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猎人瞳
于燃还想问夜希话,楚眠捂住他的嘴,把人拖到一旁,告诉他“不用担心”。
等他们在上课铃响后回到班里,情况已经有了转变。
于燃给崔荷发qq:“你怎么把团委打哭了?”
鲸歌.:干嘛,你的世界里只要有人哭就肯定是被打的吗?
鲸歌.:没事,我就心平气和地教育了她一下,让她别犯贱。
于燃听不习惯女生们之间刻薄的用词,劝崔荷:“不至于吧,让她别抢导演就行。”
崔荷却回:“这事不严重,我找她是为了别的。你注意过没有?边婷婷还有跟她一块玩的那几个女的,下课总往后面走,假装看板报,看窗外,看个j8啊有什么好看的,以为过去多待几分钟就能被楚眠喜欢上?”
于燃不明白她话里的逻辑关系,更不懂为什么要突然提楚眠,只问:“那她同意把导演还给夜希了没有?”
“她敢不还,老子就把她头发全薅断。”崔荷打字的同时还冷笑一声,“我就知道她挤兑夜希肯定不是为了舞台剧。”
于燃好奇:“啊?那是为了什么?”
鲸歌.:你他妈有没有认真看我刚才发的?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和。
狼藏了反犬旁:哦(o)
既然位归原主,于燃也放下心。不过他还是好奇夜希哭的原因,便转身趴在楚眠桌上,攥住对方写字的笔,阻扰学习。
楚眠叹气:“都告诉你了,她没事。”
“那为什么要哭?”
楚眠觉得,就算自己说出夜希落泪的实情,于燃也肯定理解不了那种心态。
所以他低头与于燃那双明亮的眼睛对视,犹豫着说了三个字:“生理期。”
于燃一愣,悻悻地缩回身子,“哦当女生真累啊。”
过了几秒,于燃又扭过来小声问:“为什么男生没有生理期?”
楚眠抬眼瞥他,挑眉反问:“你是想每个月射几天血吗?”
“操,你不好奇吗?”于燃觉得这个话题比较隐秘,还特意伸出手掌盖在嘴边,“我小时候看到我家厕所里有血,真的吓死了!我还以为我妈把我爸给杀了,因为那几天我爸都没回家。幸好后来我发现——”
楚眠以为他接下来要说“发现妈妈生理期”,结果于燃忍不住笑出声,道:“原来我爸没被杀,只是恰好那几天出轨哈哈哈哈哈!”
“”楚眠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一起笑。
随着课程节奏加快,时间也变得紧凑起来,转眼已经十月下旬,童话舞台剧的初选拉开帷幕。
“现在数一下道具,纺锤,摇篮,剑”夜希拿着表单逐一确认,忽然她惊了一下,“坏了,我光记着唤醒睡美人的那朵花,忘了应该再多准备点铺床上的,不然躺上面显得太空了。”
崔荷掏出手机看时间,“没事,还不到七点半,于燃来不了这么早,让他去学校门口花店买。”
夜希点头,“嗯,现在道具都齐了,那么”
两个女生一致地转脸看着楚眠。
“穿吧。”方昭同情地拍了拍楚眠肩膀,递过去那件艳粉色的裙子。
楚眠两眼一黑。
倘若只是穿公主裙,楚眠还能勉为其难地舍掉一点面子;但让他穿一件通身玫红色还装饰蓬松白花、点缀花蝴蝶并罩一层网纱的裙子,他认为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审美凌辱。
“这已经是我能借来最合身的一件了。”夜希诚恳地说,“cos社那里都跟童话故事画风不符。”
楚眠抓起她给于燃准备的那件白色王子服,质问道:“那凭什么他的就这么正常?”
“哎呀,原著里公主不是睡了一百年才被王子亲醒?”崔荷走过去推他进更衣室,“她那个年代流行的款式,一百年后可不就老气横秋了,咱们得注重细节,啊。”
楚眠极不情愿地进去换衣服,等他把裙子套上后,才发现自己刚才恼火早了。
更衣室的门是直接被他踹开的,外面三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抑扬顿挫的惊叹:“哇哦——”
楚眠的脸冷得像是刚从冰窖里取出来。
这条裙子的元素搭配违背人性也就罢了,居然还被设计成了露肩款式,少年凹凸有致的锁骨就这样完全展现,肩膀线条也漂亮得夺人眼球。
崔荷递给楚眠两团棉花。
“有什么用?”
“给你垫胸。”
“滚。”楚眠剜她一眼,提着裙摆迈开腿,径自坐在了道具床上。
崔荷摇头,尖着嗓子对他说:“咦,女孩子的腿不可以分得这么开哦!”
楚眠夺过她手里的两团棉花,直接砸在了她头上。
崔荷笑得花枝乱颤,这时于燃总算携一袋子鲜花匆忙赶到学校,一进大礼堂后台就高声自我介绍:“男主角闪亮登场!”
下一秒,他就跟裸露肩膀的楚眠四目交汇,空气瞬间凝固。
于燃诧异地站在原地,接着他脑子一抽,冲楚眠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为了阻拦他们上演“公主化身怨毒女皇暴打小王子”的戏码,夜希赶紧站出来转移话题:“铺床的花带来了吗?”
“当然!”于燃把带来的硕大黑色塑料袋放在地上,解开橡皮筋,从里面取出一朵朵纯白无暇的菊花,全都是刚剪下来的,新鲜干净,散发着淡淡芳香。
“于燃,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方昭说,“全是白花,寓意多不好。”
“谁说全是白的了。”于燃反驳着,顺手从袋子里掏出两朵金灿灿的黄菊,“这花儿多好,多大!人家老板还送了我两朵。”
楚眠双臂环在胸前,冲于燃讥笑道:“你是想让我当众出殡吗?”
崔荷安慰他:“算了算了,以于燃的智商,没给你戴花圈就很上道了。”
几人一起把于燃带来的花朵铺满道具床,布置完还让楚眠躺过去试试。他一闭眼,果然整个画面变得庄严肃穆起来,完全就是众人齐心协力给公主上坟的景象。
“马上就要到咱们组了。”夜希不免有点紧张,“于燃,台词你都记住了吧。”
“嗯。”
饰演睡美人童年的是群众演员,所以楚眠从出场就只需要躺在床上,等于燃把一株玫瑰花放在他唇上,他才会醒来念几句台词。假发他没有戴,毕竟只是初选,肯穿上裙子就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前期群演的戏份结束,楚眠就开始登台闭眼沉睡。他安静听于燃在旁边语气夸张地背台词,没过多久,就到了用玫瑰花唤醒睡美人的关键表演。
“让我来拯救她吧”于燃声线开始变得温柔,他手里握着一支玫瑰,踱步到楚眠身边。
按照剧本上的演法,于燃现在只要摘下一片花瓣,轻轻放在楚眠嘴唇即可。可他俯身后,忽然意识到楚眠现在很有可能真的睡着了,万一自己放完花瓣对方却没醒,那岂不是场面很尴尬?
于是,为了确认楚眠现在还清醒,于燃故意冲他念了一遍之前的台词:“天啊,我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姑娘”
于燃以为凭两人默契,楚眠听到重复台词后会皱眉,这样自己就可以安心继续表演。
然而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于燃话音刚落,一道鲜红的血液就从他鼻间缓缓流出,蜿蜒到下巴,最终滴在了那朵洁白的菊花瓣上。
“我操。”于燃的脏话瞬间通过麦克风传到台下。
楚眠立刻睁开眼,不假思索地起身,拽住于燃胳膊,把他拉到后台洗脸。
于燃很懵,一边凉水冲鼻梁,一边瞄镜子里的楚眠,试探问:“我是不是搞砸了?”
“你先把血止住。”楚眠让他仰起头,用纸巾塞住鼻子,“回去多喝水。”
等血暂时凝固了,于燃仰着脖子被楚眠带出卫生间,一出去就听见崔荷笑着告诉他:“你可真行,从昨天到现在一共八个班演王子,你是最没出息的那个。”
于燃视线向上时,只能看见楚眠的脸,“我又不是因为他。”
“可你念的那句台词,不就是代表你看见楚眠后激动得流鼻血?”
于燃不说话了,愣愣地凝视楚眠的下颚。
“回去换衣服吧。”楚眠说。
更衣室外还有其他班级的演员排队,楚眠没耐心等,就带于燃去了自己的休息室。
于燃靠在墙边坐,仰头调整纸巾位置。
楚眠背对着他,解开束腰的带子。临脱裙子前,楚眠悄悄回头确认于燃仍抬着脸,角度应该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他放心地扯下拉链,宽松的裙子立即滑落到地上。
于燃觉得现在血差不多止住了,就垂下头活动脖子,结果前方视野里是男生光洁的背脊,他脑袋下意识贴到墙上。
不过于燃很快又镇定下来,自己军训时都看过那么多男生的裸体了,楚眠的后背不也是
——不是。
——楚眠的后背比那群男的好看多了。
于燃意识到这种区别后,忽然觉得鼻子里又有血开始流。
“怪不得你军训时不肯跟大家一起洗澡。”
于燃的声音在后方响起,楚眠警惕地回过头,发现对方脑袋不知什么时候恢复正常角度了。
“你这后背”于燃笑了一声,“看一眼是不是得收费啊?”
楚眠二话不说,先抓起校服披上,勒令于燃别盯着自己换衣服。
“行行行,我不看。”于燃听话地闭眼。
楚眠耳朵燥热,边穿衣服边回头观察于燃有没有悄悄睁眼,还差点把里面的衬衣穿反。他迅速整理好衣装,把休息室的钥匙甩在桌上,“我先回教室了,你换完衣服记得锁门。”
他刚走出两步,感觉到自己裤子两边的口袋鼓鼓囊囊的,手伸进去一抓,取出来了很多玫瑰花瓣。
“你塞的?”楚眠折回于燃面前。
于燃没答话,只是冲他恶作剧得逞一般地笑。
楚眠面无表情,抬起手,把那些玫瑰花瓣全部洒在了于燃头顶。
于燃很不喜欢玫瑰味,但当他凝望着楚眠时,花瓣就慢慢变成了他觉得舒服的味道。
两人之间的空气里沾着花香,于燃突然坐直身体,眼神明亮地笑起来,抓住楚眠手腕喊他:“我靠,楚眠”
“什么?”
“我刚才好像在洗澡!”
楚眠皱起眉头,听不懂于燃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真的,操。”于燃兴奋起来,可惜他整理词句的功底太差,不知道该怎么跟楚眠准确形容自己刚才浑身暖流经过的神奇感觉,“就是,好像有种神秘力量在我体内蠢蠢欲动!在你刚才扔花瓣的时候。”
他摇晃楚眠的手臂,恳切道:“你再冲我扔一次。”
楚眠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团发皱的玫瑰花瓣,轻轻放在于燃褐色头发上。
可惜这次于燃没感觉到异样,失望地放开了楚眠的手腕,说:“哎你这魔力不行啊。”
楚眠懊悔着自己不该配合于燃,于是马上丢出一句评价:“麻瓜。”
他把口袋里剩下的所有花瓣掏出来,一片不留地扔在于燃身上。
等楚眠扬长而去,走得很远了,于燃才摸了摸自己满是玫瑰味的头顶,喃喃自语。
“我会凭空洗热水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正好是凌晨两点二十二分!嘿嘿!晚安!
一触即燃 27、喷水儿
精心排练将近半个月的舞台剧因主演意外流鼻血而错过选拔时间,于燃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夜希了。楚眠倒是明显很愉快,反正他不需要再穿那条审美畸形的裙子,班级荣誉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太遗憾了,我还没来得及拍照。”于燃念念不忘地唉声叹气,“你穿上那条裙子,连ladygaga都要逊色三分。”
上午大课间,教室空旷安静,只有他们两个在屋里画黑板报。这是于燃主动从夜希那里接下的工作,为的是将功补过,楚眠则被他强拉来写花体字。
楚眠写完放下粉笔,吹了吹指尖的白沫,偏头看见于燃还在黑板最左侧勾勒边框,画的不像普通花朵,似乎是大海波浪,隐约可见其流动方向。
于燃踩在椅子上,两边校服袖子都挽起来了,一脸专注地注视着笔下的线条。楚眠没有出声打扰,默默等他画完一部分,才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练画画的?”
“初一还是初二,忘了。其实那时候我先学的是涂鸦,澜湾广场那边的彩绘墙你见过吗?”于燃低头挑了根新粉笔,掰断前端,“有一个机器人是我画的。”
澜湾广场也算是容港的著名景点了,楚眠有时路过那边,确实能看见涂鸦墙,他从来没多留意。毕竟几年前的那次爬宠展销会就在那附近举办,楚眠不想再多想起玛丽嘉丢失的回忆。
但现在发现自己不以为意的事物与身边人有联系,也算是一种微小的惊喜。
楚眠说:“那我下次去看看。”
“不知道还在不在,都几年前了。”于燃继续画板报,“你觉得咱们学校停车场那边的一排墙怎么样?”
楚眠制止了他跃跃欲试的想法:“不要在咱们学校画,会有处分。”
“那我去哪画?”
楚眠思索几秒,道:“别的学校。”
于燃笑起来:“你个坏逼。”
跟于燃厮混久了,楚眠的思维也不知不觉偏离了正经路径,虽然用崔荷的话讲“你只是原形毕露了”,但楚眠仍然坚持自己跟于燃之间存在一个至关重要的区别——他说话之前会动脑子,而于燃根本没有脑子。
外面的广播操音乐已经结束,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班里。于燃每次在卫生间洗完手,都要趁楚眠不备抹到他身上,黑色校服沾水很显眼,两人一闹就都浑身湿透,这样一起进教室十分惹人注目。
正好最近男生们常在小卖部买一种水枪玩具糖,于燃书箱里存了好几个空壳,他迫不及待地往里灌满矿泉水,然后站起来高举小水枪,威风凛凛地大声恐吓楚眠:“我要喷水儿了!”
此时全班同学不论在干什么,都纷纷停下动作,惊愕地注视于燃。
楚眠本想低下头装出专心写作业的样子来跟他划清界限,但于燃马上又声音高亢道:“哈哈!看老子把你射得满脸都是!”
说完,他食指疯狂扣动扳机,塑料水枪的零件发出一连串“嘎吱嘎吱”的噪音。
教室气氛陷入死寂,方昭赶紧小声在后面呼唤:“于燃,于燃别玩了,老师来了。”
于燃回头,看见白玉珠站在门口脸色僵硬地问:“你没听见上课铃响吗?”
他马上把小水枪藏进口袋,悻悻回座位。
白玉珠面向全班通知:“中午该换位了,每列都向靠窗那边调整,以后每周一早晨来了就记得换。还有,下午做操前会地震演习,你们都麻利点,别耽误时间。听见没?”
于燃大声答:“好!”
班主任马上对他翻了个标准白眼,手指在空中点了两下,示意他规矩点。
“唉,下午就该靠门坐了,那边不是男主角专属席位。”于燃对现在的位置依依不舍,不过他想想,觉得也有其他好处,“欸,楚眠,你以后是不是可以给我开后门啊?”
楚眠正擦拭脸上的水珠,一听于燃又说这种意味不明的话,他立刻把手里的纸团丢过去了。
“你生什么气啊。”
楚眠不理会他,趴桌上开始睡觉。
于燃轻轻晃楚眠胳膊骚扰一番,得不到回应后,他就拿着自动铅笔在楚眠旁边的墙上写下“sb”两个字,然后画了个朝下的箭头,指向楚眠。
自娱自乐完,于燃又忍不住叹气,有点失落。
无论他怎么集中注意力,身体都没再出现过像上次那样遍布暖流的感觉,好像当时只是一个巧合,正式觉醒超能力的日子仍然未知。
于燃心里只剩下“可恶”二字。再过一个月就差不多冬天了,如果自己身体在冷风里也能像泡热水澡那样暖和,该多轻松幸福啊。
下午大课间,广播里传来一声警报。
大家想起现在要地震演习,马上放下笔排好队按照老师的指示下楼梯。容港地处华北平原,本地孩子们从小没经历过地震,体会不到那种危机感,现在演习都不紧不慢的。
出教学楼往操场走,体育窦老师就在半路监督他们,催促道:“你们有没有点紧迫感?还在这儿又说又笑的,想象一下现在要是地震了,你们都逃不掉!”
他就算这么说,同学们也无动于衷,仍然懒懒散散应付。
但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听见队伍后方传来一声响亮的咆哮:“快跑啊!地震啦!再不跑就死人啦!”
众人诧异回头,只见于燃旁若无人地全力向前奔跑,额前的头发都迎风竖起来,露出了他那正心急如焚的眉眼。
他直接从后排窜到了队伍前,一个人争分夺秒地冲向空旷的绿茵地。
崔荷差点吓得咽掉泡泡糖:“我操,这傻逼好他妈认真。”
方昭点头附和:“而且认真起来更傻逼了。”
窦老师甚是欣慰:“你们学学人家于燃,就该有这种危机意识。”
在全班的大笑声里,楚眠心里替于燃感到一丝羞耻。而于燃本人还得意洋洋地在操场上等他们,根本没有丢人现眼的自觉。
不过由于他刚才态度非常积极,演习结束后,主任特意在台上表扬了高一一班,大家欢欣鼓舞。
“哎,没办法,体委就得有这种责任感。”于燃回教室后,一边撩头发一边自我表扬。
不过他愉悦没多久,腿间感到一丝凉意,低头瞧见裆部湿了大片。
“我操!”于燃这才想起上午的小水枪塞口袋里没拿出来,结果刚才激烈跑动时牵扯掉了零件,他赶紧抽了几张纸按在潮湿的位置。
他本想出去吹吹风,让校服干得更快,但语文老师已经抱着教材进门了:“快点快点都回位拿纸出来默写,我昨天忘记默了你们怎么都不提醒我呢?第一个,啮噬”
在成骏中学,如果没体会过语文王明韬老师的语速,就不懂什么叫做真正的辛酸。当大家哀嚎着央求她慢一点念生僻字词时,王老师那张机关枪一样的嘴已经进行到文言文了。
于燃从找默写纸的初始阶段就没跟上节奏,所以他直接放弃了前面的字词默写,专心低头擦裤子。
“默完了吗都?没默完也别写了,最后一个同学起来收。”
楚眠是第一个起身的,他知道王老师经常突击默写,所以书箱里常备几张白纸,每次都能跟上她语速。
走到于燃旁边时,楚眠直接把自己的纸条放桌上给他抄,低头却看见于燃双手都下垂,攥着纸巾用力擦拭腿间那片湿润。
这微妙的画面令楚眠一愣,别开脸,匆匆向前走收别人的默写条。
“把阳光课堂拿出来!”王老师走下讲台,“都谁没写?薛子凡你写了吗?我就知道你没写,出去。于燃你呢?”
于燃仓促地拿出作业,“啊?我忘了。”
“行了你也出去吧,写完再进来。”
于燃很干脆地听话去楼道里待着了,并跟刚才一起被赶出来的薛子凡击掌。两人平常上语文课经常不按要求完成作业,原先王老师还跟他们大动肝火,现在则每天心平气和地让他们离开教室。
“大神,你还差多少?”于燃弯腰趴在窗台上,“我只有两个单元没写,你抄吗?”
薛子凡气定神闲回答:“我都写了。”
“啊?那你怎么出来了。”
“就不想上课。”薛子凡打哈欠。
于燃冲他竖起拇指,“大神就是大神。”
要说班里最佩服谁,于燃绝对会提薛子凡。这人上语文课特别喜欢跟王老师呛嘴,不是抬杠,而是以极慢的语速懒洋洋地接话,每天都惹得暴脾气王老师恼火,旁人看着心惊胆战,他仍然仍云淡风轻。但他私下跟同学们说话很正常,只有在王老师面前才模仿“郭德纲模仿李菁”的语速。
“大神,你教教我。”于燃作业抄到一半就累了,跟薛子凡聊天,“我不需要预测未来,你就让我跟你一样也会看见人类的尾巴就行。”
薛子凡说:“这个教不了,得开天眼。”
“怎么开?”
“先戳瞎自己。”薛子凡冲他瞪大眼睛,“然后像我一样换上新的。”
“操,你唬我呢。”于燃推了他一把,马上放弃开天眼的念头。
在楼道里百无聊赖,于燃就悄悄走到教室后门,观察楚眠认真上课的侧脸。过了一会儿,趁全班齐声读课文,于燃敲了敲后门玻璃,引起楚眠注意。
楚眠就知道他在外面不可能安分补作业,转头看过去。
于燃故意做鬼脸,鼻子贴在透明玻璃上,快挤压扁了。楚眠轻笑,见王老师没往这边看,就伸手拨开后门锁,给于燃开启了一条缝隙。
“我放学想去买水粉。”于燃低声说,“画板报。”
楚眠点头,同意陪他去。
两人商量是坐地铁还是坐公交,楚眠听出于燃声音有点哑,没准是下午地震演习时喊话太大声造成的。
他侧过身,从书包里拿出一盒润喉糖,往门缝外递。
“什么糖,好吃吗?”于燃看不懂上面的外文。
“薄荷味。”楚眠小声告诉他,“变声期,保护嗓子。”
于燃立刻露出笑容,拿着糖回去,继续趴在窗台上补作业。
薛子凡盯着他后腰片刻,漫不经心地说:“于燃,你尾巴翘起来了。”
于燃下意识捂住自己尾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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