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熙儿
凤太傅的嘴角动了动,说道:“爹也不想吃。”
两人想起凤瑶吃完就走的神情,分明对太傅府没什么留恋,竟是走个过场一般,一时间全都默然。
却说凤瑶当真是这般想的,她本身不是什么热情的性格,认了凤太傅做父亲,原是为了遂凤氏的愿,对凤蔚然亲近,也是因为凤蔚然是个好姑娘。只不过,到底不熟络,且凤瑶本性冷淡,索性吃完就走了。
本来,凤瑶的原意是晚上就不回来了,可是又怕凤太傅伤心,便委婉地表示出来。实际上,凤瑶是没打算再回来的,至少并不打算经常回来。说到底,她是个冒牌货,并不是真正的凤氏。太傅府的一应东西,凤瑶并不打算接受。
当然,为了报答凤氏,逢年过节的时候,凤瑶也会来到太傅府探亲。除此之外,假如太傅府有什么困难,凤瑶也会搭一把手。至于其他,譬如亲热联络,凤瑶是做不出来的。
对于这种心思,凤瑶并未刻意掩饰,故而凤太傅和凤蔚然未必就没看出来。因而父女两人一齐低头,都不是很快活。
“来人,将饭菜都撤了吧。”凤太傅抬头对外头吩咐道,又对凤蔚然道:“蔚然回去休息吧。”
凤蔚然点了点头,便起身走了。凤太傅满脸落寞,背着手刚要往里间走去,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一声:“见过夫人。”
凤太傅不由得挑了挑眉,转过身来,只见凤夫人的手里挟着一只木匣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四下望了一圈,而后问道:“瑶儿呢?”
“你说什么?”凤太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眉毛突突跳了几下,惊讶地看向凤夫人。
“我说,瑶儿呢?”凤夫人放眼望了一圈,不见凤瑶的身影,又见桌上的饭菜都已经收下去了,便将手里的小匣子放在桌上。
凤太傅不由疑惑地瞧着她:“你怎么忽然想通了,却来看瑶儿了?”
之前恨得咬牙切齿,一转眼就亲热地唤起“瑶儿”,让凤太傅很不能相信。虽然说,他心里是期盼,凤夫人真正转过弯儿来了。但是,他也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凤夫人的脾气极其偏执,除非她将凤子瑜掐死,否则凤太傅是不相信她会亲近凤瑶的。
这样怀疑打量的目光,让凤夫人有些恼:“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方才对瑶儿脸色不好,你怪我。现在我来瞧她,你又不肯对我好脸色。合着家里所有人,你就不肯对我有好脸色?”
通过方才在凤子瑜的院子里争执的事,凤太傅已经不再抱希望,因而懒得同她歪缠,只道:“瑶儿回去了。”
“回哪儿去了?”凤夫人问道,眼睛转了转,忽然走上前来搀住凤太傅的手臂,拉着他坐下,神情稍稍有些软和:“说起来,我竟没有问过,瑶儿的夫家是谁?”
凤太傅听了她如此一问,心里大概有些明白了,因而更加心寒,只冷冷地道:“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难道她的夫家果真有些来头?”凤夫人见凤太傅不肯答,反而来了兴致,“比咱们家如何?有咱们家一半体面么?”
凤夫人最中意的结果,便是凤瑶的夫家只有太傅府上一半的体面。这样的话,凤瑶便会羡慕太傅府,常常回来娘家,再回去说给她夫家男人,这样她一家子都会成为太傅府的附庸,成为凤子瑜的左膀右臂。想到这里,凤夫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凤太傅中午在凤子瑜的院子里时,已经被打击得心灰意冷,故而才说出“从此以后,瑶儿只是我的女儿”的话来。对于凤夫人的慈爱,凤太傅再不作要求。又见凤夫人如此异想天开,冷冷地打击她道:“瑶儿的夫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劝你别打什么主意,小心给府上带来祸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凤夫人吃了一惊,“她夫家难道是皇室宗亲么,竟有如此大的体面?”
随即又想到,皇室宗亲在十七八年前就几乎绝了,仅仅剩下一个没权没势的残疾王爷。后来虽然听说不残疾了,可是也没见皇上重用,约莫是没什么体面的。
“她是皇帝养在外面的妃子?还是皇子养在外面的女人?”凤夫人试探地问道。
“总归不是你惹得起的!”凤太傅起身拂袖,再没多看凤夫人一眼,进里间去了。
留下凤夫人坐在原位,眉头皱起,一时气恼,一时不甘。渐渐掐起手心,那个小蹄子可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若是混得好了,敢不听她的话?
当晚,慕容钰又踩着夜色而来。
手里仍旧提着一只精致的食盒,轻轻放在桌上:“瑶儿可饿了?来吃点东西。”
说着,打开食盒。只见里面盛着一碟香酥的馅饼,正是刚出锅,外面金黄的饼皮竟然还焦脆着。凤瑶也不客气,搁了笔,便走过来捏起一只吃了起来。
慕容钰又打开食盒的下一层,只见一只深口高底碗,盛了八分满,竟是撇去油的鲜香滑嫩的鸡丝面汤。凤瑶即便中午在太傅府打了牙祭,此刻闻着鸡丝面汤的香味,仍旧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倒叫慕容钰有些好笑,说道:“陈嫂怕你累坏了,营养跟不上,便做了这一顿叫我捎来。”
凤瑶点点头,又伸手摸了摸慕容钰的脸:“只是辛苦你了,每晚来给我送。等我明日给你做件新袄,带兜帽的,必不叫风吹着你。”
慕容钰本来想说,他已经把豆豆和陈嫂接进钰王府住着了,只把魏嫂和三花留下了,一路过来连一盏茶的时间都用不了,原是不辛苦的。然而听到凤瑶打算给他发福利,立时决定不开口了。
毕竟,从钰王府到这里也不近,都是他功夫好,才这样快的。嗯,就这么定了。因而勾唇笑了,竟是纯良无害的模样。
凤瑶瞧在眼里,愈发觉着亲切心暖,便勾了勾手,叫他低下头。慕容钰不明所以,便顺从地低下头来。谁知,便被一张香喷喷的嘴唇“叭”的一下亲在脸上,不由得脸色变了。
这可真是一张货真价实的香喷喷的嘴唇——刚吃过香酥馅饼的嘴唇,可不香喷喷的吗?
“瑶儿喜欢?这边再来一下?”慕容钰的脸色只是变了一下,便把另一边脸又凑了过去。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289章 熙儿辞行得股份
凤瑶来者不拒,伸手勾着他的脖颈,踮脚又在他另一边脸上响亮地“叭”了一个油嘴印子。当然,她除了会做坏事,也会善后。便掏出袖子里的手帕,轻轻地给他擦去了。又拉着他坐在凳子上,自己则坐在他的腿上,一边啃着香酥馅饼,一边勾着慕容钰的脖颈,不时晃动着交叠的双脚,竟是美得很。
慕容钰则趁她吃东西的时候,不时亲亲这里,摸摸那里,趁机揩油。一边揩油,一边心想,这就是他方才乖乖被亲了两个油嘴印子的福利,他一定不能浪费了。
这厢,慕容钰与凤瑶的亲密一步步升级,逐渐室内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那厢,单身青年无痕听不下去了,趁机离了岗位,往不远处的一座无人居住的荒园子里去了。
跳进园子里之前,无痕脱了银灰色外衣,反穿在身上。又摘了裹着面目的布巾,塞到衣裳里面。顿时,一个青衣小童的形象,便跃然而出。
青衣小童双脚一蹬,顿时身形离地,往墙里面去了。双脚踩在半尺余厚的枯叶上,竟是半点儿声音也没发出。随即,抬脚往园子里头去了。
这座园子,四下都是及腰高的荒草,竟是许多年不曾住人了。屋舍都不曾修葺,一片片斑驳塌陷。一路往里,终于有一间稍微好点儿,至少遮风避雨的屋舍。
青衣小童打扮的无痕敲了敲门,张口问道:“宿姑娘,可歇息了?”声音竟是青嫩之极。
里面响起一阵低低的咳嗽,随即一个女子沙哑的声音道:“不曾,小痕进来吧。”
无痕推门进去,只见屋里一片昏暗,仅仅从窗子里照进几缕薄薄的月光,勉强看得出屋里的轮廓。无痕做出摸索的模样,慢吞吞地点着了灯,这才看见床上的情形。
只见一个姿容绝色的女子躺在床上,只是面容疲惫苍白,生生去了七分好颜色。她长发未梳,仅仅是散乱在枕头上,被子也仅仅盖了半截,也不知是嫌热,还是没有力气盖好。
“宿姑娘,你吃东西。”无痕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走到床前递到宿雪情的面前。
宿雪情闻着味儿,不由得苦笑:“小痕,谢谢你。只不过,这样油星重的东西,我现在病着,并不适宜吃。”
无痕摇头道:“没关系的,我问过厨娘了,这油饼是极好克化的。”说着,不由分说,便把带着体温的热乎乎的油饼塞到宿雪情的手里。
只见这油饼,卖相竟跟慕容钰拿给凤瑶的一模一样。
宿雪情不知其他,只是觉得无痕执着要她吃的模样十分好笑,只得勉强坐起来,张口咬了一下,不由得神色一亮:“真是好吃得很。”
无痕道:“大魔头和他的主人,都很喜欢吃的。”
宿雪情只见他生着一张堪比婴儿般的细腻肌肤,且又生着一张娃娃脸,眸子虽然细长,然而竟有一股可爱的狡黠。便这样鼓着腮帮子唏嘘起来,竟是无比惹人怜爱。饶是宿雪情这样的冷美人,此刻见了也不禁好感顿生:“幸亏有你每天来照顾我。要是那个大魔王,哼,我宁愿死了!”说着,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饼。
无痕闷不吭声,只是转脸来到屋子中间,蹲在地上开始熬药。宿雪情见他不说话,不禁又讨好道:“你别生气啦,我又没说大魔王的坏话。再说了,大魔王那么坏,你怎么还向着他?”
无痕背对着她,低着头熬药,一声不吭。
宿雪情便皱了皱眉,思维发散起来,忽然问道:“是不是你有什么把柄在大魔王的手里?若是如此,等我伤好了,我去与你讨回来!”
小痕这样善良可爱的好孩子,必然不是大魔王的爪牙,宿雪情心想。又想起那晚,身穿隐身衣的男子,那样轻易就折断了门派中的传承宝剑,直是恨得牙痒痒。偏偏她以命换命的招数没使出来,便被打断了,又被掳来这里。白天见不得人,只有晚上才有小痕来照顾她一会儿。虽然小痕很可爱,可是完全不能抵消宿雪情对大魔王的恨意。
“到时候,你就跟我走,我保证不叫大魔王再欺负你!”宿雪情握了握拳头说道,“到时你跟我回门派,我带你拜见我师父。叫他瞧瞧你的骨骼筋脉,教你一套适合的功法。你年纪这样小,学起来一定很快。”
无痕听罢,眼睛闪了闪。手下漫不经心地熬着药,有一把每一把地放着药材。却是并不经心,只因为真正治疗伤势的药物,他早就碾碎了洒在宿雪情每日的吃食上。这些药材,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反正那大傻妞又不懂。自从皇上把白牡丹接进宫里,又封作了美人,便****宠幸起来。虽再没有如第一晚那般,贪恋美色而不上朝,但却日夜都要白牡丹作陪。
白日里头,皇上批阅奏折的时候,便叫白牡丹坐在一旁,权作摆设赏心悦目。待得累了,或叫白牡丹给他捏肩捶腿,或叫白牡丹陪他到御花园转一转。
自然,偶尔也会遇见太子慕容廉。白牡丹每每只是行了礼,便低眉垂首退到皇上身后,多一眼都不曾往慕容廉的身上看去。倒是慕容廉,每每瞧见白牡丹愈发柔媚的神采,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
慕容廉本来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这一番变故,便叫皇上看了出来。看似对此仿佛不介意,实际上早在心里给慕容廉减了分。坐拥后宫三千佳丽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偏偏慕容廉迷恋某一人,便不是好兆头了,故而皇上很不喜。
这一日,皇上批阅奏折时,忽然心中莫名烦躁起来。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慕容钰。
慕容钰是皇上唯一的胞弟,也是当年那场血雨腥风之中,仅存下来的皇室子弟。而他存下来的根本原因,除了玉妃的交易之外,还因为他有两条残废的腿。
一个残废的小孩子,若是囚在身边养着,料来他日成不了大器。至多也不过是每日里费些水米罢了,故而皇上对慕容钰不曾留意,只不叫他饿死便是了。
又等到慕容钰十岁之时,皇上在京城偏僻之处择地建了府邸,叫慕容钰搬了出去。一应侍候的下人守卫们,都是皇上挑选准备的。故而,皇上没料到有一日,慕容钰竟长成了。
实话说,桂花节那日,慕容钰忽然从轮椅上站起来,皇上是足足吃了一惊的。往日羸弱的男子,忽有一日竟然一扫病容,变得气度不凡,活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皇上不是傻的,顿时便知,到底是养虎为患了。仔细思索起来,帮着慕容钰一手遮天,蒙蔽圣听的人,除却玉家人之外不做第二想。
玉家,倒也是个好的,出了玉妃那样智近乎妖的女子,如今玉妃的儿子也成了气候,竟叫皇上瞧不出深浅。只不过,思及那日慕容钰的做派,竟是为着凤氏这样一名寻常妇人,便当场跟苏丞相府、安国公府翻了脸。
皇上思来想去,其因不外乎有二,或是慕容钰势力隐众,不惧苏丞相府、安国公府;或是慕容钰无意大位,竟是儿女情长之人,才不怵得罪了那两方势力。
偏偏皇上着暗卫去查,竟是查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钰王府,一直是门前冷落鞍马稀,慕容钰与朝中臣子并无来往。素日里,慕容钰一直待在钰王府里的时候居多,从不曾出现在才子清流所举办的各种诗会场所,与年轻举子们都无交情。
若非桂花节那日,慕容钰主动站出来,皇上竟是将他忽视了。桂花节后,慕容钰便不吭一声就跑去了黄沙镇,只与凤氏、儿子和乐。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第二种情况——慕容钰无意大位,并无野心。
然而,仅仅如此,皇上却无法放下心。身为玉妃的儿子,慕容钰只怕也是智近乎妖的那类人。皇上只怕当年玉妃的宫中走水,玉妃身死之事,竟被慕容钰记住了。若是如此说来,皇上于慕容钰而言,竟是有着杀父弑母之仇的。
若是慕容钰不曾有什么心思便罢了。若是有,依照他藏得这样深的心机,只怕慕容廉斗不过他。只是,他同样擅隐忍的儿子,三皇子慕容平,能与慕容钰对弈一场否?不知不觉中,皇上对于皇位的继承人,又偏向慕容平多了一些。
“禀报皇上,钰王爷求见。”就在皇上停笔思考的时候,外面守门的小太监小跑进来跪着说道。
真是巧了,皇上不由得动了动眉梢,说道:“宣进来。”
不多时,一名身穿素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只见他身量高挑,一头柔顺乌发用一根青玉簪子束起,脚下蹬的靴子也是朴素之极。从上到下的打扮,除却布料是王爷的品级规制,那上头的花纹等,竟是最普通也不过的。
“见过皇兄。”慕容钰走至殿中住脚,行了兄弟之间的礼仪。
皇上见他来了,便连坐姿都不曾动一下,只是抬眼问道:“钰弟怎么来了?”
“皇弟有一件事请求皇兄做主。”慕容钰的口中说着请求的话,面上神情却不是这般。竟是平平淡淡,坦坦然然,未有丝毫有求于人的谄媚讨好与低声下气。
皇上自从桂花节后,便极少见到慕容钰,又从暗卫口中听来的汇报并不满意,故而有机会见到慕容钰,心中便存了打探一番的念头。因而也不问慕容钰求他何事,只是抬起手来,指着他的一身打扮,问道:“似乎朕上回见你,便穿得十分素净。怎么?礼部苛待你吗?”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290章 动不了的底牌
“算不得苛待,只不过因着我并无实权在身,也没人搭理我罢了。”慕容钰淡淡说道。倒也没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
皇上打量着他坦然淡定的神情,又见他问答之间并无隐瞒虚话,不由得竟想起来一人。似乎,那个凤氏也是这般性情。皇上心中一动,缓缓说道:“你和那个凤氏,倒是一般性情。”
慕容钰便答道:“我们夫妻一体,自然是夫唱妇随,都是一般模样的人了。”
“朕怎么不知道,你们何时竟然夫妻一体了?”皇上闻言,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慕容钰直接道:“今日皇弟求见,便是为了此事。请求皇兄赐婚,让凤氏过了明路,实打实成为钰王妃。”
皇上的面上瞧不出异样情绪,苍老的手指敲打着书案,说道:“那凤氏只不过是一名寻常妇人罢了,怎么配得上皇室宗妇的身份?”
慕容钰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不服气来,似乎是不知不觉便扬高了声音:“凤氏生得貌美,与皇弟十分有缘,性格上又合得来,且为皇弟生下一子,皇弟实打实是敬慕她的。又则,凤氏腹有才华,又有行商的本事,说句不体面的话,皇弟娶了她,日后是有好日子过的。”
皇上听了这话,也不知是气是笑:“你堂堂一个王爷,竟要靠着妇人过活么?”
慕容钰又道:“皇弟身无功名,又无实权,对俗物经济不通,若只靠着份内的供给,也只不过是吃穿不愁罢了。再想弄些稀奇好玩的,或者新鲜有趣的,却是没门路也没银子了。”
“你这是指责朕忽视你了?”皇上阴沉沉地问道。
慕容钰则答道:“皇兄不喜欢我,那是大家都看得出来的,我虽然不知道因由,但是也不敢凡事来寻皇兄做主。也只有这一件,请皇兄让我娶了心仪的女子罢。”
慕容钰今日面见皇帝,一言一行,都有一股奇怪却不诡异的耿直。这原是慕容钰从凤瑶的身上学来的,原是这类耿直之人,最不易被人所惦记。偏偏皇上疑心病重,慕容钰便不吝将话语说得直白又粗俗,毫无技巧。
诚然,这一番不怎么好听,但是却无比务实的粗话,竟让皇上不知不觉淡去疑心。虽然仍旧冷沉着脸,却是因为凤瑶的身份了:“既然你如此中意那凤氏,朕便许她一个侧妃之位,总归她与你生有一子。至于正妃之位,她是配不上的。”
又见慕容钰还想说什么,皇上挥了挥手,按下他的话头,又道:“你不必再说。你不是稀罕凤氏的行商本事,又想有实权么?朕便将凤氏给你做侧妃,再给你择一门有实权的岳家,你看如何?”
慕容钰低下眼睛,说道:“我答应过凤氏,要娶她为妃的。”
皇上眯了眯眼睛:“凤氏倒也有些本事,哄得你开开心心,又哄得朕的熙儿一心向着她。”
“皇兄,其实……”慕容钰面露犹豫之色,踟蹰着道:“凤氏,不久前倒与皇弟说过,她原是官家贵女。农妇的身份,只是她养父母给她的。”
“哦?”皇上挑了挑眉头,“那她可找着生身父母了?”
慕容钰又有些犹豫,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又犹豫地低下去:“她曾经提起,仿佛是凤太傅府上的嫡长女。”
“咔!”皇上手中正在把玩一只笔杆,闻言手下一用力,竟然硬生生折断了,脸上露出一丝不可置信,问道:“你说得是真的?”
慕容钰仿佛没料到皇上竟如此震惊,面上也露出一丝惊讶来,想了想答道:“凤氏进京之前,曾经与我提起过。后来她进了御衣局,皇弟再不曾见过她,也不知她找上太傅府没有。”
皇上的神情有些恍惚,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慕容钰试探地道:“倘若凤氏果真是太傅之女,皇兄可否将她许配给我?”
半晌,皇上才回过神来,神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倘若如此,便是朕不想答应,也不得不答应了。”
凤太傅是功臣,也曾经是权臣。如今虽然隐退了,然而门生故旧不少,在朝堂上也算是有着一番话语权的。假使凤太傅知道自己有个女儿,没名没分就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怕是不愿意的。届时,凤太傅邀功以挟,向皇上请旨,皇上还真不能不答应。
皇上淡淡打量着慕容钰,只见这个皇弟生得俊雅灵秀,端的是一副好相貌。虽则低眉垂眼,一派恭顺随性的模样,皇上却不会当真就信了。因而笑了一笑,只道:“我记得凤氏曾经是跟沈云志有些瓜葛的,这样没名没分就跟你生了孩子,于女子声名贞洁上来讲,却是不好。料来凤太傅知道了,也要不认这个女儿的。”
慕容钰听罢,面上怔怔起来:“竟是,皇弟害了她么?”
“不过,朕只有你这一个皇弟,既然你今日求到朕的面前,朕也不好全然给你拒了。”皇上话锋一转,又格外和蔼地说道:“你的年纪,也只比朕的儿子大上两岁,朕实在不忍叫你难过。不然如此,凤氏由熙儿作保,如今已经进入御衣局当差。倘若明年的四国来朝,她能够夺得桂冠,朕便当日册封于她。如何?”
慕容钰有些犹豫。
皇上便笑着又道:“你不是说,凤氏腹有才华,极有行商之才?想来此事是不成问题的。好了,你回去吧,朕等你们的好消息。”
说罢,皇帝摆了摆手,重新拿起一只笔,低头又批阅起奏折来。
慕容钰只好告退:“多谢皇兄。”
御衣局,凤瑶正在招待慕容熙儿。
“阿瑶,明日我便走了。”慕容熙儿今日穿得一身劲装,袖口扎紧,只露出一双玉白的手,行动之间极其利落干净。站在凤瑶面前,拱手行了一礼:“多谢阿瑶惦记我,鼓励我,才叫我拿得这个机会。”
说的正是两日前,慕容熙儿终于求得皇上同意,允她去京西大营,就任副都统一职。
若无凤瑶送信,又无慕容钰的忍让,必然是落不到慕容熙儿手中的。故此,将东西收拾完毕后,慕容熙儿便在出发前一天,向凤瑶道谢并辞行。
“值得什么?”凤瑶笑着扶她起来,牵着她的手到床边坐下,又打趣她道:“不过,倘若你真心感谢我,便混得好一些,指不定日后我便投奔你去呢?”
“好。”慕容熙儿点头笑道,因是在凤瑶跟前,也不怕说大话:“等我混成了将军,再聘用你做军师。”
凤瑶自是无不可,便拱手一揖,调笑道:“既如此,下官先在这里请将军多多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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