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安宁

王耀有气无力的轻笑一声，骤然，表情僵在脸上。
“丹尼，你在哪？！”
“布鲁克斯公园啊。”
“快离开那！”
“什……”丹尼只说出一个单词，便被一道猛兽的咆哮声遮盖。
*通讯中断*
“该死！”王耀怒吼一声，用头重重撞击座椅。
……
目前布鲁克斯动物园逃走的狮子仍未捕获，警方已将布鲁克斯公园封锁。请纽约市民尽量远离公园。
“真是狗屎，动物园里的狮子会有多厉害。”一辆拥堵在桥梁中段的汽车上，一名壮汉司机烦躁的摁动喇叭，将抽完的烟头随意扔到车窗外。
……
“嘿，里面还有人！”车外查看情况的路人听到了王耀的怒吼。“你还好吗。”
“想办法让我出去！”王耀忍痛大声怒吼。
“呃……我们办不到，它太重了。你别急伙计，救护车快要来了。”
“用这个！”王耀将电焊笔从切开的底盘抛出去。“快把我弄出去！”
“这个沾满汽油的钢笔是什么鬼东西。”
“汽油？”王耀惊觉。
……
烟头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动到一摊液体上面。
数秒之后，十几米外轰然一声巨响，巨大火球腾空而起。
……
“没有钱我不能为你们服务，抱歉小姐们。”催眠师对站在门外的三人说道，就欲关上门。
这是个穿着燕尾礼服的三十岁白人男性，但举止并不像穿着那么绅士。
“等一等。”金柏莉挡住门，祈求道：“拜托，如果你不帮忙我们都会死。”
催眠师沉默数秒，不顾金柏莉的手还拦在门上，就要关门：“真是一群疯女人。”
黑洞洞的枪口陡然顶在他的额头，宋香冷声道：“你现在可以改变选择。”
“ok,ok,请把枪放下。”催眠师举起双手，惊慌的向后退。
宋香推开门，顶住他的脑门进入房间。金柏莉莎尔娜紧随其后进入，顺便关上了门。
“需要我做什么。”枪口从脑门上移开，催眠师总算长舒口气，扯了扯领带。
金柏莉站出来道：“我需要你对我进行催眠，让我选择性失忆，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
三个女人被带进催眠室，房间最中央是一台综合治疗床，催眠师引导金柏莉躺在上面：“现在保持冷静，努力回想你想要遗忘的记忆。”
宋香站在一旁，冷眼打量房间的一切。
她的鼻子忽然动了动，疑惑的道：“什么味道？”她闻到了什么东西烧着的味道。
“哦该死！厨房还烧着早饭！”催眠室惊道。他刚一推开门，滚滚浓烟冒了出来。将他呛了回来。
他死死关上门，与看向他的三个女人对视一眼。
“着火了……我们从窗户逃走。”
只是着火这么简单？宋香已经意识到，死神开始来对付自己了。
她不会忘记迈克被椅子腿插进屁股，更不会忘记老人被水泥车上的水泥活生生淹没。这些都是在一瞬间。
她同样也会在一瞬间。
宋香举起枪，枪口对着金柏莉。
“你要干什……”
砰！
“**疯了吗！该死的疯女人！”催眠师吓得瘫在地上，大吼大叫。
血洞出现在金柏莉额头正中，她那碧兰的眸子圆睁着，充满了不可置信。





永无安宁 1.生命余额增加三十天
oftum－236－984个体已经回归，请待命中的抢救小组进入安全屋进行医疗。
03特殊安全屋外的长廊，驻守在这里的抢救小组收到监控室的指令，迅速进入安全屋。
然后他们就看到王耀浑身冒着青烟，浑身血迹的站在原地摇摇欲坠。他头发枯黄蜷缩，大腿上还插了一柄匕首。
回归时会与进入时保持同一空间，也就是说当王耀以什么姿势进去，就会以什么姿势出来。
瞧见这群穿着厚重防化服闯入的人，王耀身心一松，再也支撑不住，闭上沉重的双眼向前倒去。
他被两道人影接住，小心翼翼抬上担架。其中一人扒开王耀的眼皮，又在王耀胸口轻轻摁动。
陷入无意识的王耀疼哼一声。
“肋骨断了3根以上，无法判断是否伤及内脏。右腿大腿插着匕首，未伤及骨。身上有烧灼痕迹，很可能曾从火场中逃出。个体大量失血，以及内出血。综上所述，必须要立刻进行手术。”闷闷的声音透过防化服传出。小组携带王耀快速返回至电梯。
“送至治疗区，个体是t病毒携带者，注意避免与他肌肤接触。”
对外办公室－副组长室
一席白大褂的何颖慵懒的缩在座位里，两条黑丝修长美腿搭在桌子上。
“王耀回来了？”她微微坐直，红唇微张，吃惊于这个消息。对于王耀回归她并不算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昨天下午走的，今天下午就回来了？
“通知张晴没有。”
“已经通知了。”通讯器那边响起。
“哦。”何颖重新缩回椅子里，语气再次变得慵懒起来：“那没事了。”
随着王耀的回归，与之相关的各个部门开始缜密如同机器般运作起来。一些早就对王耀留意的人重新将目光集中到这里。
……
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耀转醒，虚弱的半睁开眼。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个体有苏醒迹象！加**醉用量！”
“不行，加大剂量会对患者造成身体伤害！”
“那就使用一氧化二氮，含量百分之八十，快点！”
“成功了，继续手术。”
“有些麻烦，个体腿上的伤口已经在愈合，如果拔出匕首势必会造成大出血。”
“我的天，这还是人类的身体吗，不到一小时居然有愈合迹象了。”
“别忘了他是t病毒携带者，继续。”
声音从各个方向传来。王耀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被放进了滚筒洗衣机，眩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准备开膛，留意血压与心率。”
“明白，目前一切稳定。”
“呼……还好，肋骨没有刺入内脏。”
“小心！”
“我看不到了！”
“别慌，小方，你去擦掉他护目镜上的血迹。这只是血而已，不必紧张。”
“抱歉……”
“没事，手术继续。血浆准备好了吗。注意普通血液会发生极端排斥现象，使用患者留下的备用血袋。”
“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只有1000cc”
“患者恢复速度很快，足够了。”
……
治疗区－病房
王耀苏醒三小时后。
21:08
他躺在病床上，正享受张晴的喂饭服务。
这里和之前的隔离病房很相像，纯白房间，只是少了观察窗，面积也缩减一半。窗外的虚拟风景依旧是风和日丽，但外面其实已经是晚上了。
手术很成功，配合王耀的恢复能力，预计一个星期就可以下床了。尽管王耀仍然觉得一个星期实在太长了点。
因为他需要休养，三大实验室并没急着来获取王耀的身体组织样本。
我的生命余额又多了一个月。
默默咀嚼口中的食物，王耀如此想道。此刻他已经完全理解了电锯惊魂中，竖锯想让他理解的东西。
生命的真正价值。
普通人永远不会珍惜每一天，因为他们有无数个每一天。
想要让人明白生命的价值很简单。让他相信自己只剩下10天的寿命，再在第9天告诉他，是开玩笑的。
他对死神做了周密的计划，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剧情全线崩坏，死神来了2在短短一天内结束。
那一瞬间人们的幸福感会超越所有。然后时间推移，渐渐遗忘，再次变得不珍惜起来。
对于能活下来，王耀深感庆幸，但更多的是内心的空荡。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是……明天生化爆发，你做足了准备，在窗户上钉上木板，囤积大量食物饮用水，将门封死，购买冷兵器。结果第二天发现一切照旧，什么都没发生。
“发生什么了吗。”张晴柔声道，将碗放到一旁。她看出了王耀心情低沉。作为协助者，她有责任去了解。作为一个朋友，她有资格去询问。
“我可以告诉你吗？”
“当然。”张晴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温柔的为他盖好被子。“我又不会向其他人说。”
换做平时的王耀，此刻估计已经脸红了。只是王耀完全没有心情。死神来了发生的事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觉得张晴值得信任，王耀将经过如盘托出。
这很危险。oftum－236有其规则，向其他正常人叙述并不会触及规则。但一旦叙述被其他236个体得知，规则会同时惩罚泄露者和知情者。
王耀自然之道。他肯对张晴说这些，就表明他很信任她。
“那你想要什么结局？找到死神然后杀向地狱吗。”张晴感动的同时又哭笑不得。“活下来，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你说得对。”王耀摸了摸胸口缠绕的绷带。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张晴，宋香很可能还活着，而且就在北京，你们派人去接引她。”
“不用了。”张晴说道。“她已经加入我们了，不过……”
“不过什么？”
“她加入的是美国的oftum。”
王耀皱眉：“怎么会这样，她人在美国？”
“不是，我们查询到，她曾在三小时前购买了去美国的机票。”张晴道：“正好是你回归的时间。”
“然后投奔了美国的a3基地。”
“这样都可以？”王耀吃惊。不过仔细想想，的确符合她的性格。
“当然可以，美国方面的236个体本就比我们要少，如今有人主动送上门，当然会热烈欢迎，巴不得她入美国国籍。”
王耀不想再去谈论她，换个话题道：“你觉得剧情的更改，是不是跟她的想法有关？”
张晴道：“很有可能，但不是唯一的可能。”
“还有什么？”
“你在汽车旅馆中看过死神来了2电影吧。
“等等，你的意思是……”王耀突然明白了张晴要表达的意思，心中后怕不已。
“没错。”张晴点头。“这也是我们会让你在进入之前熟悉各种电影的原因之一。在一些电影世界里看电影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就如这死神来了，你怎么能确定死神不是在看到你的电影后，动了更改剧情的心思？所以这是个非常大的限制。大部分电影世界你查看都要冒着很大的风险。”
“没人会希望知道自己只是一部电影中的角色。”
“对了。”说到这里，张晴想到一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王耀。平躺着的王耀将纸条举在眼前。一排端庄秀丽的文字跃于纸上。
王耀王八蛋，搞大别人肚子跑了。
“这他妈谁干的！”王耀气的手抖，牵动胸膛伤口，疼的倒吸口冷气。
“负责监视你的住处的特工发现的，是个叫凉春日的少女。”
她还真来过。王耀一怔，心中忽然不是滋味。换做以往他或许会乐颠乐颠的等伤好了就去勾搭。但经此一役，他觉得，自己时日不多，没必要祸害人家黄花大闺女了。
“玉藻夜怎么样了。”王耀想起夜夜来，说来惭愧。被川子托付到现在过去了两个月，自己却没去看过她的孩子。
“我去看了，很可爱又很懂事的小萝莉。”
“等伤好了，我打算去日本看她。”
张晴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这个……”
“有问题吗？”
“嗯，问题不小。”张晴很直接道：“你修养好后会对你进行战斗和语言培训。实验室那边对你的研究也已经收获了些成果，他们搞来了蜘蛛侠能力者的基因，以供你吸收进化。”




永无安宁 2.退缩
“这东西你们都能搞来？”王耀激动的无以复加。拿着纸条的手不断颤抖。因为是肋骨断了，他连靠坐都做不了，只能像根木头似得，平躺在病床上。
“不是说236的东西无法带出吗。”
张晴道：“这是以前236个体，蜘蛛侠能力者留下用作研究的细胞组织。平时在生物实验室用作研究。”
“那这个个体岂不是无敌了，蜘蛛侠血统啊。意味着大部分电影都可以横推过去。”同是特殊能力者，差距着实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事实上他在三年前就死了。”
“蜘蛛侠都死了……”王耀浑身冰凉，刚刚燃起的激动被浇了冷水。
这也算是管中窥豹236的残酷。
“抱歉，我不该说这些的。”察觉到王耀心情愈发的消沉，张晴歉意道。
“没事，早该有这种觉悟的。”王耀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转移话题到进化上：“获得蜘蛛侠基因，我不需要付出什么吗？”
“这是有代价的，需要你的所有贡献。”
“贡献？”早先接触过这个词，但王耀没深入了解过。听名字也就是用贡献换东西一类的功能。心中好奇的他打开腕表的虚拟栏，调出个人资料。
王耀
编号：oftum－236－872
等级：08橙色
职位：无
特别权限备注：oftum－236个体，可阅读oftum－236全部文档。
参与oftum－236实验，可阅读oftum－482相关本身的部分文档。
贡献：133点
比一个月前增加了几点变化，编号的变动和特别权限的增加、还有贡献的增长。
贡献增长了一倍左右，编号变动和特别权限王耀知道，没记错的话自己之前排在900多位，向前推移代表着，他前面的个体又死了一百多人。后者是参与482实验获得的权限。
唯有贡献他还不太明白，于是问道：“贡献到底是什么？”
张晴道：“oftum的员工福利。获取途径极其困难，普通员工工作满一年可以获得1点贡献，其余途径就是完成各自部门发布的任务。算是特殊货币。至于用处，你可以用它来换一些珍稀商品。各种类型都有。”
“236个体每回归一次就能获得10点贡献。将电影中我们尚未掌握的技术带回也会获得贡献。你是t病毒携带者，只要一直向生物实验室提供你的身体组织，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贡献入账。你可以看一下兑换清单，有些特殊商品需要达到一定等级颜色才可以兑换。”
“不用看了，你需要就全拿去吧。”王耀没有打开清单，他怕自己看了就管不住这手。蜘蛛侠基因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急迫地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他想要活下去。
接收走王耀的所有贡献，张晴从床边的椅子站起来，说道：“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你就先休息，我再去趟生物工程实验室。”
“我想知道……我真的这么重要吗？”王耀怔怔看着天花板，缓缓开口。他就像是一个得到100元的孩子，对他来说，这笔钱庞大无比。这对于大人来说微不足道，却仍然围在孩子身边，羡慕的大声说好多的钱。
小孩和大人就是就是自己和组织。对oftum来说，自己根本就无足轻重。
张晴握住王耀略有冰凉的手，轻声道：“你不明白你所具有的价值。你的价值体现并非是你的实力，而是你自己本身。个人实力再强总有其限制，你的基因，却可以改变整个人类。任何时候不要小瞧自己。”
她继续道：“这不是安慰，以目前生物实验室研究出来的成果，普通人类的染色体端粒长度在9000核苷，而你的在15000核苷，这就意味着你的寿命会是普通人类的1.5倍。而且你的端粒长度还在随着时间推移而增长。你觉得，这会没有价值吗？”
“谢谢你。”王耀发自内心感谢张晴。若不是她耐心的照顾，自己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我还有件事，我想要知道我是怎么住院的，失忆前的我是什么样的人，还有，住院费是谁教的。”
张晴道：“如果是这些的话，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这些在我们发现你之初就调查到了。”
以前你是个普通人，生活轨迹中规中矩。失忆是在见义勇为时被砖头砸到脑袋造成的。替你交住院费的就是那个你见义勇为帮助的人，她叫楚萱。”
……
离去时张晴关闭了病房的灯光，房间变得稍暗，唯一的光源成了窗外的风景。
一只麻雀飞跃到窗前，跳动着好奇往窗内张望。很难让人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虚拟出来的。
“难怪……”失神望向窗外跳动的麻雀，王耀想起了出院时和楚萱擦肩而过。她当时就是要为自己交医药费吧。
休养这几天，张晴时常会来看他。林夏前几天也来过，后来被指派了新的任务，便不再来了。
普通人需要静养四五个月的伤势，王耀在第七天便好的差不多。可见他的恢复能力之强大。虽说如此，为了稳妥，他还是继续休养了几天。
当然，这期间他也没闲着，抓紧补完了被张晴挑选出来的数十部电影。据她之言，236个体中进入这些电影的几率最大。这就像找10个人，让他们在1至10中选一个数字。结果必然不会是每一个数字都有人选。总有无人选的数字和被多人选的数字。
在第十天时，久等的时刻终于开始了。
生物实验室，科研人员正在观察室中忙碌的调试仪器。王耀的基因获取计划即将展开。
与观察室一窗之隔，隔离室中有人个人。王耀坐在病床上，心中略有忐忑。旁边张晴在与他聊天，转移他紧张的情绪，另外一个就是c7区生物实验室责任人，王敬明博士，蓝色06。
这是一名头发略有花白的中年人。气质儒雅，说起话来让人如沐春风，很舒服。
王敬明博士正在简单给王耀解释：“你的常染色体仍然是22对，属于人类范畴。在试验台上得到的结果是，吞噬掉基因的t病毒产生了同化现象，将属于蜘蛛侠的部分遗传基因吸入己身。这同时也是舔食者的特性。摄取其他生物dna，然后进化。”
“不过过程中会产生极为巨量的能量需求，单以你自身储存的能量和进食产生的能量还不足以提供这巨量的能量需求。而进化又是不可逆行为。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所以我们会将你安排在营养舱当中。”
王耀听得云山雾罩，他听不懂，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故作平常的询问，摄取完成会是什么样。
王博士如实告诉他：“成功了你的实力会大幅提升，失败了……运气好一点的基因突变，会进化成非人形态。坏一点的就是t病毒无法吞噬蜘蛛侠基因，引发崩坏，导致死亡。”
王耀愕然的目光看向张晴。这些她没告诉自己的。张晴神色也满是惊讶，明显是才知道这个消息。
“几率多大？”
“五五分成。”
王耀沉默了。百分之五十。在乐观主义者眼中是有一半几率能存活，悲观主义者眼中是有一半几率会死亡。但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一样。
生或死。
王耀还不想死，起码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掉。
“我需要一些时间……”
沉默良久，王耀开口道。
他退缩了。




永无安宁 3.抉择
北京到日本秋田市航班上。
就像往常一样，飞机从首都机场起飞，经过9个小时的飞行到达日本秋田市。
此刻飞机飞驶于日本海上空，王耀神色木然的望向窗外，云雾缭绕间，一望无际的灰色海洋。
对于王耀的临阵退缩，王博士和一干研究员表示能理解王耀的行为，除非无路可走，没人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王耀不再去训练，他向张晴请了几天假，接着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混混噩噩。当回过神来时时，已经在飞机上，口袋里揣着飞往日本秋天的机票。
或许这是潜意识作祟，他想要来看望玉藻夜。
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就连机票也仅仅是普通舱。不过组织肯定在暗中对他进行保护。
此刻的海洋就如同他的心情，死气沉沉的灰色。
没有希望。
王耀认为自己早就做好死去的觉悟了。当知道自己被注射病毒，只有一小时可活时。当从嘶吼的丧尸群头顶爬过，距离不过十几公分时，当被困于车中，即将发生爆炸时。
他想不通，明明已有准备，为何会退缩。
最后，王耀将这归咎于有准备与无准备中。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过程。死神一步一步逼近你，目光玩味的看着你诚恐惶恐做着无用的祈求。
突然而来的死亡反而不会让人感到绝望痛苦。因为什么想法都没来得及产生，人就已经死了。
王耀视线离开窗外，将目光放在机舱中。
身旁座位上是一对情侣，穿着花哨，似乎是要到日本沙滩游玩。他们头凑在一起，时不时低声说笑些什么，洋溢着情侣间的甜蜜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