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糖拌饭
管理后一排的点烟灯的工人立刻忙不叠的去调控火侯,额上已经冒汗,这位贞姑娘,可真是神了。
“贞姑娘,贞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一边二狗立刻咋咋呼呼的道。
“很简单哪,气味和感觉,点的烟老不老,我想不止我,便是你们中有些人也能闻的出来吧。”贞娘微笑着道。
吴明权在一边微微点头,这烟老不老他倒是也能闻的出来,但是象贞姑娘如今这样,在一片点烟灯着通过气味分辩出哪些烟老没老,那他不一定能做倒,由此一点,便可知贞姑娘点烟之术已高过他。
“至于油灯没油,同样也是气味,油灯没油,火力自然不及,火力不及,烟煤就不透,气味就少了一种中和之感,这样的烟煤同样要影响墨的品质的,到于火力太大,烟煤会焦这点就不用再解释了,你们多是烧了好些年的点烟工了,这点应该明白。”贞娘又一一的道。
“贞娘,佩服。”吴明权这时拱拱手。
“吴棚主客气,只要你静下心了,这些你一样能感觉得出来。”贞娘回道。
“还有一点,如果我是故意把火力控小,那如何能跟缺油而产生的火力小分辩出来?”一边二狗仍是不死心的问。
“缺油和故意将火力控小是两回事,缺油是整根灯芯油枯了,这时候的火苗会有一种空的现象,那么它烧出来的烟,就会燥,但如果是故意将火力控小,那灯芯是被油浸透的,那么烧出的火头必是实的,它烧出来的烟自然是中和润泽的,不会燥。”贞娘说着。
“服了,服了……”二狗拱拱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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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业 第五十九章 中庸之道
由马嫂扶着转了一圈后,贞娘就出了工棚,拿下了布条,眼眼眨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随后又跟吴棚头交待了一些点烟时火控的问题,贞娘便离开了。
贞娘离开后,工棚一众汉子也交头接耳起来:“这贞姑娘真是了得啊……”
“完了完了,贞姑娘这般的内行,以后想打混就更难了。”不用说,说这话的定是那二狗。
“行了,都专心做事,火候控好,中火为宜,油都给我加的满满的,我可不希望到时咱们工棚交的烟煤都是下品,那时丢的可是大家伙的颜面。”吴明权冲着大家道。
有着贞娘之前那一翻刺激,再加上吴明权这一翻话,工棚里的点烟工算是憋起了劲道,一个个闷头干起活儿来,两眼盯着火头,稍有晃动便立刻调整,其间更是打醒起十二分的精神,用鼻仔细的闻着烟煤的味道,及时把握取烟煤的时机。
如此,到得中午,工棚里出来的烟煤品质果然比往常要高上一品,乐得吴明权嘿嘿直笑。
这时,便有厨娘送来伙食。
“贞姑娘吩咐了,大家伙儿辛苦,今天每天碗里多添一勺肉。”胖胖的厨娘咧着嘴道。
众点烟工一听今天能吃到肉,一个个连脸和手都不及清洗,黑乎乎的脸,黑乎乎的手便拿着碗筷直接去盛饭盛菜,又被厨娘一顿子笑骂。
汉子们皮糙肉厚的,哪会在意这种笑骂,有那溜气点的。更是回上几句不荤不素的话,惹得气恼的胖厨房威胁不给肉吃。一个个才又说尽好话。
“权叔,我去看一下丑婆啊。”二狗吊儿啷当的捧着碗挤到吴明权身边道。
吴明权斜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他碗里还没有动过的肉块,知道这小子定是要将这肉拿去给丑婆吃,这小子虽说烦人挺烦人,但孝心还是有一点的,于是点点头:“去吧,早去早回啊,若是误了时辰,我可会扣你这个月的工钱的。”
“保证不会误。”二狗举手发誓,那一个月的工钱就是他的命。他能让权叔扣吗。
说着,二狗捧着饭碗一溜烟的就跑去了李宅的后门。
李府的后院有一个后门跟墨坊相通,是便于以前老夫人进出的,而守后门的正是丑婆。
这丑婆一脸烧伤的疤痕,样子可怖,是当年李老爷子收留在家里的,平日就守着后门,性情古怪,跟谁都合不来。也就二狗这等没脸没皮的能凑上前说上几句,平日里闷不啃声的跟个鬼一样。
“阿婆,快吃肉,这可是贞姑娘给我们加的餐。”二狗把碗里的肉划拉到丑婆的碗里。
“贞姑娘?听说你们今天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结果反倒是让她给你们一个下马威了。”丑婆夹着一块肥肉进嘴里,又把瘦肉夹回二狗碗里,牙齿不好。瘦肉吃不动了。
“哎哟,这事情都传到您老耳里啊。哎呀,咱们的面子算是丢尽了。”二狗唉声叹气。
“这样好的很。也让你们这些个混小子见识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省得学了一点点烟技术,就牛哄哄的。”丑婆冷着声道。
“是是,您老教训的是。”二狗嘻笑着,却是毫不在意,随后就快速的将碗里的饭划拉到嘴里,含含糊糊的冲着丑婆道:“您老慢吃,我走了啊,权叔现在越来越难说话了。”
说着,他放下碗筷就一溜烟的往回跑,他得赶紧回去,回去迟了,权叔还真会扣他的工钱。
“二狗,听说你们烟棚今天想给贞姑娘一个下马威,结果反倒让贞姑娘给你们来了个下马威,你们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啊?”
二狗正跑着,又听到这句话,抬头一看说话的叫郑复礼,不由的呸了一口。
郑复礼是邵管事的外孙,郑管事的儿子,今年十九岁。
这郑复礼仗着邵管事和郑管事在墨坊的背景,那在墨坊里混的相当不差,尤其是前年,更拜了秦师傅做师傅,如今已经接手和墨坊的事情,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瞧不起他们这些点烟的苦力。
而自然的点烟这边人也瞧不上他,一来二去的,双方常常起争执,两方都看对方不顺眼。
这会儿点烟棚出了这事情,自然落到郑复礼等人嘴里取笑了。
“我们当然有出息了,今天得了贞姑娘的提点,我们油烟棚的烟煤品级又上了一层,接下来就要看你们和墨坊的事情了,若还是象以前那样和不出好的油烟墨,那你们就自己去跟贞姑娘交待吧,可别再拿我们的烟煤当借口了。”二狗吹着口哨,一脸不屑的冲着那郑复礼道。
李家以松烟闻名,和墨重在轻胶,而油烟墨却多重在重胶,胶不同,和墨的配方自然就有很大的区别,但李家开发油烟墨时日尚短,所以制成的油烟墨品质往往并不理想,以前遇到这样种况,往往是互相推诿,郑复礼他们指责油烟煤不佳,而油烟工棚这边自然是指和墨技术不行,每回为此,两方私下里不知要扯多少烂账。
如今,二狗这回话自然是讥笑和墨坊的技术不行了。
“谁拿你们当借口了,我看你们都是烂泥扶不上板壁,贞姑娘的提点怕也是白花心思了。”郑复礼等人讥笑了回去。
“废话不多说,等这回的烟煤定品后就见分晓了。”二狗一副等着瞧的样子道,今天上午的烟煤出来,权叔已经说了,绝对是一品的。这回该他们看郑复礼等人的笑话了。
说完,挥挥手,不再理会郑复礼等人,赶紧回工棚。
“哼。”郑复礼看着二狗的背影,冷哼一声。
“郑师傅,早上邵管事就派人来让我们准备好和墨对胶的事情。说贞姑娘要制再和墨,这位不会是也要到我们坊里来上烟棚那么一出吧?”这时。一个伙计凑到郑复礼耳边道。
“让准备就准备好就是了,咱们静观其变。”郑复礼脸色不太好的道。他自小就是墨坊重点陪养的技师,自有着一翻自负。他倒要看看这回贞姑娘能整出什么样的再和墨来。
想着,便带着几个回和墨坊了,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好。
中午,贞娘是在李府吃的午饭,同陈氏等人聊了聊墨坊的事情,又去看了看七祖母,七祖母还是老样子,那样子看的人有些心酸。
想着下午要弄再和墨的事情。贞娘并未多留,跟陈氏等人告辞一声,便从后院进了墨坊,路过后院井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老阿婆正弓着腰,吃力的提着一桶水。
“阿婆,我来。”贞娘连忙上前。
那老阿婆抬起脸,贞娘猛不丁的倒抽一口气,那张脸叫红褐的疤痕给占满了。那嘴更是因为疤痕之故歪斜着,跟鬼片一样。
“阿,是丑婆。”贞娘深吸一口气才打着招呼,知道这阿婆正是守后门的丑婆。
平日里她偶尔也从这后门进出。只是丑婆性子古怪,一般都躲在屋里不见人,这回还是贞娘第一次见到她。
“怎么?吓到啦。”丑怪嘿嘿怪笑一声。声音十分的沙哑,难听的很。
“嗯。猛一见惊了一下。”贞娘嗯了一声,也不否认。这样一张脸,若是说初次见到不吓到的话,那才是骗人的。
说着,贞娘便先一步提起水桶,跟着丑婆一路走。
“放下,不用你假惺惺的可怜我。“丑婆暗哑的声音道,听不明任何情绪。
贞娘侧过脸冲着她笑了笑:“阿婆,这谈不上可怜,只不过举手之劳,阿婆认为自己需要让人可怜吗?显然不,对吧?我帮你提水,只不过是尽晚辈的一点心意,更何况这水太重了,阿婆你提不动,贞娘帮一把,这有何不可?”
“哼。”那丑婆哼了一声。
贞娘没在意,只是看了看丑婆,心里自不由的猜想着这位不知因什么原因弄成这样?
“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没有什么蓄意伤害,只不过是一场意外。”那丑婆似乎知道贞娘想什么时候,又冷哼着道。
“嗯。”贞娘倒是坦然的点点头,许是以前小说看多了,看到这样的情形,总会去猜想背后各种狗血情节。不过,想想也是,世间哪有那许多的狗血,大多都是意外罢了。
知道丑婆不爱说话不爱理人,贞娘也就不在多说,一路无话,帮着丑婆把水提回去,贞娘便回了墨坊,马嫂已经在等着她了,两人便一起去了和墨坊。
秦师傅既是墨坊的大师傅,又是和墨坊的师傅,和墨坊是整个墨坊最重要的一块,包括和墨和熬胶。
废墨已经处理好了,第一步自然是蒸浸去胶,蒸出故胶再和以新胶就能制成再和墨了。当然,这中间最重要的就是和墨对胶。而对胶之法,每一个师傅都有期独特的手法,不能说谁比谁的更好,只能说各有特色。
“这对胶谁来?”邵管事问。
秦师傅摸了一下胡子,正准备接手,这时郑复礼突然道:“我想这再和墨跟制新墨不同,那这再和墨的对胶法怕是跟新墨的对胶法也不一样,我们都摸不着头绪,不如就由贞姑娘先试试。”
“贞姑娘,怎么样?”秦师傅知道郑复礼的意思,而他自己也想看看这贞姑娘在和墨入胶一道有何高明之处。
“好,那就我来。”贞娘回道,本来制再和墨就是她提出的,由她对胶在情理,之前她之所以不说,只不过是准备听秦师傅的安排罢了,毕竟秦师傅是墨坊的大师傅,在这一方面是有着权威信的。
于是贞娘就接过了工具,开始一步步按部就班的做来。
初时,秦师傅和郑复礼等人并不在意,不过,越瞧着那脸色就越凝重了起来。
对胶之法有人一步到位,有人是分步对胶。
贞娘所行之法亦是分步对胶,这一点秦师傅跟她一样,但他发现贞姑娘对胶时所用材料的步奏跟他是不一样的。
“贞姑娘,为什么第一步对胶先对绿矾青黛和麝香?”问话的是一边的郑复礼,他学的是秦师傅那一套,自然有跟着秦师傅一样的疑问。
“绿矾青黛容易**,麝香容易引潮,先把它们对胶,是为了先一步稳定其性,这样就能稳故药性,使得他们不易**,不易引潮,这样最后制成的墨也就不易产生败味和潮湿软化。”贞娘嘴里解释道,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
胶的稳定是需要氧化来完成的,最先入胶,就是让胶氧化的更充分。
第二次对胶,贞娘放的是黄连和皂角。第三次对胶,贞娘放的是桅子仁。
最后和墨对胶成功。
“黄连增墨彩,中间入胶,是为了让墨彩入墨骨,桅子仁去胶色避虫,所以最后对胶,这些能说通,那为什么皂角也在中间入胶呢?”这回问的是秦师傅了,他一般皂角都在最后入胶的。
“皂角去湿,但如果放在最后一步的话,其性外露反而会引起墨干,墨干就会引起干裂,所以,宜放在中间入胶,既能保住其性,又使其性不至于外露,最得中庸之道。”贞娘道。
这些东西都是前世他爷爷研究出来的,当然有些不一定全对,但亦有独到之处就是了。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都不由的相视一眼,李家的油烟墨就有这么一个容易干裂的缺点,墨在南方还好,一到北方,放不久就会出现干裂的现象,难道问题居然就出在这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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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业 第六十章 孙家的消息
有的问题看起来很简单,但是没找到关键的话,便是千难万难。
秦师傅等不及想试试,就让郑复礼去准备材料。
郑复礼应了一声,就匆匆离开,临走前有些复杂的看了贞娘一眼,这位贞姑娘于制墨之道理解颇深,较之他更要高出一筹,有些不甘。
但一个女子要把墨技练到如此程度,其中付出的艰辛亦不足外人道也,就凭这一点,郑复礼也不得不服。
郑复礼离开后,这边继续,和墨入胶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杵捣压模等等,这些自不需要贞娘再动手了,自有一干墨坊的工人去完成,如此,直到墨成还得十来天,毕竟墨有一个阴干的过程。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
如此,一过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对李氏墨坊来是喜事连连的,首先松脂油的烟煤已经烧好不少,俱是级品的松烟煤,只要之后的和墨不出问题,这一批松烟墨品质甚至高于往昔。
再就是再和墨已经完工了,今天可以验墨了。
“贞姑娘,成了,这是我们试出的墨色。”秦师傅拿笔在砚台上沾饱了墨汁,在宣纸下留下深浅不一的线条。
尽管只是线条,但亦能看出墨色光润黑亮,笔势十分的流畅,层次感分明,便是墨色淡处,亦有锋锐之感,墨骨初成。
“墨色绝佳啊,最好是再找一个名人试试墨,这样,这再和墨的名气就能打出去了。”一边邵管事也一脸激动的道。
李氏墨坊已经好久没有出新墨品了。这再和墨绝对会大出众人意料。
“东图先生怎么样?”贞娘问。
“他历来只帮程家试墨,我们请他出手不容易吧?”邵管事担心的道。
“嗯。不好说,试试呗。”贞娘道。当初东图先生买下程家的五石散墨后,因砚台的问题,使得磨出的墨汁起泡,为此东图先先还找程家质问呢。
当时,便是贞娘找出原因的,不管是程家还是东图先生,总算是有些情面,请一请,或许能答应也未可知。
另外。贞娘还记得这位东图先生将在隆庆元年高中举人。
之所以知道这个,倒不是前世贞娘对他特别关注,而是此人在休宁实在是一个名人,县志里面多有记载,而贞娘前世亦是徽州墨业之人,对这方面关注的多一点,也就大略的记得。
“嗯,那就试试。”李景东也点头。
于是就这么说定。
邵管事挥了挥手,叫一边的伙计来收掉桌子。那伙计做事匆忙,一不小心,袖子带着一块墨掉在了地上,啪的一下那墨就断了。
那伙计吓了一跳。连忙鞠躬道歉。
贞娘这时脸色却变了,倒不是因那伙计将墨砸碎,而是感觉墨的硬度不对。砸碎在地上的声音太脆了点。
这时,秦师傅也听出声音不对来了。捡起地上的墨,又丢在地上。又碎了。
“贞姑娘,墨的硬度有问题。”秦师傅道。之前只顾着墨色等问题,竟忽略了检测墨的硬度。
“是啊……”贞娘也蹲在地上,看着碎墨,墨色品相气味什么都好,却偏偏在硬度上出了问题。
两人这又琢磨了起来。
见他们这样,邵管事便挥手让那伙计下去,不要打搅秦师傅和贞姑娘思考。
之后又试了几块刚制成的再和墨,均是一样。找了各种原因,都似是而非。
晚间,贞娘回到家里,因着这问题,脸色自不太好看。
“怎么了?墨坊里出了什么问题了?”李老掌柜的看着贞娘的神色,便问道。
“再和墨制出来了,墨色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但是脆而易断,这显然是不行啊。”贞娘有些焦急的道,为这再和墨她可花去了不少的功夫,最后却功亏一篑,着实让人气丧。
“脆而易断,应该是胶的问题。”李老掌柜沉思道。
“我已经用蒸浸之法把原来的老胶退干净了,新熬制的胶也是顶好的,按说不应该出现这个问题。”贞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墨坊其他几个师傅怎么说?”李老掌柜的问。
“他们认为很可能是废墨里面材料的变质问题造成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批废墨就只能报废了。”贞娘一脸肉痛。
“那干脆再试一次,如果不行,就果断放弃。”李老掌柜的道。
贞娘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就在这时,外面巷子里传来一阵说话声,还有许多孩子的嘻闹声:“吃糖喽,吃糖喽。”
怎么回事?贞娘正奇怪着,就在这时,赵氏气冲冲的从外面回来,郑氏在一边劝着她。
“真真是岂有此理,孙家跟田家订亲关我们家贞娘什么事啊?一个个好笑咧,都看着贞娘笑话似的。”赵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深吸气的道,显然气的不清
“娘,什么孙家和田家订亲,什么看我笑话呀?”贞娘在一边听的一脸疑惑的问。
“你不晓得,刚才孙家的人派人来发糖,说是孙月娟跟田本昌宁订亲了,你也知道的巷子里的人一个两个的都爱侃些八卦,你跟月娟以前又是好姐妹,因此不免的拿你跟她一并提了起来,正好,这田本昌原又是跟你订过亲的,这庄事情落到别人嘴里,就成了另类的姐妹易嫁,你娘生气呢。”郑氏将事情来路解释了一下。
贞娘这才明白,之前外间孩子的嘻闹是因为孙家派人来发糖。
冯氏当初打田本昌的主意,贞娘是看出来了,当时只认为根本没戏,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成了,这真有些出人意料。
“你说说这孙家。他们家搬离城门洞都多少年了?这不过才订亲,就巴巴的让人到城门洞来发糖。这不明摆让是让咱家不痛快嘛。”赵氏拍着桌子。
“孙家在嫡宗那事情闹成那样,如今孙大海还在石场劳役呢。孙家便是要让咱们不痛快也在情理之中,咱们不理他们就是了,景福媳妇儿你给消停点,少闹腾,这事过几天自然就散了。”李老掌柜冲着赵氏道。
李老掌柜发话了,赵氏不敢不听,也只得忍下这口气。
“孙月娟那丫头很不错的,配田家那狼崽子,可惜了。”吴氏道。自田家做出退亲之事后。田家人在吴氏的嘴里就成了狼崽子了。
“我看大多人还会觉得是孙家高攀了呢。”一边杜氏道。
“行了行了,少管这些闲事,没事早点休息。”李老掌柜发话,然后老两口就回屋了。
赵氏又气的跟郑氏唠叨了好久才睡去。
这一个晚上贞娘都没有睡好,一会儿想着再和墨的问题,一会儿又想着孙月娟跟田本昌订亲的事情,直到天蒙蒙亮才睡去,早上起来脑袋蒙蒙的,洗了把冷水脸才好些。
吃过早饭。又匆匆去了墨坊,她过来的早,晨雾还未散尽,贞娘拿着断墨就站在一边。孙月娟的事情贞娘虽然觉得并不太合适,但这种事情其实是说不得准的,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兴许他们命中就有缘份呢,贞娘惊讶之余也唯有送上祝福。
这会儿她专注的自然还是再和墨的问题。这问题没有找出来,便是再试也没用啊。
丑婆正拿了把扫把在扫地。眼看着扫到贞娘脚边了贞娘还没感觉。
“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丑婆没好气的道。
“哦。”贞娘连忙移开一点,两眼仍盯着断墨,想看出个所以然来。
“闲的没事的话,去馒头铺帮我讨一块发酵过的面块来,我一会儿要用来发面醒面,这面粉和的再好,若没有老面团来做引子,也是发不好面的。”丑婆又一脸面无表情的道。
“哦,我这就去。”贞娘的心思还在墨上,这会儿完全是下意识的回答,可突然间贞娘的脑海里灵光一闪。
“明白了,我知道墨的问题出在哪里了。”贞娘一下子欣喜的叫了起来,正是丑婆的这一句话给她了提醒。
正如丑婆说的,面粉和的再好也要老面团来发面,这再和墨也是这样,这再和墨就是缺一块发面的引子,而这个面块是什么,正是废墨里含的废胶。
而她之前的作法,恬恬是把废墨里的废胶全蒸浸了出来,这就是错误,她至少应该保留一点,以作再和墨的醒墨之用。
“丑婆,你真是福将。”贞娘冲着丑婆高兴的道,然后一溜小跑的出门,去帮丑婆讨发面的面块去,既然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那就不需要急了。
“这丫头,果然有天份。”丑婆看着贞娘的背影嘀咕了句,又自顾自的扫起地来。
离墨坊最近的一家馒头铺就在四宝街。
“婶子,跟你讨一块面块回去发面。”贞娘冲着那馒头铺的东家娘子微笑的道。贞娘在这边摆过小摊,周围店铺里的东家都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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