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陷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麟潜
回到白雪城堡之后,我替孔雀大姐她们收拾了残局,尼克斯一直很虚弱,躺在床上昏睡,连续一周每天都只清醒一小会儿,不过他每天醒来都会问我,在他睡着期间我在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呢,我和地上的拖鞋一起等他醒来。
直到被他连续问了三天之后,我开始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于是在他第四天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如实说我在他睡觉期间用我的陶瓷舌头玩了一会儿他的舌头,他听完却骂我,骂了我半天,又问我为什么,我哪知道,不是他要我干点什么的吗。
好像从那以后尼克斯就没再多躺,精神也恢复了不少,看来我给公主的一吻多少起了作用。(白雪公主的故事是他讲给我的,我再复述给城堡里的孩子们时,稍微添油加醋了一点,杜撰了一些公主手刃皇后,肢解并烹煮最后吃下去的桥段,所以小孩们从不缠着尼克斯讲这个故事,这个故事是属于我自己的。)
尼克斯把艾德里安的身体拿了出来,问我想不想换回自己原本的身体,可我现在的身体更美丽,更坚固,即使这座城堡坍塌成废墟我也不会倒下,我是厄里斯,将永恒看护劳伦斯山的白雪。
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艾德里安的身体推进焚化炉里,然后蹲下来等。他不抽烟,等待对他来说就是换个地方思考,我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以前我也是拥有大脑的,后来发现有没有那个东西没区别。
尼克斯问我,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他竟然对我的过往感兴趣,我也蹲下来,讲给他听。
我的童年其实还算快乐,教堂里的神父收养了我,我每天听着教堂里来来往往的人们忏悔,倾吐他们的罪孽,我则喜欢听他们的倒霉事。
神父深爱着我,他经常赞美我的身体,我的面貌,他给我起女孩子的昵称艾丽丝,他嗅舔我的手指和脚,在神像下抚摸我的身体,他该有多爱我啊,可我用外面偷来的修女的银剪刀把他的yinjing剪断了,这世界没道理他爱我我就要爱他。
我也后悔过,我伤害了世界上唯一一个爱我的人,他不再爱我,把我交给了来镇上给修女们义务诊疗的医生。
离开教堂后,我发誓我绝不会再伤害任何一个爱我的人,我会全心全意对他忠诚,无论这个人脾气多坏,多么令人作呕。
抵达研究所后,研究员们给我做检查,引导分化,疼是有点疼,但他们告诉我这样做就会变得受欢迎,那我非常愿意。
我分化出的第一个能力是“噩运降临”,研究员们看到结果后心情都不太好,我也一样,真倒霉!
我觉得至少还有机会扭转命运吧,说不定第二个能力就是强劲的核弹炮或者喷发钞票的印钞机呢?
然而漫长的引导分化训练过后,我出现的第二个分化能力是“恐怖片”,这个能力可以把人拉入他最恐惧的情景中,可是这有什么好玩的,他们被吓到的同时我自己也被吓到了,我不怎么喜欢用这个能力,会影响我的睡眠质量。
我已经对我的分化能力不抱希望了,后来我完成了三阶分化,出现了第三个分化能力“如临深渊”,哎,真没劲。
引导分化的训练很简单,就是把我的肢体一块一块换成陶瓷肢体,用缝合线穿到一块儿,一共分五十三次替换完毕,我整个人除了腺体都变成了陶瓷制品,那么我不再是艾德里安了,研究员们给我起了新名字,厄里斯,听说是希腊神话里的不和与纷争的女神,用一颗黄金苹果作礼物引诱三女神争抢,最终引发了特洛伊战争。
大脑被移除后,我靠战斗芯片思考,其实区别不大,反正我也不常思考,除了情绪好像变得暴躁了些,别的一如往常。
研究员们倒也没骗我,我果然变得受欢迎了,a3级的全拟态实验体,我是他们顶尖的作品,我等着他们为我欢呼雀跃,可他们只会用更畏惧谨慎的眼神端详我,我太无聊了,趁抑制器失效的空当杀了不少研究员,可我坚守着我的誓言,从未改变。
后来我被打包出售了,研究员们在我脖颈上绑了个土粉土粉的大蝴蝶结,在我身上贴一些条形码,把一摞产品说明书都塞进装我的箱子里,然后关箱,钉密封钉,我在黑暗里颠簸了一整天,才被快递公司暴力卸货。
我透过缝隙看见了一个alpha,是个靠谱的德国人,金色长发像我的诅咒之线。他穿着皮质围裙,围裙里只有一件朴素的蓝色衬衣,他戴着手套,在货物之间忙碌地清点,和工人们用德语和意大利语交谈,我听不懂。
我端坐着等他过来,这时候我又感谢起研究员送给我的土粉色蝴蝶结了,我正了正蝴蝶结,拿出我最绅士的一面,我准备了十句问候语,体面地等他来。
我等了很久,他却只忙着清点那些枪械和榴弹,这太好笑了,我比它们强得多。
还不来吗。
哦comeon拜托,拜托下一个来我这里。
他终究没来,一些五大三粗的莽汉把我推进充满火药味的仓库里,我快被这恶臭扑鼻的黑暗逼疯了。
黑暗会让我暴躁。
隔着笼子,我操控着在我身边走动端详的人,朝我嘲讽的我让他喝水呛进气管,用枪托揍我的我让他抽烟点燃床单,踹我笼子的我让他开枪时炸膛,对我做下流手势的我让他平地走路中流弹,噩运足以杀人,甚至不需我动动手指。
那金发alpha终于来了,我在黑暗中望着他的轮廓,我已经失望透顶,我会杀死他,再把我的蝴蝶结送给他。
他在我附近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插座,随后一盏台灯亮了起来,打乱了我的计划。
他弓着身,头发垂在脸颊边,用英语问我:“这样你能安静些吗?”
他的眼睛像一对炯炯发光的沙弗莱宝石,声音像宝石相碰,仿佛整个人都是昂贵的,挂着我买不起的吊牌。
他把手伸进笼子,伸到我嘴唇边,他可能不知道我能咬碎他的骨头,他很狂妄。
我当然知道他不爱我,可他摸了我的脸啊。
我贴在他掌心里蹭起来,是温暖的,将近九十八华氏度,是我快忘记的温度。
后来他在我身边雕刻起了娃娃,我们共享桌上的一点光明,他是个慷慨的人,他叫尼克斯,别人会称呼他人偶师。
焚化炉里的身体快烧尽了,尼克斯也听够了我啰嗦,站起来灭火,把收集到下方抽屉里的骨灰抽出来。
“我拿去倒掉咯?”我问他。
尼克斯没答应,他把骨灰抽屉端走了,艺术家的思想果然不同寻常。
我在他工作时出去转了转,对,我就是嫉妒,我最讨厌尼克斯拿着其他娃娃的躯体精雕细琢,我在他旁边还要帮他打下手,把那些娃娃肢体轻拿轻放端进端出,不敢打碎任何一块。
城堡里乱哄哄的,一些吃白食的实验体相互结合,生了一窝小吃白食的,天天哇哇乱叫,拉屎尿尿,满地乱爬。
孔雀大姐最近迷上了听中国戏曲,时不时哼上一段,跳上一段,帝鳄只会瞎捧场,她唱什么都说好,其实难听得要死,她的嗓子像被鸡啄过。
魍魉小结巴竟然去当幼体学园的老师了,教出一群小小结巴,跟在他屁股后面咿咿呀呀叽里咕噜不知道说的是哪国语。
蜻蜓女倒是勤快,因为有翅膀,飞来飞去方便,经常去山下的小镇采买一些用不着的东西回来。
我负责看大门,坐在城堡的大钟指针上,免得ioa或者pbb找上门来。
尼克斯警告我们,未来二十年内,都不准我们出现在人类视线里,休整二十年后再做打算。其实我看得出来,他的斗志正在瓦解,他这个人更喜欢坐在火炉边做娃娃而不是出去和武装部队干架。
晚上看门结束,我回到尼克斯的工作间里,他又烧制了新娃娃,总共只有巴掌大,肢体关节特别精细,他戴着目镜仔细操作,全神贯注的样子让我生气。
“厄里斯,别碰碎我的零件。”
他好像听到我心声似的,提前警告我。
“嘁,哦。”我提起精神应和他,“等会还要给这个小宝贝做件衣服喽?做完再在他后腰印上你的红背蜘蛛logo?再给他一个竣工之吻?真幸运,这个死玩意。”
咦,我好像眼花了,尼克斯好像笑了一下,自从恶化后瞳孔打叉,我看东西就有点模糊。
我可不陪他熬这种愚蠢的夜,枕在他膝头先睡了。
等被清晨的鸟叫吵醒,尼克斯还在用色粉勾画那娃娃的脸颊。
行吧,让我看看这娃娃的贱模样,丘比特似的欠打面相,充满种族歧视的高鼻梁白皮肤,尖酸刻薄的薄嘴唇,令人恼火地吐着舌头,还有一双霉菌寄生般的淡绿色眼睛,简直让我想起……我自己。
这是个缩小版的艾德里安球形关节人偶,身上穿着和我同款的背带裤。
尼克斯摘下目镜,揉了揉眼睛,把娃娃递给我:“你拿去玩吧。”
“我……”我来不及洗手,只好在裤子上蹭干净手心才接过来。
它可真漂亮。
尼克斯自顾自地去水池边洗手了,一边嘟囔着水真凉。
我从背后偷袭他,打算在他脖颈上咬一口,注入些信息素。这是我大哥向我炫耀的时候透露给我的,他老婆经常对他这么做。
我突然强烈地想给他留个标记,但牙抵住他皮肤时我又后悔了,我的标记是个死亡晴天娃娃,谁印上谁倒霉。
但我又想了想,摊上我已经够倒霉了吧,还有下降空间吗?
我咬了他一口,尼克斯痛得捂住后颈,拍我说:“别捣乱。”
我没向里面注入信息素,而是拿起他给娃娃上色的笔,在他后颈画了一颗黄金苹果。
是厄里斯的礼物。
人鱼陷落 魔使往事:我好烦
典狱长的私宅与国际重刑监狱同在一座海岛上,与监狱相隔一段不算长的路程。
自从所有实验体被挪出监狱,重刑监狱内基本不会再出现什么紧急情况,典狱长可以放心度过双休日,今日也一样度过了无所事事的一天。
不过今天稍微有些不同寻常。
庄园草坪里来了几只闲逛的野猫,李妄放下正在浏览的报纸,探头到窗外看了一眼,然后慢悠悠起身,去储物柜里舀了几勺猫粮,提着下楼。
他披着外套,趿拉着拖鞋到院子里,把猫粮倒在平台上,蹲在地上等那些野猫过来。
几只肥胖的野猫丝毫没有警惕心,踱着步走过来,绕过李妄托着几粒猫粮的手,灵活地跳到平台上大快朵颐。
李妄只好坐在修剪平整的草坪上,懒洋洋瞧着它们争抢食物。
天色阴沉,不一会儿掉起雨点。李妄撑起黑伞,坐在平台上,野猫顺势在伞的阴影内避雨。
许久前下属从蚜虫市递来消息,说潜藏在蚜虫市安菲亚军校内的研究员也已经落网,他们派去的两个负责交接的打手被捕,动手的特工是陆言。
但是他们安插在联盟警署的线人仍旧冒着危险递出了一份文件副本,这导致线人身份暴露,被当天执行任务的狙击手萧驯当场击毙。
那是一份关于促联合素成分产地的资料,有了这份资料,他就可以让手下的医院去仿制成品促联合素,资金对于他而言从来不是问题。
庄园的铁艺大门被吱呀推开,黑豹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来,身上的黑风衣被淋湿,像个从夜总会浪了一宿才回来的肾虚alpha。
他很虚弱,耷拉的黑色毛绒耳朵埋在发丝间,一条油光水滑的黑色豹尾拖在身后,全拟态使者实验体基本不会露出本体特征,除非失去控制。
黑豹脚下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面重重喘息,他濒临恶化期,之前从研究所带出来的促联合素已经用完,其他的使者即便恶化,他们的驱使者也会尽力保护他们,为他们想尽办法,而自己只有强撑着了。
黑豹太痛苦以至于没注意到草坪里有人,是李妄先开的口。
“等我一下。”李妄把园艺仓库里的防雨布铺开,搭在平台上,遮住那群野猫。他脊背受过伤,做这种大幅度的动作让他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他嘴里念念有词:“我家的猫主子难得闲逛回来,伞我就先拿走了,你们慢慢吃。”
“好了。”李妄拿起手边的黑伞,抖了抖水,走到黑豹面前。
伞的阴影移动到黑豹头顶,投映在地面上的阴影变得深不见底,一些冒着黑烟的魔鬼细手向上攀爬,抓在黑豹身上。黑暗中的能量通过鬼怪的手传递到黑豹体内,让他的痛苦大幅度减轻,体力逐渐恢复。
这把黑伞正是魔使驱使物“恶魔荫蔽”,收拢状态下为审判权杖,能为灵魂定罪,当目标的罪孽大于善举时,将按罪孽超出的比例对目标施以刑罚,伞撑开时则拥有强大的恢复能力,对魔使者的恢复能力翻倍,能达到300%到600%,且在伞阴影内,魔使者不会受到任何攻击。
如果黑豹愿意留在李妄身边,他会平稳地度过恶化期,自然生长到自由体,可他并不愿意,战役已经结束,他依然在外流浪。
黑豹因自己的狼狈暴露在李妄眼里而不悦,但李妄催促说:“我房间里还煮着牛奶,等会儿要糊了。”
两人撑着伞回了别墅。
李妄把沾了泥的拖鞋脱在门厅,这时候黑豹已经无法再维持人类拟态,完全变成一头纯黑皮毛的豹,高傲地踱进客厅。
本体状态下使者的神志不会很清晰,所以黑豹对李妄就不会像平常那么讨厌,李妄趁机去摸一把,黑豹却像水一样柔软地从李妄掌心底下滑走了。
李妄一直都不太招猫咪待见,似乎没什么理由,有的人天生就是猫厌体质,再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
当初遇见这小家伙的时候,自己还未退伍,跟随pbb部队在南美丛林战区驻守,他当时被榴弹震晕,醒来时大部队已经撤出交火区,身上的弹药补给几乎都被敌人搜走,他带着伤在丛林中跋涉。夜晚的丛林危机四伏,而他三天中只吃了一些生鱼肉,伤口发炎使他高烧不退,如果再找不到补给,他将葬身于这座深林之中。
就在他已经失去生的希望时,一头浑身黑亮的母豹从他眼前掠过,母豹唇边还沾着腥臭血液,用黄金般的眼睛轻蔑凝视他,像一位傲慢的女王。
这头母豹异常暴躁,发现自己的领地内出现人类后便开始发疯进攻,李妄在南美驻守了近两年,知道在丛林里遇见成年豹有多么危险,这种动物速度如闪电,视力优越,更可怕的是它会爬树。
李妄只能与女王搏斗,用身上仅剩的一把战术匕首宰了她,割下她的腿肉充饥。
他吃了几口才意识到母豹发疯的缘由,因为她怀孕了,即将分娩,甚至在战斗中她的第一个孩子已经娩了出来,掉落到杂草里,其他的孩子闷死在了母豹腹中。
李妄只能捡起那只没睁眼的小东西,放到母豹腹下,让它也充充饥,于是小家伙喝着母亲的奶,李妄吃着他母亲的肉,撑过了这个危险的夜晚,等来了黎明。
李妄给这个不幸的小家伙起名为“昼”,意味着无尽夜里最期盼的希望,归队后,他把昼送给了支援部队的雷霆援护小组军医,军医又送给了当初在109研究所工作的老同学。
第三年,丛林战争以pbb的碾压胜利告终,李妄也因脊椎受伤退伍,而后进入政界。
他在战友聚会闲谈时得知了昼的近况,说109研究所发展了一条新生产线,昼得到了完美改造,出现了人类拟态,正在找买主。
李妄便托人联系,把昼要过来。听说全拟态使者型实验体的价格全在中十位数以上,李妄也没抠门,不过那时候的109研究所已经是艾莲当家,精明的女人不要他的钱,只要他的政界影响力,并且要国际监狱成为回收实验体的仓库。
因为卖出的实验体非常强大,一旦失去控制,对社会造成损害,那么购买它的组织和国家就要受到处罚,实验体就要被监狱永久收押,李妄会在其中操作,给实验体减刑,或者替换身份,将收押的实验体回收回研究所,大幅度节约成本。
黑豹被空运过来,直升机将绑有降落伞的密封箱抛落到庄园的草坪上,一个拥有小麦色皮肤和乌黑短发的alpha少年坐在笼里,脖颈上系着鲜艳的蓝色蝴蝶结,他用金色猫眼轻蔑扫视四周,毛绒耳朵机警地竖立,尾巴慢慢摆动,高傲地舔着手背,原本妥善放在托运箱里的说明书和品牌故事绘本被他撕得稀巴烂。
李妄凭借在南美丛林里摸爬滚打五年的丰富经验,自信拥有与猛兽相处的能力,试图伸手进去把说明书捡出来。
但小黑豹一口咬上他的手,撕扯踢咬,李妄忍痛抽回血淋淋的手,阅读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抢救出来的破碎的说明书。
说明书上第一条就写着:“千万不要把手伸进笼子里。”
李妄叹了口气,按步骤打开密封箱,拎着少年的后脖颈,把这只暴躁的小猫拎回了住处,因为还在培育期内,所以尽量用羊奶搭配着肉食喂养。
托运箱里还放了一些赠品,一盒au营养药剂,一支ac促进剂,以及一支预防万一的in感染药剂,营养药剂用来保证实验体升级,ac促进剂可以促使实验体从培育期进入成熟期,in感染药剂则用来在实验体失控时处决它。
说明书上说,请在与实验体充分熟悉后,再注射ac促进剂。
不过昼实在不亲人,常常把李妄挠得满胳膊大腿都是血印,李妄时而趁他以本体状态休息时,托着腋下把它抱起来用力吸,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会被黑豹用两只前爪推住脸,禁止他再靠近。
使者在驱使者身边长得会非常快,几乎肉眼可见地在长大,很快就长成了二十出头的青年样貌,并且基本固定。
昼十分孤僻,一整天中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坐在屋顶上发呆,李妄倒也不会强迫他下来。
昼也逐渐习惯了有主人的家猫生活,偶尔会在半夜钻进李妄的卧室,把他踩醒,然后躺在他床上放肆大睡,似乎不是在撒娇,更像借宿,因为如果李妄试图摸他,就会被咬。
熟络起来后,昼很少再咬李妄了,李妄给他注射了ac促进剂,使他从培育期进入成熟期。他的声音和性格一样冷漠,但是年轻好听。
不过昼进入成熟期后,揪着李妄的领口说了第一句话:“老头子,你再摸一次我的腹部我就杀了你。”
这让李妄伤心许久,不是因为“杀了你”,而是因为“老头子”。他虽然年纪不轻了,但恶魔荫蔽的存在使他拥有无限寿命,容貌会永久停留在三十六岁,他伤心了一整天,后来索性破罐破摔,懒得再打理自己。
黑豹也越来越野,有时半年才回来一次。李妄只好给他派一些任务,是否完成他不怎么在乎,只因为任务到期时,黑豹需要回来和他报告结果和领工资。
不过,即便黑豹再冷淡,一个alpha也总会迎来热烈的发晴期的。一天夜里,他完成李妄交代的任务,带着一身血腥味风尘仆仆回到家,李妄刚洗完澡,在茶几前披着浴袍煮咖啡。
黑豹不喜欢和任何人亲近,如果一定要在世界上找一个能够信任的人,确定对方不会在自己发晴期危及自己生命,他只能想到李妄。
他突然扑过去,打翻了咖啡壶,在满地蒸腾的热气中与他厮打成一团,李妄拥有十一年特种部队的训练经验,而黑豹是全拟态实验体,两人级别相当,一时纠缠在一起难分高下。
平时李妄哄着他,忍让他暴躁挠人,这建立在黑豹并未触及他底线的基础上,因为使者注定无法违抗驱使者意志,李妄纵容他。
“昼,你想操、我?我到底哪儿得罪过你,你至于这么蔑视我?”李妄彻底被他的不尊重惹火了,抹了一把嘴唇破皮处流的血,a3级荧光蝎的蝎尾从身后生长而出,荧光蝎尾缠绕到黑豹腿上,狠狠刺入他的后腰,将麻痹毒液注入他体内。
“我把你宠坏了吧。”李妄靠近他后颈,带有些许下三白的狭长眼睛阴郁注视他,利齿咬穿他的后颈,将浓郁的牡丹信息素注入他腺体内。
一条荧光蝎尾标记沿着黑豹的脊椎向下蔓延,烙印在他身上。
荧光蝎特性使得这荧光标记无法被任何衣料遮挡,让他永远铭记自己的错误。
李妄非常懂得如何打击一个人的傲慢,他摘下自己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向其中注入毒液,然后放进黑豹嘴里,告诉他——戴上这枚戒指,背后荧光蝎尾标记就会消失,摘下戒指,标记就会显现,反正总要选一种方式告诉你的同类们,你有主人。
——
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几年了,他们之间带着些许仇恨的依恋已经被淡忘,平时相处得也不算太差,除了黑豹仍旧不随便让摸这件事。
李妄强行把退化成本体的黑豹搂进怀里,拿小梳子给梳毛,梳了一团废毛下来,又拖到浴室去洗澡,黑豹不情愿地在木地板上抓出两行爪印。
洗完澡又要吹风、掏耳朵,剃爪底毛,拎起尾巴检查蛋蛋健康。
“别咬梳子。”李妄拍他的头,终于折腾完了,黑豹生无可恋趴在地毯上,抖抖耳朵,拿李妄的裤腿儿撕咬撒气。
恶化期使他身体虚弱,但只要回到驱使者身边,在黑伞附近休息一夜就会好很多。
第二天,黑豹精神恢复,准备出门。
“等等,听说白楚年和兰波周游世界回来了,你去看看情况,调查一下他的后续打算。”李妄交代道,“还有白雪城堡那边的动向。”
“哦。”黑豹双手插在风衣兜里,走出了庄园。
他先去了白雪城堡,透过窗户,看见人偶师正在给厄里斯打磨腰部关节,他把他放在腿上,一只手扶着厄里斯的脊背,另一只手用细目砂纸细细抛光和上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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