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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熙儿
自以为明白慕容熙儿的心思,皇帝不应下也不拒绝,只是道:“朕知道了。用饭吧。”说完,便低头一本正经地用起饭来。
慕容熙儿得不到皇帝的答案,心中有些失望。抿了抿唇,只觉得入口的饭菜也不香了。
饭后,慕容熙儿见皇帝神情淡淡,便识趣地告退了。
是夜,宣明宫中静谧一片。慕容熙儿走在晚风里,裙裾随着走动而摆动,不时裹打在脚踝上。她抬头看了看天边,只见星隐无月,天幕黑洞洞如巨兽张大的嘴巴。心中渐渐涌上一股莫名忧惧,似乎,这深宫中风云要起。
“公主,贵妃娘娘那边,您不过去一趟吗?”菊儿低头跟在慕容熙儿的身后,只见慕容熙儿从宣明宫中出来后,便往永宁宫的方向一路返回,不由出声提醒道。
慕容熙儿脚下微顿,侧首看向玉堂宫的方向,眼中渐渐浮上一层浓浓的讥讽:“改日吧。”
知女莫若母,在徐贵妃的身上体现得并不深刻。相比之下,知母莫若女,在慕容熙儿的身上却体现得十分彻底。
她,大概成了徐贵妃的弃子。心中一空,慕容熙儿只觉得胸中气息一短,浓浓的悲伤如潮水一般从心底涌出,又被她狠狠地按下。
此时,苏行宴躺在南宫家的客房中,忽然一拍脑袋,猛地坐起来!慕容熙儿,并非像她试图弥补的那样,是被嫡母嫌弃的,被下人欺负的“公猪”,她实实在在就是一名公主!且,是大景朝唯一的公主殿下!
凤瑶口中的不得自由的可怜的少女,初见时被人流甩到街角的落寞的少女。一点气也受不得,掏出鞭子抽钱珍珍的跋扈少女。一只脚踩在钱珍珍的脸上,神态狠毒的少女。被侍卫叫破身份,抽出鞭子毫不留手地抽下去的阴沉少女。面对他时,总是嬉笑怒骂从不遮掩的最为真实的少女。
她,是尊贵的公主殿下。
苏行宴心中忽然砰砰跳了起来,怔怔地转头,望向窗外深深的夜色,只觉得此间静谧,入耳全是胸腔中激烈的心跳声。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民妇凤氏,擅工擅衣,圣上特召,入御衣局,为民衣计。即日进京,不可延误。钦此。”
一个异常尖锐的声音拉长了尾调,随后身穿一袭靛蓝色宫衣的宣旨太监,合起手中象牙白绣五爪金龙纹的圣旨,对跪在香案前头的妇人说道:“凤氏,接旨吧。”
凤瑶等到那卷圣旨递了过来,才低头起身,接过手中:“凤氏接旨。”
宣旨的太监将圣旨递过去后,便站在原地,双手交叉握在身前,微微眯起眼睛,笑吟吟地看着凤瑶。按照规矩,前来宣旨的太监总会有那么一笔灰色收入的。这位姓凤的小妇人,听说跟钰王爷走得十分亲近,说不得日后还会变成钰王妃。这样的人物,总不会太抠门吧?
才在心中闪过,便只觉手心里塞过来一只绣得十分鲜艳的荷包。宣旨太监碾动两根手指头,在那荷包上捏了捏,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凤夫人太客气了。”
凤瑶只见宣旨太监笑得满足,便知荷包里头的分量是够数了。她笑了笑,微微上前半步,极客气地道:“小妇人另有一件事请教公公。”
“凤夫人请说。”宣旨太监得了一份格外厚重的红包,此时心情极好,就连坐马车一路劳顿的疲乏都消失了,耐着心思笑着说道。
凤瑶便问道:“敢问公公,可知公主殿下近来如何?不瞒公公,我曾经在公主的永宁宫中待过几日,承蒙公主殿下照顾,待我极厚,故而久日不见,倒也有些挂念。”
前几日,凤瑶算着皇帝的辣椒酱该吃完了,便早早备好了,等着慕容熙儿来取。谁知,当日只见宫中马车,就连永宁宫中的青儿都来了,偏偏不见慕容熙儿。
论起慕容熙儿的心思,凤瑶自忖是有几分了解的。那丫头,最是亲近她,又喜欢出宫来玩。便是给皇帝的辣椒酱,特意用小坛子盛了,也是慕容熙儿的主意。故而,慕容熙儿没有来,倒叫凤瑶心中咯噔了一下。
这位宣旨的太监,却是宣明宫里头并不太出头的一位。只因着黄沙镇上路途遥远,在其他小太监的眼中,便是穷乡僻壤的地方。故而这宣旨的差事,便落在了他的头上。
因着不是什么得宠的,对慕容熙儿的事并不是多么清楚。闻言,只是以为凤瑶想要交好慕容熙儿,并没有往旁的地方想,笑着说道:“公主殿下的亲事定下来了,明年六月份便要出阁了,故而被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拘了在宫中,学些女红等手艺。”
凤瑶听罢,心中一震:“公主殿下的亲事定下来了?不知定的是哪位?”
“是凤太傅家的公子。”小太监答道。
大景朝的女子,十六岁便可出嫁,寻常人家十三四岁便定下亲事。似慕容熙儿这般,十六岁才定亲,属于晚了的。可是,谁叫慕容熙儿的性情恶劣,阴晴不定,又暴戾残虐呢?
故而,但凡是亲生爹娘,每每被委婉问到,可愿与皇家结亲?必然是笑着说出,自家孩儿已经与某某家的女孩儿定了亲,却是无缘高攀公主的话来。
也有那利欲熏心的爹娘,不顾孩子的意愿,上赶着透露出想跟天家结亲的意思。然而这样的人家,大半被徐贵妃给拒了,少半被皇上给拒了。故而,慕容熙儿的亲事,一拖便拖到了今日。
就在皇后宫中传出来,有意将凤太傅家的公子许给慕容熙儿做驸马的言论,整个宫中都暗暗轰动了。谁不知道慕容熙儿的脾气?近日又练武闹得满宫皆知,如此残暴的脾气,会答应皇后娘娘给她安排的亲事?
然而,就在众人都暗搓搓地期待着,慕容熙儿与皇后娘娘杠起来,从此失宠于帝后时,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慕容熙儿居然闷不吭声,仿佛对此漠不关心!
这怎么可能呢?那个性情暴戾的公主殿下呢?为何不仗着皇上的宠爱,大肆拒绝这门亲事?莫非,慕容熙儿失宠了?这件事情在私底下闹得太开,故而哪怕是宣旨的小太监这样不出头的宫人,竟然也对此事知之甚晓。
“皇上下旨,令你即日进京,你快去收拾东西,与咱家一同进京吧。”宣旨太监只见凤瑶又想问什么,却不耐烦了起来。
虽然他得了凤瑶的沉甸甸的红包,然而这一趟差事却是领凤瑶进京,倘若办砸了这趟差事,只怕回去后要吃挂落。得了再多的红包,也是不值得的。
凤瑶连忙道:“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说罢,便转身往屋里头走去了。
“娘亲,你又要离开豆豆了吗?”凤瑶弯腰收拾东西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跟在慕容钰的身边的缘故,豆豆的成长极大。从前那副怯生生的小模样,再也不见了,入目便是一张有些沉静的小脸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盛的不再是天真与烂漫,更多的是瞧不出真实情绪的沉静。
凤瑶不知道是父子天性,豆豆下意识模仿慕容钰的缘故,还是慕容钰便是这样教他的。只见豆豆穿着花芯给他缝制的一身金黄色镶蓝边的锦缎袍子,衬得他的一张小脸儿俊雅灵秀。怀里抱着一团雪白,睁着眼睛朝她看过来。
“嗯,娘亲要离开一阵子,去做娘亲喜欢的事。”凤瑶不喜欢骗人,尤其对于豆豆,虽然他年纪小,但是不代表他什么也不知道。尤其,近来被慕容钰带在身边教导,成长得十分快速。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261章 失落
听了凤瑶的回答,豆豆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失落。从前他有娘亲,便每日都悄悄地盼望爹爹。如今爹爹终于在身边了,娘亲又不能陪在他身边了。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随着每日读书识字,被慕容钰讲历史典故熏陶,如今的豆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懵懂的小家伙。许多时候,脑子里竟是有着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小大人念头。他低头摸着怀里的小白,此刻心中想道,难道这辈子,就只有小白才会始终陪在他身边?
凤瑶自然瞧见了他微微嘟起的小嘴,心中也有些舍不得,可是她有她想要做的事,如今不能带着豆豆,也不过是一时罢了。便伸出手,用力揉了揉豆豆的小脸儿,坏笑道:“豆豆可是舍不得娘亲?”
豆豆此刻沉浸在与小白的交流中,没有注意凤瑶的语气中流露出来的坏笑,只是闷声答道:“嗯。”
“看来是你太闲了。等我给你爹爹留一封信,叫他把你的课业加重一倍。”凤瑶终于嘿嘿笑了出来。
闻言,豆豆愕然抬头,看着凤瑶不似玩笑的神情,才意识到祸不单行。他不仅仅要暂时失去娘亲,还得到了加倍的课业,直是呆住了:“为什么?”
“有得就有失,有失就有得,你爹爹没有教过你吗?”凤瑶坏笑着转过身,继续收拾东西。
豆豆则急切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明明他暂时失去了娘亲,还失去了玩乐的时间,“娘亲,你狡辩!”
凤瑶如何不知豆豆对她的亲近与依赖?可惜为了豆豆的安危,她不得不独自进京,心下叹息,口中只是哄道:“这可不怪娘亲啊。昨晚上是你爹爹说,你太聪明了,他发现安排给你的课业,对你而言简直太过简单,你总是用不了一半的时间就完成了。”毫不犹豫地把黑锅扣到了慕容钰的头上。
“啊?是这样么?”豆豆听到这个解释,心里一半是骄傲,一半是苦哈哈。竟叫他纠结得不行,是反驳呢还是承认呢?
小家伙纠结的时候,凤瑶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两套换洗的衣物,一些银两,和一沓未完成的图纸。牵着豆豆来到西厢,叫出陈嫂,拿出一卷图纸递给了她:“陈嫂,等到花蕊回来了,你把这个交给她。就说我进京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凤栩阁的事务,一切按照计划来。”
陈嫂接过那一卷图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夫人放心,我一定会交给花蕊姑娘的。”
凤瑶点了点头,又低头摸了摸豆豆的脑袋:“乖乖的,听到没?不许乱跑,否则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家里有无迹在,豆豆是无论如何也被拐走不了的。偏偏豆豆这会儿陷入了祸不单行的苦恼中,故而苦哈哈地摆出一张脸,点了点头:“嗯。”
凤瑶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然后对坐在院子里吃茶的宣旨太监道:“公公,咱们走罢?”
“好。”宣旨太监放下杯子,站起身率先往外头去了。
凤瑶紧随其后,上了马车。感觉到车厢渐渐驶动,凤瑶抱着随身行李,面上做出一副八卦妇人的姿态来,极好奇地问身边的宣旨太监:“公公,咱这一路要走上许久,不如聊一聊天罢?比如,公主殿下定亲的事,已经落定了吗?”
仅仅是皇后有这个意思,还是说凤家已经应下这门亲事,那是不一样的。何况,公主招驸马,这不是小事,是要颁圣旨说明的。
宣旨太监闻言,面上便有些犹豫:“似乎,只是皇后娘娘有这个意思。”
“这么说来,是皇上不同意,还是凤家不同意啊?”凤瑶极八卦地问道。
大概从没有人如此客气又热忱地同他说过话,宣旨太监被凤瑶这般瞧着,清了清嗓子,说道:“不知道呢。想咱们公主殿下,从前是多么跋扈飞扬的人?如今竟然一声不吭,仿佛这事儿与她无干似的,多么奇怪呢?我们都觉着是公主殿下失宠了,才不敢跟皇后娘娘杠起来。”
凤瑶听罢,心中咯噔一下。这两回慕容熙儿出宫,她便觉着有些不对。偏偏慕容熙儿心思灵透,许多事情不肯说,倒叫凤瑶也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何况,慕容熙儿有些喜欢苏行宴,不是吗?怎么如今被安排了亲事,她也不吭声?实在不像她的脾气。莫非,果然是惹怒了皇帝,失宠了才会如此?
“贵妃娘娘呢?”凤瑶皱了皱眉,好奇地道:“公主殿下不是贵妃娘娘所出么?对于公主殿下的终身大事,贵妃娘娘说得上话吗?”
当日在宫中时,凤瑶瞧得清楚,徐贵妃的份位不低,且又疼爱慕容熙儿。这件事为何她不吭声?难道她也失宠了,才没法向着自己闺女?
宣旨太监摇头道:“贵妃娘娘没有表态呢,似乎也是极满意的。”说到这里,脸上有些幸灾乐祸。公主殿下即便身份高贵又如何?养成了那样的脾气,也只有嫁给凤子瑜这样的浪荡子了。
凤瑶一愣,心中有一个模糊的念头,莫非徐贵妃迫于皇后的权势,居然屈从了不成?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徐贵妃那样精明,为何屈从于皇后,而不是保自己的闺女?因而,凤瑶想到另一个可能,问道:“不知道凤太傅家的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温柔的还是硬朗的?习文还是习武?生得怎么样?配得上公主吗?”
兴许是凤太傅家的公子真正是个难得的好人品,故此徐贵妃没有意见,慕容熙儿也看上了呢?凤瑶心中想道。一时间,心中又转过一个念头。凤太傅家的那位公子,便是替了凤氏的人,并非真正的大家公子。
如果慕容熙儿喜欢他,那么也不必非纠结身份这一点,毕竟最重要的还是人品。尤其凤太傅的知识渊博,教养出来的孩子多半是靠得住的好男儿,英雄还不问出身呢?当然,如果那位是个沾花惹草的坏小子,凤瑶有的是法子叫慕容熙儿摆脱他。
宣旨太监怪笑一声儿,说道:“凤夫人觉得,什么样的男子,才会在十九岁尚未定亲?”
苏行宴都二十一岁了,不是还没有定亲?年纪说明不了什么吧?凤瑶听到这句话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不以为然。下一刻,凤瑶便回过味儿来了——似苏行宴这样,二十岁了还没定亲的男子,是极少的!且,二十岁还没定亲的男子,似苏行宴这般好人品的,更是少之又少!
便如前世那般,三十多岁了还没娶老婆的男人,未曾谋面之时,谁听了不得犯嘀咕?这人是不是有病啊?这人是不是脾气不好,打老婆啊?这人是不是长得又矮又丑啊?这人是不是特别没本事,养不活老婆啊?
换到古代,以凤家的地位,后面两条的可能性极低。前两条的可能性,就要大得多了。凤瑶一时间不由得紧张起来:“公公,那位凤太傅家的公子,是不是特别贪花好色?”
在古代,这一点是极重要的。好人家挑女婿,都不挑这样的人,免得给自家女儿添堵。
宣旨太监便捂着嘴奇怪地笑起来:“凤夫人通透!”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凤瑶琢磨着他的意思,好像是猜对了?心中转过一番念头,为了不叫宣旨太监起疑心,便一路上拉拉杂杂同他扯了许多。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凤夫人请下车吧。”宣旨太监最先起身,走下马车,站在马车旁边等着凤瑶。
凤瑶挑开马车帘子跳下来,待看见马车旁边的府邸,不由得愣住了:“这里是,御衣局?”
御衣局,带着一个“御”字,凤瑶原本以为,定然是在宫里的。可是,这里分明是一处民间住宅区。只不过,周围的几栋院子,看起来都颇为气派罢了。凤瑶的目光四顾,望见周围林立的青砖碧瓦,一堵堵围墙。
“不错,这里便是御衣局。”宣旨太监笑着抬手,指了指上头挂着的牌匾。只见上面书着“御衣局”三个大字,最是做不得假。
宣旨太监因着同凤瑶一路聊得畅快,一边抬脚在前头往大门里走去,一边解释起来:“此处的御衣局,并非宫中为主子们管制衣物的地方。而是专门开辟出来,为四国来朝时研究衣物所用。平日里都是空着的,唯独每年十月份打开,为京城里最有名的商家开放,以及有些才情的平民百姓都可以进来显示才艺。”
凤瑶随在宣旨太监的身后,一路往里头走去。只见这座府邸建造得颇为宽广,竟是五进五出的一座大院子,里头又分为七八个单独的院落。
听着宣旨太监描述,似乎有的是专门议事用的,有的是专门给成员们居住用的,还有的是专门成立的用饭的地方,有的是给平民百姓们进来崭露头角的地方。可谓是,精细全面,无一遗漏。
凤瑶心中是惊讶的,只觉得此处异常安静肃穆,就连往来的仆人们都手脚轻巧,轻易不发出声响。难道,就是怕打搅了正在苦思冥想中的人的灵感?一时间,凤瑶对建造出这所御衣局的人,有些佩服的念头。
“说是为京城里最有名的商家开放。可是似秋棠苑、卿水阁、悦容记这样的,谁会认真在此住下?都是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三两日来此办公一日罢了。”宣旨太监又偷偷小声对凤瑶道,“一会儿我带你见过此间的管事姑姑,你一路行来看好哪间院落,挑着住下便是了。”
凤瑶的眼睛闪了闪,笑着应道:“多谢公公。”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262章 交手老狐狸们
秋棠苑、卿水阁、悦容记的人,便可以回去自行自住,偏她必须挑一间院落住下。这到底是宣旨太监无心之语,还是无意识中透露出来的皇帝的意思?
凤瑶琢磨片刻,忽而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皇帝如果不是笨蛋,便会忌惮慕容钰,对于慕容钰曾经摆明车马保护过的她,自然也是没善意的。他们是敌人,还需要什么解释?
“熊姑姑,我带了一个人过来。”不知不觉,宣旨太监引着凤瑶一路走进御衣局的南边两所院子。
宣旨太监的话语刚落,里面便走出来一名中年妇人。约莫四十多岁,五官平整,神情有些刻板。她对宣旨太监点了点头,又转动视线看向凤瑶:“你是凤氏?钱老爷等人已经在议事厅等你许久,你随我去吧。”
“钱老爷?”凤瑶不由得一怔,偏头看向身边的宣旨太监。
宣旨太监听完,也有些惊讶:“秋棠苑的钱老爷?还有谁也来了?他们往日不是——”刚说到半截,便被熊姑姑投过来的一抹眼神,给惊得讪讪地闭了口。
宣旨太监对凤瑶的观感极不错,故而一路行来不时提点。比如进来时,特意引着凤瑶从东边居住的院落中穿过,叫她瞧上几眼,回头见了管事姑姑,问起来便可挑出喜欢的那间。毕竟每间屋子虽然大小相同,然而位置却不一样,采光、便宜程度、风景儿都不同。
日后这里会住进来更多人,既然凤瑶提前来了,挑选一间自己喜欢的总不过分。为了避免凤瑶见了管事姑姑后,随意被分配了一间,宣旨太监不惜绕了远路领凤瑶进来。既然这一步也做到了,便不在乎多做一些,故而宣旨太监进了南边两所管事姑姑的院子,便带着凤瑶与管事姑姑打起了招呼。
谁知,熊姑姑眼神不善,一下子将宣旨太监的好意给硬生生地憋回心底。他只不过是一个不出头的小太监,与御衣局的管事姑姑相比,自然是低了几阶的。要知道,御衣局乃是宫中设置的正经办事所,里头办事的都是有编制、有品级的正经女官。
尤其这种清闲差事,等闲得罪不了人,还会被颇多的一批人恭恭敬敬地尊着,若是没有一定的背景,是分配不过来的。而这位熊姑姑,在御衣局任管事姑姑,已有五六年之久。
宣旨太监已经心生退意,扭脸儿对凤瑶露出一个没有什么笑意的板正表情,说道:“凤氏,你便待在此间,听从熊姑姑的差遣吧。”说着,对熊姑姑露出一抹谄媚的笑容来:“熊姑姑忙着,咱家这就回宫,向皇上交差了。”
熊姑姑见他颇有眼色,也是心下满意,略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只管去吧。凤氏到了我这里,我自会好好教她。”一副凤瑶来了御衣局,不是正经领旨办差来了,而是听从这管事姑姑的教导来了的模样。
凤瑶心中惊讶于宣旨太监的变脸,自然没有错过熊姑姑眼中的那抹得色。又见熊姑姑望过来的眼神,从得意变为高高在上:“包裹先放这吧,秋棠苑的东家、卿水阁的东家等人,都已经在等着你了。我先带你去,叫他们看一看。”
熊姑姑说的这番话,可谓轻视之极。按说凤瑶也是奉旨来办差,与秋棠苑的东家,钱老爷乃是平等。怎么叫熊姑姑这么一说,却似乎是低了一等呢?
凤瑶心中一动,笑着说道:“来时我经过院子,只见议事厅就在休憩的院子前头。所幸离得不远,几步路的工夫就到。不如我先将行李放回去,再到议事厅见钱老爷他们?”
熊姑姑闻言,眼中又闪过一丝轻蔑毫不客气地斥道:“耽误了事情,你担当得起吗?”又瞥了一眼凤瑶挽着的包袱,瘪了瘪嘴,极不屑地说道:“竟有什么好东西,还怕我昧了你的不成?”
仅仅这么几步路,熊姑姑便不肯多走,只说怕耽误了钱老爷等人的事,是什么道理?
凤瑶的唇角已经勾起一丝冷意,淡淡地道:“既然钱老爷等人在候着我,我却不好拿大,咱们这便过去吧。”说着,转身往外头走了出去。
她此刻初来乍到,便遭遇了熊姑姑的不喜。虽然不惧熊姑姑,然而来日方长,为了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稍微收敛一些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倘若有人看碟下菜,因着熊姑姑不喜便给凤瑶使绊子,次数多了也是不痛快。
何况,凤瑶深深记得前世时,许多餐馆里的侍者们是如何对待刁难的客人的。反正来时宣旨太监已经领着凤瑶走过一遍,凤瑶认得路,便直接大步往前走了。
倒叫熊姑姑气得脸色铁青,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农妇出身,巴结上了钰王爷便把自己当盘菜了吗?谁不知道钰王爷最不招皇帝喜欢?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熊姑姑在心里骂着,提脚只去追赶凤瑶。
偏偏凤瑶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样,竟脚下走得飞快,倒叫熊姑姑气喘吁吁也追不上,直是气道:“你慢些!”
凤瑶听到声音,果然慢了下来,站定脚步,回头惊讶地看着熊姑姑:“不是说钱老爷他们在候着?若是误了他们的事,却是不好了,我还是尽快过去吧。”又顿了顿,颇怜悯地道:“姑姑尽可慢慢儿走,总归他们候着的是我,哪怕姑姑慢上一时也不碍。”嘴上说着,到底是没有抬脚就走,而是站在原地等着熊姑姑。毕竟,她没想把熊姑姑得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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