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沐
来者是个青年男子, 20岁左右,相貌堂堂,面色却泛黄,脚步轻浮,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模样。正是癸支女人最忌惮的三皇子殿下,殷同甫。
殷同甫见到丁夏,眼睛一亮,踱着步上前,先朝着殷永瑜随便一拱手:“叔叔。”也不待殷永瑜回话,便伸手挑起丁夏的下巴:“哟!我说叔叔啥时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嫂嫂呢?原来是小夏儿!”
他凑到丁夏面前,低声道:“本王想死你了!上回你送来的那个女人,嘿,真带劲!”
丁夏看了眼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殷永瑜,不着痕迹扭头躲开殷同甫的手,笑嘻嘻行礼:“见过三殿下。多日不见,三殿下还是这般精神。”
殷同甫看她的目光愈加放.荡。他转向殷永瑜,笑道:“叔叔,父皇待你可真没话说!这么个尤.物,你一句话,居然就赏给了你!”
他上前一步,凑到殷永瑜身边,压低声音道:“我这回来行宫,带了六个美人,咱们一换六,可好?”
殷永瑜垂眸片刻,一勾嘴角:“同甫,不必了,六个美人,我也消受不起。”
他不过是自嘲以作委婉拒绝,可殷同甫上下打量他一番,居然微微点头道:“也是。那不如,你把她借我一晚上?”或许是想到自己名声不佳,他赌咒发誓道:“我保证,一定把她完好无损还给你!”
殷永瑜敛了笑,漠然道:“呵,她又不是东西,怎么能谈借?叔侄共用一个女人,若是传出去,同甫也不怕被人笑话。”
他摆出叔叔的身份说话,殷同甫还真不好胡搅蛮缠。眼看要不到人,殷同甫一声轻哼,转身离开。偏偏临走前,他低声道了句:“小气,死病鬼……”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站在一旁的人都听见了。殷永瑜脸色不好,却没说什么,可他身旁的愣头愣脑的小侍卫却怒道:“三殿下未免太口无遮拦了吧!”
殷永瑜暗道不好,厉声斥道:“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还不快退下!”
可殷同甫听得分明,还不乐意了。他一皇子,平日无法无天惯了,却也只被圣上训过,何曾看过侍卫的脸色!立时转身,冷冷一笑:“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以下犯上!”
气氛一时僵持起来。原本喧哗的大殿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太子殷承平负责主持秋狩事务,见状只得上前调停。却听一声长长传唤:“皇上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是送福利的作者菌~~~美好的清晨,来一串章鱼小丸子开胃醒神吧!
嗯,希望多些人看到,过一阵就会删了呢,河蟹威猛,大家低调,低调o(*////▽////*)q
以下正文:
那手指带着药汁坚决入侵,四处涂抹。丁夏本来就湿了,现下更不知道,那些滑腻到底是她的春水,还是作怪的药汁。她整个人都陷在兽皮里,毛茸茸的触感让她抓狂,却一动不敢动,就怕摩擦起来,更要人命。她知道那药效厉害,只得夹.紧双.腿,带着哭腔讨饶:“殿下,那里不行,拿出来……”
殷永瑜果然依言抽.出手指,却俯身封住了她的唇。他的唇.舌一番纠.缠后离开些许,声音嘶哑哄道:“一点点,就一点点……”居然又沾了那些液体,再次伸了进去!
丁夏管不了他,只能僵在地毯上发抖。她被夹在男人丝质衣裳与兽皮地毯之间,只觉马车的颠簸越来越激烈,因此引发的上下夹击简直让她无法承受。殷永瑜总算扔了那小药瓶,开始享受他的成果。他沿着丁夏的脖.颈亲吻而下,每一次唇.舌的碰触都像火星,轻易点燃了丁夏的身体。
丁夏的肌.肤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可殷永瑜的呼吸却被扩大,似阵阵微风,又吹出了寒凉之意。两种不同而又极端的感觉混杂在一起,丁夏身处其境,真真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殷永瑜跪趴在她身上,硬.物隔着衣料一下下磨蹭着丁夏细.嫩的大.腿与下.体,多重攻击下,丁夏终是克制不住,呜咽哭了出来。
殷永瑜见她哭了,动作一顿,爬起坐去一旁,安抚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很难受吗?”
丁夏泪眼迷蒙看他,点头。殷永瑜被那含泪的眼看着,心都颤了下,火速去扒自己的衣服:“等下,一会就好……”
他脱.了衣服,又去木箱中拿出了一根玉.势。丁夏看去,竟然还是神医谷里她用过的那根,心中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殷永瑜却抱起她,让她坐去长椅上,掰开她的双.腿,正对着她的密地,坐去了地毯上,将那玉.势搁在了密地门口。
玉质冰冰凉凉,丁夏停了流泪,娇.喘了一声。殷永瑜一笑,缓缓将那东西推了进去,又拔出,模拟着抽.插,再次继续推进……
丁夏身体本来就敏感,更别提被他抹了药。进出之间,混杂的感觉如电流窜遍四肢五骸,丁夏神智渐渐迷.离。初时那些难以忍受的触碰,竟然让她无比怀念。遂靠去车厢壁上,双手双脚缠住了殷永瑜。
她只是搭上了殷永瑜的肩,殷永瑜却很自觉凑上前,亲吻抚.摸她的身体。他手上的动作渐渐加速,丁夏喘息愈乱,将他搂抱得更紧。她闭着眼,身体越崩越紧,眼见就要达到极限,殷永瑜却忽然将那玉势抽了出来。
回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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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昨天双更了,留言却更少了,太打击俺的积极性了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这么多嘤看到俺的怨念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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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江山 第58章太子
一众人纷纷跪地行礼。皇上行入殿中,发现状况不对,皱眉问话:“怎么回事?”
便有原本在殿内的侍卫上前,与他一番低语。皇上听完,一挥衣袖,朝着殷同甫斥骂道:“你就不能安分几天?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女人女人女人!”
殷同甫气焰立时消了,跪地叩首:“儿臣有罪,儿臣有罪……”
皇上冷笑一声:“你惦记美人是吗?好!好!好!滚回去陪你的美人!”
殷同甫苦着脸,四望求助。可众人见着皇上恼怒,加之他到底不对,所有人都默契地眼观鼻鼻观心,没人出声。倒是皇上见他还不走,抄起一旁桌上的酒壶朝他砸去:“还赖在这干吗?!等着我请你的美人过来,让你好好快活?”
那酒壶碎在地上,殷同甫被酒溅了半身,不敢再留,急急告退。
事情发展到这里,还不算出乎丁夏的意料。皇上既然别有用心将她放在殷永瑜身边,自然不可能因为这事责罚殷永瑜。只是他怒斥殷同甫的模样……也着实有些暴躁。丁夏暗想:或许是,恨铁不成钢?
可下一秒,丁夏就不这么想了。皇上转向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的太子殷承平,骂道:“我让你好生主持,你都在干吗?!看着你弟弟这么胡闹,也不知道管一管?!就这么站在边上看笑话?!”
他抬手指着殷承平,玄色衣袖晃动,袖口的镶金丝线在灯火中一闪一闪:“你还等着我来收拾局面么?做监国这些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皇上一边斥骂,一边走去正中的主位坐下。殷承平躬身垂头陪在他身边。丁夏看着,总算知道殷承平这“模范儿子”的名声是如何来的了:累死累活操持秋狩,换不来一句赞赏,倒是莫名其妙被老爹骂了,偏偏还得唯唯诺诺赔不是。可不是模范儿子么!
皇上骂了一会,似是累了,总算大发慈悲,挥手放殷承平去下方坐下。殿内一时没人出声。敬酒毕,歌舞起,众人也只敢不痛不痒闲话几句,除了四皇子仗着宠爱与皇上嬉闹了一番,其余人都是如坐针毡待到了散席。
皇上离去后,殷承平本能也想离开。他心情很糟糕。今晚他又被父皇责骂了。明明是三弟的错,父皇却也能扯到他身上。可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殷承平扭头一看,原来是太子妃祝江雪。女人幽深的眸子平静看他,仿佛在提醒他,不要冲动。
殷承平生生咽下一口气,挂上微笑,有礼有节与众人告辞。待到长辈都走后,这才离开。
可回到房中,他的怒气却无可抑制爆发。他不敢摔东西,这里有天昭府的人,动静太大,可能被发现。他看见墙壁上挂着一柄宝剑,猛然冲去抽出,跑到床边,朝着被褥一通乱砍。一时间,破碎的棉花如柳絮纷飞。
祝江雪推开门,就见到殷承平在发泄怒气。她静静站在他的身后,待他砍累了,才行上前,温柔将他手中的剑抽走。
因为运动及愤怒,殷承平的脸色通红。祝江雪碰到他的时候,他恶狠狠一眼瞪去,却没有说话。
祝江雪将剑插回剑鞘内,又动作平缓斟了杯茶,送去殷承平手中:“承平,消消气。”
殷承平双眼通红,压低声音讲话的模样就如受伤的狼:“消气?”他咬牙切齿道:“他在那么多人面前骂我!我如果把府中下人全找来,然后这么骂你,你能消气?!”
他突然躬身抓住被褥,用力砸去地上:“你看看!他对四弟笑成那样!可对我呢?除了责备就是责备!他根本就是喜欢那小子——”
祝江雪猛然抬手捂住他的嘴,低低道:“殿下,慎言。”
她缓缓收手,将茶水放去一旁:“殿下,情势如此,你只能忍。”
殷承平没有表情看她。他的脸还因为刚刚的发泄而泛红,可神情却如冰山一般冷硬。这让他看起来有几分诡异。然后没有预兆的,他突然抄起女人的腰,将她甩去了床.上!
祝江雪撞在床架上,正觉头晕,殷承平却双手用力,从后撕烂了她的裙子,坐去了她的腿上。男人的手高高抬起,狠狠打在了她的臀上,那瓷白上立时现出了五个红手指印。殷承平脸色好了些,又用手去拍打另一边,房中回荡着清脆的“啪啪”声。
祝江雪任他摆弄。她已经习惯。她只是微微偏头去看房门:所幸她进来时,还记得把门关上。
殷承平玩了一会,拖住她的腰抬起,命令道:“跪好!”
祝江雪被他拖起,跪趴在床上。男人一掀衣摆,毫不留情冲了进去!
甬道依旧干涩,这让抽.插时阻力重重。可这种阻力更让殷承平兴奋。他一边奋力冲刺,一边拍打女人的屁.股,口中喊着:“驾!驾!”
祝江雪双臂支撑着摇摆的身体,低垂着头,看着破碎的床褥,隐约能听见门外的侍卫在说话。麻木之中,她忽然想起了殷承平的问话。
能不能消气?答案是肯定的。她比他想象的更能忍。
——不过是被斥骂,那算什么?总好过太子府里人尽皆知……她堂堂太子妃,床第之间,却要被毫无尊严的玩弄。
正在思量之间,男人兴奋起身,站去床边,将她一个翻身,再次进入。他抓住她的双.腿脚踝,时不时将祝江雪提起,就像勒马一般“吁——”一声。祝江雪看着他终于有了神采的脸,心中一声叹息。
罢了,这就是报应。谁能料到,这个翩翩温雅的如匪君子,在床.上竟然有如此癖好?可是,既然当初,她机关算尽嫁给了他,便该学着容忍。毕竟,这是她决定倾心相待的那个男人啊……
一夜很快过去。这日,秋狩正式开始。所有皇室男性都参与活动,就连殷永瑜都坐去了马上,准备去树林中转转。女眷被留在树林边临时搭建的棚台中,三个成群五个一伙,都在闲话聊天。
没人搭理丁夏。这里的女人都是大家闺秀,有家世有身份,她们都听说了,瑜王带着个营妓前来参加秋狩,暗中不屑。可也没人去找丁夏麻烦:这女人一看就是勾男人的好手,万一惹着了她,她心中不快,偷偷去勾.引她们的男人,那可如何是好?
丁夏就在众人鄙视又畏惧的情绪中,被彻底孤立忽视了。所有人都当她不存在一般,自说自话,自做自事。丁夏倒也落得清静,便在无聊中,估量起这些女人来。
她身边不远处坐着三个女子。看衣饰,两个是丫鬟,另外一个主子打扮的,是宫中的某位妃子。丁夏上下打量她一番,是个清丽淡雅的美人。再看,她穿着素面杭绸长衣,衣料质地上等,定是宫中统一用度,饰物却极其简单,不是生性淡泊,便是在宫中混得不够如意。丁夏目光再次扫过她的脸,隐约察觉出了一丝苦闷之色,心中了然:十之七八是个不甚受宠的妃子。
却见着一个女人行去了那妃子身边。原来是太子妃祝江雪。丁夏昨日就注意到了她。她夫君殷承平被骂,整殿的人都有些尴尬,偏偏这个女人始终得体微笑,还能在殷承平心神不定时,替他答话问安,如此心性,真真让丁夏佩服。
祝江雪今日装扮明艳更甚昨日,在那淡雅妃子身边一站,对比立见,光彩照人。丁夏昨晚已经研究过她,正打算寻找下一个目标,眼角余光却瞥见她坐去了那妃子身边,笑道:“见过云婕妤。”心中便是一动。
虽然口中有礼,可祝江雪已经在云婕妤身边坐下,着实有些不敬。相比她昨晚的表现,丁夏觉得她这一行为实在怪异,便多了个心思,继续看了下去。
云婕妤见她自顾自坐下了,脸色也不是很好,却没有计较,只是点头道:“江雪,你我何必如此生分,你还唤我云姐姐便是。”
祝江雪便也不推脱,清脆唤了声:“云姐姐。”两人闲话了一会天气,又谈了谈最近流行的发髻,丁夏听得无趣,正想放弃,却见祝江雪端了桌上的茶杯,小口喝了起来。
她喝茶时,衣袖微微滑落,露出了皓腕上的白玉镯子。那玉镯材质温润,云婕妤便多看了一眼,祝江雪见状放下茶,盈盈笑道:“承平送的,姐姐你说好看么?”
云婕妤脸色愈僵,勉强笑答:“好看。”
祝江雪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发簪:“承平还是那般孩子气,总是爱去买东西送我。叮嘱他好些次了,我屋中的首饰都装了十几个妆奁,他还是时不时给我送东西。”
丁夏在椅中换了个姿势,手肘支在一旁的茶几上,饶有兴致眯眼:可有趣了。继刚刚自作主张坐下后,祝江雪做出了第二件与她心性不符的事情——炫耀。
虽然这种炫耀很低级,但的确很有收效。云婕妤笑不出来了,垂眸道:“他对你好,那是你的福分。”
祝江雪好似根本没发现她心情不好,轻笑几声:“瞧姐姐说的,你现下可是婕妤,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承平再怎么待我好,也比不上圣上对你的宠爱啊。”
云婕妤抬眼看她,半响方缓缓道:“这还不得多谢妹妹出手相助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风那个浅、咕咕鸡、sally的地雷!!233333~
这章出场的是被授予“模范儿子”“模范丈夫”“模范臣子”称号的太子殿下,殷承平。此货是sp爱好者。咳,作者菌又掉节操了。sp是*的一种,中文翻译是打屁屁,捂脸……
下一章是丁秋乙六番外,虽然是番外,但是和剧情有关,而且作者菌向来番外写得比正文好( ̄▽ ̄”) 于是希望大家不要跳过啦~
枕上江山 第59章番外之丁秋乙六一
月黑风高,山谷寂静。丁秋将那个被他劈成两半的人丢去柴堆上,又洒上几坛酒,这才点了火折子,扔了上去。
火舌腾腾燃起。丁秋在一旁坐下,看着熊熊大火将那人的尸体吞没,忽然想到了悬崖底下,他也曾经这么烧化过乙六。
他静静坐了许久,直到大火燃尽,地上只余一堆残渣。近十日的追杀复仇就此告结。丁秋站起身,一时有些不知去向。
身后的包裹提醒了他:他应该回家乡,将乙六葬在爹娘身旁。
丁秋几个起跳,藏身去了山腰间的一颗大树上,将包裹中的黑色小坛抱在怀中,闭眼休息。就这么小睡到了第二天清晨,山脚下渐渐有了人声,他才去不远处的小镇租了一匹马,朝着家乡行去。
旅途太怪异。他不用日夜兼程,不用追捕躲藏,他可以随心所欲,想什么时候停下,就什么时候停下,哪怕理由只是看看风景。
偶尔有旅人与他擦肩而过,会和他闲话天气。茶棚的小二会笑着夸他的马好,同桌的客人会聊今年的收成。所有人都在谈论无足轻重的东西,无关性命、无关仇恨,好似生活本该如此,淡然无趣,却充满温情。
他不适应这种没有安排没有计划的行程。有时他甚至会丢了方向。姑娘们见他问路,都羞红了脸颊,那抹淡淡的胭脂色,美好甚过天边的晚霞。
丁秋新奇而谨慎地接触天昭府之外的世界。渐渐的,他能够与陌生人对话,虽然他能回应的还只是简单的只言片语。他开始学习克制习武者的本能反应,不会再在别人碰触他时,将人踢飞几丈远。
几日之后,再一次夜幕降临时,他第一次找了间客栈住下。他依旧习惯睡树丛房梁,可那个人曾经和他说过,不好的习惯要改,而且会被慢慢改正。他认同,并且愿意努力。
丁秋关上房门,小心在床边坐下,花了些时间做心理准备,这才脱了外衫鞋袜,平躺去了床上。
褥子很软,床很大。他平躺在上面,还有好多空间。
——有些……太舒服了。
丁秋在黑暗中睁眼,发了会呆,忽然注意到了床里边放着被子。是床土麻布棉被,虽然不似天昭府里的丝绸被面精美,却很干净。丁秋默默研究许久,终是坐起身,将那被子抖开,盖去了身上。
他抓了抓被子里松软的棉花,忽然想起那个人睡觉时,经常是将被子夹在腿间的。
丁秋晃晃脑袋:不不,被子不是那么用。他小时候也用过,被子是用来盖的。
他盖好了被子,双手放于身体两侧,继续平躺。
可他没有丝毫睡意。不知为何,他的感官被调动到了极限。他可以听见隔壁房的两人在为生意争吵,再远些的房间,有对男女正在嬉笑着*。大堂里有人在划拳,有人唱小曲,有人谈笑……他可以看见面前有只蚊子在飞,似乎想降落在他身上,却被他的内力屏蔽,无法接近。
——等等,内力?
丁秋这才发现,他的身体紧绷堪比作战状态。他深深吸气,好容易放松了身体。那蚊子几度盘旋,终是如愿落在了他的被子上。
时间流逝得悄无声息。为了生意争吵的两人已经开始商量解决之道。那对男女不再说话,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喘息和木床的嘎吱声。大堂里的笑声穿墙而过,如魔音刺耳,忽高忽低折磨着丁秋的神经。丁秋猛然一个翻身,侧躺在床上。
——或许,是平躺这姿势不好。
丁秋挪了挪身体,却发现侧躺时,他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他努力回忆,却始终无法想起,十年前的那些岁月,他是如何在床上安眠。他试了好几个姿势,总是觉得怪异,心中莫名就烦躁起来。
丁秋坐起身。月光透过窗外树叶的间隙,斑驳撒在地上。时有微风吹过,秋夜清凉。
男人犹豫了许久,还是伸手,去拿了他的外衫。又穿好鞋袜,轻轻一跳,缩去了房梁之上。
熟悉的狭小空间,熟悉的积尘气息,熟悉的黑暗,熟悉的隐蔽。丁秋终于安定,最后看了看那张床,仿佛可以看见那个人如水的眸子望着自己,无奈叹息。
就这么行了数日,他回到了家乡。邻家老伯彻底不认得他了,待他拿出了乙六的贴身物品,老伯这才接受了事实,摇头伤感道:“许兴安竟然过了……唉,多好的孩子啊……”
老伯带着丁秋去了许家族人的坟地。五十六座坟密密麻麻葬在已经荒芜的田地上,拥挤得分外凄凉。
丁秋从来没有问过,当年幼小如乙六,到底是如何将族人一一下葬。现下他想问时,却再无机会。他的弟弟没有费心去留许家的家产,却留下了许家祠堂和地产,将家族五十六人,全部埋在了这片属于他们的土地上。
丁秋在爹娘坟前蹲下,细细拔草。整理干净,又在坟边挖了个坑,将乙六的骨灰坛、钢爪扔了进去。他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握着小匕首准备刻墓碑。却犹豫起来:他知道,在许家祠堂许家坟地,他应该在这块碑上刻“许兴安”。可是,“乙六”呢?他的弟弟,曾经以乙六的身份,生活过那么多年,而且那么努力。那些痕迹无法抹去,就像……
他总认为,他还是丁秋一般。
丁秋思量片刻,一个手刃将那石板逢中斩断。他在一块石板上面刻下“乙六”,连同那骨灰坛钢爪,一并埋进土里。另一块石板上刻下“许兴安”,立在坟头上。
做完这些,丁秋在坟边躺下,静静望天。
天空的云聚了又散,来了又走。不知不觉,天色渐暗。无去无从之际,丁夏忽然想起烧乙六时,在那人衣裳中发现的那张纸。他伸手入怀,将那纸张再次拿出,又一次看了起来。
纸张上写着乙六回家后想做的事情。其中第一件,就是要去刘掌柜家看看,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二小姐,现下有没有成亲。
丁秋将纸张收入怀中,忽然决定,他要替乙六把这些事情,一一完成。
如果是乙六,去刘掌柜家定是会出具名帖,正式登门拜访。可丁秋自认他没交际能力,更别谈拜访他人,遂趁着夜色潜入了刘掌柜家,藏身在他家的屋顶上。
刘掌柜一家人正在吃晚饭。众人时不时谈笑,丁秋仔细分辨,却不知道哪个是二小姐。然后他忽然反应过来,如果二小姐已经嫁人了,现在定是不在刘家了。
那他要怎么才能弄清,二小姐到底有没有成亲呢?
丁秋一声暗叹:如果是乙六,一定有办法不动声色套出话。
丁秋在屋顶躲了两个时辰,眼见众人都歇息了,这才跳进仆人刘旺房中,将那中年小胖子夹在腋下,拎出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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