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禅佛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蓉城阿坤
青莲两个肩胛受伤十分严重,渗出的血液将锦缎浸湿了好大一片。她本是斜倚在李遥的胸前,说得这些话,累的身子又慢慢滑了下来,跌坐在李遥的大腿上,她低声轻轻地说道:“遥弟,我……我……好生对你不起,你恼我吗?”
李遥这是第一次听见自己的身世,这几年来随着他年纪渐渐长大,也明白了一些事理。他一直以为青莲就是自己亲亲的姐姐,此时突然听见青莲说起他的身世,让他怔在当地一时不知所措。他见青莲的气色越来越差,便说道:“我明白啦,莲姐的伤势太重啦,我得设法要那些猴儿给莲姐寻药治伤。狐儿已去那山峰绝壁给莲姐采取千年灵芝去了,一会就快回来啦,那些旧事,莲姐以后有机会了再慢慢告诉我不迟。”青莲又断断续续地说道:“遥弟,姐姐若是死了,你要答允我,永远永远要乖!不要想姐姐,是姐姐不好,姐姐害你离开爹爹妈妈这么多年,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可千万别损伤了自己。”
李遥眼中含泪,听青莲说话时神智已经有些混乱,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他抬头瞧向那高耸入云端的山峰,存了万一的指望,如果狐儿能够顺利采得千年灵芝回来,莲姐或许还有救,可狐儿已去了约一个时辰,还不见它的踪影。
这时,躺在李遥怀里的青莲眼里露出一丝温柔,满脸潮红,气息也越来越是微弱,她瞧着李遥许久,又勉强笑了笑说道:“遥弟可想知道姐姐的身世?”李遥低头见青莲说话之时,气息勉强才能续上,便捧起她的脸儿,流着泪珠温情地说道:“莲姐不要再说话啦,狐儿就快采药回来啦,等狐儿回来,莲姐的伤势就会好起来。”
青莲有些固执地遥了遥头,又徐徐说道:“姐姐现在不告诉遥弟,怕是以后再没有机会告诉遥弟了。其实姐姐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听师父告诉我,姐姐在两岁多的时候,爹爹和妈妈吵架,妈妈一气之下将我送给了人家,从此,姐姐就成了孤儿。姐姐有时也在想,爹爹妈妈那么狠心不要莲儿,既然养下了莲儿,可为什么又不要莲儿了啊?姐姐好想找到他们向他们询问为什么。现在再也没有机会了。遥弟,姐姐把你偷了出来,当时只是一时气愤,想起自己的身世,本就要送你回去的,却身不由已摔下了这深谷,姐姐心里很难过,因为是我把遥弟也弄成了和我一样的苦命了。”
李遥抬起头来,见满天的黑云已将这峡谷遮得没有一丝光亮,那些平时四处跳跃着的猴子,此时都在李遥的身边安静地呆望着,那只灰白色的老猴此时也不知去向。湖边的鸟儿都已归巢,四下里黑黝黝的,听不见一丝声息。突然,青莲又喘息了几声,伏在李遥的胸前说道:“遥弟,莲姐就要去了,最后再求遥弟答应姐姐一件事。”李遥伏下头来,眼里的泪珠一颗颗滴在青莲那已苍白的脸上,抽泣着说道:“莲姐,别再说话了好吗?狐儿就快回来啦,狐儿回来莲姐的伤就会好起来,莲姐一定要坚持住!”
青莲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遥弟,姐姐最后再求你一定要好好爱护自己,可别遭贱了自己,姐姐冰清玉洁来,还要冰清玉洁去,姐姐死后,遥弟将我身体放入这湖水中吧,姐姐愿化做这湖里的一条小鱼儿,永远在这里守护着,一生祈愿遥弟平安健康!”
青莲说完这番话,最后已是声不可闻。蓦地,李遥觉得怀中的青莲身子一颤,脑袋从他的手臂上垂了下来,一头秀发披在她的肩后,就一动也不动了。李遥大惊,大声呼叫道:“莲姐,莲姐。”他一搭青莲皓腕脉搏,已然停止了跳动。李遥自己的一颗心几乎也停止了跳动,突然觉得这世界好黑暗,他再伸手探了探莲姐的鼻息,也已没了呼吸。他恸哭着大声呼叫道:“莲姐!莲姐!”只听得整个谷里都在呼喊“莲姐!莲姐!”的声音。但任凭他再呼唤千声万声,青莲再也不能柔柔地答应他了。
李遥抱着青莲的身体静静地坐在湖边,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他感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寂寞孤单。这时,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那大雨滴落在湖面上,如一只锅里沸腾着的水声般“哗哗”地响着。一会儿功夫,大雨停了,东方也渐渐现出了黎明,天慢慢亮了起来。李遥还是那样抱着莲姐的身体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只想永远就这样陪着莲姐。他呆呆地望着湖中的晨雾,想再呼喊莲姐的名字,只是口里再也发不出半点声息来。他的眼角,正一滴一滴落下鲜红的血滴,那血滴滴在青莲那苍白的脸上,有如盛开了的点点梅花一般鲜艳夺目。
又不知过去了几个时辰,李遥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那里,淡淡的斜阳照在他和青莲的身上,那倒影投射到湖中摇曳不定。那只毛色如火焰般的小狐狸,此时正软软地伏在李遥的肩头,它的爪子上,正流淌着丝丝血液,李遥的脚边,放着半块鲜红的千年灵芝。
李遥抱着莲姐,呆呆的坐在湖边,从早上坐到午间,又从午间坐到傍晚。突然,他听见自己脑海中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说道:“那女娃娃已经死了!”另一个也有些苍老但显得有点庸懒的声音接口道:“明明还没有死!”两个老人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争吵着,争吵的声音竟然越来越大。那声音好似来自远古一般,显得如此的蛮荒。
李遥感到十分惊诧,他四顾看了看,见身边明明只有狐儿,此时狐儿正在呼呼沉睡,是谁在和我说话?李遥高声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是在和我说话么?”
那两个老人争吵的声音立时停了下来,只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我们就是我们,我们在你身上!”李遥很是吃惊,连忙在自己的身体上四处顾盼了一番,又问道:“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那老人“呵呵”笑了几声,说道:“你将自己的手掌伸开,我们就见面啦!”李遥将莲姐的身体平放在怀里,伸开自己的双手,只见自己双手中的佛像这时竟然如活着的人影,正在双手里晃动着!
李遥见此情景,不禁呆在当地。那两个佛像身影见李遥这一天来总是昏昏噩噩着,抱着青莲的身体如颠如狂,一个佛影闪现出微弱的身影站在李遥的面前说道:“就按那小女孩的愿望,将她放入这湖中去吧!”李遥此时已如痴呆一般,竟听从了那佛影的吩咐,将青莲的身体放入那些猴子准备下的一条花船中,慢慢推着那花船送入到了那湖中深处。
李遥将莲姐的身体送入那湖中,在她的身旁又呆立了许久,便向岸边游了过来。正在他要上岸时,他回头突然看见莲姐那花船微微动了起来,李遥心中一紧,转过身来便向那湖中游了过去。就在他逐渐接近那条花船时,湖水下面猛地冲上来一个十丈来宽的浪柱,那浪柱包裹着那条花船,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遥一时惊的呆了,他猛地扎入湖底四处搜寻,但见湖底一片明净,时不时一两条小鱼儿在他身前缓缓游动,他又钻出湖来,但见湖上也只有晚霞的光辉倒影着四周的群峰,在那湖水中摇曳不定。李遥又在湖里来回搜寻了数次,眼见得天色已经灰暗下来,他只好返回到岸上。
李遥在这深谷中又徘徊了数日,也下湖搜寻了数百次,都没有再发现莲姐的任何踪迹。他想再询问询问手掌中那两个佛影,但那佛影好似突然消失一般,无论他如何邀请,手中的佛像再没有给他一些提示。
李遥在这谷里又四处搜寻了数日,还深入那深涧寻找了几次,都无莲姐的一点音讯。他在那洞里昏睡了几日,突然想起莲姐告诉他在李家庄有爹爹妈妈,还有爷爷奶奶,便换了一身莲姐做给他的锦缎衣服,向狐儿说道:“狐儿,我想上这深谷,回家去看看爹爹、妈妈和爷爷奶奶,你带我出去吧。”
狐儿为难地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对李遥说道:“这深谷没有上去的路径,遥哥要上谷去,除非请湖边那仙鹤大叔驮负你上去。妈妈说那仙鹤大叔在此修行已有千余年,带你出去再好不过了。”李遥说道:“好,那仙鹤大叔我熟悉得紧,它告诉我小的时候仙鹤姑姑还驮负着我玩耍过呢!我这就去和那仙鹤大叔说去,请它送我出这谷中。”
天禅佛道 第十章 返家路程
一人一狐来到湖边,那仙鹤大叔正在湖边给一只母鹤梳理着羽毛。李遥跑过去向那仙鹤大叔央求说要到谷外,那仙鹤大叔“喔喔喔”地叫了几声道:“遥哥既然想出谷看望你的爹爹妈妈和爷爷奶奶,老鹤这就送你出去!”说着便展开数丈之宽的大翅膀,叫李遥跃上他的鹤背。
李遥将狐儿抱在怀里,跃上那仙鹤的背来,只见那仙鹤的背膀十分宽阔,十来丈范围内都是平平坦坦的,别说是坐着李遥一个人,就是再坐十来人都不会拥挤。那仙鹤大叔见李遥已在背上平平稳稳地坐了下来,便双翅一展,和那母鹤双双向那高耸入云端的山峰上飞了上去。
李遥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声,身下的幽谷在渐渐变小,他看见那些猴儿玩伴正在丛林中、深涧边跳跃奔跑,追逐玩耍,好不悠闲自在,便大声呼喊着与它们挥手告别。那些猴儿看见李遥正骑在那仙鹤的背上向谷外飞去,纷纷攀在一些大树上,伸出爪子搭在额上,看着那渐渐远去的李遥,都吱吱地大声叫唤着。
“我一定还会回来的!”李遥眼中噙着泪珠,看着这些陪他度过十来年的幼时玩伴,心里也很是恋恋不舍。
那仙鹤大叔展翅向上飞行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李遥的身边出现了许多丝丝飞卷着的云彩,眼见得那谷中的景色越来越渺小,李遥忽然又想起了莲姐。想着此后莲姐一人孤苦伶仃地在这深谷里,没有人陪伴她好不孤单寂寞,待自己回去看望了爹爹妈妈和爷爷奶奶,再回这深谷来陪伴莲姐。
又飞行了约半个时辰,仙鹤大叔越过一个大山峰,李遥再也看不见那谷中的情景。只见身下是一片平原大川,树木森森,鸟雀细语,小溪水傍着树林潺潺而流,繁花如锦锻般满山遍野开放。眼见下面有一条大路,那仙鹤大叔便在那大路上落了下来,对李遥说道:“遥哥,老鹤只能将你送到此间了,再向前不远就有人类,你去找他们寻路回去吧。”紧接着又说道:“以后遥哥要是遇上麻烦,只要你拿着这根已经注入了我灵魂的羽毛,在你心中默默叫上三声‘鹤二公子’,老鹤就一定会赶到你的身边来帮你!”说着,那仙鹤大叔抖了抖鹤身,一根雪白的羽毛从它的头上飘了下来。那仙鹤羽毛约两寸来长,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豪光,对着李遥在空中缓缓飘浮而来。
李遥伸手接过那根仙鹤羽毛,但见这羽毛在他手里光彩夺目,自是十分珍贵,便收在怀里,跨下鹤背,拜谢过仙鹤大叔和仙鹤姑姑,便寻着大路向前走了下去。
在那行人有些密集的官道上,一个头发有些曲卷、穿一身用麻丝缝制的锦缎衣衫的少年,只见那少年睁着一双大大的略带些忧郁的黑眼睛,边向前走着,边好奇的四处张望。在那少年的身后,跟着一只如一团火焰般的狐狸。这一人一狐,立时引起不少人的诧异和惊奇,有的和那少年打着招呼,有的想上前抓住那只火团一样的狐狸。每次那些行人刚要抓住那火团一般的狐狸时,就见它身躯一忸,跳跃起来落在了李遥的肩上。拖着的那只小尾巴,象深红的火焰的舌头,蓬松松的,软绵绵地垂在李遥的肩后。那双亮闪闪的眼睛看着那些想抓住它的路人,嘴里“啾啾啾”的叫了几下,便又跳下李遥的肩来,一摇一摆的跟在他的身后。
李遥一路行来,向那些路上的行人打听着要去李家庄的方向,他询问了四五十个行人,都摇头说不知道有李家庄这个地名。
李遥带着狐儿,又走了不多一会儿,一个两面围着白桦和黑松的小村庄出现在前面。李遥正感到口里有些干燥,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大院子,只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呼喝声,便上前敲了敲院门,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打开院门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大汉见李遥的穿着有些奇怪,身后还跟着一只火焰般的小狐狸,眼里立时露出惊奇的神色,对李遥问道:“小哥敲门有什么事?”李遥上前行了一个礼说道:“大叔,可以给口水喝吗?”
那大汉急忙说道:“好,好,小哥请进来。我这就去给你端水来。”那大汉说着,便带着李遥向里间走了进去。
李遥来到院内,只见院里有十来个一字排开站着的中年汉子,他们手上都拿着一把长剑,斜斜地向上指着,好似正在排练一个剑阵。那些中年汉子见到李遥和他身后的火狐,眼里也露出奇怪的眼神,都停在当地怔怔地看着他。只听一人说道:“大师哥,那小孩是哪里来的?”
前面那大汉说道:“是一个讨水喝的孩子。”
李遥跟随那大汉进得内堂,那大汉让李遥坐在一张椅子上,便提起堂前的一个大茶壶给李遥倒了一碗热水出来,递给李遥说道:“小哥喝茶吧。”
李遥站起身来接过那大汉递过来的大碗,咕噜咕噜几口便喝完了茶水。他摸了摸嘴角,向那大汉行礼道:“多谢大叔的茶水,晚辈这就告辞了。”那大汉忙抬手拦住李遥说道:“小哥且慢,小哥这是要到哪里去?”李遥说道:“晚辈现下正要回家,因小时就已外出,现在记不得回家的道路,所以寻找了这几日也没有什么头绪。”
那大汉又问道:“小哥可知道家住何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李遥回答道:“晚辈家住李家庄,爹爹讳名李?d森,爷爷讳名李德江。”
那大汉抬头思索了会儿,便说道:“小哥请坐会,待我去问问师父,他老人家在江湖行走多年,或许会听说过你爹爹和你爷爷的名号,也就知道小哥的家在哪里了。”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那大汉跟随着一位头发雪白的老者出来。那老者年龄约有九十来岁,穿一身黑袍,缓缓走来却不显得老态龙钟,走路仍然落地有声,紧握着的一对精钢小球在他左手中“哗哗”作响。那老者自顾自在堂前那把太师椅上坐下,瞧了几眼李遥和李遥怀里那如火焰般的狐狸,便向李遥问道:“小哥叫什么名字?怎么就不知道回家的路了?”
李遥站起身来向那老者行礼回答道:“晚辈名叫李遥,爹爹名讳李?d森,爷爷名讳李德江。因晚辈幼时贪玩外出,再不记得回家的路了。”李遥将刚才向那大汉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只是不提是青莲姐姐将他还是幼儿时便偷了出去的经过。那老者眼里突然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随即便消失而去。接着说道:“你爷爷便是江湖人称‘百胜将’李德江,你父亲便是江湖人称‘小百胜’的李?d森了。提起你爷爷,我这位老朋友,老夫也有十多年没有见过他啦。你既是我故交好友的孙儿,也是老夫的孙孙,今晚便在庄上歇息一晚,待明日遣派我的弟子送你回家就是。”
那老者说完,向身边那大汉吩咐道:“金槐,带李遥去厢房住下吧。你再吩咐下去,今晚大摆家宴,给我这位故交好友的孙儿接风!”李遥不知接风是什么意思,但听那老者说与爷爷是故交好友,心下十分高兴,便跟随着那大汉来到旁边的厢房。
李遥刚进那厢房中,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细碎脚步的跑路声,李遥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站在门边,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瞧着他。李遥见那小姑娘穿了一件淡绿色有一点湖绉的小棉袄,下面系着一条细花小青裙,手里拿了一把小木剑,她的发鬓垂在两只有些透明的耳边,她那鹅蛋形的脸儿红扑扑的,如一个小苹果透着紫红。
那小姑娘走进房中,瞧了瞧李遥怀中的小火狐,低声问道:“你就是爷爷说的那个李遥哥哥吗?你怀中这小狐儿好可爱,给我抱抱好吗?”李遥微笑着回答道:“好啊,这狐儿有些认生呢,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那小姑娘调皮地说道:“不告诉你啦!”接着想了想又说道:“还是告诉你好啦,我叫寒悦蝉,他们都叫我蝉儿,免得一会儿睛姐姐告诉你啦,还说我小气呢。”那小姑娘说了这几句话,便伸出小手,摸向李遥怀中的小火狐。
李遥怀中的狐儿见那小姑娘的小手正要摸到它的身子,只见它“嗖”的一声便跳到了地面上,闪身出得房门,转眼间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那小姑娘见那火狐如一团火焰般在她眼前跳了几下就不见了,感到十分好玩。拉着李遥的小手央求道:“李遥哥哥,让你小火狐回来好吗,我只摸它一下,就摸一下下好啦?”李遥微笑着说道:“蝉儿妹妹,狐儿从小没见过这么多人,它出去一会就回来啦。”
李遥见蝉儿惊走了小火狐,有些郁郁寡欢,便逗她开心地说道:“蝉儿妹妹好可爱,今年几岁啦?你爷爷叫什么名字?”寒悦蝉听见李遥夸她可爱,便有些害羞地对李遥说道:“我今年九岁啦,我爷爷叫寒秋,他对我可好啦。”蝉儿见李遥问起爷爷,又骄傲地抬起头来,眼里全是崇敬,接着又对李遥说道:“我们这里叫寒梅庄啦,爷爷现在已经是人道高级十级啦,他手下还有五个很厉害的弟子呢!”她又停顿了一下,对李遥说道:“李遥哥哥,你会武功吗?你陪我来练剑好不好?”
李遥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武功,没有练过剑法。”李遥说了这句话,突然想起青莲姐姐来,青莲姐姐在他三岁时便要教他修练剑法,李遥兴趣不是太大,练了一会便跟着那些猴子到林中和涧边玩耍去了,现在他想起青莲姐姐要他练剑法他偷偷跑去玩耍时的情景,心里好不难过。他心想,要是莲姐现在要他修练剑法,他一定会很刻苦地去修练。
正在这时,两人又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蝉儿有些着急地小声对李遥说道:“不好啦,肯定是睛姐姐来了。”说完,便向房中那床头跑了过去。蝉儿还没钻进床下,门口就进来了一个约十七八岁的姑娘。这姑娘刚巧看见蝉儿在向床上爬着,便跑进来一把就将她拖了出来。只见蝉儿笑嘻嘻地叫道“放开我啦,我不躲了就是!”
李遥见这姑娘穿着一身锦缎,腰间扎了一条红花软坎,脚上穿了一双红色的皮靴,她那略有些翘起的鼻子的上面,嵌着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在她浓而长的睫毛下活活泼泼地扑闪着,她跨进这房中来时,李遥觉得这房里好像立时也显得明亮了些。那姑娘打量了几眼李遥,转身对蝉儿问道:“母亲叫我找你去吃饭啦,你什么时候跑这里来了?”蝉儿说道:“我刚来啦。”说着又转身对李遥说道:“晴姐姐,这个哥哥就是爷爷说的李遥啦。他的火狐好漂亮,可惜跑了。”
那姑娘听了蝉儿的话,对着李遥笑了笑说道:“蝉儿平时调皮习惯了,惊扰了小弟弟的狐儿吧?”李遥见这姑娘和青莲姐姐差不多大小,只是没有青莲姐姐一半好看。便有些嗫嚅地说道:“是弟弟的狐儿怕生,自己跑了的,可不关蝉儿妹妹的事。”李遥不敢看那姑娘的眼睛,他感到自己说话都有些局促。
“好吧,没事我们就去吃饭吧。一会儿爷爷还要给小弟弟说你爷爷当年他们交往的趣事呢。”说着,便带着两个孩子向院后走了进去。
深夜,李遥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能入睡,他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他坐起身来,按照太阳心经的修练心法打起坐来。一盏茶的功夫,李遥只觉得心里明净了许多,脑子里开始清亮了起来,一丝灵魂好似脱离了他的身体,护在了他的身前,而这庄子方圆两百丈之内的声音,李遥渐渐地分辩得更加清晰。
突然,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传入了李遥的耳中:“师父,你老人家确定那个小孩就是晋州李家庄李老镖师的孙子吗?”一个老人说道:“没错,就是那李德江老镖师的孙子。”接着那老人说道:“十年前,云安寺主持金眉和尚广邀武林豪杰,寻找一个名叫李遥的婴儿;魔刀老祖也派出九大徒孙与那圣水湖圣火老人前往五丈谷查询一副楠木棺木的下落。”那粗声粗气的声音说道:“弟子那次与师父前往北海单家庄与北海‘玉蛟龙’单老大一行人偷得楠木棺木,结果单老大反目成仇,伏下好手击杀我们,要不是师父您老人家见机得早,我们也脱身不得。”那粗声粗气的声音说到这里,好似想起当时的情景,竟然打了一个冷战。
那老人说道:“单老大这人心计歹毒,没想到他还邀请了一帮好手埋伏在暗处,将这些帮他偷出楠木棺木的一众好友全部击杀,老夫当时发现已晚,只好趁乱扯着你躲在那一众尸体之下,侥幸逃得这性命啊。最后听说那楠木棺木在运往漠北途中,又遭遇袭击,深夜里摔入深谷,单老大也从此不知下落。”接着,那老人又满是不甘地说道:“那楠木棺木中的太阳心经也不知去了何处,老夫派出所有弟子去那漠北之地,都没找到那个深谷,真是可惜了!”说着又连连叹息起来。
两人好似回忆起十年前的往事,停顿了一会儿,那粗声粗气的声音又说道:“师父,我们若是抢了那孩子的火狐,李德江老镖师不会来找咱们寻仇吧?”那老人说道:“金槐,你可知道那火狐的来历?”
那金槐回答道:“弟子不知。”接着又说道:“弟子今生还是第一次看见那火狐,觉得那火狐必定珍贵异常,所以想法将那孩子和火狐带了进来。”
那老人说道:“金槐做的对,不然我们就失去了这千载难逢的机遇啦!”那老人接着又说道:“据老夫太师父讲,相传,在这片天底下只有一种狐狸最具灵性,那就是火狐。它们要修行几千年才能使自己的皮毛变得如火焰一般鲜艳。练武之人若是得到它,只需喝了它的一小口血液,就能抵练功一百年!”
“真的有这么神奇!”那金槐显然被这传说吓了一跳,连声音也颤栗起来。
又停顿了良久,那老人说道:“为了那只小火狐,老夫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接着,他又向金槐吩咐道:“你去将银槐、铜槐和木槐几个师弟叫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不一会儿,显然是金槐带领着几个师弟进入了内堂。只听那老人说道:“今晚子时过后,你们几个师兄弟去将那厢房中的那个小孩和那只小火狐一并捉住,送到这里,我们师徒五人当场杀了那只小火狐,取了它血液来喝。那个小孩金槐和银槐帮他找个好点的去处吧。”
李遥听完那师徒的对话,及时收回灵智,呆在当地一时如遭雷击。这是他初次与世人交往,晚上在厅中吃饭之时,那老人一直在探听他这十年来去了哪里,李遥见那老人慈祥和霭,几次都想将自己和莲姐落下深谷的事告诉他,不知怎么了,每次都被狐儿暗中捣乱打断了,现在回想起,他惊了一身冷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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