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染衣
百里长歌怒瞪他一眼,“无赖!”
“你刚才想的可不就是这个么?”叶痕扳正她的脸,抚了抚上面的红晕,“你瞧,上面都写着呢!”
百里长歌:“……”
挣脱他的束缚,她坐正了身子,清了清嗓子,“你平素与丞相府的公子可有来往?”
叶痕一怔,显然没料到画风转化得如此快,他眯了眯眸,“你问他做什么?”
“多了解一下这些世家公子有好处。”百里长歌回答得漫不经心。
“那个人……”叶痕眯眼细细回忆,“勉强算个人。”
“……”这醋味!
百里长歌努力弯着唇瓣防止抽搐,“百里珊怀了他的孩子。”
“什么时候的事?”叶痕似乎并没有觉得多意外,淡淡问回来。
“大概在我们前去滁州的那段日子里,这两个人发生了关系。”百里长歌道:“可百里珊跟我说当时他在左丘鹤的酒里下了药,所以……”
“左丘鹤并不曾喜欢过她是么?”叶痕截断话。
“嗯。”
“所以百里珊必定在事后受了虐待。”叶痕分析。
“你怎么会知道?”百里长歌皱了眉,连叶痕都这样说,难不成这是每个男人都会做出的举动?
“左丘鹤此人性子淡漠,不喜与人过多交涉。”叶痕瞧见她眉目间的质疑,轻笑出声,“他被人如此暗算了,自然是不甘心的。”
“可是,左丘鹤既然不喜欢百里珊,便是那药性再猛烈,也应当能克制得住的吧?”百里长歌觉得换做是她,绝不可能与陌生人发生关系。
“你以为人人都能有我这般境界?”叶痕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我怎么觉得你那并不是所谓的高尚的境界,而是不举?”百里长歌好笑,“否则怎么当晚本姑娘送上门你都没能扑倒?”
叶痕面皮抽搐片刻,“我若是不举,嘟嘟哪儿来的?”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又不记得。”百里长歌耍横。
“那要不我今晚帮你回忆回忆?”叶痕说着身子便倾过来,唇瓣轻启,毫不费力便含住她的耳垂低吮。
百里长歌的身子顷刻间像着了火,她不断的扭动身子,伸手去推他,叶痕一个闪身躲开,并将她放倒在宽大的座椅上,将她的双手扣于头顶,用牙齿咬开她衣服上的盘扣,露出里面精心制作的内衣以及暧昧的沟渠。
百里长歌大惊。
这个人一向稳重,难不成真的要在马车里……
她被扣住的双手用力挣扎,“喂,你做什么?”
“你不是不记得了吗?我帮你回忆回忆。”叶痕扬起半边唇,弧度妖娆魅惑至极。
百里长歌全身都在颤栗,她哆嗦着牙齿,“我热……”
“别怕,我帮你降火。”
“……”
他缩回一只手,再解了内衣扣子,面对眼前的春色无边,有片刻怔愣,尔后垂首,在她胸前留下一个大大的草莓印。
然后,抬头。
再然后,帮她把衣服穿上。
最后,将她从座椅上扶起来坐正。
百里长歌呕血,“然后就没有了?”
“我信不过这架马车的质量。”叶痕依旧扬着半边唇,神色慵懒魅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刚才那一瞬有了多大的反应。
可是,不能。
百里长歌死咬着牙,险些炸毛,可是她能说什么,这是马车上又不是晋王府,外面还坐着个赶车的小宦官。
程知早就在二人上马车的时候学着魏俞的样子用布团将两耳塞住,但无奈还是听到了叶痕那句“我信不过这架马车的质量”,他面部一抽,险些直接栽下去。
这可是大梁上等沉香木啊!
王爷您不会悠着点儿?
“怎么不说话了?”叶痕见百里长歌绷着一张脸,他有些好笑。
“你让我说什么?”百里长歌又羞又恼,脱了鞋子抱膝坐在座椅上,这个人弄了这么大阵仗就只是在她胸前留了那么个印记,这叫什么事儿?
“你刚才说热,如今可是冷了?”叶痕好心问。
“嗯。”百里长歌没好气地回应他。
“那要不要做些什么帮你取暖?”
“……”信你我就不姓百里!
她在心中暗骂,这个男人,每次都喜欢将她弄得激情膨胀,热血沸腾,然后从背后泼她一身冷水。
这种冰火之间的落差简直让她无从接受。
叶痕伸手从背后环过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唇瓣拂过她的耳际,又是一阵暧昧的热风,“再等等……”
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百里长歌愤愤然,既然早就是夫妻,连孩子都有了,同房不是很正常么?
她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叶痕太过尊重她还是该说这个人的思想过于保守。
“再等是什么时候?”她眨着眼故意问。
“大婚。”叶痕的回答很笃定。
“都当爹的人了,你装什么纯?”百里长歌一拳打在他胸膛,引得他剧烈咳嗽了两声。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胸膛处似乎受过伤。
赶紧将手缩回来,她挺直脖子做面瘫状。
叶痕这一咳,带动面容染上几分不正常的诡异红。
百里长歌见了,忽然指着他的胸膛蹙眉问道:“你这个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嘴里说着,手也不闲着,指尖搭在他的脉搏处,却依旧探不出任何异样。
越是诡异,越能勾起她的好奇心,她仰起头,眼神中露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霸道。
除非他说出真相,否则她定然不休不饶!
“那些年在战场上留下的旧伤而已。”他掠唇一笑,唇角开了凄艳的花。
“我不信。”一起这么久了,他的眼神怎可能骗得过她?
“只要你好好的,我便会没事。”叶痕用一贯与她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句话。
这个时候的百里长歌,并不懂得这句话背后的那些故事便是所谓三生情缘的导火索。
他笑,她也跟着笑,笑得没心没肺,笑到眼角渗出泪花。
叶痕敛了笑意,蹙眉,“怎么哭了?”
“不知道。”尽管眼角泪珠儿簌簌落下,百里长歌还是保持着她刚才的笑容。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见他的那句话以后心底涌上巨大的哀恸,她想,眼泪,或许才是最好的抒发方式。
锦帕早就在山上拥吻时掉到地上,叶痕索性抬起袖子,用最温柔的动作替她拭去泪珠。
“以后不要轻易哭,难看得很。”擦完泪珠,叶痕无奈叹息。
“再难看,那也是你先喜欢我的。”百里长歌不服,“我终归是你的女人,有你这么嫌弃自己眼光的么?”
叶痕眉梢突突跳了两下,没再说话。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马车终于到达京城。
皇后出殡的缘故,且仪仗队在夜间回京,所以今日并没有宵禁,城门大开。
守城将领只一眼便认出晋王府的马车,知晓上面坐的是晋王,故而并未多问,直接放行。
“天色已晚,只怕这个时辰,宫门已经关了。”程知将马车停在永乐坊的岔口处,等待着主子的最后裁决。
“对啊,累了一天,宫里的人应该都已经休息了。”百里长歌望向叶痕,“你这个时辰进宫,也做不了什么。”
“程知,你先带着长歌小姐回武定侯府。”叶痕掀帘下了马车,对外面的人吩咐一声,又从窗口处对着百里长歌道:“今夜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宫,你先回府休息。”
“我跟你一起去。”百里长歌不放心。
“你昨日不是还嚷嚷着膝盖跪痛了?”叶痕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乖,你先回府休息,明日一早再进宫。”
百里长歌拗不过她,只得任由程知将马车赶往靖安坊方向。
叶痕纵身一跃,月白身影消失在迷茫夜色中。
回到武定侯府,已经快接近子时。
百里长歌沐浴完擦干头发正准备入睡。
房门被人叩响。
秋怜前去开门,门口的女子带着一顶斗笠,轻薄的纬纱遮住了面容。
“谁?”秋怜的眼底骤然生出寒意,几乎是同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挂在门后防身的短剑指着外面的人。
百里长歌闻声而出,眸光动了动,“是百里珊,秋怜,你先退下去。”
“这……”秋怜面露犹疑,三小姐一向不怀好意,谁知道她这般装扮前来有何居心?
“你去独芳居看看红月吧!”百里长歌将头发揽于肩后,缓步走出来。
秋怜犹豫再三,终是冷哼一声除了扶风阁。
“大姐……”秋怜一走,百里珊赶紧掀开纬纱走进去,将房门关上以后转过身来对着百里长歌。
百里长歌看见她的样子,心里直觉瘆的慌。
百里珊的脸上,密密麻麻全是疹子。
“大姐,你看我这样可否骗得过王爷顺利出府?”百里珊显然是等候了一夜,眉眼间已现疲倦,但还是勉强支撑着眼皮。
“你真想好要以生病为由出府养胎?”百里长歌想起今日见到的丞相府公子左丘鹤,心中直叹这二人若想真正走在一起,简直比登天还难。
“除此之外,我再无他法了。”百里珊垂下眼,目中一片哀戚。
“其实,丞相若是知道自己即将当爷爷,想必会很高兴的。”听说丞相曾经趁着左丘鹤的生日宴为他物色姑娘,但左丘鹤就好像一座冰山,丝毫不为所动,最后只能以失败而告终。
撇开朝堂局势,倘若让丞相知道百里珊怀了左丘鹤的孩子,他一定不会让左丘鹤不闻不问。
可偏偏二老爷和尤氏如今全都倚仗武定侯府,算是东宫的人。
一旦扯上局势,百里珊腹中的胎儿就难保了,更别提让左丘鹤光明正大娶了她。
“大姐你今日有没有见到他?”百里珊轻咬下唇,问得小心翼翼而专注异常。
百里长歌知道她说的是左丘鹤。心思一动,这丫头,果然是对左丘鹤动了真情。
百里长歌不忍说话让她受刺激,只得揶揄道:“仪仗队好几千人,他走在前面,我始终挨近不得。”
“这样也好。”百里珊喃喃启唇,“他想必早就忘了那晚的事忘了我,不记得也罢,免得旧事重提大家徒增尴尬。”
“你真的……放得下?”百里长歌换位到自己身上,觉得这种情况换成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受不了的,就算不用洗脚水泼那个男人,也是要操刀冲到他家里将他的命根子碎尸万段的。
“放不下又如何?”百里珊惨笑,“他不爱我,不爱我啊,从床上离开的时候愤怒成那个样子,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希望?”
百里长歌敛眉,她不是圣母,不想去操心别人的事,“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就随我去侯爷那里,我会跟他说明你这个疹子易传染,不能待在府里。”
顿了顿,百里长歌问她,“你患了疹子这件事,你爹知道吗?”
“只要侯爷发话我不能再在府里待下去,我爹即便不同意都不行。”百里珊绞着衣袖。
百里长歌从她这个神情看得出,她非常想见左丘鹤,可是这并非是百里珊和左丘鹤两人之间的风月之事,而是关乎着朝堂局势的大事。
百里长歌自知自己无法出一分力,只得安慰她,“晋王的生日宴就快近了,到时候王爷一定会邀请京中世家公子的。”
想要幸福,得她自己去争取,别人插了手,便是亵渎。
百里珊双目一亮,“大姐,到时候你可得提前通知我。”
“一定。”百里长歌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扶风阁来到百里敬的主院。
百里敬正阴沉着一张脸往外走。
百里长歌顿住脚步,“侯爷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听到是百里长歌的声音,百里敬面色这才缓和了几分,“我去睡书房。”
简短的五个字,百里长歌便已知晓铁定是李香兰和百里若岚方才闹了一通。
她不动声色地朝内院看了一眼后移回目光。
“这么晚了,长歌来找我有事?”百里敬抬眼,看见带着斗笠的百里珊,目中露出疑惑,“这位是?”
“侯爷,百里珊患了疹子。”百里长歌掀开百里珊的斗笠给百里敬看,“这个东西极易传染,我估摸着她应该不能在府里待下去了,要不让她出府去将养一段时间吧!”
百里敬显然被百里珊脸上密密麻麻的红疹吓到,又听到百里长歌说会传染,他连连后退几步,摆摆手道:“如今是你掌家,这些琐碎的事该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便好。”
百里珊闻言一惊,不敢置信地看向百里长歌,“大姐,侯爷竟然把掌家的权利交到了你手里?”
百里敬闻言,抚着胸口还有些后怕地说道:“即日起,大小姐掌家,这府里的一切都要听从她的安排。”
“那么大夫人……”百里珊素来了解李香兰的性子,她怎么可能允许百里长歌骑到她头上?
“大夫人双目失明,无法继续管理府中事务。”百里敬已经完全恢复镇定。
既然是大小姐掌家,那么自己的事便可以多隐瞒些时日了。百里珊欣喜地看向百里长歌。
“别这样看着我。”百里长歌斜睨她一眼,“说不定以后我摆不平的事,你还得去求你那郡主二姐。”
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二十二章 金棺着火
“我……”
百里珊一时失语,随后嘴角蔓延开一抹苦涩。
谁叫自己以前总是伙同百里若岚欺负她呢?
这个时候的百里长歌不信任自己很正常。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百里长歌出声打断她的思绪,“等明日一早我安排两个丫鬟陪着你去玲珑坊侯爷的别业。”
“是。”几乎是在那一瞬间,百里珊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女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厉与凌然。
那是一种不容欺凌的霸道与强势,绝非十年前柔柔弱弱的小女人百里长歌可比拟。
后退的那一刻,百里珊的手掌下意识就捂住了小腹,捂住那个能让她瞬间充满希望的地方。
“谢谢大姐。”行完最后一个礼,她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百里长歌刚刚沐浴完,墨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后,其润泽柔滑,仿佛用黑珍珠粉洗过,骨子里透出来的桀骜坚韧仿若她身后坚硬的假山石。
百里敬一向都知道他买来的这个小丫鬟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儿,此时借着月光这么一看,更加笃定此人绝非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比拟。
收回目光低低叹息一声,他随意道了句:“夜已深,你快回去歇着吧,明日还得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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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的发引仪式较皇后简单得多。
今日是初祭。
一大早,所有亲王郡王,文武大臣,公主妃嫔齐聚在栖霞宫灵堂外。
礼部的人早已设好祭坛。
礼部侍郎站到前面,高喊:“昭顺贵妃初祭仪式起!”
所有人跪地。
唯余梁帝站在前面对着金棺,一贯沉冷的面上看不出分毫情绪。
众人跪拜过后,礼部侍郎接着高喊,“皇上祭坛!”
梁帝上前一步,在专属于他的那个祭坛前顿足,接过宫人递来的三炷香插在坛里,又将纸钱点着投入火盆内,然后正对着金棺沉默好半天。
皇帝不发话,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百里长歌悄悄抬眼,在一众皇子里见到叶痕的身影,虽然隔得远,她还是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出的疲倦。
昨夜,他进宫做什么?
还不等细想,前面梁帝终于开口说话:“生而清傲,弃脂抛粉自风流;悲喜散去,芳魂犹照华满天。”
文武百官谁也没有说话,只道是梁帝对宁贵妃一生的定论。
但百里长歌却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作为一个亲哥哥对于错手灭了妹妹全家的愧疚懊恼,更听出了作为帝王,身在高位深深地无奈。
到底,梁帝对于真正的宁贵妃可有动过情,百里长歌不得而知,但她知道,此时站在金棺前那个年过花甲,两鬓染霜的老人在这一刻红了眼眶。
或许是真的觉得愧疚。
又或许,只是被祭坛里袅袅轻烟熏的。
“皇上……”薛章手里捏着明黄锦帕,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却被梁帝大手一挥直接落到火盆里,顷刻间被火蛇吞灭,生出一缕黑烟盘旋在金棺上空。
跟了皇上这么久,薛章自然知晓此刻的陛下怒了,而且还是盛怒,他抖抖索索,赶紧一咕噜跪到地上,连连告饶。
梁帝再未说话,狠狠瞪他一眼后离开祭坛站到一旁。
礼部侍郎小心翼翼抬眼,见梁帝没有再发话的意思,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接着喊,“皇太孙祭坛!”
叶天钰站起身,缓缓走到位于梁帝祭坛侧边,专属于他的那个祭坛前站定,依礼叩拜过后接了三炷香插进祭坛,又烧了纸钱。
礼部侍郎再喊,“亲王祭坛!”
怀王被废,眼下的亲王便只有安王叶湛,成王叶霆和晋王叶痕。
三人缓缓起身。
叶湛最先走去属于亲王的祭坛。
他并不知道真相,所以认为金棺里躺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方才又听梁帝亲自定论,这一刻终于得以祭拜自己生母的叶湛紧紧盯着金棺,两片干燥起皮的唇瓣不住颤动。
即便以前他再怨恨她偏向叶痕,她终归也是他的亲生母亲,此时天人永隔,他腹内便是再有万千怨言,也只得化作两汪眼泪。
“母妃,走好!”这是叶湛站在祭坛前唯一开口的四个字,带着永别的决绝。
“四哥,别太伤心了,你还有我。”成王叶霆走上前,拍了拍叶湛的肩膀,他一贯半睡半醒的朦胧眼今日张得特别明亮,说起话来声音低醇好听。
叶湛抬目看了看他,只微微颔首便退了下来。
成王祭完之后,轮到叶痕。
递香的宫人照旧拿了三炷香恭恭敬敬等在一旁。
叶痕抬起步子,一步一步走向亲王祭坛。
昨日在西山皇陵,梁帝设计了那么一出,让百里长歌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尤其是眼下轮到叶痕祭奠,她不由自主地抬头,紧紧盯着他的每一步,唯恐一个不注意便发生什么意外。
但直到他到达祭坛边,都没有任何异样。
百里长歌依旧不敢松懈,眼睛一瞬不瞬看着他的背影。
从宫人手里接过那三炷香,叶痕放在白烛上方点燃。
三炷香头上刚被烛火点出轻烟,百里长歌便嗅到有异样的味道随之而出,只不过这气味微乎其微,若不是她嗅觉灵敏,根本无从察觉。
叶痕举香,刚想插进祭坛。
百里长歌霍然起身喊道:“等一下!”
叶痕动作一顿。
“陛下恕罪。”百里长歌朝着梁帝的方向拱手,“贵妃娘娘生性淡然,不争不抢,不妒不怒,乃后宫妃嫔之表率,且贵妃娘娘生前关照过臣女不少,而今日臣女作为武定侯府嫡女,大理寺推官,却无权为她点一炷香,臣女觉得甚为遗憾,所以特地请旨以晋王未婚妻的身份上去祭奠。”
她这一番话有两个作用。
其一,先抛出宁贵妃的种种贤德,让梁帝无从反驳她上去祭奠然后查出那三炷香的真相。
其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强调她和叶痕的关系,这样一来,即便重华殿的赐婚圣旨不下来,舆论也会坐实她和叶痕的未婚夫妻关系。
叶天钰的脸色瞬间难看。
叶痕目光瞥向手中那三炷香,若有所思。
裴烬深深皱眉,目光似能把地板戳个窟窿。
整个灵堂外面寂静得呼吸可闻,却是人人各怀心思。
梁帝的目光不深不浅睨着百里长歌,天生幽邃的瞳眸里似有暗流涌动,随时都有可能将百里长歌湮灭。
见梁帝不说话,丞相突然站起身,面露阴狠,“既然长歌大小姐也说了你和晋王殿下只是未婚夫妻,有怎可逾矩在大婚之前与晋王一同祭奠?”
“难道丞相觉得贵妃娘娘的种种淑德不值得臣女祭奠一下么?”百里长歌眼尾看了看叶痕方向,眸光直直睨向左丘迟,嘴角似笑非笑。
“你这是强词夺理!”丞相大怒,转而望向梁帝,“陛下,百里长歌分明是想借此机会向天下人昭示她与晋王的关系,而并非诚心想去祭奠贵妃娘娘,如此居心叵测,简直太过狂妄大胆!”
百里长歌没说话,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丞相只不过是站在安王派的立场时刻想把叶痕推向断头台罢了。
不过……
百里长歌想到昨日在西山皇陵的事情。
梁帝既然能让人避开叶痕的眼线偷偷改了石门机括,那么就必定不会有失误,然而昨日石门落下之时,所有人都已经走了出来。
由此可见,梁帝或许并没有真的想杀了叶痕和叶天钰,修改石门机括这个举动倒像是对叶痕的一种试探,但究竟在试探什么,她无从得知。
如果梁帝对叶痕存了试探心思,那么今日他也不会赶尽杀绝,更不会轻易动怒,否则过多的情绪展露反而失去了精心准备的计谋的效用。
果然如百里长歌所料,现场沉寂一刻钟后,梁帝轻轻摆手,对百里长歌道:“难得你有这份心,去吧!”
百里长歌冲脸色铁青的丞相挑了挑眉,缓缓走向叶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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