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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染衣
感觉到她到来的气息,叶痕眉峰稍敛,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这样做很危险。”
百里长歌同样低声回应,“如果我不来,你更危险。”
话完,她眼神睨向他手中已经烧了三分之一的香,弯了唇瓣漫不经心从他手中接过还给方才递香的宫人,“这三炷香已经烧了快一半,给王爷重新换一换吧!”
宫人闻言,伸手接回百里长歌手里的香,直接扔进火盆。
在香即将到达火盆的前一瞬,百里长歌伸手一拽叶痕的胳膊,带着他往后退出好几步。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火盆内的火焰如同一匹炙热的锦缎,腾地铺展开来,跃起半丈高。
恰巧在这个时候,周围刮起了狂风,将火焰往金棺方向吹,金棺周围的白绸布骤然起火,马上就烧到了棺木。
所谓金棺,是比皇后梓宫材质差一些的金丝楠木。
既是木材,遇到这样的大火自然迅速就能烧开来。
跪在下面的人根本来不及看清方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贵妃娘娘的金棺着火了。
火势还不小!
叶湛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朝着周围的禁军们大吼,“站着做什么,救火啊!”
这可是他母妃的棺木,竟然会在初祭这天发生此等大事!
叶湛回眸,森冷狠厉的目光剜了站在一丈开外的百里长歌和叶痕一眼。





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二十三章 天谴
从皇后小出殡梓宫爆裂到太庙失火,紧接着大出殡帝陵石门落下,再到今日贵妃初祭金棺着火,宫中接二连三发生了不详的大事,钦天监监正早就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
似乎“大凶之兆”在慢慢应验了。
看守在灵堂周围的禁军们手忙脚乱,纷纷去取了水来灭火,叶湛站在最前面一一指挥着,嗓子都快喊破了。
百官早就在看到金棺着火的那一瞬吓傻,全都说不出话。
百里长歌紧蹙眉头,自刚才和叶痕一起退离亲王祭坛,她的手就一直紧扣着叶痕,此时见到永昌的金棺被毁,她有些不解,抬目看向叶痕,“这是怎么回事?”
叶痕没说话,目光掠向阴沉的天空。
狂风不止,撩动房檐上的白绸翻涌,掠向墙角时发出呼啸哀鸣的声音,沉黑色托盘里,纸钱被吹得漫天飞。
整个画面惊悚而诡异。
好在叶湛指挥得当,金棺周围的火没多时便被灭了,金棺被烟熏黑了一层,却没有烧及内里。
众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小心地抬起眼角看向梁帝。
梁帝似乎完全没有意料到这番变故,在金棺着火的那一瞬间,枯槁的手一颤,金龙杖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与地面撞击声音。
“皇上,看天色,似乎要下暴雨了。”薛章从地上捡起金龙杖递给梁帝,看了一眼乌云滚滚的天空。
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声爆雷打破现场所有寂静,刺目的闪电随着声响劈在东南角一棵高大的水杉树上,原先挺直的树木在经受了此番猛烈的摧残后剧烈摇晃片刻,从枝桠处劈成两半倒在地上。
位于东南角的人纷纷抱头逃窜。
梁帝还来不及对金棺着火的事倾泻满腔愤怒,又发生了此等怪异的事,他身子颤了颤,紧紧握住金龙杖的手背上,条条青筋突兀而起,似乎随时都能爆裂而出。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东南角倒塌的高大水杉树,脸色已经不知道用何词汇来形容。
百里长歌在听到暴雷劈树的声音时霍然转头,同样皱眉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那处。
无缘无故,那棵树为何会引来暴雷?
不及她细想,身后金棺“嘭”地一声巨响过后,快速碎裂成数瓣,从尸体开始着火,一直烧到金棺,但方才救火的时候,金棺外围沾了水,所以未能燃起。
从文武百官的角度看便是金棺没事,所有的无名火全部集中在尸体上燃烧。
众人还没有从第一次金棺着火的惶恐里回过神,还没有从天降暴雷劈了水杉树的惊悚里反应过来,此刻又见到贵妃的金棺自动炸开。
胆小的大臣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钦天监监正的脸色早已惨白如鬼魅,他抬头看天许久,才惊恐地盯着已经烧得焦黑的尸体,突然重重一声跪在地上,大声痛喊:“天谴!陛下,这是天谴我大梁啊!”
“母妃!”顾不得叶霆的阻拦,叶湛一个箭步冲到尸体边,跪在水渍里泣不成声。
安王府的内侍赶紧上前去劝慰。
叶霆也不管自家侍卫的劝阻,甩袖走上前站在叶湛身后欲将他扶起。
叶湛哪里肯依,愤怒地甩开叶霆的手,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已经焦黑的尸体。
今日跪在灵堂外的是朝中所有王公大臣公主妃嫔以及命妇,虽然金棺炸开的时候只有挨近的几个禁军和小宦官被殃及,但众人在听到钦天监那句“天谴”时吓得脸色煞白。
大臣们尚且能勉强镇定,但妃嫔和命妇以及几位出嫁的公主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早就连滚带爬往栖霞宫外跑。
场面混乱不堪,哀嚎声连绵。
尽管沈千碧带着人极力阻止,但禁军们没有皇上的命令不能动手,终于架不住人多让一批妇人逃往宫门。
“离落,赶快去吩咐守城的御林军关闭宫门,禁止任何人出宫!”叶天钰面色青灰,对着旁边的侍卫吩咐。
离落应了声,身影一闪消失在纷乱的人群内。
“皇爷爷!”离落走后,叶天钰赶紧走到梁帝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薛章,赶紧将父皇扶回龙章宫休息。”叶痕示意百里长歌走到安全的位置,他缓步来到梁帝身边,精致的眉目间满是担忧。
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的薛章闻言迅速爬起来搀扶住梁帝,“陛下,奴才扶您回宫吧!”
“天谴……”梁帝双眼瞪圆,眸中氤氲死灰之气,干涩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慌乱的人潮内。
百里长歌站在远处,却从梁帝的唇形看出了这两个字。
天谴!
金棺里躺的是他的亲妹妹,十二年前被灭府的永昌长公主,他们做了有违纲常的事,自然是该遭天谴的。
梁帝面上那层死灰之气应该是在前一刻终于反应过来这个不可磨灭的事实。
永昌就是宁贵妃!
“景润,天钰,你们刚才可听到钦天监监正说了什么?”梁帝脸上肌肉抽搐,可还是努力将唇线往上翘,他想笑,却无奈抵不过心中莫大的恐惧,所以脸上的表情狰狞无比,他望向一左一右站着的叶天钰和叶痕,问得那样小心翼翼,仿佛想从他们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父皇,您听错了。”叶痕微敛眉目,用一贯淡然冷静的声音道:“你执掌江山四十载,兢兢业业,上对得起乾坤日月,叶家先祖,下对得起臣民,何来天谴一说?”
叶天钰眸光动了动,深深看了叶痕一眼,他深知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先把皇爷爷的情绪控制好,遂附和叶痕,“十五皇叔所言极是,皇爷爷乃真命天子,又不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上天怎可能随意对您发怒,今日的事不过一个巧合而已。”
“伤天害理……”梁帝将这四个字放在嘴里反复咀嚼,无神的双目缓缓移向焦尸的位置。
但随即,眼皮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狠狠跳动几下,他迅速收回目光,嘴里惊慌道:“沈都尉,送朕回宫,快送朕回宫!”
叶痕抬目看了看正在努力维持现场的沈千碧,走过去对她道:“父皇就交给你了,务必要护他周全。”
“那本就是本座的责任,不必王爷提醒。”沈千碧的目光冷冷扫过叶痕,她一向怕鬼,但今日这件事,她隐隐觉得并非监正所说那样是天谴,反而和眼前这个眉目淡若烟云的晋王有关。
可是她没有证据,说什么都徒劳。
冷哼一声,沈千碧擦着叶痕的肩膀直直走向梁帝,“陛下,微臣送你回宫。”
百里长歌的位置,足以见到方才所有的事,她的视线随着沈千碧移过去。
犹记得在滁州的时候,叶痕说过最能带给梁帝安全感的人是沈千碧,以前百里长歌不太相信,但在这一刻,她亲眼见证了。
梁帝原本慌乱焦躁的面容在见到沈千碧后缓缓平静下来,逐渐恢复他平素的幽邃阴沉,由沈千碧搀扶着一步步往龙章宫走去。
偌大一个“遭天谴”的现场,便留给了皇太孙叶天钰。
“皇叔,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吩咐东宫的侍卫去处理焦尸,叶天钰见梁帝已经走远才敢过来问叶痕。
“你没听钦天监监正说么?”叶痕挑眉,嘲讽一笑,目光定在焦尸上,缓缓吐出两个字,“天谴!”
“这两个字,拿去糊弄百官或许有些用。”叶天钰扬唇,似笑非笑,深邃的眸子里迸出几分不信任,“侄儿与皇叔合作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我自信足够了解皇叔。”
“此话何解?”叶痕星眸浅眯。
“这世上没有皇叔做不到的事,只有你不想做的事。”叶天钰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叶痕,他想从他澄澈的瞳眸里找到一丝慌乱,哪怕是一丁点的不自然。
然而,事实证明,十五皇叔的心思之深,远在他的意料之外。
“别忘了,你还需要后盾。”叶痕扔给他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言外之意,叶天钰不该怀疑他。
毕竟,他是他的后盾。
“怎么样,出宫还是继续待着?”金棺爆裂,尸体自燃的事虽然骇人听闻,但百里长歌最关心的还是叶痕眉眼间的疲惫。
她看得出来,他很累。
“全听你的。”叶痕勾唇一笑,瞬间亮了整片天空。
百里长歌心神一晃,尔后微微蹙眉,“方才我听见叶天钰让人关了宫门,他应该是不想让人把这件事传出去。”
“关了宫门又如何?”叶痕冷嘲,“除非他能把所有人都杀了灭口。”
“你看你,都把自己累成什么样了!”百里长歌低低责怪,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心,“我们出宫吧,去晋王府,你好好休息一会儿。”
“好。”叶痕颔首,与她十指紧扣,穿越过拥挤的人潮径直去往承天门。
“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未睡?”百里长歌想起他昨夜无论如何都不要自己陪同,此刻眉眼间尽是倦意,她心一揪,一抹酸涩涌上来。
他昨日在皇陵好一番折腾,回来后竟连片刻的休息也不能!
“待会儿回去就睡。”叶痕扣住她的手紧了紧。
百里长歌点头不再说话。
她知道,要将永昌顺利换出来,唯有用今天这种方法。
只是,他太累了,她心疼。
------题外话------
猜猜,这场“天谴”除了将永昌的尸体换出来之外还有什么作用?o(n_n)o~




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二十四章 嘟嘟的独立问题
“姑姑如今应该已经安葬好了。”叶痕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抿唇轻笑。
“葬在哪儿?”百里长歌偏头。
难不成是跟驸马葬在一起?
“驸马当年是活活气死的。”叶痕再度猜中她的心思,“姑姑性子烈,她觉得自己不干净,无颜面对驸马,倘若我让她和驸马合葬,她在九泉之下会死不瞑目的。”
“所以?”百里长歌眨眨眼。
“我将她葬在她和驸马初遇的梨园,我想,那才是姑姑最想去的地方。”叶痕的声音很低很沉,仿佛陷入了极深的回忆。
百里长歌没有打扰,安静地陪他走着。
梁帝自知自己和永昌做了有违纲常的事,所以心中存在着一份惶恐。
而叶痕正是利用他的这份惶恐,引来“天谴”一说,这样一来,即便百官怀疑,梁帝也不可能让人去查。
因为,在他的认为里,只有他自己知道金棺内躺的是他自己的亲妹妹永昌。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不能说出口的惊天秘密,才会让他在惊恐的压迫下努力往壳里缩,越是逃避,越是害怕。
“若我没猜错,你昨夜进宫将那棵树中间掏空了,放了一根能引雷的铁丝一直连到金棺是吗?”
百里长歌在静默的这片刻时间内想出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你听说过一句话么?”叶痕忽然抬起头,神情写满无辜。
“什么话?”许久没有见过叶痕露出这样的表情,百里长歌忍俊不禁。
“太聪明的女人会让男人感到压力。”叶痕无奈长叹,“这个时候的你不是应该双眼闪烁着憧憬希冀的星子让我替你解惑么?”
百里长歌噗嗤一笑,继而放开他的手,一个旋身站到他前面,双手交叠,掌心向下托着下巴,眸中闪着红心,用花痴一样的眼神盯着他,“殿下殿下,您方才好帅,帅得不要不要的,您给解释一下你为何如此帅呗?”
叶痕汗。
百里长歌回归正常,再度挽住他的胳膊,扬眉道:“之前在调查魏海案子的时候,我大致了解了一下宫中的排水渠分布,你那根铁丝便是从排水渠经过的。”顿了顿,她捏着下巴思忖片刻,补充,“你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不可能让铁丝暴露在人前,所以刚才的地下一定有人在金棺炸裂,人群混乱的时候趁机将铁丝撤掉,如果永昌的蚀金水还有的话,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听着她分析得分毫不错,叶痕暴汗。
二人说话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承天门。
宫门紧闭,刚才逃窜出来的命妇和几位公主被阻挡在门后,焦急地张望。
百里长歌四下扫了一眼,没见到叶轻默和叶染衣,那二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宫门关了,我们怎么出去?”百里长歌侧目,瞥见叶痕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一愣,“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一点点皮外伤而已。”叶痕自知瞒不过她,只得扯了扯嘴角。
“伤在哪里,我看看。”百里长歌皱眉,原来他一早就受伤了,这一路上还勉强支撑着与她说说笑笑走过来。
“真的没事。”叶痕摇摇头,眼底的温柔越发宠溺。
“晋王殿下,晋王殿下——”后面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百里长歌转身,见到来人是薛章,她有些诧异,“薛公公不是陪同沈都尉送皇上回龙章宫了吗?怎么又折返回来了?”
“沈都尉……沈都尉跟皇上说今日的事有蹊跷,让奴才来通知晋王殿下,让殿下辅助皇太孙一起调查,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给朝臣和天下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百里长歌神情不悦。
这个沈千碧,真多事!
“本王亦在方才的混乱中受了伤,无法接下父皇派遣的这个任务。”叶痕伸出右臂,松开拉住百里长歌的左手将袖子掀开,顿时一股血腥味弥漫。
百里长歌低眉看过去,他的手肘处绽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此时正汩汩冒着鲜血,很快便浸湿了素白衣袖。
毫不客气地从衣襟上扯下一块布条,百里长歌迅速走上前帮他把伤口包扎好。
薛章站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
“薛公公,王爷说他受伤了,你没听见吗?”帮叶痕包扎好,百里长歌阴沉着脸看向薛章。
“咱家这就去禀报陛下。”薛章回过神,一甩拂尘转身走了。
薛章走后,百里长歌收回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叶痕,水眸浅眯,晕染出怒意,“为什么要用苦肉计?”
“不这样,父皇能放过我么?”叶痕伸出刚刚包扎好的那只手,轻轻捋了捋她耳鬓的碎发,却在缩手的那一刻因为疼痛稍稍扭曲了面容。
百里长歌满腔怒意,方才她只顾着与他说话,竟一点也没发觉他把自己划伤了。
可心中再不忿,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又觉得于心不忍。
强压下郁结之气,百里长歌小心地搀扶着他,“你这样子,还能走不?”
“不能走。”叶痕顺势摇摇头,“你背着我。”
“……这么多人在这儿站着,我一个女人背你,你好意思么?”百里长歌很无语。
“不怕,我可以假装他们不在。”叶痕极为体贴地应声,考虑得非常完全。
百里长歌一口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噎了半晌没缓过来。
叶痕的身子已经贴了过来。
感觉到耳畔一热,百里长歌的脸迅速红到耳根,她赶紧起身错开他,抬目扯了扯嘴角算是照顾众人的目光,最后才将视线移回他受伤的胳膊上,压低了声音道:“要不,我还是抱你吧,我背你的话不太形象。”
“都行。”叶痕抿唇笑弯了眉眼。
沈千碧送梁帝回龙章宫安顿好以后便匆匆往承天门赶,刚过来就见到百里长歌拦腰抱着叶痕一步一步往宫门走去。
旁边一众公主命妇早就看傻了眼。
沈千碧揉了揉眼睛,确定是百里长歌抱着晋王而不是晋王抱着百里长歌以后,她加快步子走到二人前面一丈,抽出腰间长剑一横,“站住!太孙殿下有令,如今这个时辰,谁也不能出宫!”
“沈都尉何时成了皇太孙的人?”百里长歌懒懒抬起眼帘,声音中满是嘲讽。
“这个与长歌大小姐无关!本座只不过奉命行事而已。”沈千碧站着不动,银剑上的寒光仿佛渴求鲜血的恶魔。
“倘若我执意要离开呢?”百里长歌的脸色冷了下来。
她知道,沈千碧一旦从梁帝的利益出发,说出来的话肯定狠绝无比,所以她也没必要在沈千碧面前伪装淡定。
“那,本座只能得罪了!”沈千碧面无表情,素白大氅无风自舞,周身气息凛冽,那是作为军人最基本的特质,沈千碧将它表现得淋漓尽致。
“沈都尉是想留下我的命还是留下我的一条胳膊一条腿?”百里长歌丝毫不畏惧,眼尾轻挑,勾出嘲谑的弧度。
“小医官,别逼我。”沈千碧眼神软下来,声音也低了几分。
“或许我该说,沈都尉别咄咄逼人才是。”百里长歌冷嘲,“王爷手臂受了伤,我要带他回去包扎,若是再这么耽误下去,以后留疤怎么办?沈都尉你负得起责任么?晋王可是从来不喜欢别人比他美。”
躺在百里长歌怀里单手搂住她脖子,细长眼眸微阖的叶痕闻言嘴角狠狠抽搐了一番。
沈千碧蹙眉,视线往叶痕胳膊上挪,果然见到百里长歌简单包扎过的地方,她犹豫片刻,终是狠狠咬牙,一挥手,“放晋王殿下和长歌小姐出宫,其余人等全部留在原地待定!”
御林军统领闻言迅速吩咐了下去。
厚重的宫门缓缓打开,瞬间曳进一股冷风,伴随着满天的暴雷闪电,风雨欲来之势。
众命妇看着百里长歌抱着叶痕缓缓走出承天门,顿时哄乱开来,但到底架不住御林军和北衙禁军的气势,最终只能被往回赶。
“程知,这里!”出了宫门,百里长歌一眼看见程知的马车停在不远处,她双手抱着叶痕,不太方便,只能大声呼唤程知,“你赶紧的,将马车赶过来,王爷受伤了!”
程知一听脸色就变了,他扬起鞭子狠狠打在马背上,马儿扬起前蹄朝着百里长歌奔来。
“王爷这是怎么了?”看见百里长歌怀中脸色有些许苍白的叶痕,程知紧蹙眉头。
“先别问了。”百里长歌等不得程知摆上小杌子,直接带动几分内力纵身跃上马车将叶痕安顿好以后立即吩咐程知,“赶快回府,马上要下暴雨了,小世子还在府里。”
这句话,程知听得懂。
小世子从来都怕雷雨天气,倘若暴雷加上闪电,他肯定得吓得哭个不停。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程知再不多话,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长乐坊晋王府。
叶痕坐上马车后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百里长歌。
她一愣,“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在想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他抬起头,完美的五官将逼仄的空间点亮。
“什么?”百里长歌被他晃了神,便顺着回了一句,话刚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在沈千碧面前说了一句似乎,有些严重的话。
“咳咳……那什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她撕扯着嗓子,示意他自己不舒服。
不给叶痕反应的机会,她迅速伸出手将他揽过来,身子倒在她双膝上,“你不是累了么,回府还有一段路程,抓紧时间休息,否则明天恐怕又是一堆事儿等着处理。”
“嗯。”难得见她如此主动,叶痕只得轻轻颔首,不多时便在她怀里睡着了。
马车到达晋王府时,叶痕的呼吸正均匀,百里长歌小心翼翼地将他抱下来,迅速往沉香榭走去。
府中下人见到百里长歌抱着叶痕拼命跑,都以为王爷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吓得面色惨白,几位小宦官立即奔往听雪堂去请尹医官。
“程知,王爷怎么了?”刚从内院出来的青姨显然也被吓到。
“王爷没事。”程知赶马车时隐约知道了一些。
安慰完青姨,他目光掠向嘟嘟的房间方向,“小世子如何了?”
青姨没有立即答话,面色有些为难。
青姨一向淡定,能让她露出如此表情,必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程知心底涌上不好的预感,他正想亲自去看,那边百里长歌已经从沉香榭回来,刚好踏出东跨院,见到程知和青姨,忙问,“嘟嘟如何了?”
青姨垂下头,低声道:“小世子原是不停哭闹来着,可是后面……后面翠墨回来了。”
“翠墨?”听到这个名字,百里长歌脸色有些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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