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沐
祝江雪当初用了什么计谋,才让云安青在野外跳了那胡旋舞,并且正好让圣上撞见,丁夏和殷永瑜不得而知。可是他们已经能够确定,云安青的确与殷承平有私情。
两人都认同这件往事值得利用。相比太子殷承平,云安青显然更容易入手。丁夏想设法先与她亲近,看能不能找着机会,谋定后动。
可这里所有的女人都不愿和丁夏接触,云安青也不例外。她在宫中待了这些年,想来思虑多,防备心重,想要和她亲近,谈何容易。在如何让云安青接纳丁夏的问题上,丁夏与殷永瑜产生了争执。
丁夏上下打量面前的小侍卫,只觉有些眼熟,回忆片刻方才想起,这人就是昨夜大殿上怒斥殷同甫的愣头青。少年脸上残留着稚嫩与青涩,却满目放光,崇拜看着殷永瑜。丁夏无奈扶额:“殿下……”
殷永瑜端起桌上的茶,优雅吹了吹:“怎么?”
丁夏夺了他手中的茶,认真看他:“这人不行。”
殷永瑜还没答话,小侍卫却怒道:“你这女人,胡说什么?我为什么不行?”
少年恨恨盯着丁夏。王爷好容易单独召见他了!他听宁先生说,是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他。他心中别提多欢喜!可是这个女人——居然造谣说他不行!
少年双目圆睁,昂首挺胸,右手握拳,将胸膛敲得咚咚响:“我家世代为将,我爹爹是镇国将军的副尉,我十四岁就获得了军中角力第一!当时镇国将军亲自为我斟酒,夸我爹爹虎父无犬子……”
小侍卫还在义愤填膺证明自己“行”,丁夏歪头看向殷永瑜,那人终是忍不住嘴角翘起:“你去教教他,他就会了。”
小侍卫听言收声。丁夏与殷永瑜对望,终是点头道:“好吧,我试试。”
她起身行去小侍卫身边,靠他靠得很近。然后她仰头打量他,鼻尖离他的下巴只有寸许。
少年的心猛然乱了一拍。可是想到王爷,想到任务,他还是坚持站在原地,气势丝毫不逊,可是微微紊乱的呼吸却暴露了他的慌张。
——这是王爷的女人。他们说她是营妓。可是她好漂亮,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少年的眸纯净无丝毫杂质,一如草原夜空的朗星。丁夏对上他的眼,莫名有些别扭,缓步绕着他走了一圈,行到他身后,这才伸手,抱住他的胸膛。然后……她摸上了他的腰.肢,一路缓缓向下,最后覆上了那个地方。
手下是软软的一团。丁夏身子靠紧了些,手指轻缓动作起来。
温和的呼吸如春风徐徐,吹在小侍卫脖颈。他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只觉贴着他的身体异常柔软,软得能让人的心都跟着陷下去。随着女人的碰触,他感觉从未有过的快.感从下.身传来,一直巍然不动的身体终是一抖,打了个哆嗦。
陌生的感觉让他惶恐失措,小侍卫猛然挣开丁夏的手,双手捂住下.体跳到一旁,弓着身子,红着脸瞪她。
女人也挑眉看他。小侍卫就怕她再过来,额头都急得冒出了汗。他看看殷永瑜,又看看丁夏,不知如何是好。
女人却轻笑出声。她走回殷永瑜身旁坐下,摆摆手道:“好吧,不是他不行,是我不行。”她斜斜歪在椅子里,盈盈浅笑道:“对着这么个孩子,我下不去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半夏是一种药扔的地雷~~( ̄︶ ̄*))抱抱~
枕上江山 第62章重逢
殷永瑜一勾嘴角,满意挥挥手。小侍卫如逢大赦,慌慌张张跑了出去。丁夏看着房门关上,转头朝殷永瑜道:“殿下,换个人。”
殷永瑜一摊手:“换谁啊?其他人都有事。”他无赖道:“只有这小孩有空。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他见丁夏抿唇盯着他,又是一笑,抓了她的手:“依我说,咱们还是另想法子吧。”
丁夏轻轻拍了下他的手:“殿下,别孩子气。”
殷永瑜垂眸,半响,张开双臂:“过来。”
丁夏起身,坐去他腿上。殷永瑜抱住她,低低道:“你若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我都不管你。”他偏头望进她的眼:“可是,我不想为了谋划让别人碰你,怎么就成了我孩子气?”
丁夏默然片刻,低低答话:“你知道该怎样做,却偏偏不让我去做,还找了这么个小孩来敷衍我,便是孩子气。”
殷永瑜静静看她。丁夏亦安静回望。两人都清楚对方说得有理,却都不愿让步。就是此时,侍卫敲了敲门,前来通报:“殿下,乙建安求见。”
丁夏一声暗叹,在殷永瑜唇上一啄:“好吧,听你的,这事咱们再议。”
乙建安接了丁夏,去了狩猎时的树林里,找了块齐整的大石头坐下。两人一起吃了九宫果,乙建安一本正经询问丁夏内功心法的进展。丁夏见他严肃的模样,眼珠一转,吃吃笑道:“我有好好练习呢!”
她在石上盘腿坐下,双手在小腹前下丹田处重叠,低低念道:“龟尾升气,丹田炼神,气下于海,光聚天心。”她眼眸微垂:“引气会阴,沿督脉至头顶,经百会穴至前额,顺任脉而下,经中极穴,关元穴到会阴……。”
乙建安抓住了她的手,打断她的话,皱眉道:“你平日就是这么练的?”
丁夏认真点头:“是啊,不过我觉得没啥作用,丹田里还是空空荡荡。”
乙建安一声叹息:“你心法都记错了,没出问题就是万幸,还想有成效?”
丁夏反手抓住他的手:“哪里错了?”
乙建安很是无奈的模样:“既然是顺任脉而下,为何会先经中级穴,后经关元穴?关元穴明明在中级穴上面啊。”
他见丁夏不解盯着自己,伸手在她身上轻轻一摸:“这是关元穴。”又在另一处一捏:“这是中级穴。”
丁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依旧苦着脸:“好麻烦,记不住。”她撤了姿势,粘去了乙建安身上:“都怪你,没好好教我!”
乙建安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安抚道:“没事,我再教你便是,总会教到你记住。”
丁夏眨眨眼:“你把所有穴道都指给我认吧,不准印象就能深刻些。”她脱去外衫,只着一件薄薄的里衣,兴致勃勃道:“开始吧!”
那里衣宽大,女子精巧的锁骨彻底展现,胸前的山峰娇.俏耸立,隐约可见山顶小红豆的形状,大片瓷白肌.肤在月色下,仿若羊脂玉般温润动人。乙建安看着,脸色泛红。所幸月色不明,这让他自在了些,遂缓缓吸气,以学者的严谨抬手去碰丁夏:“那我指一次。这里是中府、这是云门……”
他心无旁骛细细讲解,终是不再尴尬。可他的手指摸到丁夏腰.肢时,丁夏却发出了一声呻.吟。那声音极轻极细,一闪而过,消散在风中,不复可寻。却如一颗小石子,投进乙建安的心湖中,让他再也无法淡定。
乙建安脑中不自觉出现了许多画面。同样是光线不佳的囚室中,女人光.裸而美好的身体随着他的撞击波动,铁链哐啷作响,他的喘息粗重急切……
丁夏的声音适时响起:“建安?怎么了?”
乙建安猛然回神,对上那双意外清澈的眼眸,心中便是一颤。
——他、他都在想什么啊……
丁夏笑盈盈催促道:“建安继续,下一个是膻中穴!”
膻中……乙建安盯着她的胸口不说话,好容易抬手,偏头摸了上去:“这是膻中……”
剩下的话自动消音。他明明看准了位置,怎么却……摸到了她的柔软?
他的手指还戳在那团软肉里,丁夏似是不小心挪了挪位置,那柔软就在他掌心蹭了蹭。乙建安愈加不敢转回头了。丁夏却揪住他不放:“这里是膻中?”
乙建安只得看向她。丁夏抓住他的手拿开,握住他的食指,比划起来:“膻中不是双.乳正中间么?”她将他的食指放在她的峰顶,隔着衣物蹭过那小红豆:“这个……”她笑得天真妩媚,手指缓慢游移,再次攀上峰顶,戳上了另外一颗小红豆:“和这个之间……”
那手指陷在她胸口的柔软中,仿佛再也拔不出来。乙建安盯着自己的手指,不会说话不会动了。
丁夏却拿开了他的手,爬去他腿上坐下。她侧头亲.咬他的耳垂,喃喃道:“建安,那……丹田在哪呢?”
乙建安看着自己眼前的修.长脖颈,不自觉喉头一紧。丁夏的手却忽然覆在了他已经硬.挺的物事之上。然后她嘻嘻一笑,手掌盖上那物事,在他小.腹上摩挲:“是这里么?”
乙建安猛然抬手,手指扣住她的下颚,用力吻上了她的唇。
亲吻很激烈,两人都凭着本能胡乱磨蹭。乙建安终是喘着气退开些许,幽深的眸中暗流涌动,声音嘶哑道了句:“阿夏太坏了……”
丁夏抬手去扒他的衣裳,也气息不稳笑道:“那来做坏事吧!”
乙建安一个翻身,将她压去地上,掀了她的裙摆。宽大的裙被甩去了丁夏胸口处,伴着裂帛之声,她的底.裤被扯烂。乙建安俯身凑在丁夏没有遮拦的下.身处,就想亲吻上去。丁夏却用力去推他:“不要这个……”
乙建安只敢在天牢里要她。没有铁链捆着,他不敢做到最后一步。是以,每每丁夏在外勾.引他,他只会用嘴和手帮她,待她舒服了,便算了事。
丁夏撑起身:“建安,来真的嘛,我们试一试。”
她抽出双.腿坐起,将乙建安推到在地,坐去了他的大.腿上,然后去解他的腰带:“都做过那么多次了,也许不会有事呢……”
乙建安眼见她松了自己的裤子,手不自觉握拳。他想她想得厉害,却又不敢放纵,就怕伤了她,正在犹豫之际,却依稀听见行宫传来了兵刃交接声,心下便是一惊。
丁夏自然听不见。她托住自己的裙摆,双脚撑起,笑嘻嘻就想坐上去。却忽然天旋地转!乙建安猛然起身,将她压去了草地上,自己跳开几丈远,穿好裤子,急急喘息看她。
丁夏晕乎乎爬起,片刻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立时大怒!她爬起身就朝乙建安冲过去,狠狠撞在他身上!一边恨恨咬他脖颈,一边去扯他的裤子。
乙建安偏头躲闪,痛苦道:“阿夏别闹,有人闯行宫了,我要过去看看。”
丁夏的手停在他的裤腰带处,不信眯眼看他。乙建安哭笑不得:“真的,我听见了。好像是瑜王住所。”
丁夏瞪他片刻,终是松手,却恶狠狠丢下句:“你要是敢骗我,我……”她想了片刻,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上下打量他一番,得意一笑。
乙建安何曾怕过什么,却被她看得心中发毛,无奈上前道:“不敢骗你。我带你去看。”
他抱着丁夏几个起落,进入了行宫。果然见着瑜王住所屋顶,几名侍卫围住一人,正在缠斗。乙建安在不远处停下,皱眉看了片刻,却不再过去。丁夏担心殷永瑜安危,催促道:“你在看什么呢?还不快帮他们擒下那贼人!”
乙建安并不动作,又细看了片刻,低头看她:“是丁秋。”
丁夏呆住。半响才反应过来,用力捶他胸口:“快下去瑜王那!!”
乙建安依言在瑜王身边落下。殷永瑜被侍卫层层包围,见到丁夏来了,安抚一笑,正要说话,丁夏却冲到他面前,急急道:“那是丁秋!是乙六的哥哥!”
殷永瑜微愣,却终是挥挥手。便有人一个呼哨,在屋顶的几名侍卫纷纷散开。被围在中间的男人收了匕首,转过身,越过层层人群看向丁夏。熟悉的眉眼,果然是丁秋。
丁夏眼眶一热,跑到空旷处,朝他伸出双手,急切唤了句:“秋!”
丁秋从屋顶跳下,正正落在她的面前,重重将她搂进怀中:“我回来了。”
丁秋与小寡妇告别后,日夜兼程,回到天昭府时正是今日夜晚。恰巧丁夏跟着瑜王去了秋狩行宫。他其实没什么急事,却不愿在天昭府等她回来,便连夜赶去行宫。他找天昭府的人一番询问,得知了瑜王住处,就要去看望丁夏。只是他脑子一时没转过弯,竟然忘记了这是京城,是行宫,居然习惯性跳去了殷永瑜屋顶上……
丁夏明白了事情始末,吃吃笑了。她搂住丁秋的胳膊,心中异常安定满足:“你这习惯怎么还没改呢?”她蹭了蹭男人的宽厚的肩:“你现在晚上睡觉还不睡床吗?”
丁秋侧身,将她搂进怀中,老老实实道:“改不了。”
丁夏闭眼微笑:“没事,我帮你改。往后我得空时,便带着你一起睡床。”
她脑袋拱了拱,凑去他脖颈处小口一咬,然后松开,声音异常绵软:“秋……谢谢你回来。”
她靠着他,如此依赖,如此开怀。丁秋看着,忽然觉得他决定回来,实在是个极其正确的决定。她不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欺负,有什么问题他可以帮忙,若是孤单了,也会有他陪伴。他可以时时看着她,好好照顾她。丁秋觉得心中情绪复杂,却笨嘴笨舌无法表达,最后只道出了句:“也谢谢有你。”
——谢谢有你,让我能找到一个理由,有声有色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提枪!上膛!准备……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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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江山 第63章接近
殷永瑜不肯找属下配合丁夏,可有了丁秋,问题迎刃而解。丁夏没有再与他讨论如何接近云安青,在丁秋回来的第二天夜里,她直接着手实施了计划。
这晚,夜宴之后,云安青带着两名侍女,照旧沿着小路回院。行到院外不远处的假山时,却听见了男女粗重的喘息。
云安青停步,细细听去。她没有听错,的确是有喘息声,还夹杂着细细的低吟。她与两名侍女互望,默契朝假山行近了几步,就见到一对男女正在欢.好。
男人将女子压在地上,一面亲吻,一面激烈攻击。那男人有些面生,女子云安青却认识:那是瑜王殿下.身边的人,好像叫做丁夏,听说是名营妓。
云安青暗自不屑:果然是淫.乱成性!这人勾搭上了瑜王殿下不够,竟然还出来找别的男人。她也不愿意多事,就想转身离开。可许是她的走动发出了声音,那男人竟然抬起头朝她看去。他忽然停了动作,丁夏自然觉得奇怪,也跟着一并看去,就见到了云安青。
丁夏一副备受惊吓的模样,慌乱推开那男子,胡乱整理了衣物,急急跑去云安青身边,朝她行礼:“见过云婕妤。”
云安青垂眸点头,带着两名侍女转身离去。丁夏在原地站了片刻,竟然跟了上来,却又不靠近,只是与云安青保持恰好的距离。
云安青走到自己院子门口,丁夏依旧像游魂跟着她。云安青终是忍耐不住,扭头道:“丁姑娘,夜深了,你还是请回吧。”
丁夏只是不肯走,谄着脸讨好道:“云婕妤,我、我可不可以进去坐坐?”
她惶恐看着云安青。云安青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上回夜宴,三殿下向瑜王殿下讨要她,瑜王殿下都没舍得给,定是喜欢她喜欢得紧,她却背着瑜王和别的男人偷.情,不料被自己撞破了。她担心自己口风不严,会将这事捅出去,才这么跟着不放。
云安青淡淡道:“丁姑娘,你可以放心,今日之事我只当没看到,更不会传出去。我会管好我这两名婢女,你不必在我身上费心。”
她说到这个份上了,丁夏似是不好再纠缠,只得呐呐表示感谢。云安青再不愿与她多说,利落转身进了院子。
丁夏眼见侍女关上了院门,无声一笑。接近一个人却不引起她防备的法子有很多,但其中最有效的,还是将自己的把柄送去她手里。试问,有谁会忌惮一个被捏住了痛处的人?
身后却一阵风声。丁秋一把抄起她的腰,几个起跳,飞速窜进了行宫边的树林。男人用力扯掉她的裙摆,将她压去树上,猛然抬起她的双.腿,火热就侵了进去。他刚刚做到一半就停下了,现在正憋得难受,掐住丁夏的双.腿猛烈一番撞击,这才和缓了节奏。
丁夏搂住他的脖颈,在他停歇的间隙,断断续续发问:“秋……今晚你的所为、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吗?”
丁秋侧头亲吻她,片刻离开些许:“清楚。”他配合丁夏设计了云安青,相当于站到了瑜王谋逆的队列,自此往后,再无回头路。
丁秋又是一番快速运动,直做到丁夏面色泛红眼神迷.离,才和缓下来,低声道:“那些都不重要。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丁夏心头一热,凑上去吻他,用最最信任的姿态,向他舒展了身体……
一夜很快过去。第二日上午女人们无事,云安青早早回院。却遥遥见到一个女子站在她院门口等待。原来是丁夏。
云安青脸色不是很好。这人身份摆在那,任谁都不愿与她接触,偏偏昨夜自己一时多事,去多看了一眼,这人倒是纠缠了起来。遂上前冷冷道:“你怎么又来了?”
丁夏手中捧着一个小盒子,谦卑行礼道:“见过云婕妤。我这有些时兴的首饰,想来送给你。”
云安青嫌恶扭头:“不必了。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丁姑娘请回吧。”越过丁夏,回了自己院子。
她在屋中换了衣裳,又在小榻上稍息。侍女却上前低低道:“云婕妤,那丁姑娘还没离开。”
云安青皱眉。她以为不理丁夏,丁夏就会离开,却不料这人杵在门口,实在难看。她怕放丁夏那么站下去,会招人闲话,只得挥手道:“让她进来。”
侍女去将丁夏领进屋。云安青有心骂她几句,她却直直扑去地上,哀哀哭泣起来。云安青只觉头痛,也不敢再骂她,就怕她哭个没完没了。遂压着怨气好言道:“你哭什么,起来说话。”
丁夏这才停了哭泣,抹了眼泪抬头,将手中的小盒子送到云安青身旁的茶几上,小心打开:“云婕妤,奴婢自知身份低贱,配不上瑜王殿下,能得到他的宠爱,本来应该感恩戴德尽守本分。可昨日之事,实在事出有因……”
云安青目光随意往那首饰盒中扫了一眼,却拔不出眼了。她见到了好些款式别致的金饰,还有些成色极佳的玉器,暗自惊讶。她本以为,这人的身份如此,定是没什么好东西,初时才推拒得那么干脆。却不料,这人还真有些宝贝。
却也是同时,她心中愈加不平:祝江雪那女人是太子妃,用度件件比她好便罢了,现下连个以色待人的营妓都比她富有。她在圣上身边,过得还真是不如意……
云安青看向丁夏,发现那人正盯着自己,轻咳一声接口了:“如何事出有因?”
丁夏可怜兮兮看了看她身旁的侍女。云安青垂眸片刻,终是挥手让她们退下。房门被关上,房中只剩下丁夏和云安青两人。丁夏这才开口道:“云婕妤有所不知,我和昨日那侍卫……从前是旧识。”
丁夏跪在云安青脚边,低低述说:“我的父亲本是一方知府,后来遭了大难,全家被诛了满门。我也因此获罪,被送往了天昭府。那侍卫与我自小青梅竹马,本以为今生再无缘相见,却不料,竟然会在京城重逢。”
云安青意外挑眉。她不料丁夏竟也出身书香门第,只是逢了大难,才流落风尘之地。对她的印象立时有了些改观。
丁夏一声叹息,继续道:“他不过一侍卫,也没法救我脱离贱籍,却时时照应我,待我有情有义。我本以为这一辈子就会这么过下去,却不料会得到瑜王殿下的垂青。云婕妤,实不相瞒,秋狩过后,瑜王殿下就要接我进王府了,往后我再也见不到那侍卫了,我实在舍不得……”
云安青心中微动。这人的境遇……竟然和她有些相似。她不禁想起了少女时期那个翩翩君子,想起了他们的山盟海誓,想起了他们的无奈分离。这些年,他们在皇宫中无数次擦肩而过,可就连多看一眼都是奢求……
丁夏抬头看向云安青,哀哀道:“我知道我们不该。可是他爱我,我也爱他。现实如此,我们不可能长相厮守。我并不求改变,只求与他再尽兴一次,一次都好,往后高墙大院漫漫岁月,我好歹有个念想……”
云安青怔怔看她。女子眸中有暗色光芒闪过,那种悲凉与*似乎传到了云安青的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她心底小小响起:我也好想尽兴一次,留个念想……
丁夏的眸锁住云安青的眼,手轻轻搭上了她放在膝上的手:“云婕妤,你说,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到底有什么错?”
云安青不自觉缓缓摇头。可这个动作却让她忽然清醒过来,心中大惊:她现下可是圣上的女人,一步不慎,便会行差踏错,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不守本分的表态!
云安青将丁夏托起,让她坐去一旁的椅中,掩饰补充道:“你的境遇,我也很同情。你且放心,我向你保证,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丁夏似乎终于松了口气。两人又闲话了几句,丁夏定要将首饰送给云安青。云安青喜欢那些东西,有心收下,却怕没个由头,将来别人问起,难免惹出麻烦。挣扎许久,还是拒绝了。丁夏却也聪明,好似知道她顾忌一般道:“云婕妤,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拜师礼。”
云婕妤偏头看她,疑道:“什么拜师?”
丁夏诚恳道:“云婕妤,我知道你当年以一曲胡旋舞名震京城,心中一直向往。这次难得有机会与你相识,很想向你学习一二,还请婕妤莫要嫌我愚笨,收了我这徒弟。”
云安青了然。丁夏一营妓,想要学舞蹈讨好男人,实在太正常不过。这首饰盒里的东西如此贵重,估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想向自己学艺。思量片刻道:“你会跳胡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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