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派三叔
我翻身上去,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我看到了石盘的上头,有着更多的土沙堆积,还长有无数的杂草,如果石盘是埋入土中的,这样的表面我走过一定不会发现。但是现在,就像一个圆形的大花坛一样。
我看了看四周,就感觉好像是地面忽然一下子整体往下降了半人高一样,结果石盘就被突了起来。
从石盘的边缘发现了一些东西,我开始动手拔掉石盘表面的草,我就发现。竟然有无数非常深的小孔在这个圆盘的表面,那个密集啊,就算我没有密集恐惧症,看到成千上万的大小不一的小孔密密麻麻的堆在石盘的表面,那种感觉让我极度的鸡皮疙瘩。
这些孔的边缘都是灰白色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蛀过一样,能看到孔的外沿有一些突起,感觉像是梧桐树上那种毛虫的硬茧或者藤壶的感觉。我对那种数量级的东西没概念,只感觉说不定有十万个那么多,那种密集感,占据你的整个视野。我很想去抠,但是都不知道能抠哪一个。
我无法对视,只能立即跳下来,忍住心中强烈的呕吐感。
这是一个虫盘,用来养虫子的。
养的虫子叫做石胆,这是一种非常非常罕见的虫子,可以用来治疗一种特殊的眼疾,这种虫子非常非常的昂贵。
我只是听说过,在本草上也有过记载,在山东有人叫这种虫子“石虾子”,但是捕获的人也非常非常少。
因为这种虫子是生活在密封的石头里的,对于它们的繁殖生态和食物结构完全成谜。大部分的发现都是因为采石工人或者雕刻工人在雕刻整块石头的时候忽然发现石头中有中空,然后发现有虫子在里面。
最离奇的是,发现这种虫子的石头,往往是最坚硬的石头。或者在石头上最坚硬的部分。
我还是先知道了这种养虫子的虫盘,然后才知道这种虫子的存在,虫盘是王盟在重庆一户人家家里收来的,当时不是以古董,而是以奇石的名义。花了六百块钱,那户人家说这是蜂巢的化石。后来拿到我二叔手里,我二叔用六千块买了过去,买了才告诉我,这东西是虫盘,是古代得道的道士用来养石胆的东西。
当时我收来的虫盘只有巴掌大小,上面有十几个孔,二叔说,这十几个孔里,是取虫的时候打出来的,石胆出了石头就很难活,所以他们一般会用小石钻子慢慢地打洞,发现有石胆的痕迹了,不会打破,会流一层石膜,石膜不破,石胆就绝对不会死,多少年都不会。他们用灯光照射,像看翡翠一样看里面的虫影,判断大小,估价,要用的时候才会戳破石膜,把虫子弄出来,醉死之后活吃。
必须活吃,但是必须醉死,因为石胆非常凶悍,两只石胆在一起,必然会咬死一只。
养石胆是用一种特殊的水泡石头,这个都是当时的秘法,除了养虫的人谁也不知道,石头泡到什么程度,里面可能就出了胆了。这个都是学问。
这个石盘的状态和我收来的一模一样,但是这个太大了,小孔的数量太多了,这样看来,应该这块石头里不止一只石胆,他们把整个虫盘都打成蜂窝,是一只都不想错过。
插一句,虫盘本身也有药用价值,很多人买不起石胆那个世界上真没多少人买的起就会买这种虫盘来熬汤喝。石胆终日生活在黑暗里,但是它的药用价值却是一种特殊的眼疾。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我觉得非常奇怪,这是突然出现的,而且看虫盘的光泽,年代已经很久远了。这东西总不会是我刚才砍狐狸的时候,别人运过来的?
看了看四周,这个时候,我又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我远处四五十米的地方,我看到那边的地面正在缓慢的波动,就像波浪一样。
感觉上似乎是地底有什么支撑的东西挖塌了,这里的地面,正非常缓慢的,整体塌陷下去,我看到那些地面波动着下降。接着,我看到在塌陷的地方,出现了更多东西。
那是一个巨大的水缸,不,不是一个,有几百个水缸。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土里。
我走过去,发现每一只水缸里都盖着木头的盖子。上面是沙土和杂草。使得每个水缸都像一个大花盆。
看着壮观的水缸群,我就呆了。
幻觉,我忽然意识到,难道又是幻觉?
烟头被我转入我的舌头下面,我烫了一下我的舌根。
疼,眼前的所有的景象,没有任何的波动和恍惚的感觉。不是幻觉。
我吐掉烟,爬到水缸上,水缸的高度都快到我的脖子了,我沿着水缸沿前进,走到了水缸群的中间。看了看四周,这个场面十分的梦幻。
踢开其中一只水缸的盖子,我只看到一潭黑油一样的东西,已经基本上凝结成固体了,用匕首一挑,我发现黑油中有人的头发。
不妙,这油里估计有尸体。我心说。立即把盖子盖了回去,然后快速跑到水缸的边上,跳了下去。
坍塌已经停止了,我呆的地方被塌成了一个巨大的盆地,整个山坳里之前被掩埋的东西,全部都露了出来。这里的地面被人为的垫高了半人多,而且似乎是架空的。
我意识到林其中看到的土路为什么会消失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座山是假的。
沙海 第十五章 入口
当然不会整座山都是假的,但是山体有一部分应该是整个架空建出来的。
这里地面的塌陷情况,证明整个山坳被人架高了半人高,然后覆盖了土和杂草。在山坳之下的结构因为塌陷我还不清楚,但是我相信是支架加固定板结构的,这个学建筑的太熟悉了。
由此才导致这里没有什么大树,因为土层不够厚,这一层加高的地面,应该犹如一个壳一样。
这种工程如果让工兵部队来架设的话,人多确实一天就能完成,不过我相信不太可能,因为人太多目标反而更大,我相信这个地方的工程是在很隐蔽的情况下,一点一点的修建起来的。这种隐蔽工程一般和军队有关系。
这种工程不仅隐蔽,而且十分坚固,我估计用炮打才可能在山体上打出洞来。人脚踩上去,和挖掘都挖不出什么花头来,挖下去一点点就应该全是石头。
而且我知道入口在哪儿,应该就在那棵最大的树那儿,那棵树是一个标志,长那么高应该根系是直接入土的。
我点火烧的地方,应该就是入口的附近,下面应该是中空的。
我现在黑灯瞎火的当然不可能回去,不过想到我把烟往石头下面逼,又点了那么大通火,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这里的塌陷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山坡上的大火导致的。
我在草丛里小心翼翼地跑着,一路就来到了塌陷出来的盆地边缘,这里就是塌陷的断口。
我看到了大概有我手臂长的厚度的伪装层,底下一层是水泥钢筋,中间是一层巨大的岩层,是浇死在水泥上的,看上去和山岩没有任何的区别,这些石头上面是无数的中性的石头,在上面是泥土、碎石头和杂草。
如果有人在这里挖掘,挖到岩层,就挖不下去了。不会发现下面的水逆。
因为两边地层错位,断层侧面处。我看到了塌出了无数个口子,断口全是草根,扒开就看到下面果然是空的。
我往里看看,原来以为里面的空间会很局促,这一层是架设在真正山坳底部半人高的距离,但是等我爬进去半个身子,我发现我摸不到底部,整了点干草点起来,往里一丢,我就发现那干草竟然燃烧着像流星一样落了下去。
下面惊人的深,我感觉了一下,发现里面不仅冰凉,温度极低,而且有一丝奇怪气流。
大喊了一声,回音非常空旷,我的冷汗就下来了,我意识到,在我脚下,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我摸了摸我所在的边缘,从侧面往下摸,就摸到了粗糙的水泥墙壁。
我在一座深渊之下修建起来的高大的水泥建筑的顶端,我不知道这个建筑是一幢大厦,还是一个巨大的水泥塔。
这山坳下有多深?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自从我的建筑学学士学位救了我好几次命之后,我在闲暇的时候把大学课程全部重新看过了,现在我感觉重新去考研究生都没什么大问题。我用我建筑学的眼光看是重新看这个山坳,回忆之前来时候的路况,我就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个块“地面”并不是修建在离山坳底部半人高的地方,而是架空在整个山坳的半空中的。我按一般推断,“地面”离真正的地面最起码有100多米,下面是个巨大的中空。
有人在“地面”之下的被覆盖的山坳架空中,修了一个高层的水泥建筑,这个水泥建筑的顶部,就在我的脚下,离之前我认为的“地面”有半人高。水缸和那个石盘,全部都在这个水泥建筑的顶部。
这是一个巨大的隐蔽工程了,我的记忆里,只有一种工程可以和他相提并论,就是洲际导弹的发射井。但是之前的经历中我也有过这样判断,这是不可能的。
我不敢进入,因为没有照明工具,只能等到明天早上。有太阳的时候才能看看。这样的建筑一定有从顶部进入的入口,否则不会是这样的设计。因为这个伪装层没有覆盖这个建筑的顶端。(后来证实我这个说法是错误的。)
但是我内心的震惊一下子平静不下来,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说不定这块地面还装着滑轨。消失的那条路就在这块地面下的山坡上,整个“地面”在滑轨的导向下,向下倾斜,就会露出土路,向上就把土路全部都遮盖起来。
山坳并不宽,这点机械设计都不如一个篮球馆顶部的机械复杂。
可这里是什么地方?煤矿,解放卡车,人形的怪物。我有很多构想,这些煤矿会不会是他们工程的时候挖出来的,并不是真的产煤,所以林其中最后才没有找到任何的煤矿的痕迹。不过必须得明天进去看到痕迹才能了解。
我这天晚上就基本上没睡着了,一方面害怕之前遇到的东西,一方面想着这事情,但是我强迫自己必须休息,这里睡觉是不安全的,而且我要是睡死了,说不定会打呼噜。我索性就不睡了,一边用干草和树枝做火把,一边等天亮。
天蒙蒙亮的时候,四周的景色越来越亮堂起来,我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做床,四周做了几个牵动我手指的陷阱,小小的眯瞪了一会儿。
我是真的非常疲倦,但是说实在的,我的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特别是来银川的这段时间,每天睡的特别好,所以眯了一会,精神倒恢复的差不多了。
没有任何东西来加害我,该不是也被我弄死了?心里觉摸着,我再次来到断层,往下看去。
有了光线我的判断就确实了,完全看不到底部,我绕着断层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往下的外沿楼梯。
看来这个入口应该是在这个房顶上。
嗯。
我眼珠一转,看了看那个虫盘和那些水缸。
这些东西在这里本身就很突兀,但是如果是一块荒郊野地,出现这些东西,最多别人觉得这里有块奇怪的石头和一些老水缸。
这些东西,其中会不会就有隐藏的入口?
沙海 第十六章 虫盘
我来到虫盘的面前,做了一个阿拉伯人的动作:“芝麻开门。 ”
当然是没有反应,我只是自己舒缓一下自己紧张的状态。然后我上去,用力推了一下。
虫盘纹丝不动,纹丝一动就怪了,换谁在这儿推都是这种结果,这东西有10吨重吧。这东西要是门我就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该不是有什么机关?机关的开口在上面的某个孔里?
确实有可能,但是我探上去再看了一眼,就意识到不太可能。密密麻麻太多孔洞了,那种混乱的程度,除非用颜色标出来,否则靠记忆是不可能每次都很容易找到机关的所在的。
那就是水缸,这倒是符合我的想象,因为水缸本身在地道战里就是当入口使用的。我过去爬上去,从边缘开始一个一个踢掉上面的盖子。
里面全部都是那种沥青或者黑色油脂一样的东西,我脚上还有伤,踢了几脚,血就滴了进去。
我这才意识到我脚上的口子又裂开了,这几年忍痛的能力越来越强了,大概是我的大脑认为我这个恶人再痛也不会停止折腾,索性让我利索折腾完了,也好快点就医。
重新处理了一下,我手上就全是血,我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妙了,经验告诉我,在这种场合见血是比较忌讳的事情。
当然也不能肯定,我前段时间就遇到必须见血,而且血越多越好的局面。我看了看那些水缸,天也快亮了。朝阳下的光线非常通透,看样子是个晴天,而且会是一个大晴天。这一早四周都亮的毫无障碍。
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如果这些缸里有什么僵尸,那我就只能在这明媚之下战斗。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阳光似乎对于某些东西有强大的抑制作用。我还真乐意在这种环境下干一架。
我继续踢,一只缸一只缸的检查,我就发现,所有的缸里,竟然全部都是那种污泥一样的东西。
难道入口是在底下?那就不可能是中间,否则怎么进去啊,应该是四周一圈的水缸。
我到了四周,把所有的水缸都挪动了一丝丝,结果我发现,水缸全部都是活动的,就是摆在地上,入口不在这里。
难道我的判断错误?这一通折腾让我非常疲倦,我坐到地上,看太阳一点一点完全升起来。再次把目光投向那个虫盘,我意识到我的想法错了,这不是一个古代建筑,古代建筑,没有这样奇怪小气的心思。
这个建筑物的顶端,也许是没有入口,否则入口一定是有人把守,简易隐藏。不会搞得好像谜题一样。
把守的人,难道就是那个狐狸侠吗?丫被我bbq了,真是失算,但是如果是简易隐藏的话,应该不难发现,而且这入口肯定不会太小。
我开始做普通人最开始就会做的工作,开始检查普通的地面。很快,我就在泥土里,找出一个铁锈的把柄。
我把把柄从地上用力拉动,发现这是一道铁皮水泥门,非常结实,里面好像卡住了。
我用力扯了几下,这东西是从里面卡死的,我大骂了一声,知道没戏了。
这种门是三防的,防暴防毒气防什么蛋,如果是从里面锁住的,我一个人完全没有办法。
这是真的没有办法,不是假的没有办法。
我踌躇了两三分钟,坚决的往回走,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第一无能为力,第二很容易做出错误的选择。我必须要回去找人帮忙。
一不做二不休,我就立即往回走,路过那狐狸站的地方的时候,我就发现地上放了一个香炉。香一看就是昨天点的。
这是林其中放的吗?我没有看到林其中,既没有看到尸体,也没有看到任何搏斗或者血迹。
我把香炉踢翻,就一头扎进了回去的路。
一路无话,我迷路了四次,天黑我才到了一个村子里,村里有小医院,我包扎了脚,然后打了电话给王盟。
手机有gps的信息,我让他不管用什么方法,找三个人,一个爆破的,一个身手好的,一个师爷,连同他一起在两天内赶到这里。
王盟肯定会被整的屁股冒烟,但是他有这种一边冒烟一边把事情办成的能力,因为他不讲究。
人生最怕的就是不讲究,你要青花瓷,他给你一朵青色的牵牛花,还是雌的。
两天后他到了我住的老乡家里,和他们说了大概的情况,爆破的是个搞电影特效的,在之前是做化工原料走私的,名字叫龙套,大概是因为经常跑龙套的关系。电影特效技术差的一般活不多,由此可见他的技术。
身手好的叫豹萨,是个矮挫胖,我能看出肯定能打,能打老婆。一天到晚烟不离手,师爷姓车,戴一副眼镜,叫车总。
这一行不流行叫真名,这几个名字已经够说明他们的能力了。
因为是飞机来的,这些人也啥也没带,明天一天时间,得自己准备和制作装备,我把大概的情况一说,豹萨就说:“不是古墓,不是古墓我们盼什么?你给我们工资啊?”
我给他们开了个价,安抚了他们,心说这种地方没有古墓,也许会有黄金也说不定。谁知道这下面的高层水泥建筑是用来干嘛的?但是看样子,就是贮藏东西的地方。
我原本打算有空找林其中麻烦,看看他是不是回城里了,但是想想那地方实在吸引我的注意力,就让王盟去处理,要是真在城里没事,那就是准备在那个地方害我,对付这种人老子现在比胖子还狠。
一路赶路,用手机上定位的gps,我们带着做的装备在第三天赶回了那个山坳。
一切如常,这里没有任何人来过,我带他们到了山坳的底部,他们看到四周的断层和下面的空洞,都蒙了。
一边的龙套听我说了虫盘的事情,他皱起眉头,打开水缸,先用手指碰了碰,没有毒和腐蚀感,就用干草垫着,掬起了一坨油污。来到了石盘边上,把油污拍到上面。
油污缓缓的变形,我用打火机点起来,果然那坨东西可以燃烧。
那东西烧起来之后无色无味。
“老大,这是油膏。这个石盘也不是虫盘,你看火能烧的那么稳定,说明这些孔下面是通的。这是一个特殊的石磨,用来做肉糜的。”龙套说道:“这是用来磨人肉的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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