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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下蝶影
站在车辕上的侍卫长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动作,这个侍卫就被白夏一刀割了喉,利落的动作让侍卫长半句话也说不出。
“小心一点,若不是心腹之人,不能让他们靠近王妃。”白夏瞥了侍卫长一眼,掏出手绢擦去匕首上的血,又退回了原位。
我乖乖的亲娘,王妃身边养着的都是什么样的丫鬟,这手段这心性,也太辣了些。侍卫长面上虽是不动声色,心里确实咂摸起来。
忽然他听到身后马车门拉开的声音,忙回头看去,只见一只穿着珍珠绣花鞋的脚伸了出来,他愣了片刻,忙道:“王妃,请你……”
“刺客想利用火攻把我逼出来,我又岂能不顺他们的意,”华夕菀抓紧手里的吹毛可断的宝剑,利落的跳下马车,然后道:“身上有油的侍卫速速脱下外袍,遇火不可硬拼,躲开为妙。”
在场的侍卫顿时红了脸,他们都是些粗人,当着娇滴滴的王妃与婢女脱外袍,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情况紧急,大敌当前,诸位不必在意俗礼,”华夕菀拔出剑,把剑鞘扔到一边,冷笑,京城关于她的流言不少,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可惜这些人唯一不知道便是她这些年在外祖家习得卢家祖传的剑法,虽不至于天下无敌,但是大敌当前用来御敌还是够用的。
“王妃。”白夏与红缨退到华夕菀身边,白夏冷着脸道,“这些人明显是有预谋的,我怀疑堂小姐与此事有关。”
华夕菀叹息一声,看了眼四周的护卫,这是今天早上她特意带到身边的护卫,他们每个人都是精挑细选,就是为了预防出现这种事。
如今京城里各势力为了争夺皇位,已经暗潮汹涌,她又怎么可能全无准备的出门,别说去见早与她有嫌隙的华依柳,便是回娘家她都会带足护卫。
现在这些藏在暗处的人终于忍不住出手,她想起离开道观时,华依柳说的那句“路上小心”,还有那看不清表情的脸,叹了口气。
谁也没有想到传闻中倾国倾城娇滴滴的显王妃竟然用剑,当第一个刺客倒在显王妃剑下时,不仅是刺客意外,就连王府侍卫也是极为惊异的。
从刺客惊异的表情上来看,这些人是不知道华夕菀会用剑的,若华依柳真的恨极了她,为何又没有把华夕菀会武一事告诉幕后之人?
华夕菀似是想到了什么,叹口气,回头看了眼道观的方向,然后握紧了手里的剑:“既然他们敢来,自然就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道观中,华依柳坐在阴影处,看着窗外的阳光,扶了扶鬓边的细碎头发,然后对身后的丫鬟道:“几时了?”
丫鬟担忧的看着她,小声道:“已经快午时了。”
“想必她已经回到王府了吧,”华依柳起身走到铜镜前坐定,仔仔细细的为自己描好妆,在自己额心描了一朵艳丽的桃花,仔细端详后扭头问丫鬟,“好看么?”
丫鬟怔怔的点头。
华依柳苦笑,把一支金蝶步摇插在发间,看着镜中的自己道:“我这辈子从没有让自己做主过,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一件事,结果所有人都认为我是错的,到最后连我自己也觉得心虚了。昔日我自认为比三妹贤淑温婉,她自小被大伯一家娇纵着长大,除了一张脸便处处不如我。到了现如今我才知道,她比我强过太多,女人不是绣活好,温婉可人便是赢家,她比我强的是心性。”
当初被送到道观,她真是恨不得华夕菀立刻就去死,可是真当有人找上她,需要与她联手算计华夕菀时,她却发现自己其实不想华夕菀真正丧命的。
她能做到自己想要却无法做的事,她能得到自己想也不敢想的东西,她能过上自己此生连梦也不敢梦的幸福日子,她嫉妒华夕菀,嫉妒得发疯,可是却怎么也忘不了当日她听到华夕菀为了她堵在夫家大门外时的感动。
她纵然百般怨恨,可是却也忘不了当初华夕菀为她伸出援手时的温暖,所以在最后关键时刻,她对那些人撒了谎,只说华夕菀在府中被家人娇惯得十分骄纵,并没有多少特别。
不能坏得彻底,却又心性狭窄,她这一生,从出生开始,或许就是一场笑话。
“吱呀。”
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刺目的阳光挤进屋内,华依柳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才看清站在门外的人是谁。
来人白面玉冠,一身紫色锦袍,身后站着几个威武的护卫,不怒而威,不是晏晋丘又是谁?
华依柳愣住,片刻后才突然笑道:“没有想到,我竟然还能看到你。”
晏晋丘看到华依柳竟是模仿着夕菀的妆容,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朝身后的护卫抬了抬手。
两名护卫无声无息的走到屋内,两人手里还各端着一个托盘,只是托盘里的东西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华依柳看着端到自己的面前的两个托盘,一个托盘里放着毒酒与匕首,另一个里面放着三尺白绫与毒丸,她面无惧色的抬头看向晏晋丘:“奴家一介不起眼的妇人,竟劳得堂堂王爷亲自走这一趟,这真是奴家天大的颜面。”
“你是夕菀的族姐,本王愿意给你这分体面,”晏晋丘面无表情的把手背在身后,扭头不愿多看华依柳一眼,“我原本看在夕菀的颜面上,愿意留你性命,可是你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我便留你不得。”
“不该起的心思?!”华依柳苦笑,“你这番行为,是为了做给我那个好妹妹看,还是出于真心?”
晏晋丘淡淡道:“我心思如何,无需告诉你。”
“今日你要我死,我认了,”华依柳拿起托盘中装毒酒的酒瓶,突然杏眼大睁,死死的瞪着晏晋丘:“若是你日后做出对不起我妹妹的事情,你便要世代为畜,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她不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更不相信皇室的男人会有一颗真心,若有一日晏晋丘真的得登大宝,难道他还能做到一心一意?
“放肆!”木通没有想到华依柳竟然诅咒王爷,顿时怒斥道,“你这等女人有何资格说这种话。”
他真不明白女人这种生物,明明这个华依柳对王妃十分嫉恨,可是到了死前言辞中却又多是对王妃的维护,这等心思实在是让人猜不透。
俗言道,女人心海底针,看来还是有些道理的。
华依柳嗤笑一声,看来她所谓的恋慕晏晋丘,也不过是被他一张皮囊蒙骗而已,她连对此人最基本的了解都无,又何谈爱慕?
不过是被他的盛名引动了那腔少女心而已,现在她看清世事,才恍然惊觉,她是浅薄庸俗的,也难怪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嗤笑一声,打开酒瓶的盖子,仰头便要喝下去,在酒瓶还没触到嘴唇时,突然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等等!”
任谁也没想到华夕菀会出现在这,晏晋丘面上露出一丝懊恼,然后伸手扶住微微喘着气的华夕菀:“你怎么回来了?”他见华夕菀钗环微乱,显然是匆匆赶来。
“我今日遇袭,杀到半路王府的护卫队赶来把所有刺客击毙,可怜我惊慌失措的回到王府,王爷你竟然不在府上,我只好来找你了,”华夕菀仿若没有看见屋内的动静,一双美目奴瞪晏晋丘,“我来亲自接你,你可随我回去?”
晏晋丘扶额无奈一笑:“是我的不是,这便随你回去。”
在场众位下人面面相觑,眼见两位主人转身便走,他们看了看屋内的华依柳,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木总管,您看这酒还要这位小姐服下吗?”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问,这王妃来这一遭,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他总觉得若真让屋里的女人喝下药酒,他们只怕会摊上大事。
“还服什么酒,”木通挑了挑眉,“让人好好照顾着这位堂小姐静修,总归也是咱们家王妃的堂小姐。”说完这席话,他也不看其他人的脸色,拂袖便走。
王妃亲自走这一遭,虽然明面上没有开口替这个华依柳求情,但实际该说的都说了,既然王爷没有再次开口要这个女人的命,也就代表着她的命能留下来了。
可见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王爷纵是千般算计与冷血,可是偏偏有王妃这个克星在。
其他下人闻言,顿时飞快的收走方才拿走的东西,快速的消失在道观中,仿佛他们根本不曾来过似的。
华依柳站在死寂的屋子中,苦笑一声,怔怔的坐到了椅子上。
“小姐!”吓得面无人色的丫鬟冲进屋里,见华依柳没事后才松了一口,顿时全身瘫软的跪下,“幸好三小姐来了,幸好……”
她突然一顿,三小姐来了,岂不是三小姐已经知道小姐做下的那些事了?想到这,她忙看向华依柳,却只看到华依柳怔忪的脸颊。
三小姐……竟是不追究了么?
木通等人走出道观,见王爷与王妃已经上了马车,他走到今日护送华夕菀的侍卫长身边,小声问道:“听今日来救援的卫兵头领说,他们赶到的时候,刺客已经全部被击毙,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长听到这话,一张粗犷的脸顿时变得五颜六色,十分的好看。
木通疑惑的皱眉,什么事能让这位跟随王爷好些年的侍卫长露出这种诡异的表情,总不会是见鬼了吧?





八宝妆 第96章 惧内?
可怜赵新鸿身为卫队的队长之一,也算是见过血的大老爷们,可是想起方才王妃与她跟前那几个娇滴滴美貌可人的丫鬟,总算是明白不可得罪女人这句至理名言从何而来。
“王妃与她的那些个丫鬟,当真是这个,”赵新鸿朝木通伸了一个大拇指,随即又摇头晃脑道,“人不可貌相,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王爷这般斯文人,在王妃这般厉害人面前,只怕也要让几分,这长得漂亮武艺又高强的女人,一般男人可消受不起。
“咱们的王爷也是这个!”赵新鸿比起两个大拇指,满脸的崇拜。
木通:“……”
武夫就是武夫,简直就是脑子有毛病!
晏晋丘陪同华夕菀回到王府后,转身便满脸怒火的冲进皇宫。
自从太子妃自缢后,启隆帝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宫里人轻易不敢到他面前去。但是即便这样,短短几月里,启隆帝就苍老了不少。
当他听闻显王妃在城郊遇刺后,又惊又怒,半天才喘着气道:“宣显王进来。”
“皇上,”晏晋丘一进内殿,还未开口便红了眼,他跪在殿中央语带哽咽道,“皇上,臣侄与王妃夫妻结发,感情深厚,曾经因一时不查让刺客进府伤了她,臣侄已经是懊悔不已,谁知今日刺客竟在青天白日下行凶。幸而侍卫拼死相护,如若不然……”
晏晋丘几乎说不下去,向来斯文俊逸的脸上出现一丝惊惧:“若是王妃没了,臣侄只恨不得随她去了好。”
“胡说八道,你堂堂男儿怎可做如此之态,”启隆欲斥责晏晋丘,可是见他这般失魂落魄,也不便再说他什么,只好劝慰道:“朕已经听闻了此事,你的王妃可还好?”
“幸而拙荆幼时跟随她的外祖家学了些防身之术,刺客袭来时,勉强能抵御几招,方才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受惊吓过度,还未回到府里,便已经昏睡过去。”晏晋丘双目灼灼的看向启隆帝,“求皇上替臣侄做主。”
启隆帝心里也非常不满,这份不满当然不是针对晏晋丘,而是针对别人。这事发生以后,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晏伯益。
因为近来京中关于他有意传位于晏晋丘的传言越传越烈,野心勃勃的晏伯益怎么能坐得住?京中谁人不知显王对显王妃十分爱重,若是显王妃没了,显王自然会乱了阵脚,届时做出什么荒唐事也未可知。
“朕知道了,”启隆帝颔首道,“你回去好好陪着你家王妃,朕立刻让人彻查此事。”
这种事情,要查出幕后之人并不容易,大多时候找到的也不过是替罪羔羊。晏晋丘与启隆帝心知肚明,但是两人都没有挑明。
晏晋丘只是向皇帝表明自己的委屈,而皇帝也不过是借着此事砍掉晏伯益几个帮手而已,待晏伯益的助力全部砍掉后,就是他收网的时候。
等晏晋丘离开后,启隆帝才砸了御案上的茶杯,然后沉着脸传唤御林军统领,这事牵扯到皇室的人,他何不趁此机会把事情往大里闹。
便是他的皇位不能传给自己亲生的血脉,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晏伯益。
盛郡王府中,侯氏站在回廊上,看着几个蓝衣人匆匆走向晏伯益书房的方向,面上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直到这几个人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往回走。
阴沉着脸听完手下的报告,晏伯益咬牙道:“你们派去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女人也拿不下?!”
为首的蓝衣人面带难堪道:“属下等也未料到显王府的防备心如此强,连王妃身边的婢女也是习武高手。”
“哼,”晏伯益冷笑,“你怎么不说连显王妃也是武林高手?”
蓝衣人诡异的沉默片刻:“显王妃确实武艺不俗。”
晏伯益一口气被憋得不上不下:“本王怎么不知道华氏一个女人竟然会武?!”
蓝衣人们齐齐沉默,他们也没有料到义安候如此奇葩,两个儿子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连女儿都去学了武艺之道,这简直把女儿当成了汉子使,有这么教养女儿的么?
见几个蓝衣人脸上神情十分诡异,晏伯益也知道再深究下去没有意义,便道:“把后续的事情抹干净,别让皇帝与晏晋丘抓到把柄,不然没理也能闹出几件事情来。”
“属下领命,”为首的蓝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道,“王爷,显王府的那位王妃,身手十分不错,属下怀疑关于外界显王不纳宠妾是因为爱重王妃的传言有误。”
“你的意思是说……显王惧内?”晏伯益向来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露出一种一份复杂的神情,似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位好堂弟会是惧内的人,“你这话有何凭据?”
蓝衣人纠结道:“属下的人说,只要是男人看到显王妃杀气腾腾的样子,气势都会矮上几分。”
晏伯益:“……”
他无力的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吧。”
这个世界太复杂,他需要多动动脑子。
被人在背后议论华夕菀此时正十分悠闲的吃着冰镇西瓜,看着坊间最流行的小说话本,听着琴姬弹琴,十分的惬意,把带着满身暑气回来的晏晋丘刺激得抢走了她手里的半碗冰镇西瓜片。
“你要吃叫下人再弄一碗不行么?”华夕菀看着他满头大汗,忙把西瓜夺回来,“身上这么热吃冰镇西瓜,脾胃受得了么?”说完对白夏招了招手,“去把我方才让你凉着的茶端来。”
白夏含笑把凉茶端到华夕菀手里,华夕菀把茶碗塞到晏晋丘手里:“和这个,歇一会儿再吃西瓜。”
晏晋丘听话的喝了好几口,才开口道:“刚才我已经派人去侯府报信,让他们不要担心你。”
华夕菀挑眉:“我正准备让人去侯府走一趟,没有想到你竟然抢了先,看样子再过几年,我娘家人只认女婿,不识女儿了。”说完后,她自己先笑了,“幸好你想得周到,不然我娘家人就要多担心一会儿了。”
“你的娘家便是我的娘家……”晏晋丘愣了一下,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立马又改口道,“你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让他们放心不是我应该做的么?”
华夕菀捂着嘴笑了好半晌,等晏晋丘身上的暑气退得差不多后,就让他换了一件宽松的袍子,然后两人挑了一间凉爽的屋子靠坐着看闲书。
“今日姐姐之事,多谢你了。”
晏晋丘回头看华夕菀,见她神情如常,只是耳尖有些微红,便道:“我原本只是替你感到不值,才想了结她的性命,可是你看重这份姐妹之情,我又怎么舍得让你难过。”
华夕菀翻书页的手停下,随即叹口气,“希望此事过后,大姐能够好好的过好以后的日子。”
她并不是以德报怨之人,只是想到往常那些情分,以及华家年轻一辈日后的来往交流,再给华依柳最后一次机会而已。
现在保下华依柳,二叔与堂弟华青茂定然会领她这份情,日后华青茂也会更加尽心的拥护大哥。
世家之所以能成为世家,就是因为他们懂得万事留一线的道理。




八宝妆 第97章 我们要个孩子吧
华家人听说华夕菀遇刺一事后,卢氏吓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等显王府的人来说王妃无事,卢氏才渐渐缓过一口气来。
打听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卢氏当即便摔坏一件瓷器,转身带了几个大力的丫鬟婆子,匆匆赶向华侍郎府。
“那丫头真是好命,都这样还能全头全尾的回去。”张氏听下人汇报完显王妃遇袭经过,颇有些遗憾的抱怨一声,随即发现几个近侍的脸色不太对劲,她才忽的惊醒过来,她虽然对华夕菀多有不满,但是当真下人的面说出这等话,还是不太妥当,若是传到老爷耳中,那就不妙了。
“我家闺女命好,这是某些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张氏的房门猛的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把张氏惊了一大跳,抬头才看清来人是大嫂,想起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顿时有些心虚,可是见卢氏这么踹她房门,她面上又过不去,只好色厉内荏道:“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卢氏冷哼一声,也不顾及亲戚关系,带着下人便把张氏的屋子砸了一通,管它金的银的还是瓷的,通通打砸一番再说。
张氏气得够呛,恨不得上前跟卢氏厮打,可是见卢氏如此气势汹汹又有些害怕,她早听说过卢氏一族出来的男男女女都十分的彪悍,但是这些年卢氏虽然不好欺负,但也未露出这般粗鲁凶悍一面,现在这番动作,是当真把张氏吓住了。
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卢氏也不管四周有偷偷摸摸朝这边偷看的下人,径直道:“张氏,你且记得,我们大房不欠你什么。若是日后你家闺女或者你再敢算计我女儿,我且拼着自己这条命不要,也不会饶过你们。”
周围偷听的下人听到侯夫人这话,顿时脑子转了好几个圈,听这意思,显王妃的遇刺似乎与太太还有大小姐有关?
“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三丫头遇刺我这个做婶婶的也很担心,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味儿了呢,饭可以随便吃,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张氏心里暗暗一惊,面上却不露分毫,“我们二房虽未袭爵,但是也不容你们这般欺负。”
卢氏嗤笑一声,冷冷的看向张氏:“你以为你们母女私下做的那些手段我不知道,我不说不代表我拿你们没办法。”
听到卢氏这话,张氏的脸白了白,她心里有鬼,又害怕张氏手里真的有证据,只好勉强道:“大嫂,这话可怎么说的……”
“这是警告,没有下一次,”卢氏踢开脚边的碎瓷片,面带讥讽之意,“你好自为之。”
张氏踉跄了一步,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看着卢氏从自己的房里走出去。
刚走出门,卢氏就见到华治明从院门口走了进来,卢氏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华治明。
华治明看了眼卢氏身后乱糟糟的屋子,规规矩矩的向卢氏行了一个礼:“大嫂好。”
“二叔客气了,”卢氏对华治明也是淡淡的,虽然这是自家相公的同胞弟弟,但是在她看来,张氏与华依柳能私下做出这么多事,不可能与华治明没有半点关系。
难道华依柳当初嫁给那么一个丈夫,不是华治明默认?张氏以往那些过分的行为,华治明就没有想过劝阻一二?
谁动了她的子女,谁就是她的仇敌,她才不管这个人是谁,与她什么关系,就算此人乃是她相公的弟弟,此刻在她心里,也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
华治明见卢氏脸色难看,又见张氏眼神躲闪,联想到华夕菀遇刺一事,顿时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卢氏抢先说了。
“齐家才能齐国,二叔你以为呢?”卢氏朝华治明微微颔首,也不管华治明是何反应,带着人便离开了华侍郎府。
华和晟听闻卢氏带人去砸了二弟妹府上的时候,叹息一声,只是让下人不要在外面疯传,别的却没有多说。他与卢氏夫妻多年,知道卢氏的底线在哪里,而身为父亲的他,同样也心疼女儿,作为男人虽然无法出面,但是此刻却是隐隐有种出口气之感。
“胡闹,让外人知道成什么样子,”华和晟不轻不重的当着下人面说了一句,转头就让管家把府里补血的压惊的宁神的好药一股脑儿整理出来,让人送到显王府里去。
显王府现在是各种补药几乎溢满了库房,木通为了应付各府派来的大管家,那是热得满头是汗,就连底下那些有脸面的管事,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长出两双手来。
也不怪京城里的世家们如此热情,现在谁都知道夺位热点是显王与盛郡王,虽然显王似乎对皇位并不是特别热衷的样子,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显王内心是什么想的呢,更何况瞧皇上的意思,似乎也不太待见盛郡王。所以不管显王日后能不能登基,他们也不能得罪,反正就是一份厚点的礼,值当什么呢?
不说别人,就连端和公主府也派了管事来,说话比往日客气了不少,备下的礼十分的丰厚,若是不知情者,还真以为显王妃与端和公主有多深的交情似的。
华夕菀看完木通呈上来的礼单,用手帕掩着嘴角打了个哈欠:“单子理得很清楚,木总管辛苦了。”
“这是属下份内之事,不辛苦,”木通忙谦卑的回答,“这些不过是看似名贵的东西罢了,到底不如侯府送来的贴心。”
听木通提到娘家,华夕菀就想起今日一早大哥带着人送来的各种补药,顿时无奈的扶额笑道:“此次让他们受了这么大场惊吓,本是我的不是,他们还送这么多东西来,更是让我有些无颜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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