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异侠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MayS
到了武牢关,卓凤鸣自然受到了谢渊的热烈欢迎,连带着对君夜寒他们的脸色都不错。可惜,君夜寒他们对着谢渊依旧是冷脸,甚至比过去还要难看些。没办法,只要一想到为了穆玄英那个混小子而死的莫雨、梦碎山川星辰和道远,他们就不可能和颜悦色。知道因为自家徒弟的缘故而让[忘川]牺牲了两个人,谢渊自知理亏,倒也没跟君夜寒他们计较,背地里还传了话叫盟中弟子不许跟他们为难。当然,关于莫雨为救自己的徒弟而死这事,谢渊直到现在还纠结着。只有卓凤鸣不明就里,只以为君夜寒他们是因为恶人谷与浩气盟的对立而不自在罢了。
也是到了这会儿,卓凤鸣他们才知道吕洞宾已经遭遇不幸,死后还被安禄山侮辱。若不是听说吕洞宾的遗体已经被人送回纯阳宫安葬,若不是还要带着师弟和弟子们去扬州避难,卓凤鸣只怕当场就要暴走。当然,卓凤鸣还是红了眼,把剑柄握得死紧,好半天才缓过来。等到他冷静下来,看向什么都不记得的祈进,只觉得心中悲苦无以言表,恨不得随师父和两位师兄一同死了才好。
因为在江津村已经养好了伤,卓凤鸣一行并没有在武牢关多做停留,由谢渊出面安排好了船只,第二天一早就上了船去扬州。浩气盟的人手很是紧张,还是冷三关那里抽了十个弟子同卓凤鸣他们一起走。当然,除了护送的任务之外,这十个弟子还要在扬州补充粮草药材带回洛阳。尽管一直都有义军将各种生活物品送到洛阳,可武牢关中的弓箭、火药等等东西却一直没得到补充,若是能带回几个工匠修缮关内的各种器械就更好了。
下扬州的水路很是安稳,长风渺也终于有了说话的心情。眼看着同伴死去已经不是第一次,可仍旧叫人痛得无法言语。如今,[忘川]只剩下五个人了,这是他不曾想到过的。即便当初就明白战乱之中没人敢打包票一定能活到最后,可到底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忘川]会落得如此残缺的地步。不,或许不是没有这样的担忧,只是不敢想。走上船头,看着君夜寒坐在那儿一声不吭,长风渺垂下眼。“道长,到了扬州有什么打算吗?”
其实君夜寒在长风渺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不过是没什么想说的所以懒得搭理而已。被问到打算,君夜寒有片刻的茫然。“不知道。”
“我猜也是。”自己,其实也一样没有打算。自嘲的笑了笑,长风渺拨了拨掉落到额前的头发,随意的坐下来。“要不,咱就待在扬州别动了吧?”只要扬州是安稳的,他们就不会再失去。长风渺不由想到,若是当初他们不曾离开扬州,而是把酒娘他们三个强行召唤到扬州,今日又会是怎样一番模样?只是,世上的事没有假设,发生了的就是现实。
“谢渊说,抢回祖师爷遗体的人自称黄泉鬼姬。”没有正面回答长风渺的话,君夜寒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留在扬州安稳度日。“有没有觉得这样的自称很有某人的风格?”
“恩?”并不意外君夜寒的回避,说起来长风渺自己也不确定能否安然留在扬州。“听说那黄泉鬼姬送信的时候是把字条绑在一个八卦盘上,当时一屋子的人都没有察觉到有人出现又离开。”想起来拜见卓凤鸣的那些纯阳宫弟子绘声绘色的描述,长风渺久违的有了点笑意。“还说那现场到处都透着诡异,就像是抢回老爷子遗体的真是鬼怪一样。”
“你不觉得,很像某个妖孽的恶趣味么?”谢渊并没有拿出那张字条,是以君夜寒只是觉得这样诡异的作风莫名的熟悉,但也只是觉得相似而已。毕竟,他很清楚君祭酒是的的确确死了,已经死了大半年。
“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扯了扯嘴角,长风渺双眼无神的看着水面上波纹一圈圈散开。“可我们都知道,她已经死了大半年了。就算她真变成阿飘,也不该只有她一个。”
嘴角抽了抽,君夜寒转脸看向长风渺,语气无奈。“你是想说该是一串阿飘么?”
脑子里立时出现了一串阿飘气势汹汹的冲向狼牙,带头的那个还挂着极其恶劣的笑容,长风渺抚上额头,企图压下额角跳得欢快的青筋。嘛,为毛只要一跟君祭酒挂钩,场面就会变得那么诡异呢?
犹豫了一下,君夜寒终于还是开口。“呐,既然我们已经感觉到了这并不是单纯的武侠世界,那么,变成阿飘什么的,好像也不是很奇怪吧?”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能察觉的期待。
剑三异侠传 第107章 [卷五第十七历史提前]
[卷五第十七,历史提前]
安禄山死了,昨天夜里。他的儿子安庆绪与内侍李猪儿、亲信严庄密谋,联合起来在他的寝宫里刺杀了他。君夜寒他们前脚登上扬州码头,后脚就收到系、统消息通告安禄山的死。与吕洞宾的简单讣告不同,系、统非常详细的交代了安禄山的死亡时间和过程,甚至还交代了安庆绪三人为什么要刺杀他。
鉴于安禄山死亡的消息太有分量,将卓凤鸣送到纯阳宫在扬州的落脚点,又将冷三关派来的人领去衙门,君夜寒他们便迫不及待的返回了帮会领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历史上安禄山死亡的时间距离现在应该还有大半年才对。”自从上一次离开扬州之后就一直过着惊心动魄的日子,现在总算不用担心出了帮会领地就要面对狼牙,长风渺吃着饭菜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一早就知道不能太依赖所知的历史,可到底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啊。”如果安禄山能死得再早一点,是不是就能少失去几个人?如果有哪个高手在一开始就杀掉安禄山,是不是他们根本就不用面对这该死的战乱?
“安禄山死了,史思明还活着。”千涯同样觉得有些不真实,也感觉不到高兴。原本,安禄山死了她应该开怀大笑的不是吗?可……只要一想到坐忘峰上和祝融山下的坟冢,千涯发现自己真的笑不出来。为什么安禄山不能死得更早一点?
“第六小队的三个人都已经不在了。”放下碗筷,君夜寒的脸色同样看不到任何喜悦。
“……什么时候?”闻言手上一顿,长风渺抬起头,只觉得心情越发脱离高兴了。因为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安稳,也没有时间闲聊,所以跟梦想战队的联络已经中断了挺长时间,乍一听到君夜寒的话,长风渺下意识的就不愿意相信。
“安禄山死掉的消息应该尽快散播出去,鉴于梦想战队一直都分散在各个地方,就速度和广度而言,他们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密语发出去之后,……得到的是‘对方已死亡’的系、统反馈。”
饭桌上一时陷入沉默,君夜寒发现自己没有了食欲,另外四个人也感觉这饭菜吃着味同嚼蜡。算上君照影,原本有十五个人的[忘川]现在只剩下五个,那梦想战队里又有多少个人再也无法出现,十大门派又损失了多少?一教两盟三魔,四家五剑六派,大唐江湖原本的格局已经在这场战乱中变了。可是,就像千涯所说的,史思明还活着,安庆绪还活着,这战乱仍未结束!
“一会儿我去找丐帮的人吧,他们散播消息也快。”略略收拾了心情,长风渺低下头继续扒拉碗里的饭,再怎么食不知味也得吃饱,否则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衙门那儿也可以放点风声出去,还有镖局。”
“我记得梦想战队还有乾字、坤字队,当初酒娘他们三个升70级的时候不就是乾字队接的单子么,一个一个试过去总有一个能联络上。”摩挲着碗,君夜寒不由得想到若是卓凤鸣知道安禄山挂掉的消息会有什么反应。“待会儿我去找卓师叔。”
“我就不出去了。”原本是打算回一趟藏剑的,可现在得知第六小队全都牺牲了,何惧风狂开始觉得消息不灵通也是好的。因为……想起藏剑山庄和七秀坊都有人北上,他真的不想去猜究竟有多少条讣告被他们错过了。
“我也不出去了,累不爱,蒙头睡觉算了。”强迫自己收拢纷乱的思绪,千涯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深度睡眠,至少睡着了就不会觉得心痛。“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话就别叫我了。”
看了看身边千涯的脸色,影月刎颈觉得千涯现在大概是想用睡眠来逃避现实,尽管只是暂时的逃避。“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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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洛阳皇城里安禄山的寝宫门口,君祭酒望着门内,脸上一片寒气。安禄山的死讯还没有被安庆绪公开,所以现在皇城里还是井然有序的样子。不过,再怎么严密的防守对于一个阿飘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她才会在收到安禄山死讯的第一时间赶到这里,为了刺杀安庆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活着时灰掉了的神行千里现在又能用了,但只要能方便自己做事也就没必要深究。
深吸了一口气,君祭酒抬脚跨进了寝宫大门。如果是过去,刺杀安庆绪这种大事她顶多也就是想想便作罢,毕竟皇城重防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更何况安庆绪也不是普通的狼牙小卒。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忘川]全体出动再跟梦想战队借几队人马也未必能得手。可现在不一样了,托吕洞宾的福,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系、统无力修复的bug。任他安庆绪如何厉害,面对看不见的她能怎么样呢?
仗着没人能看见自己,君祭酒不再慢慢走,直接用上了大轻功在寝宫内横冲直撞,直到终于在目标列表里看到安庆绪的名字。
走近了,听着安庆绪跟严庄、李猪儿在那儿商量什么时候宣读立安庆绪为皇储的诏书,什么时候下黑手杀掉安禄山的另外一个儿子安庆恩,该什么时候给安禄山发讣告,扒拉可用的狼牙将领名字,君祭酒脸上浮现出冷笑。没有着急动手,反而摸出纸笔,将这三个人提到的那些将领和所在位置全部记录下来。一个是杀,两个也是杀,难得有人提供这么详尽的情报,她可不会错过。史思明不是还活着么,她可找不到理由不接着干这样刺杀的活计。
“殿下,史思明可是个大患。”扒拉完了能收归己用的将领名单,严庄忽然意识到史思明可比安庆恩要棘手得多。“他手里的兵力可不少,过去只有陛下能压着他,现在可不好说了。”
“哼,你也太给史思明面子了。”不屑的撇撇嘴,安庆绪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很快就要成为大燕皇帝,哪里还记得谨慎两个字该怎么写。“只要我们以父皇的名义下旨夺了他的兵权,还怕收拾不了他?再厉害,也不过只有一双眼睛两只手,只要我们多派点好手,累也能累死他。”
“殿下说得极是,那史思明算得了什么?”谄媚的笑着,李猪儿心知自己往后的富贵全在安庆绪身上了,自然竭力的讨好。“严大人也是太过小心,以奴婢浅见,对付史思明只需一道圣旨即可。”看到安庆绪看向了自己,神色中带着满意,李猪儿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圣旨不仅可以夺取史思明的兵权,还可以编个罪名将他当场拿下,除非他敢抗旨不尊,否则要怎么收拾他还不是殿下说了算?”
“不错,就照这么办!”听了李猪儿的话,又瞥见严庄也点了头,安庆绪高兴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严大人,不如现在就写诏书,到时候立储诏书和捉拿史思明的诏书一起拿出来,史思明可没胆子在上朝的时候带兵器。”
眼看李猪儿拿来笔墨,而严正也当真动手写诏书,君祭酒握笔的力道险些将毛笔折断。这里除了她就只有三个人,此时出手,她必然是能杀掉安庆绪。可如果再忍耐一下,跟他们三个人一起去朝堂,说不定自己还能把史思明也解决掉。而且,宣读立储诏书这么大的事情必然要召集所有的大臣,到时候大殿上可就不止安庆绪、史思明这两个该死的人了。相比之下,后者所能取得的益处显然大得多。为了利益最大化,君祭酒狠狠闭了闭眼,说服自己要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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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月刎颈原本是打算睡觉的,可躺下去之后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折腾了半天还是不得不爬起来。抱着被子叹了口气,影月刎颈觉得自己恐怕再也回不到当初没心没肺的时候了。苦笑着下了床,慢悠悠的走到祝融山下,一抬头就看见千涯站在一排墓碑前。
听到脚步声,千涯转过头。“影月也睡不着吗?”
“啊。”点了点头,影月刎颈走到千涯身边坐下,随手扯了根草叼在嘴里。
看到影月刎颈坐下来,千涯也觉得站得累了,索性也坐了下来。“道长和长风都出去了,风狂在唱晚池那儿钓鱼。”
“哦。”影月刎颈随便应了一声,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躺在床上,我老是忍不住想,要是安禄山死得早一点,是不是他们就可以不用死了。”虽然没有得到回应,千涯还是自顾自的继续说。大抵,她只是想找个人把肚子里的话都倒出来,至于对方回不回应并不重要。“以前老大就经常说,不要总是心存侥幸,也不要总去假设,因为那样除了增加烦恼之后没什么别的作用。我知道老大说得对,可我就是忍不住。真的,如果安禄山那混蛋能死得早一点,多好。如果大家都还在,多好。”
“影月,你知道吗,花哥一开始以为老大是他心心念念的萌徒,立志要当二十四孝好师父。可后来,花哥每次被老大调侃被道长鄙视之后都会满身怨气的蹲地画圈圈。叶少对我的第一印象大概是蠢货,因为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我从洛阳小树林狂奔出来差点撞上他的里飞沙,我是先看到里飞沙然后才看到他,我还记得那时候他的眼神可纠结了。然后老大和道远出现了,我就被老大领回来了。还有啊,我那时候没认出老大了,看到她和道长亲亲密密的样子,我还很勇敢的说她终于对同门下手了。”
“对了对了,谨言本来没打算跟老大和道长相认的,只是有一次老大去万花的时候碰见了,但那会儿老大并没想带她回来,只叫她好好待在万花谷。那一次老大差点死在龙门,要不是谨言打听到她要去龙门办事,不放心之下偷偷跟了去,这才把她救回来。诶,这么说起来老大一直都很有拼命三郎的精神?嘛,怪不得道长和谨言一直都不放心她单飞,果然是妖孽不走寻常路,嘿嘿。”
……
影月刎颈一直没吭声,安安静静的听着千涯絮絮叨叨说那些她不曾参加过的往事,心里眼里越来越酸。而千涯的声音,也从一开始的平板,变成后来夹杂着隐约的哭腔,直到再也说不下去。
“若是她活着,看到你这幅样子又该笑话你了。”
突然听到何惧风狂的声音,影月刎颈和千涯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何惧风狂就站在他们身后。千涯回忆得太专注,影月刎颈听得太专注,以至于两个人根本不知道何惧风狂在这人站了多久。
伸手揉了揉千涯的头发,何惧风狂坐下来,从包里扒拉出几坛子酒。“来,喝酒,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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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着疼得不行的脑袋,千涯深一脚浅一脚的下了楼,完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爬回房间的。她记得下午的时候自己是跟影月刎颈、何惧风狂一起喝酒来着,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哟,醒了?”坐在大厅里的长风渺看见千涯,满腹怨气的开了口。“你们三个可真能喝。”
晃悠到长风渺身边坐下来,千涯看了看门外——天黑黑的。“这是晚上了?那我也没醉多久嘛。”
“毛线没醉多久,现在是凌晨!”把手伸向千涯的脸,长风渺一想到自己和道长累死累活把三只醉猫弄回房,手上就不由自主的用了力。
“疼!”拍掉长风渺的手,千涯控诉的瞪过去。
“知道疼就好,长长记性,没酒量就别逞强。”坐在长风渺对面的君夜寒扫了千涯一眼,语气平平。“下次再这样我可就直接把你们丢那儿不管了。”
闻言看了一眼君夜寒手中的酒杯,千涯只觉得头更疼了,老老实实的点头。虽然,她真心不觉得道长和长风渺真会丢下他们不管。
“你们喝醉这会儿有大事情发生。”拿过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长风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常。“傍晚的时候,安庆绪、安庆恩、史思明三个人都死了,还有一帮记不住名字的安禄山的手下。”
“啥?!”以为自己听错了,千涯愣愣的望着长风渺。“怎么听上去像是有人把他们一锅端了?”
剑三异侠传 第108章 [卷五第十八终结]
[卷五第十八,终结]
安禄山父子三人和史思明的尸首被挂在了洛阳官道的立威柱上,连同一干投靠了安禄山的叛臣。只是一夜之间,安禄山身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又从洛阳向着四面八方辐射出去。洛阳皇城里的人心惶惶,各路义军的兴奋,洛阳百姓的暗自振奋,各处狼牙军营里的混乱,无不让沦陷已久渐成死水的东都重新获得了生机。
站在南天别院背后的山顶上,君祭酒看着狼牙辎重营里燃起大火,昭示着洛阳各路义军的反攻开始。看谢渊领着浩气盟的人马冲破风狼大营,看冷三关领着明教弟子突破风狼外营,看蝉鸣林绿林袁晁领着过去的流寇打开了牢营里所有的囚牢,直到三路义军汇合在一处冲击皇城,君祭酒自山顶向着皇城方向飞奔。为了这一刻,她已经足足等待了两天。
有了君祭酒在皇城内部解决各处哨塔、箭塔,拿着君祭酒给的皇城内部详细图示的谢渊等在傍晚时分冲进了皇城。群龙无首的所谓大燕群臣、大燕精兵,在满怀复仇怒火而来的义军面前一退再退,好些大员根本就放弃了抵抗。不过一个时辰,东都皇城重新回到了大唐的手中。
当皇城内外重新换上了大唐的旗帜,皇城外拿着木棍、铁锹、斧头自发赶来的百姓高喊着大唐万岁朝着皇城跪拜,此起彼伏的哭声呐喊声不过片刻就感染了皇城中的义军。一时之间,仿若整个洛阳都在哭喊,为己悲,为国殇,声声震天。
……
洛阳的收复如同敲响了举国反攻的战鼓,长安、枫华谷、马嵬驿,从东到西,从北到南,全都在这战鼓声响起之后沸腾了起来。郭岩迅速调集了长安周边所有的丐帮弟子,与北上以来一直四处分散的藏剑弟子、七秀弟子汇合一处,先是清扫了长安城内的天一教、红衣教势力,又以袭扰的方式开始蚕食长安城内的各处狼牙大营。而原本打算从扬州绕道马嵬驿的天策府大军迅速转向洛道奔往洛阳,一路上将所遇到的狼牙溃兵打得鬼哭狼嚎。
几日后,皇室内部终于停止了彼此之间的争斗,肃宗下诏,命李光弼兵进河北、郭子仪挥师北上,直指长安。同时,太子领御前军,建宁王李倓领先锋职率建宁铁骑打前锋,共同护送玄宗、肃宗等皇室成员返回长安。
几乎倾覆了大唐半壁江山的安史之乱,终于进入了最后的阶段。
肃宗即位第二年,(今)河北全境收复,长安、洛阳回到唐军(朝廷正规军,非义军)手中,安禄山的主力部队终于尽数败退,残部逃亡西域、吐蕃、南诏等处。
肃宗即位第三年,各地叛军及其附庸或溃败或投降,除天策府仍追捕流窜的小股叛军之外,大唐再无战事。次年中秋,肃宗于长安发布诏书,追封了以哥舒翰、颜氏一门为代表的所有死于战乱的忠臣良将,又以皇帝的身份对参与平叛的各大门派、各路义军进行了褒奖和肯定(其中撤销了驱逐明教的法令,变相的给予了明教合法身份),同时宣布全国免除赋税三年以休养民生。到此时,安史之乱正式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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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三年,再一次踏上华山山道,上官博玉和于睿竟不约而同的有种脚步虚浮的感觉。随意扫了一眼,身后的弟子们也都一个个神情激动。抵达山门时,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犹豫。他们怕了,怕走进去只看到满地破败。
“前面可是上官师弟同于师妹!”
一声高喝在身后响起,上官博玉和于睿转过身——山道上卓凤鸣难掩喜色的狂奔而来。疾步迎上去,久别重逢的三人免不了一番激动一番寒暄。紧跟着卓凤鸣而来的弟子们,也同上官博玉和于睿带领的同门聚到一处,一时之间不少人潸然泪下。
“上官师兄,于师姐。”一直默默的看着上官博玉等三人寒暄,等到三人稍稍冷静了一点,祈进才出声,换来上官博玉和于睿更加激动的神情。
“祁师弟,你……你可是想起来了?”拽着祈进的手臂,上官博玉眼里竟有了水光。
“去年想起来的。”上官博玉太过激动,以至于祈进觉得自己的手臂有点疼,但他并不在意这点疼。“对不起,若是那时我没有……,至少能替大家分担一些。”
“这么见外做什么,只要能想起来就好。”抬手擦了擦眼角,于睿把祈进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这才看向祈进身后的谷之岚。“谷姑娘,别来无恙?”
“师妹啊,别姑娘姑娘的叫了,改口叫弟妹吧,哈哈。”迫不及待的点明了祈进和谷之岚现在的关系,看到祈进不好意思的样子,卓凤鸣忍不住笑了起来。
寒暄罢,重逢的纯阳四子率领着弟子们终于踏入了山门,却并没有看到破败的痕迹,一切的一切还是当年模样。惊奇之余,一群人急切的奔向纯阳大殿,一路上目之所见皆一如旧时。太极广场上的太极八卦图完好的保存了下来,各处牌匾都好好的挂着,甚至连各个殿前的香炉里都有青烟袅绕。这一切景象,让一群人都忍不住猜测是不是有同门先行到了,或者这些年来是不是有人一直在打扫。可一路往上,并没有看到有人生活的痕迹。及至纯阳大殿,上官博玉等人依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暂且放下了心头的疑惑,上官博玉等人紧锣密鼓的开始分配了住处,派遣弟子去往山头各处巡查,以及下山购买生活所需的物品。
其实,自从上官博玉他们上山,君祭酒就一直看着他们。尽管她知道没人能听见自己说话,也还是在山门处对大家说欢迎回来。此刻站在两仪门上,君祭酒看着冷清了三年的纯阳宫终于有了人气,看着同门们进进出出忙活着各项伙计,抚摸着手中的剑,浅笑。老头子,酒娘终不负所托,把完好的纯阳宫交到新掌门手里了。若你在天有灵,该表扬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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