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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夏花绚烂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太后归来
知道他没事就好,她轻声细语地说:“你睡吧,明天见。”
萧寒迟疑了一会儿,说:“我陪你聊聊天再睡吧。”
何冉说:“不用了,你每天才睡那几个小时,我怎么好意思占用。”
萧寒缓慢地嗯一声,这才说:“那好,我继续睡了。”
将手机放在一边,何冉闭上眼睛,放空思绪。
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熬到早上七点,天边终于露出蒙蒙微光。
她起床洗漱,一刻都不能多呆,换上衣服就匆忙出门了。
今天早上何冉没有打拳,她直接去花鸟市场找萧寒。
这个时候是淡季,天太冷了,谁都不愿意这么早出门,市场的生意自然也萧条下来。
街上人不多,何冉一眼就瞧见了从路口走出来的一帮人。
韩屿为首,他身后还跟着三两个男人。
狭路相逢,韩屿也看见何冉了,领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朝她走过来。
何冉从来没见过韩屿这么狼狈的样子,鼻青脸肿,头发上洒满了泥土,还夹着几根杂草。
原来韩大少爷去掉光鲜亮丽的外表,也不过就是一介粗俗草民。
不知是谁激怒了韩屿,他把火气全撒在何冉身上:“你男人真他妈有种!老子长这么大没被人打过!”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韩屿龇牙咧嘴地瞪着她,破口大骂:“何冉,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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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冉加快了步伐赶到萧寒的店里,刚走到店门口,就看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花盆碎片。
店里面更是犹如台风过境般杂乱无章,铁笼子东倒西歪,小猫小狗都跑出来四处撒野,有几只小鸡仔被踩死在地上,全身血淋淋的。
很显然,场子被砸,萧寒今天的生意是做不成了。
当事人背对着门口,正拿着扫把和抹布,勤勤恳恳地在清洁地面。
听见高跟鞋的声音,他转过身,正巧看见何冉从门口走进来。
萧寒抬头看了眼时间,“你怎么来这么早?”他们约的是晚上七点见,现在才早上七点。
何冉径直走到他跟前,将他上下扫视了一遍,见他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我刚刚在路口遇到韩屿了。”何冉说。
“嗯”。萧寒应了一声。
何冉不知该哭还是笑,“你真牛,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的儿子。”
“不知道。”萧寒的解释只有简单一句话,“反正他打了你。”
“嗯,你是帮我出了一口恶气。”何冉微微弯起嘴角,又说:“不过你不应该那么冲动的,韩屿那种人,你打他一下他就会还你十下。”
萧寒紧抿着唇,“没事,我不怕。”
他说完,拿着扫帚绕过何冉,清扫她脚底下的一堆碎瓦块。
何冉看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他动作不是很利索。
她跟上前问:“你腿怎么了?”
萧寒避重就轻地答:“有点淤。”
何冉皱起眉头,“被什么东西打到了?”
萧寒说:“棍子。”
她从他手中夺过扫把,眉头轻蹙:“先别弄了,我们去医院看看。”
萧寒站在原地不动,“就是有点淤血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何冉用力拉着他往外走,坚持道:“不行,万一留下什么隐患怎么办。”
萧寒犹豫了一会儿,说:“好,我跟你去。”
他又提条件:“但是你也得做个检查给我看。”
何冉莫名其妙地瞅着他,“我好端端的,做什么检查?”
“检查一下血常规。”
何冉不情愿地敛起眉,“我明天就回广州了,现在还做什么血检,影响心情。”
萧寒说:“就是因为你马上要走了,才要做检查给我看,不然我心里没底。”
她思考片刻,终于退让一步,“行行行,走吧。”
何冉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她搀扶着萧寒坐进副驾驶里,替他扣好安全带。
到医院后,何冉先陪他看完腿、上好药,然后两人再去二楼抽血。
等待结果的过程总是十分漫长。
萧寒坐在椅子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知沉思着什么。
何冉垂下视线,下意识地不去看他那太过复杂的眼神。
八点钟,医院的人逐渐多起来,走廊上来来往往,越是嘈杂的环境却越让人坐立不安。
没过多久,医生眉头紧锁地拿着她的化验单出来了。
白细胞还是老样子,不容乐观。
医生一如既往地像个老妈子,跟在何冉身后不停地唠叨:“你这个情况必须要化疗啊,不化疗太危险了啊。”
这句话早在何冉第一次病发的时候就听过不下一百次,恐怖程度不亚于紧箍咒。
她不愿久留,拽着萧寒匆匆离开医院,谁都拉不住她。
开车回去的路上,萧寒忧心忡忡地望着她,态度相当严肃:“你能不能多配合一下医生,别老让我担心。”
“萧寒,我不是不配合。”何冉目不斜视,语气也罕见的认真,“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不想做化疗。”
萧寒皱着眉头说:“那也别一个人单枪独斗,你要听取医生的建议。”
他话音停下,过了几秒才说:“就算是为了我。”
何冉转过头来看着他,萧寒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却盯着她。
“你先别看我,好好开车。”何冉说。
萧寒不为所动:“你要答应我。”
何冉抿着成,半晌轻叹了口气,“……好。”
她终于答应下来:“回广州之后我会看情况打针的。”
萧寒这才放心地收回视线,认真开车。
他们很快回到花鸟市场,随便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
下午,何冉陪着萧寒一起打扫花店。
店里的宠物都受到了惊吓,情绪很不稳定。
打扫过程中,有只猫狠狠地挠了何冉一下,她手臂上破了皮,但所幸没有出血。
之后,萧寒不敢再让何冉靠近,他来做就行。
下午收工后,他们按照原计划去何冉喜欢的一家餐厅里吃饭,晚上再去看电影。
排队买票时,有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排在他们前面。
老年人说的是重庆方言,听力又不太好,跟售票员沟通了半晌都没有任何进展。后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多多少开始抱怨起来。
萧寒走上前去帮忙翻译,老爷爷和老奶奶商量了一段时间才决定好看哪部电影。
买完票后,两个老人笑着感激了萧寒一番,与他道别。
萧寒看着两人相互扶持着走远的背影,出了神,良久才收回视线。
何冉知道他在想什么,心有灵犀地冲他笑了笑,“到了这个年纪还能这么浪漫,挺不容易的。”
萧寒同意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们看完电影出来,一天的行程就结束了,九点半才到家。
何冉先洗完澡,放好暖气,在床上躺着看了会儿书。
萧寒随后才从浴室出来,走到她身旁坐下。
他一把将书抽走,严厉道:“别躺着看书,伤眼睛。”
何冉有些不满,“我这不是为了等你嘛。”
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声音软下来:“你今天怎么洗这么久?我们俩角色互换了么。”
萧寒没接话,反过来叮嘱她:“行李都收拾好了吧?”
何冉点头:“嗯。”
萧寒掀开被子,将她抱出来,打横放在自己大腿上。
做之前,他先看了眼时间,说:“明天一早你要赶飞机,我们到10点半就结束吧。”
何冉浅笑嫣嫣,“听你的。”
有的时候何冉觉得这是一件比较奇妙的事,萧寒在这方面的控制能力很强,用运筹帷幄这个词来形容也一点不夸张。
他的时间总是拿捏得很准确,除非何冉故意地频频挑逗他,他从来不会失了分寸。
赶时间,就比较激烈,快点结束。
不赶时间,则细水长流地来,耐心而缓慢地堆砌感觉。
何冉以前喜欢后者,现在更喜欢二者结合。
有的时候,他为了延长时间而突然抽身离开,她就会紧追不舍地扑上去,攻其不备,用手替代。
每次看着萧寒懊恼又拿自己没办法的眼神,都能让何冉心情大好一阵子。
半个小时之内何冉到达了两次,她双手攀在萧寒背后,深深地陷阱他的皮肉里。
属于他的温热融汇到她的尽头,从头皮到尾骨都因为这次碰撞而骤然收缩,然后就是无限地放松、空白、徜徉……
令人窒息的淹没感渐渐退散,何冉睁着眼睛,涣散地看着头顶天花板。
萧寒说得没错,她是需要他的。
非常需要。
身旁的人也在发呆,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抚摸着她脸边的长发。
“你的头发很漂亮。”他的语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何冉“嗯”一声,侧过脸服帖着他的手,令他的动作更加连贯。
“很黑,很软,很顺。”萧寒的鼻子贴过来,轻嗅片刻,“很香。”
何冉问:“那你是喜欢我短发还是长发?”
萧寒说:“都好。”
何冉无声地笑了笑。
又躺着休息了一会儿,萧寒突然开口:“小孩。”
“嗯?”
“我想好了。”
“想好什么了?”
萧寒说:“之前说的长远的打算。”
何冉被勾起兴趣:“说来听听。”
萧寒支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其实很简单。”他温和而缓慢地说出心中所想:“等以后我们都满头白发了,我还能带你去看电影,这样就够了。”
萧寒说的其实不简单。
“以后”,这个代表着一切遥远和未知的词才是真正最奢望的。
何冉弯起嘴角,笑容如迷雾一般浅淡,“恐怕我不能陪你到那么久。”
“别说这种丧气的话。”萧寒伸手抚摸着她的眉梢和鬓发,他的目光深深地刻进她的心里:“你能的。”
*
回到广州后,何冉在杨文萍的强制性要求下住进了医院,负责她的主治医师还是原来那一位,姓薛。
薛医生拍着她的肩膀说:“不要有心理负担,咱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好治。”
这位医生除了总是催着她打针,其他时候还是蛮亲切的。
住院的当天,韩太太就带着果篮来看望何冉了。
听说韩屿到现在还没回广州,一直留在北京,韩太太也不知道他究竟呆在那边做什么。
何冉放不下心,等晚上人都走了后,她给萧寒打了个电话。
问起他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萧寒只轻描淡写地说:“挺好的。”
何冉半信半疑地问:“韩屿没有去找你麻烦?”
萧寒说:“没有。”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真没有。”
何冉暂且先信他一回,转而又说:“萧寒,我今天住院了。”
“嗯。”萧寒低低应了一声,叮嘱道:“好好听医生的话。”
“我还做了骨穿,等结果出来后就能确定我有没有复发了。”
“好,知道结果了记得告诉我。”
何冉接着问:“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萧寒想了几秒,说:“过年左右吧。”
“那你要记得想我。”
“嗯。”
正说着话,杨文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盘。
何冉捂住手机,压低了声音:“我妈回来了,明天再说吧。”
她将电话挂掉,杨文萍走到她身边,抬眼问:“跟谁打电话呢?”
何冉叉了一块苹果送进嘴里,不答话。
杨文萍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问你话没听到?”
何冉还是不作声。
到底是母女,何冉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今天人家韩太太来看你是客气,你跟那个男人的事韩屿都告诉我们了。”杨文萍坐下来,严词厉色:“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在事情闹大之前赶紧断了,别给我丢人现眼。”
何冉细嚼慢咽地将苹果吃完,回答两个字:“不断。”
杨文萍一下子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何冉心如止水地说:“我不会断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杨文萍声音尖锐起来,“你还真要学你二堂姐一样发疯?!”
何冉从床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往门外走,“会跟韩屿在一起我才是疯了。”
杨文萍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你要去哪里?你给我回来!”
何冉脚步不停,“我去厕所。”
杨文萍跟在她后面:“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断不断!”
何冉头也不回地说:“不断。”
“你是不是故意要气死我!”杨文萍喘着气,声音狠狠发抖,“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跟那个男人断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整条走廊里都回荡着她的尾音,严重影响了其他病人的休息,值班护士及时赶出来制止住她。
何冉趁机逃脱,走进拐角处的洗手间里。
她关上门将自己封锁起来,放下马桶盖,一屁股坐上去发了很久的呆。
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面对杨文萍的气急败坏时她的心情倒是相当平静的。
只不过如果现在萧寒站在她面前,或许她会向他借根烟抽一抽。
*
经过为时两天的住院观察和专家会诊,何冉最终的病情判断出来了。
她被确诊复发,急淋混合型白血病,神经侵润。
薛医生郑重其事地通知:“病情恶化了,必须要用化疗抑制。”
在这里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人除了医生就是杨文萍,何冉的意见无效。
签下化疗同意书的那天,何冉请求从单人病房搬进双人房。
平常喜欢清静的人,到了医院这种最清静的地方,却莫名害怕起孤独来。




他站在夏花绚烂里 43发
化疗的副作用很快就在何冉身上体现出来了。
打完针的第二天,她就开始恶心头晕、食欲不振。
早上逼迫自己喝下去的一碗粥,到中午就全吐出来了。
何冉抱着个垃圾桶坐在床边,呕吐不止。
与她住同一间病房的是个比她小两岁的女生,病得比她严重,经过长时间的化疗,头发已经全部脱落,戴着个毛绒帽子。
那个女生走过来安慰何冉:“第一次打针都会这样的,慢慢就习惯了。”
何冉停下来,边擦嘴边说:“我不是第一次了。”
女生愣了愣,说:“我看你才搬进来,还以为你刚得这个病。”
何冉说:“之前移植过,现在复发了。”
女生声音低下来,不知想着什么:“喔……跟我一样。”
何冉扭过头看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说:“于珍,珍惜的珍。”
何冉了然地点了点头。
女生问:“你呢?”
“何冉。”
“哪个冉?”
何冉想了一会儿,说:“柔条纷冉冉,叶落何翩翩。”
女生哇一声,“好诗意喔。”
“没什么。”何冉抿着泛白的唇,笑容很浅,“男朋友生搬硬套的。”
今天杨文萍没来医院监视,晚间,何冉安心地与萧寒煲了两个小时的电话粥。
挂了电话,于珍在一旁十分好奇地打量着她。
何冉说:“怎么了?”
于珍忍不住问:“是你男朋友吗?”
何冉点头:“是的。”
“真好。”于珍腼腆的表情里含着些失落,她低下头声音极小地说:“我还没有谈过恋爱。”
何冉一时不语。
从旁人的角度看,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个病,许多事还没来得及尝试,实在可怜。
转念一想,自己也不过就比人家大两岁。
可何冉从不觉得自己可怜,或许是因为遇见了萧寒吧。
许多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遇见了就是缘分。
“你以后会遇到的。”何冉安慰她:“说不定他就在不远处等着你,所以你要赶快把病治好了,才能去找他。”
于珍点点头,笑得很甜,“嗯。”
*
住院的日子是枯燥无味的,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在花园里散散步。
何冉庆幸自己入住的这家医院规模很大,花园范围也广,多条林荫小道,中心还有一块很宽阔的草坪可以放风筝。
每天午后时光,何冉就在这里找一颗树坐下来,心情放松。
拿出素描本和炭笔,随便涂抹一些花花草草,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悠闲的过去了。
于珍最近双腿肿痛愈发严重,无法下床走路,只能坐着轮椅跟在何冉后头。
何冉画画,她就在旁边看书、念诗。
于珍是肯·威尔伯的忠实粉丝,最近她正在看他的《恩宠与勇气》,反复读了五六遍仍旧回味无穷。
何冉恰巧也看过这本书,不过并没有她这么狂热。
于珍很喜欢看何冉画画,她与何冉约定好了,如果自己有机会出院,等头发长出来了,就让何冉帮她画一张肖像,何冉说没问题。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她们该回病房休息了。
何冉和于珍从住院部的电梯里出来,一张手推床与她们擦肩而过。
床上趟着个人,被白床单盖住了脸,只依稀看见一个身形轮廓。
在医院里住久了,这种情景自然见得不少。
何冉通常让自己视而不见,以免乱想。
于珍却站在原地不动,怔怔地看着床上的人。
她双眼失焦,像梦魇一般喃喃道:“我看到她手上戴的镯子了,那是我们隔壁病房的阿满,我昨天还跟她聊天了……”
一边说着,转过头来看向何冉,眼神空洞,“你说,有一天,我会不会也躺在那张冷冰冰的床上?”
何冉没说话,她默默地走到于珍身后,推着她继续往前走。
那天夜里,于珍突发高烧,甚至心跳骤停了一次。
何冉被一阵嘀嘀嘀的警报声惊醒,连忙下床叫了护士来。
情况非常紧急,医生用了好几次电除颤才将她从鬼门关抢救回来。
化疗过多引起的高血钾,导致心律失常,所幸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看着仪器上逐渐趋于平稳的心电图,何冉也松了口气。
直到第二日早上,于珍仍旧处于高烧昏迷的状态。
能不能撑过这一关,还得看她自己的意志力。
八点钟,何冉照常下床洗漱,站在镜子前梳理头发。
望着手心里抓着的一小撮黑发,她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住院至今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早餐依旧肠胃不适,吃了又吐。
何冉休息了一会儿,给北京那位打电话。
她声音里带着忧虑:“萧寒,我开始掉头发了。”
那边没来得及开口,她接着说:“你早点来看我吧,不然就只能见到一个尼姑了。”
萧寒静默了一阵子,沉声道:“好。”
何冉迟迟没盼来萧寒,倒是先等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秦早穿高跟鞋走路的频率与杨文萍如出一辙,一连串清脆的脚步声在病房门口响起时,何冉还以为是杨文萍来了。
她无动于衷,低头继续看书。
当一捧蓝色的风信子花束出现在何冉眼前时,她才意识到站在对面的人不可能是杨文萍。
杨文萍对风信子的花粉过敏。
何冉抬起头,“是你。”
秦早对她微笑了一下,“是我。”
何冉将书放在一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秦早说:“向朋友打听的。”
不知道她口中的朋友指的是不是萧寒。
何冉从她手里接过花束,低头嗅了嗅。
蓝色风信子的花语是生命,秦早还算有心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何冉问。
秦早张着嘴,还没出声。
何冉先说:“我坐久了腿有点麻,我们下楼散会儿步吧,边走边说。”
她们来到花园中央的那块草坪,许多小孩在这里嬉戏打闹,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伤痛和病魔,只有欢声笑语。
这也是为什么在许多难治的疾病中,儿童的存活率往往要比成人更高的原因。
大人容易悲观,许多人本来命不该绝,都是被自己吓死的。
“你现在还定居在广州?”何冉侧目看着秦早。
“没有,我回重庆了。”秦早摇了摇头,“这次只是回来办点事,住不久。”
“那个原配还在找你麻烦?”
“不了。”秦早苦笑一下,“她的手还伸不到那么远。”
“那我就想不到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了。”何冉沉思片刻,“那一百万我早就说过了,当时你不要,现在就没有机会了。”
秦早神色一黯,“我不是为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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