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熙儿
凤瑶要进宫领赏,事前是跟慕容钰说过的,故而今日进宫,便是在慕容钰的带领下。本来,慕容钰打算按照凤瑶的嘱咐,站在一旁并不多嘴。然而此时情形,却叫他舍不得了。
殿上那个丑陋的老女人,有什么资格难为他的瑶儿?便将目光扫向皇上,语气微重:“皇兄曾经答允过我,假使瑶儿夺得桂冠,便下旨为我们赐婚。”
皇上神情安然,因为苍老而有些缩水的高大身躯,巍然不动地坐在龙椅上。察觉到皇后疑虑的目光,才终于张开口道:“不错。”
“这如何使得?”皇后登时怒目而视,声音陡然拔高:“凤氏不过一介农妇出身,连生身父母都不详,如何能够做皇室子孙的正妃?”说到这里,厌弃又鄙夷地看了凤瑶一眼,说道:“做个侍妾也还勉强。”
一句话落,慕容钰的面上霎时寒光一片:“我想,皇后娘娘弄错了一件事。”他将怀里的人儿揽得又紧了两分,才从薄唇中吐出一句:“这位乃是凤太傅之女,并非什么出身不详的农妇。”
皇后听罢,猛地瞪大眼睛,惊得险些站起来,不可置信地道:“这不可能!”回应她的,是慕容钰毫不掩饰的讥嘲,与凤瑶始终淡然平静的脸庞。皇后瞪大眼睛,瞳孔缩了缩,才发觉身边那位至高无上的男人,似乎并未否认。
这个认知,让她脸色一白,僵硬地转过头看向皇上:“此,此事?”
在她惊疑又带有探视的目光下,皇上微微点头:“钰儿说得不错。”
慕容钰虽然是他的兄弟,然而两人的年纪相差甚多,慕容钰甚至同他的儿子们一个年纪,故此皇上慢条斯理地念出这个颇带亲昵的称谓。
然而,慕容钰与凤瑶几乎同时发现对方身体一僵。克制住交换眼神的冲动,两人眨了眨眼,迅速压下心中涌上来的惊惧。
方才,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容错判的狠毒与杀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皇后几乎压不住尖锐的声音,显然这件事情让她无法接受,就连看向皇上的目光中,都不由得带上一分不敬的恼怒:“朝中大臣找回丢失的女儿,为何不曾有消息传出?”
假使凤太傅当真喜爱凤瑶,那么应当一早就举办宴会,邀请亲朋好友,将凤瑶介绍给他们认识。但是凤太傅没有……思及至此,皇后渐渐冷静下来。
难道是说,凤瑶其实并不受喜爱?这样一想,让她瞬间变得冷静万分。方才她的失态,都是建立在凤瑶受宠的基础上。毕竟凤太傅在朝中的故旧门生遍布,哪怕是太子也希望得到他的支持。至少,不能让他支持慕容平。
而如果凤瑶是凤太傅所喜爱的女儿,那么她嫁给慕容钰做正妃,岂不是为慕容钰挣得一份坚实稳固的靠山?任何妨碍太子继位的人,都该死!皇后的眼中闪动异样光芒,很难被人忽视。
然而皇上似乎没有瞧见似的,只是淡淡说道:“此事不久前才发生。凤爱卿尚未正式让她认祖归宗。”
与皇后的想法类似,皇上对于凤瑶的归属,也有些不喜。如今太子和慕容平在争斗,不论谁赢了,都是他的儿子。但是,慕容钰是不能参与进来的。想到这里,皇上猛然察觉到,慕容钰是如此年轻力壮,精力无限。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351章 打乱计划
并且,有玉家和凤太傅在他的身后,假使他一意要参与皇位之争……皇上的目光陡然变得阴森起来,慕容钰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凤瑶的身世?不久之前?还是很久以前?慕容钰从沈云志的手中夺得凤氏,并让她孕有一子,究竟有意还是无心?
这种猜测,让皇上的神情不定,更加莫测起来。
“皇上对于我的愿望,可否成全?”被慕容钰搂在怀中,凤瑶再也不肯一口一个“民妇”称呼自己。她抬头不妥协地看着皇上,目光灼灼,简直刺得皇上怒火飙升。
“朕建议你把这个愿望花费在自己身上。”皇上面无表情地道。
凤瑶捏了捏拳头,清声说道:“皇上从未说过,这个愿望不能用在别人身上。况且,我并未伤害别人不是吗?我只是为自己的朋友求一份自由,有什么不可?”
这一刻,皇上也不知道该嘲讽她的愚钝,还是为自己的女儿拥有如此朋友,而感到欣慰。
就在这时,徐贵妃骤然开口道:“我的女儿,我相信她有自己的安排。你的这番心意,我替熙儿领了。”就差没直说出来,她根本不屑与此。
徐贵妃当然不屑与此。虽然凤子瑜不幸地死了,但是京中好端端活着的大家公子还是有许多的。找出来一个各方面都不错,并且能够为皇后效力,扶持徐家的,还是不难。故此,在徐贵妃的心中,对凤瑶其实十分轻蔑。她的女儿乃是千尊万贵,金枝玉叶,凤瑶怎么有脸跟她做朋友?
皇后虽然不做声了,但是徐贵妃又跳出来开始阻拦。这并不出乎凤瑶的预料,只不过,却更心疼慕容熙儿一些。并且,更加坚定了要为慕容熙儿求得自由的念头。
“皇上和贵妃娘娘都不肯应下,莫非早就为阿熙做好了安排?”凤瑶壮起胆子抬头,目光直直刺向上方,“大景朝风和雨顺,国泰民安,既然没有战事,也不需要公主和亲。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必须的理由,来控制阿熙的婚事?”
“身为天家公主,竟然不能想招什么样的驸马,便招什么样的驸马。”凤瑶的声音渐渐沉了下来,“我为此感到悲哀。”
如此隐秘的不适合说出口的事情,便被凤瑶当众揭开暴露在阳光下。一时间,徐贵妃的脸色无比难堪,目光满是恼恨的光芒,仿佛锥子一般,要把凤瑶刺个透。
“你说得对。”就在这时,出乎意料,皇上竟然松口答应了。并且,他的神情竟然无比柔和:“朕的女儿,自然拥有挑选驸马的自由。”
徐贵妃闻言,顿时大吃一惊:“皇上?”
“爱妃有异议?”皇上偏转过头,看向徐贵妃问道。
徐贵妃张了张口,想要说这不合规矩,可是面对皇上平静却深沉的目光,不由得说不出话来。她求救地看向皇后,却失望地发现皇后并未看向这边。最终,徐贵妃只是摇了摇头:“但听皇上安排。”
不论徐贵妃有多么想要依靠皇后,在皇上仍然在世并且大权在握的时候,却不得不顺从。
“凤氏,朕答应你的愿望。想必熙儿知道后,也会感激你的一片心意。”皇上看向凤瑶的目光,带着欣赏与柔和,“你还有其他事吗?若是无事,便退下吧。”
从未有过的柔和,让凤瑶浑身都不得劲。慕容钰更是充满警惕,将凤瑶揽得更紧了,开口说道:“请皇兄为我和瑶儿赐婚。”
“好。”皇上没有多做犹豫,便一口应了下来,他满怀笑意地看向两人,目光带着欣慰与祝福:“你们两人回去听旨即可。”
“是,民妇/臣弟告退。”凤瑶与慕容钰行礼完毕,便退出宣明宫。
这一趟出奇得顺利,反而让凤瑶与慕容钰都拧起眉头,只觉诡异万分。
“以后你都跟在我身边。如果我不在,就让无痕与无迹保护你,务必寸步不离。”回到钰王府后,慕容钰格外认真地嘱咐道。
凤瑶亦是谨慎地点头:“好。”
不久后,宣旨的太监便来了:“钰王听旨,凤氏听旨。”
“太傅之女,凤氏羽瑶,容貌端正,言行温婉,才华横溢,在制衣大比之中,夺得桂冠,立下功劳。现赐婚与钰王,六月八日完婚。钦此。”太监念完圣旨,便笑着说道:“凤氏,接旨吧。”
凤瑶接过圣旨,眼神往旁边一扫,便有下人识趣地走过来,将一只沉甸甸的荷包塞给太监。那名太监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将荷包收好,才拱手说道:“两位大喜,奴才在此恭贺两位了。”
送走太监后,凤瑶与慕容钰又将圣旨浏览一遍,纷纷松了口气。终于等到这一日,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亲了。
只不过,现在才三月底,离完婚之日还有两个多月。夜长梦多,说实在的,两人都不想等那么久。可是慕容钰乃是王爷,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成亲,两个多月的准备时间,已经是缩短又缩短了。
凤瑶不好埋怨,便笑着对慕容钰说道:“我要去太傅府上走一遭,你要一起吗?”
“好。”慕容钰才说过,叫凤瑶尽量跟他一起,此时无事,自然要陪她。
两人进了凤府,面见了凤太傅,将此事告知于他。凤太傅十分高兴,几乎要流下泪来:“好,好,瑶儿今日便不要走了,在府里住下吧。为父要给你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叫你嫁得漂漂亮亮。”
凤瑶的嘴角抽了抽,不是太明白凤太傅究竟激动些什么。毕竟,她跟慕容钰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不是吗?所谓的完婚,也不过是补一个仪式罢了。
“爹,我手头还有许多事情,住在凤府并不方便。”凤瑶是一点儿也不想住在凤府,倒并非是对凤太傅有什么意见,而是凤夫人始终不喜欢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总是觉得别扭。
凤太傅闻言,不由得面露失望。他倒是想强迫凤瑶留下,用大义,用亲情,用孝道来绑架她。可是,他已经很对不起这个女儿了,又为什么非要逼迫她呢?虽然心里不舍,却勉强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瑶儿便暂且住在钰王府罢。若是有空闲了,不妨带着豆豆来这里坐一坐。”
“好。”凤瑶这回没有拒绝,挑了几个话题,与凤太傅畅谈起来。
慕容钰不爱讲话,便只是坐在旁边陪着,听父女两人自在愉快地谈话。直到快傍晚,才拒绝了凤太傅留饭的意图,牵着凤瑶的手回去。
与白国的赛事虽然落幕,然而明秀庄的趣闻却热度不减。玄京城内,大街小巷,几乎人人都在谈论明秀庄的一桩一件。尤其曾经排到队伍,穿着服装到台上走过场的女子,提起“凤栩阁”四个字,便是敬重与仰慕。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本来凤瑶打算,在赛事过后,便将衣物赠送给赵子萱等人。谁穿过哪件,凤瑶都认真记了下来,也不混淆,送出去并不失礼。
然而,比赛中止并重新开启,以及李玉箐不负责任的突然撒手不干,打乱了凤瑶的计划。后来邀请群众们上台走秀,那些衣裳被穿过之后,再不能送出去了。凤瑶心里记着,只待日后做出来新的,再给她们送去。
这些被穿过的衣物,则被凤瑶送给了上台走秀的女子们。女子大多爱美,尤其被赠送了这样独一无二,又价值不菲的美丽裙子,简直高兴坏了。回去之后,便成了凤栩阁的忠实粉丝,谈起凤栩阁的名声,神情痴迷又狂热。
趁热打铁,凤瑶打算趁着这几日便把凤栩阁开张了。于是,一面叫玉无忧帮忙打理,一面准备开张的物事。
自然,凤瑶也抽出两日时间,陪着家里的小家伙们游玩。毕竟,在比赛的最后一日,两个小家伙可是卖力地给她帮了一天忙。故此,想到凤栩阁开张后只会越来越忙,再想抽出这样大块的时间只怕难了,凤瑶便抽出两日时间陪他们玩耍。
凤瑶牵着豆豆,青槐牵着庭儿,身后跟着无迹,暗中隐着无痕,在玄京城中一条繁华的街道上逛了起来。
“娘亲,我们进去这里看一看吧?”豆豆抬手指着一家书局的牌匾问道。
凤瑶便笑道:“走着。”
谁知,刚一抬脚,忽然觉得头上传来一阵晕眩,不由得扶住额头,停下脚步。
“娘亲,你怎么了?”豆豆察觉到异样,连忙问道。
那阵晕眩只一会儿便过去了,凤瑶放下手臂,笑了笑说道:“没事。走吧,进去瞧瞧。”
豆豆又打量凤瑶一会儿,见凤瑶确实好端端的,便牵着她的手兴冲冲地往里头去了。他和庭儿前不久听府里的小厮说,书局里最近印了好多话本,有山精海怪的,有铁口神断的,十分有趣。便打算买上几本回去,每日课业完成后,便拿出来消遣一番。
“娘亲,帮我拿下来那一本。”豆豆抬手指着书架上方的一本书道。
“是这一本吗?还是这一本?”凤瑶问清楚后,便笑着伸手去取。谁知,就在指间快要触到那本书时,忽然眼前一黑,什么也瞧不见了。
“娘亲,就是那一本。”豆豆还不知道发生在凤瑶身上的不适,兴高采烈地捉着凤瑶的袖口,孩童独有的声音说道。
凤瑶用力闭眼又睁开,眼前那团黑雾才渐渐散去。这让她心中有些疑惑,她几乎不曾生病,这会儿却是怎么了?指尖摸到书本,取下来递给豆豆,心中有些异样。
“夫人,您怎么了?”就在这时,忽然耳边听到一个惊叫声。
凤瑶转头看见青槐吃惊的眼神,莫名问道:“怎么了?”
“夫人,您流鼻血了。”青槐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帕递过来。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352章 剥离
凤瑶接过手帕,往鼻下一抹,果然如梅花般的血迹便盛开在手帕上。鲜红的颜色,刺激得凤瑶的心中一凛。她的身体一向很好,因为练功的缘故,极少着凉或受寒,鲜少生病。
今日却是怎么了?凤瑶微微仰头,用手帕堵着鼻孔,一边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娘亲?”豆豆却担忧地仰起头,看向此时有些狼狈的凤瑶。
那鼻血来得快,止得也快。凤瑶很快发现鼻血停了,虽然心中更加疑惑了,但是却笑着摸了摸豆豆的发心,说道:“没事,娘亲这几日有些上火,回去多喝些水就好了。你快去挑书吧,不碍的。”
豆豆将信将疑,在凤瑶安慰的眼神下,走到庭儿身边,一起挑书去了。在他心中,凤瑶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她打得过坏人,会做好吃的饭菜,总是温柔和气,从来不曾发火。而且,也从不生病。
过去的凤瑶,给豆豆一种可靠的印象,故而此时也相信了凤瑶的话,将担忧抛到一边,快乐地挑书去了。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尖叫:“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豆豆连忙扭过头,却正好看见凤瑶闭着眼睛,软软地倒下去。
玄京城外,一座香火不旺的破败寺庙中,漆痕斑驳的大门紧紧关闭,窗户也用黑布遮盖起来。
庙里面,沿着墙根竖起一排又一排蜡烛,照得屋内一片幽黄光芒。在地面的正中央,用鲜血画着一个纹路诡异的阵法,在阵法中央静静搁置一口漆黑的坛子。
一名浑身包裹在黑色袍子里的道士,此刻盘腿坐在阵法外面,苍老枯瘦的手指掐着法诀,对着坛子的方向念念有词。不久,从那口漆黑坛子的口上方,晃晃悠悠飘出来一张符纸。
道士见到符纸出来,手上掐的诀霎时一变,随后那张符纸顿时以飞快的速度旋转起来,隐隐有撕裂的趋势。
在阵法的不远处,一名妙龄女子躺在地上,身上染满了斑斑血迹,捧着汩汩流血的左手,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道符纸,期待符纸被撕碎的那一刻。
忽然,符纸爆发出一道明亮刺目的光芒,紧接着旋转之势骤然停下,猛地下坠,掉落进坛子里。见状,道士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阴沉。他重重呼出及口气,重新掐起法诀,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不久后,符纸重新出现在坛子口,只是飘出来的速度减缓许多,让道士的额头上都流下汗来,显得极为吃力。
此时,钰王府中。
月华苑内,站满了身影,三花、陈嫂、魏嫂、青槐等人,全都面色焦急地盯着屋子门口,恨不得冲进去一般。不久,屋门终于被打开,走出来一名背着药箱的老御医。
“先生,里面怎么样了?”花蕊急忙上前一步,目带期盼地望着老御医说道。
老御医的神情有些颓然,摇了摇头,说道:“老夫本事有限,瞧不出夫人的病症。”说罢,抬腿走了。
“再去请白御医!”这时,屋子里头传来一个焦急之中隐隐带着怒意的声音。
“是。”站在门口的无迹领命,迅速离开院子。
情况不明的凤瑶,让众人都焦急得不得了。偏偏慕容钰不让进去,直是连连跺脚,眉头都拧成了铁疙瘩。
“夫人到底怎么了?”花芯低着头走来走去,双手绞在一起,时不时抬头往屋门口的方向瞥去一眼。
花露亦是担忧不已,忽然抿唇瞪向旁边的青槐,质问道:“是不是你?夫人跟你出去一趟,回来就变得这样,是不是你害得夫人?”
“花露住口!”闻言,花芯与花蕊纷纷斥道。
花露咬唇不甘地瞪着青槐,说道:“夫人一直身体好得很,怎么忽然这样了?这个人向来诡计多端,手脚又轻隐,做些什么都难察觉痕迹,说不定就是她害了夫人!”
不久之前,青槐在书局中惊觉凤瑶骤然昏倒,顿时吓得不行。幸而无迹就跟在身后,立时一把抱起凤瑶,又拎起豆豆扛在肩膀上,飞速往钰王府赶去。青槐不及他身形迅速,便牵起庭儿,书也不买了,匆匆回了钰王府。
钰王府中,已经是这般情形。青槐已经解释过了,但是显然,有些人并不相信她。
“夫人绝不是我害的。”青槐冷冷看向花露说道。
花露还想说什么,被花芯在手臂上打了一下,便只是瞪了青槐一眼,便不吭声了。
青槐抿唇站在院中,虽然春日暖融,然而她的手心里却是一片冰凉。目光又是担忧,又是希冀,又是忿恨。她才刚刚追随凤瑶,而且是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难道她当真如此不详?接近谁,谁便遇到噩运?
屋子里面,凤瑶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慕容钰就坐在床头,握着她的一只手,脸色略见苍白。
一路上无迹在明面上保护,无痕在暗处守护,两人敢打包票,一路上绝对没有人对凤瑶动手。回到钰王府后,无痕又拿出一套工具,为凤瑶检查血液、唾液等,皆未发现中毒的迹象。
如此一来,只有两个可能:一,下毒之人远比无痕厉害;二,凤瑶根本不是中毒。这两个可能性,几乎快把慕容钰的心都给灼焦了。
然而,宣来宫中最有经验的御医,将凤瑶检查一番过后,却并未发现凤瑶的身体有何不妥。但是,凤瑶确实十分不妥。呼吸时而平缓,时而急促,时而微弱,根本不是正常昏迷的情形。慕容钰已经派人去玉家求援,然而玉家的人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这让慕容钰无比焦躁。
忽然,凤瑶的身体猛地僵硬,又飞快柔软下来。慕容钰来不及担忧或松一口气,便见凤瑶的鼻中、耳中忽然汩汩流出血来。心中顿时一紧,慕容钰连忙捏起帕子为她擦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得眼睛都红了。
是谁害他的瑶儿?凤瑶平时身体很好,慕容钰一直注意给她调理,从不见她有什么不适。哪里知道,只不过是出去逛了一趟,回来便成了这般模样。慕容钰直觉是中了诡计,可是,偏偏查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瑶受苦。
玄京城外的破败山庙中,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身穿宽大黑袍的道士盘腿坐在阵前,脸上滚滚落下汗水。一双阴鹜的眼睛狠毒地盯着坛子口的那张符纸,但见符纸刚刚脱离坛子口,便又落了下去。
道士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屡次失败让他的神情愈发阴鹜。直到又一次,升至空中的符纸在转动数圈后,再一次掉入坛子里,道士“呼”的一声站起来。
“仙人?”钱珍珍不知何时已经爬起来了,捂着已经止住血的左手臂,正坐在阵法的不远处。见道士朝她走过来,有些诧异地抬起头问道。
道士走到她身前站定,伸手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锵”的一声拔出来。钱珍珍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仰了仰:“仙人要做什么?”
“阵法力量不足,需要你的血。”道士嘶哑的声音说完,便弯下腰去捉钱珍珍的手臂。
钱珍珍顿时骇然,完好的那只手撑着地面,连连往后退,口中急忙说道:“仙人,不是说只要三碗血就够吗?”
道士森然一笑,苍老的面庞有些狰狞:“对付一般人肯定够了,但是此人不是一般人,还需要多放一些血液。”
这是一道极邪恶的阵法,乃是灵魂剥离术。需被施法人的生辰八字,用其鲜血绘在符纸上,而后以仇人之血绘制阵法。若施法人的法力足够,片刻之间便可剥离被施法人的灵魂。因为太过邪恶,几乎已经失传。
然而,钱珍珍却在偶然巧合下,遇到了这位道士。她仇恨凤瑶,那个女人害死她的父亲,害得她被钱家厌弃,害得钱三爷坐牢,害得她如丧家之犬一般无家可归,却风光无限地夺得数十年来,大景朝与白国的大比之中,唯一的胜绩。
而她曾经的夫君,竟然也再次娶妻生子,并且过得不错。她去见他,却被他漠然推拒,赶出房门。那个曾经跪伏在她的脚下,驯服顺从的男人,竟然也敢踩她一脚。钱珍珍大恨,开始常常上山拜佛,诅咒那个女人不得好死。
有一日,她遇见了这个道士。他说,他可以帮她达成心愿。前提是,她陪他一年。钱珍珍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不就是陪他一年吗?她连钱三爷那个变态都陪过了,又怕什么?
只是,凤瑶的身并不好近,如何才能取到她的生辰八字以及血液呢?就在钱珍珍苦苦思索时,却遇到了凤夫人。
也是凤瑶命中该绝,那日凤夫人听凤太傅说起,凤瑶取得桂冠并被皇上赐婚,两个月后便要嫁给慕容钰为妃,心中想起凤子瑜,顿时大恸。
悲痛难抑的凤夫人,当下套了马车出城拜佛,为死去的凤子瑜祈祷。长相与凤瑶有六七分相似的凤夫人,恰巧被钱珍珍看到了,于是钱珍珍果断绑架了她,逼她说出凤瑶的生辰八字。
被绑架的凤夫人,心中竟然不恼。她十分平静地套出钱珍珍的话来,得知钱珍珍乃对凤瑶有刻骨仇怨,心头竟然浮现出一股诡异的心情。
“我帮你。”凤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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