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大吏

“听说刘婶目睹了事情发生的经过？”马国平问。
“不单是他，我也在现场，刘大宝就是被刘阳拿砖头打死的。”
马国平给江平一使了个眼色，江平一立即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刘叔一边回忆一边说：“那天我听到叫声，和老婆冲出门，就看见刘阳在院子里……”事情经过和刘雅琴叙述的基本一样。江平一一字不差的记录了下来，然后问：“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刘大宝家房前头的疤瘌头也看见了，你们如果有什么怀疑，可以再去问问他。不过，我就是怕他不跟你们说实话，这小子是势利眼，最爱占小便宜，以前就老想着巴结刘阳，可是老没有机会，出了这事儿之后，大家都被抓进去了，唯独他没有，我估计呀这里可能有事儿，说不定他和刘阳穿一条裤子了。”
马国平心想，单凭刘叔一个人的供词，肯定不足采信，疤瘌头既然是个贪小便宜的肯定也是个胆小鬼，这事儿必须智取，不能强攻。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马国平说：“刘叔，你先休息吧，我们这就走了，你放心吧，这件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放心。”临走的时候，马国平掏出五百块钱，说是给刘叔看病用的，两口子说什么也不要。
马国平没有去找疤瘌头，而是打电话给覃康和丁庆忠，让他们两人立即过来，说案情有重大突破，而且要注意保密。
一点来钟，两人才坐车赶到陈家沟子，没有路灯，一片漆黑，车灯照着村口有两个人，正是马国平和江平一。
覃康和丁庆忠从车上下来，不解的问：“怎么回事儿，出了什么事儿？”
马国平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说：“疤瘌头这样的人，吃硬不吃软，咱们以市委工作组的名义，连夜找他谈话，他肯定招供。”
覃康说：“不要找他，让人把他带到冯远征的招待所里，吓唬吓唬她，不怕他不说实话！”
丁庆忠以前做过刑侦工作，出谋划策说：“就让两位司机去，我们在招待所摆好了阵势等着他，这小子一进门就会脚软，保准问什么说什么！”





封疆大吏 第九十一章刁民
疤瘌头还没三块豆腐高，脑袋上的头发有一块没一块的，不伦不类的穿着身皮尔卡丹的黑色西装，点头哈腰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被两位司机同志严肃的摁倒在椅子上。
马国平咳嗽了一声，问：“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嘛？”
“知道，知道，半路上两位同志都说了，是市里来的大领导，您抽烟，抽烟？”疤瘌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玉溪给大家分发。
马国平和覃康对视了一眼，心想，这小子挺有钱的。
“知道找你来干什么吗？”
“知道，知道，不就是刘大宝的事儿吗，您不找我，这几天我也正想自己过来呢，这事儿我门清，我都看见了，您不找我找谁呀？他们都是道听途说……”“啪”，点着了一支烟。
覃康冷冷地说：“把烟掐了！”
“哎呦，您看我，习惯了，这抽烟的人呀，最改不了的恶习就是点烟，您看我，真是欠抽，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作势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
“说说吧，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覃康问。
“当时啊，当时，当时什么事儿也没发生……”疤瘌头愁眉苦脸，一副调集了所有理性思维冥思苦想的样子。
马国平心想，这牲口绝对是属于那种不动大刑不会招供的刁民。并非抬出个官衔就能吓得尿裤子的软柿子。想让他开口，需要下点苦功。
“你刚才不是说你都看见了吗？怎么一转眼又什么都没发生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覃康板着脸问。
“我是说，我什么也没发生，别人发生了，我不是怕您误会吗？讲问题之前，首先要把自己摘干净，一不小心给自己说出点问题来，那可就傻逼了……”
“说话文明点，也不看看对面坐的都是什么人！”司机同志呵斥道。
“是是是，您看我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又好吃又好喝，还喜欢说话，好多事儿呀，都坏在了这张嘴上，要不，没准我早就当上村长了。我要是当上村长啊，立马儿，拉来几百万的贷款，让我们这个村子大变样，嘿，我都想好了，先办一个养鸡场，然后再办一个香烟厂，我跟您说，这年头，干什么也不如卖烟挣钱，您几位想想，全世界那得有多少人抽烟啊，一天一人抽一盒，我这厂子不就发了，等发了之后，我弄几个女秘书，嘿，那叫一爽……”
马国平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信马由缰的瞎咧咧，淡淡的说：“你不要以为我们拿你一点办法没有，就在这里瞎咧咧，你信不信，我现在打个电话，立马让派出所把你的户籍取消了，让你从地球上消失！”
“别介，别介，您看您，我这打进门口到现在一直拍您的马屁，您怎么还要收拾我呢，我错了。我错了，您要问什么尽管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大宝是怎么死的？”
“报应，报应啊，刘大宝的死，那绝对是报应，他活该，这小子，打小就不学好，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小时候就踢寡妇门，挖绝户坟，不是好东西！”
马国平苦笑道：“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爸爸看着他长大的，后来把这小子的所作所为都告诉我了，我就知道了。”
“行了行了，我问你，你凭什么说刘大宝的死是遭了报应，刘大宝干了什么缺德事儿了！”
“他干的缺德事儿多了，我都懒得说他，最重要的一件，就是他企图抗税，企图殴打刘副所长。人刘副所长没招他也没惹她，好端端的他就开打，没成想脚下一滑自己摔死了，这叫什么？这就叫遭了天谴了。我的理解是，刘副所长是天上的星宿，他敢打星宿，被老天给收走了，这会儿肯定在十八层地狱里上刀山下油锅呢！”
“呵，你还知道地狱里的事儿呢，那你知不知道十八层地狱里有一层是专门惩治那些说假话的人的，小鬼会把他们的舌头用烧红的铁钩子勾出来，然后晾干了当咸菜吃，你在我们面前胡咧咧，就不怕有朝一日落到那个下场？”马国平笑着说。
“我没胡咧咧，我这人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谎话，那真叫行得正走得直有口皆碑争相传颂，前一段时间附近几个村的学校还组织小学生向我学习呢。就我这种品德的要是死了，我估计往阎王殿里那么一站，所有的小鬼都得被我的一身正气吓趴下了，阎王爷二话不说就得下来脱袍让位，那些个如花似玉的女鬼哗啦一片就扑上来了，我都懒得搭理……”
马国平三人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是个吹嘘党加疯癫狂，一句正格的没有，行径不是一般的猖狂，马国平一时半会的还真没什么好主意收拾他。疤瘌头似乎是看穿了这一点，更加肆无忌惮口沫横飞的演说起来，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行了行了，我问问你，刘大宝到底是怎么死的？”覃康问了一句。疤瘌头想了一下说：“我刚才说过了，他是自己摔死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摔死呢，总要有一些原因吧，说说你看到的事情经过吧！”
“好吧，其实经过很简单，就是刘副所长到刘大宝家去收税，刘大宝天生就是个亡命徒，为了达到抗税的目的，他企图殴打刘副所长，没想到自己滑到了摔死了。就是这么回事儿，各位领导，我可以走了吧。”
马国平想了一下说：“你敢对你说的话负责吗？在这里我可以给你交一个底，刘大宝的案子已经惊动了中央，最晚明天上午市委书记和市长就要下来了。到时候如果查出问题，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疤瘌头，就是你们的乡长县长也有性命之虞，你刚才说的话已经做了全面的记录，如果证明是假的，你就等着去阎王殿跟阎王脱袍换位吧！”
说完，三人站起来收拾东西就要走人。
疤瘌头一下子有些慌了，抓耳挠腮的说：“您可别吓我，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人不是我杀的，凭什么枪毙我呀！就算枪毙也应该枪毙刘阳那小子，是他……”
“是他怎么样？”马国平突然问道。
“没……没怎么样，反正我没杀人……”疤瘌头翘着二郎腿哆哆嗦嗦撇着嘴不服气地说。
覃康突然问道：“你在什么单位工作，一个月挣多少钱？”
“单位？我没单位，我就一农民，收入，反正可以填饱肚子！”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穿的西服价值多少钱？估计要五千元以上，就凭你一个农民买得起吗？还有你抽的烟，七八十元一盒，你抽得起吗？告诉你，我们对你的事情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了，今天来问你就是想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现在看来，我们是多此一举了，你自己选了一条死路，我们也没办法！”
“怎么茬，真要枪毙我，别，别呀，听我说，我没杀人，我就是收了人家一万块钱帮人家说几句话，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你们不能草菅人命，让我替刘阳那杂种去死呀！”看到三人真的往外走，疤瘌头慌了。
马国平三人相视一笑，又走了回来：“老老实实的交代吧，人民政府会给你宽大处理的！”




封疆大吏 第九十二章倾巢而来
覃康认为，必须连夜给秦毅打电话，让秦毅提前有一个心理准备，如果领导们到了武山县在汇报，就会显得很被动。
马国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赶快给秦毅打了电话过去。秦毅已经睡了，电话响了好半天才起来接。
马国平在电话里连连道歉，又说：“实在是没办法，事情太紧急了，案情有了大的变化，不得不向您提前汇报一下。”于是，把在村子里调查的情况给市长讲了一遍。
秦毅沉默了有两分钟，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虽然是短短的毫无意义的三个字，但马国平已经从语气中听出市长生气了。明天很可能有人要倒霉了。
市委领导是陪着焦点访谈栏目组下来的，所有常委会的成员几乎倾巢而出了，同时跟来的还有市电视台的领导和《热线追踪》栏目组，负责这个节目的是年轻漂亮的何丽萍记者。
见到无数小车停在了乡政府大院门口，李敬齐和马国平两位正副组长赶忙迎了上去，先是和书记、市长握手。书记和市长摆了摆手，指着后面的采访车说：“一定要把焦点访谈的同志们招待好。”李敬齐就去忙活焦点访谈了。
马国平趁着这个机会，走到秦毅身边。
秦毅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和陈正祥通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电话，最后，两人打成了共识，准备一落地，先开一个常委会扩大会议，地点就在陈家沟子村，全体村民都可以参加。一定要让焦点访谈的人无话可说。
马国平道：“要不要先跟李副书记打声招呼！”秦毅冷冷地说：“那是市委的事情，我就不管了，陈书记会找他的。”马国平心想，市委的事情也就是自己的事情，谁让自己是市委秘书长呢。
陈正祥在那边跟李敬齐交头接耳了一阵，李敬齐不住的往马国平这边看，脸色越来越难看。陈正祥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焦点访谈的人和市电视台的人架好了摄像机后，秦毅立即宣布，所有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员，赶往陈家沟子村，武山县的两套班子和乡里的两套班子也跟着一起去，一个人也不许落下。
焦点访谈的采访方式一向是一面明察一面暗访，现在走的是明察的路线，也就任由市里的安排。跟着上了车，直奔陈家沟子村。他们心里早就想好了，明察以后就是暗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事件背后的真像揭露出来。
村委书记赵根龙和村长王富贵一大早就揣着袖子在村口等着了，还搞了两条标语横在两个大树上，表示热烈的欢迎。
陈正祥下车一看，见标语上写着：“欢迎市里领导视察工作领导们辛苦了；代表村民向领导们表示感谢云云。二话没说，告诉马国平：“找人给撕下来，快点！”
马国平板着脸走到赵根龙身边，低声呵斥：“谁让你们搞这些名堂的，还不快点撕下去，胡闹！”赵根龙和王富贵不知所措，那里还顾得上找人，亲自动手三下两下扯了下来。
秦毅在村口看了看，对马国平说：“就在这里，让人找几把椅子来，开常委会。告诉村子里的负责人，把所有的村民都集中过来，我们要现场办公，现场断案！”
马国平立即找赵根龙和王富贵，对他们耳语了一番，两人一溜小跑，跑到村委会，拧开八十年代中期的大喇叭，拉着长声嗷嗷的喊起来：“村民同志们请注意，村民同志们请注意，市长和市委书记都来啦，让咱们村的老少爷们们全都到村口去集合，所有人都要去，一个也不许少，谁要是敢不来，后果自负，啊，后果自负，后果很严重，大家一定要全都到场！”
马国平找了几个村里人搬来了二十几把椅子，常委们排场两排坐起来，秦毅皱着眉头对马国平说：“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让他这么喊的？”马国平苦笑道：“村里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大概他们平常就这种工作方式吧！”
秦毅心里很不满意，平常这种工作方式，现在就不能改一改，焦点访谈的人要是把这段给拨了，那影响很不好啊。没办法，说都说了，就这么着吧！
一会儿功夫，常委会的成员全都就坐了，村民们也都稀稀拉拉的汇聚了过来。赵根龙跑到马国平身边低声说：“来的差不多了，马秘书长，您看是不是可以开会了！”
马国平斜了他一眼说：“什么叫差不多了，你刚才在喇叭里喊得不是挺好吗，一个也不许差，差不多怎么行？到底差多少？”
赵根龙脸揪的像个包子，笑的比哭还难看：“哎呦喂，马秘书长，俺实在是没辙了，俺们村一共一百五十二户，有两户还在大狱里关着里，始终就没放回来，你让我咋办？”
“谁，谁没放回来，你说清楚一点？”
“就是刘大宝他们家，和三秃子他们家！”
“刘大宝他们家我知道，三秃子又是谁？”
“三秃子就是后来送刘大宝去医院的人，他们一家子都被关在拘留所里了，到现在也没放回来，没准给判刑了吧！”
马国平心想，侯孝廉，薛红旗，你们跟我玩猫腻，居然还敢关着人不放，这事儿算是闹大了，我看你们如何收场。
马国平趴在秦毅耳朵边上说了几句，秦毅脸色难看的说：“把武山县和乡里的领导都给我找来。”
薛红旗那些人就在身后绰着呢，这种场合他们都成了上不了台面的渣，闻言立即走过来，点头哈腰的说：“秦市长，您有什么指示！”
秦毅冷冷的说：“立即把刘大宝一家带来，还有三秃子一家，听明白了吗？”
薛红旗的脸一下子就灰了，结巴道：“是，是，马上，马上就带来，你们几个，赶快去拘留所把刘大宝一家和三秃子一家带过来。”
他手下的司机和几个综合秘书，立即行动，奉了县长口谕开车直奔县拘留所。考虑到从拘留所到陈家沟子村需要一些时间，常委会先一步举行。




封疆大吏 第九十三章原形毕露
“还有那个打死人的刘阳，听说他一直在家里养病是不是？把他也招来，我要见见他！”秦毅说。
见所有常委都在，薛红旗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吩咐人去把刘阳给找来。常委们都坐在村口等着。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县政府办公室的人把刘阳找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的刘阳和昨天晚上马国平见到的那个刘阳大不一样。昨天晚上的刘阳意气风发彪悍无理，今天的刘阳病病怏怏，没精打采，脑袋上缠着绷带，需要两个人扶着才能走路。马国平心里暗暗好笑。
“你就是刘阳？”秦毅背着身子冷冷的问。
薛红旗抢着说：“是的，啊，刘阳同志是咱们市里的新长征突击手，您应该对他有印象的。是不是李副书记！”
李敬齐看了看秦毅，又看了看陈正祥，见两人表情颇为不善，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低声呵斥道：“我怎么知道，我根本就没印象嘛！”
“呵呵，李副书记可能是忘了，刘阳同志其实……”
秦毅厉声道：“你别说。让他自己说。我问你，听说你在村子里打死了人，杀人偿命，为什么没人把你抓起来？！”
一句话吓得薛红旗和刘阳都哆嗦了起来。
“秦市长，我……我……我没杀人，人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摔死的，我已经跟县里乡里的领导都解释过了。工作组的领导们也调查清楚了，不信您可以问问……”
“你让我问谁？”秦毅说。
薛红旗干笑道：“当然是李副书记和马秘书长，两位领导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见来了这么多的记者，李敬齐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拼命地躲闪着摄像机的镜头，真想找个什么借口溜掉，可薛红旗偏偏要把他推到台前来，气他真想站起来给他几个耳光。这个蠢材。
至于马国平，表情非常的耐人寻味，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刘阳点头道：“没错，您可以问问李副书记和马秘书长……马秘书长……您……”
马国平一笑，站起来说：“刘阳，我们昨天晚上见过了，这么快就忘了，你不是还在别墅里招待了我一杯茶喝嘛，是你的漂亮小妻子亲自端给我的，当时你还说了很多话，你说刘大宝是你动手打死的，还说，陈家沟子是你的地盘，整个南方市没人动得了你，派出所、公安局都要听你的，而且你似乎还说，你****了刘大宝的妻子，我说的没错吧。对了，江平一同志当时也在场，他可以为我作证。”
刘阳一下子就软瘫在地上了：“马……马秘书长……我不知道您是大领导，我该死，我该死，我这张臭嘴……”说着就抡圆了给了自己两个嘴巴：“马秘书长，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我是胡说八道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上。”
马国平道：“你对我怎么样，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牵涉到人命的事情，咱们就不能不说个清楚明白了。侯乡长，薛县长，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们。前几天，你们当着工作组的面说，刘阳是个好同志，刘阳的家里一贫如洗，说他如何如何爱民如子，如何如何慷慨奉献，这话是你们说的吧？！”
侯孝廉和薛红旗觉得身子一阵发飘，耳朵嗡嗡的响，嗓子眼发干，头皮发紧，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只是一个劲点头：“是，是的。”
马国平说：“昨天我已经去刘阳家看过了，他住的是四层的小楼，看的是超大的大屏幕电视，家里还有花枝招展的小老婆，女儿画着巨款在美国留学，这些情况你们都知道吗？”
“不，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两人流着汗说。
“胡说！”秦毅骂道：“你们一个乡长，一个县长，怎么会不知道，你们糊弄谁呢？”
马国平笑着说：“况且，薛县长还是刘阳的舅舅，自然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了！”
薛红旗还企图狡辩：“李副书记，我真是冤枉，刘阳虽然是我的外甥，可是，可是他真的没有杀人！”
李敬齐低着头在纸上做笔记，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一点反应也没有。
“刘阳到底有没有杀人，你说了不算。”马国平说：“我这里有两份供词，可以证明刘大宝的确是被刘阳殴打致死的。请书记和市长过目！”
陈正祥和秦毅分别审阅了供词，正要发言，人群中忽然一阵骚乱，只听有人喊道：“市长在哪里，市长在哪里，我要见市长，我要喊冤，我要喊冤！”
人群中闪开一条通路，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和一个年轻的少妇走了过来。马国平立即迎上去说：“这就是刘大宝的妻子和爸爸妈妈！”
老头子和老太太二话没说就给陈正祥和秦毅跪下了：“青天大老爷，您可要给我们一家伸冤呀，我儿子死的冤枉！”
秦毅赶忙站起来，弯下腰拉着两人的手臂说：“两位老人家，站起来说话！”
焦点访谈和市电视台的记者登时移动摄像机过来拍摄，人群中想起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和怒斥声。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刘阳是恶霸，我们都受过他的欺负，他在村里子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比过去的地主老财还混蛋呢！”
“没错，这个王八蛋坏着呢！”
“他仗着自己是县长的亲戚横着走路！”
“他一到村子里大姑娘小媳妇的都吓得要躲起来！”
“他在饭店里吃饭从来都不给钱，谁要敢受他的钱，肯定就干不下去了！”
众人纷纷叫喊着。秦毅和陈正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三秃子来了没有？”马国平问道。
“来了来了，我在这里？”有人在人群后面应声，并迅速的来到前面。
众人看到一对年轻夫妇，男的精明强悍，女的羞羞答答，此时都是满脸的义愤，狠狠的瞪着地上的刘阳。
马国平问道：“你们两个认识刘阳吗？”
三秃子骂道：“就是这个狗东西打死刘大宝的，他还把我们关起来了呢？还威胁我们要是敢说实话，就让我们在村子里呆不下去！”




封疆大吏 第九十四章尘埃落定
马国平站起来说：“鉴于在工作组调查过程当中，陈家沟子乡和武山县的主要领导故意包庇肇事者，给案情进展带来了一定得麻烦，我建议常委会批准让四套班子同时停职反省，有问题的该法办的法办该纪律处分的纪律处分，没问题的查清楚以后再上岗。至于刘阳本人，必须立即逮捕，责令有关部门提起公诉，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