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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鹿谓霜
五止合掌鞠了一躬,“上次施主来,我送施主一句话,一串佛珠。这一次,贫僧送施主一首诗。”
覃九寒抬手示意,“请讲。”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施主,恕贫僧不送。”
他话音一落,看门的清秀小和尚推门进来,送覃九寒出了厢房。
小和尚面容清秀,却表情严肃端庄,肃穆合掌,朝覃九寒道,“沈夫人灵堂在后院,您自便。”
覃九寒沿着小和尚指的那条路走,一边思索着五止大师方才赠的那首诗,眉头微蹙,面容添了冷峻。
“公子。”榕树下的少女声音娇娇弱弱的,带着几分娇娇的尾音。
覃九寒却下意识将眉头蹙得更深了,太娇弱了,听上去有几分甜腻,丝毫不像小丫头那般浑然天成的娇憨可人。
方卉今日也是事事不顺。
她是方家的嫡女,上有嫡姐,下有庶妹,恰好她排在中间,不上不下的,总之在方家就是个小透明。
可她也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很有几分豁达,没人疼便没人疼,以后找个疼人的夫君便好了。
因此,听了鹤山庙香火旺盛的事,她便带着侍女来了鹤山庙,想着为自己求一求姻缘。
姻缘求完了,解签的和尚也把吉祥话说过了,结果如意郎君没遇着,她先把脚给扭了。
身边只有一个小丫鬟,她又是一介女子,孤身待在这恐生事端,所以也不敢让小丫鬟去寻人。
她便只能守株待兔,想着要是能有人经过,就求他去喊人来帮忙。
结果,人倒是等来了,只是一看就很不好惹,浑身上下冷得不行,活脱脱一个不会管闲事的样子。
方卉咬咬牙,觉得还是不能继续等下去,万一等会没人来,她岂不是要在这里站上一夜,这才畏畏缩缩开口喊人。
还特意想到说不定她撞得柔弱些,对方也许会善心大发帮她一帮。
等看到覃九寒皱得死紧的眉头和不耐烦的表情,方卉心中哀嚎一番,完了,这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哪个姑娘家会嫁给这种冰块啊!
覃九寒不耐朝榕树下看了一眼,脚下没做停留,视若罔闻一般离开了。
上辈子,他权倾朝野后,便有不少世家小姐抱着小心思接近他,英雄救美这一出戏码,他见过太多次了。
因此,虽然知道方才那姑娘扭了脚,他也懒得生出什么事端,只顺路喊了个和尚过去帮忙。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人,英雄救美或是怜香惜玉,他都不屑为之。
到了灵堂门口,恰好碰上刚从灵堂出来的沈蓁蓁,小姑娘眼圈红红的,纤长睫毛湿润润的,湿漉漉一双圆圆杏眼,眼角还泛着股红晕,连鼻尖都仿佛红了个小尖尖,看上去十分可怜兮兮的模样。
覃九寒脚下一顿,背在身后的手虚握成拳,淡淡转移话题,“方才见着庙外有卖栗子糕。”
话音刚落,蓁蓁湿湿的杏眼一亮,眼底仿佛有灿星一般,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些小雀跃。
“真的啊!”
“自然。”
“唔,可是我没带荷包……”蓁蓁方才还亮亮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甚至很认真在思考去找五止大师借银子了。
覃九寒没作声,将腰上的荷包取下来,拾了几块碎银子递过去。
然后就看见小姑娘紧紧攥着碎银子,欢喜跑了出去,桃粉色绣花裙板在风中翻飞。
覃九寒也下意识勾起嘴角,心情颇好跟着一同出了庙。
于是,等李丽娘笑吟吟揣了包药出来的时候,就瞧见自家冷漠的小叔子嘴角含笑,视线停留在他身前的小姑娘身上,带着一股子不自知的温柔缱绻意味。
李丽娘吓得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正要上前去,就见前方窜出来一只肥硕的猫,直奔正吃着栗子糕的蓁蓁。
“哎……”李丽娘怕野猫挠人,刚要喊出声,就见蓁蓁身旁的覃九寒脸色一变,瞬间要伸腿拦住那猫。
结果,那猫虽一身肥肉,跑起来抖三抖的,却实在很矫健,愣是钻了过去,扑到了蓁蓁的脚边。
然后,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大肥脸蹭着蓁蓁的绣鞋,嗲嗲地拼命喊。
“红豆!”沈蓁蓁惊喜出声,霎时蹲了下去,抱起脏兮兮的肥猫,和它脸蹭脸,一点儿也不嫌弃,圆圆的杏眼笑成桃花瓣儿,两个盈盈酒窝缀在白皙脸颊上。
被主人这么抱着又是蹭又是揉的,许久没见到沈蓁蓁的红豆也激动坏了,又是舔又是亲的,惹得沈蓁蓁发痒直笑。
覃九寒蹙眉,伸手将那不知廉耻的肥猫,从沈蓁蓁怀里拎出来,嫌弃看了一眼发春似的公猫,又看向满脸疑惑望着他的沈蓁蓁,淡淡开口,“太肥了,抱久了胳膊疼。”
经受暴击的红豆:……
看完全程的李丽娘也无言以对,小叔子这借口也太敷衍了。
大概只有天真的蓁蓁才会傻乎乎相信吧!
这时,寺中走出来一青年僧人,面容冷峻。
蓁蓁笑吟吟喊人,“戒默师兄!”
她曾随着阿娘在寺庙中住过许久,那时的戒默师兄还是个腼腆的小和尚,现如今已经成了庙中的大师兄了。
戒默也朝小师妹颔首示意,接着表明了来意,“这猫儿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师父说是有主的,暂且照顾着,便由寺人养在庙中。原来是沈姑娘的猫儿。师父方才说了,这猫念主,便交还主人,由沈姑娘带回家去便是。”
蓁蓁颔首致谢,“谢谢师兄照顾红豆,也替我谢谢大师。”
于是,出门拜佛一趟,抱回了一只肥猫。
“更何况,穷家富路。我身处锦州府,人生地不熟,少不得的多些银子打点,省着点,三两银钱。平日里购置些笔墨纸砚,和同窗人情往来,四两银钱。”
“零零散散,加起来便是二十两左右。”
等他算清了这一笔账,覃三寿傻眼了,怪不得说供个读书人难,光是赶考,这一路就得花上这么多银子。
一户农户,一年到头在田里忙活,累死累活,除去家里头的嚼用,一年到头能存个五两银子,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覃三寿算是勤快人,按理说这三四年的,不旱不涝的,老天爷赏饭吃,怎么也能存个十几两。但实际上的情形却是,家里头的余钱也才三两不到,连李丽娘身子骨不爽利,都是找个赤脚大夫买贴药,生怕给家里增加负担。





权臣娇娘 205.第 2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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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眼窝浅, 惹哭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现在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哪里还能说不哭就不哭。
覃九寒温和的安慰,让她有了极大的安全感的同时,带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委屈。但她天生是个听话的性子,覃九寒让她不哭了,她虽然做不到, 但也乖乖放低了声音, 压着嗓子继续哭。
覃九寒心疼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哪怕是这种情况下, 性子也这么软这么娇, 他真是再没见过比这更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了。沈蓁蓁的哭功,他是见识过的,可当她真的压着嗓子委委屈屈落泪,他又发现自己往日的铁石心肠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闭眼片刻,覃九寒妥协般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他大概是前世欠了她的,就当是老天爷送了他一个女儿, 合该宠着哄着。覃九寒手罩在沈蓁蓁身后, 做出保护的姿态,另一只手勾了她的膝盖, 手下微微施力, 便把人稳稳抱了起来。
覃九寒怀里抱着沈蓁蓁, 从宋家后院小门处出去,也幸好今日办喜宴,村中上下皆是无人,一路安安稳稳将人抱回了覃家。
将哭的有些晕乎乎的沈蓁蓁安顿好,又温声细语哄她入了睡,覃九寒这才快步回了宋家后院,待走到仍旧躺在地上的顾宇面前,覃九寒勾唇冷笑了一瞬,单手将人拎了起来,丢到墙角堆着砖石瓦砾处,又一脚踹翻了垒得齐齐整整的砖瓦,拍了拍手上的灰,面不改色回了堂屋。
喜宴依然有条不紊进行着,众人对后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推杯换盏间,覃九寒面色如常,仿佛刚刚那个下了黑手不是他一般,只是时不时蹙眉担心,家里睡着的人会不会半途醒来。
酒意渐酣,桌上皆是长辈,覃九寒也不可避免被灌了几杯酒,扶着额头略略醒酒。
喜宴结束,众人皆是各回各家,李丽娘这才发现沈蓁蓁不见踪影,赶忙焦急寻人,被覃九寒几句话安抚住了,三人一道回了覃家。
第二日一大早,李丽娘便听见村中鬼哭狼嚎的声音,没一会儿,隔壁大娘便过来了,八卦中将事情说了个全。
原来刚刚那鬼哭狼嚎的声音是顾大娘,昨日下了宴,众人回了家,顾大娘才发现旁人都回来了,就她家顾宇不见踪影。但她也没多想,又不是姑娘家,难不成还怕被欺侮了不成?哪怕是钻了草垛子,那也不是她儿子吃亏。也不知她怎么想的,竟是一晚上都没去寻人。
偏偏宋家昨日忙了个人仰马翻,早早熄灯睡觉,也没发觉后院角落中躺着不省人事的顾宇。直到清晨,宋家人起床,才发现后院中躺了这么一个人,看着像是昨夜醉酒跌了,才赶忙把人往顾家送。
顾大娘一看儿子昏迷不醒,立刻便嚎上了,也顾不上其他,硬是拉着宋家人要讨个说法,这才闹得村子大清早不得安宁。
隔壁大娘忍不住唏嘘,“顾家大嫂子也真是的,那她家顾宇自己跌跤了,撞翻砖块才断的腿,怎么也不能怪到宋家头上。可怜了老宋家,昨夜刚娶新媳妇,今日就被人赖上了。这是什么运道啊?”
李丽娘昨夜回了家,就急匆匆去看沈蓁蓁,小叔子虽然没说什么,但她也看出来蓁丫头定是撞上什么事了,万幸没真被人占了便宜。她本就满肚子火,还琢磨了大半夜,那人到底是谁。
现下听了顾家的事,第一反应就是小叔子下的手,不仅没半分愧疚,反而满心畅快,若是顾家那小子在她面前,她定是要上去狠狠揍一顿。
欺负小姑娘算什么大男人?你喜欢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就要嫁你,不嫁你,还被你赖上了?还有没有天理了,真是一家子无赖。
李丽娘本来就是个看不惯这种事的人,加上她把沈蓁蓁当做自家闺女护着,当即恨得牙痒痒,恶狠狠掰断一根豆角,冷笑道,“可不是么,自己没长眼摔跤了,难不成还怪别人地不平?顾家也太不讲理了。”
隔壁大娘一边帮忙择豆角,也一边应和,“对啊,哪能怪宋家,谁能想一个大小伙子还能摔个狗啃屎呢?对了,你家蓁蓁呢?”
李丽娘面上不露端倪,笑眯眯的,“蓁蓁啊,屋里绣花呢,昨天布庄掌柜又送了布料过来。”
隔壁大娘咧嘴一笑,羡慕道,“你家蓁丫头也太争气了。模样好不说,针线也厉害,听说做一件衣裳,能赚好几两呢。这可是抱着金砖啊!”
李丽娘谦虚笑笑,“您可别夸她,小小姑娘家家的,夸多了性子就傲了。”
“切,”隔壁大娘摆摆手,“我老婆子看人准得很,别的小姑娘会傲,你家这个可不会,性子好着呢。可惜我家没年纪合适的,不然我早上门找你来了。”
自家孩子被人夸,李丽娘忍不住得意起来,但面上还是很谦逊的,“可别,蓁丫头我还想多留几年呢。小小年纪的,我可不舍得她嫁人。再说她自己也是不肯这么早嫁人的,说舍不得我呢。”
见她似乎很喜欢沈蓁蓁,隔壁大娘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随即目光变得有些了然了,原先打算说出口的试探也咽了回去。她娘家侄子,同那人比起来,这可是拍马也赶不上的,还是别丢人现眼开这个口了。
送走隔壁大娘,李丽娘顺手把毛豆搁在桌上,脸上露出个笑模样来,才进了西隔间。
沈蓁蓁窝在床上,见有人进来,便睁着一双微微肿着的杏眼,瓮声瓮气乖乖喊人,“丽娘姐姐。”
李丽娘在床榻边坐下,替沈蓁蓁理了理额头前的碎发,笑眯眯哄她,“今日想吃什么?等会儿姐姐给做。”
沈蓁蓁知晓李丽娘是怕她不开心,特意在哄她,便特意笑弯了眼,脑袋靠在李丽娘大腿上,仰着头细数自己想吃的。小模样又娇又嗲,看得李丽娘心涩涩的,仿佛是真的养了个娇娇女儿似的。
昨日受了惊吓,今日一起来便有些低烧,沈蓁蓁撒过娇,又迷迷糊糊有些发困,软软的声音渐渐就没声了。
李丽娘安顿好人,轻轻出了西隔间,经过书房,书房门便吱呀一声拉开,覃九寒走出来,“嫂子。”
李丽娘也压低声音,“小叔子,去看蓁蓁吗?”
她一问,覃九寒便愣了愣,就又听李丽娘接着道,“蓁丫头这回可遭了大罪了。你要再催着她洗衣做饭的,我可头一个不答应。”
覃九寒见她露出要兴师问罪的样子,有些失笑,“她笨,学不会,便罢了。”
李丽娘这才露出个笑来,跟着应和,“蓁蓁人不笨,就是沈夫人给宠得娇了。我看啊,要她从头开始学这些活计,还不如由着她刺绣做衣裳。咱先前想岔了,蓁蓁本来也不是农家丫头,上门求娶的哪个是看上了她干活的本事?”
李丽娘自说自话一通分析,话里话未都在为沈蓁蓁开脱,听得覃九寒有些哭笑不得,偏偏心里还觉得似乎有几分道理。哪家娶这么个娇娇小姐,是真的暴殄天物,打算让她做农活的?
李丽娘尤嫌不够,继续细数沈蓁蓁身上的优点,“蓁蓁模样好,性子也好,我就找不出比她更性子好的闺女了。你那般欺负人,也没见蓁蓁同你闹脾气……”
覃九寒扶额,他不能算是欺负人吧?只不过是想让这丫头日后好过些。只是闹脾气,这丫头好像真的不同人闹脾气,惹急了也就是哭。
“蓁蓁手上活计虽不好,但她那一手绣活,可是旁人拍马也比不上的。绣一件衣裳,赶得上普通百姓家几年的收入了。”
上回那嫁衣算是赶工,又是县城大户闺女的嫁衣,料子好,做工也要求高,这才给了个一百两的价格。平时做些绣活,也就十几两的价位。到底是小地方,价格要高不到哪去。但就这样,若要认真做起来,收入也有些吓人了。
刚刚还觉得有几分道理的覃九寒蹙蹙眉,语气有几分淡淡的不满,“若是嫁过去还成日窝在屋子里绣花,迟早绣坏一双眼。这样的人家,不嫁也罢。覃家难不成还养不起个小丫头吗?”
李丽娘听了只能暗暗咂舌,她自认算是挺疼蓁蓁的,没想到,这家里还有个疼得更厉害的。这样的人家不嫁,那样的人家不嫁,挑来挑去,也不知小叔子给挑个什么好人家?
因为这一壮举,最厌恶老鼠的李丽娘,很快把红豆当做救星了,成日里倒腾些吃食,好吃好喝招待着红豆。
来覃家不到一个月,红豆便养了一层厚厚的膘,跑起来毛肚皮抖三抖,毛发油光发亮,憨厚机灵的样子博得了覃家上下的喜爱。
当然,这喜爱自然是不包括覃九寒。
没什么其他原因,因为即将入冬,寒意更甚,别说出门了,就算是待在家里也是冷风往屋里钻。
虽然覃家收入多了,但房子还是旧房子,又因为接近年关,不好破土造房,便打算等年后再把起房子提上日程。
因此,自入了冬,沈蓁蓁几乎不怎么出门,她从小畏寒,又养得娇,怕冷得不得了,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个粽子,成日里把手埋在红豆的毛肚皮上,脸蹭着红豆的小肥脸取暖。
一人一猫日日待在一起,片刻也不分开,亲热的模样看得覃九寒十分嫌弃,越发嫌弃这只又蠢又肥的猫了。
年关将近,覃三寿同村里人商量了一下,因为村里生意主要面向来来往往的船只,年关时船只数量大大减少,就决定干脆关店回来过个好年。
今年风调雨顺,又兼村里生意红红火火,除了几户人家,凌西村家家户户都打算过个好年。
大年十三午后,覃三寿顶着一身风雪,手里拎着大堆的年货,回了覃家。
“丽娘!媳妇!我回来了。”
覃三寿人未至,声先到,一进屋子,就开始分东西。
“来,阿弟,你的纸快用完了吧?我给你带了几刀,给。”
覃九寒接过纸,“多谢阿兄。”




权臣娇娘 206.第 206 章
此为防盗章。看到此章节请24小时后刷新观看最新章节。 顾宇同顾四姐来敲门的时候, 沈蓁蓁正在院子里浇花。
沈蓁蓁的娘亲沈夫人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 虽出身医药世家,但向来才名在外,颇受当地文雅之士的追捧。琴棋书画, 沈夫人无一不通,样样颇有造诣。
作为沈夫人的独女,蓁蓁从小由沈夫人亲自教养长大, 小到贪嘴多吃一碗冰, 大到挑选针线女红师傅,事无巨细。可以说,沈夫人在爱女身上花的心思,远远超过了在自己丈夫身上花的心思。
而沈夫人耗费心思的成果也显而易见, 沈蓁蓁琴棋书画,说不上样样精通, 但绝对拿得出手。她的针线女红, 连沈夫人从江南高价聘来的绣娘师傅都啧啧称奇,赞扬不已。
因此,沈蓁蓁虽然样样活计都不成, 但自她来了覃家, 连覃九寒都略感诧异, 覃家院落中的花, 开的比旁人家早, 败的比常人家晚, 花型柔美娇艳, 花期长,很为覃家院落增添了一丝独有的风采。
毕竟,赏心悦目,还有什么比常开不败的娇花更悦目?
顾四姐知道她这次侥幸能从阿娘手里抠出来半钱银子,纯粹是沾了她这个未来弟媳的光,因此倒是一进来就露出了笑脸,姿态摆的极低,“蓁蓁妹妹,可不怪阿娘总同我夸你,你看看你养的这花,就是比旁人家的开得好。莫不是,这花也有灵,净晓得哄美人开心?”
沈蓁蓁腼腆笑了笑,被夸得有些脸红,朝顾四姐微微点头,“顾四姐姐。”又客气同她身后的顾宇点头示意。
顾四姐见沈蓁蓁低头一笑,粉唇一抿,露出皓白的贝齿,当真是人比花娇,连她身后红艳艳的花都有些失色了,不由得心下赞叹:啧啧,怪不得顾宇那心气高的能看上,就这模样身段,再长几年,恐怕凌西村是怎么也留不住。
顾四姐暗暗瞪了一眼看呆的阿弟,又亲热挽了沈蓁蓁的胳膊,同她谈天,“阿娘怕我们姑娘家家遭了坏人,特地喊了阿弟来陪我们。”
说着,她侧身让出背后的顾宇,顾宇红着脸,上前来拱了拱手,“沈姑娘。”
沈蓁蓁同凌西村的人都不熟,也早把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便客客气气打招呼,“顾公子。”
顾宇听她柔软清澈的嗓音,心跳得更快,又见她表情没什么异常,仿佛是在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打招呼一般,脸上不由流露出些失望。
顾四姐暗暗看了一眼,心说这男人动起春心来,可当真大变样,就阿弟平时这么爱面子的人,也成了个彻彻底底的愣头青了。
见两人气氛有些冷淡,顾四姐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蓁蓁妹妹你同覃二郎说一声,我们这就出门去了。等会儿日头大了,晒人得很。”她不久就要出嫁,为了穿嫁衣好看,已经很久不下地了,连日头也很少晒,生怕自己晒黑了。
想到这,顾四姐又看了一眼沈蓁蓁莹洁光滑的脸庞,在日光下透着股剔透晶莹,只看得见小小细细的茸毛,不由气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沈蓁蓁便朝二人笑了笑,就往覃九寒书房去了。经过昨日的独处,沈蓁蓁对男人的惧怕已经略微消减了些,哪怕对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也能把话说利索。
“顾四姐姐来家里找我了,那我就去镇上了……”沈蓁蓁一边说,还一边朝男人露出讨好的笑,圆圆杏眼弯成桃花瓣,眼角眉梢讨喜得不得了。
覃九寒看着小丫头转身出去了,透过撑起的窗沿,看小丫头挽着顾四姐的胳膊一道跨出门槛,而那顾宇则是跟在两人背后,哪怕光是看背影,覃九寒也能猜到顾宇此时的表情,定是喜悦中带着忐忑。
覃九寒看了片刻,收回视线,埋头在纸上写下策论的题目。
*
沈蓁蓁三人到了镇上,顾四姐便想着法子让两人独处,哪晓得,她尿遁的法子都使上了,沈蓁蓁还是牢牢跟在她身后。
眼看着马上就到吃中饭的时候了,顾四姐生怕等会布庄歇业休息,只好带着二人急匆匆往布庄赶。
到了布庄,顾四姐反而有些放不开手脚了,她是个爽快的性子,但进了布庄,见着爱理不理的布庄活计,反而畏首畏尾起来。
沈蓁蓁倒没那些心思,从前府里的布料,均是布庄特意派人送时下的新鲜货过去,任由母女俩慢慢挑的,她还是头一次自己来逛布庄,也没什么羞不羞的,进去便挑起了料子。
她从小学刺绣女红,挑起料子来眼睛毒辣的很,一根抽丝、一缕颜色没染正,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摸了摸手底下的红布,朝顾四姐喊,“顾四姐姐,你来看看这匹,成色不错。”
顾四姐这才放开手脚,上前去细细挑起了自己的嫁衣料子。
给顾四姐挑好料子,沈蓁蓁又挑了一匹竹青的缎子,同掌柜私下说了几句话,这才同顾四姐一起抱着料子出了门。
顾四姐瞅了瞅沈蓁蓁怀里的料子,虽然是竹青色的,素雅得很,但颜色比她怀里抱着的红布还正,一看就贵了不少,不由有些隐隐的嫉妒,又想起沈蓁蓁那时不知同掌柜说了什么,生怕她是有路子低价拿好货,便忍不住试探,“蓁蓁妹妹,你刚刚同那掌柜说了什么啊?我看掌柜眼睛都亮了。”
沈蓁蓁笑眯眯很好说话的模样,却守口如瓶,让人丝毫套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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