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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染衣
“那么,问题来了。”叶痕看了花梨木门后一眼,道:“如果四公子已经昏迷,那他是如何把门闩栓上的?难不成中途醒了一次?”
“也不是不可能吧!”百里长歌默默放下泥人,道:“毕竟对于少卿昏迷我们也只是猜测,兴许他真的只是睡着了,然后到了房间又起来栓门。”
“那也不对。”不等叶痕开口,百里长歌已经意识到自己推论里的逻辑性错误,她立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是如何杀了人之后逃出去再将门闩栓上的?”
“四公子生前除了三夫人,可有跟别的什么人接触过?”叶痕朝四周扫了一眼。
“应该没有。”百里长歌很肯定地道,傅卿云常来秋枫苑的事不能暴露,否则少卿装傻的事便会戳穿,到时候百里敬定然再容不下文氏,她早年失去丈夫,如今再失去唯一的儿子,想必心里已经藏了许多苦楚委屈,如果再被百里敬赶出侯府,那她的这一辈子就毁了。
“我听说四公子天生痴傻?”叶痕走到桌案前,弯身拾起一个已经揉皱了的纸团,缓缓打开看了一眼后才漫不经心地问她。
“全帝京的人皆知的事。”百里长歌尽量不与叶痕对视,免得被他发现端倪。
“这几个字这么漂亮,怎么看也不像天生痴傻的人能写出来的。”叶痕将那纸团完全展开,仔细端详着。
百里长歌脸色微微变,立即走过去一把从他手里将皱纸抢过来,却只见到那上面胡乱涂鸦了几个大黑点,半个字都没有。
知道自己上了叶痕的当,她不悦地冷哼了一声。
“想让我尽快查出真相结案,你们却一个个的撒谎,究竟意欲何为?还是你们想掩埋什么秘密?”
“哪能呢?”百里长歌抬起头,笑得极其温柔,“敢在晋王爷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的人恐怕很难有明天吧?”
瞧着她波光流转的眸和那张笑得满园失色的面容,叶痕突然不适地闭了闭眼睛——曾经有一个人在他面前耍尽花招,而那个人不仅有明天,还霸占了他的每一个明天,每一个时刻,甚至……每一寸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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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嘟嘟世子很认真的看着百里长歌,“娘亲,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奶。”
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的百里长歌头也不回,“你爹以前不是给你找了奶娘吗?”
嘟嘟世子非常委屈,“我说的是你的。”
百里长歌正想转身,斜刺里伸出一只玉碗来。
百里长歌一脸疑惑,冲嘟嘟眨眨眼睛,“怎么回事?”
玉碗那头,叶痕撇开眼,目光定向远处,声音略微清凉,道:“我也没喝过。”
百里长歌【黑着脸】:“!”





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二十九章 隐有暗香来(二)
胸口处猛然一阵疼痛,叶痕赶紧垂下眸,但他眼角流露出来的寂寥和哀凉却没能逃过百里长歌的眼睛。
看着他微微苍白的面色,她瞬间收起了玩笑心思,偏头问:“王爷可是不舒服?”
叶痕没答话,安静地看着她,似乎是想开口,但终究只是唇瓣动了动。
从百里长歌的角度,见得到他长长的睫毛下,一向澄澈如清泉的瞳眸似有波涛汹涌。
回忆,哀伤,疼痛,疑问,各种情绪掺杂,汇成复杂而压抑的目光。
他依旧看着她,久久不言。
她却不好意思了,掠唇笑道:“王爷这般看我,莫不是为了报复我那天在东宫一直盯着你看?”
叶痕还是不说话,眸光逐渐清亮起来,良久才一步步向她走来,指尖微抬,轻轻从她肩上拂过,随着他绣着淡金西番莲的宽大袖袍滑落,她在看到柳枝新芽飘落的同时,闻到了一股极其干净醇和的味道,并非任何花香,似是与生俱来,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那瞬间,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牵扯得心脏莫名疼痛,百里长歌突然站直了身子,怔怔看着脚下,许久,开口问:“我们……”
“王爷……”风弄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见到百里长歌时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这才望向叶痕,低声道:“小世子不肯待在府里,一大早就闹着要过来,翠墨劝阻不住,只好带着他过来了。”
“让他进来。”叶痕淡淡应了,转眸看向百里长歌,“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她笑着摇摇头,“既然小世子哭闹,那王爷还是尽快回去吧!”
她原本想问他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可是转念一想,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他们以前见过甚至是认识,那她为何不记得他?
嘟嘟跟着风弄直接进了秋枫苑。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貌美的女子,身穿浅绿色窄袖抹胸,双环髻,姿态恭谦温和,面容柔婉端庄,淡扫蛾眉,往杏树下一站,自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想来定是刚才风弄口中带着嘟嘟前来的“翠墨”了。
百里长歌抱手站在一旁眯了眼,想着晋王府里还真是人才济济,不知道旁边这位高华无双的王爷究竟还有多少个通房。
叶痕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释道:“翠墨是嘟嘟的贴身丫鬟,原是宁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嘟嘟回来后,贵妃娘娘担心我照顾不好他,便遣了翠墨来王府,算起来,她是嘟嘟较为亲近的人。”
百里长歌闻言眉梢一挑,笑道:“了解了解。”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到翠墨在听到叶痕的话时,面容僵了僵,转瞬又恢复了一派柔和温婉。
“奴婢见过王爷,见过长孙妃。”翠墨缓缓走过来,双手交叠,福身行礼,每一个细节处都规规矩矩。
“翠墨姐姐……”嘟嘟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小手拉着翠墨的袖子,指着百里长歌道:“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娘亲,我找到娘亲了。”
翠墨微微一怔,看了百里长歌以及站在她旁边的叶痕一眼,然后俯身对嘟嘟道:“小世子,长歌小姐是皇长孙妃,是你的……”
“翠墨,你先带着嘟嘟去水榭乘凉,我待会儿就过来。”叶痕打断她的话,看了一脸不满地嘟嘟一眼,随即指着百里长歌道:“你要是乖乖过去,待会儿她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吗?娘亲你不许骗我,你告诉过我说谎的人丁丁长不大。”一听到吃的,嘟嘟两眼放光,流着口水看向百里长歌。
“……”
无语一分钟,她瞪他一眼,等嘟嘟和翠墨离开后才蹙眉道:“我有说过我答应了?”
瞥她一眼,叶痕回转身四处巡视起来。
百里长歌有些郁闷,他那眼神分明就是“我助你脱身你该感激我”。
二人各自转了一圈,屋子里除了泥人之外,还有一个断了竹枝的风筝还有一个陶响球。
百里长歌小时候没玩过陶响球,一时觉得新鲜,便拿起来看了两眼。
一般的陶响球是陶制球形,中空,里面装弹子或者沙粒,摇动时能哔哔作响,是时下流行的孩童玩具。
百里长歌将陶响球拿在手中摇了摇,没听到声音,又摇了两次,还是没反应。
“奇怪,三夫人怎么买了个坏的?”将陶响球往桌上一放,百里长歌正准备去看看别的东西。
叶痕突然走过来,将陶响球拿在手心,也同她刚才那般摇了摇,随后蹙眉端详起来。
良久,他说:“这里面似乎有水。”
“不可能吧?”百里长歌回过头来,道:“那就是给小孩子玩的玩具而已,谁会这么无聊往里面装水?”
“你来看。”叶痕将有孔的那一面朝向地下,许久,就见到水珠顺着孔洞滴下来。
百里长歌捏着下巴想了半天,蹙眉说:“没道理啊,少卿他怎么会往小孩子的玩具里放水?”
“水很干净,这个陶响球里面并没有沙粒甚至是弹子。”叶痕说着,将陶响球递给她,“先留着吧,兴许后面用得着。”
“既然王爷看出来三夫人在撒谎,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回去重新问她实情?”出了秋枫苑,百里长歌不知往哪儿走,只得询问叶痕。
“你也对我撒了谎。”叶痕目光定在水榭处,语气不咸不淡,“过那边坐会儿,我想先听听你的实话。”
二人正走着,百里长歌突然想到刚才在少卿房间里,叶痕捡到的那个纸团。
先前因为愤懑叶痕耍她,所以没太在意,但此刻突然回想起来,那上面的几个墨点跟手链上第二个红色方块上的黑点图案一模一样。
心中一惊,百里长歌立即停下脚步。
“怎么了?”叶痕问她。
“我忘了拿一样东西,这就回去取。”说罢她立即转身小跑回去。
但无论她怎么翻,都找不到刚才的那个纸团,一联想到叶天钰说的关于手链的诅咒,她就头皮发麻,找了片刻抬步就跑了出来。
“没找到?”叶痕还站在原地,看着她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神色动了动,随后递了锦帕过来,“擦擦。”
“不了。”百里长歌赶紧摇摇头,现在是非常时期,她可不敢跟这位爷走得太近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你是在找这个吗?”见她不肯接帕子,叶痕也不生气,缓缓收回后不知从哪儿弄出来一张皱纸。
百里长歌凑近一看,赫然就是刚才在少卿房里看见的那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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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三十章 我不是你麻麻
“看起来似乎很急,难道这张纸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叶痕将手一抬,躲开了百里长歌伸手的动作,微微挑眉。
“这个……我不能说。”百里长歌犹豫道:“我只是看一眼而已,又不要你的。”
“跟天钰送给你的信物有关么?”叶痕仿佛没看到她的犹豫和为难,看了纸上杂乱无章的黑点一眼,语气清淡。
“凡是与本案有关的物事,我都有权利知道,否则到时候遗漏了关键之处,断错了案,你可别说我昏庸。”像是一早预料到她接下来的话,叶痕当先开口阻了路。
百里长歌抿了抿唇,道:“那你先让我看看这张纸,等时机成熟了我就告诉你。”
“等?”叶痕微微皱眉,目光掠向她。
“行行行,待会儿到了水榭,我老实交代行了吧?”百里长歌神情无奈地对他伸出手。
血色方块是叶天钰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他等了这么久才有机会让它出宫,定然是不想亲眼见证诅咒成为现实,而是想通过她来阻止一切血案发生。
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抱着玩笑的态度,并不想介入此事,那么这一刻,她是真的想从少卿的死着手,查清幕后真相——她有预感,不管自己参与不参与,血色方块背后的事终究会牵连到她。
因为……叶天钰等了十年,却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付给她这个势单力薄而又备受冷落的人手里,绝对不会是巧合。
而她现在没有任何优势,想要查清真相,背后必须有力量支撑,就目前来说,叶痕不是敌人,或许能借他的势力一用。
这样一想,百里长歌心中顿时轻快了许多,反正当初叶天钰并没有要她死守秘密不能说出来。
水榭建在东院花园,从秋枫苑过去,要经过汉柏石拱桥,桥下池水幽静,柳条荡漾。
拱桥那头的岸边,栽种着几棵槐树,洁白如雪的槐花缀满树枝,老远就能闻到沁人心脾的素雅清香。
一过桥头,百里长歌便被那一串串素白槐花吸引了去,脑中灵光一闪,她回过身看着叶痕笑道:“嘟嘟不是想吃东西么?冷淘如何?”
叶痕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经他一问,她这才想起来冷淘是唐朝时期的小吃,貌似在这个世界还没有这种东西,她也不解释,指着不远处的满树槐花笑道:“你去帮我摘一些嫩槐叶,我待会儿有用。”
叶痕再度怔了怔,随即缓缓走了过去。
百里长歌赶紧唤了旁边的婢女去厨房拿了竹篮过来。
嘟嘟在水榭里等了许久,好不容易见到爹爹和娘亲过来了,谁知那二人竟然提着个竹篮在采花,他一时气急,立即从凳子上跳下来就要往拱桥岸边跑去。
翠墨大惊,“小世子你要干嘛去?”
“爹爹和娘亲在那里。”嘟嘟小手一指,脸上有些恼怒。
翠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瞬间恍了眼。
汉柏石拱桥弧度小巧,阳光照恹了半池碧荷,风过时,槐花飘扬如碎雪,树下男女相对而立,微微抬头伸手摘新叶。
槐花落无声,顺着头顶落至女子发梢,男子精致的唇角微微含笑,顺手一拂,拂开半盏淡金西番莲,拂了一幅锦绣江山色。
手指不自觉地轻轻一颤,不小心打落了石桌上的青瓷杯。碎裂声响时,翠墨这才惊觉过来,连忙弯身去捡碎瓷片。
前脚已经跨出水榭的嘟嘟闻声突然停了下来,一转身,就见到翠墨的手指被碎瓷片划出了血,他一惊,立即掉转头回来,低声问:“翠墨姐姐,你疼不疼?”
翠墨伸出另外一只手将血渍抹去,摇摇头笑道:“小世子放心,奴婢不疼。”
“我去叫爹爹。”嘟嘟说着又站起身往叶痕那个方向跑。
百里长歌早在翠墨打翻青瓷杯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停下手中动作,抬眼静静看过来,见到嘟嘟跑出了水榭,嘴里不停喊着:“爹爹快来,翠墨姐姐受伤了!”
将竹篮从叶痕手中接过来,百里长歌挑眉道:“去吧,剩下的事我自己来。”
叶痕站着不动,连眼风都未曾扫过去。
“爹爹,翠墨姐姐看起来很疼的样子,你不去看她么?”嘟嘟很快跑了过来,拽着叶痕的胳膊道。
叶痕仿佛没听见,安静地摘着新叶。
“王爷还是去一趟吧!”百里长歌道:“你也说了,那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得力宫女,若是置之不顾,只怕会落人话柄。”
“爹爹快去!”嘟嘟一听立即来了劲儿,站到百里长歌这边来推搡他。
“若是她每一次受伤我都要去看,那我的腿岂不是早就跑断了?”将手中的新叶放到她胳膊上的竹篮里,他垂下眸,颇有不悦地看着她。
“请便。”百里长歌耸耸肩,他和翠墨如何关她什么事?他有必要这样变相解释?
“你要是觉得这里好站,那就继续站着吧!”她说完便往厨房方向走去。
“娘亲,等我!”嘟嘟一见她走远,赶紧小跑着追上去。
“娘亲,你好冷淡哦,你明明可以直接拒绝爹爹的。”嘟嘟跟在他身后,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这是什么逻辑?百里长歌没说话。
“娘亲,你对爹爹冷淡,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嘟嘟见她不说话,继续发表意见。
“我对你不好么?”百里长歌停下来望着他,“你要是不叫我‘娘亲’,我会对你更好。”
“真的吗?”嘟嘟绞着袖子,似乎有些紧张,道:“爹爹告诉我,娘亲的家乡有一种喊法叫‘麻麻’,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麻麻’?”
脸色骤然一变,百里长歌险些将竹篮摔到地上,她赶紧蹲下身,扶着嘟嘟的小肩膀,很认真的问,“你娘亲是谁?”
嘟嘟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看见他的神情,百里长歌这才想起嘟嘟从来没见过他娘亲,况且他才三岁,即便刚出生的时候见过,他怎么可能还记得?
“麻麻,你采这个做什么?”嘟嘟指着她胳膊上的花篮问。
“我不是你麻麻。”百里长歌沉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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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评论区有亲在问,那某衣在这里统一说一下,嘟嘟是穿越后女主的亲生儿子,男主爱的也是穿越后女主,男女主的过往目前还是伏笔,某衣会一一交代哒。




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三十一章 冰窖冷淘
“唔……麻麻,你对我也好冷淡哦……”嘟嘟迈着小小的步子跟在百里长歌身后,语气很是郁闷。
百里长歌懒得理他,她知道自己一开口,这小子铁定又要“麻麻”叫个不停。
二人到了厨房,百里长歌将嫩槐叶捣汁和入面粉做成细状面条,煮熟后以冷水浸漂,捞出撒上熟油。一气呵成。
冷淘做成后还需要冰镇一下。
百里长歌将半成品冷淘分碟放入食盒,带着嘟嘟出了厨房。
大厨房不远处有一个冰窖,那是侯府专门建造来储藏时令水果和蔬菜的地方。
百里长歌过去的时候,看守冰窖的小吏正坐在门槛边打瞌睡,听到她的声音,他立即惊得跳起来。
“这等小事随便派个人过来就行了,何必劳烦大小姐亲自跑一趟呢?”小吏抓抓脑袋,干笑着就要去接她手中的食盒。
“很久没来过这里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百里长歌挑眉,笑得柔美温和。
是很久了,十多年前,原身来冰窖偷吃过一回东西,被眼前这个笑得眼缝都粘在一起的小吏当场抓住,即便她苦苦哀求,他还是把她交给大夫人李香兰去邀功。
原身挨了一顿毒打,险些死在床榻上下不来,从此冰窖成了原身心里的禁地。
小吏望着她唯美的笑意,却觉得有些森然,寒气自脚底而生,瞬间蹿遍全身,脸上还来不及收回的笑容一僵,他立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小姐饶命,十年前……十年前小的只是奉大夫人的命令行事,并不想……小的知道错了,大小姐今后若有何吩咐,小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罢伏在地上咚咚叩了几个响头。
“麻麻……”站在后面的嘟嘟突然走过来,“我可不可以说他好无耻?”
冷冷地睨了小吏一眼,百里长歌拉过嘟嘟,道:“无耻的人就像他这样,脸皮厚,磕上几百个头,面皮也不会破,你以后不要学他,否则你爹爹肯定嫌弃你。”
小吏闻言磕得更响,额头上很快便冒出了血珠子。
“麻麻……”嘟嘟指着小吏冒血的额头又问,“他受伤了,是不是皮变薄了?”
“不是!”百里长歌立即否定道:“是无耻升级了。”
“哦……”嘟嘟对着手指歪着脑袋盯着小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再不管小吏如何,百里长歌拉着嘟嘟进了冰窖。
“好冷……”嘟嘟一进去就搓着双手。
“要不你在外边等我,我放好东西就出来。”百里长歌往里面看了一眼,冰窖不算大,但里面的冰层很厚,四周均是冰砖,砌出格子来,每一格摆放不同的水果蔬菜。
这样冷的地方,三岁的孩子定然受不了,她指了指门外的软椅,示意他过去坐。
“我要跟麻麻一起。”嘟嘟一听立即放下冻红的小手,缩进袖子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精神。
听他这样说,百里长歌也不勉强,径直走到冰窖最里面,将食盒里的碟子拿出来放好,正准备离开,却见嘟嘟弯着小身子瞅着地面。
她一愣,走过去俯下身一看,见到冰砖格子的一角有一根绣花针,上面早已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透过冰棱角折射出来的针孔清晰无比。
冰窖……绣花针……
脑海中有灵光一闪而过,那速度快得她根本没有抓住重点。
伸手将绣花针捡起来,嘟嘟仔细观察了几眼,问,“麻麻,这个可以吃么?”
“不可以。”百里长歌立即道:“这天下很多东西你不可以吃。”
“是什么呢?”嘟嘟问。
“你爹爹许可之外的东西,你都不可以随便乱吃。”
摇摇头,嘟嘟表情茫然,显然是没听懂。
百里长歌想了想,又道:“除非你爹爹点头,否则你都不要吃别人给你的东西,要不然的话你爹爹会不高兴的。”
“哦……”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嘟嘟很郑重地点头。
在冰窖外等了半个时辰,估摸着冷淘冻得差不多了,百里长歌才进来将它取走。
离开之前,她曾驻足问满脸鲜血的小吏,“这几日,谁来过冰窖?”
小吏一边用袖子抹着血珠,一边道:“大厨房每日都有人过来的。”
“除此之外就没别人了么?”
小吏顶不住她森寒的目光,哆嗦着身子努力回想,突然道:“三夫人来过。秋枫苑那边是自己开的灶,但也会偶尔来冰窖拿东西,我记得前天傍晚是三夫人亲自前来的。”
“她拿了什么东西,可有记录在册?”她又问。
“有的。”小吏艰难地站起身子,回房翻了翻册子,随后拿出来给百里长歌过目。
她接过,随意扫了一眼,文氏拿的都是很普通的蔬菜,昨夜她自己也在秋枫苑吃过。
“这冰窖你是否每天都清理?”百里长歌想到了刚才的绣花针,蹙眉问。
“那是当然。”小吏忙不迭点头,“小的不敢有半分疏漏。”
百里长歌将覆了冰层的银针取出,凑到他跟前,“那你可曾见过这个?”
小吏一哆嗦,顶不住百里长歌的气势,惊恐地后退了几步,连连摇头,扯着嘴角道:“大小姐说笑了,冰窖里怎么会出现绣花针?”
是啊,冰窖里怎么会这么巧出现了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一路上,百里长歌都在想这个问题。
回到水榭的半途,遇到了沁雪,百里长歌停下脚步,打开食盒,取了一碟冷淘递给她,道:“三夫人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你把这个带过去给她,就说是我亲手做的,天气燥热,解解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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