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熙儿
凤子瑜只是不听,发疯似的捶着床板:“我说了,我不吃!叫她滚,带着东西滚!”
“孽障!你以为瑶儿会白白拿东西给你,是为什么?”凤太傅再也忍不住,气得瞪起眼睛闯进里屋,“还不是我和夫人为你求来的?你少不知好歹!”
凤子瑜如今虽然性情大变,到底仍是有些怵凤太傅,因而住了口,不再大喊大叫。
凤夫人则又劝道:“这就对啦,瑶儿可是你的姐妹,怎么会害你?”说着,对外面喊道:“瑶儿?快些进来,正好你兄弟醒着,你们说些话。”
凤夫人既不愿得罪凤子瑜,又不敢得罪凤瑶,故而在长幼之序上,便说得朦朦胧胧,隐隐晦晦。
凤瑶勾了勾唇,缓缓走进来,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凤子瑜的脸上,只是挑了挑眉,也未说话。谁知,这个眼神落在精神已有些癫狂错乱的凤子瑜的眼中,便成了挑衅。
“你少得意!我绝不会吃你带来的东西的!”在凤子瑜的眼中,凤瑶带来的东西绝对有问题,所以才用这种挑衅的眼神看着他,激他收下吃掉。他才没那么傻,吃仇人的东西,故而不屑地道。
天可怜见,凤瑶压根没这个意思,她不过是不知道跟他说什么罢了,那眼神也只是没所谓的模样。
只见凤子瑜又要发疯,凤夫人便只得又哄劝起来。这样反复无常又丑得厉害的人,常人见了都不待见,偏偏凤夫人满眼心疼,竟是丝毫不介意。
然而她越是疼宠纵容,凤子瑜便越是发疯:“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姐妹?你见过姐妹把自己兄长的腿打断的?这就是一个心如蛇蝎的毒妇,她要害死我,你们还逼着我吃,你们也要害死我吗?啊,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想害死我,因为我根本不是——呜呜!”
只见凤子瑜越说越颠三倒四,越说越不像话,凤夫人终于神情一凛,连忙掏出帕子捂住他的嘴。又抬头对凤瑶笑了笑,说道:“瑜儿每日总有一阵子心情不好,瑶儿不要介意,把药材放下就好了,有时间娘再去瞧你。”
多大脸?凤瑶的嘴角弯起一抹讥讽,淡淡挑眉,说道:“没得别人不稀罕,我还非要上赶着送来的。”因而转头朝外喊道:“你们回去吧,就跟王爷说,人家不敢吃他的东西。”
“是,王妃。”门外,来自钰王府的四五个下人齐声应道,而后便托着白玉盒子转身离去了。
“既然如此,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告辞。”说着,凤瑶转身掀开帘子,抬脚就走。
倒把凤夫人唬得愣了,直等凤瑶都走出屋子,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瑶儿,瑶儿且慢。”
凤瑶撇了撇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加快步往外走去。当她稀罕呢?若非是为了凤蔚然,这些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当她舍得送来呢?
这样的好东西,屋里那狗东西居然还不稀罕,嗤!凤瑶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不过就是吊着命不让他死罢了,她有的是手段。
至于这些东西,不如留着等凤蔚然出嫁的时候,给她添嫁妆了。越想越觉得如此甚好,凤瑶往外走的脚步更快了,理也不理身后大喊追赶的凤夫人。
凤瑶前脚出了屋子,凤太傅后脚便跟出来了。只见凤夫人站到院子门口,望着凤瑶远去的背影,满脸咬牙切齿的模样,直又气又恼:“该!”
叫他作?没命了吧?一时又想到凤蔚然的婚期,凤太傅不由头痛,跺脚长叹一声,拔脚追了出去。一边不支地跑着,一边气喘吁吁地指挥道:“拦住大小姐!”
凤瑶没有等下人们阻拦,便在二门外站定了,等着凤太傅追来。
以凤瑶对此事的判断,凤太傅必然不会就此撒手不管。何况,凤瑶耳力不凡,早听见凤太傅在后面追赶的声音。故而,站定在二门外。
不多时,凤太傅果然追来了:“瑶儿,你——”凤太傅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站定了,但见凤瑶面色沉静,不见半丝懊恼与讽色,不由得微微怔住。瑶儿为何不气?
瑶儿才是二十岁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可是除了方才略显反驳的话,便再也没有一丝出格的行为了。渐渐的,凤太傅心中愈发愧疚起来。瑶儿,必然是从未对这个家里抱有希望,也不曾投入感情,所以才不伤心吧?
“瑶儿,那个混账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凤太傅追来,本是为了跟凤瑶道个歉,再劝她把东西留下来。可是此时看着凤瑶的神情,不由得咽下这个念头。瑶儿从不曾受过这个家里的一丝好处,凭什么叫她为这个家里劳心劳力?换了任何人,都不该如此的。
凤太傅心中打定主意,便缓缓笑开了,对凤瑶道:“他既然如此作死,瑶儿不必管他,爹心中自有打算。”
凤瑶不由得有些好奇,她本以为凤太傅追来,是为了叫她把那些药材追回来留下的。心念微转,便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往大门外走去。
凤太傅果然不再提,一直送她到门外,才道:“瑶儿在御衣局认真做事,家里的事都不必你挂心,一切有爹。”
“您跟我说实话。”凤瑶的眼睛闪了闪,拉过凤太傅到路边,低声道:“凤子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凤太傅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瞒着她:“他?还能怎么回事,就是自己作的。”
“您打定主意不叫我插手了?”凤瑶挑了挑眉,“那便算了,本来我有法子,叫他撑到蔚然出嫁后的。”
凤太傅再没料到,凤瑶竟然说得出这番话。因而神情有些变了,试探地问道:“瑶儿,你都知道什么?”
凤瑶打量着他的神情,但见并不似对凤子瑜中毒的事一无所知的模样,心里便有了谱,因而压低声音说道:“他中了毒,照此情形,撑不到一个月。”
凤太傅不意凤瑶连这个都能瞧出来,当真是吓了一跳,满面惊诧地看着凤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瑶看着他的反应,便知道先前的猜测,已是**不离十。想了想,说道:“那些药材,固然能够给他吊着命。然而有更便宜的法子,您意下如何?”
凤太傅闻言,皱起眉头,沉思起来。他不是很放心,凤瑶说的法子。可是,凤瑶既然看得出来凤子瑜中毒,又猜出了是他对凤子瑜下的手,那么她的本事必然超出他的预计。若是如此,信她一回又何妨?倘若凤子瑜果真出了事,大不了秘不发丧就是了。因而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此事便劳烦瑶儿了。”
凤瑶点了点头,道:“好。”
两人无话,就此分别。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310章 没时间顾虑
待到晚上,凤瑶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唤了无痕现身。将此事告知于他,又问他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无痕的本事,凤瑶早就从慕容钰的口中得知了大概。无痕是用毒的行家,不论什么奇毒,到他这里都不是什么难题。且,因着无痕是可信的人,又不是无迹那样的头脑发达的家伙,故而凤瑶有事也肯同他商量。只将此事,从头到尾与他说了一遍。
无痕听罢,略沉吟一下,便道:“有两个法子。一,我给他解毒,日后再给他下毒;二,我给他下毒,分量比他原来的毒性更重两分,这样以毒攻毒之外,又残余两分毒性,叫他活不久。”
凤瑶想了想,问道:“于你而言,哪个更方便些?”
无痕没所谓地道:“都一样。”
第一个法子,解毒虽然容易些,然而日后还要下毒,却是麻烦一些。第二个法子,配置相应的毒药虽然麻烦了些,但是一劳永逸,不必日后再描补。故而,这两个法子对他而言,竟是没什么差别了。
凤瑶想了想,便道:“那你给他把毒解了吧。”
大不了,日后再给他下毒就是了。这样的话,稍微安全一些,毕竟凤瑶可不敢保证,凤夫人会不会给凤子瑜请更厉害的大夫。若是诊出来猫腻,便不大好了。
无痕听罢,点了点头:“好。”说罢,闪身很快离去了。
凤瑶望着沉沉的夜色,心里一片淡漠。
有了无痕出马,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不过几日,凤子瑜的毒性便解了,整个人渐渐康复了。能吃能喝能睡了,还有心情调戏丫鬟。
干瘪下去的脸庞,也日渐丰润起来,慢慢又有了从前的风流俊俏模样。只不过,骄狂更甚:“本少爷就说,不必吃她的东西。这不,就好起来了?哼,若是吃了她带来的东西,指不定现在就没命了呢?”
凤夫人听了,竟也不替凤瑶辩解,只是顺着他的话头说道:“是啊,都是瑜儿吉人天相,自有诸佛护佑。”
这些话,通过凤蔚然的口,传到了凤瑶的耳中。凤瑶听了,也只是一笑,并未有气愤或者旁的情绪。倒叫凤蔚然十分郁闷,说道:“看来姐姐是不在意这个的,我又何苦多这个嘴呢?没得像是挑拨离间的长舌妇。罢了,日后我再也不说了,反正姐姐也不关心。”
凤瑶掐着她的脸蛋儿,只是笑道:“你就这么恨嫁啊?且没几日了,好好在家里待着吧,再急也急不得。”
前世的时候,凤瑶便知道,有种心情叫结婚焦虑症。此时瞧着,凤蔚然便有些如此,故而便打趣她道。果然,凤蔚然听了,十分羞恼,别过脸不叫她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姐姐就知道欺负我。罢了,等我嫁人后,也变作了妇人,瞧咱们谁的嘴更厉害?”
时下,对女子的要求虽然并不太过严谨,然而许多口头上的忌讳还是有的。像凤蔚然这样未出嫁的小姑娘,到底是羞的,许多话都说不出口。因而只是撂下狠话,便走了。
这一走,便再没有来。一直到二月初八,凤蔚然出嫁,凤瑶去给她添妆,并送她出门,才又见了她一面。小姑娘绞了面,又涂了红艳艳的胭脂,整个人紧张得不行。见到凤瑶,立时便撅起了嘴。
凤瑶只是笑她:“多大人了,还摆出这副模样?快些走吧,等你回门时,我可有许多话要问你。”
凤蔚然果然不那么紧张了,只是羞恼不已,放下盖头,被凤太傅背着出了门。本来家中女子出嫁,该由兄长背出门,若是没有兄长,便由族内的兄弟代替。然而由于凤太傅心爱这个小女儿,便亲自担当了这一角色,倒是给凤蔚然长了些脸面,被夫家更尊重不提。
三日后,凤蔚然回门,凤瑶自然也去了太傅府,只见凤蔚然面色红润,神态娇羞,便知她过得不错。
“多谢姐姐给我的添妆。”凤蔚然后来清点箱笼的时候,自然看见凤瑶送来的那一份,珍贵无比的有价无市的药材,因而心中对凤瑶的感激愈发真心。
凤瑶只是笑道:“谁叫你生得好呢?我最是喜欢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等日后你生个可爱的小女儿,日后出嫁时,我也给她添一份厚厚的嫁妆。”
凤蔚然听罢,不由得红了眼眶,把凤瑶的手臂抱得更紧。一日为妇,心态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再也回不去的变化。凤蔚然始知,不论她有多么漂亮聪慧,万一生不出儿子,只怕在夫家的地位也不稳。
而凤瑶的这句话,却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钰王妃可是说了,最喜欢女孩儿,若是咱们家因着女孩儿得了钰王妃的亲近,岂不便宜?
因知道凤蔚然过得好,凤瑶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来太傅府的次数愈发减少了,只把大半精神放在制衣之事上。毕竟,离三月的四国来朝上供,还有二十日左右。
离御衣局仅有两条街之隔的大使馆,如今已经住了许多四国的来使。偶尔也有使者结伴来御衣局,刺探他们的进度与情形。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清宁居的那一众男师傅,渐渐也紧张起来,不再动不动就清高自傲,也开始日夜熬着,呕心沥血地制图。
凤瑶的图稿,已经完成六十份,便再没有多添——总共才一百零八套,她已经独占了大半,总不好不给别人出头的机会。因而便叫御衣局的负责针线的宫女们裁剪缝制,又叫闫绣娘、胡绣娘等人进行刺绣添色。
期间,并没有忘记给无忧楼送菜谱,仍旧是每月两三道,渐渐从大菜转为小吃,比如凉皮、豆腐乳等,甚至凤瑶还弄出来了臭豆腐。
臭豆腐这道菜一出来,顿时又掀起了一波新风潮,比当初的皮蛋刚问世时,情景更加热烈。毕竟,皮蛋虽然看起来像是坏了的蛋,却长得甚美,多吃几口,渐渐也就爱上了。臭豆腐却不是,绿幽幽的颜色,散发出来的极似某物的味道,敢吃的人几乎没有。
刚端出来时,甚至小伙计都被客人按在桌子上打了一顿,被诘问为何动了手脚,如此害他?小伙计被打得头都肿了,委屈得不得了。后来还是闻人宇出来,当场一口气吃了两块臭豆腐,才叫那客人稍稍解气。
才一小碟臭豆腐而已,便令半个大厅里都散发出奇异的味道,因而客人们全都朝这边看过来,只等闻人宇的解释。闻人宇亲自示范,臭豆腐是可以吃的,并且味道极好,但是却没有多少人买账。无奈之下,只得求助于凤瑶。
凤瑶想了想,这世道便是如此,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免不了被夹手。便写了一封信,支了招儿给他,却是一力破万法——每天推出十块臭豆腐,敢吃的人,给五两银子奖励。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活动刚一出来,无忧楼的门口便很快被挤满了人。毕竟,就连闻掌柜都曾经一口气吃掉两块,这东西又没有毒,只不过味道不好罢了,怎么就吃不得?
且,五两银子着实不是小数目,要知道五文钱就能买一斤大米,二十文钱就能买一斤猪肉了,五两银子足够寻常人家有滋有味地生活两个月了。故而,前来品尝的人趋之若鹜。
臭豆腐只是闻起来是臭的,吃起来倒是香的。渐渐的,臭豆腐也有人开始接受了。只不过,相比起来,它的同胞兄弟,豆腐乳的销量却日渐风靡起来。
闻人宇也不气馁,每日推出的请人品尝臭豆腐的量,慢慢变作五十块,奖励的银子也从五两银子,慢慢变成了一两银子。然而,每天排队来尝的人,只多不少。
就在臭豆腐日渐风靡的时候,却又出了一件事,却是玉无忧买下的辣椒园,不知为何失窃了,许多晒干的好辣椒都被盗走了。这件事尚未查出来结果,便见知味楼也推出来了辣菜,取名做“南宫菜”。作祟的人是谁,由此一目了然。
凤瑶听了这件事后,脑中浮现出南宫无情那张比女子更细腻绝美的脸庞,以及他和玉无忧之间若有似无的针锋相对,心思一动,便没有插手。
令人奇怪的是,玉无忧似乎也没有什么举动。这件事的发展,渐渐愈发离奇起来。无忧楼的“凤菜”,渐渐往咸辣口味靠拢,而知味楼的“南宫菜”,一开始便是甜辣口味,并日渐推广开来。
两家虽然同时推广辣椒,却是风味并不相同,竟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凤瑶百思不得其解,渐渐也撒开手了。反正她自认为,比经营手段是比不过玉无忧的,就连南宫无情也比不过。
既然不擅长,索性不插手,只管提供菜谱则是。反正,她每天忙得也没时间顾虑这些事。
就这样,日子忙碌而又充实地滑过,很快到了三月初三,四国来朝上供的日子。这天一大清早,四国来使便带着自家国内的特产,譬如布匹衣裳,譬如珠宝钗环,譬如香料脂粉,譬如绝世美女,一齐进宫拜见皇帝。
而难得出现一次的钱老爷、潘老爷等人,也一大清早就出现在了御衣局。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311章 削减谁的
自从凤瑶奉旨住进御衣局,除了第一天刚来之时,见到了秋棠苑的钱老爷、卿水阁的潘老爷,以及悦容记的周老爷之外,就再也没同时见过他们三人了。
今日突然见到他们一同现身,倒是有些惊讶:“真是稀客,三位老爷今日怎么得闲,来张罗安排事情了?”
当初这三位大老爷可是有意无意地压制凤瑶,显示出御衣局制衣之事,需处处以他们为尊。然而自从凤瑶在他们面前露过一手之后,他们虽然没有再处处显示出以他们为尊的意思,但是也不再来御衣局了。至少,凤瑶见到他们的次数,屈指可数。
“呵呵,这不是有凤夫人在吗?凤夫人如此聪慧通透,些许俗务怎么难得倒凤夫人?”大腹便便的周老爷笑着说道。
话音落下,钱老爷和潘老爷纷纷点头称是。
凤瑶不由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道:“周老爷这话听着,活像是此事与你们没干系似的。”
“四国来使早已进驻大使馆,今日已经进宫拜见皇上了。大比之日就在近期,请凤夫人带着制衣,到议事厅一起议事吧。”钱老爷根本不答她的话,只是吩咐完一声,便转身带着潘老爷和周老爷转身走了。
毗邻大景朝的白国、闵国、祁国、夙国,土地面积并不大,又蒙受大景朝的庇佑,故而年年都会遣使者来此,献上搜集来的宝物,奉承讨好大景朝的国君。或如鸡卵大小的明珠,或如火红剔透的半人多高的红珊瑚,或如无一根杂色的白虎皮,等等不一而足。
当然,四国之中,除却这些四下搜集而来的宝物之外,又有本国特产。譬如白国的轻灵飘逸的漂亮衣裙,譬如闵国的繁复精致的炫目珠宝,譬如祁国的细腻馥郁的脂粉,譬如夙国的火辣奔放的美人。
后者还罢了,大景朝的女子一向以温婉知礼为傲,做不出那样火辣奔放的姿态。可是前面三者,却叫大景朝的皇帝耿耿于怀。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大景朝的皇帝开始计较起来,为何大景朝地广人多,反而产不出四国上贡来的这些东西?故而,渐渐四国来贡的日子,便成了大比之期。
四国使者因着出发之日不同,路途也不同,故而到达玄京城的时日也不一致。一般都是等到四国的使者到齐之后,才约好日子,一齐进宫面见皇上。
第一日,便是四国使者献上贡品,并表示出对大景朝的服从与恭敬,表达出祝愿与亲近之意的时候。而后,每隔一日,四国使者便结伴进宫,代表本国君主,互相进行各方各面的洽谈。
皇上则会安排歌舞、酒席等娱乐活动,在明面上是助兴,然而暗地里却是显摆大景朝的物资丰富,人才济济,发明制造的东西丝毫不输于四国。
依着顺序,分别是脂粉、珠钗和衣裙。至于美人,则是从一开始便摆上来了,所有头顶珠钗、面涂脂粉、身着华衣的女子,都是俏丽娇美的宫中女子。
因着制衣是最后一项,宫中女子有着足够的时间穿上并排练,故而钱老爷等人并不着急,直等到四国使者都进宫后,才结伴来到御衣局,聚集了师傅们进行商议。
“四国来使已经入宫,不日后,即是咱们的大比。不知各位准备得如何?”议事厅中,钱老爷等人坐在上首,望着厅中站着的四十多位工匠师傅们说道。
一位年纪略长的师傅便站出来,回答道:“我们已经制出八十多套成衣,就存放在管事姑姑之处,大人可要检阅?”
因着钱老爷等人,也算是半个钦差,故而这一声“大人”,倒也使得。
钱老爷点了点头,说道:“带过来吧。”
那位师傅应了一声,便叫身边的两人去提了。
“不知凤夫人制衣几许?”钱老爷又问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议事厅中的众人,纷纷看了过来。这个胆敢与钱老爷等人平起平坐的女子,究竟本事如何?
却是钱老爷等人抬脚进了议事厅,便叫人搬了椅子,并排放置妥当,便坐下问起话来。凤瑶自认乃是皇上下旨钦点,理当有这个资格,便也命了宫人搬来凳子给她。
旁的宫人或还犹豫,偏偏青槐是勤快极了的,今日又见大事,自然跟在凤瑶身边。闻言二话不说,便搬了一只椅子来,极殷勤地道:“夫人请坐。”
闫绣娘和胡绣娘也是在的,此刻只是站在凤瑶身后,两人都是懂事的,不见凤瑶问她们,便也不多嘴,只带了一双眼睛与一双耳朵来,在旁边听着、看着。
“我们做了六十套。”凤瑶的视线在大厅中的众人面上缓缓扫过,最终落在钱老爷的脸上,微笑说道。
闻言,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叫:“不可能!”
“哼,小小女子,粗制滥造出来的东西,莫说六十套了,便是六百套又有何稀奇?”人群中又响起一声讥讽。
这声讥讽,却有些耳熟,凤瑶微微转动目光,落在说话之人的面上,果然见正是人称“宋爷”的那位。但见他讥讽的目光瞟过凤瑶,又瞟过闫绣娘和胡绣娘,端的是一派不屑。
闫绣娘和胡绣娘的眼中已经露出怒意,然而却被凤瑶拍了拍手背,叫她们不要动气。但见凤瑶轻浅一笑,对宋爷说道:“自从我踏入御衣局的大门,便不曾懈怠过,每日忙足六七个时辰。用掉的笔墨,够涂满这间议事厅的墙了。”
言下之意,却是暗讽宋爷等人,都是临时抱佛脚,早先却是骄狂又恣意。
宋爷听罢,果然涨红了脸:“愚妇!大言不惭!”
然而其他人,却都没有应声。只因为人人都长了眼睛,凤瑶到底每天是悠闲地晚起早睡,吃好喝好,还是披星戴月,忙碌不休,他们自然看在眼里。
因而也有人颇带敬意地道:“烦请凤夫人将六十套制衣取出来,叫我们也开一开眼界。”
男院的四十多名师傅,才设计出来八十余套。而凤瑶仅仅带着两名绣娘,便设计出来六十套。这份比例,着实让人吃惊,更让人羞惭。
凤瑶便对身后的闫绣娘道:“你与青槐一起,去把咱们屋里的衣裳取出来。”
非是凤瑶不信任熊姑姑,虽然熊姑姑对她并未怀着善意,然而这样大事上,她再是不敢做手脚的。只不过,凤瑶生性谨慎,却是不会让这些承载着她的梦想的衣裳,落在别人手里的。
因而宫女们每裁出一套,凤瑶便会连带图纸一起收回来,等到闫绣娘与胡绣娘进行后期加工后,便小心仔细地收在一口特质的金属箱子里,用层层油纸与布帛裹起来,悉心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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