没把人弄哭过。
“没吵什么,”梁现顿了片刻,看了明姒一眼,“都解决了,是我不对。”
明姒抿了下唇,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嗯,解决了。”
柯礼杰松了口气,“解决了就好,那走吧,还等着你们开趴庆祝呢。”
既然双方都表了态,那成年人之间,也没必要过问得如此详细,看喻川多淡定,从始至终都站在旁边,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应该学学。
这么想着,柯礼杰侧头往喻川那看了一眼,却发现喻川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柯礼杰:“……”
为这俩人,他们仨可真是操碎了心。
“不行!我没听见!”
成昱不干了,他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戳在原地,一副“谁也拉不动我”的架势,一个字一个字说,“现哥,你得当着我们的面道歉。”
明姒觉得梁现今天这锅背得有点儿冤,“不用……”
她刚说两个字,成昱就给她堵了回去,“你住口!我今天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明姒:“……”
“行,”梁现倒是没有半点儿抗拒的意思,他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腰,视线与她齐平。
明姒看见他的桃花眼里盛着温柔的笑意,非常配合地用一种轻哄的语气说,“是我不好,不生气了啊。”
——
成昱那一通闹,成功地把气氛给调节好了。
几人往宴会厅走的时候,迎面遇到林奚珈。
明姒这一晚上情绪起伏,这会儿才想起来有哪里不对,眸光一瞥质问道,“我不是让你们照顾好奚珈吗?
她怎么一个人?”
“奴才冤枉啊!”
成昱捏着嗓子,音调拖得长长的,看起来大有想唱一曲“窦娥冤”的架势,“我们……”
这浮夸的戏,林奚珈这个编剧都看不下去了,快速解释道,“我们是分头找的,本来说喻川和我一起,我说算了。”
她跟他们不算很熟,几个人坐在一块儿还能说说笑笑,两人独处难免尴尬。
“理解理解,他太闷了,下次我跟你一起,”柯礼杰这人看到个漂亮妹妹就想示点儿好,他朝林奚珈笑了笑,又转身拍了拍喻川的肩,“你反省反省,人家女孩子为什么不愿意跟你一起。
就你这张脸,但凡不是个哑巴……”
喻川面无表情把他的手从肩头拿下去。
“滚。”
成昱及时给喻川配音。
然后他勾着柯礼杰的脖子,假模假样地解释道,“喻川是哑巴,不会说话,我帮他骂你一句。”
柯礼杰:“哈哈哈哈哈哈!”
喻川:“……”
这两个人合起伙来欺负万年好脾气的喻川,欺负到林奚珈也看不下去了,加入了喻川的阵营。
很奇怪,只要是这群人凑到一起,就好像永远长不大一样。
明姒在边上笑了一会儿,“他们今天好像特别幼稚。”
就连喻川这正经人,也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陪着他们闹。
“嗯,”梁现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朝那边望了眼,勾了下唇角,“他们逗你开心呢。”
明姒怔了片刻,果然看到成昱在打打闹闹的间隙里,偷偷瞥向这边,被发现了,又快速转回去,继续。
原来都是在耍宝给她看。
明姒唇角微微弯起,“他们真好。”
“我不好?”
梁现似是不满意了,侧眸瞥向她。
明姒故意不说话。
等走到长廊的尽头,宴会厅里奢华绚丽的光蔓入视野的那一瞬,梁现听到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朝他示好的小骄傲。
“你勉勉强强……算最好吧。”
——
订婚典礼结束后,宾客散尽,浮华声色如潮水般褪去。
成昱有点儿喝大了,闹着要看梁现跟明姒的婚房。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嗝,闹过洞房,”成昱拽着梁现的手臂,死活不放,“今天,昱昱就只想实现这一个小小的心愿……”
“今天是订婚,哪来的洞房。”
柯礼杰试图把成昱拉走,没料这人跟八爪鱼似的,粘性极强,揪都揪不下来。
“呜呜呜呜呜……”
回答他的是成昱完全不讲道理的哭声。
柯礼杰:“……”
梁现眼尾一垂,声线很淡,“我数三下,不松手就不看了。”
话音刚落,他甚至还没开始数,成昱就“唰”得一下松开了手。
明姒:“……”
她现在就特别想知道,自己那天喝醉,是不是跟成昱这货一样。
有没有抓着梁现不放,或者……把他的衣服揪得皱巴巴的。
想想就尴尬到不忍直视。
不过婚房……
她抬眸看梁现,“你知道在哪儿么?”
梁现像是被问住了,过了下,拿出手机给管家打电话。
旁边柯礼杰看在眼里,对这对塑料夫妻又有了新的认识。
——
观澜公馆坐落于江畔,是平城出了名的“有钱也买不到”的高级住宅区。
明姒跟梁现的婚房在第17栋,依山傍水,前院种满了肆意盛放的郁金香和玫瑰,后院亦有宽敞的草坪、温泉和泳池。
“哇,昱昱喜欢!”
一进门,成昱就抱住了玄关那只古董花瓶,整个人顺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现哥,今天昱昱要住在这里,好不好?”
梁现抬脚走过他身边,看也没看一眼,“不好。”
“为什么!”
成昱拽着花瓶摇晃,他虽然看起来醉得一塌糊涂,不过思路倒还挺清晰的,“反正你们又不住。”
“谁说我们不住,”明姒也从他身旁经过,故意说,“我们今晚就要住。”
她在水云湾的那栋别墅是明家的资产,其实并不是她所喜欢的风格。
而这栋别墅无论是外观还是室内设计都完美地戳中了她的审美,明姒这会儿有点儿小得意,幼稚地跟成昱炫耀,“我们还要在这里赏花,泡温泉,喝小酒。”
“明姒!”
成昱悲愤了。
后来几人在别墅里小小地聚了一场,成昱跟柯礼杰忙着抢话筒唱歌,明姒跟林奚珈专心致志地在吧台研究调酒,梁现跟喻川则坐在沙发上看热闹。
过了半夜,大家陆陆续续起身离开。
“昱昱,你要不要留下来和我们住呀?”
明姒坐在沙发上,晃着手里的酒杯,对成昱发出邀请。
她之前说不让他住,不过是嘴上气气他而已。
“好的呀!”
成昱两眼闪闪发光,“真的可以吗!”
“嗯。”
这有什么,她今晚就打算在这里泡个温泉去去乏,顺便住一夜。
她还邀请了林奚珈,只是林奚珈明天要上班,这里离公司太远,说下次再过来。
“那我住我住!”
成昱兴高采烈地一口答应,结果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完,就听到梁现淡淡的拒绝,“你回家。”
成昱迷迷糊糊地眨了下眼,“为什么?”
连明姒也奇怪道,“为什么?”
两人的声线几乎叠在了一起,梁现莫名不悦,他向后靠在沙发。
“为什么,”他重复这三个字,视线瞥过去,挑了下眉,“是你俩订婚么?”
我见玫瑰 37.
37.
“……”
他声线有点儿冷,无形之中好像把明姒跟成昱一起怼了。
明姒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跟成昱过不去,一时半会儿没想好该不该帮腔。
而成昱则委屈地把嘴一瘪,抱着靠枕用行动表达抗拒。
梁现看了他俩一眼,依旧无情地靠着沙发,一点儿也没反悔的意思。
“就是,人家订婚你添什么乱,”柯礼杰已经走到了玄关,发现成昱还真想住这,头疼地走回来把他从沙发上扯走,“明姒你还留他,醉成这样,一会儿吐在这,你给他收拾?”
明姒:“……”
算了算了。
成昱摇摇晃晃地被拉起来,稀里糊涂地跟着柯礼杰往外走,到玄关时突然醒悟了过来,又抱住了那个古董花瓶耍起赖,“昱昱不走!”
他虽然醉得厉害,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的体重,柯礼杰一个人扯不动他,又忌惮着那只几千万的花瓶,只得好言相劝,“明姒逗你呢,他们领证半年了都没住过这,今晚也不会住的。”
“那昱昱一个人住。”
成昱说着想回身征求意见,没料等在门口的喻川和林奚珈早就看不下去了,各自搭了把手,一左一右地将人从花瓶上扯开,跟柯礼杰一起把他塞出了门外。
明姒望着以一敌三、最后只能跟小鸡仔似的扑腾的成昱,忽然觉得他有点儿可怜。
大门关上后自动落锁,发出“滴滴”的轻响。
几秒钟后,玄关的灯也自动熄灭,室内没了成昱的闹腾,忽然陷入一片安静。
梁现刚才一直望着玄关,这会儿才把目光收回来,“真要住这儿?”
刚领证的时候,岑心雁没少按头他俩住进婚房,明姒拒绝得干脆,还专程打电话勒令他也不许松口。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改变的主意。
“嗯,”明姒往后一靠,闭上眼,“不想折腾了。”
这一天兵荒马乱,来来回回跑了好几个地方,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坐车,但她的脚也早就酸得不行。
成昱他们一走,她就只想放松放松睡一觉,这会儿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梁现“嗯”了声,看了她一眼,把客厅的灯调到最暗。
明姒仰着脸躺在沙发上,一只手遮住额头。
灯光温软,她手指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恰好落在白皙的眼角。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银灰色的礼裙包裹出她窈窕的身段,腰枝好似盈盈一握,裙摆顺着身体曲线流水似的顺垂而下,露出修长如玉的小腿和白皙细瘦的脚踝。
那种熟悉的躁意又蔓上来。
梁现抬手松了松领结,站起身。
“你干嘛去?”
明姒这闭目养神的人不知怎的还挺警觉,捕捉到了他细微的动静,立即睁开眼。
她一骨碌坐起来,就看到梁现手里拿着支黑色的打火机和烟。
光线稀薄地从上方洒落,男人的身形高挑挺拔,淡淡的影子投过来,恰好覆上她的。
“抽支烟,”梁现在手里转了下打火机,“怎么了?”
知道他不是要走的那刻,明姒心中好像有块大石头落了地。
她一边觉得莫名其妙,一边又沉浸在那种庆幸里,以至于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
来不及理清这种情绪,明姒捉住身旁的靠枕抱进怀里,视线飘开,随口胡诌,“……我怕鬼。”
梁现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轻笑了声,“你这脑袋里想什么呢?”
“就,这么大的别墅,”明姒顺着自己的话,虚虚撑着底气,“我一个人待着当然会怕。”
梁现拿着打火机的手下垂,站在原地一时半会儿没动,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你不是要抽烟吗?”
明姒心里有点儿忐忑,揪着靠枕的小角角,抬起视线,“赶紧去。”
“不抽了,”梁现坐下,随手把火机跟烟盒扔在茶几上,侧眸看她,“累了就早点洗澡休息。”
明姒正想问那他要不要走,又听他再度开口,声线散漫带着笑,“我在这,鬼不敢来。”
——
这栋别墅虽然一直备受冷落,但天天都有专人打理,室内每日更换空运过来的新鲜花束,家具陈设不落纤尘,确保明姒跟梁现随时过来都可以住。
穿过一楼的衣帽间,往右便是宽敞明净的浴室。
天然温泉水直接引入宽大的浴池,室内飘着淡淡的山茶花香。
放水的时候,明姒对着衣帽间的镜子拆下盘发,手绕到背后时忽然一顿。
这条晚礼裙是valentino的高定款,亮点在背后的银灰色系带,绑成复杂的缠绕式,优雅中藏着点儿小性感。
唯一的缺点是,必须要人帮忙才能穿得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