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的医路荣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然宅
未秋看祝氏显然是被这次的事给吓到了,想想难得一家人都在,酝酿了一下才轻声问道:“娘,你还想去京城吗?”
陈泰吃了一惊,没料到大妹会突然说起这事来,他看了看祝氏和陈方,又看了看六月。
祝氏愣了下,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不去京城,你和茜茜怎么办?”
“先别说我的事。”未秋说道,“从这里去京城,还有很远,我们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爹和我就大病了一场,我年轻,好的快,爹这一病,到现在还没好利索,马上就是冬天了,要是一个不注意,又得一场病。要是我们一家子没走,就留在汴州,没有路途颠簸,爹不会生病,哥也娶媳妇了,娘你说不定都抱上孙子了,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不好吗?”
陈方的病也是祝氏的一块心病,要不是她急着赶路,迫不及待的想去京城,一路劳顿不得休息,陈方也不至于把病耽误成大病,又是她坚持非得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陈方也不至于摊上个庸医,差点把命都赔进去。
相处这些日子,未秋也大约了解了祝氏的性格,虽说祝氏这人颇有些自视甚高,性格强硬,瞧不起乡下地方,只想回京城,但她还是很看重家庭,看重亲人的。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陈方,也不会把什么好的都留给未秋和茜茜。
“就是啊。”陈方也赶忙说道,“趁着今天阿泰回来了,咱们就把这事再说一说。我跟俩闺女都不愿意去京城,去了就是看人家脸色吃饭,何必呢?阿泰,你说!”
陈泰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看了眼祝氏,陈家向来是祝氏说一不二,祝氏一门心思要回,一家人只能无条件听她的。说实话,他不愿意去京城,京城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的家。他在汴州当个小地主,日子过多舒坦,何必去秦家当奴才?
还有他的婚事,倘若在汴州,有田有房,多的是好姑娘愿意嫁给他,可要是到了京城,他们就是一无所有的状态,在京城人眼里他们就是乡下逃荒过来的,有几个好姑娘愿意嫁他?
“娘,我也……不想去的,一路上这么难,一家人吃了这么多苦,遭了这么大的罪,爹和大妹差点把命都赔进去了……不值得!”陈泰咬着牙,不敢看母亲,今天隔壁罗铁匠下葬,给他的触动也很大,再多的荣华富贵,要是用亲人的命为代价,那也不行,他宁可不要。
陈泰接着说道:“县城里有人去过京城,说这几年乱的很,皇帝不管事儿,都是宫里的内侍当家,不是今天这家当官的被抄家,就是那家被砍头,那富贵看着好看,谁知道咱们家能不能享受的上?不胜就在汴州过安稳日子。不过,就是大妹的事……”大妹都给秦二公子生了孩子,要是不去京城,该怎么办?到时候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哪能嫁的到什么好人家。
六月插嘴道:“姐去了京城也落不到好,秦家人都不搭理咱,茜茜是个闺女儿,他们不稀罕!”六月从小见了不少女孩子被家里大人当骡子一样使唤,除了当弟弟的保姆,长大后还得拿去给哥哥“换亲”。
祝氏坐在那里,沉默的看了眼巴巴看着她的孩子和丈夫,艰难的说道:“我也是……”事到如今,她也说不出“我是为了你们好”这样的话,孩子们都不领情,她再说也没意思。
“我再想想……你们姥姥姥爷,还有舅舅们都在京城,我都十几年没见过他们了……我……也想回去看看。”祝氏又说道,眼里泛起了泪光,她一走就是十几年,着实想念父母亲人。
六月哼了一声,撅着嘴嘟囔道:“娘你记挂着舅舅,人家可不记挂你!年年过年咱们都托人往京里给舅舅送东西送信,舅舅可从来没给咱们回过一次,连封信都没有!”她是一家人到汴州之后出生的,对京城里的亲人根本没有印象,也不存在什么感情。
看祝氏面色涨红,显然是羞恼成怒的前兆,未秋连忙笑道:“今儿太阳真大,大哥一路回来累了吧?六月,赶紧去灶房给大哥烧点水喝!”
这小妮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种揪祝氏逆鳞的话都敢说,果然是青春期到了,叛逆成瘾了么?
六月偷偷瞟了眼祝氏,吐了吐舌头赶快溜下凳子跑出去了。跑到灶房的时候,她还一脸兴奋,忍不住拍了拍跳的厉害的心脏,她老早就想说这些话了,就是不敢,憋在心里真难受,如今总算是一吐为快了。
未秋猜测当年祝氏或者陈方犯了错,得罪了秦家的主子,结果就被发配到汴州乡下了,名义上很好听,是给秦老太太管理田产的,实际上就是被驱逐出京城了。
既然陈家惹了主人不高兴,又没了翻身的机会,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陈方又不像是个有大本事的,祝家的舅舅们若是势利一些,自然不会愿意和他们一家有什么联系了。
只不过祝氏在汴州憋屈久了,从小长大的京城就会在记忆中被美化成一个无比美好的地方,而京城的亲人就成了她的精神寄托之一,不管舅舅们对祝氏到底上不上心,至少在祝氏眼里,姥爷姥姥还有几个舅舅,都是她能依仗的对象。
下午的时候,未秋趁着天气好,把茜茜交给了六月后,去了一直想去的后山。
罗家村的后山并不高,典型的石头混和着土的小山,夏末的时候未秋到罗家村的时候,山上长满了低矮的草木,未秋怕有草丛里有蛇,一直没敢去。现在临近深秋,草木都枯萎掉叶了,她便想去看看,若是能碰上机会挖到值钱草药就好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叫她瞅见了一棵七星草,长在山路侧面的坡上,几颗红艳艳的小果子挂在顶端,甚是喜人。
这玩意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是治小儿咳痰,痢疾的佳品。
未秋先踩在一棵手臂粗的矮树树根上,手抓着树干,侧着身子去够那棵七星草,正要够到的时候,脚下一滑从树根上滑了下来,惊叫了一声,脚伸了几次都没够到树根,手坚持了一会儿就使不上力了,眼看要往下掉,却被人从上面一把抓住了。
那人满头脏污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脸,未秋只能从头发缝隙里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
弃妇的医路荣华 14.第14章 瘸子
未秋的惊叫声还在喉咙里,没来得急喊出来。
原来那个乞丐一只手抓着斜坡上的小树,完好的那只脚踩在树上做支撑点,抓着未秋的另一只手用力一荡,就将未秋送到了斜坡上面,而他自己踩着着树,靠着两只手的力量,敏捷的爬了上去。
这是一个身手矫健的……瘸子!
未秋站在斜坡上的时候仍然惊魂未定,伸头看看底下,若是她沿着斜坡滚下去,大约相当于从两层楼上摔下来,虽然摔不死人,但也得伤筋动骨一番。
那个乞丐爬到斜坡上后就撑着手站起来后,拄着一人多高的木棍慢慢往远处走了。
未秋手里还捏着那棵草药,看了几眼那乞丐走路的样子,倒不像是先天畸形,像是右脚有毛病,使不上力气的模样。
“多谢你了!”未秋回过神后赶忙道歉。
乞丐摇了摇头,走到一个山凹处就停了下来,把拐杖放在一旁,靠在里面歇息。
未秋看那山凹处只有一两米深,勉强能遮风挡雨,想来应该是这个人找的容身之所,这人虽然是个要饭的,但却不是什么坏人。
“你的脚……是怎么回事?”未秋走上前去问道,“这不是天生的吧?”
乞丐却没再吭声,低着头,脏污的乱发遮住了他的脸孔,看不到他的面容。
见那人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未秋便下山走了。
几天后,祝氏要去县城卖布,正好未秋也要去县里药房卖药,于是便带着茜茜和六月一起去了。
这回未秋卖的药比之前多一些,加上那棵差点让她从山上摔下来的七星草,一共卖了六十多个钱,让未秋心里暗自激动了半晌。
未秋是头一次跟着祝氏去逛县城里的集市,集市只有逢三,逢八,每隔五天才有一次,未秋以前去卖药的时候都没有赶上过,这还是她头一次近距离体验古代的集市。
街道远没有她想象中的大,挤满了挑着担子的,摆着摊子的小贩,有举着把子卖风车卖糖葫芦的,有推着大铁皮炉子卖烧饼卖烤红薯的……讨价还价声热热闹闹的,不绝于耳。
未秋想起穿越前看过的,被奉为经典之作的清明上河图,现在想来,那图画的再好,哪有这来的真实真切啊,古代的集市,古代的人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身边,她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祝氏卖了布后,去集市上找了个小银饰摊子,摊子的老板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守着一个带封箱的炉子,脸被炭火熏的有些发黑。瞧见有顾客上门,老板黑黝黝的脸上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这一个银镯子,你给我熔了,打四个小钗子出来,多少钱?”祝氏问道。
老板伸手掂了掂镯子的分量,笑道:“这镯子重,至少二两,还要打四个小钗子……那钗子要花样不?”
“要。”祝氏说道,“给我俩闺女一人一对。”
老板笑道:“那得六十个钱。”
“太贵了!”祝氏皱眉,“我不打了。”说着,祝氏拉着六月和未秋转身就走。
老板连忙在身后叫住了她们,“哎,五十个钱咋样?我可没多要你的,我这手艺,这花样保证整个登县都是头一份的,就县里头那刘记银楼,都没我打的花样好看。俩妹子都长这么标致,戴上我打的钗就更漂亮了!”
祝氏回头看过去,“就三十个钱,要是你愿意,我就付钱让你打了。”
老板咂嘴叹了半天,最后笑道:“成,成!今儿算是白给婶子干活了!三十个钱还不够我这炭火钱哩!”
未秋却拦住了要回去的祝氏,问道:“娘,这不年不节的,也不是我和六月的生日,你打钗子干什么?镯子放着还能留着急用。”
从逃难走到现在,祝氏已经没什么首饰了。
六月十岁了,正处于爱臭美的年纪,虽然很想要钗戴,但也明白家里的情况,便摇头,十分懂事的说道:“我还小,不用戴钗。”
祝氏叹了口气,抚摸了下六月嫩白的脸颊,两个姑娘都长的漂亮,尤其是六月,继承了她和陈方的全部优点,现在还小看不出来,等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
“你也十岁了,该带钗了,你姐就是从十岁开始戴钗的。”祝氏笑道,“娘也没啥好给你们的。”
祝氏想的是,她还是想回京城看一眼,不管如何那都是她长大的地方,是她的家乡,她的亲人都在那里,如果不去看一眼,她就是死也死不瞑目。
眼下,孩子们显然是不愿意回京城的,她想让陈泰带着她去看看,陈方带着未秋和六月回汴州的家。上京的路途遥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她不知道有没有命再见两个女儿,就想给女儿们留点念想。
既然祝氏都这么说了,未秋和六月也不多说,反正银子就那么些,熔了四支也好六支也好,都不会少,不过是多出二十个钱的工费罢了。
讲定了价钱,老板麻利的从小矮桌底下拿出了一个小秤,称了下银镯子的分量,报了下数,“二两三钱!”
等会儿他打完了钗子,再称下重量,两次称量应该不会有差别,以示他没有做手脚贪了客人的银子。
很快的,一只银镯子熔成了四支精致的小钗子,银匠又用小铁锤和小凿子把薄薄的银片敲出了花样。
祝氏把两支头上刻着莲花花纹的钗子给了未秋,把另外两支刻着兰花的钗子给了六月。
六月接过钗子,欢喜的跟什么似的,当即就让未秋把钗子戴到了她的头上。
“狗窝里放不住剩馍!”祝氏笑着骂了一句,却也没阻止未秋的动作,笑眯眯的看着小女儿臭美。
六月乐呵呵的站在那,等未秋给她戴上钗后,就急着问道:“娘,好看吗?”
“好看!”祝氏笑道,“你戴啥都好看!”
听到母亲这么夸奖,六月就红着脸笑了,一直到家里都没舍得把钗拔下来。
“哎哟,哪来的臭美丫头啊?”陈方打趣道,“新钗可真好看!”
未秋笑着接口,“看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应该说六月好看,那钗再好,能有六月漂亮?”
陈方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是,是,爹不会说话,是爹的闺女们好看!”
六月脸红扑扑的,不好意思了半天,问未秋道:“姐,你怎么不戴啊?”
未秋愣了下,她还真没戴首饰的习惯,以前做医生的时候收入虽然不低,但一直没有买过首饰,唯一的一件首饰,还是毕业找到工作的时候,父母奖励了她一个碎钻的铂金项链,她臭美的戴了两天后就过了新鲜劲,扔盒子里躺着了,实在嫌戴着麻烦。
再说了,她都是孩儿她妈了,跟六月这种前途光明,一路坦途的少女没的比,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攒钱攒钱再攒钱,得了祝氏给她的钗子后,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她的私房钱又增加了!
六月这话一说,家里人都看向了她。未秋便含含糊糊的笑道:“我等过年的时候再戴。”
“多学学你姐。”祝氏笑道,“别有个什么东西就存不住。”
“哎,哎,我知道了!”六月脆生生的应下了。
吃过中饭,未秋哄睡了茜茜,就抱着木盆和木棍去河边洗衣裳了。然而没等她一盆衣裳洗完,就瞧见罗青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
“未秋,你快去看看,你妹子出事了!”罗青叫道。
“出什么事了?”未秋吓了一跳,立刻站了起来。
罗青连忙说道:“她没事,我看就是罗富财他娘欺负人!你赶紧去看看吧。”
未秋赶紧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水,刚要跟着罗青走,又赶紧回来把捶洗衣裳的木棍给带上了。
没等两人走到罗富财家,未秋就听到了六月委屈愤怒的哭声,还有一个婆子的叫骂声。
“这怎么回事?”未秋赶紧跑了过去,就看到六月捂着脸哭,一旁倒了个四十上下的婆子,哎哟哎哟捂着腰,叫的十分夸张。
六月一看姐姐过来了,再也憋不住心里的委屈,一头扑到未秋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指着地上哎哟哎哟乱叫一气的婆子,断断续续的说道:“她,她昧了我的钗!还非得说我推她……我没推……我没推!”
那婆子虽然嘴里叫唤的厉害,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却在不停的转,撇着嘴叫道:“小丫头片子别不承认,就是你推的我,还把我腰给推坏了!”
六月哭的更愤怒委屈了,跺着脚哭道:“我没推你,你自己倒地上的,谁说瞎话谁就叫天打五雷轰!谁就死无葬身之地!死了烂到沟子里没人埋!你敢不敢发誓?”
那婆子撇撇嘴不接六月这个话,哎哟哎哟的叫着,一副无赖模样,“你别在那要死要活的吓唬人,就是你推的我!你还得赔老娘治伤的药钱!”
未秋看六月的头发,两个梳的整齐的包包上光秃秃的,果然已经没有上午新打下来的那两支钗了。
弃妇的医路荣华 15.第15章 钗子
一旁的罗小豆插嘴说道:“我们在外头玩的时候,碰到罗富财他娘了,他娘说要看六月的新钗,六月取下来给她看了,她就拿着钗进院子关上了门。六月去叫门,罗富财他娘也不开门,还是最后六月点了火把,说再不开门就烧了他们家,罗富财他娘才开门,一开门就要推六月,还骂人,六月一躲,她就摔地上不起来了,非得说六月推的她!”
罗青恼了,冲罗富财他娘喝道:“你还要不要脸了?恁大年纪个人了骗人家小姑娘的钗子,还好意思在这里闹?”
未秋气的要命,明显就是罗富财他娘见六月是个小姑娘,哄骗了六月的钗,自己做了下作卑劣的事,还反咬一口。看着在地上打滚撒泼的婆子,未秋用木棍指着那婆子问道:“我妹子的钗呢?赶紧拿出来,否则……”
“否则咋样啊?你想咋样啊?”一道粗横的男声插了进来,“你们好大的贼胆,敢欺负我娘?啊呸,不过是个逃荒来的破落户,还敢欺负我们罗家村的人?赶紧滚,否则我打死你们!”
说话的人是个披着夹袄的汉子,身材瘦小,一副吊儿郎当的凶相,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
那婆子瞧见那汉子过来了,嚎叫的更起劲了,“儿啊,你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娘就要被这俩破落户给打死了!”
“你还讲不讲理?小豆刚才都说了,你娘抢了我妹子的钗,还想打人,我们是外来户怎么样?你们就能跟个土匪强盗一样抢人钱财了?”未秋气愤的叫道。
罗富财一双牛铃似的眼睛瞪了罗小豆一眼,喝道:“那些话都是你说的?”
罗小豆吓的缩了缩脖子,很是惧怕凶横不讲理的罗富财,然而想了想,觉得小寡妇将来肯定是自己的后娘,罗富财再横,也比不上后娘重要,当即就躲到未秋和罗青身后,嚷道:“就是我说的,就是你娘抢了六月的钗,还想打人!”想了想又朝着地上的罗富财娘刮着脸皮加了一句,“真是太不要脸了!”
“听到了没有,还不赶紧还了人家的钗!”罗锅子也跑过来了,跳脚帮腔道,还讨好的看了未秋一眼。
村里不少人都听到热闹,围着看了过来,罗富财被罗小豆这么一说,脸上就有点挂不住,摆手冷哼了一声,蛮横的说道:“小孩子的话哪能做的了准!”
“不止我看到了,你媳妇也看到了!她就站在院子里看着!”罗小豆急了,叫道。
罗富财眼珠子一转,叉着腰嘿嘿笑道,“行,我叫我媳妇出来问问。”说着,转身朝院子里喊道:“二妮儿,二妮儿!赶紧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妇人从屋里出来了,问道:“啥事啊?”
罗富财指着罗小豆笑道:“这小罗锅子说你看见咱娘抢那臭丫头的钗了,你看见没有?”
二妮儿看了眼未秋和六月,很快说道:“没,我在屋里没出去,啥也没看到,就听到那小丫头说要烧咱们家的房子,娘才出去和她理论的。”
“你睁眼说瞎话!”罗小豆又急又气,跑上前去指着二妮儿叫了起来。
罗富财作势要去打罗小豆,“小兔崽子,管恁多闲事!”
罗锅子慌忙跑过去把罗小豆护在了身后,却被罗富财推了个跟头,摔到在了地上。
罗小豆又气又怕,抹着眼泪赶快跑去扶起了罗锅子。
“哈哈哈哈,罗锅子,瞧你那熊样!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赶紧滚!”罗富财眼露凶光,还要来推搡未秋,叫道:“看你是个寡妇,我就不动手打你了,也不计较你妹子推了我娘,赶紧滚,再不走,老子的巴掌可是不留情的!”
六月咬着牙呜呜哭着,听着罗富财的叫骂,心中委屈愤怒难平,猛然冲过去,抓住罗富财的手腕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罗富财痛的嗷的叫了一声,重重的把六月给推了出去,六月单薄的身板一下子被推出去老远,摔倒在了地上,气的哇哇大哭。
“我打死你个作死的丫头片子!”罗富财看着手上被咬的印子,气的不行,大踏步的走过去就要打人。
未秋连忙挡在了六月跟前,举着木棍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敢打人试试!”拼上牙齿和指甲,她也不能叫这无赖打了六月。
罗青板着脸拦住了作势汹汹的罗富财,愤怒之下一拳打了过去,把罗富财打了个趔趄。
罗富财是不怎么敢招惹罗青的,一是罗青身材高大健壮,真动起手来两个他都不是罗青的对手,二来罗青父亲罗铁匠死的蹊跷,连带着他对罗青也怕了起来,怕接触多了也染上怪病。
躺在地上哀嚎个不停的罗富财的娘愣住了,这会儿上也顾不上装病了,见儿子吃了亏,连忙冲一旁站着的二妮儿喝道:“傻愣着干啥,没见你男人挨打了啊!”
二妮儿赶紧抱着肚子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罗青的裤腿不放,嗷嗷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嚷嚷道:“没天理了啊!罗青欺负人啊,还让不让我们活啦!你打我好了!”二妮儿抓着罗青的胳膊往自己高挺的肚子上凑,“来,照这打,你打啊!有本事你打啊!”
罗青气的要命,奋力的从二妮儿手里抽出了自己的胳膊,然而二妮儿又扯着罗青的裤腿不放,一个劲的嚷嚷让罗青打死她。
这当口上,罗青娘铁青着一张脸过来了,先是狠狠的瞪了眼二妮儿,板脸说道:“你这是干啥,都要生了还往地上坐,不怕动胎气啊!”说着,用力的掰开了二妮儿扯着罗青裤腿的手,拉着罗青就要走,骂道:“你参合这事干啥?赶紧跟我回家去!”
“娘,你这是干啥?我不走!”罗青急忙叫道,拖住了他娘的脚步。
罗青娘转身瞪着罗青,“你要不走,我就撞死在你跟前!”
“娘!”罗青恼了,“人家出了事,我帮个忙又能咋啊?再说了,人家外来的,我不帮忙还有谁能帮啊?”
“不行!”罗青娘拉着罗青就走,硬生生的把罗青给拽走了,边走边说道:“他们开春就走了,谁知道去哪?你何苦为了个外来户得罪罗富财他们一家,那家人就是泼皮无赖,跟咱们就不是一路人!”
罗青走了,没了能辖制他的壮汉,罗富财就得意了,看未秋水灵灵的站在自己跟前,旁边还有怀了孕身材走样,脸盘走样的黄脸婆媳妇做对比,当即就起了歪心思,伸手就想往未秋脸上刮去。
未秋立刻就是一棍子敲到了罗富财的手上,想再补敲几棍子上去,却被罗富财一把抓住了棍子,抢了过来,伸手作势就往未秋胸前按过去,涎着脸骂道:“敢打我?看老子咋收拾你!”
六月从未秋身后跑出来,一头撞到了罗富财的肚子上,把罗富财撞了个趔趄,指着罗富财哭着骂道:“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人,抢了我的钗还想打人,早晚遭报应,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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