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安宁

“我想要看电视。”小安娜抱住盒子，对从天而降的养父说道。
“麻烦鬼，这里没有电视。”罗德尼先生抱怨道，他肥壮的身躯躺在沙发上，却压到了来不及躲开的小安娜的腿。
“你弄疼我了……”小安娜挣脱出，揉着被压到的地方，大眼睛浮现出水雾。





永无安宁 17.米德维奇小学
生气归生气，王耀不可能真的抛下他们不管。将猎枪交给丹尼就是证明。在表世界，有猎枪足够几人傍身了。
丹尼看着王耀跑远的背影惊愕了片刻，才在新人们的催促下回过神，调转枪头瞄准蹒跚走来的束缚怪。
对付这些怪物，只要站在安全距离，并有足够的远程火力，它们根本不能产生任何危害。
“来吧怪物们，吃你丹尼爷爷的……”
咔嚓——
清脆的声音从枪膛发出。
丹尼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滑稽。枪里……没有子弹。
大量束缚怪上身抽搐着，从浓雾中涌来，密密麻麻的数量看得人头皮发麻。它们后面就是断崖，让人不明白这些怪物是怎么出现的。
在丹尼发愣期间，最前面已经接近几人不足十米的束缚怪，莫名嘶吼一声，暗黑色的液体从胸口处喷洒出来，飞溅到来不及躲闪的几人身上。
黑烟冒起，丹尼只觉得被液体溅到的地方炽痛难忍，他在皮肤上抓挠一把，只见一大块皮连带着肉被扯下。他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脱掉同样被溅到液体的外衣。
“啊！！！”伊芙琳凄厉地尖叫着，捂着脸倒在地上打滚。黑烟从其手指缝隙中冒出。她反应慢了几分，被液体喷洒了一脸。
由于伊芙琳挡在身前，爱德华幸运逃过一劫。
“该死，快跑！”丹尼喊道，丢掉枪率先逃开。
“求求你救救我。”伊芙琳抓住爱德华的裤腿，哀求道。黑烟在她脸上冒起，犹如被破了硫酸一般，坑坑洼洼，腐蚀出皮肤下赤红的血肉，更有地方深可见骨。哪还有人类的样子！
“上帝！你个疯女人，快放开我！”爱德华脚踩在伊芙琳手腕上，后者吃痛放开，爱德华则趁此忙不迭的逃跑。
“中国人，拜托你帮帮我……”伊芙琳将哀求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高中生，他离众人较远，所以躲过了这次袭击。
“我……”高中生被伊芙琳的样子吓坏了，惊惧的绕过她，追向前方二人。
“救救我啊啊啊啊啊——！！！”
凄惨无比的叫喊声从身后传来，跑掉的三人头皮发麻，却是谁也不敢回去救她。
惨叫声减弱，直至消失。
“如果他在，一定会救我的吧……”
……
“嘿！！！”王耀跑至十字路口前，焦急的原地打转。四周街道浓雾弥漫，十几米外就很难看清。
“现在没事了，快出来吧！”
一道矮小黑影陡然从侧面跑过。王耀猛地转头看过去，只捕捉到一道矮小身影消失在浓雾中。
“嘿？”王耀试探喊道，他无法确定那道身影是小女孩，还是阿蕾莎。因为他没听到脚步声
没有回应，王耀内心愈发焦急。按照以往惯例，他们进来的时间点一定与女主角相差无几。这样就预示着，里世界随时都会来临！
他不敢想象，一名落单的8、9岁小女孩陷入里世界中，会是什么样的境地。
王耀身形只是一顿，迅速追了上去。他没办法将小女孩置之不理。
……
光线穿透弥漫灰尘的窗户，空旷的走廊，墙皮脱落卷曲，碎石遍布走廊地面。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站在走廊上，她的装扮倒与这里有些莫名的契合之处。
小女孩走向走廊深处。她头顶上方，挂着锈迹斑斑的铁牌子，几个模糊不清的字母在其上面。
main－office（教务室）
……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雾气弥漫。追赶上来的停在一栋建筑前。黑影就是从这里消失的
建筑前立着一块木牌，王耀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冒上来。
midwich－elementary－school（米德维奇小学）
这是阿蕾莎的小学，同时也是她引诱女主角萝丝前来的地方。不知为何，王耀竟也来到了此处！
台阶之上，掉漆的木门被推开一角，在遍布灰尘的门上面，很清晰显露出小手印。
小女孩的确进去了。
拼了！王耀硬着头皮走上台阶，推门进入。
大门上的玻璃画着一个宗教符号，如果王耀没记错的话，这就是试图烧死阿蕾莎的宗教团体的符号。
中间一个圆，四个方向各连接一个十字架。
墙壁上面，贴着一张《旧约·诗篇》中的句子。
“恨恶义人的，必被定罪。”
王耀走进走廊，地面上落满从墙上脱落下的碎石，每走一步，走廊尽头都会传递回响起回声。王耀保持警惕，缓慢的向前走去。
他在前台处略微停滞一下，抬头上瞅。
“教务室。”
王耀回头看了一眼，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前方，轻声呼唤道。“你在哪？”
嗡——
陡然之间，一道尖锐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划破寂静，响彻在寂静岭上空。
里世界……来了！
小心提防的王耀被这道声音吓得一颤，紧接脸色变得惨白无比。这么快？！
四周一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淡，王耀心脏剧烈跳动，慌不择路的闯进身边一扇门中，反手关上。
这是一间男厕，瓷砖大多脱落下来。隔间门都开着，里面没有尸体。
能见度此刻已经变的极低，直到完全黑暗下去。
啪。
王耀打开战术手电，光亮照亮了这个狭小空间。还没等他喘口气，窸窸窣窣之声陡然在四周响起。
所有的一切都在发生剧烈的变化，墙壁，天花板，隔间，一切都在渐渐变得斑驳，外皮翻卷，瓷砖噼啪落地，露出背后猩红色的墙壁。
短短的十几秒，四周的一切就犹如经历了百年。锈迹斑斑，破败。隔间只剩下了铁丝网，
变化停止了，但紧接着，王耀听到了嘶吼声。
他第一时间远离背靠的大门，但声音不是从这边传来的。
“啊！”王耀大喊一声，惊出一身冷汗。他被洗漱台前的自己吓了一跳。
镜中的自己立身于地狱般猩红色的空间，满头冷汗，神色带着惊慌失措。
面对里世界，饶是王耀也无法保持淡定从容。
值得注意的是，在四周所有发生剧变时，唯有镜子还保留着原有的形状，不曾变化。
王耀喉结蠕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将手电放在洗漱台上，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闭上眼睛，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听觉上。
渐渐地，那种嘶吼声消失了。
是离开了吗？王耀皱眉，继续闭目细听。
片刻之后，一种奇怪的声音传入耳中，并慢慢清晰，那似乎是……女孩痛苦地哭声？
王耀猛地惊醒，睁开眼所见一幕，却是让他的心跳都几近停滞。
……
“怎么又是面包……”当看到晚饭依旧是土豆汤和面包时，小安娜可爱的小脸不由皱了皱。伸出小手，想要去拿面包。
虽然嘴上抱怨，但她已经很满足了。在福利院时，她十分羡慕那些有人领走的小孩子，而现在，她终于也有了。想到这里，小安娜的大眼睛弯成漂亮地月牙。
啪！
粗糙的打手拍在小安娜伸出的手上，径直落入滚烫的土豆汤中。
小安娜痛苦无比的惨叫一声，缩回手，捧着被烫的通红的手指，豆大的泪珠滴落。
“既然不喜欢吃，就不要吃了！”罗德尼夫人横眉立目，又哪有在福利院时慈眉善目的模样。
“我记得她来时有一个盒子吧，里面装着什么？”满身酒气的养父醉醺醺的道。他身上的那股味道让小安娜不喜的皱了皱眉头。
“她的裙子。”
“既然不穿，那就卖掉补贴家用吧。”
“我还要穿……”小安娜低声，却又拗道。那是凯瑟琳夫人给她的。
“明天我看不到你穿，那我就会去卖掉它。”
自始至终，也没有人去关心小安娜饿不饿，有没有被烫伤。
小安娜笨拙的爬下板凳，过程中似乎碰到伤口，小脸满是痛色。她来到门前踮起脚，将门打开，跑了出去。
风雪从门外灌了进来，壁炉火苗被吹得忽明忽暗，左右摇晃。
“不用管她，她自己会回来的。”
踩进雪中，几乎末到小安娜的腰部，冰冷刺骨的雪水透过并不暖厚的布料。小安娜瘦弱的身躯在暴风雪中瑟瑟发抖。她想要退回去，却听到了这句话。
她回头看了一眼，窗前的剪影中，罗德尼夫妇坐在桌前，没人来关心她。
她咬住冻得苍白的下嘴唇，小脸上浮现出一抹倔强，在这暴风雪夜走向树林深处……




永无安宁 18.科林
镜子中，出现的再不是王耀的倒映，
明媚阳光从上方的窗口倾斜照射下来，孩子独有的嬉戏打闹声隐约传来。崭新的墙壁，光滑的地面，颜色鲜艳的隔间。这赫然是一间比王耀这边还要大上两三倍的女厕。而且是现实世界中的景象！
一镜之隔，却仿佛是天堂与地狱。王耀这边的昏暗肮脏，与对面的明亮温暖，对比鲜明。
嘭——
王耀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是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性清洁工，右胸的工牌上写着他的名字，科林。他拎着拖布和水桶走了进来，在王耀的注视下，拧干拖布，开始清洁地面。
他似乎完全看不到王耀，也完全没发现王耀的存在。
王耀目光跟随弯腰拖地的男清洁工。寂静岭剧情中，三十年前，就是一个叫做科林的男清洁工，强暴了躲进厕所的阿蕾莎。
难道说……
“烧死女巫！烧死女巫！烧死女巫！烧死女巫！烧死……”
走廊外，无数名身穿蓝色校服的女学生围住一名小女孩，指着她齐声喊道。
这是个相貌精致清纯的小女孩，亚麻色长发披肩，露出光洁的额头。她也同样穿着深蓝色的校服，裙下的小腿被黑色过膝袜包裹。
她被这些女学生们围在中间，慌乱无助的原地打转。
阿蕾莎是个很好的女孩。
可惜没人这么觉得。
这些学生们的父母对她们说，阿蕾莎很坏。因为她没有父亲。小镇上，绝大数的居民都是一个宗教团体的信徒。而这个宗教团体并不欢迎像阿蕾莎这样的单身家庭。
“烧死女巫！烧死女巫！烧死女巫！”
阿蕾莎孤独一人，她的家里人就像这些人一样，让阿蕾莎感到害怕。除了她那软弱的母亲，没人爱她。
她推开挡住道路的一名学生，跑向走廊尽头。
吱呀——
女厕门被打开，阿蕾莎躲进来，匆忙反身将门关上。
王耀与科林同时将目光移动过去。
“阿蕾莎……”看到小女孩的出现，王耀喃喃道。当他看到清洁工科林放下拖布，掰弄手指，目露淫秽之色向阿蕾莎走过去时，王耀内心的不详放到最大。
或许，对面才是地狱。
“不……不，不！！！快离开那！！！”王耀青筋迸起，对阿蕾莎大吼道。哪怕他明知这些已经发生过了，现在所见景象是回放，却依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怒吼着，猛地一拳挥出！
嘭——！
拳头重重砸在镜子上，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随之响起。几条血迹沿着王耀的拳头，蜿蜒从镜面流淌，而镜子完好无损。
“救救我！”
另一边罪恶依旧在继续，科林制住不断挣扎的阿蕾莎。门外，学生们的喊声掩盖了她的求救声。
“放手！”阿蕾莎无力的拳头打在科林的手腕上，弱小的身形被拖拽着，推进最角落的隔间。他脱去工作服上衣，只穿着背心的上身压在阿蕾莎的身上，那双肮脏的大手，摸索上阿蕾莎瘦弱较小的身躯。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王耀歇斯底里的怒吼，额头青筋迸起，愤怒瞬间冲昏理智！一道灰痕出现在充满血丝的漆黑眼眸，刹那炸开，化为无数灰色颗粒，弥漫在王耀眼眸。
他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嘶吼，左拳轰出，带起骇人破风声，轰击在镜子上。
咔嚓！收回的手腕无力瘫软，拳头接触镜面部分的手骨戳破皮肤，凸显出来。而镜子上，多出一块触目惊心的放射状血印。
镜子完好无损。
疼痛没有阻止王耀半分，他咆哮着，右拳挥去，轰在同一地方。
啪——
镜面上的血印扩大数圈，王耀整个右手直直向下拗去，倒转一百八十度，竟是让得掌心触碰到了手臂！
手腕处的骨头全部凸显出来，令人悚然。
王耀被巨大的反弹力倒退数步，身形微微一顿，随即他看到，科林下半身裸露在外，阿蕾莎的校裙被掀起，堪堪一握的纤细腿部，被那双大手捏出一道道暗紫色的掐痕，随即大手上移，揪住阿蕾莎纯白色**的一角，硬扯下来……
轰！！！
王耀大脑炸裂，理智荡然无存！他双臂无力垂在身体两侧，竟是怒吼着，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声，高仰起头，狠命撞向镜子！
他抛弃了一直以来所纠结的生与死。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打破，这面该死的镜子！！！
就在王耀额头与镜面相距不过一毫米，额头处甚至能感受到镜面的冰凉时，一道巨大的排斥力从镜中传来，王耀被踉跄排斥出数步，后背重重撞在铁丝网上。
他口中一甜，一道血痕从嘴角淌下。
陡然间，镜面本身发生了巨大变化。对面的一切都停止了，并且迅速黯淡下去，所有一切向里世界转变。与此同时，在王耀额头撞击的地方，出现一点不起眼的裂纹。
喀嚓——喀嚓——
裂纹不断扩大，如同蛛网般，迅速遍布整面镜子。对面的转变也在此刻结束，那边恢复了里世界的风格，锈迹，破败，肮脏。
却多出了一些东西。
一名浑身肮脏的连衣裙女孩无助的瘫倒在地，一只双眼被铁丝网蒙住，双腿被高高吊起，以扭曲姿势在地上爬动，向她接近的怪物。
怪物手掌触摸的地方，产生像蔓藤一样的血管。随着移动，它的舌头有如性暗示般不断吞吐。怪物浑身**，只有右肩处拐着一块破布片。上面写着一个名字。
科林。
就在怪物距离小女孩不过一两米时，他忽然停下动作，头偏向右侧的一面墙壁。他看不到，如果可以，他就会看到一面墙正在向自己倒来。
轰——
大块碎石砸落下来，将科林掩埋在碎石之中。
“小家伙。”眸中灰雾散去，浑身狼狈不堪的王耀垂着双臂，从灰尘弥漫的孔洞中走出。“现在没事了。”
王耀走到小女孩面前，想要将她从地上抱起，却是当他看见自己血肉模糊，骨碴外露的双手时，不禁苦笑。
哗啦——
掩埋科林的碎石不断鼓动，最后，科林的脑袋从中挣脱出来。
“你好。”王耀敛去笑容。低头看着脚边的脑袋。声音冰冷的不含任何感情。
“为了阿蕾莎，还有她，去地狱吧。”
抬起脚，用力踏下！
噗——
科林的脑袋犹如西瓜一般，被这一踏踩得粉碎。




永无安宁 19.失去战力
小女孩爬起来，小胸脯起伏了几下，大眼睛流露出复杂情绪看向王耀。后者身形摇晃几下，支撑着走到远离科林的角落处，靠墙坐下。
“下次别这么到处乱跑了……”王耀有气无力的道。小女孩只是收到了惊吓，并无大碍。
“咳咳咳……”他被灰尘呛得咳嗽几声，伴随剧烈的咳嗽，大口的鲜血随之吐出。
这次……真是太冲动了。将手臂放在面前，双手血肉模糊，白骨累累，甚至连筋都隐约可见。以王耀的实力，即便轰击的是面墙壁，也足够将其破开了。
看来这次完全是阿蕾莎搞的鬼。
“小家伙。”王耀语气衰弱到了极点。“帮我去、破洞那边，把我的背包拿过来。”
小女孩很听话，她手脚并用踩上碎石堆，绕开怪物的尸体钻进孔洞。
阿蕾莎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这些？王耀盯着孔洞出神，不解其意。他想到了脑袋撞击镜面时传来的排斥力。很显然，是阿蕾莎阻止了这一切。她并不想让王耀死，起码是在那个时候。
之前的癫狂让他升起后怕之心，那种歇斯底里的确爆发力惊人，但也付出了惊人的代价。基本就是打出拳废掉手，踢出脚废掉腿。打哪哪残废。这或许就是实验室说的，来自t病毒舔食者不稳定的遗传基因？
小女孩从孔洞中钻出，她捡起掉落在碎石缝中的手电，手电光束失去阻碍，女厕中顿时明亮了几分。
“你叫什么名字。”王耀微微坐直，问小女孩。
“……安娜。”沉默半晌，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她终于肯开口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对王耀失去了戒心？
“hi小安娜，我是王耀。”王耀嘴角艰难的牵起一道弧度，他一度以为小女孩是哑巴。
小安娜神色微微动容，这个名字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
“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王耀注意到小安娜的神情变化，语气试探的问道。
沉默寡言的小安娜摇摇头。
她不愿说，王耀自然不会去逼问。隐隐作痛的双手提醒他，不能再耽误太久了。分泌出的肾上腺素短暂屏蔽了他的痛感，但显然屏蔽不了多久了。
“小安娜，现在我急需救助，但是我没法为自己包扎。”王耀让小安娜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盯着她认真道。“我需要你帮我，可以吗？”
“唔……嗯。”小安娜点点头。
“很好。”王耀宽慰一笑，冲背包努努嘴。“现在打开它，将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出来。”
小安娜应声拉开背包拉链，调转背包，哗啦啦将其中东西尽数倾泻而出。
“那个粉红色，有红色十字形状的瓶子。”
小安娜将止血喷雾拾起，按照王耀的指示，拔开盖子。
“等等等等！”王耀叫住小女孩的举动，偏头想了一下。“先用水浇洗一下伤口。”
“嘶……”水浇在伤口上的冰凉和沙痛让王耀忍不住倒吸口冷气，更是感到头疼。这还只是浇水，一会儿要将拗到一百八十度，手掌紧贴手臂的右掌掰回去……
王耀只是想想，就直倒吸气。
清洗掉手上的血污，王耀对小安娜道：“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小安娜不明所以，略微迟疑后，还是选择了相信王耀，乖乖捂住耳朵。
“小安娜？”王耀试探轻喊了她一声，见没有回应后，忍痛舒展稍完好的右掌，又握紧。随即颤抖的手掌握住左掌上。
他深吸口气，脸上掠过一抹坚韧，宛如下定了什么决心。
“啊啊啊啊啊！！！”一道充满抑制的痛苦嘶吼声响彻这个空间。这道痛苦地喊声持续了十数秒后，才逐渐消散。
王耀整个人虚脱无力的瘫软在地面，双腿平伸，剧烈喘着粗气，喉结蠕动，整个人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大汗淋漓。
他的左手掌被硬掰回了原位，但看上去还是稍感违和。整个手掌犹如错位一样，比手腕低矮好几分。
他尝试活动了一下，刺痛由筋蔓延而上，激得王耀脑仁一阵一阵的刺痛。
“就这样吧……”王耀毕竟不是专业的，此刻只能简单复原包扎一下。
里世界中，除了某些怪物外，大部分怪物都有其独自的活动地盘。这里是科林的领地，自然不会出现其他怪物。而王耀干掉了科林。这里反而成为了整个里世界中，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形势并不乐观，王耀的右手已经完全废掉，只有左手还能勉强做做扣动扳机的行动。要是进行攻击，是万万不可能的。在现实世界，oftum组织一定有办法来治愈，但寂静岭中显然没有办法。
王耀最大的依仗就是超乎常人数倍的身体素质，而如今，这个依仗失去了一半。如今的他面对敌人，只要逃离这一条出路。
“小安娜。”王耀用脚碰了碰安娜，对放下手睁眼的安娜说道。“现在用那个粉红喷雾在我手上喷洒。”
小安娜按照王耀指示，在喷洒完止血喷雾后，将绷带在王耀伤口处，缠绕一圈又一圈。
几分钟后，当小安娜绑完绷带抬起头时，发现王耀不知何时已经偏过头，沉沉睡去了。
短短的数分钟，他神经绷得太紧，同时也消耗了太多体力。此刻得到放松，终于忍不住睡去了。
小安娜失神看着紧闭双眼的王耀，瘦弱而又肮脏的胳膊伸出，小手似乎是想要抚摸王耀的面庞。
“他很爱你，不像我软弱的母亲。”一道小女孩的声音忽然从小安娜身后响起，她缩回手，连忙打起手电回过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她捡起落在地面的手电，走到王耀身边坐下，关掉手电。
四周瞬间黑暗下来，远处奇怪的声响不断发出。唯有这里是安全的。