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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庄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宅在家里的猫
查尔斯仔细观察着赫蒂的神态,确定她并不是在故弄玄虚之后,略略沉吟——事实上,他与绝大多数商人都是类似的想法,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于说,到时候究竟是否需要开展贸易,恐怕还得看局势发展。
只不过,依着赫蒂此番话意,难不成仅仅只是观望,也有可能出问题?
赫蒂静静等待着查尔斯思考,也不多言,更不打扰,自顾自地挖着布丁,慢条斯理地吃着,不疾不徐。
两人又谈了些其它事,才算把有些沉重的气氛驱散,餐厅上的谈话又恢复了原本的热闹——当然,谈话双方都在尽可能地配合嘛,气氛当然好。
一顿吃了两个小时,等赫蒂回到房间之后,丝毫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这便趴倒在宽大 的沙发上,几乎连自己的心跳声与呼吸也没听着,便就陷入昏睡之间。
赫蒂沉睡的时间并不太长,却是被一阵扑翅声响吵醒,抬起头,便能看见白鹰站在沙发的靠背上,雄纠纠,气昂昂——这小家伙今天可没陪赫蒂前去矮人的联络点,而是大清早地,自个儿跑得不知踪影。
“你个坏家伙,自己还知道回来呀,”赫蒂微嗔了一声,坐起身来。
白鹰“啾啾”抗议两声,一双白羽用力扇了扇,一封信笺便不知从哪个角落被它扇了出来,在风力的托拿下,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轻飘飘落在赫蒂的手心。
赫蒂拆开信笺,扫眼一看——好嘛,又是一个对她今天行动无比好奇的人。只不过,她刚才还正在查尔斯面前夸口说阿帕切对这次的“商队”没有兴趣呢,如今,阿帕切却跑来询问与查尔斯相类似的问题……
这算是另一个形式的打脸吗?
赫蒂摸了摸下巴,起身走到书桌前,对着空白的信纸,略略默想了一下,还是提笔写了些许内容。
送走白鹰,赫蒂洗漱之后,早早躺进被窝里,闭目思索,顺便酝酿睡意——今天虽然只跑了一个地方,只见了几个人,但是,疲惫却是丝毫未见得比足不沾地地忙碌一整天来得少。
所差不过是,前者是脑力劳动,而后者更多是体力劳动。
抵达比特伦萨不过一日,局势之复杂令人为之啧叹,所幸,赫蒂自觉自己多半是个旁观者,故而,还算淡定,唯一需要她多费些心思去做决策的,正是世界树的移栽地址。
奥诺雷与德安都给出了诸多建议,不过,没有实地察看,赫蒂却不还不敢下结论,毕竟,最终决定是否移栽的人可不是自己,而是潜伏在她体内的那颗“小祖宗”……
想着,感叹着,不知不觉中,赫蒂昏昏睡去。
无论是忙碌地度过一天,还是毫无建树地混过一天日子,时间都是如此公平地走过一分一秒,夜与昼的更替依旧如是进行。
深夜时分,正是城市最安宁的时间,比特伦萨又下起了一阵小雪,海风呼呼地吹着,比台风来袭时小不到哪儿去,袭卷全城时,免不了推开一些没能关严的门窗——
“砰”得一声响,赫蒂房间的一扇窗被冷风重重推开,冷冽刺骨的风夹带着雪花漫天扑入屋内,瞬间将屋里的暖意逐散,留下一片阴湿。
大床上沉眠的赫蒂却并未因此被惊醒,不过,仍然受了些惊扰,无意识地蹙眉换了个睡姿,一手不自觉地抚在了胸前。
客房管家及时发现了这个意外情况,动作轻悄地实施了相应的补救措施——关窗、扫雪、恢复室内温度,黑暗中,一切事务有条不紊。
所有人的行动都尽可能地专注而迅速,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赫蒂左侧锁骨以下的肌肤上浮起几处绿意,更不知道,赫蒂的左胸的肌肤下浮现起一株张牙舞的娇嫩树苗……
……
“唔……”远在千里之外,同样是一个深夜,同样是飞雪满天的时节,有人产生了与赫蒂相类似的反应,只不过,赫蒂沉入深深的睡眠之中,未曾察觉,而这一位却是清醒地看着那一丛绿意从无到有地浮现而出。
只不过,与赫蒂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赫蒂身上浮现出的绿意是一株从根须到树叶,尽皆完整的树苗,而这一位身上浮现出的却仅仅是树身一角。
“我……x……,怎么会这样!?”尤里西斯目瞪口呆地看着沿着塞缪尔的锁骨迅速向上攀沿的绿意,已经惊讶得说不出其它话来。
那抹绿意已然成形,完全看得出来是一枝树枝,嫩绿的叶,浅棕的树枝,正在努力向塞缪尔的脸上“生长”,不时摇动的“叶片”越发显得生动活泼——但是,对于亲眼见着这样的绿意在人类皮肤底下延伸的尤里西斯而言,他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塞缪尔伸手按在“树枝”“生长”的顶端处,指下稍加了些许力道,缓缓向下摁按,神情略显无奈——随着他的手向下滑动,绿意也受到压制一般从他的脸上、脖颈上一、一退去。
待将绿意完全压制回被衣服挡住,不可见的位置之后,塞缪尔这才有心情问向尤里西斯:“之前让你嘱咐阿帕切寻找适合移栽世界树幼苗地点的事情,办得如何?”
尤里西斯已经从惊讶与恶寒中醒过神来,如今的情绪已经换住兴致勃勃,一听塞缪尔发问,他便耸耸肩道:“应该差不多了吧,上一次联系时,阿帕切说已经找了几个地点,正打算在合适的时机交给赫蒂-特纳——怎么,你这反应代表着那株幼苗现在已经如此迫不及待了?”
塞缪尔缓缓松开手,感觉心脏处一阵阵发胀发烫的感觉,浅浅呼吸,再缓慢深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刺激到什么,令绿意再次滋生。
“幼苗应该是等不及了,”塞缪尔低声道,“赫蒂身上的主体被人下了封印,它憋得不行,才想从我这里寻求突破——尤里西斯,让阿帕切马上把备选地点交给赫蒂,这种事情再拖下去,恐怕对谁都没有好处!”
尤里西斯耸耸肩,翻出联络器,也不管已经是大半夜了,便直接触发魔法信号,丝毫没有愧疚地扰人清梦……
正因为这个发生在深夜的意外事件,当第二天清晨,一夜好眠的赫蒂披着睡袍,面朝大海伸懒腰的时候,白鹰再一次扑扇着翅膀飞到她的眼前,“啾啾”叫着丢下另一封信笺——这一封显然比之前的任意一封信都要厚实,入手便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赫蒂挑了挑眉,好奇地拆开信封,竟从中拿出了一张折叠着的比特伦萨城统御范围地形图!
图纸清晰,精度极高,以比特伦萨城为中心,将附近的几座卫星城,以及各处村镇统统绘入,其中便包括隶属特纳家名下的普达村,以及普达海域。
更令人惊讶的是,地图上被人特意圈出了几个红圈,红圈边上还有红色小字注明了圈中地点的详情——这些红圈中竟有三四处与奥诺雷及德安的提议移栽地点相重叠!
赫蒂摩挲着手中的地图,不免皱起眉来——如此详细的情报不可能是一天两天内就整理出来的,阿帕切为何去整理这些情报,又是如何知道她如今最需要这个情报的?
一切思索最终都指向同一个名字——赫蒂神情复杂地低低重复着那个名字,一时思绪万千……r1152





大庄园 210 移栽
冬天的太阳总是慢吞吞才爬上天空,就算已经高悬于天顶,却依旧十分吝啬自己的温度,好似连太阳也惧怕寒冷,需要将暖意私藏一般,就算阳光照射在身上,也感受不到太多的温暖。
对抗寒冷,人类总有各式各样的招数,最简单的便是穿上保暖的衣物,一层又一层,把自己裹成球儿一样,让寒意无从侵略。
只不过,这样的话,行动便不太方便,而且,舒适度也是极差的。
由此,不少人转而用暖炉等物取暖,由此衍生出各种取暖产品,大的、小的,家居固定式的,或是小巧手提式的,各形各样,根据安全性、美观性的不同,价位也各是不同,这是大众化取暖的最佳选择。
再接下来便是具有一定生活品质的取暖方法,同时,也是绝大多数人无法享用的方法——魔法取暖,用魔法的能量提升人体的耐寒性,那便是五花八门,精彩无比,并且,无认是舒适性还是便利性都是其它方法不可媲美的!
当然,使用魔法取暖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担得起的……
不过,此时此刻,赫蒂却正在体验一种颇为实用的取暖方式——运动取暖……
当然,她运动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取暖,后者只不过是前者附带的额外效果而已……
“呼,风景不错,”赫蒂站在一处高山之巅,放眼向四面张望,望着远处的茫茫海景,再看看小如棋盘一般的比特伦萨城,她登时生出一种“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壮志。
只是,冬天的高山之巅可不是多么好客的存在,赫蒂一声感慨才叹完,迎面便是一阵冷风,狂野非常,扑面便是无比冷冽之感,有如刀锋在刮蹭皮肤一般,冻得痛人。
更不用说风势极大,几乎要将人吹风一般,令赫蒂不由紧闭眼,倒退两三步,直到背部抵住一颗大树,这才稳住身形。
慢了一步未能及时施以援手的芬克和奥诺雷立刻采取亡羊补牢的措施——他们站到了赫蒂身前,像两尊门神一般挡住了迎面吹来的冷冽海风。
当然,与此同时,也挡住了美丽的风景。
不过,被大自然好生教训了一番的赫蒂此时已经没有了赏景的心思,而是专心一致地考察起此地的地理位置的优劣。
东南西北地环视一圈,亏得视力良好,赫蒂很快地完成了心理预估,连连点头赞道:“看了三四天,也评估了七八处地点,目前为止,还是这里最好。”
芬克和奥诺雷显然也与她有着同样的见解。
此处山峰位于比特伦萨城以东,是方圆百里内最高的一座山峰,一般人轻易爬不上来——如果不是借着芬克的武力值与奥诺雷的魔法并用,他们三人恐怕也爬不上来。
而且,此处无论是阳光还是水分都是十分充足。
最最重要的是,这处地点与比特伦萨城及普达村之间的距离,都恰到好处,攻守便利。
奥诺雷眼赫蒂越是评估越是满意,不由想了一下,翻出地图,稍一细数,说道:“赫蒂小姐,剩下还有五处地点您是否还需要再去评估评估?”
赫蒂闻言,凑近前来,看了看奥诺雷指出的那五处地点,又是嘟嘴,又是蹙眉,而后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景色,最后小手一挥,极是豪气地说道:“不用了,就这儿吧,千金难买我乐意——我就是看这里感觉特别地舒服!”
奥诺雷与芬克对望一眼,便不多言,当即开始进行移栽前的准备工作。
芬克两人忙碌的同时,赫蒂却也没闲着,她的任务更重——她需要与体内的世界树幼苗充分沟通,以取得它的同意,并引导世界树幼苗离体移栽。
由于附体的时间实在有些太超出常规,幼苗在赫蒂体内的生长效率远超人们的预想,所以,在离体这一过程中,赫蒂承受的痛苦比预计的要高出太多——当幼苗在精神力的引导下慢慢从赫蒂的肉|体中脱离出来时,那感觉便宛如一把小钝刀在心口处慢条斯理地磨着一块肉,割过来割过去,痛得令人头皮发麻!
赫蒂闷哼一声,冷汗满身,却又不敢临时中断这样的痛苦过程,甚至,还得努力在痛苦中保持清醒!
如此一来,痛苦的感受自然被持续放大,并且让人只觉长长久久无止境一般……
……
正当赫蒂痛苦难耐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塞缪尔突然也蹙起眉来,一脸不适模样。
图尔朵拉见状,当即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挤兑他道:“怎么,塞缪尔,难道你对我刚才的判断有什么异议吗,还是你觉得这次高原精灵与红土矮人的到来当真是为了那可笑的通商贸易?”
塞缪尔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图尔朵拉,一双眼眸剔透通明,不带丝毫人类情感,乍一看上去完全不似人类的眼球。
图尔朵拉被他的目光锁定,登时只觉呼吸变得不顺畅,浑身的汗毛直立,像是被猎人盯住的猎物一般,越发暴躁不安起来,甚至不由自主地运起能量,随时准备进攻!
“好了!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吵的!”伴随着一声断喝,奥古斯都用力踹了一脚青岩木雕琢而成的桌子,重逾一吨的桌子被他踢得横向飞出十来米,直到撞到墙上才堪堪停住。
图尔朵拉和塞缪尔这才转向望着奥古斯都,只不过,前者是气势汹汹,而后者则依旧面无表情。
奥古斯都承受着“冰火两重天”一般的注视,却是丝毫没有受到任务影响,依旧臭着一张脸道:“有什么好商量的,不过是几个自以为是的精灵和不知天高地厚的矮人,谁爱来谁来,谁爱管谁管——各凭本事就是!”
说完这话,奥古斯都当即转身,甩袖走人,将图尔朵拉气得几乎就要七窍生烟。
倒是塞缪尔见奥古斯都先行离去,面色一缓,当即低笑一声,意味不明地撇了一眼图尔朵拉,同样大步走出室内——关门之前,他似乎听到身后响起一片的撞击声与爆破声……
不过,一旦关上门,所有的声响与破坏都被结实地挡在了门后,由此可见这里的建筑是多么地强悍!
才出门,转头便看见奥古斯都倚靠墙边,懒洋洋地,似乎正在等着塞缪尔出来。
塞缪尔见状,不由一眯眼,却并没有先开口。
倒是奥古斯都站直身子,对着塞缪尔下战书道:“塞缪尔,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塞缪尔扬唇一笑,神态却是漠然无比,似乎完全没把这种程度的挑衅看在眼中,不过,他心中却在腹诽一句——奥古斯都上一次却也不是输给他,而是他们都输给了赫蒂-特纳才是……
想到此,塞缪尔的心头又是一阵钝痛——他的身体里只承担了极小的一部分世界树株体便已经是如此疼痛,那么,身具幼苗主体的赫蒂此时又将承受如何非人的痛苦?
塞缪尔想着,不由握紧了拳头……
奥古斯都见他这副模样,倒是产生了误会,以为塞缪尔当真在意自己的挑衅,便又撂下一堆狠话,这才痛快离去。
只不过,奥古斯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塞缪尔的心思早已飘到了千里之外,哪里还会在意他的存在与否?
……
再也没有比度秒如年更能准确形容赫蒂现在的情况了,在痛苦的煎熬中,赫蒂只觉自己已经将几辈子所应承受的痛苦都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都品尝了一遍。
直到世界树幼苗以一番玲珑之姿悬立眼前,赫蒂却依旧没能从痛苦中缓过神来,直到芬克和奥诺雷提醒,她才生出一种恍然隔世般的感慨。
赫蒂的心念一动,与她心灵相通的世界树幼苗当即在空中欢快地旋转一圈,带着满满的愉悦投入芬克与奥诺雷合力挖好的小坑中,随即魔法发动,为世界树幼苗的新生提供足够的能量!
在魔法的滋养下,原本不过只是巴掌大小的世界树幼苗有如被打了气一般,迅速膨大起来,抽枝长芽,拔高树干……
看着这样的幼苗,赫蒂仿佛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喟叹之声,充满了舒适与感慨,好似长期被围困的人突然获得自由,面对阳光与微风,痛快舒展身体,将全身关节都打开,将全身毛孔都舒展开,体验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与畅快!
“轰”得一下,赫蒂的精神空间猛然受到冲击,心神荡漾开来,灵魂飘飘然离体而出,随着阳光与海风,自由自在,上至天穹,下至深海,仿佛世间一切尽收她的眼底,尽入她的心间!
数不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导而来,无数的意念集中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先是一丝一缕,而后汇聚成束,再然后聚集成海,最后,竟有如某种养料,滋润了她的灵魂!
纯净的能量沿着她的躯士,从最底部开始向上窜升,缓慢推进,不错过一寸一毫,漫过主体躯干,再向四面八方的各处枝干分流,甚至连最末端的一片嫩芽也不放过——这一刻,赫蒂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棵树,她只渴望着更多一些,只想着长得更高、更远、更广阔!r1152




大庄园 211 变化
世界树的感知领域在不断扩张,整个世界在赫蒂的眼前展开了完全不一样的面貌,与之前使用身体的五感所感知到的完全不同,甚至与利用精神力去探知的结果也不一样。
更准确来说,这便是一棵树看世界的方式吗?
整个世界变得无比宽广辽阔,遥遥之间,便是海洋深处也似乎尽收“眼”底,每一丝水汽的翻涌,每一个浪花的拍打,每一次风与水的交流……世界在赫蒂的感知之中不仅宽广,而且细微,鱼儿在水中的每一次摆尾,蚯蚓在泥土中的每一次扭动,食草动物啃食草叶时植物那一瞬间的哀鸣……她所感知的远比她所能想象的还要更加地刻骨铭心!
当感知扩展到某一个极致的时候,似乎有一种奇妙的感应在遥远的北方时隐时现,受此召唤,赫蒂的感知不断北上,延伸再延伸,直到意识相接的那一刹那——
“轰”然一下,无数的知识与记忆填涨了她的意识——那是属于世界的传承,来自于冰雪之森中某种长辈的指点。
阳光、水分、微风……世间的每一丝能量流转都为世界树的成长提供了不可或缺的能量,当世界树成长到某一个极致的时候,赫蒂心中升起一分明悟,原本在渴望更高更远更辽阔的意识猛然一下收缩,义无反顾地一头栽进大地之中,沿着地脉融入土壤,浸润河流,滋养着依凭土地生长的一切生灵!
……
整个移栽过程看似长久,实际上却不过是过去了几分钟罢了,甚至,在旁观的芬克与奥诺雷眼中,赫蒂只不过是微微晃了晃神,自然更无法了解在她的灵魂世界时所爆发的那场前所未有的精彩“旅程”。
枝叶摇曳,迎着寒风,似乎是在向冬日的寒冷挑衅,每一次枝叶沙沙作响的时候,赫蒂便只觉耳边回荡着的是幼童耍闹时欢快的笑声,不由地,她的神情也变得柔软而温情。
一手抚着树干,另一手则伸向奥诺雷,赫蒂说道:“谨以海族以为世界树之守护,汝可愿意?”
奥诺雷先是一怔,再是狂喜,紧接着,身形暴涨,整个人瞬间转化出海族的全形态,横摆着鱼尾,在赫蒂与世界树之前屈身行礼,摆出最恭敬也是最谦卑的姿态,任由赫蒂的指间点上他的心口——那里存放着象征海族祭司权威的深蓝权杖,在世代传承之中守护并引导海族,令海族得以在千万年的世界变化中依旧绵延至今!
契约的契定短暂却又影响深远,几乎在联系生成的那一刻,所有的海族都感受到了这样的神奇联系——他们侍奉它,他们守护它,他们是它的代言人与执行者,与此同时,他们也享用它,得它庇护,并在它的滋养下成长壮大。
真正种下一棵世界树之后,赫蒂对于这种神奇的物种有了一种全新的认知,根据久远的传承,她仿佛阅览了整个星球的记忆,从智慧生命尚未萌发的千百万年以前便已经有了世界树的雏形,它们一代又一代地生息繁衍,守护这个世界上一切生命的生长!
每一棵世界树都具有其自身独特的个性,如同人类以及其它生物一样,有的温和,有的孤僻,有的霸道,有的狂妄——世界树的性格不同也影响了它们治下的土地与生灵。
譬如冰雪之森中的那株世界树便是孤僻者中的代表,它独居一隅,不愿意任何外来生命的打扰,所以,成为如今世上仅存的成年树种中,唯一没有守护一族的世界树。
与此同时,受它性格的影响,它的领域成了一片冰雪绝地,甚至,这种冷酷还涉及到荒原,以及更远一些的土地……
不过,除了过分孤僻以及不理世事之外,它却没有其它的缺点,更不用说,它还十分大方地指点了赫蒂,并且对于新生的世界树显得格外友善——只凭这一点,赫蒂便十分感谢它。
赫蒂仅仅只是心念一动,幼苗的感知便自觉自动地飘出千里万里,飘向遥远的北方——可惜的是幼苗毕竟还是幼苗,能力有限,未能将感知扩展到冰雪之森。
不过,冰雪之森虽然达不到,但是,扩展到整个佩兰省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时间,赫蒂心中又升起了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感慨,只不过,这一次,尽收她心间的不再是世间风景,而是更细微的内容,例如动植物资源的分布,土地的肥沃与贫瘠,城镇中人员的流动等等。
“啧,你可真是一个逆天的存在啊,”赫蒂拍抚着幼苗的树干,感慨万千——虽然它如今的体形已经与普通成树差不多,但是,从能量积累程度而言,却始终是一株幼苗,甚至连性情也依旧维持在幼年期,显得格外活泼,并且,对赫蒂有着超乎寻常的依恋。
为了安抚这株刚刚扎根大地的世界树幼苗,赫蒂不得不在高峰之上驻扎了十余天,每日风吹日晒且不说,甚至连暴雪天气也经历了那么好几日——如果不是世界树幼苗全力呵护,恐怕赫蒂的这条小命早就交待在这里了……
好容易安抚了世界树幼苗,赫蒂离开比特伦萨城已经近一个月了,天气已进隆冬,大地被白雪覆盖,天寒地冻,便连冬季最活泼的食雪鼠都已经极少在地面上活动,但是,人类的往来却是异常频繁,以至于联通比特伦萨城的几条大道不仅没结冰,甚至连覆雪都极少——每天都有无数车马行人从这些地方经过,冰雪根本没有积压的机会!
也所以,赫蒂这一次再进城便比之前要轻松许多,唯一不比从前的则是城中没地儿住宿……一切上档次的酒店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客满,便是城中诸多民居也已经被短期租赁,比特伦萨城的大街上来往的车马行人中,来自外地的数量甚至远比本城的数量还要更多!
面对着缓慢的车流,赫蒂想了想,伸手敲了敲车壁,吩咐道:“去海军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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