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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良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壶月
沈千染如同西凌的一块金牌招牌,谁不艳羡,谁不想沾沾光。
果然,谢老夫人的脸色缓了缓,拍了拍谢良媛的手背,“乖孩子,真会逗你祖母开心。”
谢晋河与钟氏很快回来复命。
谢老夫人一看钟氏的脚软得几乎迈不开,整个人挂在谢晋河的手臂上,心一下就凉了。
难道,谢府真的出了妖孽,以至家门连连生祸?
谢老夫人未等谢晋河开口,已扬手示意她噤声,而后站起:“我老太婆活了大半辈子,信鬼神,却更相信,这世上有人装神弄鬼!所以,梁婆之死,必有玄机,明日,谢家会把梁婆尸首交给府衙处理,让仵作检尸,看看梁婆究竟是自绝,还是有人下毒手,意图,装神弄鬼污蔑谢家声誉。”言及此,谢老夫人语声一顿,凛凛目光从每个人身上竣巡而过,最后,缓缓坐下,冷笑道:“在事情未明之前,谁敢多言一句,传到我老太婆耳朵里,有死契在谢家的,杖毙!活契的,我谢家必会到府衙户籍的文书处,以作奸犯科记上你们一笔,让你们在西凌永无落足之地。听明白了?”
众人齐喊:“谨遵老夫人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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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们,月爱你们,看到你们天天冒泡,月开森。





天赐良媛 22 金蝉脱壳
让官差介入,仵作检尸?
钟氏一想宝瓶手臂上一条条血淋淋的伤口,不禁全身瑟寒,若非是被谢晋河挽扶着,恐怕已直接瘫倒在地,心里暗恨:不过是死个奴才,这死老太婆也太小题大作!
怎么办?怎么办?钟氏眸光带着彷惶落在周玉苏的脸上,捕捉到的却是周玉苏嘴角一缕凝固的冷笑。
谢老夫人站起身,“老大,老三,这几日你们先把手上的事放一放,守好宅门,除了府衙的人,其它任何人皆不允许进出谢府。”
谢晋河与谢晋元连声应是。
曲终人散,刘氏送谢良媛回寝房后,安抚几句,便回房歇息去了。
谢良媛今晚酉时就便早早寝,经此一役,精神有点兴奋,完全无睡意,便吩咐青荷焚香,并用沈太后赏赐的玫玫精油给她按摩身子。
昏昏沉沉间,周舟如鬼魅出现在谢良媛的床榻边时,青荷吓得差点从床榻上滚下来,倒是谢良媛舒舒服服地眯着眼,慵懒开口,“你来啦,走路老是脚不沾地,小心吓着人。青荷,去,弄些糕点,我与小舟泡壶茶聊聊天。”
周舟穿着下等婢子的服侍,在床沿边坐下,用湿布净了手后,掌心涂上精油,缓缓揉搓着谢良媛的后背,轻声道:“茉儿守着,我过来瞧瞧,看看小姐有什么吩咐。”
周舟和南宫茉是她向郑中希直接点名要人,这一对江湖义结姐妹是双缘拍卖行暗镖,一身好功夫,保护双缘拍卖行不被窃贼惦记。
青荷打量了周舟一眼后,感觉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恍惚地离去,在关上寝房门的一刹那,隐隐听到谢良媛语带轻笑:“周玉苏挺而走险确实精彩,可她没想到祖母会走这一步棋,恐怕钟氏今夜要孤枕难眠了。”
周舟颔首:“那叫宝瓶的丫头手臂被梁婆子抓伤,经不起盘查,钟夫人这回自身难保。”在这风口浪尖之上,借钟夫人十个胆,也不敢再杀人灭口。
而谢家宅门紧闭,宝瓶是插翅难飞。
青荷福至心灵般,突然记起,这少女就是今日六小姐从闹市带回来的落难女子,心中不解,足不出户的六小姐怎么会认识外面的人。
少顷,谢良媛起身下地,在周舟的服侍下穿上衣裙,两人走到茶几边,谢良嫒拿出一套白玉精瓷,放在紫砂盆中备着,抬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周舟坐下,方慢条斯理道:“周玉苏赌的就是祖母不会把内宅丑事抖出去,所以,她今晚以声称见了鬼受了惊吓,圆了自已出丑的原因,可她没想到,比起恶鬼缠身之说,祖母更注重的是谢家的声誉。可怜的钟氏,还傻不愣登地替周玉苏喝彩。”
周舟有些不解,“夏家长孙媳声名被她这一折腾已无法挽回,周玉苏这样做,等于把自已在谢家的路弄绝了,老夫人如果不容她,她将来还有立足之地?”
谢良媛思忖片刻,道:“周玉苏敢下这样的赌,我估摸着她自觉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保不住,所以,眼前这局势发展,夏凌惜这长孙媳的身份对她已经用处不大,她心底必定盘算着在谢卿书回谢府前,弄个含羞自尽身亡,以她的易容术,只要能弄个身高与夏凌惜相似的尸体,必会做得天衣无缝,刷时,让谢家长孙媳死了都没脸见谢家祖宗。”
“这贱人!”周舟圆脸刷地一下激红,怒骂一声,“小姐,如果不是小姐您不允,姑奶奶这就去撕了她的皮。”
“说个小故事给你解解闷,是关于狼和羊的故事。”谢良媛眨了眨眼,神态娇憨,“有一个牧羊人,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每次狼攻击他的羊群时,明明被狼咬死羊不过五六只,可一清点,往往死了上百只,他查验后,发现那些死掉的羊,身上毫发无损,你知道是为什么?”
青荷端着小火炉和糕点进来,听了好奇,便问:“为什么?”
“后来,牧羊人找了兽医,兽医给羊做了解剖,发现那些羊的胆全破了,它们……。”谢良媛嘻嘻一笑,眉眼尽是顽劣,“它们是给吓死的!”
周舟瞬间明白,谢良媛这是把周玉苏当成羊捏在手中玩,忍不住击掌而笑。“小姐你还是那脾气,谁惹了你,不揭三层皮,你是势不罢休。”
青荷神色略显忧色:“六小姐,您的动作可得快些,周玉苏的易容术如此高强,万她来个金蝉脱壳,可是难找。”
谢良媛牵动嘴角,轻哼一声,“明日,我当众求求祖母,赏她半两野山参,给她保胎。这戏才唱一半,我还没玩够,她得好好保重!”
只要胎儿保住,周玉苏身上有了筹码,就不会轻易放弃夏凌惜这个谢家长孙媳的身份。
“那周玉苏呢,老夫人会如何处置她?”
“她现在根本不需要祖母处置,在谢家,夏凌惜这个声名是完了。”谢良媛眸子散出幽冷之光,如水波由内及外涟漪扩散,“梁婆的案子铺查开,肯定会搜查那处宅子,”言及此,谢良媛转首看着周舟,正色道:“那些书信,你们全藏得妥当了吧。”
当初谢良媛不但伪造了梁婆贪污的房契,还同时伪造了一叠书信和证据,只等着她最后布局的揭开。
周舟双手一揖:“小姐放一百个心,不但藏得很巧妙,而且,非常处心积虑,只要有人去搜那宅子,担保会找到。”
“那就好,过几天等着看重头戏吧。”谢良媛展颜一笑,那笑,仿如深秋的萧飒,扫尽秋日残余生机,带着凛凛肃杀:“周玉苏想甩了谢家长媳这个包袱,以真身,冰清玉洁地回到谢家,门都没有!”
翌日,不到辰时,谢晋河领着两个官差模样的人,进了谢府,周玉苏听到消息时,挑唇一笑,打开抽屉的暗格,翻出一叠银票,心中冷笑:“夏凌惜,你果真冤魂不散的话,那你就睁眼看着,等过几日,我的过敏症过去,我如何再弄死你一次,把你死后声名丢进污泥,任世人贱踏,而我,卷着你的私房钱,风风光光地重回谢家!”
周玉苏收好银票,接着拿起绣花针,小心翼翼地挑着身上的脓粒。
“少夫人,想不到六小姐的药这般好,这创口破了,一抹,不到几个时辰就恢复差不多,真是神了。”
昨夜主仆二人回房,珞明见她手臂上的伤患处全破了,便拿了谢良媛所赠的药涂抹,想不到今日一早,看到这伤口全部生出新肌,除了肤色有些偏粉外,看不出一点的暇疵。
且,不再骚痒难当!
这简直是绝处逢生。她再也忍受不了骚痒的困扰,连忙让珞明帮着她用绣花针刺破后背的伤处,看看过几个时辰后,会不会同样的效果,如果是,她便想方设法买它几十瓶,虽然价格不匪,可夏凌惜有的是银子拱她挥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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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们,谁会猜得到伪造书信的内容?接下来一波,才是月真正的目的,前几章都有铺垫,看谁猜得出。




天赐良媛 23 绝处逢生
辰时末,寝房外传来侍婢声音:“少夫人,大夫人来看您了。”
周玉苏放下绣花针,用棉布小心翼翼按了一下手臂上流出的脓水,站起身,珞明帮她整理好衣裙,方疾步过去,开了寝房的门。
钟氏沉着脸步进,身后紧跟着脸色苍白的宝瓶。
周玉苏了然一笑,她知道钟氏来的目的,可这一次,她想端端架子。
钟氏扫了一眼圆桌上搁着七八样早膳,有些还散着热气,冷笑一声,“胃口不错,能吃能睡,或许还能折腾。”
“母亲,女儿身子不便,礼数难以周全,望母亲恕罪。”周玉苏挑了一下唇瓣,笑不达际,甚至连礼节也免了,朝着钟氏微一颔首,坐了下去,复拿起绣针,慢条斯理地开始挑着手臂上的脓粒,丝毫不在意钟氏一脸的怒色。
钟氏走到她身傍,瞄了一眼妆台上沾了脓血的棉布,脸上露出嫌恶之色,移步至圆桌旁,从袖子里拿出一包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放在鼻间重重一嗅,嘴角挑着抹似笑非笑,悠悠然道:“皇家御品果然非常凡响,都有拇指粗了,看来这太后娘娘对咱六丫头还是挺疼惜的。”
周玉苏手一颤,针尖直插进皮肉,疼了吸了一口气,搁了绣针,脑子里不自禁的晃出四个字……。绝处逢生!
就因为腹中的骨肉,她才迫不及待杀死夏凌惜,否则,她不会明知这是谢卿书的逆鳞,还去一博。
昨夜开始,夜漏不断,既不能光明正大传唤郎中保胎,而唯一可以帮她弄到保胎药的梁婆也死了,她以为,这一次,孩子终是保不住了。
想不到,钟氏居然能帮她弄到东越野山参,这可是保胎极品,周玉苏转首盯着钟氏手中的东越野山参,空荡荡的眸漾出一丝贪婪的色彩。
钟氏嘴角笑意更浓,语声带了些许傲慢:“上回中秋宴,你落了水,腹中依旧安然无恙,显然,那渗了箩卜的鹿胎汤还是有野山参的成份,这回,可是上品,是我费尽心思向母亲求来的。”
周玉苏双手轻抚小腹,娓娓至钟氏面前,蹲下身,作伏低状看着钟氏,笑容中浮起了一丝脆弱,“母亲,是女儿不懂事,惹母亲生气了。”
钟氏敛了眼底的笑,戏谑:“这时候想起为娘的好处了?我养了你十年,哪件事不是尽量为你打算?就算是当年卿书要娶妻,为娘也是中意的是你,可你呢,祸到临头,脑子里是不是光想着保全自已,恢复自已身份,远离是非,让我独自背这一堆的破事?”
钟氏担忧了一夜,终于想明白了,周玉苏当着大家面说的那一番话打的是什么算盘,亏她当时还道这女儿聪明,懂得用釜底抽薪之策让两人脱身。
至于这野山参,她哪有本事从谢老夫人手里要到半钱,是谢良媛今晨陪谢老夫人一起用膳时,夏凌惜看到一叠的桂花糕,拿起咬了一小口便扔了,嫌不好吃,苦着小脸报怨,“祖母,往年中秋节前后大嫂嫂都会送我几盒桂花糕,味道和旁人做出的不一样。许是今年嫂嫂身体不济所以才没做,哎,祖母,您赏点野山参给嫂嫂补补身子,否则,大哥哥回来就要心疼了。”
此时,谢府上下已把谢家长孙媳当成了瘟神,避之不及,今晨蔡氏还在她面前念叨着,等卿书回来后,得吩咐一声,以后谢家的生意上的事,不能让夏凌惜参与。
倒是谢良媛,一如既往,毫无心机,天真烂漫,让谢老夫人更心疼这孩子心地善良,便同意钟氏带些山参,再顺便问候一下,让她保重身体。
钟氏早已是坐如针毡,她知道,昨夜花苑人散后,谢老夫人让她在身侧侍候,其实有些监视的意味,她虽然想不起,自已到底哪里露出马脚,让谢老夫人对她产生怀疑,可这节骨眼上,她不敢找丝毫的借口,只得眼睁睁地盼着时间早些过去。
幸好,谢良媛无意相助,她才能带着宝瓶来找周玉苏。
周玉苏跪下,泪眼婆娑,手抚着微微鼓起的肚子,“母亲,女儿也是无辙,您想想,这孩子要是没了,女儿还有什么指望,只想着随他去了。”
隔着太近,钟氏也不敢细看周玉苏那张令人寒碜的脸,只伸出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肚子,叹了声,“不必磨蹭了,母亲这一起趟来也不容易,快些动手吧。”
周玉苏大喜过望,马上接了钟氏手中的野山参,福身笑,“多谢母亲恩典!”言毕,转身把野山参递给珞明,沉声命令:“你亲自去盯着厨子,可别让手短的人又占了便宜去。”
珞明喜气洋洋领命离开。
钟氏推了兀自发愣的宝瓶,“还不快把伤口亮出来,看看有什么办法补救。”仵作验完尸体,肯定会在谢府里找真凶,宝瓶手臂上的伤若不藏好,她也休想脱身。
幸好,周玉苏拥有的易容术,可以掩去宝瓶手上的伤。
周玉苏瞥了一眼宝瓶那只被抓得红通通手臂,淡淡道:“把衣裙全脱光了。”
宝瓶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女孩,闻言便红了大半边脸,“别的地方没有,只是手臂被……。抓成这样。”现在回想,宝瓶也纳闷,昨夜她一心想臂力掐死梁婆,根本就没注意梁婆的手挣脱了绳子,死命抓着她的手,当时她竟一点也没有感到疼痛。
周玉苏讽笑一声,眸光略带骄傲,“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在有计划杀人之下,却很快被捉到?”
宝瓶老实地摇摇首。
“那是因为有仵作的存在,他们会在现场找到一切凶手忽略掉的线索,比如一根头发线,比如死者指甲缝里的一点衣服纤维,而凶手呢,往往自以为是,觉得自已够谨慎,结果……”周玉苏指尖轻点宝瓶的眉收,语带讥诮:“误了卿卿之命。”
周玉苏走到宝瓶面前,稍稍看几眼她的手臂后,指了指她的肚腹,“你从后背位以手臂掐死梁婆,你身体的正面必和她进行很长时间的摩擦,你不脱给我瞧,万一女仵作发现什么,你是不是准备把母亲也供出来。”
宝瓶面如死色,再不敢犹豫,很快脱了个精光。
黄昏之时,珞明惊喜发现,周玉苏后背后已光洁如粉玉,她兴奋地拿着菱花镜照到后背一角让她看。
“早知道先治脸上皮肤。”周玉苏惊叹之余,倒有些懊恼,早知道不应对谁都有防备之心,倒辜负了谢良媛的一片好心。
且,她的脸长满了脓粒,还得费尽心思去易容,对过敏症的恢复更不利。
周玉苏用指尖不停刮着雪花秘制膏的空瓶,愣是一丁点也刮不了,只能恨恨一摔,“这么一小瓶,要一百两银子,全身抹的话,至少要一千两。”
“少夫人,银子对您来说算什么呀!”珞明失笑,捡了空瓶,“一会奴婢去买时,还得带上空瓶去对上一对,可别买错了。”
“恐怕你是出不了府。”周玉苏呢喃一句,满脸忧色,“现在,府衙的仵作一日之内三次进谢府,还带来了女仵作,至于查到什么层度,除老夫人和爹外,其它人皆不知情,所以,现在能自由出府的只有爹和三叔。”
珞明道:“要不,奴婢厚颜,去求求六小姐,看她那还有没有?”
周玉苏眉眼一荡,迫不及待道:“好,你马上就去,哪怕要来半瓶,我这里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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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一猜,珞明会拿到药么?章章有精彩,只是公众期的文,字数有限,月是尽量每天写出爆点,让读者看得兴奋,妞们,月爱你们,爱你们,爱你们,这一次,妞们一定要陪着小良媛一起成长……亲爱的们用心呵护,月用心写文,一章一节,不负你们的期待,群么么,群么么!




天赐良媛 24 各自肚肠
珞明半跑至谢良媛所居的碧慧阁,谁知道外寝的三喜一见了她,白眼就翻了过来,“跑什么跑呀,我家六小姐昨夜被搅得睡不安枕,今儿一早,又担心老夫人,特意早起去陪老夫人用膳,这才刚睡了一个多时辰,你这是干啥得呀?”
珞明忙挤出笑容,“三喜姐,是这样的,上回您给的那瓶雪花秘制膏我家少夫人用了后,直夸好,想问问六小姐,还有没有多的,赏我家少夫人一瓶。”
三喜原本心情就不佳,听了是来要东西的,更加不悦,直接拦了门,“没有了,这可是贵重的东西,哪有十瓶八瓶放着欣赏,何况,外头多的是,何必来这里讨便宜。”
“三喜姐,您也知道,如今谁也出不了府,您就行行好,帮着通报一声,我家少夫人急着用呢。”珞明知道三喜为人,挨近后,塞了一个碎银子,“给三喜姐买点胭脂。”
三喜眼底掠过一丝喜色,她被二夫人扣了这个月的例银,手上真有些紧,便微微抬了下巴,“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瞧瞧,六小姐醒了没。”
三喜刚转身,青荷便从内寝出来,蹙眉冷眼训三喜,“吵什么,万一把六小姐吵醒,你们担当得起?”
珞明忙上前行礼,苦着脸央求,“青荷姐,我也是实在没辙了,少夫人脸痒得厉害,想问问六小姐那还有没有雪花秘制膏。”
青荷瞄了一眼瓶子,脸色稍霁,“六小姐的东西现在都是我看管,没有这种药膏,你要是不急着用,过几天等案子了了,自然能出府,你到时去买便是,如果急,便去告知老夫人一声,让老夫人作主派人去买。这身子的事,缓不得,想必老夫人也会看情况定论。”
珞明听了,觉得颇有道理,便勿勿告辞。
青荷回到寝房,谢良媛正悠闲地靠在贵妃椅上看书。
“六小姐,您说,周玉苏会如愿以偿么?”
谢良媛翻了一页书,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我连银子都给她准备好,她用的是夏凌惜的私房钱,祖母不可能不应允。”言毕,眉眼尽是兴灾乐祸,她是有私房钱,但怎么可能会放在寝房中?那妆台下的银票,是当晚周舟把雕了“梁婆”的玉镯放到周玉苏的寝房时,顺便塞进的。
不给周玉苏足够的银子,她哪里有胆量把身子的脓包全捅破。
思及此,谢良媛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两天后周玉苏的模样。
青荷用宁神助眠的熏香炉搁在床里,放下帷帐,“六小姐,我看三喜这丫头还是打发了,给点小甜头就动心思,奴婢怕留着惹祸。”
“先放着,用得好,就是个马前卒。”
青荷“哦”了一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了看片刻,“府衙的人都来一天了,到现在也没个准消息,不知道查出来了没。”
谢良媛眼也不抬,漫不经心道:“祖母心中早有答案,府衙的人来,只是做做样子,过几天,出的结论虽是梁婆死于凶杀,但凶手很可能是随便扯一个,若我猜得不错,可能是卖的野山参利益分配不均之类,做借口吧。”
许是事发当晚,老夫人当时也定不下决心,是否要追究钟氏,所以,特意留了钟氏在她房里侍夜,意在监视她,防止钟氏再杀人灭口,断了线索。
可到了第二天,她陪老夫人用早膳,老夫人同意让钟氏拿着野山参去探视周玉苏,她就瞧出几分端睨,谢老夫人可能会把这案子压下。
否则,谢老夫人不会轻易让钟氏离开她的视线,给了钟消灭证据的时间。
果然,今日仵作进府,来来去去的,看似动作很大,却不曾对谢府丫环小厮进行盘查和管控。
青荷心生不解,“六小姐,您是说昨夜周玉苏那一番话,老夫人并不相信?”昨夜青荷也在场,虽然明知道是自家小姐布的局,可当时的氛围太恐怖,差点连她都深信不疑周玉苏是真见了梁婆的鬼魂,所以,才如此惊惶失措。
“周玉苏的话经不起推敲,祖母经半世风雨,如何会被三言两语打发?”谢良媛放下书,支颐而卧,眸光含笑轻洒,“梁婆子一个奴才,敢坚守自盗,肯定背后有人帮着销赃,这点,祖母心中有数。祖母是想揪出内鬼,所以,才故意声称要将梁婆送官,逼出梁婆背后的正主。果然,钟氏沉不住气,跑到祖母面前三再劝说,不要报官,还失口说了什么野山参的来源。以祖母的精明,焉能不明白?只是没想到钟氏下手这么狠,当晚就杀人灭口。”
言及此,谢良媛指了一下桌上的参汤,青荷会意,端了过去,谢良媛饮了两口,缓了缓气,方道:“其二,周玉苏说梁婆已死,钟氏沉不住气,自告奋勇去柴房,昨夜发生这样的事,一个个听了都心底生寒,避之不及,唯有钟氏,一反常态,让人忍不住怀疑她作贼心虚而再探柴房。所以,祖母让大老爷和三老爷跟着去看。等钟氏和大老爷从柴房出来时,祖母连开口的机会也不给他们,直接说报官。”
“六小姐,您真聪明,昨夜里,奴婢光顾着看戏了。”青荷脸上已是掩不住的敬佩之色,“那老夫人的意思是?”
“让府衙的仵作做个尸检,先确定是谋杀,粉碎周玉苏之鬼话,平定谢府人心,毕竟闹出鬼宅之说,对家运影响甚大。至于梁婆被杀的案子将来会不会查,要不要究,官府会让谢家的人自已斟酌,因为那梁婆拿的是死契,是生是生,本来就是谢家宅门里的事。”
“为什么?”血液一瞬间直冲大脑,青荷顾不得无礼,脱口而出道:“那不是太便宜她们了,她们联手害小姐您吃了这么久的箩卜,老夫人就这样放过她,天理何在。”青荷心中更多的是愤愤不平,老夫人明明最疼的是六小姐嘛,怎么不为她做主呢?
“你不懂得宅门里学问深着呢,祖母怎么可能让谢府的事闹到官府,充其量,不过是死个奴才。”谢良媛挑唇一下,续拿起书看着。其实,她知道谢老夫人的顾忌,但这一番话,她不好对青荷说起。
那日她从宫中回来,正好听到钟氏在劝祖母家丑不要外扬,还说漏了嘴,说万一有人追究起野山参的来源,当时谢老夫人很震怒,当着奴才直接撕了钟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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