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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子时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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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风会歇一阵子,再开新文。山高水远,咱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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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 斐烈(一)
“你何时回京?”斐烈看着身前长高许多,完全变成青年的阿俊问道。
山崖上的风有点烈,吹得阿俊长发微乱。几缕碎发披在面上,半遮住他绝美的容颜,听了斐烈的话,面无表情,淡漠说道:“此事落定,我便回去。”
斐烈微微蹙眉,阿俊淡漠的模样,让他想起京中满脸期待的涂菲媛,心里有些不悦:“可要我捎口信回去?”
“不必。”阿俊的眼中有些不耐,口气里带着些压抑的怨恨与恼愤,听得人心凉。
斐烈一怔,心中更为不悦:“她很想你,一直等你回去。”
“等我回去?”阿俊嗤笑一声,口气轻蔑又不屑。
斐烈陡然沉眸:“你此是何意?”
那个眼眸黢黑,肌肤如雪,好似桃花仙子的少女,曾叫他喉咙发渴,如火烧一般灼痛的小姑娘,竟被这个人如此怠慢吗?刹那间怒气上涌,沉声质问起来。
听到他的质问,阿俊讥讽一笑:“我是何意?我以为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的。当年她欺我年少不经事,将我利用得彻底。如今我长大了,明白过来,又怎会再由她驱使?”
斐烈顿时睁大眼睛,满脸愕然。身前的青年,眼里的不屑与轻蔑是那样真实,让他想起出征前躲在远处见过一面的小姑娘。小姑娘面如桃花,双眸黢黑,面上浅笑着,眼底却郁郁不乐。不乐的源头,正是眼前的青年。
那时他攥着拳头想,如果他能顺利回来,度过二十五岁的劫难,便向她坦白心意。只要她愿意,他便守护她一生一世。什么血缘伦理,他不管。阿俊没福气陪她,就让他来伴她。
后来到达战场,他看见了阿俊。阿俊没死,并且愈发俊美高大,气质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即便不愿意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阿俊配得上他的小姑娘。
他死了心,打算帮阿俊一把。毕竟是小姑娘的心上人,只要小姑娘幸福,哪怕给她幸福的人并不是他,也没关系。等到平定乱事,并安顿异人,就带阿俊回京,叫阿俊和小姑娘团圆。届时,便是九全九美。
他如此打算着,无论如何没料到,眼下出现的这番情形。
“你决定不回去了?”斐烈沉声问道。
阿俊的眼中浮现恨意:“不回去?当然回去!”说到这里,他冷冷一笑,又锐又狠,带着森寒的杀意:“她那般折辱我,难道就想轻易算了?”
“你说什么?!”斐烈顿时大怒,上前一步,提住他的衣襟:“媛媛待你的心,至真至纯,她怜你护你,到头来你竟如此想她?!”
一想到他的小姑娘竟被心上人如此想,斐烈不禁又痛又怒。他的小姑娘,走到哪里便将阿俊带到哪里,有什么好的都给阿俊,竟被如此对待!
这个小子,这个叫他曾嫉妒不已的小子,得到了他这一生都求之不得的幸运,却如此狂妄!他,怎么敢?!
“我当你是朋友!”阿俊拧眉拨开他的手,“你再这般为她讲话,别怪我不把你当朋友!”
斐烈怒极反笑:“哈哈!朋友?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此,跟你商谈安顿异人之事?如果没有媛媛,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话音落下,他看见阿俊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被冰冷的漠然压下:“斐烈,你冷静一下。”说罢,转身离去,俊秀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中,留他一个人站在山崖边上。
斐烈站在山崖边上,吹着旷野上的烈风,胸中澎湃的怒意并未消退半分。他想,不能就这么算了。阿俊这样对待他的小姑娘,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然而想得久了,又觉得不对劲起来。阿俊从前对涂菲媛怎样,他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不是因为阿俊对涂菲媛极好,他不会一言不发,就躲进府中。若说阿俊是装出来的,一点也不像。那时阿俊的眼睛干净透彻,一眼就能看到底,不可能作假。
即便他可能看走眼,难道安国公夫妇也会看走眼?如此想了几番,斐烈渐渐觉出不对劲来。阿俊的身世来历,他从周监正口中听过几句,加上阿俊消失得突然,如今出现得又毫无征兆,皆是诡异莫名。也许他消失的这阵子,发生了什么也未可知?
胸中的怒气逐渐被压下,斐烈心念一定,他要先找到阿俊变得诡异的源头,再收拾阿俊怠慢他的小姑娘的罪行。思及至此,身形微动,抬步准备离开。不提防,身后山崖下传来异样的声音,有什么在呼唤他。斐烈听不真切那声音,但是不觉心神动荡,不由朝山崖下看去。
山崖下,本是浓雾缭绕的水汽,原本应当什么也瞧不清。但是当他俯首看去,却见点点橙色光亮,浮动摇曳。又听见遥遥传来的声音,空灵飘渺,似回荡在耳边,忽近忽远。他分明听不真切那是什么,却打心底觉得那歌声中有他最在意的东西。
直到脚下猛地踏空,他陡然回神,原来不知不觉陷入幻境,坠落山崖!
这就是他的劫难吗?坠入浓雾的斐烈不由瞪大眼睛,愤怒而不甘心,他没有死在皇室倾轧下,没有死在酷烈战场中,而是死于说不清道不明的幻境?实在可笑!
下坠产生的强大气流,冲击他的耳膜嗡嗡鸣叫,粘稠的雾气擦过他的脸,又湿又冷。他心中一片愤怒与不甘,因想起他的小姑娘,还不知她的心上人变成这般,在京中苦苦等待。而阿俊是否真的会进京,寻到她“报仇”?
他心中既对命运的摆布而不甘,又对心爱的小姑娘的未来而忧心,不觉胸臆憋闷,双手握拳,竭力长啸起来:“啊——”
随着他的长啸,周身的雾气竟被惊到了一般,迅速四散开来。随即,一张由雾气组成的熟悉面孔,出现在他身前:“斐烈,你渴望跟我在一起?”
那张与他的小姑娘一模一样的面孔,眼角眨着轻笑,微微偏头看着她,眼神天真而柔软。
“哼!”斐烈冷哼一声,“锵”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猛地挥动起来,瞬间砍断那张由雾气聚起的面孔:“什么怪东西,也配跟本王说话?”
雾气中发出一阵惊叫:“斐烈,你竟砍我的脸,你不是最喜欢我吗?”
“哼!”这次斐烈根本不屑开口,长臂舞动宝剑,将聚起来的雾气再次砍散。如此这般,过了几番,忽而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机缘孽缘一念间,情霄云散现前缘。”
“是谁在说话?”斐烈停止挥舞佩剑,谨慎地看向四周。不知何时,下落之势已止,他立在一片浓雾中,而橙色的光点明明灭灭,就闪动在四周。雾是冷的,贴在脸上又湿又冷,斐烈知道自己还活着,但又不确定是否还在人间。
然而那声音并未再响起,只是在浓雾中,一粒橙色光点忽然晃悠着飞出浓雾,朝他的方向飞来。斐烈神情一肃,拔剑砍去。但如流光飞散,那橙色光点四下散开来,朝着他的身上沾来。就在沾上他的一刹那,竟然没入了他的身体中。
“什么东西?”斐烈不觉心惊,低头看向身上。却见身体依旧,并未出现异状,不由握紧佩剑,机警地看向四周。
却听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机缘孽缘一念间,情霄云散现前缘。”
随着声音的响起,周边的粘稠白雾渐渐稀薄起来,越来越稀,渐渐能看到阳光透进来。很快,树木的绿色影子也依稀可见。斐烈还看到翠绿的草地,上面点缀的几点小花。
不久,浓雾彻底散去,斐烈看见自己站在一片草地上。身上穿的是他的战铠宝甲,手中提的是跟随他十数年的削铁如泥的破军宝剑,脚上蹬的长靴被柔软的鲜草覆盖,有几根细嫩的草茎折损倒下,溢出绿色的汁液,染满他的长靴。
一切真实得不像话,似乎方才一脚踏空,坠落山崖被困浓雾,只是一场错觉。
斐烈抬起头,上空并不是细如狭缝的裂谷,而是坦荡清澈的蓝天。一大片碧蓝,无边无际。他心中一沉,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般想着,目光便四下转动起来。忽然,他视线一凝,就在十几步之外,草沟里躺着一个人!
“姑娘?醒一醒?”斐烈将宝剑入鞘,挂在腰间,走过去查验一番,发现是个受伤的姑娘。一只脚的脚踝脱臼,半边肩膀碎裂,身上还有多处擦伤,受伤很是严重。
他唤了几声,不见对方清醒,又四下扫视一番,发现并无危险痕迹,便蹲下了身,将女子脱臼的脚踝回位,而后简单处理了下对方的伤势。在他处理伤势的过程中,女子眼皮颤动,似醒将醒,却始终没有醒来。斐烈还想从她口中问出什么,见她不醒,便也无法。又见四周并无人烟,因而俯身将她抱起,择了一个方向走去。
“斐媛!”
“媛姐!”
“老大!”
走出不多远,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阵呼唤。有男有女,越来越近。
“斐媛?”抱着女子前行的斐烈,听得这个名字,不由得脚步一顿。
很快,前方出现几道身影,有男有女,装扮皆是奇怪无比。男子赤着小腿,女子有的赤膊,有的赤脚,跑起来毫无顾忌,半点优雅姿态也无。
“这位先生,多谢你救了我们老大!”一名男子打先跑过来,对斐烈惊喜地道,目光落向他臂弯里的女子,担忧叫起来:“老大?老大你怎么样?”
“斐媛?天啊,怎么伤得这么重?”随后跑过来的几名女子惊呼道。
斐烈皱起眉,目光在对方几人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怀里抱着的女子脸上:“你说,她叫‘斐媛’?”




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 斐烈〔二〕
两旁是雪白的墙壁,脚下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铺就的走廊,身穿白色及膝长袍的男子、女子在走廊里来来回回,间或交谈一两句。
斐烈站在走廊上,左手扶住破军的剑鞘,微微抿着薄唇,消化着脑中凭空出现的知识。
这是医院,身穿白色及膝长袍的男子、女子都是大夫,而他一路抱回来的名叫“斐媛”的女子,就在前方的手术室中,因半边肩膀骨头或轻或重地碎裂了,要破开肌肉进行处理。
他看着前方一扇由金属做成的门,上边写着三个字:“手术室。”分明不是他自幼熟悉的字体,却偏偏他就是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斐烈渐渐蹙起了眉,他坠落山崖,无故出现在这里,又平白懂得了许多东西,究竟是什么妖法?
并且,还有一个名叫“斐媛”的女子,这究竟是巧合,还是阴谋?莫非只是针对他一个人的阴谋?
“哎,这位先生,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名字?”一个赤着小腿的男子走过来,满脸感激与热情,掏出一只纸盒,并从纸盒里夹出一根白色与橙色相间的细卷,问他道:“抽烟吗?”
斐烈的视线微转,落在雪白墙壁上贴着的标语,又转回来看向男子,挑了挑眉:“医院不许抽烟。”
“啊,对,我怎么忘了!”男子讪讪一笑,收回了烟。
这时,又有两人走过来,一男一女,都是在山间遇见的。两人都很好奇地看着他的打扮,然后女的说道:“先生,你就这样跟我们赶过来了,不耽误拍戏吗?”
拍戏?那是什么?斐烈心头才浮现出疑惑,随即脑中就涌出许多有关“拍戏”“演员”的概念。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破军的剑鞘,说道:“已经告一段落,并不影响。”
“喔!原来先生真的是演员?”女的更加惊讶了,看向他的眼神带着*辣的情愫:“先生在拍什么戏?是武打戏吗?先生是中国人吗?为什么我从来没在荧幕上见过先生呢?”
他乃是率兵征战的王爷将军,怎么可能做那种抛头露面,徒惹人笑之事?斐烈的眼中闪过不悦,他是父皇最出息的子嗣之一,曾被父皇亲自教导御兵之道,跟戏子可没有丝毫关系。
然而脑中又浮现许多文字,告诉他演员并非他想象中卑下的戏子,在这里乃是一种极受追捧的职业,甚至影响号召力堪比国家机构。斐烈更加握紧了破军,心中浮现恼怒,究竟是什么东西跑到他的脑子里来了?他谨慎提防着周围可能会出现的危险,便没有回答身前女人的问话。
而女人见他面目冷峻,不好亲近,不由得也就住了口,与旁边同事相视一眼,站到旁边去了。
“哎!你干什么?你这个人,快住手!”忽然,旁边走道里出现一阵争执声。紧接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狼狈地退出来,两只手举起来护住头,嘴里说着:“手术本就有一定危险,家属都是签了字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我们也不想的,你们不要这样!”
“庸医!还我老婆!”一名双眼赤红的男子从旁边跑出来,手里举着一根木棍,朝着男医生打过去。在他身后,还有几个年纪大的男人、女人,也拿着东西边喊边打:“还我女儿!”“还我媳妇!”
男医生躲得狼狈,哪怕旁边有护士保护着,也还是被连连打中,他试图跟对方讲道理:“你们住手,不要打了,这里是医院,你们不要扰乱公共秩序!”
然而那几个人十分凶猛,又有准备而来,所有人都拦不住,一时就堵在走廊里,大吵大闹起来。
斐烈转头看向不远处“斐媛”的手术室,顿时拧起眉,一手握着破军,朝骚乱处大步走过去:“肃静!”
他的声音低而沉,又带着莫名的威严,这一声喝出来,吵闹的人群不约而同全都顿了一顿。随即,最先跑出来的男人道:“你是谁?不要乱管闲事!”
“你们吵着手术室里的人了!”斐烈沉声说道。他身形高大,气场迫人,所过之处众人不约而同都让开道路,让他走到争执的人群中间。
那个男人仰头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斐烈,举起木棍威胁说道:“小子,你再不让开,一会儿连你一块儿打!”
他的声音鲁莽而凶狠,听得斐烈眉头微皱,伸手握住他的棍子,一个巧劲夺了过来。而后握住两端,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手臂粗的木棍应声而断。斐烈抬起眼,将木棍一扔,顿时两截木棍便落入十几米远处的垃圾桶中,准头极好。
这一下子,众人都被震慑住了。那名男子眼中闪过惊怕,随即看见斐烈身上穿的盔甲,以及他腰间系的宝剑,以为他是哪里来的不入流的路人演员,顿时怒哼一声,一下子跳起来,攥着拳头朝斐烈的头上打过去:“有两把刷子就敢乱管闲事?小子,告诉你,闲事可不能乱管!”
斐烈眉头一皱,眼前闪过两个字:“刁民。”高大的身形退后一步,略一闪避,便避过男子的拳头,随后竖掌为刀,飞快在男子颈后一砍。瞬间,男子便被砍晕过去,斐烈一手提住他的领子,丢到一旁:“带下去!”
他素来发号施令惯了,一言一语均带着威严,让人生不起反抗之心。那几名约莫是男子的父母等人,接住了男子,听到斐烈的话,抱住男子就要带走。走出两步,才反应过来:“凭什么?你是谁啊?怎么敢打人?”
其中那个老婆婆哭嚎起来:“儿子,你怎么啦?来人啊,快来救救我儿子啊?”又对斐烈喊,“你不能走!你打了人,跟我们去警察局!”
被砍晕的男子方才打了医生,又怎么有医生愿意给他治?何况斐烈方才只是把他打晕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根本不用治。因此,全都不想搭理,只是劝他们把人带走。那群人本就不讲道理,如此更是赖定了,吵闹得厉害起来。
“你干什么——”忽然,眼前沉下一片阴影,闹事的几人抬去头,只见斐烈走过来,不禁都是一惊。却见斐烈手起手落,飞快几下,众人全都被砍晕在地。
“带走!”斐烈丢下一句,而后看也不看几人,抬脚走到手术室对面等着了。
医生与护士们见这件棘手的事,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心里很感激斐烈,因此也不在意他冷漠的态度,围过来把晕倒的几人抬下去了。
走廊上恢复了寂静。非缘酒庄的几名员工相视一眼,走了过来。
方才他们都看见了,斐烈看了一眼手术室后,才过去将医闹的那些人制住的。
这个帅得惨绝人寰的男人,在担心老大耶!甚至敢跟医闹的人出手,他到底是什么人?跟他们的老大有什么关系吗?
“先生,您这身手从哪里学的,可真酷!”一人走过来套近乎道。
斐烈看了他一眼:“家传。”
“哇,家传?那您家里一定很厉害喽?”那人兴奋地说道。
斐烈闻言,眼中闪过骄傲,抿了薄唇,略略颔首。
这般酷酷的模样,更叫几人兴奋得很,想跟他亲近,又不知道怎么亲近。想了想,凑过去问道:“先生,您认得我们老大啊?”
斐烈听他问,眼前闪过女子的面孔,心中一动,说道:“从前认得一个人,跟她同名。”
“是吗?”听到这里,那个女员工立刻激动起来:“可能先生跟我们老大是旧识?但是好些年不见了,已经忘了对方的模样?好说,我拿名片给您,您看是不是一个人。”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随身的包包掏了起来,很快掏出一张酒红色的小卡片,递过去道:“这是我们老大的名片,您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斐烈没料到女子这么会联想,倒是方便了他套话,伸手接过小卡片,脑中同时浮现出“名片”的词意解释。待低头一看,顿时心神一震!
“非缘酒庄!”斐烈脱口而出道。
女员工立即骄傲地道:“不错,我们老大就是非缘酒庄的老板!”说到这里,冲斐烈挤眉弄眼起来,“帅哥,我们老大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这个女子名叫赵梅,是跟了斐媛许多年的骨干,平时私交也不错。她平时喜欢看爱情小说,脑洞也不是一般的大。只见斐烈这样优秀的男人对老板的态度似乎不一般,小宇宙就烧起来了。
斐烈紧紧捏着名片,用力得指节都发白了。
斐,跟他一个斐。媛,是那个媛。
是巧合?是天意?他情不自禁想起,那时在耳边响起过两遍的话:“机缘孽缘一念间,情霄云散现前缘。”
这般想着,嘴唇情不自禁都有些颤抖起来。天下间,有没有可能,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理智告诉他,不可能。但是又情不自禁想起,第二次见到她,是在紫霞山庄的门口。他问她叫什么,她脱口而出:“斐媛。”后来被他的眼神吓到,才改口道:“姓李,李菲媛。”
是了。他有些明白了,她为什么那样回答。必定是一开始的时候,她不愿暴露自己的姓氏,怕涂姓给她招来灾祸,便起了个化名斐媛。然而斐乃皇姓,她一开始忽视了,随即又注意到了不妥,连忙改了。
如果是寻常百姓,可能会口误。可是她那样机灵百变的一个人,说话做事心里都有数,又怎么会暴露这样的错误?
这般想着,答案呼之欲出——
“老大出来了!”这时,一个充满惊喜的声音传来。
斐烈立即转过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到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张手术床被推出来,上面躺着一个女子,黑色长发打着卷儿如云堆在枕头上,围绕着她带着伤势的苍白脸孔。那张脸孔上,嵌着一双眼睛,犹如黑珍珠一般,沉黑,疏离,冷静,正是他心心念念记挂着的那一双。
斐烈的心跳陡然厉害,左手扶住破军,抬脚想要走过去。却在抬起的那一刻,又顿住了。
这,真的不是陷阱?
他想起周监正给他的批语,想起因中幻觉而坠入山崖,想起那一粒钻入他身体里的橙色光点,想起脑中莫名多出的许多知识,不由得犹豫了。
“老大,你吓死我们了!”叫赵梅的女子扑了过去,叽叽喳喳说起来:“缆车坠下来后,我们都没事,就是不见你。找了好久,才找到你,被那位先生抱着,昏迷不醒的样子,吓死我们了!”
“先生?哪位先生?”斐媛问道。
斐烈注意到她的声音与记忆中的不同。记忆中小姑娘的声音十分清脆悦耳,而这个女子的声音则带着微微的沙哑和质感,充满成熟的韵味,又有着不容察觉的冷傲与疏离。他抿着唇,抬起头,迎上她探过来的视线。一触之下,两人都不由微怔,一丝说不出来的异样从两人心底升起。
似曾相识的感觉?斐媛心中冒出一个念头,看着前方黑色长发高高束起,身形高大至少有一米八五,面孔冷峻,犹如雕塑般的男人,似从荧幕里走下来的大将军,身上还带着征战的气息,不禁又惊艳又心动。顿了顿,她笑道:“多谢先生救了我。还请先生留下联系方式,等我出了院,再设宴感谢先生。”
手术床被推着从身前经过,斐烈低头看着女子,她长得很漂亮,并不输于他见过的那副面孔,但这个她又是不同的,她美得慵懒,美得张扬,美得疏离,美得冷艳。两张面孔在他脑中交替出现,渐渐的,那张粉团团一般的面孔淡去了。
那张粉团团一般娇嫩的面孔,撑不起这双沉静、疏离的眼睛。这一张面孔,才是她的真面目。
“斐烈。”他沉声道,“我的名字。”
斐媛讶了一下,随即笑道:“那可是巧了,先生跟我一个姓。说不定,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呢。”
五百年前是一家?斐烈的眼睛一闪,何止五百年前,就在昨天,他们还是一家。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他低低笑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以后我们也是‘一家’。”他格外用力咬着“一家”两个字,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无法忽视的强硬与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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