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掷温柔gl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闵然
于是,大家都慢慢扫去了初时的尴尬沉默,桌上的气氛又再次热烈了起来,几道菜过后,有几个叔叔婶婶放开了些,也时不时地开始问陆子筝几句话,和她闲聊了起来。
江妈妈笑意盈盈与人推杯换盏间,抽了空回头往陆子筝那里探查看去,只见陆子筝唇畔挂着一抹的浅笑,神态安然地时不时瞩目一旁的叔叔婶婶与之交谈。大家的神色间,显然都是愉快的。将妈妈不由地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出发前,江怀溪曾问她:“妈,子筝是我们一家人,我们自然要保护她,不能让她在任何人那里受委屈,不能让任何人看轻她,对她说三道四指指点点对不对?”
故意在这个点上问这一句话,江妈妈哪里听不出江怀溪的言外之意。她叹了口气,明白江怀溪护陆子筝心切,安江怀溪心道:“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子筝我们自然是护着的。到时候,我们可能顾不上子筝,让奶奶为她保驾护你可以放心了吧?”
江妈妈举杯小啜了一口,在心里暗叹道:“怀溪,我也算不负所托了吧。”
酒席即散之时,因着席上的相谈甚欢,江怀溪的堂叔婶们,笑着客气邀请陆子筝改天有空到家里玩,陆子筝都欣然笑着应承了。她哪里看不出,他们的友善,不过是出于对江奶奶和江怀溪一家人对自己的爱护,而江奶奶他们对自己的爱护,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护着江怀溪,而江怀溪护着自己,爱屋及乌。想到此,想到江怀溪,陆子筝的心不由又软了三分,恨不得散席之后,马上上去找江怀溪。
然而,她心思刚动,便不由地脚步一顿,想起了方才电梯外,连萱那期期艾艾的目光,和分开之时,她的那一声恳切的“请一定要来”。陆子筝的目光渐渐转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一定要先去找她一下了。
酒宴正式散场之时,陆子筝应江奶奶要求,扶着她到了宴客厅的门口,站在了江爸爸江妈妈的身边,和他们恭送宾客。而后,陆子筝和江妈妈打了个招呼,告知她自己遇到了个同学,有点事情要离开一下。江妈妈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陆子筝出了宴客厅,由于酒宴刚散,电梯紧张,都是往下而行,陆子筝看着等候电梯的拥挤人群,有些头疼,就转了身子,往最里的安全通道走去。
她一步一步踩着楼梯往十三楼走去,喧闹的人声渐渐消弭,带了些燥意的心,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她的心愈静,神思便愈发的清明了起来。
连萱显然是有备而来,陆子筝从她的神色中可以推敲出,她大抵已经找了自己许久,今日是在此守株待兔。
她的高跟鞋一下一下敲击着地面,发出了沉稳清脆的响声,在不宽的楼道中回响着。陆子筝在这样的回声中,突然想起了当年,在连萱家中,连萱怂恿着她试穿高跟鞋的情景。
那时候,连萱扶着她的胳膊教她如何姿态优雅地走路,她却因为是第一次穿高跟鞋,无论如何都走的歪歪扭扭笨拙不堪。连萱忍俊不禁,嘲笑出声,陆子筝又羞又恼,伸手就要捂连萱的嘴止住她的嘲笑,两人嬉笑着就闹成了一团,银铃般的笑声,便伴随着清脆的鞋跟敲击声,回荡在了衣帽间里,久久不息。
忆及此情此景,陆子筝微阖了双眼,悠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人生若只如初见。
陆子筝终于走到了1314房,她双手合十放在唇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而后,抬起了手,轻轻地按响了门铃。
无论如何,如果能够善始善终,也算不枉相交一场吧。
门铃刚刚按响不过三秒,房门便“咔哒”一声打开了。连萱探出了头,见是陆子筝来赴约,不由双眸闪闪,笑意盈然,喜出望外。
她打开了门,退开了身子,带了些略微紧张的喜色邀请陆子筝进门,招呼她在沙发上坐下,而后倒了一杯凉白开给陆子筝,歉然道:“抱歉,这里只有这个了。”
陆子筝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道:“没关系。”
两人相对而坐,陆子筝低着头看着面前放着的凉白开,看着那平静的杯面,静静地的等待着连萱开口。连萱带了些踌躇和忐忑,目光深深地看了陆子筝半晌,终于轻轻地握紧了放于膝盖上的双手,发声道:“子筝,阿姨的事,我很抱歉。对不起没能在那个时候帮上你任何忙,对不起还在那个时候,给你添麻烦让你难过了。”她好看的眉峰微微聚拢,双眸认真地凝视着陆子筝,里面,是一片诚恳地歉然和懊悔。
陆子筝抬头直视连萱,望进她满是诚挚的双眸,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表示已经不在意了,没有说话。
连萱微微低了头,有些黯然,又带了些期冀道:“子筝,如果我说,我不知道纪瑶会去找你,那不是我的意思,你会相信我吗?”
陆子筝微微一怔,她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卸去了往日的无懈可击的伪装的连萱,想起了当日的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信誓旦旦,微敛了双眸,终于,轻轻出声道:“我相信你。”
那一刻,她看见连萱猛地抬起了头,目光直直的看向了自己,双目中是再也无法掩饰的喜悦,表情干净坦白地像个孩子,竟是陆子筝从未见过的一面,陆子筝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
连萱听到陆子筝的肯定回答,像是放松了许多,神色间渐渐没有了刚开始的局促,有了些惯常的沉稳。她略一沉吟,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对陆子筝解释道:“子筝,纪瑶和我算是自幼相识,一起长大的。纪瑶的外公是我爷爷的好友,当年她母亲的家族也盛极一时。她的母亲和我的母亲处境相似,因父母之命而结姻,因丈夫外遇而崩溃。可那时,纪瑶的外公一族,已经因着她外公的去世、兄弟间的遗产争斗而衰败,四分五裂,无力也无心护她们母女。纪瑶和她母亲,便被纪瑶的父亲无情地扫地出门了。那个男人狡猾地没有分给她们半分财产,纪瑶母亲那边的兄弟更无人愿意收容她们。纪瑶的母亲自幼养尊处优没有任何社会工作能力,她们一度走投无路。后来我爷爷看在她外公的情分上,实在看不过去了,就接济了她们,帮她们找了房子,让纪瑶的母亲进公司慢慢从最简单的工作学起,还资助了纪瑶的学费,供她从小学读到了大学。”
“因着纪瑶自幼就十分懂事,爷爷很怜惜她,她母亲出差不在家的时候爷爷就会让司机接她到家里来,让妈妈帮着照顾些,我与她便熟识了起来,渐渐成为了好朋友。”
说到这里,连萱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才继续道:“只是,我没有想到,纪瑶她并不只是单纯地把我当成她的好朋友。”
陆子筝听到此,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惊愕的模样。
连萱像是知道陆子筝误会了什么,弯了弯唇角轻轻笑了下,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后来,我父亲也出轨了,母亲去世了,一度,我的处境几乎比她幼年时还要难过上几分。可我却因着我外公和爷爷的关系,掣肘住了我父亲外面的那个女人和孩子。她像是,看到了本该她也会有的希望。她慢慢地把对夺走她父亲的那个女人的仇恨,转移到了我父亲在外的女人身上,把守护住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更因着爷爷对我的期望和她对爷爷的感恩,对我抱有着极大的希望和执念,希望我能按照爷爷和她规划的所谓完美人生的路走下去,不允许我的人生出现任何偏差。所以,当她得知我要和周仲安退婚,要违抗爷爷,甚至不惜净身出户之时,她觉得不能这样看着我自毁前程,竟瞒着我,去找了你,做了那些不可原谅的事情。”
陆子筝没有想过纪瑶冷漠刺人,对自己漠然蔑视的背后,是这样的故事。一时间,她有些唏嘘感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连萱站起身子,站的笔直地看着陆子筝,诚恳道:“子筝,对不起,高中时候纪瑶就找过你的这件事,我竟然也一无所知。对不起,当年我为了自己的利益,口不择言伤害你,伤害了我们的感情。我为我和纪瑶因自己的私心而做出的伤害你的一切行为道歉。”说罢,她郑重地弯下了腰,是标准地九十度鞠躬。
陆子筝大惊,脸色肃然,伸出了手,要扶起连萱的身子。
连萱直起了身子,双眸直视陆子筝,郑重其事道:“所以子筝,请你相信我,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感情当成游戏,从来,都没有抱有过戏耍你的念头,我对你说过的话,承诺过的事,都是认真、出自真心的。也谢谢你,给了我勇气和决心,让我决定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
陆子筝目光深沉地久久凝视着连萱,终于,唇角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她叹了口气道:“连萱,我接受你的道歉。其实纪瑶曾经和我说过的一句话是对的,我无法真正明白你们所处的世界。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无奈和苦衷,虽然这并不能成为你们转移伤害给我的正当理由,但是,我愿意试着理解你们。”
连萱听到陆子筝换了称呼,看到她从容大方的神态,知道陆子筝是真的原谅了她。她的脸上有感动和喜悦的神色交错闪过,一时间双眸水光盈盈,灿若星辰。她水眸脉脉含情地看着陆子筝,嗫嚅着就要祈求:“所以,子筝,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然而,话语却被陆子筝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她看见陆子筝唇角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接起了电话,听着她温声回答着:“恩……我已经好了,恩,稍等一下,我马上就下去了……”连萱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陆子筝挂了电话,弯了腰,端起杯子,以水代酒,朝着连萱轻轻举杯。她弯了眉眼,一口饮尽,对着连萱莞尔一笑道:“再见,还是朋友。”而后,她放下了杯子,请辞道:“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有机会的话再叙。”
连萱敛了双眸,咽下了满心的苦涩与失落,勇气渐渐消弭。最终,她只是轻轻地温柔应道:“恩,你路上小心。”
陆子筝勾唇笑道:“好,我会的,再见。”
“恩,再见。”
连萱目送着陆子筝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苦涩,渐渐爬上了眉头。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子筝,你的花期,我是不是真的已经,彻底错过了……
孤掷温柔gl 第70章
电梯里,陆子筝有些疲倦,显然没有了方才站在连萱面前的那样自若和释然。她微阖了双眸,靠着墙静默地站着,只觉得过往与连萱的种种,像是走马灯一般,飞速地在脑海里闪动旋转着。她的心,为着那个曾经的自己和连萱,微不可觉地有些淡淡的疼痛和怅然。
张爱玲说:“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缘分;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不幸;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无奈;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残忍。”
连萱,我们又算是哪一种?
电梯缓缓地下降着,终于在“叮咚”一声后,缓慢打开。步出电梯,走向江怀溪休息的那个房间之时,陆子筝的唇角,渐渐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释然笑意。
连萱,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命运,我们注定错过。感谢你最初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爱,最终告诉了我,人心与感情并没有那么丑陋多变。你终究会找的那个对的人,而我,也已经找到了那个最爱的人。
所以,一起往前吧。
房间里,江怀溪听到开门声,关了电视,侧过头看着陆子筝,眸光中满是静默的笑意。
陆子筝进了门,在江怀溪身旁坐下,抓着她的胳膊把轻轻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软语道歉道:“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江怀溪克制住自己想要低头亲吻她额头的冲动,只轻轻地低了头用脸颊蹭了一下陆子筝的额头,带了些淡淡的笑意道:“要是让我等真会不好意思的话,那你下次出门前挑衣服换衣服能不能快一点。”
陆子筝顿时哧笑出声,松了江怀溪的胳膊,不满狡辩道:“那都是正常要用的时间啊。”
江怀溪挑眉扬了声反问:“你确定?”
陆子筝支吾了一下,没了底气,轻哼了一声,站起身转移话题道:“唔,走吧,差不多可以回家了吧。”
江怀溪看陆子筝理亏又不愿承认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放过了她,答应道:“恩,走吧,爸妈他们给我们留了一个司机,已经和奶奶怀川他们已经先回去了。”
回江家的路上,陆子筝见江怀溪一直是一副怡然自若,丝毫没有好奇自己方才去做什么了的模样,忍不住询问道:“怀溪,你不好奇我刚刚去做什么了吗?”
江怀溪眯着眼睛看了陆子筝一眼,眼眸中满是促狭的笑意,笃定道:“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忍不住自己就告诉我。“
陆子筝顿时抿紧了唇,黑了脸,撇过了头看车窗外,一言不发。这被吃定了的感觉,真是让人莫名的,羞恼!这回,江怀溪不问,她一定不说了!她就不相信,江怀溪当真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然而,许久,陆子筝也没有等到江怀溪的主动示好和询问,她偷偷地转了头看了江怀溪一眼,只见江怀溪微微仰着头,闭了双眼,神色间,像是有些疲惫。
陆子筝心蓦地就抽疼了一下,突然就没有了和江怀溪故意赌气的兴致。她伸手轻轻扶过了江怀溪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轻声妥协道:“好吧,算你说对了,就算你不问,我也想告诉你。怀溪,我和你之间没有秘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子筝觉得江怀溪的头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陆子筝声音温温软软地把连萱给她的解释和道歉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江怀溪,她释然说道:“怀溪,我曾经耿耿于怀过,为什么当初会喜欢上连萱这样一个虚伪善变的人,更一度怀疑过,是不是自己不懂人心。所幸,连萱最后解开了我这个心结。怀溪,坦白说,最后知道,曾经的一场痴心也不算错付,我才算是终于真的能够彻底地坦然地放下放开了。”
江怀溪微微抬起头,看着陆子筝,目光沉沉,神色有些晦暗难明。许久后,她犹豫着措辞,轻声问陆子筝:“子筝,如果……如果没有遇见我,你会原谅连萱,和连萱在一起吗?”
陆子筝的身子微微一僵,而后,便是低头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江怀溪的发,温柔笑道:“怀溪,人生没有如果的,不是吗?我不敢确定如果有如果会是什么样的,我会遇见你,这是命中注定。我只能确定,我的现在和将来,都只会和你在一起,也只想和你在一起。”
江怀溪像是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而后轻声地应了陆子筝一声:“恩,我知道了。”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陆子筝的肩头,又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回到江家后,江怀溪送陆子筝回了房间,带了些笑意叮嘱她道:“早点休息,晚安。我一会去和爸妈说我们过两天要去x市的事,明天早上起来,我就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了。”
陆子筝伸手拉住了江怀溪的手,踌躇了下还是问出了口:“晚上可以一起睡了吗?”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看江怀溪。
江怀溪笑了笑,眼眸里带了些宠溺,调侃她道:“你是一个人长夜漫漫孤枕难眠了吗”
陆子筝闻言羞恼地嘴硬道:“我是怕你一个人太寂寞好吗?”余光中,她突然她看到了江怀溪胳膊上有一大片红肿,在白皙的手臂上格外地触目惊心,立马盯着那片红肿紧张地问江怀溪道:“怀溪,你胳膊上是怎么了?”
江怀溪低头看了一眼那片红肿,眼眸微微黯了黯,又立马笑了笑自若地解释道:“这是昨天检查起的反应,你看看,你的手上应该也有。”
陆子筝将信将疑,举起了自己的手仔细观察,上面却像被蚊子叮咬了一下的几不可觉的小小一点:“是这个吗?可是,我的这么小……”
江怀溪见陆子筝手上那几不可见的反应,弯了眉眼轻轻笑了一下,眉梢眼角满是愉悦。子筝应该没事,真是,太好了。她笑着安抚陆子筝道:“没事,我和你一样,这都是在正常范围内的。”
陆子筝见她说的坦然又认真,便不疑有他,放了心,注意力又回到了方才想要留下江怀溪的话题上。
江怀溪像是看出了陆子筝的心思,轻轻摇了摇头道:“子筝,现在还不可以,我不能放心,再等等,等我好了好吗?”说话间,陆子筝仿佛看见有悲伤和怅惘从江怀溪的眸中一闪而过,待她要去深究之时,却又只看见她的眸中满是如常的笑意。陆子筝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虽有些闷闷不乐,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江怀溪帮陆子筝轻轻的关上了门,怔怔地在房门前站了许久,心思沉重。许久后,她转过了头,脚步沉沉地往江爸爸江妈妈房间走去。
在江爸爸江妈妈的房门外站定,她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说道:“爸妈,是我,可以进来吗?”
江爸爸江妈妈已经换了衣服,准备睡了,对江怀溪在这个时间来找自己有些诧异。他们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不安。“没事,进来吧。”
江怀溪轻轻地合上了门,在他们床的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她皱着眉头,看着有些忐忑紧张的父母,沉默了许久,才要开口,就听见江妈妈诧异紧张地问她:“怀溪,你的胳膊上是怎么了?”
江怀溪低头看了一眼胳膊的那片红肿,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父母担忧的眼睛,坦白道:“这是前几天做检查的结果,这样大的红肿表示,ppd显强阳性。”
江爸妈心里“咯噔”了一下,紧张道:“怀溪,你说清楚点,怎么回事?”
江怀溪冷静解释道:“我之前有段时间经常咳嗽,半边胸腔和肋骨疼痛,前两天不放心,我就去医院检查了。本以为是不是之前遗留下的问题,结果汪主任检查后却说不是,他说应该是胸膜炎,胸腔里面有积液,淹没了大半个肺。具体引起积液的原因,要等引流后做病理分析才能知道。但看现在ppd的结果,我心里大概有数了,应该是汪主任说的结核引起的。”她停顿了一下,道:“爸妈,你们不要太过担心,汪主任说,这并非无法治愈的病症。只是,我想请你们,帮我先瞒一瞒子筝,先不要告诉她这件事。”
江妈妈听到这,已经是心乱如麻,忧心忡忡。但一听江怀溪还想要瞒着陆子筝,她立刻冷静下来,皱着眉头否决道:“怀溪,不行,你还要瞒子筝多久,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一直瞒着她到现在,我们已经很内疚了。”
江爸爸也皱了眉,声音低沉地严肃道:“怀溪,这样对子筝不公平。她是你的伴侣,是要陪你度过一生的人,她有权利知道这些,你早便应该告诉她一切了。”
江怀溪听着父母的质问,有些痛苦地咬了咬唇,解释道:“我不是要一直瞒着子筝的,我只是想先等一段时间,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告诉她。”她说:“爸妈,我哪里又能不愧疚,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就自私地和她在一起了,与那些骗婚的人渣又有什么区别。“
江爸爸叹了口气,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怀溪,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去圆。”
江怀溪低了声恳求道:“只是,爸爸,我不想在现在一切都还未知不确定的情况下,让子筝为我担惊受怕,我更害怕,子筝放不下我,在治疗的时候亲力亲为,受到传染。若是子筝被传染了,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了。爸爸,汪主任说,等治疗一个月后,即便是有传染性,也可以控制住,相对安全地接触。到那个时候,我一定和子筝坦白一切,求取她的原谅。所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不知道这样对子筝是不是真的好,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帮帮我好不好……”话到末尾,已经是带了隐隐的哽咽哭腔。
江妈妈眼眶也隐隐有了湿意,看着江怀溪单薄又倔强的身影,心疼的无以复加。她沉沉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妥协,伸出了手,拉了拉固执的江爸爸,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江怀溪就告诉陆子筝,江爸爸江妈妈答应了她们去x市的事情,不过,公司现在有一点事,怀川要忙着出国处理,爸爸要坐临州,江北那边,需要她帮忙了。
江怀溪说:“爸爸希望我能够稍微延迟一点去x市的时间,先去江北把事情处理了再去。”
陆子筝一点都不想江怀溪为难,毫不犹豫便劝道:“没有关系,我们也不是很着急,可以把时间先延后。”
江怀溪犹豫了下,担忧道:“只是,我接下来就要去江北出差,可能最少要十天半个月,这期间,让你一个人在家里,我有些不放心。”
坦白说,陆子筝也有些担忧。她对江家的归属感,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有江怀溪在。若是江怀溪不在,她多少,都还是有些胆怯和不自在。然而,她还是软了声音说笑:“你担心什么,奶奶叔叔阿姨又不会趁你不在吃了我。”
江怀溪歪了歪头,故意顺她的话道:“哦,这可不好说。”说完,她笑了笑,认真建议道:“子筝,我想了想,不如你先去x市吧,反正那边的所有一切我都安排准备好了。你到那边也比较自由自在,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等我处理完了江北的事情,就过去找你汇合,这样我也比较放心,好不好?”
陆子筝犹豫推拒道:“没有关系,我就在家里等你一起去吧。”
江怀溪温柔了目光,拉着陆子筝在自己的身前坐下,把她搂紧怀里,温声道:“子筝,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江怀溪的声音过于温柔,还带了些疲惫,让陆子筝无法拒绝。虽然陆子筝有些疑惑江怀溪这难得的坚持,但最终,陆子筝还是被江怀溪说服,答应她先去x市熟悉环境。还开玩笑说,到时候江怀溪在人生地不熟的x市,就要全权仰仗她了。
出发前的一个晚上,睡梦中,陆子筝感觉有人靠近了自己,轻轻地搂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了些什么,迷迷糊糊中,陆子筝仿佛听到了:“对不起,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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